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三百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三百十八

宋 李焘 撰。

神宗

元丰四年冬十月丙寅,鄜延路转运使李稷乞支锦袍、银带。诏三司给锦袍二千领,见管银带尽数给之。三司仍广计置,常令有备。 种谔言:「捕获西界伪枢宻院都案官玛尼策多克熟,知兴、灵等州道路粮窖处所,及十二监军司,所管兵数,已补借职军前驱使」。 是日,王中正领兵渡无定河,循水而行,地多湿沙,人畜往往陷不得出,暮至横山下神堆驿,而种谔亦领兵至,两营相距才数里。初,谔奏乞不受中正节度,㑹谔有米脂之功,上许之。翼日,诏书至,翼日,丁卯,十四日也。谔不复见中正,引兵先趋夏州,时河东夫闻鄜延夫言,此去绥徳城甚近,两日中亡归者二千馀人,转运判官庄公岳、赵咸等斩之,不能禁。御集十月二十一日云:据王中正奏,一行大军于十月十三日午时,已与鄜延军马至徳靖镇七里平㑹合讫,一行人马粮食并足,前去夏州止四十里,见议进程事。记闻称神堆驿,御集称徳靖镇,恐系一地两名,当考证。归一记闻称人夫逃亡者二千馀。御集十一月一日,称约二万,盖御集指其入塞时数也。 髙遵裕初领兵出界,由环州洪徳寨、白马川路进讨。此据张舜民南迁録,乃十月十三日丙寅也。

丁卯,上批:「河东路以转运司措置乖方,百姓方有倒垂之急,赵卨差敕可速发遣」。 先是,梓州路转运司言:「凖朝㫖,相度知资州王公仪奏,移钤辖司于本州,乞升军额,置通判,又増公使钱,如遂州为便」。从之。于是林广言:「梓䕫路钤辖司欲乞依旧,止于遂州安置,戎、泸州,遇有谍报夷事,入急逓飞申转运、钤辖司同议处置,贼势稍大,即钤辖领兵往赴,就近照应」。又从之。转运司乞如王公仪奏,乃九月十八日,今并书于此。 详定礼文所言:「谨按荀子礼论曰:飨尚元尊而用醴酒,齐大羮而饱庶羞,贵本而亲用也。贵本之谓文,亲用之谓理。故古者祭祀,并荐上古、中古及当世之食,所以贵本而亲用。礼运曰:元酒以祭,荐其血毛,腥其俎,熟其淆。郑氏谓此荐上古、中古之食也。又曰:然后退而合享,体其犬豕牛羊,实其簠、簋、俎、豆、鉶、羮。郑氏谓此荐今世之食也。自西汉以来,园寝上食,而唐天寳五年始诏享太庙,每室更加常食一、牙盘,因与三代笾、豆、簠、簋并荐,虽亦贵本亲用之意,然而韦彤、裴堪等议,以为宴私之馔,可荐寝宫而不可渎于太庙。臣等考之,享太庙宜自用古制,其牙盘上食请罢」。从之。四年十月十四日。又言:「季春吉已飨先蚕氏,李林甫注月令,以先蚕为天驷。谨按先蚕之义,与先农、先牧、先炊一也,当是始蚕之人。故开元礼飨为瘗堋于坛之壬地。礼义罗曰:今礼飨先蚕,无燔柴之仪,明不祀天驷星也。今飨先蚕,其坛在东郊,熈宁祀仪又有燎坛,则是沿袭唐月令以先蚕为天驷,误也。周礼后蚕于北郊,以纯隂为尊。伏请就北郊为坛,以飨始蚕之人。仍依开元礼不设燎坛,但瘗埋以祭,其馀自如故事」。从之。四年十月十四日。 又言:「古者冕弁则用紘,冠则用缨。今衣服令乗舆,服大裘,冕以组为缨,色如其绶,衮冕,朱丝组带为缨,冕而用缨,不与礼合,请改用朱组紘,仍改平冕为元冕,用缯色赤而㣲黒者为之,又别图上●。制从之。改缨为紘,四年十月十四日依奏●制,无月日,今附见。戊辰,知夏州索九思遁去,种谔入夏州。二十六日己卯奏到。旧纪于己巳日书入银州。新纪戊辰入夏州,己巳入银州,当考入银州实日。又十二月戊午,诏沈括勿守银州,当并考。旧纪及新纪并于戊寅再书种谔入夏州,戊寅二十五日,夏或作「贡」,盖字误尔。 朝廷既不用林广所奏,促广进军,广发泸州,越四日,抵江安,以所招降夷人渠帅及其质子皆随军,复令其次诸酋各占所居地,防援饷道,故入生界,免冦抄之患。戊辰十五日次江安,此据平蛮録。 太中大夫、集贤殿修撰、知兖州张景宪卒。己巳,诏措置麟州路军马:鄜延环庆路行营经畧司、熈河路都大经畧司、泾原路行营总管:候官军抚定河南地,其旧属汉郡,如城垒粗完,地居形势速以闻,当命官置守」。 是日,己巳,十六日。种谔入银州。此据本纪増入,新纪并同。庚午,髙遵裕言:「环中河水咸苦,大军至州咸水,骤变味甘,盖应时助顺,有非人力所致者」。「应时」以下,据河渠志増入。 手诏:「近诏河东、陜西诸路转运司应副军兴事件,并仰聚议,或公牒㑹定允当,方得施行,即不得独用已见逐急行下,如委是事干机速,移文计议不及,即一面施行,仍须互相关报照㑹,不得致有抵牾,重复漏落」。 是日,王中正至夏州,时夏州已降种谔,谔寻引去。据十一月五日丁亥奏中正军于城东,城中居民数十家。先是,朝㫖禁入贼境抄掠,贼亦弃城邑,皆走河北,士卒无所得,皆愤色思战,诸将谓中正曰:「鄜延军先我获功甚多,我军出界近二旬,所获才三十馀级,何以复命?且食尽矣,请袭取宥州,聊以藉口」。中正从之。此据记闻。 髙遵裕过横山,之䝉精次故清逺军,此据二十六日戊寅奏。张舜民南迁録云:十九日壬申,次故清逺军,与实録差两日,今从实録。鄜延钤辖张守约白遵裕曰:「此去灵州无三百里,请以前军先出,直擣灵州。今夏人以一方之力,应接五路之师,犹以一支抗全体,难保无误。又探知我师将合泾原兵出胡卢河川,河南部落悉往枝梧,横山无人,灵州城中惟僧道数百人,若褁十日粮疾驰,不三四日可至城下,大军无事矣。或以万八千人为不多,去则可忧。然大军在后,彼不测其厚薄浅深,真所谓附虎而行,莫敢乡迩也!兵贵神速,祗此是矣」。遵裕不能用。此据张守约墓铭,亦张舜民所为也。新纪于庚午日书环庆行营经畧司髙遵裕复清逺军,入环州。旧纪系遵裕入清逺军于戊寅日。辛未,详定礼文所言:「古者宗庙有时享、月祭,而无月半祭,月半有祭者,非古礼也。记曰:春祀、夏禴、秋尝、冬烝。又曰:逺庙为祧,享尝乃止。此所谓时享也。又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又曰:诸侯皮弁,聼朔于太庙。而左传亦曰: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此所谓月祭也。至于仪礼月半奠,大夫以上则有之,此所谓非古礼也。然而五庙皆月祭,而二祧止享尝者,何也?曰:仁之行有亲疎,礼之施有隆杀,其义然也。其止享而不与乎烝,则又加杀矣。自秦汉以来,始建陵寝,而朔望上食,已非古礼。唐天寳末,因而举行于太庙,非礼甚矣,本朝縁唐故,未暇厘正,伏请翼祖、宣祖时享,止于秋尝,僖祖、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时享外,仍行朔祭庙,各一献牲,用特牛,若不亲祠,则以太常卿摄事,牲用羊。礼记正义曰:按羊人云:衅积,共其羊牲。熊氏云:谓祭日月以下,小司徒云:凡小祭祀奉牛牲。然则王者之祭无不用牛,盖日月以下常祀则用羊,王亲祭则用牛,又其月半上食及宗正丞行事,伏请罢之」。诏:祧祭候庙制成日取㫖,八庙并月祭用牲,馀依奏。 又言:「谨按礼记祭法曰:王自为立七祀:曰司命,曰中溜,曰国门,曰国行,曰泰厉,曰户,曰竈。孟春,其祀户,祭先脾。孟夏,其祀竈,祭先肺。中央土,其祀中溜,祭先心。孟秋,其祀门,祭先肝。孟冬,其祀行,祭先肾。又传曰:春祠司命,秋祠厉。此所祀之位,所祀之时,所用之俎也。又周礼,司服掌王之吉服,祭羣小祀则服元冕。注所谓羣小祀,宫中七祀之属。又礼记曰:一献熟。注:谓若宫中羣小神七祀之等。又周礼大宗伯:若王不与祭祀则摄位。此所祀之服,所献之礼,所摄之官也。自周礼废汉兴,始祭族人炊于宫中而谓之竈。又南山巫祀南山秦中而谓之厉。而唐祭七祀于太庙,庙令布席于庭西门之内,以至近世禘祫而徧祭之。其四时分祭,又随时享,以庙卿行礼而服七旒冕,分太庙牲以为俎,一献而不荐熟,皆非礼制。臣等量今之宜,参用古义,伏请立春祭户于庙室户外之西,祭司命于庙门之西,制脾于俎。立夏祭竈于庙门之东,制肺于俎。季夏土王日祭中溜于庙庭之中,制心于俎。立秋祭门及厉于庙门外之西,制肝于俎。立冬祭行于庙门外之西,制肾于俎,皆用特牲,更不随时享分祭。有司摄事,以太庙令摄礼官,服必元冕,献必荐熟。其亲祠及腊享,即依旧礼徧祭」。从之。十月十八日依奏。癸酉,王中正至宥州,城中居民五百馀家,遂屠之,斩首百馀级,降者十数人,获马牛百六十、羊千九百。军于城东二日,杀所得马牛羊以充食。此据记闻。旧纪及新纪载王中正入宥州,并在辛巳日。 髙遵裕至韦州及监军司,令将士勿毁官寺民居,以示招懐。十一月一日奏到。新纪亦于癸酉书入韦州,旧纪系之壬午,今不取。甲戌,王中正遣开封府界将官张真、知齐州折克行分兵二千馀人发宻库木,遇虏骑千馀,与战,破之,斩首九百馀级。此据记闻。二十八日辛巳,中正奏,甲戌次宥州西北左村泽,与贼战,当即是此战也。 详定礼文所言:「臣等谨按记曰: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又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髙阳而宗尧。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髙阳而宗禹。商人禘喾而郊㝠,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仪礼曰: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周礼》有追享、朝享,说者以为禘祫也。禘及祖之所自出,故谓之追享。祫者,自即位朝庙始,故谓之朝享,诗周颂雝,禘太祖也,商颂长发,大禘也。周无四时之禘,则雝序以为禘太祖,商有四时之禘,则长发序以为大禘,四时之禘为小,则禘其祖之所自出为大矣,由是而言,禘者,宗庙追崇逺祖之祭,惟王者得行之。王者至尊,享及七世,推亲以及祖,推祖以及始祖,四时各于其庙而祭之,于是有祠、礿、尝、烝焉。既有祠、礿、尝、烝矣,而毁庙之主不及,犹以为未也,縁生有合族缀食之恩,乃于始祖之庙合毁庙亲庙之主而祭之,于是有祫焉,既祫矣,而逺祖不及,犹以为未也,又推而上审,谛其祖之所自出而祭之,于是有禘焉,至此而仁之至,义之尽也,然而积徳有薄厚,流泽有广狭,以其大夫、学士知尊祖,故为时祭而不为祫,诸侯及其太祖,故为祫而不为禘。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若舜禹祖髙阳,髙阳世系出自黄帝,则虞、夏禘黄帝,以髙阳氏配,商祖契出自帝喾,则商人禘喾以契配,周祖文王亦出自喾,故周人、禘喾,以文王配,虞夏、商、周四代所禘,皆以帝有天下,其世系所自出者明,故追祭所及者逺也。自汉魏以来,世系不明,𫝊袭莫纪,加以刘石乱晋,南北幅裂,百宗荡析,士去坟墓,降及隋唐,谱録都废,言李悉出陇西,言刘悉出彭城,姓氏所起,谩无足考,则后世禘祖之所自出,有不得而行焉。汉自太上皇以前无闻,故髙帝而上,惟见太上皇一世而已,魏自处士君而上亦无闻,故明帝太和中,止事髙祖之父,处士以下五世而已。晋自征西将军而上,系序不著,故武帝事三昭三穆六世而已,然刘氏出于刘累,而汉不禘尧,曹氏出于陆终之子曰安,是为曹姓,而魏不禘汉相国曹参,司马氏出于程伯休父,而晋不禘司马卭。宋出于楚,元王交齐,出于汉,相国萧何,陈出于汉太邱长陈寔,隋出于汉太尉杨震,皆不禘以为祖之所自出者,良以谱谍不明故也。唐之黎干言禘非祭天,作十诘十难以明之,且曰:虞夏、商、周以前禘祖之所自出,其义昭然,自汉魏晋以还千馀嵗,其礼遂阙。恭惟艺祖受命,初有天下,踵汉唐故事,祭四时庙,惟僖祖而上所自出者,谱失其𫝊,有司因仍旧说,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禘与祫皆合,羣庙之主缀食于始祖,虽禘祫之名不同,而礼实无异,其为讹舛莫甚焉!臣等輙推本先王立禘之意,以为国家世系所𫝊,与虞、夏、商、周不同,既求其祖之所自出而不得,则禘礼谓当阙之,必也推见祖系所出,乃可以行,惟圣神裁择」。从之。据郊祀礼文,元丰四年十月二十一日乙亥依奏,实録乃不载此,今具载之。 又言:「王者举事,必告天地祖宗,示不敢专。若受命,然此礼之有告也。然而礼不虚动,必有诚意气臭,以歆神明,此告之有牲币也。故曾子问曰:凡告必用牲币,无亲告祝告之别。后世亲告之礼不行,故学者因有亲告用牲、史告用币之文,又曰:吉告用牲,凶则用币。皆非经礼之制。后魏孝文延兴二年诏曰:夫神聪明正直,飨徳与信,何必在牲?遂令非天地、宗庙、社稷之祀,皆无用牲,羣祀悉用酒脯,始于此也。盖礼经脯醢皆不独荐仪。奠脯醢,言不食粮也。大夫聘礼以脯醢,位卑而礼薄也。冠、乡饮酒、乡射、燕祭用脯醢,皆兼牲俎也。礼无告用脯醢之文,诚以礼㣲不足以歆神故也。伏请应縁亲祠告天地、宗庙、社稷,并依令用牲」。从之。四年十月二十一日。 又言:「特牲馈食礼:祝筵几于室中东面。少牢馈食礼:司宫筵于奥,主人户内西面。释者曰:古之为室户,不当中而近东,则西南隅最为深隐,故祭祀及尊者常处焉。尔雅》云:西南隅谓之奥,西北隅谓之屋漏,是以宗庙祭初,隂厌于室之西南隅,祭末阳厌于室之西北隅,公羊说藏主:石始复在西壁,取西方长老之处,盖神位之所在也。大夫、士但馈熟于室,故堂上无朝事之位。若天子、诸侯朝事,延尸于户西,南面,布主席东面,至荐熟,乃更延主于室之奥,则古者室中神位在奥,堂上神位在户外之西,故宗庙之祭,君巻冕立于室之阼,祼鬯与读祝、荐熟皆立于户内西面。开元礼、开寳通礼及朝飨太庙仪注,诸室神坐皆设于户内南向,皇帝奉祀则户外北向而拜。今虽设皇帝版位于阼,而室中神位不在奥,有违古义,伏请布陈神坐于室之奥东面,当行事时,皇帝立于户内西向,即拜于户内,有司摄事,晨祼馈食亦立于户内西向,更不出户而拜。其堂上荐腥,则设神坐于扆前,南向。古者大祫,当朝事时,自户而堂,太祖南向,昭西面,穆东面,主客在右。若时祭,则尸席于户西南面,布主席东面。尸,神象也,今既无尸,堂上不可虚南向位。伏乞设神坐于扆前南向,皇帝位于中堂北向,有司摄事同此」。诏送礼院,候庙制成日取㫖。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又言:「谨按周礼: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𨽻仆掌五寝之埽除,皆所以典司宗祏,严奉神灵。汉晋以来,庙有令丞,即亦其比也。隋唐又置宫闱,令并用宦者,以出纳后主,乃周礼守祧奄八人之比。自唐开元中废局令,以太常少卿一员知太庙事,良以太常职奉宗庙故也。近世太庙职务,既归宗正,每遇亲祠及有司摄事,别差官摄知庙卿,殊无义理。又宫闱令职掌宫内门閤之禁及出纳后主,今或行朔望祠事及荐新物,滋为非礼。臣等欲乞依唐初之制,置太庙局令,以宗正寺丞充,其宫闱令仍不与祀事」。黄贴子称:「今置太庙令,可专行荐新之礼,至亲祠及禘祫常祀及七祀功臣之礼,知庙少卿,更不差摄」。从之。四年十月二十一日。中书札子:奉圣㫖:依奏。 又言:「谨按国语曰:古者使先圣之后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号,髙祖之主,宗庙之事,昭穆之世,礼节之宜,威仪之则,忠信之质、禋洁之服,而肃恭明神者以为之祝。窃详太祝之官,近世名存而实废,凡任子皆授此职,至于临祭祠,一切以不闲仪则之人假摄为之,郊庙亲祠,则使内臣以玉币置于篚,皇帝饮福受胙、酢酒、持俎,旧用太祝者,今皆代以内臣,但取其详熟而已,是于名又有所不存焉。伏请建置祝官,必择才实,如国语观射父之言,増其爵秩,用汉故事,使典领祀事,庶不失礼意」。从之。 又言:「谨按礼记曰:凡宗庙之祭,犬曰羮献,鲜鱼曰脡祭。又周礼大司冦大祭祀,奉犬牲,大司马:大祭祀,羞牲鱼。盖天子之祭,备其百官,而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而天之所生,地之所长,四海九州之美味莫不咸在。官备则物备,物备则诚备,诚备则福备,此先王事神之方也。本朝亲祠太庙三牲之外,荐犹未备,不足以称孝思无穷之意,伏请设刑部尚书一员,以奉犬牲,兵部尚书一员以奉鱼,仍分腥熟之荐」。从之。元丰四年十月二十一日中书札子:奉圣㫖:依奏。 又言:「亲祠仪注,皇帝至罍洗,侍中跪取匜,沃水。又侍中跪奉盘承水,皇帝搢圭盥手,门下侍郎跪取巾于篚以进。按周礼小臣,上士四人,大祭祀,沃王盥,御仆,下士十有二人,大祭祀相盥而登。郑氏注云:相盥,谓奉盘授巾也。今侍中、门下侍郎皆执政官,使之沃盥相盥,皆非是。伏请亲祠以御药院内臣一员沃盥,一员授巾」。从之。礼文元丰四年十月二十一日依奏,今附本月日。乙亥,详定礼文所言:「冬祀昊天与黑帝,请皆服大裘,被以衮,其馀非冬祀昊天及夏至祭地,则皆服衮」。从之。其详具郊庙奉祀礼文,今止存其要。 是日,李宪至吹鄂特山破贼,裕勒藏頴沁萨勒来降。此据十一月五日丁亥经制司奏畧出,其详仍具本日。丙子,种谔言:「蕃官三班差使玛克宻、鄂特桑等,十月丙寅,于西界徳靖镇七里平山上得西人榖窖,大小百馀所,约八万石,拨与转运司及河东转运司」。丙寅,十月十三日也。按王中正以不得鄜延粮故军溃,恐种谔未必肯辍榖予之,当考。 诏泾原路兵战胜玛伊克隘,并与特支钱,遣使抚问。刘昌祚、姚麟及将官等㨗书始闻也。 种谔以得石州奏。癸亥日当考。 上批:「鄜延路行营经畧司军马已降宣不𨽻麟府路措置军马司节制。今两路兵相去不逺,令王中正、种谔如行营相近,即应縁进讨,事和,同商量,择利而往」。 是日,王中正至牛心亭,食尽,丁丑,至鼐旺井,遇鄜延路掌机宜景思谊,得其粮,遂引兵趣保安军顺宁寨。 诏泾原卢秉:「诸道之师,元议同驱并进,至兴、灵㑹合,今不惟前后已愆元约,又环庆之军逾期两旬,尚未出界,本路之军虽已启行,盘桓并塞,尚未深入,独鄜延、麟府之兵进程已逺,如此前却,势力不齐,济办大事,实为可忧。卿可速具令诏指挥,移刘昌祚等,勿为逗留,自取悔咎」。 又诏秉:「闻西贼见于浅水啸聚,与本路静边,隆徳甚近,必以昨九月入塞得利,又欲豕突为冦,卿冝宻檄刘昌祚详觇其事,收聚老小牛羊,入保城寨,量遣兵将伏险邀撃」。 是日,鄜延路钤辖曲珍破贼于蒲桃山。十一月初三日李稷奏,今畧见于此,其详具彼。 髙遵裕次旱海。此据张舜民南迁録。先是,李察请以驴代夫运粮驴塞路,馈不继,师病之。此据髙遵裕新旧𫝊。戊寅,诏「泾原路行营总管司:「玛伊克隘胜㨗已三日,尚未前进,随军粮草有限,令刘昌祚等速进兵深入,攻讨兴、灵」。 又诏环庆路行营经畧司:出界未及百里,便欲于清逺军留连兵马,为茍止之计,乃正犯画一约束,令髙遵裕速部分诸将进兵,与诸路㑹合,攻讨兴灵」。新、旧纪并于戊寅书种谔入夏州,今不取,已具注十五日戊辰。 是日,林广军次土城山,与韩存寳旧营相峙,存寳自夷牢口入界五十七日,凡七徙营,乃至此,遂班师。广戊辰,发江安,距今才十日耳。始军有二道可进,自纳溪夷牢口至江门,近而险,自宁逺至乐共坝,囬逺而平,贼意官军必出江门,盛兵距隘,而广实趋乐共,贼兵不能支,皆逃遁。

己卯,命寳文阁待制、知汝州李承之权管勾陜西都转运司公事,以上批:「访闻陜西自朝廷以军兴于四路各权置转运使,已来,逐人惟以调度军食为急,其所取办金帛,又仰朝廷分颁之数,是以本路经费,嵗入全阙官主领,继又诸道经畧转运司辟除,文武官属不少,知监县务,多是寄居,或衙校权摄,即目所在,茶盐酒税常课,率皆亏耗,朝廷虽已命钱勰权领转运司旧日职事,縁勰非有兼人干力,虑不可独倚办集,况向者兵屯虽解,完葺故壤,费用尚多,若不从今加意经营,深恐异时烦中都供馈,中书可速选所宜佐勰之官,故以命承之。其汝州兼买木,令承之,速举官以闻」。要见钱勰受命兼陜漕的月日。 种谔言:「効顺人已刺归汉二字,恐诸路其在臣后者,一例杀戮,乞赐约束」。诏:「种谔所过招纳効顺人,令王中正如行营经过,指挥诸将,更加存抚。 又言収复夏州。新、旧纪于戊寅日书种谔入夏州,盖因此奏也。戊寅乃二十五日。据宻院时政记,谔奏十月十五日入夏州,其奏以二十六日到,两纪皆误,今不取。 泾原路经畧司言:「已差权总管刘惟吉、量带义勇等赴静边等寨接引降人。诏:西界近边,若果有愿来投降之人为贼所制,须多遣兵破强梗之衆,方可接纳附顺人口。今本路乃令刘惟吉领义勇、保甲并带彼军人往,恐无益于事,令卢秉更详审施行」。 鄜延路经畧司言:「米脂寨収窖藏榖万九千五百馀石,弓箭器械什物四千,城周围千一百九歩」。诏改米脂寨为米脂城。 诏泾原卢秉:「闻縁边诸寨见粮不多,复今物价甚贵,其屯聚防拓军马,速详度,如贼已散去,即放下番人归聚营处,节次抽减歇泊」。 是日,王中正引军驻圭年岭下,不敢入寨,遣官属运粮于福宁寨。兵夫冻馁,僵仆于道,未死,衆已剐其肉食之。此据记闻。庚辰,诏:「自今除授职事官,并以寄禄官品髙下为法:凡髙一品以上者为行,下一品者为守,下二品以下者为试,品同者不用行、守、试」。 诏:「三省印用银铸金涂,给事中印为门下外省之印,舍人印为中书外省之印。 鄜延路走马承受杨元孙言:「大兵已过夏州,闻縁路有败残西贼啸聚,杀畧行人,道路梗涩,虑奏报及粮道阻节,乞指挥下经畧司,差兵马縁路廵防」。诏沈括详度施行。是日,林广军次乐共坝,谍言乞贼犹未离巢穴,始议置乐共城驻军焉。 详定礼文所言:「古者神民不杂,礼刑异制,故治礼之官常得以事神,如左氏所谓使名姓之后率旧典者为之宗,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周礼王与后不行祭事,则宗伯摄得其任矣。自汉以来,治礼事神之官不得其职,始杂以他,故后汉志太尉掌郊祀亚献,光禄掌三献。夫太尉,秦汉用以掌兵,今为三公,坐而论道者也。光禄本掌宫殿门户,皆非祠官之任。伏请诸祠祭应摄太尉并以礼部尚书充,如正官阙,则南北郊以中书臣僚摄,太庙以宗室摄,其馀及亚献、太常卿并以太常寺、太常礼院主判官摄。其光禄卿并罢终献,仍以太常卿行礼。又博士之官掌通古今,赞相祭祀,本朝始有监礼之名,今若俾之摄行祠事,正合古义,縁已有御史监祭,合罢监礼」。诏:「南、北郊差执政官为初献,礼部尚书、侍郎为亚献,太常少卿为终献。诸祭,礼部尚书、侍郎、太常卿为初献,太常少卿、礼部、祠部郎中、员外郎为亚献,太常博士为终献。宗庙、亲王、宗室、使相、节度使为初献,正任已上为亚献,已上如阙,即递差以次官充,仍罢监礼。四年十月二十一日圣㫖,今附本月日。辛巳,史馆修撰曾巩言:「臣修定五朝国史,要见宋兴以来,名臣良士,或尝有名位,或素在邱园,嘉言善行,歴官行事,军国勲劳,或贡献封章,著撰文字,本家碑志、行状纪述,或他人为作𫝊记之类,今所修国史,须当収采载述,恐旧书访寻之初,有所未尽,乞京畿委开封知府及畿县知县外,委逐路监司、州县长吏,博加求访,有子孙者,延致询问,所有事迹或文字,尽因郡府纳于史局,以备论次。或文字稍多,其家无力缮写,即官为庸写校正,其尝任两府、两制、台谏官之家家至询访,各限一月发送史局。并中书编集累朝文字,及枢宻院机要文字,并累朝御札手诏副本,送本局,以备讨论」。从之。 诏沈括:「据王中正发来宥州鼐旺井所遣奏,称获贼界蕃部,及甲戌次宥州西北左村泽,与贼战鬭次第,乃知贼㑹庆州相对之兵,尽在宥州之侧,万计非一,并横山精鋭之人,势不可轻。卿近遣景思谊将三千馀人使前,卿又欲渐次部兵,迤逦前去照应,且甚,不可容易,恐思谊年少,又平生不惯战鬬,万一为大军之累,卿且宜镇安帅府根本,以安固内地之心,其本路元留守兵,虑中正至,有行营日久,疲于征役之人,可与更易兑换以往」。先是,蕃部数万人寇顺宁,衆欲闭壁入保,括以谓示弱骄虏,非策也,使前锋将李达以千人出顺宁,具十万人食,言括将自将以往,先使骁将景思谊、吹迈以三千人尝之,虏惊溃,㧞磨崖寨,得男女万人、牛羊三万以还。此据括自志,附见,当考。 泾原兵既破玛伊克隘,行次尚伊口,有二道,一北出达达岭,一西北出鸣沙川,鸣沙少迂,诸将欲之达达,刘昌祚曰:「离汉时,运司备粮一月,今已十八日,未到灵州,傥有不继,势将若何?吾闻鸣沙有积粟,夏人谓之御仓,可取而食之,灵州虽久,不足忧也」。既至,得窖藏米百万,为留信宿,重载而趋灵州。壬午,师次城下,是时环庆军未至,城门未阖,先锋夺门几入,髙遵裕遣李临安鼎赍札子,且曰:「已使王永昌入城招安,可勿杀」。少间门阖城守,斩级四百五十,得战马牛羊千馀,昌祚曰:「城不足下,独嫌于环庆尔。朝廷在逺,必谓两道争功」。遂按甲。十一月一日,泾原师次灵州城下,此张舜民志刘昌祚墓所云,据实録十一月二十一日奏,乃云壬午趋灵州城下,先锋获㨗。壬午,十月二十九日也,今从实録。实録十一月十七日己亥,泾原路行营总管司言:「大兵至鸣沙川,分兵搜得窖藏粟及杂草三万三千馀石束,牛羊万馀,已犒设使臣将士等」。十二月二十一日癸卯,泾原路行营总管司言:「十月丁丑,于鸣沙城外下寨,搜获窖粟万八千馀石。壬午,趋灵州城下,先锋遇贼接战,斩首二百七十二级,生擒四十三人,获老小妇女二百,夺马牛羊駞畜万馀,粮草五万馀」。今并入此。数目不同,当考。 废泸州大硐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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