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三百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三百十三

宋 李焘 撰。

神宗

元丰四年六月丙辰朔,荆湖北路转运使孙颀等言:乞于辰州㑹溪城,量益戍兵五七百人,渐招纳上溪诸蛮,仍差知辰州张邻臣通判栁槩措置」。从之。 䕫州路转运司言,南平军、播州夷界廵检杨光震乞补罗篼等充把截将,及给玊帛,抚谕罗氏鬼主,不令应接乞弟及招纳里歌顺蛮州等族」。上批:「宜并依所乞,可下都大经制泸州夷贼公事,梓䕫路钤辖司指挥,及令彭孙应接」。 林广言:「知遂州李曼决配犯阶级卒,郭立不当,亦不闗报。曼昨知泸州,引惹边事,今又不量情理,纵军士犯罪,恐别致生事」。诏转运司劾李曼,仍发遣出川界,永不与川峡差遣,自今应林广所辖兵犯军法,并闗报林广,逐处不得一面施行。

戊午,以权判兵部、降授承议郎、天章阁待制赵卨权发遣三司使。 诏:「东行河道已填淤不可复,将来更不修闭小呉口,候见大河归纳,应合立堤防,令李立之经画以闻。其干渉州县修䕶城堤,并聼立之处分」。时议者欲复禹故道,上曰:「陵谷更变,虽神禹复出,亦不可拘以故道。盖水之就下者,性也,今止以州县为碍,壅遏水势,致不由其性,此乃治水之事,非治水之道故也。若以道观之,则水未尝为患,而州县为水之害耳」。旧纪云:戊午,诏河决北行,顺利无塞。 诏河北诸郡蝗蝻渐炽,可专委东路提举官李冝之督捕。 河北东路提㸃刑狱刘定言:「王莽河一径水,自大名界下合大流注冀州,及临清徐曲御河决口、恩州赵村坝子决口两径水,亦注冀州城东,若遂成河道,即大流难以西倾,全与李垂、孙民先所论违背,望早经制」。诏送李立之。 都大经制泸州蛮贼公事司言:「己牒知南平军魏从革,候本司闗牒入界期日,即禀彭孙节制,领兵照应讨荡乞弟」。诏林广、彭孙将来入蛮界,约进兵之期,要在首尾相应,分张贼势,必于殄灭。己未,权发遣三司度支副使寋周辅为河北路体量安抚,除河防事李立之经画外,应干振䘏,并详度施行。旧纪书:周辅体量安抚河北水灾。 诏䕫州路转运副使鲜于师中专应制泸州军须。 上批:「开封府治盖渐之狱,禁系已乆,详其所治,在民间至为小事,本府所以如此淹延者,必以御史所言,致于意外推求,盛暑之际,追逮不已,冀附致近臣之罪,以奉言者之口,冝限百日,结絶母,得枝蔓」。又诏枢宻都承㫖兼详定官制张诚一、开封府劾质田事,如有官制事,合禀白执政与权免。并五月二十七日、六月四日、十三日。诏:河北被水之民,有少壮者,招填诸州阙额厢军,止支一半例物,民间有农具,许折当常平粮斛,候水退日収赎」。 诏归明人相雠杀公事,令所𨽻属路分官司相度行遣,不得交相侵越,如已施行,仍闗牒照㑹。壬戌,䕫州路转运司言:乞下彭孙,如委自南平军路趋乞弟巢穴,即与本司从长相度,运致粮草」。诏:「闻南平军至乞弟巢穴地逺,粮道艰阻,已降指挥彭孙从便路进讨」。 知庆州、天章阁待制俞充卒。充知上有用兵意,屡请讨伐西夏。先是一月,又言:「西戎跳梁已乆,自仁宗朝,欲平荡之,未得其䇿。近奉诏伺贼巢穴秉常之事,臣不辍遣人深入觇伺,尚未得实,或曰秉常已为民所杀,或曰见存,不豫政事,为母所囚,以臣愚虑,秉常存亡,恐不足计,虽存亦虚名耳!年二十一而未得豫事,虽在外国,乃朝廷䇿命守土之臣,因欲行汉礼以事大国,有何可罪?而其母怒之,遂被幽囚,杀其左右,恣为淫乱,家道如此,国人恶之,衆必离怨,此正可兴师问罪之时也。秉常亡,则桀黠者起,首为边患,以图自固,臣窃忧之,是以言之,至于再三。朝廷出师,惟患无名,今有名矣,天亡其国,神献其䇿,破其巢穴,如破竹之易,此不可不为也。李靖有言:兵贵神速,机不可失,惟疾雷不及掩耳,乃可成功。臣料今之议者,不过欲先招纳羌人,此䇿若行,其机必露,使贼得为备。贼若先动,则为害不细,康定覆车,今日可诫。昔李靖破突厥,止用鋭兵三千,盖谋之当,行之果,所以胜也。臣平时守边,惟慕羊佑,及其伐国,志为李靖而已,经营于此已三年矣,䇿求万全,一举而就,恢复汉唐两河之地,雪寳元、康定之耻,以成国家万世之利,其费不过五年,嵗赐秉常之数,其歴日亦不乆,臣欲乞乗传入朝,面陈攻讨之畧,上禀睿断,不敢乆留京师,倍道兼程,徃复一月足矣」。又言:「近奉诏,候王中正到应副钱帛,今中正在延州,臣若俟其来而议之,则日月差迟,其机已泄,事不可成,后悔无及。臣欲乞入奏,廻与中正㑹议」。诏充所陈边事,如不可形于文字,令走马承受或机冝官入奏,充未及奏,是日暴卒于州。熈寜中,充以推行新法淤田征利,鋭于进取,自小官不数年擢至侍从,一嵗或六七迁,既死,西师遂大举,实自充发之,此墨本充传云尔。朱本签贴云:充为先朝擢用,非独以推行新法,而西兵之举,亦不尽因充,前史官妄造此语,今删去。案充骤登侍从,盖因王中正、王圭之力,西师启端,种谔居多,充盖与有力焉,非首谋也。今但㸔其所上疏,充知庆州,在元丰元年八月十一日。邵伯温闻见録载充首议取灵武,已具注彼,可参考也。据六月十六日御集,环庆走马承受陆中奏:今月七日,经畧使俞充身亡,乞速差官。诏差赵卨」。今依附七日甲戌。本传云充以五月上此疏,今云先是一月」,庶不失实。

甲子,朝请大夫、判登闻检院王珫冲替。以御史朱服言:「珫父子同恶,行如禽兽,虽㑹赦降,而朝廷原情揆法,固将投弃荒裔,终身不齿。今有司虽许令厘务,而珫畧无愧耻,遽请朝见」故也。珫坐与其子仲甫奸大理评事石士端妻王氏,付有司劾治,寻诏珫放归田里。放归田里在二十二日,今并书之。 有上书乞审择守令者,上谓辅臣曰:「天下守令之衆至千馀人,其才性难以徧知,惟立法于此,使象之于彼,从之则为是,背之则为非,以此进退,方有凖的,所谓朝廷有政也。如汉黄覇妄为条教,以干名誉,在所当治,而反赠秩赐金。夫家自为政,人自为俗,先王之所必诛。变风变雅,诗人所刺。朝廷惟一好恶,定国是。守令虽衆,沙汰数年,自当得人也」。 诏:「春铨试中,稍优一人堂除差遣一次,中等三十一人不依名次注官。下等四十四人,注官」。

丙寅,诏李宪赴熈河路经制司管勾职事。先是,宪乆留阙,下将用兵西边,故遣还。此据御集。丁卯,梓州路转运司乞饷运若阙,即本司任责,或有抄畧,即经制司任之,及乞下经制司遣兵防䕶徃来诏梓州路经制蛮事人夫粮草若有阙误,罪在转运司,其遣兵防䕶照管,如有疎虞,罪在经制司。 上批:「河北州军中路夏田大河横水冲没,百姓必乏食,冝差官广募开封府界在京阙额禁军」。诏差府界将副四员,候至七月,分诣河北水灾州军,招阙食人充填府界将下并在京五百料钱以下阙额禁军。

戊辰,检详枢宻院戸房、刑房文字梁焘上编録安南献议文字五册。 诏:「闻河北飞蝗极盛,渐已南来,速令开封府界提举司、京东西路转运司遣官督捕,仍告谕州县収获先熟禾稼」。旧纪于年末书河北蝗,新纪不书。诏监察御史里行王祖道罚铜十斤,满中行六斤。以判司农寺舒亶言:「本寺未了文字二千四百馀件,未了帐七千馀道,失催罚钱三百九十馀千,未架阁文字七万馀件,朝廷已送大理寺根究,伏縁建置六察,正以督治官司违慢为职,今并不弹奏」。诏罚祖道,而中行自劾尝权戸察故也。 满中行言:「近论开封府治张诚一质田事灭裂,未䝉移付别司,虽闻本府近追孙贵下吏,不数日放令随司,望深察事理,特赐指挥」。又言:「近弹奏知洪州王韶明出榜告谕,亲受纳简退,不堪紬绢,废法干誉,侵官市恩,一路民情,莫不倾动,未䝉施行」。诏张诚一候案到,王韶候体,量到,并取㫖。可并五月二十七日、六月四日、十三日。不知案到竟是何日,实録无之,绍圣元年十二月六日可考。 判大名府王拱辰乞依朝㫖不闭决口外,修缮旧河并横壠故道,放大河分流各三四分,其决口,即卷埽进约遮拦疏,导使直、东归二河,量分三四分,北行为新河,下接漳、御、滹沱等河,由九河旧迹以至于海,大势既分,一河才受水三二分,岂有湍悍满溢之理,乞选明习水事近臣,分廵案视」。不从。

己巳,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御药院窦仕宣言:「小呉决口,下至乾寜军扑桩口,相视今河自乾寜军扑桩口以下,流行未成河道,又縁河东北流,自小呉向下,与御河、胡芦、滹沱三河合流,深恐涨水之际,堤防难限,乞令都水监定三河合黄河,如何作堤防限隔,或不合黄河,其三河于何所归纳?」诏送李立之相度。后立之言:「三河别无回河归纳处,须当合黄河行流」。从之。 判司农寺舒亶言:「司农寺前后积滞文字,不惟本寺失催举,兼诸路提举司多是因循,其提举官已有条,嵗终分三等考校,乞自今以提举司承受本寺文字,嵗终以十分为率,㑹计结絶件数」。从之。亶又言:「役法未均,责在提举官。上曰:「提举官未可责也。近臣僚有自陜右来者,欲尽蠲免中下之民,朕谓不然。夫衆擎易举,天下中下之民多而上戸少,若中下尽免,而取足上戸,则不均甚矣!古谓均无贫,朝廷立法,但欲均耳,卿可更讲求以闻」。此据诏㫖内亶传、徽宗实録因之。诏㫖大率据亶墓志为传,其词未必可信,不然神宗所称「衆擎易举」,何以不见于元丰实録兼与三年二月辛酉李定所言相矛盾,当考。 详定礼文所言:「臣等㸔详君体至尊也,故燕礼,君不为主,而以宰夫为主,示羣臣莫敢与君亢也。天体至尊也,故郊礼天不为主,而以日为主,示百神莫敢与天亢也。记曰: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又曰:扫地而祭,于其质而已矣。既已议扫地而祭,复古之正礼,则主日、配月,天之位亦不可以不正。盖天一位,万物本乎天也,祖一位,人本乎祖也,日月不得而与焉。后世报天而不以日为主,非礼也。伏请祭天五帝从祀配祖外,别设主日、配月之位,从以百神」。从之。此据礼文元丰四年六月十四日依奏。按是年九月二十九日详定所乞行「扫地而祭」,诏不从。此云「已议扫地而祭,则当设主日配月之位。若卒不从「扫地而祭」之议,则主日配月之位恐亦不当设,疑礼文或误也,当细考之。又言:「古之王者孝恭尽于事祖,故凡奉神之物,虽无所用而不敢忽,所以广恭爱之道。曾子问曰:敛币玊,藏诸两阶之间,盖贵命也。聘礼巻币埋于西阶东,尽恭之义也。国朝旧制,宗庙之币则燔之,非矣。盖宗庙之礼不用烟,以歆神,则无燔燎之理。又特牲馈食礼,司宫扫豆间之祭,埋之两阶间,亦其类也。伏请凡神之币皆埋之西阶东,册则藏诸有司之匮」。从之。六月十四日依奏。又言:「恭以本朝太庙诸室,帝后一体,故礼有铺筵、设同几之文,祭则同牢、同馔、同祀,以明天地欣合之义。古者惟未吉则不配,哀未忘也,未闻奏告及祈报而不配。近例,凡奏告及祈报,惟出帝主,而不出后主,殆与同几之文异矣。伏请奏告及祈祷报谢僖祖、翼祖、宣祖、太祖、太宗、真宗、仁宗庙室,并出帝后主,以明天地一体之义」。贴黄称:「据礼,帝后一体,同几,同席,同牢、同馔同祀。今来㸔详应奏告祈报,除同牲牢祭馔,即合出后主外,其馀更不出」。从之。六月十四日依奏。辛未,承议郎王端臣提举京东西路常平等事。先是,东西路提举常平等事、通直郎王古因奏事颇言常平法不便,诏差官替古,而端有是命。差官替古,乃四月辛巳日,今并书。 宣徳郎、司农寺主簿孙覧为通直郎、提举利州路常平等事、判司农寺舒亶言:「覧因循㢮,纵比他官为甚,不足任事」。诏改覧为将作监主簿。亶兼知諌院,嗜排击,欲引覧以自助,覧不从,亶怒,因劾帐司稽违事,乃命覧出使,亶劾覧不置,遂改命。 李宪言:「凖宣发广勇右二十指挥,驻熈河,令臣将之以徃广勇剏置,未常出军,乞于宣武、神勇、殿前虎翼差一指挥,为臣亲兵」。诏改差殿前虎翼右一厢四指挥,所乞亲兵牙队至管军方许,可札与李宪令知。 诏:「监宾州监税、承事郎王巩累犯情重,本路监司陈倩、朱初平,妄举牵复,及升擢,各罚铜十斤,自今朝廷特责降人,如妄举者,令御史台弹劾」。壬申,诏诸路提举官,㪚敛常平钱谷,比较増亏,令中书立法以闻。已而戸房立法,乞嵗终令司农寺比较,从之。判司农寺舒亶言:「伏见本寺除帐司外,三局总十二案,丞四员,主簿六员,其逐局事有烦简,则官属亦当裁减,欲乞止置丞一员,三局各置主簿一员,馀并减罢」。从之,仍令本寺主判官于见在官内选留,或别举。 御史丰稷及开封府界提举司管勾官邓忠臣等言:「祥符县邓公鄊大堈村有泉水,民间饮之,多能愈疾,遂妄以李水子为名。京师内外士庶、军营子弟转相告言,今日神见某处,明日神降某处,倾动风俗,结成朋社,率敛财物,奔赴邓公乡,欲与神立庙,小人縁此易生奸心,神民异业,不可不禁」。不报。

癸酉,诏提㸃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叶温叟及祥符、长垣、韦城知县、县丞、主簿、尉兼监驿使臣十四人,罚铜有差。内祥符县主簿王容、韦城县主簿姜子年仍差替,入内殿头呉从礼、张稹、史革各展磨勘二年,并坐失计置。辽使国,信路驿亭也。

丁丑,上批:「近河北诸路牒报北界帐前指挥,七月中,㑹五京留守及南北王府主兵官、诸招讨于中京议事,未知其实,可令䧺州及河北縁边安抚司精选可信之人,厚许金帛,速觇以闻」。既而皆言无之。朱本签贴云:后来探得无此事削去,今修入。

戊寅,复西上閤门使、荣州刺史、知代州髙遵裕为岷州圑练使、知庆州,寻有诏促遵裕赴任。促赴任,据御集在二十七日。广南东路经略司言,大食层檀国、保顺郎将层伽尼,请备礼物诣阙谢恩。上批:「冝多给舟,令赴阙」。己卯,洪州言知州、观文殿学士、正议大夫王韶卒,辍视朝,赠金紫光禄大夫,諡襄敏,官其子六人,赐三女冠帔,封长女瑞昌县君。韶为人粗犷,用兵颇有方略,毎召诸将授指,不复更问,所至輙㨗,尝夜卧军帐中,前部遇敌,矢石交下,呼声震山谷,侍旁者徃徃股栗,而韶鼾息自若,然熈河所奏多欺诞,杀蕃部老弱不可胜数,军以首级为功,韶交亲皆楚人,多依韶以求仕,韶分属诸将,诸将畜降羌老弱,或杀与其首以应命,既病疽发背,洞见五臓,亦其报也。朱本尽削去墨本,别为新传,且云:「韶性寛仁,少诛杀,士卒以故乐附」。今并不取,止从墨本。

辛巳,手诏:「应熈河路及朝廷所遣四将汉蕃军马,并付都大经制并同经制李宪、苗授,依阶级法,总领照应董戬出兵,俟得蕃中要约时日,斟酌机㑹调发,随处驻札。如董戬欲得兵马过界,共力攻贼,选官部分本路蕃弓箭手,量所用人数以徃,若夏国母亲来,或止遣大兵,即候董戬人马交锋,夏人有退败之势,见隙可乗,相度机便与本路诸将出界,共力杀逐。如董戬以夏人方顾内难,别无侵虞,敢渝前请,犹豫不肯如期出兵,致误朝廷虚有调发,即相度机便移兵讨除,其临敌利害,事干机速,中覆不及者,随冝措置施行,其钱帛粮草,并委经制管勾官马申、胡宗哲计度应副,先以支计案充,如不足,以封桩阙额禁军衣粮,并封桩钱帛充,若犹不足,以经制司本息充,又不足,以茶场司钱谷充」。 又诏:「今陜西诸路㑹集兵马利害,所系不细,应枢宻院遣兵将、中书调运军食等事,并㑹议允当,然后进呈行下,仍于二府逐房各选恭谨敏给吏三二人,专主行,庶可照应前后处分,不致重错」。 诏赐末盐钱三十万贯付河东转运司,依例给钞兑拨籴买粮草。 权判湖南路转运副使朱初平言:「徽、诚州归明团峒,应未建城寨以前,有相雠杀及地讼,并令以溪峒旧法理断讫,乞自今有侵犯,并须经官陈诉,如敢擅相雠杀,并依汉法处断,其有逃避,即官司㑹合擒捕,及本处収捉施行」。从之。 资政殿学士、正议大夫、兼侍读、提举中太一宫元绛为太子少保、资殿学士致仕。七年六月十二日,卒壬午,诏陜西路縁边诸路,累报夏国大集兵至,须广为之备,以东上閤门使、文州刺史种谔为鄜延路经畧安抚副使,应本司事与经畧安抚使沈括从长处置。据御集一百四十八巻,谔以二十八日上殿讫,当日出门。先是,令谔与括宻议㸃集,谔乃言:「疾雷不及掩耳,今已籍籍,轻兵不可用,势当成军进讨」。于是入对,大言曰:「夏国无人,秉常孺子,臣徃提其臂而来耳!」上壮之,乃决意西征,命谔、副括,赐以金帯,别赐银万两,为招纳之用,本路及麟府事悉聼谔节制。昭宣使、果州团练使、入内副都知王中正同签书泾原路经畧总管司公事,如遇出界,令王中正及泾原路总管,兼本路第一将刘昌祚同徃,发开封府界、京东西诸将军马,分与鄜延、环庆两路,以东上閤门使、英州刺史姚麟,权环庆路总管,遇出界,令知庆州髙遵裕与姚麟同徃,其鄜延、环庆、泾原、招纳蕃部等费用,许支封桩钱,泾原路令王中正候编排本路军马毕赴阙,于在京七百料钱以下,选募马歩军万五千人,开封府界及本路共选募义勇保甲万人,如泾原路五千人,不足于秦鳯路选募。 交址郡王李乾徳上表言:「昨遣使臣陶宗元等朝贡,为广州禁制,窒塞纲运,不同向时,今遣礼賔副使梁用律、著作郎阮文倍等水路入贡,乞降朝㫖,依旧进奉」。诏广州悉凖旧例,毋得邀阻,差入内使臣一员押伴,仍先降诏谕之。 诏「发开封府界、京东西在营兵马十九,将徃陜西,权驻札内府界第一、第三、第五、第六、京东第一至第五、京西第三将赴鄜延路府界,第七、第九至第十一、京东第六至第九,京西第六将,赴环庆路」。上批:「令保安军,以经畧司之命牒宥州云:「夏国世世称藩,朝廷嵗时赐与,比年以来,遵奉誓诏,修谨贡职,恩义甚称。今闻国主为强臣内制,不能专命国事,亦未可测存亡,非乆朝廷,将差降赐生日,及中冬国信使入界,未审至时何人承受,及本国见今何人主领,请速具报,以须闻逹朝廷,令中书、枢宻院审详施行,以尝贼应报之意,兼牒语无诘责之言,不须候兵集行下,仍令鄜延路下保安军,未得交割回,赐贺同天节银绢等,候回报到所问事,更聼朝㫖」。八月二十一日,更不移牒。 提举永兴、秦鳯等路义勇保甲、兼提㸃刑狱狄咏等言:「教头邱简、张旦,已依诏并处斩义勇杨简授三班差使。札子已对衆给付,乞差杨简提举义勇保甲、兼提㸃刑狱司凖备差使」。从之。邱简等坐谋杀监教使臣,为杨简所揭故也。

癸未,以建䧺军节度使韩绛为金紫光禄大夫、观文殿学士,依前西太一宫使。 诏命提㸃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杨景畧、提举开封府界常平等事王得臣,分诣诸县,提举捕蝗。 诏已发二十三将军马赴鄜延、环庆、熈河,又选募二万五千人赴泾原,令经畧司各具军噐什物阙数以闻。又诏:「军噐什物可并以舟载至西京界,令陜西、京西转运司速増递铺人车,以备运致」。舟载军须物,朱本又于七月甲午书之,今止存此。 诏中书自今应相度定夺、分析体量、勘㑹驱磨㸃检之类,并置簿𣙜辖勾销,委检正官,量𦂳慢给限。

甲申,诏诸军起发装钱,禁军依今厢军,剰员降一等,如不及五百,亦依此数支赐。 韩绛言:「河北转运使副并帯都大制置屯田使,今既令定州路安抚使帯都大制置屯田使,即与转运使、副使同一官局,乞罢转运使副兼领虚名」。从之,令知䧺保州并帯屯田使。雄州东路、保州西路通判并帯屯田判官、河北縁边安抚副使、都监及专管勾屯田内臣,并随官充副使或都监,仍通管两路。上批:「其雄、保州通判,骤领其事,入衔则与北界公文徃还,须当系书,虑北人疑为生事,盖縁誓书不得増展溏泺,且令雄州、保州具自来知州、通判与北界公牒徃还,如何结衔以闻」。 上初议西讨,知枢宻院孙固曰:「举兵易,觧祸难」。前后论之甚切,上意既决,固曰:「必不得已,请声其罪,薄伐之,分裂其地,使其酋长自守」。上笑曰:「此真郦生之说」。时执政有请直渡河者,上意益坚,固曰:「然则孰为陛下任此者?」上曰:「吾以属李宪」。固曰:「伐国大事,而使宦者为之,士大夫孰肯为用?」上不悦,固请去,不许,他日,又对曰:「今举重兵,五路并进而无大帅,就使成功,兵必为乱」。固数以大帅为言,上谕以无其人,同知枢宻院吕公著进曰:「既无其人,不若且已」。固曰:「公著言是也」。此月十日壬戌俞充奏疏,并元丰元年八月十一日壬子充初除庆帅,邵伯温闻见録并蘓辙龙川别志云云,已具注彼,并合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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