丛沓藏书

卷四百八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八十九

宋 李焘 撰。

哲宗

绍圣四年六月癸未朔,日有食之,隂翳不见,羣臣具表贺。

丙戍,三省枢宻院同班致词,贺不见亏蚀,上顾三省曰:「卿等更当修政事,以进贤退不肖为意」。章敦曰:「朝廷未尝不以进贤退不肖为事,然衆所谓贤者未必贤,须考实,若全以虚名进退人,则却于政事有害」。曽布曰:「陛下以进贤退不肖为戒,则政事无足为者,贤不肖各得其所,则政事岂有不修者乎?人固难知,然君子小人之分,则无以逃天下公议,若不顾公议,则是非贸乱,何以辨明?匡章、通国以为不孝,孟子犹礼貎之有孟子,在下然后知匡章为非不孝,天下人亦信服,岂可衆谓之不孝者皆孝?谓之孝者皆是不孝?恐无此理。臣以为君子小人,有天下公议在,诚不难分别」。敦曰:「若尽要为君子,谁为小人者?」布曰:「臣不敢以小人自处,若无君子之心,何可居此地?若有小人在朝廷,以义理言之于陛下前,虽同列不可为之隐」。上笑云:「同列莫难相指」。布曰:「为陛下分别是非,何所不可?章敦为宰相,若同列中有小人,为陛下言之,亦职事也,况在下之人,邪正淑慝,何可有隐?只有近日进呈,吴居厚,谓之弃瑕録用则可,谓之当进则非也」。敦曰:「自侍郎迁尚书,有何不可?谓之当进则非也,兼是使能」。上曰:「只是使能」。布曰:「谓之使能,则亦庶几,然尚书地势不轻,未冝以匪人处此」。敦曰:「尚书、侍郎亦不争,若作执政,则不可也」。布曰:「执政固不在论议,然为尚书亦已过矣。又如贾青,所至官守逾滥,及作监司,按吏起狱,有至除名编管者,后按之皆无罪,如此等人,岂可付之一方?」敦曰:「官所逾滥者,何止贾青?」布曰:「不知为谁,何不按治?」敦曰:「青所至,职事修举,今但欲以有虚名者为监司、为从官,则政事皆弛矣」。布曰:「神宗每称汉宣帝,循名责实,而臣为小官时,尝上䟽言风俗之敝,以为士盗虚名,吏习偷惰,王安石以为名言,然亦未可以有虚名者,便可废也」。布与敦反复,其语甚多,衆皆黙然,惟论贾青时,许将及黄履曰:「青在福建诚过当」。布又曰:「若谓贾青为先帝所用,则元丰末自犯法勒停」。敦曰:「青自为买珠子」。布谓敦此言尤无理趣也,再对,布因言:「前日日食,陛下一发徳音,退托不逮,亏蚀为之不见,天人之际,其应如响。臣等待罪政府,临事既不能有所建明,及陛下侧躬畏变,责臣等以勉思所戒,亦莫知所报称,又不能引咎辞位,以避贤路,其罪已不可胜诛。及进谢,陛下又以进贤退不肖为戒,臣伏聴徳音,虽尧、舜、禹、汤之言,无以过此,大臣既无以将顺,臣忠愤所激,不免喋喋烦圣听。然臣所陈,居厚、青等皆小人,岂所当进?今邪慝之人,变乱是非,以邪为正,以直为曲,实中外之所不平,左右之臣,有正人端士,愿陛下更赐辨察。臣固常恐小人党与,相与为一,壅蔽聪明,外议皆以为言事官议论多与三省大臣不同,恐不得安职,或假以美名,徙之他官,或加以罪戾废黜。如董敦逸作侍御史,若擢为权侍郎,则可谓峻迁,然已罢言职,其他言者,皆恐似此迁除,则与大臣异者皆去言路,必尽引门下朋比䜛慝之人,充塞要地,则差除有不公,号令有不当,陛下虽欲有所闻,不可得矣」。上曰:「却不曽有此议论」。布曰:「中外所忧如此,臣不敢不陈。陛下临事之际,思虑先定,谨听而审处之尔」。十二月五日,敦逸自侍御史责知兴国军,竟不曽权侍郎。 録故巩州土刺史皇甫欢孙部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充巩州土刺史。初一日事,今附此。 诏修国史院録欧阳修所撰濮庙议一本进入。 诏:「详定重修勅令所删修官、朝请郎徐发、朝奉郎锺正甫,各与升一任,堂除差遣。编排官、宣徳郎董嗣之,与升一任,堂除差遣。朝请大夫许介卿与减二年磨勘,仍依元丰年例选留,删定官四员、检閲官一员,令本所具功力轻重,分等第,闗司勲拟赏,申尚书省」。丁亥,诏兵部支降神臂弓五百张,付环庆路经略司。新无。戊子,武昌军节度使、检校司徒、开府仪同三司、嗣濮王宗楚卒。车驾临奠,辍视朝三日,赠太师,追封惠王,谥曰僖。节府州观察使、同知大宗正事仲御为镇寜军留后,开州防御使仲聘为同州观察使。

己丑,诏蕃官作坊使栋懐义特赠东上閤门使、忠州防御使,赐银、绢、缗钱各一百,男殿侍溪栋巴半之,仍令经略司各具其孤以闻。以泾原战殁也。 诏赐兰州増展金城闗入役厢、禁军弓箭手、蕃汉兵民特支有差。 户部状:「检凖治平二年三月四日中书札子节文:三司奏:欲应今日已前及今后客人,批抄茶税钱,五分依元指定住卖去处内,荆湖南路贩茶,限一年八个月,荆湖北路限一年六个月,江南东路、两浙、淮南,限一年四个月送纳了足,馀五分,并与展限半年,如更有客人陈乞展限,从省司勾追勘断」。奉圣㫖:依。本部㸔详治平元立法意,已寛商旅,又立定,不详展限刑名,故拘収课入有凖,不误国计。元佑中,王岩叟奏请,只慿商旅以罢水磨茶剰数为说,更要展限,奏请不用祖宗已来条约,既送户部,亦不检引元条申明,遂降指挥,展限一季,显见日限太寛,走失课入,兼自元佑二年沿此后,来内外茶税钱,本部置簿,每年春季违限,倍罚税钱,今㸃检簿内白脚未勾销者,一千七百四十三件,并已有销了,却使元送纳处文字到省部,月日销到者一千三百四十八件,既无元送纳月日,则无以勾考违限,窃縁每年茶税钱约七十馀万贯,经今十年,失于检察,更元佑中非理展限,恐官司上下别有情弊,今欲乞外处委提刑司,府界委提举司选官一员,在京于本部选郎官一员,各一年取索照证文字驱磨施行。尚书省勘会:元佑二年六月,权展朝㫖,系一时指挥,今来自不合行用外」。诏依户部所申。

辛卯,权殿中侍御史蔡蹈言:「近太仆寺主簿李撰,遇皇太后幸池道侧,不引避,罚金冲替,太学正林虡衫帽乗马行道,望上仪卫,不即敛退,其不恭略同,而特㫖以赎论。是大臣子,势可挠陛下法,非所以示至公」。诏虡特差替。虡,希子也。 枢宻院言:「累据环庆等路探报,贼界七月一日㸃集河南北人马,已降指挥,令逐路讲措置备御,应敌方略,西贼夏秋之交,恐未能㸃集,多以虚声疑我,因得稍自休息。然诸路亦不可过为堤备,但不冝輙自劳扰,仍令诸路帅臣,隂为持重安静之计,而明行文字指挥,令诸将各整齐兵马,为大举次第,其间如有利可乗,自不妨随宜出入讨荡,惟以严重飬成士气为上」。诏札付诸路帅臣。此月末泾原、章楶云云可考。甲午,枢宻院言:「鄜延经略司奏,相度得延安府延川县城形势不便,难为守御,合依延长、临真县例废作,不可守御县」。从之。 太中大夫、寳文阁待制致仕范子竒卒。乙未,直秘阁吕温卿为鸿胪卿、集贤殿修撰、权知秦州陆师闵兼都大,提举成都府、利州、陜西路茶事兼提举陜西等路买马公事。已见三月四日,当存一去一。 録故溪峒南州田忠遂男洪景,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监察御史,充南州都廵检。 户部言:承议郎、同管勾陜西路银铜坑冶铸钱公事许天启,乞依五月六日朝㫖衔内,増入京西川路等字。从之,仍别给付身黄牒。十二月十五日改正云云,可考。 枢宻院言:「熙河兰岷路骑兵阙马数多,诏:「専委权提举买马陆师闵,于年额外,更収买二千,应副熙河兰岷路诸军并汉蕃弓箭手,限防秋已前数足,内弓箭手合自备马之人,闗经略司依所买钱数,寛立期限催纳元价,送还买马司,仍逐旋具支买过匹数以闻」。详定重修敕令所言:「遇圣驾行冲入禁卫,从外第一重者,徒一年,每一重加二等,第五重,当行处斩。即应在禁卫而越入者,一重杖一百,每一重加一等,入第五重,徒二年,事理重者奏裁。以上误者各减二等,其行立不依仪式,非越入者,杖八十」。

丙申,诏翰林学士承㫖蔡京、翰林学士蒋之竒、权吏部尚书邢恕,各举监察御史二员以闻。七月甲寅,曽布云云,可考。 诏江寜府敦遣茅山道士刘混康,上京住持上清储祥宫。九月一日给百千路费,可并此。丁酉,赐环庆路修复安疆寨防拓蕃汉官帛有差。三月一日、二十三日可考。 朝请大夫、知楚州陈敦为军器少监,皇城使、汉州刺史张整为环庆路钤辖。

戊戍,枢宻院言:「招纳赏格内,如能设方略,传导信息,诱致招到西界内强壮之人,许每名支绢十匹,縁西界老小妇女,亦有归汉之人,虑招纳之际,以别无立定酬赏,不肯一例接引,若行约囘,即阻归汉之意」。诏招到老小妇女,每人支绢三匹,十嵗以下二匹。 是日,三省枢宻院同呈边报,曽布言:「泾原筑笾江已有绪,然环庆又欲筑灰家觜,以次经营韦州、清逺军、灰家觜在青冈峡口,入峡行四十里,无水泉,乃至清逺,此地太宗以来经营,郑文寳自长安致林木,飞鸟以往,皆不可活,今虽能进筑,但恐不免烦朝廷馈饷,则闗中困弊矣」。上曰:「如此何用?」章敦曰:「孙路言有良田,千顷可耕,足以自给」。又云:「史不足信」。布曰:「史乃已试之效,未敢信路之言,令保明,委有良田,可以自给,不烦朝廷馈饷,即听施行」。上曰:「如此甚善」。敦曰:「拓地不独此处,亦当以此戒之」。布曰:「固当如此」。再对,上曰:「孙路不足听,亦未须令施行,且令奏听㫖」。布与林希皆称善。七月二十七日戊寅,始有诏令检视。壬寅,枢宻院言:「龙猛、龙骑系杂犯军额,其阙并不招人,止是三年一次,于归逺壮勇人兵内,依等様拣到,前复累阙兵额数多,今欲禁军犯徒,经决不该配兵级,经断及一年,令所属官司因嵗拣取,问愿依等様拣填龙骑指挥者,听等验发遣赴军头司,内川广不用此制」。诏可。甲辰,上批:「为暑热,应在京工役去处,并放假三日」。 熙河兰岷路进筑青石硖毕工,诏赐入役及防拓军兵缗钱有差。 三省枢宻院同呈熙河进筑青石硖役兵等并特支,并泾原筑笾江川,并赐茶药,内张询、锺𫝊,欲不赐,上问其故,因言:「青石硖只合作六百歩至四百歩堡子,𫝊乃欲作千歩城,又以盛夏兴役,非如泾原不得已而为之」。上曰:「为之莫不为无补」。布曰:「闗陜人自来云须筑了石门子,便是了当,但兴作非时尔」。上曰:「且与茶药不妨,此不足计校」。布因言:「传以十二日兴役,有书报臣而不奏,此乃可罪,见札下取问,候到施行」。上曰:「走马亦不奏」。布曰:「必是走马不知,然亦当取问次」。布又言:「𫝊不独此事,又欲经营㑹州,而探得黄河水道险于峡江,却欲以船栰般运官物」。上曰:「谁令𫝊如此?」衆莫敢对,上又顾辅臣曰:「似此不可为者,莫不须作」。衆唯唯,及再对,布又言:「章敦虽不以𫝊取㑹州为然,而锐意欲令经营卓罗监军司,以窥凉州,此二者要皆不可为」。林希亦言:「臣初秉政,便闻朝廷欲渐为収敛边事之计,今则不然,经营殊未已」。布曰:「西人今秋必大㸃集,若气势尚如去秋猖狂,则安得不为収敛计?」上深嘉纳,曰:「此不可忽」。甲辰,二十七日事。

乙巳,横海军节度使、开封仪同三司宗佑为青海军节度使,进封嗣濮王。旧录既于此书宗佑封嗣濮王,又于八月十七日书之,此新录削存彼。按宗楚以此月六日卒,后旬日宗佑嗣封,恐事理当然。若八月十七日则似稍缓。今从旧录,止见于此。保寜军留后、东阳郡王宗汉为昭化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改封安康郡王。 权发遣提举秦凤等路常平巴宜添差权发遣陜西路转运判官。元符元年八月二十二日可考。 枢宻院言:「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据赵醇忠母李萨尔均言,孙男永夀䧟夏国,请令永寿弟永顺、永吉管勾族分,仍请録永夀男阿克凌承袭官爵,永福、永保三人,更候三年,如不出汉,请令与弟永顺、永吉承袭」。诏:阿克凌特与内殿崇班,仍赐名世长,差充本族廵检,先支与请给,候年及格正行管勾,馀依李萨尔均所请」。

丙午,诏赐江新寨名为镇羌寨。五月六日始建请进筑。 户部言:「凡创置场冶处,知州、监官,已有第赏之令,而钱本乃转运司应副,今不预赏,恐加沮抑,且无以激劝。请监官合得第一等酬奨者,本司官各减二等磨勘」。从之。丁未,皇第三女封懿康公主。

已酉,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本路蕃官东上閤门使、登州防御使、岷州一带蕃部钤辖包诚,昨赴泾原䧟殁,有子一十三人,长如京使哈鲁结族,廵检并岷州一带蕃部廵检,次内殿承制眀斯纳族,次右班殿直喜,次猛,并蕃城族。次三班奉职文。除凌圭族八人,未有职名。诏包海特与转一官,除遥郡刺史,差充岷州一带蕃部同廵检,包明等四人,各特转一官,差充本族廵检,内包文泾原路有功,候奏到,仍别与推恩。斯结木磋等八人,特与三班借职,差充同廵检,先支与请受,仍并赐名斯结木磋名忠,结星名信,结黙名才,嘉木错名良,莽布名武济,实木名勇,索诺木名强,开佐名毅,仍令经略司相度,以包诚部族人马作五头项分擘,与逐人管勾,包海仍别作一等分擘,馀四头项将包忠等八人分擘在包明等下同共管勾人马数目,及包忠八人如何分擘,于包明等四人族下充,同廵检名目,开析以闻」。 太原府地震有声。 同管勾陜西路银铜坑冶铸钱许天启,乞将铜锡条内铜一百斤,权减作七十斤,比金一两理赏,金部言:元佑七年四月六日已有此指挥,欲依天启所乞」。从之。法册绍圣四年六月二十七日圣㫖,今追附本月日。是月,枢宻院言:「泾原路经略司奏:凖朝㫖令诸路帅臣隂为持重安静之计,而明行文字指挥,令诸将整龊兵马,为大举次第,候得朝㫖,即㑹合前去,见依朝㫖施行,虑诸将谓是的确事机,不敢漏泄,却致西人不知,预不㸃集,使自困敝。今相度于七八月中下旬,从本司两次遣官诣管下将分,或三两将,或逐将聚在一处教习,量支酒食犒设,便令休息,不惟可以鼓作士气,凖备防秋使唤,兼攻讨声势,愈更张大,决可使西人取信,多方,备我,自取困敝」。贴黄称:「如可采,乞遍下诸路施行」。 河东路经略司奏:「本司已牒鄜延等路经略司,于七月半间,六路兵马会合深入西界平荡巢穴,及闗都总管司差发下蕃兵马赴河外军马司交割,凖备使唤,并牒军马司计度军马安泊之处器用等一一足备,候诸路会合约定月日,委统制官分布头项,仰候见行下行兵之日,即取径路深入贼界,毁覆巢穴。又牒知麟州王舜臣等,并札付诸将,依此指挥施行,反牒转运使计办合用粮糗军须等去讫」。诏令陜西、河东逐路经略司详逐路措置,从长相度施行。楶以绍圣四年六月二十九日具奏其报下,必在七月上旬,今附六月末。七月癸丑,熙河兰岷路经略司奏,新寨毕工,赐名平西寨,即青石硖也。差监押、廵检各四员、监当一员。六月二十二日,赐特支。 三省枢宻院同呈笾江寨奏毕工,又同呈章楶,乞李忠杰父子赴本路招纳,上昨许以秋间召章敦督布将上,上意终不许,曰:「恐走失」。布曰:「走失恐未肯尔。熙河一路数州,皆有田宅牛马,富盛少比,但恐以号令反复尔」。上曰:「号令何可尔!」许将、蔡卞皆曰:「招纳未必有效」。上遂令且已,布与林希再对,上又及之,颇讶数进拟,因言:「忠杰以疑似得罪,又未得般家,欲且与移京西,就便般家」。上欣然许之,翌日,诏李忠杰徙颍昌钤辖,世恭徙汝州,支装钱百千及坐船,令熙河如法,津置家属赴任所。 诏许舒州团练副使、循州安置吕大防归葬。始大防卒于䖍州,四月十六日。上闻之曰:「大防何至䖍州?及其家请归葬」,即许之,议者由是知痛,贬元佑党人,皆非上本意也。王巩甲申杂见云:朝请大夫潘适为渭州通判时,泾原帅吕大忠被召问邉事,既对,哲宗语吕曰:「乆要见卿,曽得大防信否?」对曰:「近得之」。上曰:「安否?」又曰:「大臣要其过海,朕独处之安州,知之否?」对曰:「举族荷陛下厚恩」。上曰:「有书再三说与,且将息忍耐大防外为人所卖,候二三年可再相见」。吕再拜谢,退而喜甚,因章睦州召饭,诘其对,上语吕尽告之,既至渭,语潘,潘曰:「失言矣,必为深悔」。后半月,言者论其同罪异罚,遂有循州之行,既死,上犹问执政曰:「大防因何至䖍州?」吕后请归葬,独得㫖归,哲宗简在深矣。呜呼!帝王之度,非浅识可窥也」。潘过髙邮,语余如此,今以此为据增入其地,已附三年七月十二日大忠加职时,并四年二月二十八日大防贬循州时。

甲寅,寳文阁直学士李南公,请将江寜府等九十馀处繁难録事参军,许差奏举人,从之。御批:「契勘入内使臣,自来縁求内中诸殿阁祇候,止是希冒逐时,非泛恩例,及本家囬授骨肉恩泽,仍有歴仕嵗月未深,已转充近上名目者,显属侥幸,可依下项,应入内使臣差充殿阁祇候,到位,实及三年,方许将骨肉恩泽,及非泛恩例囘授,仍并隔磨勘,其非泛特㫖改转者,不拘此制。自今年正月一日后为始。御集七月三日下,曽布録作六月尽日,今从御集。 曽布、林希同呈御批,因言:「陛下肃清宫闱如此,可谓英断」。上曰:「黄门以下理三十年磨勘,但营求入殿阁,祇候便转资,太侥幸」。布曰:「不独如此,如皇太后嵗得八人恩泽及外家者,无几」。上曰:「太后近日不如此」。布又言:「陛下于宫禁裁抑侥幸,外庭尤宜留意,士类进退之际,所系不轻。近闻有诏举御史,而蔡京与数外议以为卞在政府京,何可数举言事官?」上曰:「召对方除」。布曰:「虽如此,愿除拟之际,更赐留意审察。兼闻林希言,有欲举林自者,此人固陛下所知,何可在言路?」上曰:「不闻」。希曰:「闻方经营尔」。希又曰:「近日周秩自淮南移京西,衆议恐其过都遂留」。上曰:「无此议」。布曰:「衆论恐如此尔。此人儇薄,亦恐不可在要地」。上曰:「秩曽言郑雍。上旧不以秩论雍为然,今似与之」。布曰:「臣累言台谏、给舍,皆耳目之任,今以蹇序辰軰充之,嘉言谠论,何繇至陛下之耳!非所以广聪明之道也」。希遽曰:「臣唯乞陛下勿以执政所恱者为言事官,公选正直之士,非朋附执政之人为之,则为有补」。布曰:「臣累曽陈此论,以谓言事官不可,但用执政所喜之人,愿陛下留意」。执政所喜」。布,盖专指蹇序辰也。周秩自淮南运副移京西,在六月十六日,今附此。

丁巳,新知通州、朝奉大夫、直龙图阁崔公度管勾崇禧观,从其请也。寻致仕,遂卒。公度卒在八月十日。旧传云:公度起布衣,卒无所施设,元佑中不免,附㑹。新传削去。 朝奉郎、直龙图阁、权知陜州游师雄卒。戊午,诏知通逺军康谓,诣平西寨界至青石硖,以来打量堪耕种地土,都计若干顷亩,可以招置,得弓箭手若干人数,置籍拘管,一面措置召募弓箭手住佃,仍具以措置次第以闻。六月二十二日当考。庚申,侍御史陈次升言:「风闻锺传行下陜西、泾原等路,令将军粮米舂成白米,并一色小豆支与诸军,却减下斗数。按传妄作,不遵条例。尚书省勘会,曽降指挥,下陜西转运司,舂变浄米,即不令减数支遣,若留充出界赍粮,最为轻便」。诏陜西转运司,将见舂变到米过军行出界,即相度量行折数支给。 诏吴执中、韩粹彦、鲍朝賔、王绎、张逄、何执中、谢文瓘、石嗣庆、曽孝藴、可并令閤门引见上殿。御集七月九日,当考此九人召对,因由吴执中八月四日以朝散郎、详定敕令所看详利害文字,除提举河北西路常平。韩粹彦,七月二十七日,以卫尉寺丞除京东东路提举常平。八月二十四日,以承议郎为司勲员外郎。鲍朝賔,八月四日以通直郎、新权知永州,除两浙提举,二十八日,改淮南东路。王绎、张逄、何执中,十二月五日,以太学博士为诸王府记室参军。石嗣庆八月二十一日以朝散郎除京东西路提举。九月乙卯,布録云:京、卞引家。彬、石。嗣庆。曽孝藴,八月二十八日,以发运司凖备差遣,除两浙提举。辛酉,上批:「沿汴两岸房廊,除堤面依条留一丈五尺外,应地歩并交割与京城所,其屋宇地基,依祖修盖,仍令都大并合干地分使臣铺头兵员等同共照管,兼𨽻本管所割」。御集十日事。

癸亥,太中大夫、寳文阁待制、知杭州韩宗道卒。甲子,内中遗火。此据御集。 殿中侍御史陈次升言:「臣伏闻今月十三日夜,禁中遗火者,窃以灾异之来,必有所因,自古圣帝明王,徳虽甚盛,世虽甚治,必恐惧修省,肃祇天戒,故祖宗以来圣徳可谓盛矣,治具可谓修矣,每遇变异,常恐其不逮,内则小心以求诸已,外则下诏以求直言,伏望圣慈,追而行之,上答天变,下逹民情,傥愚者之言,或有一得,庶㡬圣政有补万分,不胜幸甚!」 中书舍人蹇序辰言:「吏房送到蔡肇,除太常博士词头。按肇本从王安石学,及元佑间群奸用事,凡安石所论著建立,悉遭诋毁,肇于此时不能守节顾义,遂附会轼、辙,忘其旧学,轼、辙喜其背师附已,遂擢置黄本书局,由是为清议所弃。绍圣初,与舒焕、李格非等俱补外任,已而独用肇为正字,复因言者论列,寝罢,则今日除授,其班品乃在正字之上,不当前后自为异同。况太常礼乐之司,博士与闻议论,由此可以循致显涂,当操行纯一、守正不挠之人,以称所任」。肇与除寺丞。 礼部言,今后遇僧职有阙,所出试题,以大议七道、墨义三道考校,通取文理优长。从之。

乙丑,诏降授左卫将军、驸马都尉韩嘉彦,朝参毕归主第,从嘉彦之请也。

戊辰,权吏部尚书邢恕兼侍读。 权刑部侍郎李琮为寳文阁待制、知杭州。 试大理卿周之道权刑部侍郎,秘书少监安敦权吏部侍郎。 著作佐郎、国史院编修官周穜充崇政殿说书。 殿中侍御史陈次升言:「穜贪汚卑猥,迹状甚明,奸佞倾险,清议不与,自去年屡有进擢,不协公议,臣尝论奏,陛下付之有司考实,悉如臣言,特与放罪。且臣尝为刑部郎官,伏见刑部断例,有受寄财物輙费用者,所犯杖罪,遇恩特㫖冲替,穜擅用张绶供给等钱,计会弟秩出文帖,以寄还为名,支付梢工,却令手分収取文帖,三年并不报知,致绶论讼事发,方始寄囬澧州所为如此,无异于盗,原情量重,岂止与受寄财物輙费用者为比乎?设使就轻,姑以受寄财物,輙费用论,犹有徒罪,比之前例,冲替有馀,朝廷特与放罢,臣去年累章弹奏,虑烦天听,不敢再三,况今日进讲经筵,在帝左右,宜得正人端士,则陛下日闻正言,见正行,而贪婪倾佞之人,岂可以充是选?伏乞断自圣衷,追寝成命,以允公议」。不听。次升又再言之,穜卒罢说书。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近据诸处报,西贼㸃集人马,欲侵犯本路白波流等处,合依前降朝㫖,出路牵制及乘间进筑,今踏逐到开光堡,正当西贼来路,下临无定河,至绥徳城、克戎寨相约三十馀里,东可以照应天山等处,西可以控扼原平、把岭一带贼马,并对境地名杏子河东山有寨地可修一城,三面各有大沟,四面有大河下面石脚系寨门、顺寜两寨之中,西与威戎城接连有地,名罗渠谷岭,上可以创修一守御大寨,见委官相度,请从本司一靣择利修筑」。从之。九月壬申可考。 御批:「入内押班冯世寜、蓝从熈今月十三日夜,内中救䕶遗火有劳,及统部亲从官等出入禁中,别无踈虞,可特各与使额上转一官。冯世寜除宣政使,蓝从熈除宣庆使。御集七月十七日事。世寜、从熈辞免,降诏奨谕,仍各赐银绢五百两、匹。御集七月二十一日,今并书。 又批:「内中使臣各依此推恩,内该转资者,并不隔磨勘。刘友端、蘓圭、黄经臣、李瓌、杨日言、王通、贾祥、梁昶、尹球、任𧦬、黄汝贤、梁道渊、杨廸、王逵、何景、王存、刘永逹、康弼、吴庠,各转一资,内刘友端更与减三年磨勘。黄经臣、王逵、何景各更与减二年磨勘。李翊与减三年磨勘。朱佑之、梁昭庆、江有度、李石、刘逢,特与各减五年磨勘。张奭、徐彦、李敏各减七年磨勘,依条比折年月。髙震、黄洙、黄式与减五年磨勘,依条比折年月。祇候殿头杨景祇候内品谭稹与各减二年磨勘,徐彦与减五年磨勘,馀依已得指挥」。御集七月二十一日下己巳,诏罢作北郊,竢先罢合祭于圜丘乃行。先是,有㫖遣近习督修北郊帷宫,限八月以前毕,三省遂下户部,作北郊凖备,遣官诸路剗刷钱帛及制造祭服并仪卫法物甚急,忽降此诏,许将谓曽布曰:「此盖失于先禀也」。十二月末,蔡蹈云云。

庚午,太史奏火入舆鬼,主贼在君侧,宜备之。上遣中人召太史诘之,对曰:「䜛慝之人,皆贼也,惟亲近正人修徳,乃所以备之」。此据曽布日录。天文志:七月丁卯,荧惑犯鬼宿西北星,主执法者忧。庚午,入舆鬼,丙午,犯积尸气,主将臣忧,与布录不同,当考。 光禄卿程嗣恭为直秘阁、知扬州。

壬申,权兵部侍郎黄裳为试兵部侍郎。 鸿胪卿吕温卿为直秘阁、权发遣江淮等路发运使。 秦凤路提刑陈敦夫言:「捕贼盗给赏,官司故为留难,乞重其责。大理寺立到告捕获强盗,应给赏转资,而官司无故留难者,杖一百」。从之。 诏:「大程官承发内降,并入进及已得㫖闗録三省文书,輙私封发及以示人者,徒一年,五百里编管,𧷢重者,以不枉法论,许人告捕,赏钱三十贯。新无。」。先是,枢宻院奏事,上曰:「中书録黄文字,大程官輙以示人,有闗防否?」曽布及林希对曰:「此軰多以转官及除授差遣报人求货赂尔,二府文字往还亦多实封,但恐不免私啓封以示人,当更勘会,如未有刑名约束,当立法」。上曰:「当严为约束」。布希退,以谕三省,遂立此法。乙亥,幸上清储祥宫。

丁丑,御批:「内中遗火,勾当内东门司官等有失提举,可依此施行。勾当内东门司刘有益降一官,更罚铜三十斤。会通门,上召使臣冯瑀、史世康、容彭年各罚铜三十斤。御集七月二十六日。

戊寅,诏孙路奏乞筑灰家觜寨,其令路先检视,委有良田千顷地利经乆可足戍守之费,不烦朝廷馈饷,即依所奏施行。六月十六日戊戍,环庆始具奏。 又诏锺传相度卓罗该珠一带攻守之计。布録六月二十二日甲辰、九月二十二日壬申可考。 皇城使、成州团练使王殊为东上阁门使,寻罢勾当皇城司,差兼提举中太一宫、集禧观事。太一、集禧在八月八日,今并此,或并削去。卫尉寺丞韩粹彦提举京东东路常平,寻改司勲员外郎。勲外在八月二十四日。

 {{ anno.nam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