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三百四十四
宋 李焘 撰。
神宗
元丰七年三月庚子朔,以董戬为进奉使,廓州刺史李察勒沁为胜州团练使。
辛丑,赐文彦博燕于琼林苑,上制诗以赐之。 刘昌祚乞于米脂寨中路置堡,枢宻院言:「米脂寨去绥徳差逺,然自收复以来,虽有贼马钞略,不为深患,兰州贼马近遭伤阻,恐懐愤激,若兴役之际,万一举衆奔冲,小失枝梧,増长贼气」。诏刘昌祚候地界了日,别降指挥。癸夘,诏知延州刘昌祚罚铜十斤,坐擅牒本将改刺蕃落兵也。
甲辰,赐司农少卿亷正臣董诜紫章服,正臣自言先提㸃在京仓场,首尾六年,收出剰粮三十四万石、草二百五十九万束,故奬之。
乙巳,诏详定重修编所删定官、刑部侍郎崔台符、中书舍人王震,各迁一官。前删定官。知制诰熊本、寳文阁待制李承之、李定,赐银绢百,以书成也。要见初重修时。熈寜九年十二月二日。元丰元年十一月十八日,又三年五月十三日,又十五日,又八月九日,又五年十月十二日,又十二月十五日,又六年九月一日,当考巻艺文志:元丰编敕令格式、赦书、徳音、申明共八十一,元丰七年,崔台符等修,与刑法志云:初议修勅,必先置局,诏中外言法之不便,约束之未尽者,议集,然后更定,所言可采而行者,赏録其人,书成,诏中书、枢宻院及刑法司律官,俾参订可否以闻。始,咸平勅成,别为仪制令一巻。天圣中,取《咸平仪制令》及制度约束之,在勅者五百馀条,悉附令后,号曰「附令」。庆歴、嘉佑皆因之,熈寜勅虽更定为多,然其体制莫辨。至元丰,修敇详定官请对,上问勅令格式体制如何,对曰:「以重轻分之」。上曰:「非也,禁于已然之谓勅,禁于未然之谓令,设于此以待彼之至之谓格,设于此使彼效之谓式,修书者要当知此,有典有则,贻厥子孙,今之勅令格式,则典则也。若其书备具,政府緫之,有司守之,斯无事矣」。于是凡入杖、笞、徒、流、死,自名例以下至《断狱凡十有二门,丽刑名轻重者,皆为自官品,以下至《断狱凡三十五门,约束禁止者皆为令,命官之赏等十有七,吏庶人之赏等七十有七,又有倍全分、厘之级凡五巻,有等级高下者皆为格。奏表、帐籍、关牒、符檄之类凡五巻,有体制模楷者,皆为式。始分令格式为四熈寜勅十有七巻、附令三巻,元丰十有三巻、令五十巻,熈寜勅令,视嘉佑条,则有减《元丰勅令,视熈寜条则有增,而格式不与焉。二勅有申明各一巻,天下土俗不同,事各有异,故勅令格式外,有一路、一州、一县、一司、一务勅式,又别立省、曹、寺、监、库、务等勅,凡若干条,每进拟有抵牾重复,上皆籖改使刋正,然后行之,防范于是曲尽矣。上谕安焘、令格、式已见二年六月二十四日。
自嘉佑六年,始命开封府诸县盗贼囊橐之家,立重法后,稍及曹、濮、澶、滑等州,熈寜中,诸郡或请行者,朝廷从之,因著为令。至元丰,更定其法,于是河北、京东、淮南、福建等路用重法,郡县浸益广矣。凡劫盗,罪当死者,籍其家赀,以赏告人,妻子编置千里,遇赦若灾伤减等者,配逺恶处,罪当徒流者,配岭表。流罪㑹降者,配三千里,籍其家赀之半为赏,妻子逓降等有差,应编配者,虽㑹赦,不移不释,囊橐之家,劫盗死罪,情重者斩,馀皆配逺恶处,籍其家赀之半为赏盗,罪当徒流者,配五百里,籍其家赀三之一为赏。窃盗三犯,杖配五百里或隣州,虽非重法之地,而囊橐重法之人,并以重法论,其知县、捕盗官,皆用举者,或以武臣为县尉,盗发十人以上者,限内捕不获,半劾罪取㫖,若复杀官吏及累杀三人,焚舍屋百间,或羣行于州县之内,劫掠于江海船栰之中,虽非重法之地,亦以重法论。刑法志有此,不得其时,因编敇成附见,须细考之。
大理寺丞郭槩言,就江寜府劾陈绎三供罪状不尽,乞追摄。诏陈绎所未承罪,止以衆证结案。
丁未,赐京西都转运司度僧牒百,修转般仓后,再给五十。 诏京东转运使吴居厚修举职事,致财用登饶,又未尝创有更革,止用朝廷旧令,必是推行,自有检察,勾考法度,宜令尸部左曹下本官具事曲折,从本曹删修,下诸路遵行,庶课入继有登办者。实録但云删修以闻,今从御集。
居厚言:「窃谓聚人理财之义,既已见之于易,朝廷诏令所及,又复委曲详备,若推行灭裂,即耗散伪弊,悉随而起,臣将命东州,承袭困窘,深恐速得罪戾,每依縁条法,试为检防,愚者之虑,无足收采。今奉朝命具析,敢不条上,臣谨将已行案巻及应干令勑,照㑹増损,略叙施行,次第为上下两䇿,或可以革一时之弊,与夫乆逺施行,伏在详酌,谨随状上进」。居厚进检察勾考事件两册,据崇寜二年八月三日诏㫖増入。
提举经度制置牧马司言:「左侍禁杨嵩于河东共买马二百八十八匹,嵩初言河东路约买马八千匹」。诏提㸃刑狱司劾罪。朱本以为事小,削去。
戊申,诏散直旧两班人貟自并为一班后,未经裁定,可减指挥使一名,都知、副都知、押班二人,于两次转貟施行」。 诏诸路知州选官任官可为州学教授者,送国子监审察,令兼管。 知洺州、朝请大夫王荀龙,通判、奉议郎孟藴,各降一官,坐差禁军防送也。
庚戌,手诏刘昌祚:「本路军气,自永乐不守以来,折索摧䘮,非徃日之比。近闻诸将互出,颇获贼级,军气小振,则豪勇异常之人,宜有旌别,将以气作之,使鼓率士心,乐于攻战。今赐卿𦂳线战袍、红线勒刀、金线乌梢弓、虎纹韔□、银纒杆枪、朱漆圆排、金镀银装手刀各五十,宜择衆与之人,量所冝赐之」。 诏诸军转貟文字并送门下省,仍依枢宻院例宿直。以门下省言:诸军转貟及换前班除授差遣,或系临时恩例,若不送门下,因此为例,渐废本省职事故也。
辛亥,诏支内藏库绢十万付环庆路。经略司言赏功绢见止四千馀匹故也。
壬子,降宣徳郎、监察御史朱京为宣义郎、监兴国军盐酒税务。初,京言:「朝请郎董扬休,前任沂州监司,体量以疾旷官冲替,法当与宫观展磨勘一年,有司审验体量应格考功言陈乞宫观、留台不许磨勘,扬休虽非陈乞,未有此例。御史台定当依本法与磨勘。而朝㫖不行,朝议大夫致仕宋彦縁事故差任宫观,大略与扬休相类,王圭、蔡确由中书进拟与磨勘,改太常少卿。案:扬休年六十二,彦年六十九,皆未及七十,老疾虽同,长少则异,扬休已该磨勘,因差任宫观,而所乞不行,彦则通理两任宫观,留台月日,许与磨勘,臣窃意大臣进拟有爱憎之私,隂收其权,归怨于上,望别定夺改正」。中书门下言,京所奏与事实不同。诏京具析,而京言果不实,故责之。京初有言,乃二月一日,今并入此。
前汀州通判、奉议郎郭祥正勒停,坐权漳州,补僧道亨住持不当受金悔过还王及违法差送接人经赦也。 御史中丞黄履乞与侍御史张汝贤同荐御史,从之。
癸丑,分命辅臣祈雨。 手诏:「嗣王虽著品令,然自国初以来,未尝除授,故有司不能定其恩数。近除宗晖嗣濮王,宜下御史台、閤门参定以闻」。二月十四日。
又手诏:「京东、京西两路保甲领于提举司,近已専置官提举都保,内所飬马,则保民相干,理难两属,令霍翔、吕公雅并兼保甲」。 诏付陜西转运副使范纯粹:「本路自用师以来,岁费浩大,朝廷前后应副虽已不赀,而边籴杂须,尚未充羡,近擘画令于京东徐州铸到折二大钱二十万缗,计为四十万贯之用,欲岁运致徃陜府下卸,以佐经费,未知有无钱币轻多之弊?可速具奏」。纯粹言:「本路见有新旧铜鐡钱九监,铸折二大钱,约一百万贯,计小钱二百万贯,自来以本路经费浩大,惟患鼓铸不广,今若岁以徐州所铸钱四十万贯运致到本路,只是增得本路鐡钱监岁额十分之二,即未至有钱币轻多之害,虽然臣窃有所议,輙因圣问,愿陈其略,臣自未军兴之时,参领漕计,至于今日,方此财用艰窘,乃䝉朝廷岁以见钱四十万贯运至本路,以佐经费,而以问臣在臣之计,得以自幸,然而臣若但以本路得钱为利,而不为朝廷久逺之谋,则不忠甚矣!非臣所敢为也。谨条列如后:一、契勘本路沿边诸处,乆来难得见钱,逐处岁计,除以本路课利所入应副支费外,其所少之数,并是于永兴、商、虢、华、陜等州钱监收积,及于近里诸处雇脚般运前去,其所用脚钱,糜费极多,且如自陜府般鐡钱一万贯至泰州,计用脚钱二千六百九十馀贯,今若自徐州鼓铸钱津运到陜府下卸,臣即不见,其得徐州元铸鐡钱,每一万贯计用本钱若干,并沿路水陆脚费又若干,及搭入自陜府至边上所费脚钱数目,即一万贯之内,除本路脚钱销费外,纽算边上所得实钱计若干,窃虑枉有糜费,若以本司言之,则所备固多,若为朝廷计之,即恐不惟轻用国力,兼虑经由之地,上下劳费,卒无已时,伏乞圣慈,更赐详酌,付有司㑹较施行。一、臣前自公府掾谪知徐州,滕县,与利国监相隣,访闻本监虽是出鐡,而鐡性犷利,惟冝制作兵仗,即未知鼓铸钱贯又复何如?盖陜西诸监所用鐡,若性稍犷脆,即难于磨漉,多致破缺,若性稍稠浊,即金汁易凝,流注不快,钱上字様率多昬晦,与私铸滥钱夹杂难别,为害不细。兼臣契勘陜西折二大鐡钱二十万贯,计用鐡三百六十万斤、木炭六百万斤,窃计徐州所用鐡钱料例,与此不逺,亦未知本处所産鐡炭,每岁足与不足二十万贯所用之数,此虽臣私忧过计,亦乞朝廷㑹较施行。一、臣以谓飞运钱币之术,莫如走役商贾,最为简便,臣窃见东南诸路,岁以见钱上供,不知其几百万,水陆津运,劳费不少,既运致到京,每䝉朝廷以公据召人于陜西入便,却于内库请出,亦费行遣,又窃见关陜以西至沿边诸路,颇有东南商贾,内如永兴军、鳯翔府数处尤多,自来患在卖到见钱,别无回货,今若严立关防符验,于陜西近里及沿边诸路召人入纳,赍给符验,直赴本贯州县,就便请领,即公私为利莫如此比。借如恐沿边诸路所入不多,若只于永兴军、鳯翔府等处入便数十万贯,必可取足,如此则不劳公私,便可飞运得他路见钱数十万贯,在关陜以西,比之就徐州本铸钱,糜费逺脚,耗折过半,仍只到陜府下卸,委似省便。臣愚管见如此,更乞朝廷㑹较施行。又臣伏详诏㫖,只是询问有无钱币轻多之害,而臣于圣问之外,辄陈烦说,紊黩天听,罪在不赦,然念事君之义,知无不言,惟乞圣慈深赐矜察」。纯粹奏此,乃三月十四日,今附本月日。叶梦得云三百万缗,盖误也,已具注六年九月六日。纯粹八年四月十二日自右司出漕京东,九月二日又奏,此事可并考。
甲寅,福建路转运副使王子京言:「㸃检福泉漳州、兴化军卖盐价不同,欲乞均定」。诏户部:「如不碍见卖额盐,即依所奏」。
乙卯,江淮等路发运副使、朝奉大夫蒋之竒,都水监丞、承务郎陈佑甫,各迁两官吏,减磨勘年,循资有差,以上批「闻所开龟山运河,于漕运,徃来免风涛百里沉溺之患,彼方上下人情,莫不忻快,其本建言及董役成者,令司勲第赏以闻」故也。开龟山河,在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神宗寳训议河渠篇,七年,江淮发运副使蒋之竒请凿泗州龟山左肋至洪泽五十七里为新河,以避长淮之险。二月,以成功闻之,竒奏计至京,绘图来上,上问曰:「龟山亦故道耶?」之竒对曰:「凿山为渠,非故河也」。方凿河时,获钱十四,其文皆开通,识者以为开河必通之兆,犹李泌之凿砥柱,获㦸文,有平陆,为平陆之应也」。上喜,遂下诏曰:「所开龟山河,于漕运徃来免风涛百里沉溺之患,其始建言及董役成者,令司勲第赏以闻」。乃以之竒直龙图阁,进秩二等,馀迁官、减磨勘年、循资有差。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开河,七年二月十六日,迁两官,之竒除直龙图阁,升发运使,在哲宗即位后,本传可考,寳训误也。所河渠志第二巻:龟山、运河,熈寜中,皮公弼议浚许元开新河,自淮隂属于洪泽四十九里,以避长淮之险,诏从之,发运使罗拯议凿龟山河,属于洪泽,公弼力沮之,上察公弼沮壊事功,尤欲用拯议。元丰六年,㑹发运副使蒋之竒奏计京师,建言:「上有清汴,下有洪泽,而风浪之险,止百里长淮,迩岁沉毁,漂失公私之载,何可胜计?自诸道转输,经湖江数千里之逺,而覆败于百里之近,良可惜也!」上乃遣都水监丞陈佑甫经度之竒议,欲上自龟山蛇浦,下属洪泽,凿为复河,取淮为源,不置堰闸。佑甫以其言奏,因复陈工费浩大,上曰:「工费虽大,然为利亦博矣」。佑甫曰:「异时淮中岁失船百七十艘,若捐数年所损之费,足以济役事」。上曰:「损费尚小,如人命何?」诏遣之竒、佑甫董役事,起十二州丁夫十万三千,冇竒于正月戊辰始事,二月乙未奏功,河亘五十七里有竒,漕运徃来,无风涛覆溺之患,上遣中贵人劳赐有差,诏建言成功之人,第赏以闻,命之竒撰记,刻石于龟山。
赐权发遣熈州兼管内熈河兰㑹路经略司赵济银绢六百,降勅奬谕,以应副军期趣办也。礼部言:「诚州奏乞于中路要便之地建二寺大歩山,欲以静化,古融城,欲以懐化为额,乞岁度僧二人」。从之。浮图寨监押、殿直晁立贷死,免除名勒停,追两官冲替,坐令十将续连杀投降秃头寨主王杰也。 监察御史寋、序辰、翟思,并守殿中侍御史。
丙辰,户部言:「提举京东路常平等司燕若古乞州县积欠钱斛对移,令佐催督看详,欲下提举常平司,具可以权对移职位姓名,申部关吏部」。从之。 诏:「广南西路诸州召募土人,𨽻雄略澄海,其例物依寄招例支七千外,更増钱,邕州住营者,每名五千,馀各三千。具数关牒,见寄招路,照㑹关牒」。 中书舍人兼侍讲蔡卞奏:「待罪从官,久无补报,举士应诏,又非其才,伏望罢臣职任,除一在外差遣」。诏不许。此据御集,要见卞举何人,或见朱本。
丁巳,大燕集英殿,中燕,皇子、延安郡王初侍立于前,宰臣王圭率百僚廷贺,宣荅曰:「皇家庆事,与卿等同,深为欣怿」。及圭等升殿,上又谕王圭等复前分班,再拜称谢,就坐,乆之,乃退,王年未当出閤,上特令侍宴以见羣臣。哲宗熈寜九年十二月生,此年九岁也。旧纪书:丁巳,燕羣臣集英殿,延安郡王立侍于御坐之侧,宰臣王圭率百官廷贺,及升殿,上命与王相见,乆之土乃退。新纪但书侍侧廷贺。
己未,手诏:「熈河一路开创未乆,凡百用度,锱铢较计,尚未易供亿,其縁防城器具,虽为麄恶之物,极塞所直,自亦不少,若于御贼施用,未是要急,诚为枉费。可下经略安抚制置司,于己颁百歩守城法内,据𦂳急名件,随宜裁定闻奏,毋致阙御贼之用」。
庚申,御崇政殿阅诸军转员,凡三日。 诏刘昌祚:「闻夏人以谍妄𫝊汉家欲城葫芦河,遂发河南北人马十分之九集于练家流,宜明逺斥,候知贼所向,清野城守,则为制贼上策」。上批诏尾云:「本路挠耕之兵,数出俘斩,殆以千数,羌人俗重酬报,令所聚人马不见汉兵,势不空回,必于诸路钞略诸路中,本路且有瑕衅,必恐首撄贼锋,不可不厚为之备」。 诏御史中丞杂压在六曹侍郎之上。 诏:「陜西、河东经略司休息士马,更不出塞,止为守御之计,候今秋别听指挥」。 枢宻院言:「马军诸指挥及诸班以年出职及军功转补,今转员约至运使,各有剰数,迁补不行」。诏权置下名军使二百三十员:捧日、龙卫各四十,拱圣、骁骑各五十,云骑三十,骁胜三十,权置下名副兵马使九十员,拱圣、骁骑、云骑各三十。 知太原府吕惠卿言:「相度开、麟、府、丰三州两不耕地,所收极厚,可助边计,乞推之陜西路」。诏陜西路经略司详酌施行。七月十日丁未所书,当考,此与彼相重,但经略异耳,吕惠卿家传有可删入者,今附此,须更详之。家传云:七年春,惠卿之任至河阳以北流移者,负老携㓜属于道,皆本路之民也,既至,思所以抚存如上意者,先以尤急者三事上闻。其一,自五年军兴,调夫与驴于民,夫一名官支雇钱一千、米一石、驴,一头官支赁钱五百,而民间自太原至潞州至河外,一夫之费多至百千,驴之直多至十千,调驴三千头,至用钱四万贯,而官攴才千馀缗,其后有司复以为但至极边,未尝入界,追理所支,其二,河东于二税外,别有和籴、支移,劳弊与正税同,而灾伤无蠲减之法,自军兴,民尤以逺输为病,其三,河东转运司每岁以斛斗十万石馈鄜延,民间之费,几至倍蓰,乃能毕足,而计司不敢以为言,惠卿皆乞除之,于是流移之复业者相踵也。河东四路,边面二千馀里,兵七万人,旧制畸零交错,战守不分,其弊如陜西,惠卿团为十二将,二将以备北,一将在岚石,一将在府州,而八将番戍河外,凡所以措置一切用陜西之法,复自师出,无功之后,敌势益张,人心惴恐,并邉退缩不敢耕,而新疆葭芦、吴堡,间号木𤓰原者,膏腴特甚,皆昔西人恃以强国者,惠卿遣知石州赵宗本相视之,得地可耕者甚广,乃雇五县耕牛,发将兵䕶其外而耕之,旬日种地五百二十九顷,又耕麟府、丰州地七百三十顷,弓箭手与民之无力者,与异时两不耕者九百六十顷,边民始复有稼穑之利,而秋成则以籴之官中,边计頼之以纾,惠卿乃上疏乞为营田,其略曰:「今葭芦、米脂里外,良田不啻一二万顷,西人名之实都仓,或曰真珠山,或曰七寳山,言其出禾粟多,而国中所资多出于此也,果能为之法,稍耕其地,则两路新寨飬兵之费,略已备具,而所资之内地者无几矣,况尽辟之乎?然而所以不敢耕者,前无捍卫,而贼马犹复出没于其间,而官中未有法以耕之故也。夫捍卫疆场,保䕶耕凿,莫若建堡寨,而论者徒惩永乐之败而不究其所以败,因置而不敢议,此非计也。夫堡寨诚不可建,则凡新旧城寨皆不可守,诚可守,则曷为而不建之?以据其要冲,而令贼得出没于其间而不敢耕哉?今葭芦西南去米脂才一百二十里,若两路各建一寨,则每寨相去不过四五十里,又于其间置小堡铺,以相照望,则延州之义合、白草,与石州之吴堡、克胡以南诸城寨,凡千馀里之边,面面皆为内地,其兵固可移之新寨,则建寨之初,虽当少益常戍,而所益不多矣,而辟其地利以赡军用,虽有资于内地,而所资不多矣!而河外三州荒闲之地,与昔之为西人所侵,及苏安靖请弃之以为两不耕者,臣皆为法以耕之,又及时就籴于河外,而使河内之民被文移者,量出脚乗之宜,而革百年逺输贵籴,以困公私之弊,一二年间,财力稍丰,则又通葭芦之道于麟州之神木,其通堡寨亦若葭芦、米脂之法,而横山膏腴之地皆为我有,使河西两路州军城寨相通,自足为一路,彼举国大入,则固守勿战,以避其锋,其散居或小入,则择利时出,以击其惰,纵未扑㓕,彼无所归,不逺遁沙漠,必请命画疆,则窥图之望絶,賔服之心固,而边境安矣。窃以诸将既不能为一举破敌之谋,以经画于前,比奉诏㫖,令臣相度措置,以为持久西邉抗敌之计,宜无出于此,于是具所以措置施行之法,条件以闻,而朝廷未暇为也。十持乆抗敌之计,实录系之七月十日,据八年正月二七日所奏,则营田乃不如惠卿所言也。
辛酉,诏:「永县、河南府、六陵勾当官、香火内品等,自来承例逺离陵寝,将迎使客,自今一切禁止,非凖朝命輙离陵所者,如擅去官守法」。 京东路转运司言:「盐场收杂钱,不系本息数,乞岁支三百千为本司公使,若别费用及数外取索,并以违制论,不以去官赦降原减」。从之。壬戌,手诏李宪:「昨奏果庄送马十三匹,乞买冩经纸事纸,可就赐之而还其马」。 诏太学外舍生周邦彦为试太学正,寄理县主簿尉邦彦献汴都赋,上以太学生献赋颂者以百数,独邦彦文采可取,故擢之。邦彦,钱塘人也。 同管勾京西保马吕公雅言:「保马癯瘠,已立备偿法,其充肥未有旌赏。欲乞保马生驹,每匹给绢一匹,其充肥支银楪,仍乞借常平钱五万缗,均付诸州县出息为银绢费,每岁孟夏之月,聚而牧放,可致蕃息」。从之。京东路凖此。五年五月五日,又九月十四日,又七年二月八日,又五月二十六日、二十九日。
京东路都转运使吴居厚言:「宻州板桥镇东枕大海,四方商贾所聚,并无垣墙,乞调明年春夫厚筑高垣,以包民居,置关锁,其海滩浮居小屋,大半隠藏禁物盗贼,并令毁撤,仍委宻州觉察」。从之。 京西路转运判官沈希顔言:本路酒税监官阙员及不职,乞不拘常制,奏差公干文武官」。户部言内外官司罢举,已著令,诏课利及万缗,以上,依希顔所乞。六月十五日可考。
诏京东、京西、淮南路转运司:闻本路久不雨,可访名山灵祠,委长吏祈祷」。甲子,鄜延路第二将、西头供奉官张禧追一官勒停。初,经略司命禧以将下兵至开光寺䕶输税人乗,而禧擅以所部入米脂谷采木贼马略输税戸,杀人十四,禧失于应接,经略司劾罪上之,仍收禁禧,大理寺当禧罚铜五斤,请劾官吏不应禁禧罪,刘昌祚言:「禧故不禀本司处分,杀无罪十四人,有司议法不当,情恐将佐观望,以误边计」。故有是命。 诏河东路经略司:「臣僚初奏斩获西贼一人,仍体量西贼入㓂及城寨使臣等应敌次第,并杀获人畜,烧荡邑居,诣实以闻」。朱本以为事小削去,当考其故。四月七日丙子,朱本所增书,或即此事。
天章阁待制、提举仙源县景灵宫王居卿卒。居卿粗俗吏,特以言利至从官云。丙寅,广西安抚司走马承受薛元方乞买荆湖北路鼎、澧、潭郡等州土産良马,诏荆湖路转运司详度。 诚州言:「右司员外郎孙览建议,于新开路多星牧溪置二寨堡,已遣侍禁刘诏以兵徃䕶役。诏赐多星堡公使钱岁百五十千,土丁月给钱,人三百。毕仲游云云,当具览使归时。
戊辰,诏:「河北瀛定二州,元丰五六年及接今岁提举籴买封桩粮草司,所籴粮数以钜万,而散于诸处寄籴,缓急屯集大军,逺近不相及,兼新仓殆为虚设,又兼籴处多无守具,若令渐运入新仓,则其费不赀,不若致商人自运为便,未知必须寄籴利害,宜下本司具析」。李南公、王子渊言:「寄籴法行之已久,如保州、广信、安肃、北平等军,在定州之北,系极边要切储蓄之地,真定府、祁州、永寜军亦系次边,合行计置军储处,与都仓相去皆近便,缓急般取,尅日可到,或容本司计置兊移,即可以并归都仓。瀛州都仓寄籴利害如此,今若使客人尽知官中,必于都仓收籴,非得高价未肯入中,则必为之増价,寄籴之利,不唯于都仓无所嫌,兼亦平凖物价,使轻重之权,不为兼并所制」。从之。要见都仓凡几,所在甚州自何年立,何年成
己巳,知相州满中行言:「林虑县南修合涧河水以济民,用功既乆,又有孟儿等村,凿井取水,十年百八十尺,不及泉,民以为劳而无功,寜逺行汲水,以初奉朝㫖,未敢罢」。诏罢之。 广南西路经略司言:「凖转运司牒阙钱支遣逐急借褁衣等钱,及相度诸州以五等戸正丁买盐,已三申尚书省,不报。今边防军费阙絶,牒请同详定敷奏」。上批:「许彦先举止狂躁,輙以本职事妄移他司,肆为张皇喧言阙乏内揺士卒之心,外示弱戎蛮,有亏边备,虽己差替,可改为冲替,事理重」。许彦先縁何已差替,当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