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十五

宋 李焘 撰。

太祖

开宝七年春正月庚申,占城国遣使来贡方物。甲戌,遣使发廪,赈扬、楚等州饥民。

戊寅,幸元化门,赐治城壕卒衣屦。遂幸新水磑,还宴射苑中。

燕国长公主之䘮,上哀恸,谓左右曰:「明年诞节,当罢㑹禁乐」。己夘,中书门下上言:「王者礼絶正更,虽陛下友爱之厚,然羣臣上夀,无以为礼,望许教坊作乐」。上不得已,从之。

二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上初临御,欲周知外事,令军校史圭博访圭,亷得数事,白于上,案验皆实,由是信之,累迁马军都军头、领毅州刺史,渐肆威福。时德州刺史郭贵权知邢州,贵权知邢州在六年六月。国子监丞梁梦升知德州。贵之族人亲吏在德州颇为奸利,梦升以法绳之。贵素与圭善,遣亲信至都,以其事告圭,图去梦升,圭悉记于纸,将伺便言之。甲申,上从容言:「迩来中外所任,皆得其人」。圭遽曰:「今之文臣,亦不必皆善」。乃探怀中所记以进,曰:「祇如梁梦升权知德州,欺蔑刺史郭贵,几至于死」。上曰:「此必刺史所为,不法梦升真清强吏也」。取所记纸,召一黄门令赍付中书曰:「即以梦升为赞善大夫」。既行,又召还曰:「与左赞善大夫仍知德州」。圭乃不敢言。梁梦升,未见。 有周广者,亦好言外事,由内外马歩军副都练使迁右领衞大将军,尝白上曰:「朝廷毎遣使吴越,钱俶南面坐,旁设使者位,俶虽贵极人臣,然尊无二上,而奉使者不能正其名,此大辱国」。上曰:「汝颇能折之否?」广请行,俶生辰,即遣广为使,俶犹袭故态,广曰:「比肩事主,不敢就席」。俶乃移床西向,为賔主礼,广复命,气骄甚,将希宠赏,上曰:「汝盖倚朝廷威势,不然,则俶何有于汝哉?」广大慙,此事不知的是何时,《谈苑》称广时作都头,按六年九月壬申,广始自都头迁环卫,今因史圭事附见。壬辰,庆州言刺史姚内斌卒,遣中使䕶䘮归塟洛阳。内斌在庆州逾十年,邉人畏伏,目为「姚大虫」,言其虓勇如虎也。癸巳,以𣙜易使,案宋史职官志有榷场使,此作𣙜易使,易字疑误。田仁朗权知庆州,时西戎乗隙扰邉,仁朗既至,部麾下击之,短兵相接,前锋稍却,仁朗斩指麾使二人于纛下,军中震恐,争乞命,遂大破之,西戎酋长相率请和,仁朗杀牛置酒与饮,且立誓,邉境寜肃,玺书褒美。

先是,知博州吕鹄、知蕲州秦亶皆坐盗盐麴额外钱,决杖除名。庚子,令诸州知州、通判、判官、兵马都监、县令所掌盐麴及市征地课等,并亲临之,月具籍供三司秩满校其殿最,欺隠者当置于法,募告者赏钱万。癸夘,分命近臣于京城祠庙祷雨。 诏学究举人所习诗书,并易为一科及第选叙,与三礼、三传同例。乙巳,太子中舍胡德冲弃市,坐通判延州隠没官钱一百八十万,为録事参军叚从革所发故也。从革寻改左赞善大夫、权知海州。从革,未见。三月,诏权停贡举。

乙丑,三佛齐国遣使来贡方物。

夏四月丙戌,追赠昭宪皇太后曽祖藴太保,祖琬太傅,父爽太师,妣皆封衞燕国太夫人。

癸夘,殿中侍御史刘光辅坐知楚州日受赂,除籍为民,丙午,命左补阙南皮贾黄中检视广南民田,黄中亷直平恕,逺人便之,还奏利害数十事,皆称㫖。李从善之入贡也,度支判官、殿中侍御史李莹实为接伴,莹私受从善之赂,人或告之,五月戊申朔,莹坐责为右赞善大夫,分其赂,赐盐鐡判官刘兼、户部判官辛仲甫各十万钱。兼,未见。

甲寅,以宻州所举贞亷德行忠孝人齐得一为章丘县主簿。得一初,以《五经》教授乡里,弟子自逺而至晋末遭乱,其家为州将所屠,得一脱身,免诉诸朝廷,州将坐黜,得一乃还家,布衣蔬食,不复仕进,于是应诏来京师䇿试中选,故有是命。

监察御史渤海刘蟠,受诏于庐舒等州,廵茶蟠乗驘,伪称商人,抵民家求市,民家不疑,出茶与之,即擒置于法。壬戌,命蟠同知淮南诸州转运事。

京师民有市官物或不当价者,马军都军头史圭宻遣人伺之,告其诬罔,徃徃坐诛,列肆为之昼闭。上既闻其事,乙丑,降诏曰:「古人以狱市为寄者,盖知小民惟利是从,不可尽绳以法也。且先甲之令,未始申严,茍䧟人于刑辟,深非理道,将禁其二价,宜示以明文,自今应市易官物有妄,增损价直、欺罔官钱者,案鞫得实,并以枉法论其犯在诏前者,一切不问」。自是圭所言上愈不用矣。丙寅,幸讲武池,观习水战。

丙子,又幸讲武池观习水战,遂幸玉津园,是月,诏司天台学生及诸司技术工巧人,不得拟外官。江南国主天性孝友。初,李从善与锺谟亲狎,尝有夺宗之谋,及元宗殂于豫章,独从善与诸弟扈从,因懐非望,就宰相徐逰求道诏逰,正色不与,至建业具以闻,国主不问,待之愈厚,从善既被留,国主悲恋不己,嵗时宴㑹皆罢,为却登髙文以见意,于是遣常州刺史陆昭符昭符有传,不著里邑。入贡,奉手䟽求从善归国,上不许,出其䟽示从善,慰抚之。六月甲申,以从善掌书记江直木直木,未见。为司门员外郎、同判兖州,僚佐悉推恩。寻又封从善母凌氏为吴国太夫人。十一月庚辰,始封凌氏,今并书之。 昭符在江南,与张洎有隙,上雅知之,因从容谓昭符曰:「尔国弄权者结喉小儿张洎,何不入使?尔归,可谕令一来,朕欲观之」。昭符惧,遂不敢归。陆昭符入贡月日,实録、本纪并不载,江表志云从善除兖帅,昭符入谢,上语及张洎,昭符遂留。按昭符本传,开宝七年复入贡,则除从善为兖帅时,未尝留也。除兖帅在二年闰二月,江表志必误。今因李煜奉手䟽求从善归国,附见其事,其后煜遣徐铉入贡,手书云:「陆昭符既未回,下国在骨肉,则亦难具陈」。疑昭符入贡,亦必以求从善归国故也。当考。戊子,诏仓部郎中、知制诰张澹权㸃检三司公事,依旧翰林院宿直。澹初出居郎署,颇怏怏,晚节附㑹卢多逊,始获进用,不逾旬遽卒,上闻其无子,甚悯之,命中使䕶䘮塟洛阳。

河中府及绛州民饥,丙申,诏发河中军储三万石以赈之。

乙巳,减京城麴价,斤止百钱。

秋七月壬子,幸讲武池观习水战,遂幸玉津园。南丹州,蛮溪峒之别种也,地与宜州接。丙辰,酋帅莫洪㬫自称节度使,遣牙校陈绍规奉表修贡,求内属。 川峡盐,承伪制官鬻之,于是诏斤减十钱,以惠逺民。 卢多逊既还,江南国主知上有南伐意,遣使愿受封策,上不许,于是复遣閤门使梁迥使焉,迥从容问国主曰:「朝廷今冬有柴燎之礼,国主盍来助祭?」国主唯唯不荅,迥归,上始决意伐之。梁回以此嵗夏出使,不知果何日也,今附此初,江南人樊若氷案宋史及薛应旗续通鉴皆作樊若水举进士不中第,上书言事,不报,遂谋北归,先钓鱼采石江上,以小舫载丝绳其中,维南岸,而疾棹抵北岸,以度江之广狭,凡数十徃反,而得其丈尺之数,遂诣阙自言有䇿可取江南,上令学士院试,赐及第,授舒州团练推官,若氷告上以母及亲属皆在江南,恐为李煜所害,愿迎至治所,上即诏国主䕶送,国主听命,戊辰,召若氷为赞善大夫,且遣使诣荆湖,如若氷之䇿,造大舰及黄黑龙船数千艘,将浮江以济师也。若氷传云:若氷以开宝三年上书,㑹要亦云三年十一月,大定録乃云在六年十一月,登科记云七年不贡举,赐上书人樊若氷及第。疑若氷以去年冬来归,今年冬授官,大定録与登科记皆得其实也,今并书于此。

己巳,彰德节度使、赠侍中韩重贇卒,遣中使䕶丧事。重贇好释氏,在相州凡六七年,日课部民采西山木造佛寺,未尝暂息,人皆苦之。

太子中允李仁友坐知兴元府私收渡钱数十万,并强置女口,庚午,弃市。

契丹军噐库副使石重荣、东头供奉官刘琮来降。八月丙子朔,以重荣为茶酒库副使,琮为西头供奉官。重荣、琮,未见。

先是,吴越王俶遣元帅府判官福人黄夷简入贡,上谓之曰:「汝归语元帅,当训练兵甲,江南倔强不朝,我将发师讨之,元帅当助我,无惑人言,云皮之不存,毛将安傅也?」特命有司造大第于薰风门外,连亘数坊,栋宇宏丽,储偫什物无不悉具,乃召进奉使钱文贽谓之曰:「朕数年前令学士承㫖,陶榖草诏,比于城南建离宫,今赐名礼贤宅,以待李煜及汝主先来朝者赐之」。且以诏草示文贽,遂遣文贽赐俶羊马,谕㫖于俶。戊寅,俶遣其行军司马孙承佑入贡,丁亥,辞归,上厚赐俶噐币,且宻告以师期。承佑,俶妃之兄,本伶人,以妃故贵近用事,专其国政,时谓之「孙总监」,言无所不领辖也。九国志载钱文贽至自京师,在开宝四年,国史并黄夷简入贡,皆载于五年之后,九国志恐失之太早,然国史月日都不可考,今且因孙佑来朝先著之。十国纪年亦于开宝五年载夷简入贡,当考。己丑,幸讲武池观习水战,赐库人钱。

甲午,忠武节度使、同平章事、赠中书令、琅琊正懿王王审琦卒。初,审琦暴得疾,失音,上亲临问,锡赉钜万。及卒,又幸其第,哭之恸,赙赠并加等焉。

戊戌,殿中丞赵尚除名,坐知汉州日擅税竹木也。甲辰,幸讲武池观习水战,遂幸玉津园。九月癸亥,命颍州团练使曹翰领兵先赴荆南。丙寅,复命宣徽南院使曹彬、侍衞马军都虞候洛阳李汉琼、判四方馆事田钦祚同领兵继之,上已部分诸将,而未有出师之名,欲先遣使召李煜入朝,择羣臣可遣者。先是,左拾遗知制诰开封李穆与参知政事卢多逊同门,上尝谓多逊曰:「穆性仁善,文辞之外,无所豫」。多逊曰:「穆操行端直,临事不以生死易节,仁而有勇者也」。上曰:「诚如是,吾当试之」。丁夘遂遣穆使江南,穆至,谕㫖,国主将从之,光政使、门下侍郎陈乔曰:「臣与陛下俱受元宗顾命,今徃必见留,其若社稷何!臣虽死无以见元宗于九泉矣!」清辉殿学士、右内史舎人张洎,亦劝国主无入朝,时乔与洎俱掌机宻,国主委信之,遂称疾固辞,且言:「谨事大国者,盖望全济之恩,今若此,有死而已」。穆曰:「朝与否,国主自处之。然朝廷兵甲精锐,物力雄富,恐不易当其锋也,宜熟计虑,无自贻后悔」。使还,具言其状,上以为所谕要切,江南亦谓穆言不欺已。使还当在此月后,今并言之。 是日,又命山南东道节度使潘美、侍衞歩军都虞候清池刘遇、东上閤门使梁迥等,同领兵赴荆南。

甲戌,以太子中允、知荆湖转运使许仲宣兼南面随军转运使事。仲宣,青州人也。

冬十月,开封府言京城诸官司狱皆空,无系囚。甲申,上幸迎春苑,登汴堤,发战舰东下。丙戌,复幸迎春苑,登汴堤,观诸军习战,遂幸东水门,发战棹东下。 江南国主复遣其弟江国公从镒、水部郎中龚慎修重币入贡,且买宴,上皆留之,不报。曹彬与诸将入辞,上谓彬曰:「南方之事,一以委卿,切勿暴畧生民,务广威信,使自归顺,不须急击也」。且以匣劔授彬曰:「副将以下不用命者斩之!」潘美等皆失色,不敢仰视。自王全斌平蜀多杀人,上每恨之,彬性仁厚,故专任焉。《邵氏见闻録》云:赵普实荐曹彬。按此时普已罢相出镇矣,恐邵氏误,今不取。纪事本末:太祖初,命曹武、惠彬讨江南,潘美副之,将行,赐宴于讲武殿,酒三行,彬等起跪于榻前,乞面授处分,上怀中出一实封文字付彬,曰:「处分尽在其间,自潘美以下有罪,但开此,径斩之,不须奏禀」。二臣股栗而退,讫江南平,无一犯律者。比还,复赐宴讲武殿,酒三行,二臣起跪于榻前曰:「臣等幸无败事,昨授文字,不敢藏于家」。即纳于上前,上徐自发封示之,乃白纸一张也。上神武机权如此。初,特以是申令使,果犯而发封,见而为白纸,则必入禀,及归而示之,又将以见初无轻斩之意,恩威两得,故虽彬等无不折服壬辰,曹彬等发荆南,赴金陵。

丁酉,以吴越王俶为升州东南面行营招抚制置使,仍赐战马二百匹,遣客省使丁德裕以禁兵歩骑千人为俶前锋,且监其军。

己亥,曹彬等自蕲阳过江,破峡口寨,杀守卒八百人,生擒二百七十人,获池州牙校王仁震、王宴、钱兴等三人。甲辰,以曹彬为升州西南面行营马歩军战棹都部署,潘美为都监,曹翰为先锋都指挥使。

初,王师直趋池州,縁江屯戌,皆谓每嵗朝廷所遣廵兵,但闭壁自守,遣使奉牛酒来犒师,㝷觉异于他日,池州守将戈彦遂弃城走。闰十月己酉,曹彬等入池州。先是,上遣八作使郝守浚守浚,未见。率丁匠自荆南,以大舰载巨竹絙,并下朗州所造黄黑龙船于采石矶,跨江为浮梁,或谓江阔水深,古未有浮梁而济者,乃先试于石牌口,既成,命前汝州防御使灵邱陆万友徃守之。丁巳,曹彬等及江南兵战于铜陵,败之,获战舰二百馀艘,生擒八百馀人铜陵,在池州东北一百四十里庚申,知制诰、史馆修撰扈䝉上言:「昔唐文宗每开延英,召大臣论事,必命起居郎、舍人执笔螭,以纪时政,故《文宗实録》今最详备。后唐明宗亦命端明殿学士及枢宻直学士轮修日歴,送史馆。近朝以来,此事都废,每季虽有内廷日歴枢宻院,録送史馆,然所记者,不过对见辞谢而已,帝王言动,莫得而书,縁宰相以漏泄为虞,无因肯说,史官以踈逺是隔,何由得闻?望自今凡有裁制之事,优恤之言,发自宸𠂻,可书简册者,并委宰臣及参知政事每月轮知抄録,以备史官撰集」。诏从之,命卢多逊专其职。

壬戍,曹彬等至当涂,雄逺军判官婺源魏羽以城降。雄逺即当涂也,江南置军于其县。王师先㧞芜湖,又克当涂,遂屯采石矶。

潭州嵗贡新茶,斤片重厚,颇异他嵗,有司请别定其价,上曰:「茶则善矣,无乃重困吾民乎?」癸亥,诏潭州依旧卷模制造,毋輙増改。

甲子,监修国史薛居正等上新修五代史百五十巻。明日,上谓宰相曰:「昨观新史,见梁太祖暴乱丑秽之迹,乃至如此,宜其旋被贼虐也」。

丁夘,曹彬等败江南二万馀衆于采石矶,生擒一千馀人及马歩军副部署杨收、兵马都监孙震等,又获战马三百馀匹。初,江南无战马,朝廷每嵗赐与百匹,至是驱为前锋,以拒王师,既获之,验其印记,皆朝廷所赐者也。十一月乙亥朔,潭州兵入江南界,攻萍乡,为其制置使刘茂忠所败,国主即授茂忠袁州刺史。茂忠,安福人也,通判盐户,纳盐,旧以布帛茶米等折偿其直,庚辰,诏给以钱。

癸未,籍泰寜节度使李从善麾下及江南水军凡千三百馀人为禁旅,号曰归圣。

甲申,省劔南道诸县主簿。 诏免蒲、陜、晋、绛、同、解等六州逋租,陜西诸州蠲其半。 诏移石牌镇浮梁于采石矶,系缆三日而成,不差尺寸,王师过之如履平地。移采石浮梁及新林寨之㨗,据实録皆以二十日奏到,度其事势,当在初十或十一二间。奏既无的日,因附见于此,独取新林寨之㨗,仍以奏到日书之,示疑也。 初为浮梁,国主闻之,以语清辉殿学士张洎,洎对曰:「载籍以来,无有此事,此必不成」。国主曰:「吾亦谓此儿戯耳」。于是遣镇海节度使、同平章事郑彦华督水军万人,天德都虞候杜真领歩军万人,同逆王师,将行,国主诫之曰:「两军水陆相济,无不㨗矣!」彦华,见显德三年。真,未见。

戊子,吴越王俶遣使修贡,谢招抚制置之命也,并上江南国主所遗书,其畧云:「今日无我,明日岂有君明,天子一旦易地酬勲,王亦大梁一布衣耳」。

己丑,知汉阳军李恕败江南鄂州水军三千馀人,获战舰四十馀艘。恕奏以二十二日到。甲午,曹彬等言败江南兵数千人于新林寨,案宋史及薛应旗续通鉴皆作新竹寨。下同。获战舰三十艘,新林寨之㨗与系采石浮桥同,以二十日到,度其事势,当是初十或十一、二间也。今从实録所书,不复改移。契丹𣵠州刺史耶律琮致书于权知雄州、内园使孙全兴,其畧云:「两朝初无纎隙,若交驰一介之使,显布二君之心,用息疲民,长为邻国,不亦休哉!」辛丑,全兴以琮书来上,上命全兴答书,并修好焉。全兴,未见。壬寅,大食国遣使来贡方物。

郑彦华、杜真与王师遇,真以所部先战,彦华拥兵不救,真衆遂败。十二月,金陵始戒严,下令去开宝之号,公私记籍,但称甲戌嵗,益募民为兵,民以财及粟献者官爵之。杜真之败,据江南野録,王师犹在当涂,国史不记其处,实録、本纪并不书,不知即新林寨之㨗否?新林所获又水军,恐非杜真所将也,今依野録,附见十二月。右补阙冯翊杨克让,先自西川转运副使代归,奏事称意,上命坐与语,且谕以将大用。左司员外郎、权判吏部流内铨侯陟性险诐,觇知之,因对,上问识克让否,陟曰:「臣与克让游甚久,其为人有才智,诚佳士,不易得也」。比闻其杜门谢絶,賔客多市白金作饮噐,厚自奉,且言:「陛下将用之,臣私切怪焉」。上怒,意遂中辍,丙午,命克让权知升州行府事。 以光禄寺丞崔宏、太仆寺丞徐元、少府监丞张玘分领三司孔目官事,见判官如吏人之礼。逾年,罢之。

丁未,汉阳兵马监寗光作,败鄂州水军三千馀人于江北岸。光作以此月初三日㨗,初八日奏到。己未,䕶国节度使、赠侍中陈思让卒,遣中使䕶丧事,録其子钦祚为尚食副使,思让累歴方面,无败政,然酷信释氏,所至禁屠宰,俸禄悉以饭僧,衆号为陈佛子」,身没之后,家无馀财。

吴越王俶率兵围常州,俘其军二百五十人,马八十匹于常州城下。明年正月初九日奏到。癸亥,㧞利城寨,破其军三千馀衆,生擒六百馀人。

丙寅,曹彬等破江南兵于新林港口,斩首二千级,焚战舰六十馀艘。明年正月一日奏到。北汉主搜其军中子弟,自十七以上皆籍为兵,尽括民马。遣代州刺史蔚进来冦平阳,权知晋州武守琦率衆御之,庚午,与进遇于洪洞县界,击败北汉兵五千馀人。明年正月初四日奏到。

辛未,吴越王俶破江南兵万馀衆于常州北境上。明年正月二十一日奏到。

是嵗,始诏除授京官差遣勾当、黜陟,令中书依朝官例,降敕御史台修冩班簿,每十日一上中书。此事据㑹要闰十月事,今附此,当考。以前何独不降敕进班簿。 北汉主改元广运,天㑹凡十八年,始改广运,或云十三年即改,盖误。今从资治。通鉴考异,以刘继顒神道碑为正。契丹将通好于我,遣使谕北汉主,以强弱势异,无妄侵伐。北汉主闻命恸哭,谋出兵攻契丹。宣徽使马峰固谏,乃止。此据十国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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