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二百六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六十七

宋 李焘 撰。

神宗

熙宁八年八月庚寅朔,司天监言日当食,云隂微雨不见。 诏:「闻嘉、雅、威、茂、州顷者虽时有冦畧,然不至大患者,盖以山州险阻足恃故也,今提举戎、黎等州买马司,乃役兵匠,开隘通道,甚非守围之利,又增价市良马,亦未见数,其罢嘉、雅、威、茂州,开通险路,具所市马数以闻」。九年四月二十三日,罢买马司。宋如愚劒南,湏知有云南买马记,可证此事,今附注此:嘉州峨眉县西十里有铜山寨,与而南生,蕃相接界,户不满千,俗呼为小道虚,恨姓」,县尉例以十月一日上寨守䕶,谓之防秋,至四月一日罢归,意者以水潦方溢,而蕞尔虚恨,无能为也,虚恨固无能为,行六七百里,冇束宻束,宻之西百五十里至苴咩城,乃八诏王之巢穴也,其地东南距交趾,西北连吐蕃而旁靠蜀,蜀自唐时常遭南诏难,惟太平兴国初,首领有白万者欵塞,乞内附,我太宗州为云南八国都王,然不与朝贡,故乆不谙蜀之蹊隧焉。熙宁六年,陕西诸蕃作梗,互相誓约,不欲与中国贸易,自是蕃马絶迹而不来,明年,朝㫖委成都路相度,募诸色人入界招诱西南夷和买峨眉冇进士杨佐应募,自倾其家赀,呼羣不逞佃民之强有力者凡十数人,货蜀之缯锦,将假道于虚恨,以使南诏,乃褁十日粮,贮醘醢、盐、茗、姜、桂,以为数月之计,诸从行有蓑笠、鐡甑、铜锣、弓箭、长枪、短刀、坐牌网罟佃渔之具,人斩轻桐以檠橐重,有馀材则束而賫之,大抵皆先窍凿聚勘,如屋之间架,然将以为寝处之备也。每望日之景,穿林箐而西,遇挚兽,先击锣以惊之,或操弓箭,执刀枪以竢,㑹平林、浅草、长溪、大涧,即施网罟以从事于佃渔,其徒常鲜食以饱,日行才四互十里,未暮即相地架起桐材,上下周匝徽索而纒之,然后蔽以坐牌,副以网罟,将凑于其中,必积薪于其侧,钻燧火以待亱事,然其地多暑,或蒸而为瘴,值山深木茂,烟霾欎兴,欲雨,而莫辨日之东西,间或迷路,竟日而不能逾一谷也。初,铜山为蕃汉贸易之场,蕃人从汉境负大布囊,盛麻荏以归,囊罅遗麻,或荏既乆而藂生,佐之徒蹑麻荏生踪,前寻去路,自逹虚恨界分,十有八日而抵束宻之墟,前此三四十里,渐见土田生苗稼,其山川风物,畧如东蜀之资、荣。又前此五七里,遥见数蛮锄髙山,俄望及华人,遑遽呌号,招羣蛮蚍聚,佐乃具巾紵磬折而立,命其徒皆俯伏,母輙动,湏臾有老髽自山而下,问佐何来,佐长揖不拜,俾其徒素谙夷语者,具以本路奉㫖招诱买马事对,徐以二端茜罗啖之,老髽涕泣而徐言:「我乃汉嘉之耕民也,皇佑中,以嵗饥来活于兹,今髪白齿落,垂死矣!不图复见乡人也!」乃为佐更好于束宻,王乆之,有马十数骑来邀迎,悉俾华人乗而入,束宻王悦蜀之缯绵,且知市马之来其国也,待佐等甚厚,不惜椎羊刺豕,夜饮藤觜酒,蛮女嫠妇与人乱不禁,惟已嫁奸者抵死,故饮散輙择其女妇,徧匹华人,抑所以重汉之货也。凡如此,未旬浃,㑹八国王亷得其状,遣使诘问,何故与华人杂处,束宻惧,因悉以佐等所賫物偕行三驿,趣苴咩城而献诸都王,王馆佐于大云南驿,驿前有里堠,题东至戎州,西至身毒国,东南至交趾,东北至成都,北至大雪山,南至海上,悉著其道里之详审,询其里堠,多有完葺者,俄遣头囊儿来馆伴,所谓头囊者,乃唐士大夫不幸为蛮贼驱过大渡河而南,至今有子孙在都王世禄,多聪悟挺秀,徃徃能通汉语,佐抵大云南之翌日,都王令诸酋长各引兵,雄张旗队,□佐等前通国信,既谕市马之实,而都王喜形于色,问劳,赠送佐等各有差,寻以陜西诸蕃就汉境贸易如初,而西南市马之议罢。明年,铜山寨申峨眉县县,申嘉州州,申木路钤辖司,以某日有云南蕃人贡马若干到寨,乃杨佐者奉帅府命,通国信招诱出来钤辖司即下委嘉州通判郭九龄前视犒劳,且设辞以绐之,谓本路未尝有杨佐也,马竟不留。初,佐受云南八国都王囘牒,归投帅庭,后縁颁示九龄,遂掌在嘉州军资库,蕃人知设辞相拒,其去也颇出怨语。元丰三年春三月生明日,宋如愚东轩録。壬辰,命太子中允、集贤校理、检正中书礼房公事徐禧察访广南路常平等事。 诏州学教授自今先召赴舍人院,试大义五道,取优通者选差。在职有不法事,委州郡监司体量以闻。从中书户房习学检正公事练亨甫请也。 上批:「勾当御药院李舜举服勤左右,多歴年所检身奉上,最为慤谨,令依旧供职,候将来南郊,依见寄官资奏一子官,馀人母得援例」。先是,舜举常乞觧御药院补外,上留之,以其已寄诸司副使,而留则不预南郊奏荐,故特有是命。 河东经畧司言:「准分画地界所牒,已差晋州、麟州、代州通判赴当所勾当公事,及要使臣马仲良等五人,准备使唤,已发遣去讫」。上批:「契勘分画地界,开壕立堠,自有诸寨使臣及逐处廵检,未知用许多文武官作何使唤?可札与韩缜等,令留合用勾当的确人外,馀并放,令归本任」。 诏收飬监裁减兵员,其将校委歩军司,比类军分移隷兵士,依废左右天廐坊例施行。从羣牧司所请也。八月三日。癸巳,定州路安抚司上相度到沈括所奏敌人出入道路,合先据地利安置营寨事,诏枢宻院籍记。先是,括察访河北,言定州北蒲隂、满城皆有废垒,若北骑入侵,可以发竒遮击故也。括初至定州,日与其帅薛向畋猎,畧西山、唐城之间二十馀日,尽得山川险易之详,胶木屑熔蜡,冩其山川以为图,归则以木刻而上之,自此边州始为木图。定州城北园有大池,谓之海子,括与向议展海子,直抵西城,中山王冡,悉为稻田,引新河水注之,弥漫凡数里,使定之城北,不复受敌,议者或欲傍西山阻险,为山寨以处避敌之民,括以为不然,曰:「民当使之同安逸,共患难,若纵其冦至而溃,则君谁与守?兼顿毙道路,先自屠戮,足以助敌势,非策也」。乃严为入保之法,仍设关梁以止逃者,设旗鼔兴召之令,举河北西路可得丁百万,以临邉圉,皆兵也。元氏银冶发,转运司置官收其利,括以为不可,曰:「耕垦利于近,商贾利于逺,今开银冶于极塞,容聚之民,一旦成市,仰哺边粟,日耗军食,近寳则国贫,其势必然,人衆则囊橐奸伪,何以检察?朝廷嵗遗单于银以数十万,以其非北方所有,故价重而契丹利之。昔日银城县、坊城皆没于契丹,盖北人未知凿山之利也,若启之使能自致,则国中之币益轻,复何赖于嵗饷之物?其势必携邻衅,将自此始矣!」时契丹畧汉境,民不安于鄙,傅城自归,而真假莫能辨,守者无敢纳,頼敌退鄙之人㡬肉于契丹。括为讲坊市法,严为防禁,使民各以鄕闾族党相任,分坊以处之,谨启闭之节。坊有籍居有类,出入有禁,邉人为安,河北阻于大河,惟澶州浮梁属于河南,契丹或下西山之材为桴,以火河梁,则河北界然援絶,括请设火备,无使奸火得发,定州北境,先种榆栁以为寨,榆栁植者以亿计,括以谓契丹依之可蔽矢石,伐材以为梯冲,是为冦计也,皆请去之,时赋近畿户畜马以备邉,不可得,民以为病,括以为契丹马所生,而民习骑战,此天地之産也。中国利强弩,犹契丹之上骑也,舍我之长技,勉强所不能,以敌其天産,未闻可以胜人也。户马法,始二月二十三日邉人之习兵者,平日惟以挽强为格,括以为挽强未必能贯革,谓宜以射逺入坚为法如此,诏可者三十一事。自「括初至定州」以下至「三十一事」,皆据括自志,删改追附,惟屯田议依㑹要系七年二月末。 诏:「有蝗处,委县令佐亲部夫打扑,如地里广阔,分差通判、职官、监司提举,仍募人得蝻五升或蝗一斗,给细色榖一升。蝗种一升,给麄色榖二升。给价钱者,依中等实直,仍委官视烧瘗,监司差官覆案以闻。即因穿掘打扑损苗种者,除其税,仍计价,官给地主钱榖,毋过一顷」。新纪书:募民捕蝗,易以粟苗,损者偿之,仍复其赋。 上批:「京城南张使者庙,访闻比嵗都下之民祷祠,多得疾愈,近以皇子僩经月不安,曾遣使祈祷,仍祝以茍有嘉应,即当封爵,今其疾日就痊除,可特封嘉应侯」。御集四日事,僩竟卒,故録之。

甲午,罢礼賔使、权发遣河北缘邉安抚使沈披,令监司案其不职事以闻。既得实,㑹赦,免推治,特依冲替人例,降一等差遣。冲替乃十二月四日事,并书披三月五日方授任。 司农寺勾当公事杜常言,裁减熈州随军蕃部公使三库合支钱物。诏常如所减数著为例册,申司农寺详定,仍诏常取河岷通逺军公使数裁减以闻。

乙未,徙太子中允、权发遣开封府推官王钦臣为羣牧判官,仍罚铜八斤。坐知开封府陈绎出祷雨,而钦臣擅判辞状,绎劾奏故也。 礼院言:「皇第四子无品秩,今葬永安县,欲依故事用一品礼」。从之。 都水监言河流变徙,乞令䟽浚司因今河势䟽浚,诏外监丞司及程昉同相度,合䟽浚处分,上下両节䟽浚。 手诏:「闻陈、颍州蝗蝻所在蔽野,初无官司督捕,致重复孳生,自飞蝗已降,大小凡十馀等,虽自此渐得雨泽,麦种亦未敢下,盖惧苗出即为所食,根亦随壊,若至秋深,播种失时,则来嵗夏田又无望矣,公私之间,实非细故,其令京西北路监司、提举司严督官吏,速去除之,仍具析不督捕因依以闻」。 诏河北路诸县弓手,依河东路留十五人或二十人充白直外,馀以上畨保甲充数。

丙申,工部郎中、直龙图阁、判将作监谢景温为辽主生辰使,文思使髙遵路副之。太常丞、集贤校理、直舍人院李定为正旦使,皇城使、兼閤门通事舍人李惟賔副之。太常丞、集贤殿修撰、侍御史知杂事张琥为辽国母生辰使,皇城使姚麟副之。刑部员外郎、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窦便为正旦使,皇城使曹诵副之。后定免行,以祠部员外郎、集贤校理孙洙代之。麟遭母丧,以东作坊使向绰代之,遵路时知丰州,召未至,上批:「本州地控西北,二敌㝡系极邉,不可阙正官」。乃令遵路还任,以文思使王崇拯代之。 熊本言经制獠贼,乞差秦凤钤辖贾昌言,量募兵効用,从之。诏:䕫州路难得钱粮,熊本处置邉州事,所用大小使臣及军兵等,并湏精选」。 诏:「熙河路有功使臣未有差遣,借职以上,并增差内地监当。其三班差使以下,愿换禁军将校者,比附安排。 又诏三路臣僚奉举武举人,虽非土著,别州有户贯者,并许收试,又诏江淮等路发运使张颉,専应接髙丽使入贡事,先委发运使罗拯,拯已罢故也。 诏:「闻淮南、江东、两浙路灾伤州军,米价踊贵,其令发运司勘㑹斗钱八十以上处,留上供米,毋过百万石,量减市价予民,斗毋过八十」。新纪书:诏发运输京师粟,留无过百万,羡者与饥民」。 诏:「官户输役钱免其半,所免虽多,各毋过二十千两。县以上有物産者,通计之。两州两县以上有物産者,随所在输钱等第,不及者并一多处」。以司农寺言官户减免钱数及人户两处,有産业者出钱不一故也。墨史有此,朱史削去,云后已书,盖九月二十二日司农寺云云,似重出也。今两存之。新纪于丙申日书减官户役钱之半,旧纪无之。丁酉,翰林学士、工部侍郎元绛复兼侍读学士。绛坐三司火夺职,至是复之。 奉礼郎、检正中书刑房公事王震提举邢洺相州义勇保甲。太常博士、检详枢宻院、礼房文字王伯虎提举绛、隰等州义勇、保甲。 别试所言:「武举人试孙呉六韬大义、《六韬》,本非完书,辞理讹舛,无所考据,欲止于孙、呉书出义题」。从之。 诏参知政事吕恵卿罢提举编修司农寺条例。 赐秦凤等路转运司银二十万两,募商人免税入中粮草。 熙河路洮西安抚司言:「熟户摩雅克族麦熟,总噶尔引兵抄畧,本司出兵千一百人防托,经畧司亦遣兵千人为声援,今嘉木、卓城一帯无事,兵并放还」。诏赐防托兵特支钱有差。 环庆路经畧司言,蕃官供备库副使梅重信、内殿承制、閤门祗候蒙布等乞封赠父母妻。诏依汉官例。 又诏河东陜西路,縁邉州军并外城寨受敌处,依河北守城法。戊戌,右龙武军大将军、均州团练使宗制卒。相王允弼子也。中书拟赠华州观察使、华隂侯。手诏:「宗室名连宗字者,皆太祖、太宗诸王之后,方今于皇家㝡为行尊属近,比嵗沦亡相继,存者无㡬,送终之典,理宜加厚,可赠彰化军留后、北海郡公,著为例」。

辛丑,召辅臣观糓于后苑。 诏江宁府倚阁四等以下户六年、七年逋税,以嵗旱故也。 权发遣荆湖南路转运副使蔡言,全邵州招诱平水等三十团峒首领杨晟进等,纳兵械归明,乞依例嵗输课米,从之。壬寅,诏诸州军当留厢军工役,大名府、瀛雄州八十人、馀州军五十人,非朝㫖毋得抽差。 诏:「陇山一帯已经差官案视可耕官田,徳顺军、仪州四千八百八十八顷,已募三千九百九十三馀户,请佃四千一百七十三顷,嵗输租计万三千一百馀石,其令王广渊籍佃户为弓箭手,免所输租,不愿者,听别募人,具所籍人马数以闻」。鄜延路经畧司言:「徳靖寨蕃官李徳平,劫掠西界财畜,已差官根究,还夏国首领勘㑹,西人时于界首出没,理索人畜,别无大叚贼马,盖因庆州荔原堡蕃部擅入西界刼畧,致互相雠报,乞严戒荔原堡蕃部,免致生事」。从之。 上批:「枢宻院见比较兵数及章敦所奏兵费事,因何如此淹缓,多日不见闻奏?与限一月,令了当」。此据御集,当考详。日録七月十七日,章敦论宻院添兵事,上曰:「敦必别有意,非特为添兵前,乃乞留中,不降出札子,因进呈兵数,湏得宻有何义理?」此或与上批相关兵数湏得宻,已见七月十七日。癸夘,诏韩琦子忠彦候服阕除直龙图阁,又诏孝彦、纯彦、粹彦升一任,端彦迁一官,赐孙治进士出身。子嘉彦、孙澡、洽,诚女之子,王㡬道并文资、安排。用遗奏恩也。中书言:「江淮等路发运使副,并兼置茶盐矾酒税,提举逐路廵检兵甲贼盗,都大提举江浙、荆湖、福建、广南路银铜铅锡坑冶、市舶、铸钱等事,职务至衆,无繇办集,请以江淮、荆浙等路制置塩矾,兼发运使副结衘,馀事毋得管勾」。从之。㑹要系之九月,又畧不同,今从实録。㑹要云:熙寕八年九月,中书门下言:欲乞发运使嗣除所管钱物、斛斗,就贱处入买,贵处粜卖,或就近便计置㸃检纲运塩矾事,及诸官吏因本司事有违法者许纠举外,其馀事并不得管勾,仍只以江、淮、荆、浙等路制置塩矾,兼发运使结衘」。从之。元佑三年十月三日、崇宁三年九月二十日可考。

甲辰,卫州言汲县朝歌村保正裴公讨为军贼所虏,弟公详率衆追贼,夺公讨以还,仍获贼首。诏以公详代公讨为都保正,赐钱百千。 三司言:州县以丝绵为赋,旧不收官耗及秤耗者,请增收十之一,旧收数多者自如旧。从之。 诏:熙河路以功补文学助教者,召朝臣二人奏举,注权入官,三年满,无遗阙,尝得觧者,与注正官,馀奏取㫖。

乙巳,常州团练推官曾𪰋管勾福建路常平等,事上前此,固欲与改外任差遣。六月十七日,又十月十四日。蔡承禧劾吕升卿,又以𪰋为言,故出之。承禧言:「𪰋科场小生,畧无声实,轻儇隂狡,依倚城社,吕恵卿置在门下,又令编修令敇,职为检讨,曽无论撰之补,忽侮同列,动有呵叱之辱,谬为刚狷,隂招权利。臣初至京师,尝闻其人得为检讨,虑有异才,及遇与语,其人才,乃奴仆之下者,顷尝登对,陛下之明,已悉其人,别无擢用,臣欲乞下经义所,并令敇所检㑹曾𪰋检讨编修,有何劳効?若无所备,乞下屏斥」。于是又言:「𪰋奴𨽻小物,卑事恵卿左右,依倚为奸,利口工谗,自及第后,即入条例司,不一二年,即为提举,岂曰为官择人?提举之命?虽未为监司,在京视之则眇然,在外道则可以废置官吏,利害民庶,动关国家调度,所繋不轻,若以庸下轻浮小人杂厠其间,不惟有害于事,亦使一路吏民无诉。至于转运、提刑,其势足以相执,或有恣意妄施喜怒,行遣官吏难与之校,伏乞送铨院,与合入差遣,提仓之命,乞别选人」。十一月十四日,𪰋罢。先是,大理寺丞方泽除江西路提举常平,承禧并言:「泽才识庸下,縁吕恵卿妻党,以违得选人入条例司,未及三二年,不应便有此除」。又言:「泽为越州判司,有不可言之秽行,为人所诉,㡬欲成狱,本州庇覆得免,岂堪临长一路?伏乞追寝除命,送両浙转运司,下越州根究施行」。承禧言方泽先与曾𪰋同章,泽除提仓,实録不书,今附此。九年五月十四日承禧云云,可考,实録乃于八年十一月十一日载承禧言,盖十一月十一日方有体量之命也,今两存之。 诏:「大长公主当出降,其令内外两制以上及诸路监司访世族子弟,性行温良、仪状秀整,可备选尚者,以名闻,在外令乗驿赴阙」。 上批:「在京剰貟营房,差沈希顔管勾,以营房廹隘,疲老失所依故也。 荆湖北路转运使孙桷言:「知保静州彭儒武自言欲遣子归顺,畏师晏邀阻,乞发卒修辰州北江堡寨,以备师晏。仍乞差前管勾文字著作佐郎陈向、太常博士秦中干集。及言权转运判官周师厚沮邉事。诏委桷専处置,对移师厚邻路,以向及中为荆湖北路转运司勾当公事。居旬日,师厚亦言欲因师晏等穷窘,建城寨,招纳师晏等,置于辰州,然后进兵,据其故栅」。诏桷相度施行。周师厚所言乃二十七日事,今并书。不知师厚竟对移何处,当考。戊申,诏内外宫观、寺院主首及僧、道正旧降宣敇差补者,自今尚书祠部给帖。 诏真定府路安抚司,如北人移铺侵越疆界,先以理道说谕止约,或不从,量以兵马驱逐,毋輙生事。本路言探报北人欲移铺屋故也。 诏铸钱监所铸钱,毎缗熟钱重五斤,若前代旧钱,并聼行用,其不堪上供者,许留逐州杂支。二月二日、五月十六日。 诏:「灾伤州军获强盗,该陵迟处斩,或杀人,或凶恶,或军人,或三犯行劫,并至死,或曾犯盗至徒经断,而又三人以上,持杖行刼至死,或在重法州县者,聼用赏格,馀降一等赏之,刼榖食者,又降一等」。 军噐监乞诏逐路转运司,应副材物,于前五年取一年酌中钱数为额外收买,聼于上供钱帛折除,非上供路,即朝廷降钱给还」。从之。庚戌,吏部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韩绛罢为礼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许州,仍诏出入如二府仪,大朝㑹缀中书门下班。绛居相位,数与吕恵卿异议,王安石复入,论政愈驳,数称疾,固求罢,而有是命。绛本𫝊但云绛继王安石为相,请置局中书,鈎考用度,以均节邦计,事滞留多不决,数月以疾辞,新旧实録并如此,可谓踈畧矣,今参取别修,存其梗槩。卲伯温见闻録云:韩绛初以论助役与王安石同,复拜史馆相,为吕恵卿所不容,出知定州。 诏蠲鄂州失催茶税钱嵗二万五千七百馀缗,仍令民自熙宁七年复认旧额输纳。以三司言,自嘉佑四年茶法通商,至熙宁六年,縂十五年失催钱至三十八万五千六百三十馀缗故也。 中书言:国学开封府诸科举人孙义等诉所问题,并挑摘三两字,至有重叠数十字者。试院亦奏:义等尝于帘前言朝廷欲废诸科,乞预行晓示,免使孤寒虚习勤苦。诏并驳放,内为首者殿一举。初,义等既就试,得所问义目,掷试巻于地,相率出外遮宰相自诉。诏取义目进呈,而有是命。 上批:「都城乆失修治,熙宁之初,虽尝设官缮完,费工以数十万计,今遣人视之,乃頽圮如故,若非选官总领,旷日持乆,不能就绪,可差入内东头供奉官宋用臣提辖修完,有当申请事条具以闻,仍差河北、京东简中崇胜、奉化十指挥,及废监牧军士五千人,専𨽻其役军士,仍𨽻歩军司。应縁修城役使犯杖以下,令提辖修城所决之合干追照,仍送歩军司,毎五百人,许奏选殿直以下至殿侍一人督役」。九月七日置广固等。地理志云:熈宁八年九月癸酉,完都城,元丰元年十月丁未告毕。初修月日,与实録不同,当考。 诏熙河及洮西縁邉安抚司,自今月奏军民平安,初并旬奏,至是以邉事平息也。

辛亥,诏籴买粮草违法致亏官,甚者,监官及知州、通判并取㫖降黜。

壬子,命池州司法参军孙谔编定省府寺监公使例册条贯,又命谔监制敕库。谔,邵武人,既举进士,试法中第一,故以此命之。制敕库用士人自谔始。监制敕库以杨时墓志増入,九月二十四日为习学,元丰二年正月六日可考。 又诏澶定州、北京军噐什物,各为九库。 司农寺言:「保甲之法,主客户五家相近者为小保,五小保为大保,十大保为都保,诸路皆凖此行之。惟开封府界五路,则除客户独选主户有二丁者入正保,以故小保有至数十家,大保有至百馀家,都保有至数百家,人数过多,地分阔逺,一保有犯,连坐者衆。盖立法之初,有所未尽,欲令开封府界五路依诸路编排」。诏:自今保甲三年一造簿编排,开封府界、五路候造簿日,如所请施行。 权发遣盐鐡判官、提举成都府、利州秦凤熙河等路茶场李杞言:「卖茶博马乃是一事,乞同提举买马,嵗以万千匹为额」。诏杞兼提举买马,且以二万匹为额,二年取㫖。 诏河东路民田蠲税及八分以上,并权倚阁。 司农寺言:「江东、淮浙灾伤当赈籴,闻江南西路糓稍贱,乞遣知咸平县、殿中丞呉居厚计置,及于荆湖路兊籴应副」。居厚,豫章人也。又言:「本寺㸃检诸路拘卖坊塲、河渡、盐井、碾磑之类,簿书灭裂,欠失官钱,欲委提㸃刑狱司选官,取自拘卖以来,至今年终文案,并敕条驱磨,申寺㸃检,校其驱磨精粗案为赏罚」。从之,河东路察访使李承之言:「太原府十二州军,夏秋税外,有和籴粮草,最为弊法,以其量支价钱,虽遇荒歉,无例检放,纵许倚阁,亦次年催纳,虽官给钱布万数不少,而民所得㣲细,全无所济。若直减一分,而以钱布买一分粮草,自可得足,兼改为正税,即送纳割移,事之简便,遇灾伤,例得检放,不烦逐时奏请倚阁」。诏河东都转运司勘㑹以闻,其后都转运司言无例除放,遂已。朱本削去,以为不曾施行,新本从之,今复存此。癸丑,司农寺言:「开封县賖借粳米价钱六万缗,多失催理,无簿籍案验,又失催常平钱四万馀缗,并所散坊场钱八千缗,及不开修𦂳急沟渎。知县胡宗尧乞差替」。诏宗尧冲替,令司农寺具前府界提㸃呉审礼、刘淑、蔡确违法事以闻。后淑、审礼、确坐各有失㸃检诸县违法事,展磨勘二年,淑又坐不肯签书发摘祥符县违法申司农状,与堂除合入差遣,仍令件析违法事以闻。十二月十四日展年,别与差遣,今并书件析违法,事后无所见。又言:「咸平、新郑、白马、酸枣等县推行簿法,均定役钱,榜示民户,并无辞诉。闻诸路官吏多未通晓,欲乞府界令佐造簿已毕,通晓法意者,从本寺遣勾当公事指教诸路造簿,及推行常平给纳新法、催理旧欠、常平、免役、坊场等钱榖,候一路指教推行毕,比较课最,量材擢用」。从之,仍候举到官,中书审察与差。乙夘,诏司农寺支坊场钱三十万缗,为郓州市易本钱」。中书言:「审刑院详议官、大理寺详断官,皆亲书节案,乞止令圈节付吏冩録,并减详议官一员,详断官二员」。从之。审刑院、大理寺言:有䕃人杨仲甫、百姓贾沆等十一人传谤讪时政文字,罪当徒,㑹赦」。诏仲甫、沆刺配荆湖南路本城,馀编管淮南、京西路。

丙辰,手诏:「先皇帝自齐州防御使入继统,治平二年,建为兴徳军,今潜邸建佛寺,宜以本封之镇名之,可赐额兴徳襌院,赐淤田三十顷」。 又诏自今在京及开封府界聼行折二铜钱。 又诏绛州垣曲钱监、封桩三司铜锡本钱,并脚钱内,以十万缗借河东转运司市粮草。诏:「京朝官、选人、使臣等,试经书、律令、大义、断案等上等,第一人,与循资,在京刑狱司差遣,中等堂除,下等注官,换官者凖此」。 上批:「汴水涨甚,见深一丈二尺,可大急令都水监那官一员前去上流相度减放,湏管旦暮退落」。已而中书进呈,水寻退落讫。

丁巳,提辖修完京城宋用臣言:「䕶龙等河逼城,不可修筑,乞度地髙下,开展河道」。从之。 诏:初除团练使以上,许陈乞亲属一人,优便合入差遣。迁节度观察留后以上更陈乞一次。 上批:「翌日教营阵,可令曾孝寛暂徃观视,其法有无未安便者以闻」。二十八日上批,要见后来如何。旧纪丁巳闻八军于城南,实録亦在丁巳,今从上批,并入九月乙丑。戊午,二十九日。上批问枢宻院:程昉见造车在何处?及已造成若干数目,令昉具奏」。 诏:「自今入内内侍省使臣寄崇班已上资序者,并不得本省一面勘罚,如禁中违犯,即按举具事状闻奏,送枢宻院取㫖施行。其有直奉㫖,止令本省勘者,聼临时指挥」。御集系八月空日,今附此。 中书进呈户房乞下两浙提举水利及转运司各差官定騐两浙兴修水利不当事,上曰:「沈括所差官,即运司管不得运司所差官,即在安抚使辖下,可差侯叔献去否?」王圭曰:「侯叔献不可去,王古今在河南,乞就差古」。吕恵卿曰:「修堤岸极是好事,如民间盖屋,是要宏壮,是要低小,必宏壮乃是堤岸,要筑得髙,但湏量人力以渐为之。苏州臣等皆有田在,彼一贯钱典得一畆,嵗收米四五六斗,然常有拖欠,如两嵗一次,上田得米三斗,斗五十钱,不过百五十钱,而令一畆田率二百钱,有千畆,即出钱二百千,如何𢬵得此钱?若兴工,当亦不为虚费」。又以五等法定田土功之法,才髙低三五寸,便极争事,田土岂能尽如砥平?高田有低处,低田有高处,有取土逺处,计料不尽,便湏陪钱米始得。两浙要开泾洴,因取土为堤,最为便。昨来陈纳,乞如此立法」。沈括不以为然,上曰:「元立法诚有不尽处」。沈括言:「泾洴太深,则难车水」。佥曰:「沈括妄说。苏州田皆在水中,惟患水多,岂怕难车水?但开得深,则旱嵗可以畜水,浅则易乾,然开深最难,必取三两尺浮泥,然后可以取土。前日见括意便待与张靓做头底,大抵人言事,虽是一般违戾,有沮壊朝廷法者,不可一例看」。上曰:「出则无法家拂士者,国常亡」。恵卿曰:「此事惟陛下深察之」。吕恵卿日録载此于八年八月二十九日,今附见。沈括体量安抚淮、浙在八年七月二十三日,张靓时为两浙运副,王古相度淮东役法,因体量淮东及两浙灾伤,在六月二十四日,不知竟差古定验水利否?陈纳事当考。

是月,割昭州龙平县𨽻梧州,废永州零陵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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