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二百六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六十一

宋 李焘 撰。

神宗

熙宁八年三月癸巳朔,诏分熙河路正兵三万三千,参以弓箭手、寨户、蕃兵为四将,以都钤辖王君万为一将,都监王崇拯副之。钤辖韩存寳为第二将,李浩副之。桑湜为第三将,都廵检王湛副之。钤辖刘惟吉为第四将,都监马忠副之,仍诏湛权发遣本路都监,其下畨军马,随地逺近,分𨽻诸将,令本将选官训练,经略司度无边事,即令正副将,每季互往下畨州军提举教閲。时遣枢宻院检详文字刘奉世,同陜西诸路帅臣分兵置将,先以熙河路来上也。旧纪云:分熙河、秦鳯、泾原、环庆路兵为十七将。 提举河东路义勇保甲司请五路州县镇寨城内居人并团保甲。诏诸路察访司与坊正同详定以闻。 上批:「近沈括建议,边郡城中置坊、设垣为门,以备奸伏。契勘熙、河、岷州新创民居未多,宜易施行。可先札与经略司,仰相度畵图闻奏」。括议设坊,附八月四日癸巳。 诏任管军步军副都指挥使以上死,许借空闲官宅居止,毋过三十楹,服阕还官,甲午,命知制诰沈括、同知谏院范百禄赴御史台推李逢等公事,蹇周辅鞫逢反谋,得右羽林军大将军、秀州团练使世居交通状,故有是命。世居,南阳侯从贽子也。丙申,中书言:沂州鞫李逢等反逆,结构有端,而本路提㸃刑狱王庭筠等,先奏逢无大逆谋,告人妄希赏,显不当」。诏并劾庭筠先冲替,见鞫李逢等,更切研穷,旋具情节奏知,仍速具告发,当酬奬人数以闻。庭筠自缢而死,捕世居及医官刘育,系御史台狱,诏御史台差官同中使,即世居及育家索图䜟书简等。朱史签贴云:取㑹别无自缢死,因依前史官载此,意谓诏狱逼人致死,诬诞可知,删去。新史复存之,今从新本。 沂州言第三等以下户欠去年残零秋税,乞权倚阁,俟丰熟催输。从之。丁酉,虞部员外郎沈披换礼賔使,权发遣河北縁边安抚副使。 诏秦鳯等路都转运司相度所铸大铁钱,约补足所废监钱数及充交子本钱外,不须广铸,委熊本总制营办。正月二十四日皮公弼云云,二月二日,委公弼营办铸大钱。本志云:诏铸大钱,才令补所废伪钱及可以待交子所用而止。九年正月二十七日,罢交子。 赐两浙路常平米二万石,赈济、润州饥民。

戊戌,知成都府、龙图阁直学士蔡延庆言:「本路盗频发,虽编敕再犯,许配本州,而川峡本城请受价优,投军者衆。若犯盗配本城,则是因盗得利,盗必滋长。又川峡计赃,以铁钱二当铜钱一,加之案问欲举率皆减等,赃重者犹不至配法,无所惩艾。欲令情理重者,申都钤辖司详酌配出川峡近东州军」。从之。 知河州鲜于师中乞置蕃学教蕃酋子弟,赐地十顷,嵗给钱千緍,增解进士为五人额,从之。 诏自今得封三代者,并妻追封,以枢宻副使王韶子厚言韶妻亡,独不与封故也。 诏自今宗室换官并外居者,并属大宗正司。 废都盐院,令外物料库管勾支纳煎造。

己亥,上批:「沂州、淮阳军灾伤特甚,百姓不惟阙食,农乏榖种,田事殆废,粒食絶望,纠集为盗,实可矜悯。若不优加赈恤,恐转致连结羣党,难于擒捕,陷溺良民,投之死地,可速指挥」。遂诏京东东路转运、提举司,发常平钱省仓米等第散给,及贷以和买绢钱。孤贫户听差待阙得替官就乡村依乞人赈济,道殣无主,官为收瘗之。 诏秘书监王端追一官,与宫观差遣。坐前知郑州伐园木为薪以自入,及报上不实,法寺当追官勒停,而诏免勒停故也。九年五月十九日,竟坐除名勒停。端本传云:端御下肃,猾吏病之。在郑日,园吏取枯枿供㸑,御史劾其自盗,坐夺一官。 权提㸃河东刑狱谢卿材请禁流民毋入代州火山岢岚宁化军界,从之。

庚子,辽主再遣林牙兴复军节度使萧禧来致书,见于紫宸殿,书曰:「昨驰一介之輶传,议复三州之旧封,事已具陈,理应深悉,期遵誓约,各守边陲,至如创生事端,侵越境土,在彼则继有,于此则曾微,乃者萧禧才廻,韩缜续至,荐承函翰,备识诚悰,言有侵逾,理须改正,斯见和戒之义,且无违拒之辞,寻命官僚,同行检照,于文验则甚为显白,其铺形则尽合拆移,近览所司之奏陈,载详兹事之缕细,谓刘忱等虽曾㑹议,未见凖依,自夏及冬,以日逮月,或假他故,或饰虚言,殊无了絶之期,止有迁延之意,若非再凭缄幅,更遣使人,实虞诡曲以相䝉,罔罄端倪而具达,更希精鉴,遐谅至懐,早委边臣,各加审视,别安戍垒,俾返旧常,一则庶靡爽于隣欢,一则表永敦于世契,傥或未从擗割,仍示稽违,任往复以难停,保悠长而岂可?微阳届候,善啬为冝」。三月八日庚子,禧初入见,四月五日丙寅,禧辞,留二十七日。七月戊辰,犹不行,留二十九日行日未见。闰四月三日甲午,上云萧禧才去,便无人论北事。更湏详考。上批付韩缜等:「闻萧禧今日见罢归馆,意甚不乐。来日㑹食次,卿等可且以欢和接之。早来垂拱殿已曾再三。谕卿等以自雁门寨新铺以西,直接石长城,便是边人指为分水岭,及萧禧赍来札子内地里亦合,因何适来禧叩问南朝指分水岭系近里地分,要得的确所在,卿等可执定指示与禧,令晓然凖信。两朝誓书册内韩缜等馆伴泛使所受御前札子凡六道,此第一道也,不知是何月日,姑附萧禧入见后。辛丑,召辅臣对资政殿,命兵部郎中、天章阁待制韩缜,西城閤门使、枢宻副都承㫖张诚一,乗驿往河东及辽人㑹议地界,速结絶以闻。缜初使乃七年三月二十七日。旧纪云:缜、诚一代刘忱、吕大忠。 遣开封府推官郑遵度同宗正丞籍世居家财,付管勾使臣主守。

乙巳,大宴集英殿,萧禧预焉。曾布云云。丙午,召辅臣对资政殿。是日,清明节也。王安石云云。 上批:「河北教閲厢军已议增置,吴充尝请推行保丁,于廵检下上畨条目,可速相度,果决施行,恐缓急有失支梧,于边计实非小事」。先是,充言:「河北民兵虽多,而未见可用之实,臣愚谓宜稍约京畿法,分番在廵检下,教閲代禁兵归𨽻诸将,有事用为守城,两路正兵约五万五千人,若代以民兵,夏季免上畨外,嵗为三畨,共四万五千人。以今民数计之,七年有馀,一当上畨,遇上畨年,与免冬教,日给口食,比招教閲、厢军嵗可减缗钱五十七万,不惟省费,又民兵训练,不独可守城而已」。既下提举保甲司相度,未报,至是,上批趣施行,遂诏提举义勇保甲曾孝寛与司农寺、兵部先相度以闻。其后,孝寛等言:「乞候教閲精熟,令畨休代近边廵检戍兵,其分认地方、上畨日限及诸条约,令提举官详度闻奏」。从之。闰四月二日,孝寛等乃上言,诏可。朱本去彼存此,新本两存之,误也,今从朱本。然闰四月二日诏并及河东,此乃无之,当考。 江淮发运使罗拯,言泉州商人傅旋持髙丽礼,賔省帖,乞借乐艺等人。上批:「已令教坊按试子弟十人可借。呼第四部给色衣装钱,作拯意,奉诏遣往传习毕,早令还朝,画塑工,俟使人入朝遣往」。枢宻院再进呈,廼罢不遣。朱史以为无足书删去,新史从之,今从旧史。戊申,诏御史台责医者治世居疾,又诏縁世居事,应逮之人,具年貌下诸路,告获一人,赏钱三百千。又诏乃十七日,今并尽,皆可削。 诏军士祖父母、父母老疾无男子兼侍而在他处应募者,听移就祖父母所在一等军分。从淮南西路提㸃刑狱司请也。 龙图阁直学士、提举中太一宫孙永知颍州。

己酉,上批:「昨日拟定廻付萧禧札子,虽有已差官商量结絶之语,尚虑禧以未有擗划明白指挥,不肯承受,卿等可详议」。中书枢宻院言:「北书既云早委边臣,各加审视,别安戍垒,俾返旧常,审视见有无侵越逺近,然后可别安戌垒。今虑刘忱等坚执前议,难有商量,所以改差官,令计㑹辽国所差官,商量结絶,即于北书之意,别无违阻,惟是萧禧于北书意外,坚求果决,恐难狥从。臣等议,欲止依昨日拟定」。从之。 罢吕大忠河东路同商量地界。先是,大忠屡求罢,上虽许,犹须萧禧,还乃听终䘮,已而上召执政议,大忠与刘忱俱入对,上意颇欲从敌所请,衆未及对,大忠进曰:「敌他日若遣魏王英弼来,尽索闗南地,陛下将欲从之乎?」忱复进曰:「大忠所言,社稷至计也,愿陛下熟思之」。上黙然,于是改命韩缜,令大忠反䘮服。不知刘忱有何指挥,当考。按邵氏见闻録云:熙宁七年春,契丹遣泛使萧禧来言,代北对境有侵地,请遣使同分画,神宗许之,而难其人,执政议遣太常少卿、判三司开拆司刘忱为使,对便殿曰:「臣受命以来,在枢府考核文据,未见本朝有尺寸侵彼地,且雁门、古名寨,虽跬歩不可弃,奈何欲委百里之疆以资敌乎?臣既辱使指,当以死拒之。惟陛下主臣之言,幸甚!」帝韪之。忱出疆,帝手敕曰:「彼理屈则忿,卿姑如所欲与之」。忱不奉诏,以秘书丞吕大忠为副使,命下,大忠丁家艰,诏起复,未行,忱亦使囘,敌又遣萧禧来,开天章阁,召执政与忱、大忠同对资政殿,论难久之,帝曰:「凡敌争一事,尚不肯已,今遣两使,岂有中辍之理?卿等为朝廷固惜疆境,诚是也,然何以弭患?」大忠进曰:「彼遣使相来,即与代北之地,若有一使曰魏王英弼者,来求闗南之地,则如何?」帝曰:「卿是何言也?」大忠曰:「陛下既以臣言为然,今代北安,可启其渐?」忱进曰:「大忠之言,社稷大计,愿陛下熟思」。执政皆知不可夺,罢忱为三司盐铁判官,实録亦略见独忱事,殊无可寻,姑存此,竢博访之。忱受命,乃七年三月二十五日壬戌。 军器监上所编敌楼马面团敌法式及申明条约并修城女墙法式,诏行之。

庚戌,赐京东常平米五万石,以上批「闻京东、徐、单、沂州、淮阳军比嵗灾伤,虽今夏丰熟,百姓尚饥,可赐米万石,责监司以时募民修水利及完浚城堑,庶人不乏食」故也。

辛亥,江南东路转运司言,宣城、南陵两县灾伤,乞倚阁第三等以下户去年秋租纳输及八分者。又言宣城县化成圩,去嵗旱蝗,而令佐不受诉状,乞检放二分。从之,仍令转运司劾令佐以闻。 又诏阶州民经蕃贼焚庐舎者,今年夏秋二税悉蠲之。 河北西路察访使沈括言台髙下踈宻未便,乞别定起纳道路,并旧台图上。诏如括议,仍令定州、真定、大名府路安抚司,未得兴工,候有事宜并工修筑。括自志乃无此㑹要,可参考。朱本云:一时备预事,不足,书削去。壬子,召辅臣对资政殿。

癸丑,右正言、知制诰沈括假翰林侍读学士,为囘谢辽国使,西上閤门使、荣州刺使李评假四方馆使副之。萧禧久留不肯还,故遣括诣敌廷面议,括时按狱御史台,忽有是命,客皆为括危之。括曰:「顾才智不足以敌忾为忧,死生祸福非所当虑也」。即日请对,上谓括曰:「敌情难测,设欲危使人,卿何以处之?」括曰:「臣以死任之」。上曰:「卿忠义固当如此。然卿此行,系一时安危,卿安则边计安,礼义由中国出,较虚气无补于国,切勿为也」。沈括自有乙卯入国奏请并别録载使事甚详,须参考别修。此月二十九日对资政,闰四月五日论改使名,合附此,今注在闰四月五日,或移入此。 诏两浙路常平司续给米二万石赈济常、润州饥民。

甲寅,改命太子中允、开封府推官王钦臣,假太常少卿,送伴辽使,皇城使、兼閤门通事舎人夏伸副之,代向宗儒、王泽也。宗儒、泽仍各罚铜二十斤。初,宗儒等接伴萧禧,禧欲以行李至䧺州北亭交辖,宗儒等止之,禧有不能更去之语。上恠宗儒等为国生事,仍坐尝奏请约囘泛使,及在道问萧禧是来理疆界否?特罚之。止萧禧行李,在二月二十二日。 上批:「今遣沈括等行,而事有当豫虑者,萧禧未还,止之不令过界,一也。接伴久不至,二也。过界三五程。止之,令俟萧禧三也。到敌帐,先问来意,直俟以分水岭为界,方得朝见,四也。虽得朝见,延之穹庐中,须令用分水岭为界,五也。使人既来,许以分水岭为界,即引兵拆移铺屋,徐遣括等还,持谩书来报,云既商量不从己,令兵马往彼拆移讫,使朝廷知既未是絶好,如何为处,六也。使人至,輙苦辱之,或授以恶马,使颠仆于山谷中,或诈为贼潜来伤害,既不显国中之意,如何为处,七也」。中书、枢宻院其议应之所宜,中书枢宻院言:「分水岭既不可许,萧禧又未肯辞,欲通两国之情,则泛使不可不遣,彼以禧未还而不纳,或纳而接伴未至,容或有之,然且迁延境上,以示我无絶好之意,于义无伤,则彼亦难怪禧之稽留,无由发怒,若必邀使人以分水为界,则许与不许,岂使人所敢专?就令屈从,岂足为信?若不候使还,强移铺屋,前已详议,屈伸在我,且为后图。本朝与之通好,多歴嵗年,使人之来,礼义甚厚,今虽未允所求,固无激怒之事,苦辱使人,恐无此理」。上然之。吕恵卿家传云云,附注在四月五日丙寅萧禧入辞下,或移注此。 北京留守司言:西福顺天王院旧有塼藏收瘗军士遗骸,一嵗度人为僧。诏每三嵗度一人。

乙卯,閲诸军转员,三日止。旧制,捧日都虞候四人,至是五人,而马军都指挥使但阙骁骑一人,以捧日一人补骁骑军主,馀四人如故,则以次军分皆不得迁,乃补四人者并为马歩军副都军头。又以龙卫、拱圣、骁骑、武骑、宁朔、神骑旧百三十一指挥使,后省五十指挥,而见管马军指挥使以下已补八十一指挥正额外数犹有馀,乃于所省指挥内未移并者四十三指挥,且置下名指挥使、副使各一人,军使三人,以便第迁。 河东路察访使李承之言:「饥民羸困老弱疾病及遗弃男女未有所归,虽日受官米,力不能自食,恐无以称朝廷赈恤之意。乞听本司存养,至闰四月终罢」。从之。

丙辰,诏都提举市易司遣官于麟府路博买耕牛,给借环庆、熙河路蕃部弓箭手。 沅州奏:「比建州学,今听读者已多,乞赐国子监书,庶一变旧俗,皆为礼义之民」。从之。

丁巳,诏韦城县至京廻送泛使、龙卫、虎翼军士,特给口食,人日二升。以上批「萧禧未行,禁兵在外,坐俟乏食,或犯法故也。 诏:「闻诸路寄招兵士,发遣赴京,道路饥死者衆。其令所过州县,遇有追同行人不及者,日食别给。小歴病疾,遣人医治」。

戊午,太白昼见。

己未,诏河北西路常平司出米三万石,贷懐州、武陟、卫州共城饥民,特免输息。 史馆修撰宋敏求言:「奉诏续修国朝㑹要,乞差著作佐郎、馆阁核勘林希、光禄寺丞李徳刍为编修官」。诏以希充检閲文字,徳刍有赃罪,令刑部定是与不是入已赃以闻,其后刑部言徳刍所犯,系入已赃,不复差。 诏北使所过州、军、县、镇、监、驿使臣,不许差出。 是日,上谓王安石曰:「小人渐定,卿且可以有为」。又曰:「自卿去后,小人极纷纭,独赖吕恵卿主张而已」。因称吕恵卿兄弟不可得,安石曰:「诸兄弟皆不可得。和卿者,臣初不知其人,昨送臣至陈留,道中与语,极晓时事」。安石又曰:「臣父子䝉陛下知遇,所以向时每事消息盈虚,以待陛下深察,诚欲助成陛下盛徳大业而已,小人纷纷,不敢安职,今陛下复召用臣,所以不敢固辞者,诚欲粗有所効,以报陛下知遇,然投老馀年,岂能久事左右,欲及时粗有所効,望陛下察臣用心」。上曰:「固所望于卿君臣之间,切勿存形迹、形迹最害事」。上问外事,安石具道虽胜往时,然监司未尽称职,上曰:「人材止如此」。安石曰:「诚是人材少,然亦多观望不尽力,縁尽力则犯衆怨,犯衆怨则中伤以法,而朝廷或不能察,不能察则反得罪,不如因循偷惰之可以自安。外官固未论如吕嘉问,内则犯近习贵戚,外则与三司、开封日夕办事以守职事,行法至于置狱推究,奸罔具得,而嘉问乃以不觉察杂买务,剰收入情愿纳息钱二贯降小处知州,若剰收息钱可罪,监官宜不免,监官以去官获免,则嘉问是因罪人以致罪,如何更有罪可科?且自来提辖场务,诸省寺之属,何尝有坐辖下场务,不觉察杖罪降差遣者?天下皆见尽力为朝廷守法立事,如嘉问者不容,则孰肯尽力,不为因循偷惰之行?」上曰:「嘉问已与复差遣」。安石曰:「李直躬之徒作转运,却令嘉问提举便籴,此岂官人之宜?」上曰:「与移一路转运」。安石曰:「陛下必欲修市易法,则须却令嘉问领市易」。上曰:「恐吴安持忌其来,又复失安持心」。安石曰:「臣以女嫁安持,固当为其审处。今市易事重,须嘉问与协力乃可济,不然,他时冇一阙失,必更上烦圣虑」。乂荐嘉问及张安国可为宰属,上皆以为可。此据日録。安石复相,不知果用何日入对,此乃第一事,今备存之,更竢考详。恐安石对上非第一事,然观上所云「自卿去后,小人纷纷及,安石称不敢,固辞,则似初见时所说也。「独赖吕恵卿主张」,恐是安石托词,更须考详。李直躬,去年十二月十二日自提举籴便为淮东运使。庚申,诏陈留县置龙卫带甲剰员两指挥,雍邱县置云骑带甲,剰员一指挥,各以四百人为额,不给马云骑,请给视武骑。从枢宻院请,以处龙卫云骑退卒也。 中书言:「进士王致尧状:伏覩条制武举,比科塲开设,自来进士唱名后,四五月间,方始差官兵部锁试发解,以此致进士两处投下文字失解后,旋看兵法,权习弓兵,意务茍进,就试日多懐匿文字,饰以虚辞,弓马不甚精习,不惟有误朝廷缓急使用,兼使学者不专其业,欲乞将来武举与进士同时差官锁试,欲依所请」。诏自今武举与进士同时差官锁试。此据㑹要增入,元丰三年六月九日可考。辛酉晦,召廻谢辽国使沈括、副使李评对资政殿,括于枢宻院閲案牍,得契丹顷嵗始议地畔书,指石长城为分,今所争,乃鸿和尔山相逺三十馀里。表论之,是日,百司皆出沐,上开天章阁门,召对资政殿,喜愕,谓括曰:「两府不究本末,几误国事」。上自以笔畵图,使内侍李宪持诣中书、枢宻院切让辅臣,使以其图示敌使,议乃屈,上遣中贵人赐括银千两,曰:「微卿无以折边讼」。实録系召对、沈括等于此三月二十六日戊午,今移见二十九日辛酉晦,此据括自志,当考。又王安石日録:八年四月二日,上怒刘忱与契丹议地界不分明,余为上明忱无罪,乃吕大忠作图不分明有罪也,不知大忠所图如何不分明,当考。按戊午二十六日,别无假,故不知百司何縁皆出沐,当考。二十八日庚申亦无假,故应是二十九日辛酉晦也,今移见月末。恐括先以二十六日奏此,二十九日乃入对也。韩宗武作韩缜遗事云:沈括罢三司使,余于城外叙别,括曰:「君臣问难,知素日前犹见许大用」。宗武归,具为缜道此,缜曰:「安有此事?」三日前,上云:「沈括误朝廷三事」,谓厯法、地界、役法也。此事当考。括使还,附六月二十二日壬子。沈括乙卯入国奏请并别録,今附注此。三月二十六日,奏乞宣谕馆伴等俱晓分水岭本末事云:「臣等窃闻昨夜萧禧在驿,与馆伴将元执到白札子,商量王吉地、义儿铺、鸿和尔山、石长城、瓦窑坞等处已定,只是尚执分水岭,未肯了当,臣等今有所见,虽不知是否,或恐有助对答折难之意如后:一、萧禧既承认鸿和尔大山北面为界,则明知元不以雪山、鸿和尔山、牛头山照望为界之意,自鸿和尔之南界至已定,乞令馆伴通晓,宜无稍及照望之语。一、萧禧坚执以分水岭为界,臣等以谓若令馆伴及定地界官,依下项剖析,得事理分明,即除鸿和尔大山一处,已经定夺,不可改移外,其馀虽悉许以分水岭为界,亦无所妨,今具逐叚地分如后,王吉地及瓦窑坞,见今标与北人处,已是分水岭,别无可争雁门寨,即今来移退义儿铺及三小铺处,已是分水岭,别无可争,西迳寨地分。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逺探、白草铺一带,便是分水岭,当初本朝为执定长连城为界,则分水岭是近里地分,今来既自白草、逺探等铺一带照望石长城,割与北人,即已是用分水岭,窃虑馆伴不见得此意度,尚惑牛头、雪山照望为分水岭,多方廻避,却致北人猜疑,据三次国信文字,北人之意,元不至此,欲乞子细宣谕馆伴及定地界官,令具晓本末,但望指定白草铺、一带是分水岭,却明与此处,以分水岭为界不妨」。又三月二十八日,资政殿进呈所争界至地名白札子云:「一、蔚州地分,本朝元以秦王台、古长城为界,北人称以分水岭为界,所争地东西约七里以上。一、朔州地分,往前已经定夺,以鸿和尔大山北脚为界,今来北人称以鸿和尔大山分水岭为界,所争地南北约三十里。一、武州地分,本朝以火铺为界,北人称以瓦窑坞分水岭为界,所争地南北十里以上。一、应州地分,本朝以长连城为界,北人称以水峪内分水岭为界,其分水岭即无山名,元不指定的实去处,后来因刘忱等累行问难,须要指定分水岭山名,后来梁頴等对答,称自雪山照望鸿和尔大山、牛头山一带,分水岭为界,所争地南北约十七八里。贴黄:「治平二年,因北人侵越地分采木盖铺,代州累曾移牒北界,请严行戒约,却凖顺义军牒,称勘㑹图经,元载西自雪山南邉岭至鸿和尔大山,东北照望牛头山,一带分水岭为界,又上项治平二年,顺义军牒内又称贵州于当界地分赤泥泉、叚家堡,招诱户民,请射住佃堡,其长城自西陉口取鸿和尔大山北面过赤泥泉叚家,并是当道近里地方,请先拆去上项村堡当道,即于西陉、雁门口内长城北久逺安立铺形。又日后凡系与北人言语文字,且乞都不令渉着芦芽、雪山、牛头山照望之意,却恐縁此引惹词说,又所争处地里,只是略访闻得定地界使臣口说,别未有文字照证。又耶律荣执到文字,内有以石长城为界,于地界第一册内签出。又萧禧执到文字,内有以石长城为界,于地界内第一册内签出。又梁頴称雪山照望牛头山文字,在河东路商量地界第五册内签出。臣等早来于资政殿进呈白札子一道,并续签贴到事节,谨具缴连进呈」。三月二十八日,又奏云:「臣等伏见朝廷近以北人徼请地界,累有文字,据理折难,断在不与,今来始闻圣慈为民敦好,欲议俯从所降指挥,若复具存折难之言,然后与之,万一禧有难受之义,改之则愈损,事体不改,又恐未即祗受,且契丹㣲类,但当藐之,彼自不能窥测,使诏辞稍近平易,免致改易频数,则朝廷之体自重」。涿州牒䧺州议括等使名,今附注在闰四月五日丙申,与四月五日丙寅及六月二十二日壬子,并合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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