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九十四
宋 李焘 撰。
真宗
天禧三年秋七月戊午,崇仪副使史莹责授供备库副使,坐所治惠民河堤决壊民庐舍故也。本志作崇仪使,当考。
诏河东路不许擕家赴任,州军有官员挈属在彼者,并令发遣离任。
辛酉,知河南府冯拯言,父老、僧道举人等列状,愿赴阙,请车驾封中岳,上曰:「兹事体大,未可轻议」。令拯慰遣之。诏河北州军民,有越北界市粮及不系禁物,为北界所捕送者,并决杖一百释之。 三司假内藏钱五十万贯、绢十万匹,学士院言:「凖诏大理评事胥偃与试,偃乃盛度壻,又钱惟演亲戚,欲乞下别处」。诏送舍人院试,自是有亲嫌者并如例。
壬戌,责授勾当翰林司、入内都知、宫苑使张景宗为左骐骥使,皇城使王遵度为翰林使,崇仪使李昭庆为西京左藏库使,勾当皇城司韩守恩、周懐政、蓝继宗并罚金,悉依前充职,坐翰林司药童挟刃入本署,杀其同类故也。王遵度,宫邸攀附者,不详其里邑。见王继忠𫝊。李昭庆,继隆长子,后改名昭亮
癸亥,以久雨,命近臣诣庙社、宫观、佛寺、神祠祈祷。甲子,京东西、河北转运使言河决壊民田,输税难阻。诏应经水州县夏税许从便送纳,田産壊者特倚阁之。丙寅,光禄少卿薛顔言:「滑州自今月三日雨,五昼夜未止,河水増涨,北岸逼州城,请权徙甲仗钱帛置通利军,其军民听从便迁徙」。诏顔规度固䕶,必不可,则如所请。考究竟曽徙与不。
丁卯,诏福建州军,伪命已前部民子孙别籍异财,今祖父母已亡,诣官诉均分不平者,不限有无契要,并以见佃为主,官司勿为受理。寻诏江南诸州军亦如之。戊辰,诏以十一月十九日有事于南郊,命向敏中为天书仪仗使、南郊大礼使,冦准为天书同仪仗使,丁谓为副使,李廸为扶侍使,翰林学士承㫖晁迥为南郊礼仪使,学士钱惟演为仪仗使,太子賔客王曙为卤簿使,权知开封府马元方为桥道顿递使,入内副都知周懐政为天书扶侍都监,自封禅已来,特命辅臣兼五使之职,及是,始复旧制。 歩军都虞候、英州防御使冯守信自言占籍滑州,颇习堤防利害,即命为修河都部署、知滑州,崇仪使、入内押班邓守恩为修河钤辖,内殿崇班杨懐吉为都监。 命内殿崇班、閤门祇候张纶赴辰澧,鼎州安抚招捉蛮人,知辰州史方、知澧州曺克己、辰澧、鼎州都巡检使柴忠、荆南驻泊都监赵振同其事。供奉官、閤门祇候张元晋赴施州安抚,招捉蛮人,知施州刘永崇同其事,寻命纶知鼎州,其安抚招捉蛮人事悉罢。张元晋,未详何许人,纶知鼎州在七月庚辰,今并书招捉蛮人事亟罢,本史㑹要并不详,当考。范仲淹志纶墓云:公之典辰溪也,彼蛮人中彭姓一族称其强,占溪洞数州,署兄弟以为守,国家因其请焉,后乃骄叛邉鄙,既袭城邑,朝廷患之,公至,筑蓬山馆,理新兴掤,以要其道,且省戎兵,条举十事,不及四五,而有平凉之行,蛮又侵我,帝复召公曰:「佥谓彼可殱焉!朕惟弗忍,汝往圗之」。公再拜稽首曰:「恶草虽㣲,天地不能絶其类,先王驱之,无猾夏尔」。帝曰:「俞惟康厥民居」。公驰传以临,谓彼蛮者,不威不惩,不见利不劝,廼以谍夫骇其族曰:「天家使且至,方檄兵四道,焚若山林,毁若巢穴,弗灭弗已!」蛮乃大惧,请命,公曰:「纳尔爵秩,归我老孺,天子圣且仁,吾为若请」。蛮如其教,乃疾置以闻,诏原之,复其命数,贡赐如平日生齿之还者,对以刀布,作石柱,刻蛮人之誓,揭于疆首,自兹威懐,迄今将二十年,蔑复为患,诗云:「式固尔猷,淮夷卒获,翩彼飞鴞,集于泮林,食我桑椹,懐我好音」,谓蛮如恶禽,亦感而化」。仲淹志或指此也。柴忠,未详。赵振,雄州归信人。
殿前都指挥使、忠武节度使曺璨被疾,上亲幸其第临问,壬申,命翰林草制,改节度河阳,加同平章事,制入而璨卒,车驾即临奠之,赠中书令,諡武懿,以其子西上閤门副使仪为引进副使,又録其二侄外孙官。璨起贵胄,以孝谨称,皆自奋励,以世其家,习知韬略,好读《左氏春秋》,虽无攻战之效,然累歴邉任,领禁衞十馀年,善抚士卒,忠厚谦静,未尝有过。国朝以来,重世将相,非恩泽进者,惟璨一门,徐、许二镇,又皆世官,时论以为荣晩节,颇伤吝啬,物议少之。璨母常阅其家帑,见积钱数万,召璨谓曰:「汝父履歴中外,未尝有此积也,信汝不及父逺矣!」三司假借内藏钱帛二百四十五万」。
戊寅,赐歙州婺源县民汪正爵公士,蠲本戸差役,以捕获强盗故也。
己卯,羣臣表上尊号曰体元御极感天尊道应真寳运文徳武功上圣钦明仁孝,不允,凡五上,从之。庚辰,屯田员外郎锺离瑾言:「窃见诸州长吏,才境内雨足苖长,即奏丰稔,其后霜旱蝗螟灾沴,皆隐而不言,上罔朝廷,下抑氓俗。请自今诸州有灾伤处,即时腾奏,命官检视,如所部丰登,亦须俟秋成日乃奏。如奏后灾伤者,听别上言,隐而不言,则论其罪」。从之。八月乙酉朔,交州李公藴遣其弟鹤来贡方物。丁亥,以天书再降于乾佑县,大赦天下,常赦不原者咸除之,诸军并与特支,屯驻在外旧无例特支者,皆给与。赐乾佑县民秋租十之五,并度诸道释童行,广南官吏,听挈家之治所。制曰:「朕寅奉丕基,抚宁中宇,庆灵积厚,髙明博临,受河洛之秘书,开圣真之鸿绪,陈嘉牲于崇巘,沈瑄玉于隆睢,顺拜文𦋺之坛,恭荐镂琼之版,储精渊妙,敷化醇醲,矧惟咸镐之区,是为神明之奥,名山之内,福地在焉,载严曲宻之都,式伫鸿蒙之驾,清心昭格,璇极鉴观,由兹鹑首之封,荐锡龙绨之检,谕朕以辅徳,朂朕以爱民,告临降之先期,述延洪之景佑,介子孙于千亿,保宗稷于大宁,而又乃顾皇储,继颁寳命,昭其仁孝之志,示以报应之祥,斋庄载披,惕厉弥至,考诸册牒,允谓殊尤。昔燧皇握机,但有苍渠之刻,虞舜负扆,止观河渚之文,岂若祚乃菲躬,庆及元嗣,膺兹繁祉,实冠皇圗,思与万邦,共均纯嘏,仰答髙旻之贶,用推肆眚之恩,郊恩宻迩,忽降大赦,葢以乾佑天书再降故也。及周懐政,朱能等败,史官讳之,遂改易制辞,自「恭荐镂琼之版以下,但云「迨兹二纪,驯致小康,邦本既宁,天休允集,顾惟隂骘,奚独在予,思与万邦,共膺纯嘏」,遂大赦天下。臣焘初读实録国史,固疑此赦之,必有所为也,检㑹要云以天书,而赦文殊不及之,因令于诸州所编録建隆以来赦文内寻出全本,则其辞盖昭然。且朱能等伪造天书,实録、正史皆略之,惟此制辞差详,恐其亡逸,今特著于此。原史官所以深讳者,为过举也,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此尤可见真宗之盛徳也。若乃未𤼵其事,窜改其辞,使后人漫不可晓,既失史官之职,又没帝王改过之善,臣焘所以不敢从也。此㑹要乃三朝㑹要,今五朝㑹要已改云:「以天下小康,故降赦」,盖从史也。孙奭等諌疏,或在此赦后,然三月末已载之,不复迁改,且天书实再降,则奭等于初降印上谏疏,亦不可知尔。
命枢宻直学士王曙、客省副使焦守节驰驿诣滑州,与冯守信、京东河北转运使等议,修河夫役、时日功限以闻,既而守信言河水湍急,未可兴作,请俟来嵗正月,诏至时以军士六万七千、丁夫二万充役。守信所言在壬寅,今并书。
戊子,以光禄少卿薛顔为少府监、知江宁府。逻者昼刼人,反执平人以告,顔视其色动,曰:「尔真盗也!」械之,果引伏。 三司言白波发运司采梢三百万,计用船二千只,望遣内官一员于泗州已来拨借公私船供应。诏止以官船充用。 滑州言龙见于决河。
辛卯,太白复昼见。
乙未,徐州言河决,水大至,城不没者四版。 鄜延路副都部署曺玮以兄璨卒,请暂赴京师,优诏不许。 初,彰徳军留后马知节以疾病留京师,逾年,表求外任,命知贝州兼兵马部署。将行,请对,上闵其羸,令归本镇,上党大名之民争求迎谒,所苦寖剧,遣其子将太医往诊视。俄求还京师,复遣其侄乘传赍诏俞其请,至则已卒。遗命诸子,令辞诏塟,上深轸悼之,赠侍中,諡正惠,賵赐加等,官其子孙四人,知节习兵事,以方略自任,颇涉文艺,每应诏亦为诗咏,所与游接,必一时名士为治,专务抑豪强,䘏孤弱。性刚直,敢言无避,未尝少自卑屈,求之武人,盖鲜俪云。
己亥,大㑹道释于天安殿,凡万三千八十六人。先是,建道场,是日,上亲临视,以药银铸大钱面赐之。 释开封府系囚杖以下罪。
壬寅,诏:「谋杀、故杀、刼罪至死,因丁亥赦原者,诸州并依强刼贼例刺配本城,情重不可宥者,部送京师,自今著为定式」。
丙午,三司使李士衡言:「京西、河北转运司计度于河东晋、绛州发粮储三十万赴滑州。山路险峻,虑或愆期,请止于滑州、通利军入中,优给其直」。从之。戊申,自琼林苑迎奉天书入内。
庚戍,遣使安抚水灾州军。度支员外郎、判度支勾院方仲荀,京东路。右正言、判戸部勾院刘晔,京西路盐鐡判官、监察御史刘平,河北路有合寛䘏改更事件,与转运使副、所在长吏㑹议施行。 诏仓草场令司天监依先降指挥差人监门,以替使臣,仍自今有犯赃罪者,永不得差。
九月乙卯,供备库使侍其旭言:「广州多蕃汉大商,无城池郛郭,虽有海上巡检,又往复不常,或有剽刼,则乏御备。请徙广恩州海上巡检一员,廨于广州市舶亭南,所冀便于防遏」。从之。
庚申,三司假内藏金二千七百两。
壬戌,命吏部郎中、直史馆、兼太子左谕徳崔遵度为契丹生辰国信使,西京左藏库使王应昌副之。三司盐铁判官、监察御史刘平为正旦使,供奉官、閤门祇候张元普副之。 是日重阳,赐宴苑中。宰臣向敏中暮归,暴中风眩,亟命中使挟太医诊问。
乙丑,诏徐州民僦居官舍者,免其直。 赐大理寺丞王质进士及第。质,旦之犹子,献文召试故也。 诏割澶州公用钱百万,分给衞州、通利军,俟河平日仍旧。时转运使以河流注溢,澶州路絶,使车皆由二州军,故有是诏。庚午,以沧州乐陵县尉郭上行为本县令,赐绯,旌捕贼之劳也。 三司使李士衡言:「京师每嵗所用材植,并令陜西州军给钱配买,农民重费,逋欠尤多,请自今听民采斫入中,官置场纳之,给以文引」。诏可,仍悉蠲所逋欠。甲戌,以河北转运使、戸部郎中段为太常少卿、知广州,寻加右谏议大夫。晔颇精吏事,素与丁谓善,故谓亟用之,及归自南海,而谓已败,故亦不复处要剧云。 诏自今应犯赃注广南川峡幕职、州县官,委逐路转运使常加紏察,再犯赃罪者,永不録用。时司勲员外郎梁象言:「川峡幕职、州县官,曽坐赃左降者,多复恣贪逾,以扰逺民,请自今犯赃者,不注川峡官,并除广南逺恶州军」。上以广南亦吾民也,且非自新之道,故特有是诏。丙子,诏宗室、辅臣、学士、三司使副、尚书丞郎、给谏、舍人、待制直龙圗阁于清景殿观御制,《赐皇太子元良述《六艺箴》、《承华要略》十巻、《授时要略》十二巻,又以国史两朝实録》、《太宗文集》并《御集《御览》羣书赐皇太子,遂宴从官。辛巳,给事中、参知政事、兼太子賔客李廸言:「昨日东宫赐宴,臣获陪侍,皇太子举动由礼,言不轻发,视伶官杂戱,未尝妄笑,左右瞻仰,无不恭肃」。上曰:「常日居内庭,亦未尝妄言也」。冦准曰:「皇太子天赋仁徳,严重温裕,复禀圣训,勤道力学,实邦家之庆也」。 登州言髙丽遣礼賔卿崔元信来贡,元信至秦王水口,遭风覆舟,漂失贡物,人多溺死,诏遣中使存抚之,又令登州,凡入使物色,官给脚乘,津遣赴京。
壬午,徐州张旻言:「伏覩辛亥制书,罪无轻重,咸赦除之。又覩近诏,官典犯赃奏裁。伏以涣汗之恩,出则不复,丝纶之命,审乃惟行,弛而复张,民不为信。愿守一成之法,免烦三尺之科」。诏从之。
冬十月丙戌,以知秦州、太常少卿李及为左司郎中、枢宻直学士,依前知秦州。 秘书监、知礼仪院、判秘阁、太常寺杨亿丁内艰。时方讲郊祀,以亿典司礼乐之任,未卒哭,起复工部侍郎,令视事。
丁亥,诏:益、梓、利、䕫州路,縁边界人铜器,许于边界用之,州县勿责其违禁,其内地百姓赍入边界鬻者,即论如法。先是,富顺监言,始姑镇边人家有铜鼓,子孙传秘,号为右族,而朝法所禁。故有是诏。 中书言应保举幕职、州县官充京朝官,请俟所举将及五人,即以名闻,庶惩滥进。从之。 令保安军筑子城,从鄜延部署曺玮之请也。
壬辰,召宗室近臣于后苑,观西天緑豆、小香,占城稻。上作诗,使之属和。
甲午,免衞州民三年科率,以蝗旱流移新复业故也。乙未,三门发运判官、殿中丞王直为监察御史,充三司度支判官,直上书言河决事称㫖,故奬之。丙申,禁兴、劒利等州、三泉县白衣师邪法。己亥,禁京师民卖杀鸟兽药。
庚子,诏西京分司官太府卿裴庄、职方郎中韩昌龄,将来郊禋,各许奏䕃一子。时庄等上封陈乞,中书言分司官无此例,上闵其年髙,特有是命。韩昌龄,初见咸平四年七月。
先是,滑州浚减水河毕功,设祭有鹿,随流而下获之,孟州河隂县水,次获龙卵,皆以献,辛丑,召辅臣观于后苑。己酉,知审刑院盛度言:在京及诸路止有断案三道,值降圣节不奏,自馀絶无刑牍,请宣付史馆。冦准曰:「汉文帝、唐明皇时皆几乎刑措,盖当时诸侯专杀,有闻于朝廷者,有便宜而行者,今幅员万里,徒流以上合闻逹者,皆奏牍,以此较之,则圣朝刑讼清净,过古昔矣!此陛下以徳化民,精意钦恤所致,臣等不胜大庆」。再拜称贺,诏奬度等。
庚戌,免京城和市修河刍藁。
辛亥,诏滑州修河兵夫,方属凝寒,宜令官吏常切存抚,无令失所。 御史中丞马亮建言,士民父祖未塟,毋得輙析。从之。此事不得其时,因亮为中丞,即附见。
诏紏察刑狱司,自今免鞫劾公事,如有定夺,即仍旧。先是,紏察官吕夷简言:「本司累奉诏㫖,勘鞫定夺公事,或止将公案详閲,亦无妨碍,若勘鞫公事,即动须追逮罪人,辨证词理,显是兼置刑狱不便」。故令止之」。 中书言三司判官、转运使副秩满当迁者,但进士及第或带馆职者,皆欲授名曺。从之。景佑元年六月癸丑可参考。
十一月乙卯,诏自今犯酒麴、铜鍮等有死刑者去之。中书参详,请令所在杖脊、黥面,配五百里外牢城,诏可。丁巳,吏部流内铨言:「本司令録稍多,员阙甚少,请权借审官院京朝官知县阙注拟一任」。诏审官院以五千户以下县借之。又言:「旧格,广南西川幕职、州县官偶有假故三二十日或一两月,即不叙为资考,赴调日,再任逺地。请自今一两月以下,偶有私故不满任者,并为成资,更不再注逺任」。从之。
戊午,诏翰林侍读学士、刑部侍郎张知白序班在玉清昭应宫副使林特之上。时知白自天雄军徙应天,许便道朝觐故也。
己未,张知白言河北提举捉贼司指使、殿侍王应捕贼有劳,身中重创,命补三班借职。
辛酉,閤门、太常礼院上大礼称庆合班圗皇太子,序位在宰相上,太子恳让,上以谕辅臣,冦准等面陈储副之重,不可谦抑,望遵仪制,凡再请,乃许。 诏自今给事中、谏议大夫、中书舍人母妻并封郡君。初止封县枢宻、直学士、给事中王曙,冦准女壻也,因改旧制,议者非准専私而不忌。专私不忌,据掖垣丛志
戊辰,翰林学士钱惟演言:「正阳门习仪,皇太子立于御坐之西,左右以天气暄煦,持伞障日,太子不许,复遮以扇,太子又以手却之,文武在列,无不瞻覩,有司设马台于太庙内,太子乘马至门,命移出萧屛外,下马步进,及南郊坛前,驱者觧青绳,将入外壝,太子亟止之,将及外壝,即下马。伏以太子英睿之徳,既自天资,谦恭之志,实遵圣训,虽汉储被诏,不絶驰道,五官正服以见侍臣,比兹巨美,不可同日而语矣!昔桓荣以储宫专精,博学,谓之国家福佑书于史册,今太子持谦秉礼,发自至诚,士民传说,充溢都邑,伏望宣付史馆,以彰盛徳」。诏奬皇太子,仍优答惟演。
己巳,谒景灵宫。
庚午,飨太庙。
辛未,合祭天地于南郊,大赦天下,非刼杀、鬭杀、已杀人、十恶至死,伪造符印、持火盗官物官,典入已赃,咸除之,鬭杀可闵者奏裁。 河北、河东、陜西縁边监当、京朝官、使臣、幕职、州县官,自今并许擕家赴任。川峡、广南监押、廵检、驻泊捉贼、监当使臣,并与二年一替。川峡幕职、州县官得替不押纲运者,并给仓券,供奉官以下,充閤门祇候者,自今五年考课。其三班使臣合磨勘者,虽外任,亦许施行,见在铨曺幕职令録未注拟者,两任五考以上无赃罪者,皆以名闻。乃诏翰林学士盛度、枢宻直学士王曙、左谏议大夫王随与判铨陈尧咨、宋绶同试身、言、书判,优者与京官,次则幕职,循资令録与幕职,又次者皆补近便大处,自是每有郊恩悉然。 知应天府王曽言:「府民五戸共扑买酒场,岁课三万馀缗,逋欠积久,其两戸已破産,三戸累尝披诉,而计司虑亏岁课,不肯与夺,乞赐蠲减」。上谓辅臣曰:「南京,太祖兴王之地,比他处尤当优恤,岂可靳兹小利,重困吾民?」乃诏依东西京例,令民取便买麴醖酒,其三戸逋欠悉除之。 是日,夜漏未尽,二鼓,大风扬沙,寒甚,壊青城,就阳门幔屋,日出乃止。
甲戌,皇太子言于玉清昭应宫建殿置经藏,以资圣算,功毕,有诏褒答,赐殿名曰长生崇夀。
丁丑,谒玉清昭应宫,还御天安殿受册尊号。己卯,崔元信率东西女真首领入见,别贡中布二千,乞佛经一藏,诏赐之,还其布。以元信覆溺匮乏,别赐衣服、缯彩焉。女真首领又言各以本土马来进贡,中途皆失,诏特给其直。
庚辰,礼仪院言,自今文武官丁父母忧起复,不赴宴㑹外,自馀服制式假满日并赴,奏可。 契丹遣使工部尚书萧霞哩、副使尚书左丞马翼来贺承天节。 中书言诸道租赋,欺隐至多,官私土田侵冐亦甚,欲条贯画一,专委逐处提㸃刑狱管勾。从之。此据㑹要天禧三年十一月事,当考详。
十二月癸未朔,赐自京至滑州马递军士绢绵袍。丙戌,富州蛮酋向光泽表纳疆土,上曰:「朝廷得之,安用当是,其亲族不相容尔」。命转运司察之,果然。辛卯,右仆射、门下侍郎、平章事向敏中加左仆射、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冦准加右仆射、通王元俨为保平、定国节度使,进封泾王。敏中以病不与祀事,奉表辞所加官,又继表求觧,皆不许。 宣徽北院使、知枢宻院事、检校太尉曺利用,吏部尚书、㕘知政事丁谓,并为枢宻使。时辅臣以郊恩俱进官,故事尝为宰相而除枢宻使,始得迁仆射,乃以谓检校太尉兼本官充使,枢宻使旧兼御史大夫自利用,谓始去之。兼御史大夫,据㑹要,当考。太平兴国六年九月,石熈载始用文资正官充使。
赐宰相御制正说、奉道诗各十巻,《岁时新咏》三巻
癸巳,以同知枢宻院事任中正周起为枢宻副使。乙未,三司奏,凖诏与内藏库议,自今拟盐税钱及岁别出钱六十万,赴左藏库给用。从之。熈宁五年二月十七日改此制,当考。
丙申,谒啓圣院太宗神御殿。 令西京増给应天禅院常住钱日三千,从冯拯之请也。 戸部员外郎、知制诰晏殊等言:「舍人院书籍残缺,帷帐什物多敝,公钱至少,望赐国子监印本经书,令仪鸾司供帐,冬季三司给炭」。乃増月给为三十千,馀从其请。
戊戌,谒玉清昭应宫、景灵宫。
壬寅,幸㑹灵观、祥源观、上清宫、开寳寺。乙巳,诏:「诸路州府军监都知兵马使,年满,委转运使閲才质书札堪班行差使,即令赴阙,其不堪者,并送本所,依旧例补摄长史、司马」。
丙午,翰林学士钱惟演上言:「伏见每赐契丹、髙丽使御筵,其乐人词语多渉浅俗。请自今赐外国使宴,其乐人、词语、教坊即令舍人院撰京府衙前令馆阁官撰」。从之。既而知制诰晏殊等上章,援引典故,深诋其失,乃诏教坊撰讫,诣舍人院呈本焉。
戊申,契丹遣使左武衞上将军耶律继宗、副使衞尉卿郑去瑕来贺明年正旦。
辛亥,淮南转运使言,宿、亳等十六州军仍岁旱,其来年第三等已下民戸蚕盐,请权罢给。从之。是月,河中府处士李渎、陜州处士魏野皆卒,诏各赠秘书省著作郎,赐其家帛二十匹、米三斛,州县常加存恤,二税外蠲其差役。渎性嗜酒,人或勉之,答曰:「扶羸养疾,舍此莫可,从吾所好,以尽馀年,不亦乐乎?」预知死期,因促家人置酒,与诸子诀,野与渎有连渎,讣至,野哭之恸,谓其子曰:「吾不可去,去必不至」。第遣其子赴之,才六日,野亦死,时甚异焉。野善王旦、冦准,每赠诗,必劝以早退,旦、准皆不能用,识者髙之。 供备库使郭懐玉为金部员外郎、提㸃中书五房公事。
是岁,天下戸八百五十四万五千二百七十六,口一千九百四十七万一千五百五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