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一百八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一百八十五

宋 李焘 撰。

仁宗

嘉佑二年春正月癸未,翰林学士欧阳修权知贡举。先是,进士益相习于竒僻,钩章棘句,寖失浑淳,修深疾之,遂痛加裁抑,仍严禁挟书者。及试榜出,时所推誉,皆不在选,嚣薄之士,候修晨朝,羣聚诋斥之至,街司逻吏不能止。或为祭欧阳修文投其家,卒不能求其主名,置于法,然文体自是亦少变。

乙酉,诏广州赐占城国进奉使蒲息陀银千两,以息陀至太平州,江岸崩沉,其行李故也。

己亥,刑部郎中、天章阁待制、兼侍读孙甫卒,特赠右谏议大夫。甫性踈简,善持论,毎言唐君臣行事,以推见当时治乱,若身履其间,而听者晓然如目见之,故时人言终嵗读史,不如一日听孙甫论也。著唐史记七十五巻,诏藏秘阁。 知桂州张子宪乞差前知贵州周约通判本州,非常例也。诏以桂州带一路安抚使,听举通判一员。

二月戊申,礼部郎中、知制诰唐询知苏州,避参知政事曽公亮亲嫌也。

己酉,诏乞试武艺人,自今毋得直遣赴阙。 梓䕫钤辖司言:「三里村夷斗还等百五十人谋入㓂,有黄土坎夷斗,葢长宁州人也,先以其事来告,淯井监引兵赴之,捕斩七十馀级,请加赏之」。诏赐斗葢钱三十万、锦袍银带。明年,又补斗葢长宁州刺史。是役也,转运使李虞卿驻江安县,使斗葢以其衆同招安将白进丰率子弟兵焚荡其巢穴,贼乃相率来降,虞卿始调兵,閲其戈楯,不便于用,更造龟筒甲、长枪、镖、藤楯、革笠、木弩,颇轻利,夷人畏焉。此据李虞卿传附见。

庚戌,御崇政殿録系囚,降死罪一等,徒以下释之,三京及辅郡遣官踈决。

甲寅,太子賔客致仕王涣为礼部侍郎。涣退归乡里,十五年馀,因其从子参知政事尧臣言,特迁之。己未,西蕃首领辖戬遣人来贡方物。

壬戌,澧州言罗城峒蛮内㓂,发兵击走之。 太子太师致仕杜衍退寓南都凡十年,性不殖産,第室庳陋,数十楹,居之裕如也,出入从者才十馀人,乌帽、皂绨袍、革带,亲故或言宜为居士服,衍曰:「老而谢事,尚可窃髙士名耶!」王洙尝谒告归应天府,有诏抚问,及被病,帝遣中使赐药,挟太医徃视,已卒,赠司徒、兼侍中,諡正献。衍临终,戒其子努力忠孝,敛以一枕一席,小圹卑坟以塟,自作遗疏,其略曰:「无以久安而忽边防,无以既富而轻财用,宜早建储副,以安人心」。语不及私。 忠武节度使、同平章事王徳用卒。车驾临奠,赠太尉、中书令,諡武恭,加赐其家黄金。 初,麟、府西南接银州,西北接夏州,皆中国地也。庆厯中,元昊既纳欵,知麟州、礼賔副使张继勲奉诏定界至而文案无在者,乃问州人都廵检王吉及父老等,皆云继迁未叛时,麟州之境,西至伊济军营及宁西,峯距屈野河皆百馀里,西南至双烽桥、杏子平、弥勒、长干、盐院等,距屈野河皆七十馀里。咸平五年,继迁围麟州,䧟浊轮、军马等寨,大中祥符二年,始置横阳、神堂、银城三寨,皆在屈野河东,以衙前为寨将,使蕃汉义军分畨守之,又使寨将与縁边酋长分定疆境,横阳寨西至故伊济寨四十里,州城西至大横水六十里,西南至朗爽平五十里。神堂寨西至伺候峯三十五里,西南至赤犍谷掌四十里,次南至叶勒坞三十里。银城寨西至榆平岭四十里,西南至清水谷掌五十里,次南至洪崖坞四十里,次南至道光谷中岭上六十里。天圣初,州官相与讼河西职田,久不决,转运司乃奏屈野河西田并为禁地,官私不得耕种,自是民有窃耕者,敌辄夺其牛,曰:「汝州官犹不敢耕,汝何为至此?」由是河西遂为闲田,民犹嵗输税,不得免,谓之草头税,自此敌稍耕境上,然亦未敢深入也。及元昊之叛,始挿木置小寨三十馀所于道光、洪崖之间,盗种寨旁之田,比至纳欵,所侵才十馀里,是时朝廷以更定誓诏,不欲与敌分明界至,乃令修河濵堡,閤门祗候张宗武谕张继勲曰:「若西人来,且即答以誓诏,惟延州、保安军以人户所居中间为定,馀路则界至,并如旧未定之处,若西人固欲分立,则详其所指之处,或不越旧境,差官与之立牌堠以为界」。继勲遂列前后界至地名奏之,且云:「今若以河西为禁地,则益恣其贪心,进逼河西之地,耕垦畜牧,或兴置寨栅,与州城相距,非便,若用咸平五年以前之境,则太逺难守,请以大中祥符二年所立之境为定」。诏继勲与宗武先审定之,即不得明行检踏,以致生事。继勲复申经略司:「前所议疆境已得其实,无以复易」。乃遣临寨堡监押、三班借职马宁、指使殿侍康均,待西人于境上,及令麟州通判领其事,西人言我马足所践,即为我土,与相辨诘,久之,㑹西人数遣人求通宁星和市,继勲使均等以此邀之,其把闗太尉曹勉及管勾和市曹勍谓均等曰:「若通宁星和市,其麟府疆界,请一切如旧」。经略司令诣保安军自陈,未㡬,果诣保安军,朝廷以为疆界既如旧,乃许之,及继勲坐事去,后知州事者惩其多事取败,各务自守,以矫前失,㑹有指使过河西,为西人所掠,乃禁吏民皆不得过河西,王吉甞过河西廵逻,州司辄移文劾之,自是无敢过者,诸堡寨亦利民不过河,而敌无逾境,嵗满得迁官,故禁之尤急,西人初犹顾望未敢,数嵗之后,习知边吏所为,乃放意侵耕,然其州西犹距屈野河二十馀里,自银城以南至神林堡,或十里,或五七里以外,皆为敌田矣。敌明指屈野河中央为界,或白昼逐人,或夜过州东,剽窃赀畜,见逻者则逸去,既渡水,人不敢追也。及管勾军马司贾逵行边,见所侵田,以责主者,知州王亮惧,始令边吏白其事,经略司遂奏士人殿直张安世、贾恩为都同廵检以经制之,张安世为都廵,在至和二年十一月。贾恩,未见。然敌侵耕久,晏然自以为已田,又所收皆入其酋宻藏鄂特彭,故安世等廹之则格鬬,缓之则不肯去,经略司屡列旧境之使,归所侵田,鄂特彭之妹使其亲信部曲嘉伊克来视之,还白所耕皆汉土,乃召还鄂特彭,欲还所侵地,㑹嘉伊克作乱诛而国母死,鄂特彭益得自恣,甲戌,经略使龎籍言:「西人侵耕屈野河地,本宻藏鄂特彭之谋,若非禁絶市易,窃恐内侵不已,请权停陜西縁边和市,使其国归罪鄂特、彭,则年嵗间可与定议」。诏禁陜西四路私与西人贸易者。屈野、河西并为禁地,此司马光河外谘目天圣四年五月事,实録载此,大抵因司马光河外谘目。 先是,光禄卿张子宪迁右谏议大夫、知桂州,子宪被疾久未行,而御史呉中复劾其稽留,及言子宪前知洪、鄂二州,皆无治状。

三月丁丑朔,改命广东转运使、工部郎中萧固宜昭文馆、知桂州,子宪罢为秘书监,寻复为光禄卿,子宪自陈不当増秩也。

戊寅,赈河北被火民。

庚辰,以雄、覇地震,诏縁边长吏安抚军民,转运、提㸃刑狱司察其疾苦,及刑狱之有寃滥者。

辛巳,御崇政殿试礼部奏名进士,又试特奏名。壬午,试诸科。

丁亥,赐进士建安章衡等二百六十二人及第,一百二十六人同出身,是嵗,进士与殿试者,始皆不落。己丑,赐诸科三百八十九人及第,又赐特奏名进士诸科二百十四人同出身,及补诸州长史、文学。李复圭记闻云:是春以进士羣辱欧阳修之故,殿试并赐及第,不落一人,当考。癸巳,夏国遣人以其母遗留马駞来献。乙未,契丹遣林牙左监门卫大将军耶律防枢、宻直学士给事中陈顗来求圣容。嘉佑二年三月,辽使耶律防、陈顗等至,防等屡乞传国语,依常例,𫝊奏毕,近前面奏事,奉圣㫖:只令那一歩舎人𫝊奏馆伴使钱明逸奏防令通事,皇帝令依常例,𫝊奏毕,近前面奏事,使副两人齐跪,令陈顗奏闻,通事舎人夏防言:「自来𫝊奏,只是舎人,今使人而亲奏,已得圣㫖,只令那歩,亦是舎人𫝊奏,如𫝊奏不当,更请宻学子细」。𫝊与舎人陈顗入殿门里,言与馆伴,恐𫝊奏不尽,悉写札子咨问」。二朝誓书内有此,今附注,当考。丁酉,徙京西路提㸃刑狱、度支员外郎鲍轲为广东转运使,既而御史言轲前提㸃广东刑狱,方侬智髙围广州,乃避贼韶州,无所经画。诏罢轲新命,复归故官。复提刑在四月丁巳,今并书之。

戊戌,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张昪为回谢契丹使,单州防御使刘永年副之。初,契丹主宗真送其畵像及隆绪畵像凡二轴,求易真宗皇帝及上御容,既许之,㑹宗真死,遂寝,至是,遣使冄求,故命昪等谕令,更持洪基畵像来,即予之。翰林学士胡宿草国书,奏曰:「陛下先已许之,今文成即世而不与,则伤信。且以尊行求卑属,万一不听命,责先约而遂与之,则愈屈矣!」不从。昪等至,契丹果欲先得圣容,昪折之曰:「昔文成弟也,弟先面兄,于礼为顺。今南朝乃伯父,当先致恭」。契丹不能对,初以未如其请,夜载巨石塞其门,衆皆恐,永年掷去之,由是世𫝊永年有神力。 淮南转运司言淮水自夏秋暴涨,浸泗州城,知州朱处仁、通判蔡选并有固䕶之劳,降诏奬谕。庚子,陈州言䕶国节度使、同平章事狄青卒,帝发哀苑中,赠中书令,諡武襄。青为人谨宻寡言,其计事必审中机㑹而后发,师行先正部伍,明赏罚,与士同饥寒劳苦,虽敌猝犯之,无一士敢后先者,故其出常有功,喜推其功以与将佐,始与孙沔破贼,谋一出,青贼已平,经制馀事悉以诿沔,退然如不用意者,沔始服其勇,既又服其为人,自以为莫及也。尹洙以贬死,青悉力賙其家事。宋朝要録尝从尹洙谈兵,洙以为有古良将才。夏四月丁未,御崇政殿,閲诸军转员,凡三日。 右司谏吕景初、左藏副使李绶为河北体量安抚使,以河北地数震也。

癸丑,贷随州参军李拚父阮死罪。初,阮殴佃客死,而其子拚愿纳所受敕吿以赎父罪,上矜而许之,仍免决,送湖南编管。

丙辰,契丹国母遣昭徳节度使、右监门卫上将军耶律昌福、右谏议大夫、知制诰刘云,契丹遣武安节度使萧矩、引进使、泰州团练使刘从备,来贺乾元节。丁巳,徙知常州、侍御史范师道为广南东路转运使。旧补摄官皆委吏胥,无先后逺近之差,师道始置籍次第之。

丙寅,雄州言北界幽州地大震,大壊城郭,覆压死者数万人,诏河北宻为备御之计,以契丹归明人赵二南为蔡州司士参军,马锡为茶酒班殿侍、京东安抚司指使,仍各赐田二顷。

己巳,主客员外郎、殿中侍御史里行呉中复为殿中侍御史,充言事御史。以中丞张昪言本台阙言事御史,乞除中复故也。实録云:言事御史自庆厯四年置,此后不复除。按置言事御史,在天禧初,后久不除,庆厯五年复置,此云四年,恐误。又自庆厯五年后为言事御史者不一人,至和二年十月俞希孟罢后始阙。实録云庆厯四年后不复除,误也,今不取。辛未,通判黄州、殿中丞赵至忠上契丹地图及杂记十巻。此据正史契丹𫝊实録云:上契丹建国子孙圗及纂録事三册,与本𫝊不同。按北庭杂记今具在,实録所称,悉在其间矣。至忠来归,在庆厯元年八月,熙宁二年七月乃致仕。范镇杂记称至忠尝为契丹史官,契丹称中书舎人,或中书舎人,即兼史职也。三年二月又上国俗官称仪物録,六年五月,又献契丹蕃汉兵马机事十册,并契丹出猎图。

癸酉,侍御史朱处约为荆湖北路体量安稳使,以下溪州蛮彭仕羲未附也。

甲戍,太常博士、集贤校理陆诜提举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咸平龙骑军,本羣盗迁𨽻,因廪给不时,共殴监给官,既还营,不自安,军校柴元扇之将作乱,诜承诏徃,诏元以不死使自取为乱者赎罪,军以无事。诜,馀杭人也,诏西蕃进奉辖戬依例赐金箔药物。 司天监言:「据崇天厯己亥年日当食正月朔,乞定戊戍年十二月为闰以避之」。诏不许。 火峒蛮侬宗旦者,智髙之族也,据险聚衆,数出剽略。知邕州萧注欲发大峒丁击之,知桂州萧固独请以敕招降,转运使王罕以为宗旦保山溪篁竹间,茍设伏,要我军未必可胜,徒滋边患,乃独领兵次境上,使人召宗旦子日新谓曰:「汝父内为交址所仇,外为边臣希赏之饵,归报汝父,可择利而行」。于是宗旦父子皆降,南事遂平。以宗旦为忠武将军,日新为三班奉职。王罕事,据神宗实録王罕𫝊所载正史则云知桂州萧固招宗旦内属,以宗旦为忠武将军,又补其子知温闷峒日新为三班奉职。今参取之。王安石铭固墓亦云固招宗旦,补西头供奉官。补官不同,不知孰是,今从正史月。按宋史侬宗旦入㓂书,于是己巳与此小异。五月丙子朔,诏广南东西路经略安抚转运、提㸃刑狱司,体量本路知州及主兵官㳂边城寨使臣懦怯者以名闻。

戊寅,赐太常博士任伯𫝊钱五万,令梓州敦遣赴阙,与堂除差遣。伯𫝊丁母忧,自京师徒歩䕶䘮归永泰县,庐墓三年,留乡里,久之不起,御史朱处约为言,故有是命,诏河北路,今嵗丰稔,民力稍寛,其所部官吏务加安恤,毋得调率以扰之。

庚辰,崇仪使、并代钤辖、管勾麟府军马郭恩,与夏人战于断道坞,死之。走马承受、入内东头供奉官黄道元、府州宁府寨监押刘庆被执,又死者使臣五人、军士三百八十七人,已馘耳鼻得还者百馀人,亡失噐甲万七千八百九十九、马二百八十。初,夏人嵗侵屈野河西地,至耕获时,辄屯兵河西以诱官军,经略使龎籍毎戒边将,敌至敛兵河东,毋与战,敌屯月馀,食尽而去者屡矣。是嵗正月,宻藏鄂特彭领兵至境上,比及三月,稍益至数万人,又自鄜延以北发民耕牛,计欲尽耕屈野河西之田,㑹国人有与之异议者,复召其兵还,衆皆空壁去,然银城以南侵耕者犹自若,葢以其地外,则蹊径险狭,杉栢丛生,汉兵难入,内则平壤肥沃,宜粟麦,故敌不忍弃也。于是籍通判并州司马光行边,至河西白草平,数十里无敌患,时知麟州武戡、通判夏倚已筑一堡为候望,又与光议曰:「乗敌去,出不意,更増二堡以据其地,可使敌不复侵耕,请还白经略使,益禁兵三千、役兵五百,不过二旬,壁垒可成,然后废横戎、临塞二堡,撤其楼橹,徙其甲兵,以实新堡,列烽燧以通警急,从衙城红楼之上,俯瞰其地,犹指掌也,有急,则州及横阳堡出兵救之,敌来耕则驱之,已种则蹂践之,敌衆盛,则入堡以避,如是则堡外三十里之田,敌必不敢种矣!是州西五十里之内无患也」。籍遂檄麟州如其议,于是恩及戡、道元等以廵边为名,徃按视之,㑹詗者言敌屯沙克朔,勒朗亘十五里,恩欲止不行,道元怒,以言胁恩,夜率歩骑一千四百馀人,不甲者半,循屈野河北而行,无复部伍,夏人举火卧牛峰,戡指以谓恩曰:「敌已知吾辈出矣!」道元曰:「此尔曹为之」。欲以沮止,俄又闻鼓声,道元犹不信,行至谷口,恩欲休军曰:「天未明,可须晓乃登山」。道元奋衣起曰:「㡬年闻郭恩名,今日懦怯,与贾逵何殊?」恩亦愠曰:「不过死尔!」乃行,比明,至呼尔敦,敌数十皆西走,相去数十歩止,恩等踞胡床,遣从骑呼之,敌不应,亦不动,俄而起火,敌骑张左右翼,自南北交至堆东,有长堑,其中有梁,谓之断道坞,恩等东据梁口,与力战,自旦至食时,敌自两旁堑中攀縁而上,四面合击,恩衆大溃,倚方在红楼见敌骑自西山大下,与推官刘公弼率城中诸军,闭门乗城,戡走东山,趣城东,抉门以入,恩与道元皆为敌所执,恩不肯降,自杀,敌寻遣道元还,诏赠恩同州观察使,封其妻吕氏为京兆郡君,官其子弟有差,给旧俸三年。恩,开封人也。

辛巳,追封乳母戴氏为崇国夫人。 内侍副都知、昭宣使、果州团练使武继隆迁宣政使,寻罢之。此据百官表,不详何事。韩绛行状、神道碑及本𫝊并云内侍武继隆迁官,绛封还词头,因数其过恶,遂出为郓州钤辖,当即此事,不知实録何故不书。

癸未,命枢宻副使田况、提举殿前马歩军司编敕。知制诰刘敞言:此时敞在扬州,三年十月乃自郓州召还。「臣伏闻朝廷选官删定殿前马歩军等司编敕条贯,诚为要务,臣以谓科律虽详,执而用之者,吏也,若不审,则狱容有滥。今殿前等所以统诸军,刑罚不少,而鞫讯论决,一委胥吏,曽无掾曹士大夫参其间即有猾吏,因事侮文,其势不难,狱者重事,人命所系,自古以来,未甞独任小吏,不闗搢绅者也。又汉唐大将军营卫幕府,或设军政议郎、録事、兵曹,分职聫事,其员甚衆。今诚制度太简,略欲尽如古难可,且毎司置狱官一员,専典鞫狱,令流内铨选补,如左右军廵判官例,如此狱可使不寃刑,可使不悮,庶㡬上副朝廷钦恤之意,愈于専修编敕而已」。四年七月,置检法官,或由此,更详之。赐国子博士㓂諲银绢五十两匹,諲上其祖凖所著文集也。

初,礼官张师中论禖坛卑陋,保章正皇甫定请徙于圜丘东镇安军文学,参军郑孝先以为当在东方长男位。礼官与司天监议曰:「汉、晋禖坛在城南,齐、隋祀于南郊坛之西南,今其地卑湿,宜徙圜丘东南爽地」。甲申,改筑禖坛于圜丘东南。

庚寅,诏吏部流内铨,磨勘选人,其歴任已经除落过犯者,无得更用贴黄声述。

辛卯,西南蕃鹣州遣人来贡马。

壬辰,殿中侍御史吴中复言:「勾当内东门东头供奉官刘恢进女口,而同勾当刘温礼举按之,今并责降出外,非所以示惩劝也」。诏温礼复本等资序,恢未得与移差遣。

丁酉,诏枢宻院,近臣尝举文臣换右职者,自今遇边要阙人,即差择以闻。

戊戍,广西转运使王罕言:右江丁壮随萧注击贼而未经赏者,乞特免夏税一年。从之。

已亥,诏:审官、三班院文武官,旧皆自投文字,乞磨勘转官,有妨廉节,自今更不许自陈。其任西川、广南官,嵗满前三月,馀路前两月,令本院预举行之」。 又诏凡举官已施行者,后虽有改节,不许自首,及被举之人,无得纳举主。寻诏在部内守官而改节者,许发摘同自首法。是月,河北路言蚕麦丰熟,流民复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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