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七十四
宋 李焘 撰。
神宗
熙宁九年夏四月丙戍朔,上批付郭逵等:「近据广西转运使李平一奏,将来大军进讨,合用般粮人夫四十馀万,乞自湖以南,一例差科前去,显是张皇,惊动人情,传闻逺近,上达朝廷,深为不便。卿等可多方计度,的确合运致兵食人力数目,疾速以闻」。逵言:「契勘平一所奏,约兵十万人、马一万疋,月日口食、马草料计度般运脚夫四十馀万,况入界讨荡交贼巢穴,难以指凖一月为期,若更寛剰计度,又恐费用转多。今计度将来入界随军粮草,除人马量力自负,及于出産处买水牛䭾米,其牛便充军食,如军食不阙,即充屯田耕稼使用,可减省米及脚乗,并将九军轻重不急之物权留,量差禁军相兼充火头等,亦不妨战鬭,可那厢兵,或用小车、骡子徃来䭾载,及将不得力马,更不帯行。如此擘画,可于平一所奏合用般粮人夫,内减一半外,只以二十万人节次般运,供军食用,及候本司到彼,更有可以裁减处,别具奏闻」。此据郭逵家所有征南一宗文字,四月初一日诏下,十一月奏报,今附见。要知行军极费经画也。
丁丑,诏:「工部侍郎致仕王猎,乃先帝藩邸旧臣,可特以全俸实钱给之」。故事,致仕官俸给陈敝物,其直十得四。猎以笃老自陈,愿赐二分直,免给物,故有是诏。 诏大燕宗室,皇伯叔父兄官卑不当坐者,免侍立。 永兴军等路转运使皮公弼言:「比者改铸私钱,悉为省様,盗铸屏迹,人情少安。今又许通使私钱,恐盗铸复起,钱色经久难辨」。诏三司指挥汪辅之所简可用鐡钱,未得通行,先具数以闻。二月二十七日,遣汪辅之如熙河,六月二十五日周尹云云可考。
诏诸路弓箭手,因战功补殿侍以上,其田皆聼自随起租课,如灾伤,毋得一例减放。从泾原路经略司请也。 閤门言:「尝押伴臣寮,如夏国使人到阙,遇起居燕,乞并令暂依曾借章服」。从之。 诏令定州、真定、大名府路安抚司,以河北西路守城兵,依东路例,具辖下州、军、县、寨合守御人数以闻。 殿前都指挥使郝质等言,徃军器监与权判监刘奉世等㑹议军器,上批:「殿前、马歩军三帅,朝廷待遇,礼继二府,事体至重,寺监小官,岂可呼召使赴期㑹?尊卑倒植,理势不顺,自今止令移文定议」。七年正月十二日吕惠卿云云可考。
戊子,命权御史中丞邓绾同流内铨官注拟新赐及第进士第三甲以上官。 都提举市易司言,熙河市易钱本阙乏。诏:「在京市易司发物货计直十五万缗,熙河市易司货易见钱为本,其物货却于截到发运司钱内除破」。 相度措置熙河路财利大理评事孙逈言:「熙州籴场自去年十一月至今年正月,欠入中斛斗商人刘义等四百二十户,钱钞共四万一千三百六十馀缗,又本路总管王君万等三十二人,拖欠煕河两州结籴十四万六百三十馀缗、银三百馀两」。诏遣权提㸃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蔡确,乗驿劾秦鳯路转运司及煕河路官吏以闻。后二日,逈迁太子中舎、权秦鳯路转运判官。二月乙巳巳,差官劾治结籴,十年正月戊子,君万等责。
中书户房言张颉前任江淮等路发运使,在官二年,真扬州运河乾浅不治,及有㫖令开浚,颉乃两奏,河道虽浅,并力牵挽可行,若续得雨,更不须浚,至时未雨,即乞开修,又通、泰、运盐河艰阻,中团涡廵检范彦臣乞放陈公塘水入运河,颉亦不聼,致诸路阙盐,及御史中丞邓绾言:「朝廷遣侯叔献开修运河,未六七日,已言兵夫流离死亡者衆,飞语上闻,岂有方兴功役,遽致死亡如此之多?乞推治造言之人,正其欺罔之罪」。诏罢张颉秦鳯路转运副使,令开封府界提㸃司取勘以闻。初,颉既不修运河,恐叔献功成而已过益彰,乃为谤语,对枢使吴充,尝及之。至是,因绾有言,朝廷并命推勘,而颉乃更抵以为无有,勘司以事干大臣,且无他证佐,故奏禀于上,诏除此一节不推。后八月,具案上,乃止坐开河事,除颉知岳州。此与二月二十七日上批相闗。
赠邕州司理参军。任扆虞部郎中、广州南海县尉、邕州管勾溪峒文字王觉,职方员外郎。三班奉职、知七源州侬文富,西京左藏库副使、三班借职、容州指使王达、曹肱并供备库副使。三班差使程瓌、黄光安、黄仲甫并内殿承制,殿侍张巽、内殿崇班扆等皆为交贼所害故也。己丑,省礼宾院。先是,详定库务利害所言:「礼宾院事务全少,亦无支纳,每诸蕃进奉人至,自专差官置局主领,逐时贩马,自押赴羣牧司,本院司属纵有行遣,实亦文具,因缘取赂,以困逺人。乞令本院量合用公人,立为定额,增其请给,因事受钱者,以近河仓法坐之,庶絶其弊」。诏下三司施行,于是并废其官。请行仓法,乃六年八月三日事,此据㑹要并书之。
礼院言:「辽使告哀,故事,待制以上至宰臣吊于都亭驿,黑帯去鱼系鞋。今辽使在馆闻哀,请如故事」。从之。时雄州言辽国母以三月六日卒故也。 诏河北西路转运判官李稷具析在任不法事迹以闻。本路察访司言,稷赋性刻薄,所为轻率,挟恃权势,恣为凌侮,措置乖违,多任已意,一道官吏鲜不苦之。又外都水监丞程昉亦言稷僭易侵越职事故也。 广南西路转运司言:「乞下京西南路借江州车一二千两,以备运粮」。诏京西路转运司、开封府界提㸃司,共括千两以徃。庚寅,上批:「零卖熟药宜罢,恐太伤鄙细,四方观望,有损国体,他事更有类此者,亦与指挥」。时太医局卖熟药,而市易司出钱买之,复使零卖,故降是诏。已而执政进呈不行。 是日,上与辅臣论营阵法,以谓:「为将者少知将兵之理。且如八军、六军,皆大将居中,大将譬夫心也,诸军则四体也,运其心智,以身使臂,以臂使指,攻其左则右救,攻其右则左救,前后亦然,则兵何由败也」。 广南东路转运副使许彦先言:「已召募安南効用土人十人为一保,二十人为一大保,具乡贯来歴,以防奸诈」。 都提举市易司言:「支金六千两应副安南,及支物货五十万缗与淤田水利司作籴本,皆无拨还指挥。今上界阙钱本,乞攴末盐钞五十万缗贸易为本」。从之。 察访荆湖南北路蒲宗孟言:「沅州官田并山畲、园宅等,荒闲甚多,闻全、永、道、邵州人户徃请射其官吏,以既籍充逐处保甲,遂令遣归,况保甲本欲籍其强力督奸盗,若舍贫就富,固当从所欲。乞下诸处,如人户徃沅州请田土,毋得以保甲为名勾抽」。从之。
辛卯,辽主遣兴复军节度使耶律庶箴按宋史庶箴作庶几。
太常少卿、史馆修撰韩君授,辽国母遣崇义军节度使耶律测、太常少卿、乾文阁待制馆修撰杜君谓来贺同天节,以闻辽国母之䘮,罢置酒。是日,测等已对,诏以闻辽国母之丧,罢垂拱殿,燕及归馆,命以涿州公牒示之,仍宣谕辍同天节上夀,罢大燕,令测等成服于开寳寺福圣院,诏宰相以下及从官徃慰,令学士院别撰与辽主书,谢国母遣使及致感恻之意,更不报国母书。 中书覆奏劒南西川节度掌书记、司农寺勾当公事王定国上殿。上批:「宜且更试以事,审观其才,未须令上殿」。翌日进呈,卒依中书覆奏。 前提㸃福建路刑狱李景亮言:「福建路自泉至漳州、汀州,皆渉瘴烟,马递铺卒,三年一易,死亡大半,亦有全家死者,深可伤悯,乞自今瘴烟地马递铺卒,一年一替」。从之。 诏省熙河经略司书写机宻文字等官。 又诏:「故龙图阁直学士王广渊被遇先朝,令遗恩外,更官其孙二人。去年十月二十九日卒。
知岷州种谔言:「乞预借本钱五万缗回易息钱,充公使犒设」。从之,夺刑部员外郎向宗儒一官,罢中书检正官,权同判将作监,依旧修内诸司式。宗儒坐私役将作监吏令主钱物,吏因而賖放减刻,在监役人请受,故有是责。吏皆刺配五百里牢城。三月二十三日谢景温劾宗儒。
司农寺言:「河北东路提举司计置斛斗,若依朝㫖尽运,致徃澶州、大名,不惟费脚乗不少,兼恐逐处岁支不多,反致陈损,乞令分于近河及屯兵州军桩管」。从之,仍令不得过元指定州府二百里。
癸巳,以及第进士徐铎为大理评事,签书越州判官王任为卭州判官,陈师锡为昭庆军节度掌书记。任,成都。师锡,建州人也。 诏安南道招讨司荆湖、广南宣抚使司,令随军转运司官多赍金帛随军,遇有降附州峒,即优价博籴粮草。
甲午,熙河走马承受长孙良臣乞给钱帛及时博籴夏麦。 中书户房言:「近提举市易司已发物货十五万缗,为熙州市易本钱,今欲令市易司増五万缗,以十万输熙州,十万令在京市易司入中本路粮草」。从之。乙未,同天节以辽国母之䘮辍上夀,羣臣及辽使诣閤门拜表称贺。
丁酉,诏:「春铨试中,稍优二人,与堂除差遣,中等二十一人,京官与先次差遣,选人不依名次注官,下等五十人与注官。换官者凖此」。 诏「右千牛卫将军叔谆贷死,免除名,夺一官勒停。坐杖杀直兵也。 䕫州路转运副使董钺乞于施、黔二州募义军千人赴安南,从之,仍令人给路费钱十千,以盐折之。可并二月十六日。
诏:「丁忧人:枢宻直学士孙永,朕藩邸旧臣,家贫族衆,今又罢俸,可特给月俸添支」。 诏:「闻交贼多遣奸人侦事于二广,令宣抚司指挥将官,所至审察教阅,无聼人纵观,免窥觇击敌进退之法」。 诏河东、河北、陜西等路奏举武举,并须土著人。
戊戌,勾当三班院、右谏议大夫程师孟为给事中、集贤院修撰,以知广州代还推恩也。 诏广济河依旧行运,复置京北排岸司官。天圣六年七月,熙寜七年十月八年十二月可考。
荆湖等路察访蒲宗孟言:「湖北路保甲,无一县稍遵条诏,应排保甲、村疃并以大保都保止于逐村编排,更不通入别村,全不依元降指挥,其监司违法官,乞施行」。诏编排保甲不当职官并提举官并上簿。 成都府利州路钤辖司言:已遣绵州都监王庆、蜀州都监孙青等,率兵讨茂州蕃贼,诏钤辖司体量入㓂因依以闻。茂州旧领羁縻,九州,皆蕃部也,蕃自推一人为州将,常在茂州受处分。茂州旧无城,惟植鹿角,蕃以昏夜入州,剽掠民家六畜及人,茂州輙取货于民家,遣州将徃赎之,与之讲和而誓,习以为常,民甚苦之,及李琪知茂州,民投牒请筑城,绕民居,凢八百馀歩,琪请于朝,上是琪议,下都钤辖司相度,㑹琪罢去,琪奏在八年七月二十一日
大理寺丞范百常代之,百常谓城可筑,蔡延庆以闻,诏令筑之,既而蕃部羣诉于百常,称城基侵我地,乞罢筑,百常不许,诉者不已,百常以梃驱出。三月己卯,始兴工,而静州将杨文绪结连蕃部以叛,衆数百奄至,茂州兵才二百人,百常帅以捍击,蕃衆死者数人,遂㪚去,百常迁民入牙城,明日,蕃数千衆,四面大至,悉焚鹿角及民庐舎,引梯冲攻牙城,矢石如雨,百常乗城拒守,后五日,其酋长二人为櫑木所毙,衆乃退,既而屡来攻城,皆不克,然游骑犹绕四山,城中人不敢出,茂州南有结总闗,路通永康军,北有陇东,路通绵州,皆为蕃所据,百常募人间道诣成都及书木牌数百投江中,告急求援,于是延庆遣将分路以讨之。熊本云云,附此月二十六日王庆等败时。
庚子,大理评事、同提举秦凤等路常平事马城为太子中舎、权发遣江南西路转运判官。王韶言城捃拾煕河官吏,故徙之。八年十二月九日,王韶言城捃拾熙河官吏城徙江西,或由此。五月十四日王安石云云,可证据也。
壬寅,上批:「宗室女前洞真宫道士赵道深,昨以罪降送瑶华宫,近经赦,已许依旧。其兄随州团练使克淑,本缘道深致罪,尚挂吏议,当展年磨勘,宜特与除落」。先是,道深私祷宫官及赂吏,求与克淑相见,故皆得罪,至是原之。 宣徽使王拱辰言:「乞凢仪制视签书枢宻院裁定」。诏令閤门详定取㫖,已而閤门请宣徽使、侍殿,值中书、宻院合班问圣体及非次庆贺,并预乞修为令,从之。同判都水监刘璯兼都大提举制置淮南运河,知都水监丞耿琬兼同提举。
癸卯,诏广南阵亡及陷贼士卒居民,为交贼破荡杀戮见存人户,令广西转运、安抚司同具户口数及议所以赈䘏之以闻。 都水监丞司言:「相度于许村港连接鱼肋河筑堤,委是利便,见已兴修」。
甲辰,令官告院给空名、国子博士、殿中丞、卫尉寺丞、大理评事、内殿崇班、供备库副使告身各九十二道付安南,以招降赏功。 诏:「闻交趾频出省地揭榜,逼胁溪洞之民令归附,其有廹近外界,无从逃避者,令宣抚司差使臣宻谕首领,如大军未至,势力不加,但外从贼党,隂为间谍,既可以保全老㓜,亦足为官军内应候招讨,一行至彼,共力破贼,朝廷爵赏,必不吝惜」。据六月三日附日録六月八日事,则且令溪洞附贼,乃温杲之谋也,当考。四月十九日可并考。
宣抚司言:已发经略司右第一将兵邕州驻札,以备缓急」。诏:「邕州城垒未完,粮道未备,今正霖雨烟瘴之时,贼若再来,一将军马或未能当,即更致堕贼奸计,令宣抚司再审度指挥」。丙午,户部副使、度支郎中王克臣为辽国母祭奠使,西上閤门副使张山甫副之。太常丞、集贤校理蒲宗孟为辽国母吊慰使,西上閤门副使王渊副之。 屯田员外郎、知彭州吕陶言:「交趾㓂广西,若外结南诏为党,深可忧虑,乞黎、雅、戎、泸、施、黔等州,皆预为之防,又乞广招土军,藩镇三千、防御、团练州三千,馀皆千人,精训练以备吐蕃,成都路每一州或一县,有钱数万缗,米粮万斛,年年滋息,不可胜计,州有城有兵,深藏固守,县既无城垒,又少兵屯,万一盗贼,乗而取之,其何以御?今欲皆为之城,乞委转运、提举司,㑹逐县钱榖支一年外,馀悉归之州郡,倍増弓手,每万户置百人,以防盗贼。今若招土兵数未足,则莫若多募弓手,阅习既久,籍而为卒,彼亦愿从,况月募之直,人不过四千,比之养兵,费亦相称」。诏:「所言常平钱榖归州郡,令司农寺详议,修入一路常平勅,馀不行。其后诏诸边逺及荒僻县、镇、城、寨常平钱,委提举司,除留给散外,馀悉送州。 广南西路转运使李平一言:「安南宣抚司牒臣随行饷军,乞下湖南、广东发平底船千只,雇水手运载钱榖,及乞先发兵控扼太平、永平寨,所贵运粮无虞」。从之,其发兵令经略司相度施行。诏省永兴军掌机宜官。先是,知永兴军罗拯奏乞范育充职,而上以永兴内地既无边事,又军马不多,故有是诏。时育已从郭逵辟为安南道掌机宜官,至潭州,奏论交趾事势,略曰:「朝廷宜讲所以轻治缓救之䇿,制胜于万全,不当为重且急之谋」。又曰:「治大以重,虽无事不可缓者,西北守边是也。救缓以轻,虽有警不可急者。征讨安南是也」。遂辞疾归。御集九年四月二十一日,永兴军路安抚使罗拯奏辟殿中丞薛昌朝,充本路安抚都总管司机宜文字,昌朝已差充安南道都总管司机宜文字,患未得安,难为逺去,欲乞降指挥,充本路掌机宜文字。御批:「永兴军系近𠂻,既无边事,又军马不多,机宜官可减罢,更不差人」。据御集,则薛昌朝实先差充安南机宜,非范育也,而实録乃以薛昌朝为范育昌朝墓表育所作,载昌朝先从郭逵辟,掌永兴机宜相继事曽公亮、吴中复又从逵辟于太原,以塟告归,逵南征,又辟掌机宜,昌朝病不能赴,后乃从李承之于鄜延,初不载昌朝为罗拯所辟,而育集又有到潭州论安南用兵状,行次长沙辞疾北归诗,则实録亦必非误,或郭逵俱辟昌朝及育,但昌朝不行,育既行又归耳,御集与实録皆当不误,今两存之。旧録云:中书奏罢之,盖昌朝及育皆为王安石所恶故也,今但存诏语。
诏赐通逺军钱万缗,令回易收息,以助公使。 又诏福建转运常平司于年计及役剰等钱内,支拨修筑泉州外城。
丁未,体量成都府等路茶场利害。刘佐言:「商人贩解盐入川,买茶至陜西,获利甚厚。欲依商人例,岁以盐十万席,易茶六万,䭾约用本钱二百一万缗,比商贾取利,皆酌中之数,禁商人私贩」。从之。仍以佐提举成都府、利州、秦凤、熙河等路茶场,兼熙河路市易司,寻又以佐兼提举买马。兼买马乃二十五日事,今并书。
戊申,都提举熙河路买马司言:「监牧司阙之见欠市易司钱物,而市易司欲俟还足,方肯应副买马,递相推倚,实误博马日用。欲乞马价尽用茶货折之,若马客愿贴钱就场请茶者,亦聼候所贴见钱数多,即许与茶兼支,庶㡬公私两便。其年额博马茶货,乞令茶场司度合用数支拨与四场,候数足,然后以剰数拨与转运司籴买粮草」。从之。仍指挥以川路应副京西紬绢纲内所截留充本路买马十万匹支费,尽拨与熙河路添助买马,如川路阙钱买马,却令攴成都府路坊场剰钱添助。 资政殿学士、知渭州冯京知成都府,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蔡延庆知渭州。先是,延庆一日三奏茂州蕃部千数把截官路,已三遣将官分领人兵讨杀,诏以延庆奏陈措置前后,已似惶扰,中书、枢宻院宜同议,可与不可倚仗了此边事,无或转致乖错,别生巨患,故以京代之,仍兼成都府、利州路安抚使。 罢比部员外郎汲逢提举熙河路蕃部,依旧同提举成都府、利州、秦凤、熙河等路茶场。 中书言:「川路买马既少且弱,兼据逐路官司言,㩁、茶、修路等事,于边计蛮情皆不便,欲罢提举买马官,其累降买马㩁茶指挥更不行」。从之。八年正月十二日蔡延庆云云,八月一日诏云云。
知成都府蔡延庆言,乞发陜西兵五千援茂州,候兵马集,欲自将以徃,令转运使摄府事」。诏:「朝廷已遣将部兵䇿,应令延庆务在持重,毋得轻出。是日,诏梓州路发兵千五百人赴成都。此据御集。
鄜延路经略司言,西人侵耕绥德城生地。诏:「绥德城本以界堠与西人分定疆至,今所耕地既在本界堠之外,自不合争,仍具因何有两不耕生地以闻」。五月十五日可参考。
已酉,复导江县为永康军,以武臣为军使兼知县事,仍属彭州。以上批「永康军正控西山六州军隘口,昨据张商英奏请,废为导江县,若非军官实不足弹压,可令复旧」故也。 诏:「应朝省寺监遣官出外,安抚、体量、察访及勾当公事等,如有措置乖方及违法等,所在监司州郡长吏,并宻具以闻,如有隠庇,别致发露,量事轻重,取㫖措置。熈河财利孙逈乞移通逺军市易务,于秦州罢秦州通逺军、永宁寨市易三、外场、熙河通逺,三茶场可省官吏五十馀人」。诏刘佐相度以闻。
庚戌,秦凤等路转运司言:「前管勾熙河蕃部司文字、临泾县令张维赊与民钱十五万四千二百馀缗,止收及六万八千一百馀缗,其所欠负,未知所在。乞下安州追张维赴熙州识认欠户催纳」。诏蔡确就置院重根治,其张维令开封府差人转押前去。四月三日遣确。
诏:「兵部勾当公事选留五员,馀减罢,今后令兵部举歴任人,候诸路义勇、保甲上畨日,取㫖増官」。 又诏:「河北河东等路义勇、保甲,令于廵检县尉下上畨,第减放兵级弓手,其上畨人并半月一易,自上畨,三日后,每二日一次,取二分事艺精熟人,先放归,至三次止,仍不得放过充填,逐处所减兵级弓手人数,每年于农隙之月并下畨人,令廵检、县尉聚教五日,其替下廵检兵级,即于本路兵额内豁除,更不招补,其所减兵级弓手,旧合支钱物,委监司勾收封桩,每季具数申兵部中书㸃检,以备移用」。 贾人郭永言:「牛皮、筋角,庆厯中尝禁止,至皇佑弛禁,逮今三十馀年无阙误,近军器监请禁通商,并立告赏,尽科违制。今官库自禁法行,比通商日所买皮角,数已倍少,且农家以牛为耕种之本,今其毙死,更为条限,趣其剥纳道路,徃复官司留滞,所费极多,稍稽违,又有告赏法,不独害其农事,欲乞尽罢禁法,若军器所须取办臣等,以开农人商贩之利」。上批:「筋角之禁,公私皆病,郭永所陈,颇为详尽,中书、枢宻院可同详议,许令复旧」。其后遂诏府界、京东西并令通商。
辛亥,遣内侍押班王中正体量成都府路边事。始,蔡延庆欲用兵讨荡蕃贼,恐转运司不肯给兵费,因奏乞近上内臣同处议,故中正被遣。 蔡延庆言茂州贼势滋盛,乞发兵将应援,诏王中正于陜西选募诸军千人。初,延庆分遣兵将救茂州,孙青自结总闗徃,贼伏兵杀之,士卒多死伤,王庆自陇东道入时州,蕃酋请降,从者杀其二子,蕃酋怒,宻告静州等蕃部,使遮其前,而自后驱之,壅溪上流,庆兵半渉而决之,衆溺㡬尽,庆遂战没,庆战没不得其时,今附此。孙青事实録乃无之,当考成知彭州。吕陶四月十九日奏乞自朝廷选差兵官,云「都路驻泊有武勇,曽经战阵,惟只是刘圭、王庆、孙青三人」。近日行军皆已䧟没,据此可见司马记闻所记孙青败死事不虚也。六月五日己丑,十月十二日乙未,又有刘圭事,圭败死亦在四月十九日以前矣。熊本集有题䟦茂州事宜陈忱书,今附注此。忱书云:初因前权州屯田李琪建言于川尹,请展筑城,今知州中舍范百常从而和之,或云诸公皆协议,川尹遂称得㫖,于今年三月二十三日兴工,于城外取土,蕃将讦于州,汉城不当使蕃土范捶之,遂归自经。二十五日,静州下,蕃部董阿丹率衆逼城攻烧旁城人户,大掠而去。钤司以狄谘自导江路,郭固自石泉路领兵进讨。四月八日,先锋左藏刘圭、崔昭用、供备王庆,并其子侍禁张乂、徐仕用、奉职任庆帯兵一千,于地名郭溜口陷没,此系郭固头下。九日,先锋供备孙青、崇班马文秀、方中正进至汶川县,为土人摄知县张仁贵设伏以待,青死之,马方重伤,免此系狄谘头下。二十三日,覇州与贼讲和,贼遣十人来㑹盟,仁贵在焉,覇州捕获送成都。先是,钤司以班行并钱五百贯购仁贵,郭固退守石泉,狄谘还成都,张克明代之。三十日,有蕃部时州首领开朗来投,称帯得茂州知州范中舍手书与钤辖,崇仪通判驾部仲谌,见在军前计置粮草,云:开朗元初来,刘太保圭处要打誓,太保不肯杀我蕃部三人。为见如此,实却相拒。所还太保交椅洗锣并马一十五疋,若许我打誓,情愿引路至茂州。固等与茶彩遣之,以未得朝㫖,及已杀将官,不敢许盟,蕃部亦云须得朝㫖,方觧去。又闻捕得奸细人说,其初董阿丹欲攻州城,有老将止之云:汉家州切不可攻破,官中不容我軰居此。自后有近城蕃部铿铿家,于州城后面台盘山,引水入州,并本州见有筑城粮米三千石,尚可坚守。蜀人始为其结连河外作过,颇以惊恐,既知止是旁州熟户蕃部,及见朝廷易帅,命中人亷按,遂已宁静,观其始末,蕃部人无大恶,从初若且购募边人入蕃说谕,或许以罢筑,或许之偿直,不必举兵,或须率兵问罪,亦当严戒诸将,不得轻敌妄进,岂复有今日之患?所闻如此,忱拜覆」。又一说,郡将以汉法治蕃部,人心颇携贰,先因捕劾巫者数人,一胥魁受财逃逸,遣人追摄,部落二三十人拒使者,后竟禽获胥魁,并拒者解钤司,各黥配近里州军,因筑城,遂为变。本题跋云:熙宁七年春,余在江安,檄召成都钤辖贾昌言领兵入界,昌言以王庆父子、张乂、孙青自随,余却之,不聼,即以𨽻昌言头下,贼平,例皆迁秩,徐仕用者,医官之世也,常为随州监押,韩璹多使之来求効用,余弗之许也。明年,余再被敕安抚䕫州路,且治渝南夷事,所用将佐皆泸南立功者,时王庆軰尚在蜀,亦请自效,贾昌言方管勾中军,数以为言,余语昌言:「兹五人者,皆勇而寡谋者也,昔之天幸,不可以常,今方用之,必误余事」。遂止,及归,道出,左緜庆为驻泊都监,颇以为怨,余谢之,而己未㡬,西川出师讨茂州熟户,庆軰首预其行,即为𦍑贼所陷,悲夫!凢军中队将而上,不可专用拳勇者,此其鍳也。余初至梓,䕫奏辟崇班王达至东川见旧监押马仲通,后皆斥去不用,后二人者亦以事败。庚申四月二十六日伯通记书。
延庆又言:「臣累牒保覇州领所部兵䇿应,而覇州不来,疑与贼通,臣体察,乞行讨荡」。次诏:「保覇州,虑事力不足难,责其应援,方有边事,正当安恤,钤辖司毋得妄有逼廹,别生他变」。
壬子,河北四路安抚使司上清野备敌,入保守拒条。诏送熊本㸔详删修成法以闻。
癸丑,王中正言:「军事令臣与成都府、利州路钤辖司同议,如臣发赴军前,有经制事,若移文徃复,恐失事机」。诏:「中正候到军前,一面经制讫,牒报钤辖司」。 中书门下言:「户房申,据三司状,为解盐通商事,省司令客人张戡等供析,乞将南京、河阳等处,且令官卖,自再行法日至,将来及一年,以解池支出,官卖盐席,比较勘㑹,虽据张戡等称,管城等十一县并南京、河阳、陜府、同、华、卫州,自来客贩数多,并无照据,盖为见今来私盐衰息,欲占为客贩地分,若令客贩,即难依新法招募廵铺公人不免私盐夺官课,欲乞将唐邓襄均房商蔡郢随金晋绛虢陈许汝頴隰州、西京、信阳军二十处,令客人兴贩,其府界诸县,并澶曹濮怀卫济单解同华陜州、河中府、南京、河阳等处,令提举解盐司出卖。或逐处先有别司盐户在彼出卖未尽,并令出卖,解盐司支还元价,惟是本路转运司必以所收课利合应副本路支用为说,即乞候官卖一年,令三司约度所收官卖盐钱,立若干额,拨还本路自来合得课利,馀令三司随处封桩」。诏从之。此据㑹要,乃九年四月二十八日事,今附见。明年三月十六日丙寅,三司再奏,并九年二月十七日定可卖盐州县,当参考。商食货志第五巻:九年,三司用商人议,以唐邓襄均房蔡郢随金晋綘虢陈许頴隰州、西京、信阳军、通商畿县及澶曹濮怀卫济单解同华陜州、河中府、南京、河阳,令提举解盐司运盐卖之。司马记闻云:「张景温卖塩法弊,边储失备,朝廷疑之,召陜西东路转运使皮公弼入议其事,公弼极陈其不便。有诏与三司议之,三司使沈括希王安石意,言景温法可行」。恐即此时也。然记闻所载多抵牾,已具辨之。八年闰四月十八日己酉、十二月十一日,又诏三司讲求利害。
上批:「勘㑹河东地界,非久分画了当,深虑沿边守把居住军民,忿见贼人占据素间樵采之地,𠂻私逓相纠率,越界依旧取打薪蒭,却致引惹,不得安静,宜预宻下经略司,仰严行诫谕城寨地分,当职官常切觉察,不得小有犯违」。此据御集九年四月二十八日下。
甲寅,辽主遣林牙临海军节度使耶律孝淳来告国母之䘮。是日,上发哀成服于内东门,羣臣进名奉慰,辍视朝七日,辽使见于幕殿。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七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