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三百九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九十六

宋 李焘 撰。

哲宗

元佑二年三月甲寅,诏辅臣分诣寺观祈雨。 中大夫、集贤殿修撰、河北都转运使李之纯为寳文阁待制、知瀛州。 是日,内批付三省:「将来太皇太后受册,有司虽检用章献明肃皇后故事,当御文徳殿,顾予凉薄,岂敢上比章献明肃皇后,所有将来受册,可只就崇政殿,宜令三省叙述太皇太后此意,降诏施行,仍先具诏本进入」。学士苏轼草诏曰:「祥禫既终,典册告具,而有司遵用章献明肃皇后故事,予当受册于文徳殿,虽皇帝孝爱之意,务极尊崇,而朝廷损益之文,各从宜称,矧予凉薄,常慕谦冲,岂敢躬御治朝,自同先后?处之无过之地,乃是爱君之深。所有将来受册,可只就崇政殿」。后三日,内批付三省:「所进诏本从常慕字下二十六字,㫖意稍渉,今是不免,却有昔非之议,可叙述,太皇太后顾徳实不及章献,不敢必依章献御文徳殿故事,宜令三省仿此意度进入」。于是三省言:「臣等窃详二日御札指挥,令降诏受册于崇政殿,谦冲退托之意,咸谓盛徳,古昔所无,寻具诏草进入,今再凖批画,有所更定,圣虑所及,深加详尽,及凖圣㫖,令仿此作诏,已依内降本畧有损益,重定进入,如得允当,乞批降指挥,候得批降指挥。作三省同。奉圣㫖:令学士院依此降太皇太后手诏,録黄送门下省,陈恬作毕仲游墓志云:公之在太常也,㑹太皇太后将受寳册,宰相申公、召公及礼部侍郎、郎中、员外郎、太常卿丞、博士至政事堂喻告,且订其论,公心知宰相,欲遵用章献明肃皇太后故事,受册文徳殿也,堂吏持其目示座人,次至公,果然,公白愿与同列更议,宰相曰:「此先帝遗制,且故事也,奈何?」是时,羣礼官无一人敢置议者,公惧其事遽上,抗声白曰:「外朝者,天子之明堂,非母后所宜居之,今于此受册,遂将垂帘听政,一失其位,无以示万世。且先帝遗制,岂不曰旧章阙失,更在讨论耶?」宰执黙谕其意,羣礼官犹守旧不变,公退,独表请正之,宰相以闻,太皇太后乃下诏曰:「以吾不徳,岂可以充入旧贯之居?其受册于中而已」。于是搢绅大夫皆悚然伟公之建明。

丁巳,太皇太后手诏:「祥禫既终,典册告具,而有司遵用章献明肃皇后故事,予当受册于文徳殿,虽皇帝尽孝爱之意,务极尊崇,而朝廷有损益之文,各从宜称。仰惟章献明肃皇后辅佐真庙,拥佑仁皇,茂业丰功,宜见隆异,顾予凉薄,絶企徽音,稽用旧仪,实有慙徳,所有将来受册,可止有崇政殿」。后数日,报政,奏事延和殿,太皇太后谕曰:「性本好静,昨止縁主上冲㓜,权听政事,盖非得已,况母后临朝,非国家盛事,文徳殿天子正朝,岂女主所当御?」宰臣吕公著等言:「陛下执谦好礼,冠映古今,加以思虑精深,非臣等所及」。太皇太后谕执政云云,政目亦具载之。 苏轼言:「近被㫖撰太皇太后将来只于崇政殿受册,手诏曰:愚亦恐有是今非昔之嫌,故其畧云:朝廷损益之文,各从宜称,所以推广圣明,谦抑退托之意,言此文徳受册之礼,于今为过,于昔为称也。不悟文词鄙浅,未尽圣意,致烦改定,谨按故事,凡词命有所改易,为不称职,皆当罢去,伏望圣慈察其衰病废学,特赐改职,以安微命」。邓温伯亦请改职,诏答不允。答诏,曽肇制集有之,苏轼草诏,轼求罢故也,不知邓温伯亦求罢何故,当考。

戊午,诏宗室世曼第三男令瑜赐仲铣为嗣,毋拘年甲,著为令。又诏:「左蔵、南北库、商税院并中书省差官,左右厢店宅务、诸司、诸库、审计司、粮料库、香药院北抵当所粳米上中下麦料,上下诸界旧𨽻三司举官,其令户部奏辟,著为令」。 吏部言:「请诸路科利场务,三万贯以上举官如故,其不及处,从本部差注。罢京西、京东、河北、陜西路转运使奏差法」。从之,仍诏如有不职,听转运司别举官以闻。新本无此。

辛酉,诏礼部贡举。 废雅州严道县锡坑。从成都府路转运司之请也。新本无崇宁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当考。乙丑,户部言:「请致仕文武官,遇元丰八年三月六日登极覃恩改官,并支与合转官资请俸内,曽因子孙叙封迁转者,即以初转官一等给折支分数依本条元无请受者勿给」。从之。新本无。 右諌议大夫梁焘言:「臣闻黄履荐刘次荘补御史,次荘本,宰相蔡确宻客、确弟硕,常与交通,盗用军器监官钱,抵罪除籍,清议喧然不平,谓履之不忠莫大焉。谨按御史中丞,天子执法之官,所以持振纪纲,肃正朝廷者也。御史与宰相隂相交结,以为朋附,是乱天子之法也,朝廷何頼焉?宰相者,诚人君敬礼信任之臣,然一有不胜任之责,则御史得以正笔直䋲以行朝廷之公,是天子以御史为耳目之任,既不能治大臣,亦将何以治小臣哉?确之在位,以奸邪欺罔闻,当是时,权倾天下,人莫敢指。履既不能正笔直䋲,已为上辜先帝而下负士大夫矣,矧又隂相交结,以济其私,至于引客自媚,失职乱法,其为不忠,莫大于此!幸陛下仁徳如天,不致于理,而使全首领,被簮笏,䝉光日月之下,为履之赐,万死不报矣,安得复列侍从,出入朝廷号清臣哉?伏望圣慈指挥,特赐重行贬窜,以为私邪朋党之诫,羣臣幸甚!」贴黄:「其保任失当,自有国法,乞别从有司施行。臣恭闻十四日御延和殿听政,伏乞面赐执政大臣行遣,仍乞降出此札子。其贴黄乞留中」。元丰八年四月十四日,次荘为御史。

丙寅,降龙图阁学士、知越州黄履为天章阁待制、知舒州。四月八日履再责。 梁焘又言:「臣伏闻已有诰命,降受黄履,待制在近,臣保任失当之过则为重,在履,朋比不忠之罪则为轻,清议訩訩,未为允当。臣窃以谓羣臣之间,有渉附㑹,变乱白黒,欺罔聪明者,自当痛䋲以法,摧夺屏斥。况御史中丞者,法度之所在,纲纪之所任,而自为乱法度,隳纪纲,可不重为贬窜,以清朝廷耶?臣前章论履,以为其人不堪复在侍从之列,非愿朝廷削一两等宠名示耻而已,如此,岂是治御史不法之典刑哉?且待制乃侍从清班,安得为贬责之官?伏望圣慈,详酌指挥,重赐施行,以肃中外,压伏清议」。贴黄:「臣以清议喧腾,不敢循默,如朝廷未赐追改前命,恐清议终是不平,却致言者纷纷,紊烦圣听,伏乞少留宸虑,速赐指挥。臣窃谓执政大臣,必能上同圣意,共嫉朋邪,如履奸囘,宜无爱惜,伏望圣慈面诏大臣,别赐施行」。又言:「臣近再论黄履结附宰相,乱法度,隳纪纲,待制、侍从清班,不得为责降之官,乞重行贬窜,至今未闻指挥。臣窃以自古朋党之起,皆致国家祸患,明主所当早辨而力除之,正臣所当共嫉而急击之,惩一劝百,是为典刑。方今皇帝陛下富于春秋,太皇太后陛下制政房闼,乃是深恶朋党䝉蔽之时,而履之奸邪,得罪清议,正宜立法,以肃中外,陛下至公至明,不疑于断,诚得早辨力除之道,辅弼尽忠协徳,所当共嫉急击,而议罚不敏,臣窃惑之。伏望圣慈,面诏执政大臣,检㑹臣前奏,早赐施行,以明法度,以正纪纲,使抱忠特立者知劝,懐奸阿狥者知惧,臣之为言,岂独区区在履也?」贴黄:「若履以已之所知,引致孤寒,其人冐法,履坐累当贬,止是失于保任,盖亦常事,陛下圣恩,薄其罪可也,赦之不问可也。今以执法朋附大臣,称荐御史,使其人无过,履亦自当重责,矧次荘之为罪人也!履之乱法,朝廷不深治之,则是为乱法之人,又废其法也,何以示天下?」四月八日,履再责。 左諌议大夫鲜于侁为集贤殿修撰、知陈州。侁以疾请补郡故也。侁旧传云:请六曹寺监长吏各举僚属,又观望请复制举,请分经义、诗赋为两科,而试先论䇿。司马光以十科取士,侁荐王巩可备献纳科,时论纷然」。新録辨曰:制科当复非为观望,侁荐王巩,不曽进用,今删去二十四字。恐侁之出,或縁荐王巩也,当考。二十六日,曽肇有论列,五月二十日侁卒。 右諌议大夫梁焘言:「风闻鲜于侁除集贤殿修撰、知陈州,侁以疾自陈,䝉陛下圣恩,许以善去,使得安养,为侁之赐甚厚,然羣议以谓给事中、中书舍人、諌议大夫、待制,均是天子侍从献纳之官,而諌议大夫在待制之上。今侁之去,不因有罪,輙下迁修撰,人以为薄。臣谓侁居职未乆,今方用资格,以累日为功,侁之除授,不为不当。臣窃以朝廷用人,当旌别人材,不当限此嵗月,茍其人可为侍从,在朝廷虽一日而去,当以其贤而与之。侁,西州文行之士,风莭见称于搢绅君子,中间流落十馀年,晚遇陛下奨用羣材之时,亟䝉擢在言路,侁练习故事,忠正开纳,搢绅咸服,是其人可为献纳侍从明矣。今以疾请郡,恐不须计以嵗月逺近为之髙下,伏望圣慈详酌指挥,假侁一侍从职名,宠其老成,以全陛下初终之恩,以长朝廷忠厚之化,事出特恩,不可为例,愿下明㫖,以塞侥幸」。二十六日曽肇又论奏。 诏盛陶依旧工部郎中,郭茂恂依旧军器少监,批㫖:「茂恂多致人言,陶在部未乆」。故有是命。二月十二日,初除。四月十八日,王觌言盛陶大学博士吕大临、太常博士杨国寳,并令中书省记姓名,皆以文彦博荐也。国寳除太博,政目正月二十六日有之,实録但称宣徳郎,今改正。先是,侍御史王岩叟言:「臣风闻文彦博特荐四人,乞朝廷不次擢用,其间杨国寳、吕大临二人,是见任执政之亲,士大夫口语籍籍,以为不平,此荐之有无,臣不可知,既有所闻,不敢不告。窃以执政之亲,虽是贤材,陛下许其不避嫌而用之,若其贤非素信于天下,则天下之人一见进用,必不称其贤,便谓用之出于私意,朝廷虽自信不疑,然人之多言,亦不可不畏尔。况国寳已擢为太常博士,大临已擢为太学博士,皆儒学髙选,不为沉抑,不若且养之以重其名,实待他日亲嫌之大臣去位,躐等,用之,无所不可,初既不损清议,又不终失贤材,上下两得,岂不美哉?不然,恐失天下寒士之心,于圣徳不为有益。伏望陛下用人之际,常以先寒素为意,以慰公议。臣闻耆旧之说,本朝贤相王旦,执政之日,不令弟应举,恐妨孤寒进路,至今天下称其美」。案此下原本缺文。 诏:枢宻院将来转员换前班,共不得过七十人,人数多寡,随所辖均定:殿前司诸班直八人,马军二十人、歩军十七人、马军司十人,歩军司十五人。 编排神宗皇帝御制所言:「近申请应中外臣僚之家及官府寺观等处,始经神宗朝赐到御诗、御制文字,并録本以进,颁降付本所。窃虑中外臣僚之家秘蔵不尽检寻,及録本差错,欲乞从本所移文指定取索,仍令所在官司将其本校勘,别无差漏,用印保明,速缴赴本所。并御批:诏札之类,亦乞取索」。从之。 通议大夫、提举鸿庆宫贾昌衡以正议大夫致仕。

戊辰,夏国进奉使祝能野乌裕实克等见于延和殿,故夏国主嗣子乾顺言:昨父国主薨,䝉遣使祭奠吊慰,前已附表称谢,谨差大使祝能、野乌裕实克、副使吕宁勤、喀玛等进马槖驼,总二百七十头匹,诣阙称谢,又差大使扬乌威明裕黙、副使恭罗们色勒裕勒等,称谢太皇太后。先是,文彦博奏:「臣窃以数十年风俗僭侈,车服器玩多逾制度,以致士民之家,率多贫之不修㢘莭。夫为国家之要,在乎民富,民富之要,在乎莭俭,民既富矣,君孰与不足?臣欲乞选官检唐室至于本朝令式,参定制度,随时制宜,务令简当,可乆遵行,庶几上下有分,不敢僭侈,风俗当自淳俭,太平可以立致。臣尝观唐史,太和中,仆射王涯奉勑详定制度,颇为精当,终为权贵,沮格不行,朝论惜之。然涯之所定,亦甚烦宻,臣今所乞,固须简当,可乆遵行。其王涯所定,令亦録本进呈。臣伏详旧制,三品、四品官方得衣紫衣朱,窃见近时及朝班之内,衣紫朱者极多,着緑者甚少,盖是时推恩赐者颇衆,臣谓服以章有徳,自古所重,臣乞今后非品秩,当服朱紫,及旧著令例合得外,乞罢赐服」。诏礼部、刑部、太常寺同共详议闻奏。礼部、刑部、太常寺寻具到前后禁止奢僭令文可以増损遵行者。诏元丰勅令条约已备,令御史台觉察。彦博言此,盖在前矣,有司及今乃举行也。旧録云:礼部、刑部、太常寺云:「文彦博奏请,近来风俗僭侈,车服器玩多逾制度,以致士民之家率多病乏,欲乞选差官,检详唐室至本朝令式,参定制度,随时制宜,务令简当,可乆遵行,庶几上下有分,不敢僭侈」。诏令详议以闻。今具到前后禁止奢侈令文可以増损遵行者。诏:元丰勅令条约已备,令御史台觉察」。新録因之。今全蛓彦博初奏并梁焘驳议,故别加删修,仍存旧録。 彦博又奏:「臣观六典三铨之法,以三类观其异,优者擢而升之,否者量而退之,所以正权衡,明赏罚,抑贪冐,进贤能。今之典选,一守定格,选格中有以多举主、有军功者,为上多举,主者或善请求,有军功者或容妄冒,如近时置人得赏官者极多,有同配官者,故多失才,亦容滥进,臣欲乞委吏部尚书、侍郎,大畧依三类之法,定本选之人合入知州、通判、知县、县令,考其才徳功效,为上中下三品,送中书门下覆验可否定讫,判铨官引对,一经圣鉴,物无遁形,便有去留,孰不激劝?又判铨之官,亦当上体朝廷委付之重,以衡鉴自任,处之不疑,间或以人才髙下絶异者,特以名闻而进退之,乃为称职」。诏遣给事中、中书舍人、左右司郎官、吏部、礼部看详。彦博奏,据本集増入,五月十八日三省议上。 右谏议大夫梁焘言:「臣恭以天下䝉被圣政,日益安静,正宜慎重言动,镇以有常,一为动揺,猝难复定日者,陛下更张法令,布宣恩徳,中外莫不欣悦者,以其便于人情也。今若事无百倍之利,而知其实又不利于百姓,则不足为也,虽有良法美意,未可为也。臣窃闻朝廷近以大臣建言,乞采用唐王涯之议,改易衣服制度,付有司集议,臣尝考之,古议虽颇有可行之文,然在于人情,实为未便,有司迟留,未敢遽决,羣言喧腾,传播失实,京师细民,至不安业,逺方之人,尤为惊疑。臣愚欲乞圣慈特赐指挥,寖罢其议,以安人心。小补之言,愿留宸念」。贴黄:「臣窃闻大臣请以六典故事,三类用人,朝廷衆议皆以为未安,所有元降指挥,乞赐寝罢。臣所请乞寝罢札子,伏乞圣慈降出付三省,候进呈取㫖,即乞靣降权罢指挥,以示圣恩,优假大臣之意」。又言:「臣近以大臣请采用王涯之议改衣服制度,又请依六曹故事,以三类用人,并乞寝罢,以安羣心。今逾十日,未闻指挥。窃以臣昨来自外方所传,殊可惊骇,及入京师,乃知事实不致如此,然士工皆不自安,如所传者畧访事之本末,又知未可行于今日也。朝廷虽付之有司,以采羣议,设使观望囘忌者附㑹迁就其说,终亦归之无用,徒为纷纷张皇,不若罢之为便。今持未可行之事,待终无用之言,旷日不决,以揺人情,臣不知何益于朝廷,而安之不变耶?此臣所以区区而一言也。若近来人情已安,物议已定,臣岂敢复言,以凟天听,访闻民间以谓事既持久,终有施行,喧腾揺动,未减前日,辇毂之下,首被圣泽,歌颂相闻者有年矣,一旦忽起愁叹,怨嗟之声,甚可惜也!伏望圣慈指挥,检㑹臣前奏,早赐施行」。贴黄:「涯议苛细妄作,当时竟不能行,六典虽有成书,终亦未曽施行,朝廷必欲取其一二,且俟他日未晩。方今圣政惟新,垂意安静,人情渐定,不宜动揺,伏乞圣慈,速赐指挥,以安中外」。按以三类用人,至五月十八日乃施行。梁焘罢諌议大夫,在五月十六日。焘行状云:初使契丹,囬对延和殿,太皇太后问焘曰:「河北有所闻否?」焘对曰:「臣自雄州以来,但传闻朝廷改衣服制度,臣初不敢为然,及至都下,乃信所传不妄,而又有甚于传闻者。衣服制度及以三类取人,在唐固已难行,而谓圣朝可行乎?」太皇太后曰:「大臣建议以为可行」。焘对曰:「大率国家制度法令,岂可以一人为之便,遂欲行之?须取在廷公议,以合天下人情,则理顺而义得,庶可乆于行也。今陛下不采在廷之公议,不察天下之人情,直以大臣一言,遂以为是,便欲行之,臣重为陛下失之也」。太皇太后曰:「当何如?」右司諌王觌对曰:「此终难行」。焘直曰:「愿罢之。陛下方保佑皇帝,愿守之以安静有常,事有不得已者,必更张之乃可,此非所先也。为大臣者,当以尧、舜之道辅佐人主,奈何以有唐不急之法輙误圣听乎?」焘使还在二月,定衣服制度在三月十六日,以三类取人,在五月十八日,须更考详。 枢宻院言:「自来转员引呈军员,絶旧行门对御试武艺,并临时特㫖推恩,前期未尝按试,至日试换之际,旋乞添加斗力,或渉唐突,坐罪非轻,请于转员前一日,令殿前承㫖、军头司同入内都知或押班、勾当御药院官一员,前一日就军器库按习,随事艺定斗力,仍审问愿换前班之人,依令试验识字。殿前司契勘有无过犯,申枢宻院丁宁晓谕,至日,不得唐突旋,乞増加斗力」。从之。二十六日又有指挥,今附此。 寻又诏:「令枢宻院召管军臣僚赴院说谕,如至日,尚有唐突,即时押出,送所辖军司収管,更不领赴殿前对御审问,免致喧凟」。新録并无。 诏:「内外待制、太中大夫以上嵗举第二任通判资序人堪知州者一人,送吏部籍记,遇三路及诸路四县已上知州军阙,先差本等,次差嵗举通判资序人,如资序举主同,即兼用本部格差注,其见任知懐州王子文、知海州霍唐臣、知彭州张尧士、知广安军赵衮,令逐路转运司体量治状以闻」。先是,殿中侍御史吕陶言:「臣窃以今日任官之弊,其轻且滥者,惟郡守为甚也,封疆千里,生聚万衆,休戚所系而不问能否,一以资格用之,为半刺、两任、有荐者三人,则得之矣。侮法慢令,残民害物,十郡之中,常有二三,暗塞不治,又有一二举天下亿兆之衆,十分而言,失其守者将半矣,承流宣化,又何望焉?方今朝廷清明,百度讲举,忧劳元元,以固邦本,惟恐一夫不获,而牧守之弊,纷纭至此,甚可痛也!昔两汉盛时,政平讼理,民安其业者,皆循吏之効。唐之贞观、开元,号为善治太平,亦尝自择刺史,志其姓名于屏风而用之,当时名臣如马周、张九龄軰,皆极言刺史不可轻任,载在史册,足为龟鉴。前日朝廷患监司不得其人,诏近臣举用,而监司之选稍清矣,至于郡守,尤为亲民,畧而未议,是弃民也。臣伏请诏内外待制、太中大夫已上,于通判资序人内,举堪知州者三人,朝廷更加审察,送吏部籍记名氏,凡遇有阙,先差有举主者,如资任未及,即差权知,其次方差资序合入人,庶几牧守之职,有庇民循良之风,无愧前古」。又言王子文等四人治郡无状,故有是诏。 朝议大夫、直龙图阁、试司农少卿范子竒为河北路都转运使。王觌云云,附此月二十四日,并四月六日。己巳,诏都水使者王令图在河北经营河事,亡殁,令本路量与应副丧事,仍赐钱五十万。从侍御史王岩叟奏请也。

庚午,镇江军莭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判大名府韩绛充集禧观使,发来赴阙,绛屡乞致仕,不许,因召之。 降授朝散大夫王孝先为都水使者,王觌云云,附此月二十四日,并四月六日。右骐骥使、内侍押班、权管勾入内押班公事冯宗道为皇城使。 三省言:「古者道揆在上,法守在下,今既责有司以守法,又委之以引例,则为职不专,而奉法有二,如此则乱上下之分,长出入之弊,欲例之在有司者,收还中书,縁修例于法外别作轻重,尤难于创法,非深识义理,善揣情法者,不能精也。今修例专委吏人,恐未能充此任,欲择烛理明审者二人,充中书刑房检例官,使议去取类例,因令阅大理、刑部所上奏案、籖贴差失,以告于执政。古者,狱疑则司㓂以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今大理、刑部所上奏案,必先经尚书省,次上中书,中书贴例取裁,乃过门下、门下职在省审,见其差误,理须驳正,不惟事渉迂滞,稽留犴狱,亦有逐省退下有司,其间轻重相反,有司縁此益増眩惑,欲刑部大理奏案,两司所议皆同,即令具指疑虑可悯、情法轻重之状,若两司所见异同,则各为一状,并上中书三省参听,若州郡元作疑虑可悯及情法轻重奏上,而有司以谓罪不当谳,却行改断,依例具抄奏上,内尚书、门下省㸃检,尚有可疑,亦委三省同议」。从之。政目云:「诏疑狱三省同议」。旧録云:后以刑部论奏,罢前令,新録削去二十八日,范百録云云,即旧録所称刑部论奏也。 户部言:「陜西提刑司奏,逐州军上四等人户,既免支移,只令本路州县送纳转运司所立地里脚钱,比之就逺仓送纳费用钱数,别无侵损于民外,第五等自来不曽支移人户,惟陜、解二州费用差少,盖是平日,转运司支移之时,地理不均,故轻重不等,今来难以一例裁减,乞下转运司,今后赋税,将第一、第二等户支移三百里内,第三等、第四等户、二百里,内第五等户一百里内,如人户不愿支移,乞纳地里脚钱者,亦相度分为三等钱数,各从其便」。从之。前此,御史言陜西转运使吕大忠,以支移为名,其实不离本处,止令税户毎斗纳脚钱十八文,百姓苦之,诏提刑司体量,故有是奏。

辛未,观文殿学士、银青光禄大夫、知河阳冯京为保宁军莭度使、知大名府。 诏宻州日照荘塩场,以日照镇为名,令监官兼管烟火公事。

壬申,太师、宰臣、执政、亲王、宗室自羣玉殿迎奉神宗皇帝神御,权奉安于文徳殿。

癸酉,羣臣诣文徳殿行告迁礼,皇帝行酌献礼,宗室立班前,导神御至景灵宫、宣光殿,奉安宗室,立班如仪,迎奉神御鼓吹及钧容、教坊作乐,皆吉礼,文徳殿酌献,皇帝并权易吉服,宗室逐处立班,及前导神御,权用吉服鞍鞯,礼毕如初。吕公著家传云:三月二十一日癸酉,奉安神宗皇帝御容于景灵宫宣光殿,是日早,百官立班文徳殿廷,诏公著摄事酌献,以上感寒壅不出故也。献毕,宰臣、亲王以下皆徒歩导从至本殿,非礼也,盖二王欲之。此与实録同,当考。丙子,右司諌王觌言:「臣伏见河北人户,转徙者多,朝廷责郡县以安集,空仓廪以赈济者乆矣,犹以为未也,又遣专使察视之,惟恐一夫之不被其泽也,恩徳可谓厚矣,然耕耘失时,而流转于道路者不已,二麦将熟,而寓食于四方者未还,其故何也?盖亦治其本矣!所谓本者,大河横流,吞食民田,未有穷已也,故濵河之民,居者无安土之心,去者无还业之志,而又田为陂泽者,虽欲还业,将安归乎?今河之为患者三:泛滥渟滀,漫无涯涘,吞食民田,未见穷已,一患也。縁边漕运,独頼御河,今御河淤淀,转输艰梗,二患也。塘泊之设,以限南北,浊水所经,即为平陆,三患也。此三患者,外则生遐方窥觎之心,内则成仓廪空虚之弊,失田业者,虽遇稔嵗,亦无还集之期,忧夫役者,虽非凶年,亦有转徙之意,其为患者如此,则朝廷之上得安枕而无虑乎?前日朝廷盖尝留意于斯矣,频年遣使,徒引嵗月,而议论终不决也,䇿将安出哉?臣愚以谓可遴择都水官、转运司官而责成焉,庻几可为也。朝廷于都水转运司,何尝不务得人耶?然而鲜得其人者,盖有自也。臣窃见朝廷近日用都水使者,必择其尝为水官者,可谓审矣,乃所以失之也。夫既有其才,又更其事者,则善无以加,然必不得已,惟才之择焉可也,使其人明智不惑,而足以办吾事,虽未尝在河朔,未尝为水官可用也,使其人暗陋无识,而不足以办吾事,虽乆于河朔尝为水官,果何补哉?新转运使范子竒屡在河朔矣,是前日尝建议,欲复故道者也,初其言似乎得之详而讲之熟者,一旦朝廷遣专使李常等按其事,常等之议有所不同,子竒遽变前说而求合焉,果明智不惑之士耶?非耶?朝廷固尝采公议而罪之矣,今复以为转运使,臣莫知其故也。新都水使者王孝先,尝任水官矣,是前日以鍜錬而为大理卿者也。孝先自作长安司録,已著暗缪之名,闗中士人传以为笑,既任水官,蔑闻善状,及充廷尉,惟务刻深,果明智不惑之士耶?非耶?朝廷固尝采公议而黜之矣,今复以为都水使者,臣莫知其故也。今河北数千里之地,百姓流亡,三患未去,而欲以治水之効,望此两人,臣决知其无补而有害也!伏望圣慈以河北生灵为虑,使都水转运司官各得其人,然后责之以治水之効,庶几有成焉」。贴黄称:「河议不决累年矣,其持论不同者,率多贵近大臣也。今都水及转运司既欲其明智不惑,又欲其所守坚正,无所观望畏避,然后议论出于至公,而可当重责,此非子竒、孝先之所能及也」。觌奏议自注云:三月二十四日,又四月六日觌奏。 右諌议大夫梁焘言:「伏闻敕㫖,依有司所请,以应欠市易均月钱,大小姓人户,不以系与不系元,乞折纳舍屋指挥,拘掠施行。奉圣㫖:小姓户拘掠一半,此令一出,羣衆骚然,室庐里巷之间,怨嗟愁叹之声复作,甚可惊也!臣以谓失信动揺,人情莫大于此,朝廷始谓官钱重困百姓,至于破産亡家,故给还屋业,但为均月钱送纳,甚大惠也,行之未乆,而欲増为贴纳,行之又未久,今复变之,岂不失信哉?竭其所入,为之拘掠,掷其不足,使之贴纳,是絶其生计,而驱之就饥寒、离骨肉也,岂不失恩哉?其元乞纳舎屋,谓若在官,拘之粗亦有理,不系元乞折纳者,一切夺去,未为无名。小姓所有不多,岂堪去之一半而又増贴纳也?持之日久,取之日削,民力终不胜困矣,官钱竟至亏损,民産竟至破壊,是公私两失矣。设使一日得之,亦须以嵗月用之,即寛嵗月之取,以应嵗月之用,官钱终足,民産终存,是公私两得也。况县官经费不专仰此钱,百姓用度非此钱不足,何苦而不以缓民,而使奸人暴吏不深惟国家大体,而妄作自媚谄事朝廷,为此刻急之事大罪戾也?伏乞圣慈详酌,特赐指挥,追寝勅命,以安人心,使京师之民,晓然知陛下仁民惠爱之本意」。贴黄:「祖宗之朝,京师之民被徳泽最深,居常无毫髪之扰,故大姓数百家,庆厯中,西鄙用兵,急于财用,三司患不足者数十万,议者请呼数十大姓计之,一日不足,曽不扰民,而国家事办,祖宗飬此京师之民无所动揺者,正为如此,臣愿陛下以祖宗之法为法,存全爱飬京师已敝之民,一二十年之间,方得如旧,诚逺计也。伏惟圣慈深留宸念」。此议梁焘奏议小姓户拘掠一半,系二年三月二十四日指挥,今附见本月日,其从不从当考。焘集论此事凡三奏,今但存其一。编类章疏又别有一奏,即第二奏也。有少不同,今増入。 焘又言:「臣风闻朝㫖拘収见欠官钱人户産业,臣窃谓未必然,命令一下,民闻鼎沸,传之四方,人情惊扰,复结愁怨,转伤和气,甚负陛下安静天下之本意也。伏乞圣慈特降恩㫖,罢此行遣,令展限理索,以安百姓之心」。贴黄:「拘収物业者,谓如日掠房钱三十二贯,每日尽掠纳官,候偿足官钱,方却还本户,如此则人户毎日无以为生,必致破壊家计,饥寒失所,骨肉离散,此事万万不可行,伏乞圣念,速赐指挥,又今乆旱为灾,恐政事有所未协民情,正宜君臣同徳,以安静为务,此令一出,必动人怨,非所以感天致雨也。伏望面诏执政大臣,使钦体睿慈,又方今民情,渐次安业,不可少有动揺,只如拘収一半物産,亦足以破壊人户家计,须是全罢今来指挥,即民间实受圣赐也。又熙宁以来,有司上误朝廷,催纳官钱不足,即没纳财産,至于上等人户,雇妻卖子,一家老㓜星散,往往饥寒怨愤至死,京师如此破壊大姓十数家,中下户不可胜数,此事岂可复见于今日也!陛下左右之臣,必皆忠谠,可赐诘问,令奏其子细,但恐天聪不忍闻之,此可为深戒也」。

丁丑,开寺观祈雨。

戊寅,中书舍人曽肇言:「吏房送到词头:左谏议大夫鲜于侁除集贤殿修撰、知陈州。臣已撰辞签书,録黄去讫。今检㑹元佑元年六月十四日𠡠莭文,自侍郎至諌议除外官者,并无换待制,即朝廷擢用及责降者,不用此例。今来鲜于侁以疾丐郡,累章然后得请,即非责降。所除集贤殿修撰,窃虑未应得前项条贯,伏乞下三省改正施行」。诏候一年取㫖。十四日侁出。梁焘云云已附十四日。 驾部郎中黄好谦知濮州。 枢宻院言:「闻诸路州军颇阙兵士防守及兵仗不完处,今灾伤州军盗贼窃发,数有奏报,深虑奸人窥伺无备,及于僻逺兵甲难到之处,乘间作过,请除三路外,令诸路安抚钤辖、转运、提刑、提举兵甲等司,㸃检辖下防守之备,若人兵器仗不足,即相度那移,添补修完,务令足办僻逺处,亦于邻近量添人防守,使缓急可以照应救补,或城垒圯壊,亦随宜修补,更有合行事件,并节次措置以闻。即不得张皇搔扰,仍不下司」。从之。 都大提举成都府、永兴军等路𣙜茶司言:「凖𠡠熙河、秦凤、泾原三路合用茶,依旧官为计置,永兴、鄜延、环庆三路,许商旅通贩,今欲乞仍以永兴、鄜延、环庆为所部,及以都大提举成都府、利州、陜西等路茶事司为名,并措置画一」。并从之。编类册三月二十六日圣㫖。 陜西制置解盐司言:「得㫖从本司奏请,将沿边环、庆等八州军,依范祥旧法,召人自备赀本,入中解盐,一依新裁定盐价,于转运司年额钞内纽算,支还价钱,其入下盐,却依裁定,每斤价钱出卖,应副转运司籴买,本司相度,乞将旧法客人入纳解盐,于年额卖盐钱数内,减费钱二万七千馀贯,许依数取拨添纳,充在京卖钞本钱,随时消息平凖钞价」。从之。

己卯,诏:「近年内外官司和雇百姓,剗刷厢军,兴造土木,少有休息,今雨雪不时,亦恐縁此有伤和,应天下见修及合行缮完处,止令合役人渐次修缉外,馀闲慢处,宜权罢三年。所有毎年例诸州军剗刷厢军兵士,除河防边防𦂳急及城壁仓库、营马棚,不可暂阙应副外,亦令权罢差刷三年,如有已剗刷到作匠役兵,立便却令押归元处,仍不得以和雇为名,差雇百姓。所有官司,有违在京御史台、外路监司觉察按劾以闻」。西京奉修神御,并依己降指挥。旧録云:国家承平百有馀年,祖宗时,宫室仓库至熙寕上漏旁穿,先帝稍加完缮,时以为伤和气。新録辨曰:罢缮修以恤百姓,盖恐惧弭灾之盛徳,今删去「国家承平」以下三十四字。新録今乃全阙此叚,盖脱版,非删削也。御集在二十八日。庚辰,刑部侍郎范百禄言:「近𠡠例在有司者,収还中书,择烛理明审者二人,充刑房检例官,使议去取,因令阅大理、刑部所上奏案,并令大理、刑部奏案,具指疑虑可悯、情法轻重之状,若两司所见异同,则各为一状,并上中书省者。窃详造令之意,当谓秋官之贰不得其人,致烦朝廷収还,此例别建宰属,不付有司,恐当为官择材,不可因事变法。今新録莭目,逐件事理颇窒碍,本部施行未得,已具奏听㫖外,若以为臣不职,宜早斤罢,望除臣外任一差遣。诏不乆,新本削去此段,今复存之。苏轼撰答诏云:「成王命君陈商民在辟,予曰:辟尔,惟勿辟。予曰:宥。尔惟勿宥,惟厥中,古之有司,与天子相可否盖如此,而况公卿之间,议有异同而不尽其说哉?例在中书,与在有司,固宜审处,归于至当,而卿遽欲以此去位,非古之道也!其益修厥官,以称朕意」。百禄传:明年,诏试,迁中书舍人,司马光议复差役法,百禄曰:「熙宁初,尝为咸平县,免役法行,一日罢开封衙前数百人,民甚悦,今苐减出钱之数,以寛民力可也」。光不从,使辽还,迁刑部侍郎。有以强盗及故杀闘杀情可矜者,谳于朝,法官援例贷免,司马光曰:「杀人不死,则法废矣!」百禄曰:「谓之杀人则可,制刑而以为不疑,原情而以为无可悯则不可,今不处死,则二杀之科,自是无可疑与可悯者矣!天下之狱,嵗以万计,如是而杀之,则死者不亦多乎?」光不能夺,然卒行之。前此,尝诏天下奏狱不当狱者,按其罪,有司重请谳断,刑罚峻宻,至有枉情以合法者,百禄曰:「熙宁之令,非疑虑与悯而輙奏者,免驳勘,至元丰删去之。去年诏书不得用例贷配,有不当即奏劾,自是官吏畏罪,不惮论杀,因具元丰六年至元佑二年死者、贷者之数以闻。明年,奏狱,门下省多驳正,当贷者皆欲杀,百禄屡以告执政,执政怒言于上,有诏例在有司者,悉収还中书,置检例官二人,使议去取,閲刑部、大理所奏疑虑若可悯、情法轻重之状,有异同各以上,百禄请去,且上疏极论之,疏奏,悉如所请,既宥诸囚,而例复归刑部,自是中外奏谳,无所避司。百禄旧传载咸平免役事,新传削去,馀悉因旧传。按马光以九月一日卒,百禄以九月十二日除刑部侍郎,旧传称百禄与光争法,岂未为刑部侍郎时,或为中书舍人,主判刑房则可。恐旧传末可信,须考。范百禄传盖因范祖禹墓志,但云使辽还,权刑部侍郎,不云迁也,或以中书舍人兼权刑部侍郎,则犹及与光论辨,若真为刑部侍郎,则光死矣,墓铭又云:「朝廷以百禄议狱持平,真为刑部侍郎」。盖不详也。墓铭虽出祖禹尚书,考之徽録刘赓传云:元佑初,大臣议収刑部,例还中书,设刑房检讨官,乃上疏言:官制尽出先帝圣画,以例藏刑部,可比则拟钞,不可则取㫖,六曹惟刑部用例,且唐制中书舍人六员押按,今以案为房,尚袭故事。置检讨官,则刑房舍人虚设矣」。时议改熙宁案问自首法,赓固执不可,髙丽人使李子威问律中五事,赓折𠂻疑议,听之耸服云。 诏右武衞大将军、和州刺史叔罴,追毁出身以来告𠡠文字,除名勒停。坐殴兄叔牙故也。 又诏:「内侍省供奉官以下至黄门,以一百人为定额,遇圣节,许进子二人与収系,额内有阙,于已収系人内,从上拨二人食禄,愿依旧进借,差殿侍者听奏三人,馀依著令,仍自今年生辰为始」。 殿中侍御史吕陶奏:「蔡硕案内有考功员外郎吕和卿,令其子借军器监官钱兴败事,乞特行责降」。诏和卿通判袁州。八年四月十四日,和卿为员外。政目云:吕和卿、袁判生子假名,揽军器监物营运。今以曽肇制词修入,二月十六日,升卿冲替,坐伪封物贸易免税,政目有此,实録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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