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九十
宋 李焘 撰。
神宗
元丰元年六月癸夘朔,日有食之。 权知邵州侍其瓘言扶竹水山梁义等愿附招纳,籍为省民,𨽻邵阳县,输丁身钱米,诏荆湖南路安抚司问义,如不愿徃湖北,即邵州安存之。两纪附年末,并称扶山竹。
京东体量安抚黄亷言:「澶州及京东、河北淤官地皆上腴,乞募客戸,依其土俗,私出牛刀,官出种子分收,选晓田利官两员,诣京东、河北计㑹,转运、提举二司及逐县令佐相度,招募客户自今秋营种,并下司农寺详定条约」。从之,令转运司选官系牧地,即令提㸃刑狱司选差。
甲辰夜,东南有光烛地,大星出匏𤓰,裂于内阶,声如雷。新、旧纪并如此书。
乙巳,诏太常博士苗师中、供备库使朱仲立等二十三人各迁一官,以与塞决河有劳故也。 河东经略使韩绛言:「麟州银城寨熟户蕃部命资允入西界刺事,为戎人所获,其子玛克宻已补十将,今资允逃归,乞与近上名目,免追玛克宻恩命」。诏补资,允十将玛克宻免追夺。 诏熈州増筑西南外罗城,渐置楼橹,凡役兵夫四十四万,以经制财用局言熈州为一路根本,汉蕃民居,及军营寺观并在城外,无所障䕶,乞因西南壁旧罗城基増筑,并女墙髙三丈故也。 荆湖北路转运司言:「交人进奉赴阙,虑雇人夫不足,乞优估价雇钱差借」。从之。自今经歴路分并凖此。 颍州团练推官、武学教授蔡硕为大理评事,展磨勘二年。硕供职叙考当迁次等京官以尝奸杂户,故有是命。
丙午,以同知礼院、太常丞、馆阁校勘刘挚为集贤校理。诏:「牧地租课,诸路委提㸃刑狱、开封府界委提㸃司催纳,毎年秋料限满,次季具纳欠数上羣牧司,任满无欠不及二分,令本司保明取㫖,即及三分以上者,并奏劾」。 又诏权都大管勾廵䕶恵民河杨琰,令任满日再任,赐度牒五十。琰自陈以夏津县决河故道为大河,塞曹村决口省人功物料钱百馀万缗,又五埽退背,减罢使臣五员,乞恩故也。
丁未,枢宻院言:副都承㫖、西上閤门使、荥州刺史张诚一当磨勘。诏:诚一系副都承㫖,特与转遥郡团练使,馀依旧」。宻记。
已酉,梓州路转运司言:「讨伐泸州纳溪夷贼,已凖诏俟秋初进兵,今除首恶未获外,见有献纳噐甲降人甚衆,若须用兵平荡,即未委如何分别当讨捕之人,合用钱粮于何处应副,作㡬军分路入讨」。诏钤辖、转运、提㸃刑狱司同议利害以闻。先是,泸州江安县纳溪寨居民苏三十七与罗茍夷人目,特意争鱼笱,误殴杀之,夷诉于寨,寨闻于县县,行检騐之法,夷情忿怨,谓:「汉杀我人,官中不肯偿我骨价,又暴露我夷人尸首,呪诅累日,因聚衆入冦泸州,出兵备御寨将马仲通素懦,弃寨出奔,夷人遂乗势焚掠寨南岸,人畜庐屋殆尽,转运使髙秉、判官陈之才共奏:「夷人近嵗畏服,不敢犯汉,一旦狂悖若此,今不治,必为后患,乞以本路兵问罪」。朝廷既许之,秉、之才复具事宜以请,乃降是诏。纳溪用师,实録、正史俱不详,今取宗安国元丰平蛮録附益之。七月二日,差韩存寳。
京东路体量安抚黄亷言:「本路被水之初,乞委监司察灾伤县令不得力者,听于不经水灾,若事简县对移,如阙人,即于得替待阙人,不依常例奏举,及乞申𠡠有司,检计沟河,候丰熟令所属调丁夫浚治,梁山、张泽两泺,累嵗填淤浸民田,亦乞自下流浚至濵州」。从之,开浚沟河,令都水监遣官同转运司检视工料。亷受命安抚京东,在熈宁十年八月九日。
诏河北路转运司,昨发塞决河急夫,候发春夫计日折免,更蠲五分。辛亥,诏提举茶场司,于阗进奉使人买茶,与免税,于嵗额钱内除之。
癸丑,以前权发遣荆湖北路转运副使、太子中允、集贤校理徐禧同知谏院、兼管勾国子监。 同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蒲宗闵言:「乞依李稷劾官吏」。诏:「宗闵与理转运判官资序,所举京官、县令及使臣升陟,比稷所举人三分之,听举其一分。其州县官吏,于茶场司职务有违,亦许案劾」。 诏:「武学上舎生在学一年,不犯第二等过,委主判同学官保明免解从上毋过二人。内于贡举法自应免解,及已该免解,后更又在学二年以上无殿罚,免阁试」。案此条文义未明,疑有脱误。
甲寅,命辅臣祈雨。 知镇戎军张守约言:「张义堡四面受敌,易攻难守,堡南一里有旧堡,三面临崖,城两重,皆不受敌,乞存新堡外,更修葺旧堡,移置仓草场及见任监押,令管勾上下两城兵马烟火,迁廨舎于旧堡」。从之。乙夘上批:「灵平埽役兵冒暑工作,极为劳苦,赐特支钱有差」。又批:「修河所减放役兵,多道死者,深可悯恻,宜指挥,专委逐路提㸃刑狱官一员㸃检催督,早令达住营州军」。
丙辰,诏提举官自今与转运判官,以资任相压同者序官,其添给、当直接送人船递马、兵士,并依转运判官例。经制财用司言:「熈河路弓箭手,昨凖朝㫖四人,同治官庄一顷,颇闻困于役使,致阙二千人,欲罢四人治田指挥,惟收成时,听暂应副外,馀毋得役使。兼秦鳯路转运司纲运所兵级,已诏𨽻本司,乞勘㑹元额,下陜西转运司简厢军投换,以充治田,如不足,益以选中保宁兵」。从之。七月一日、十月二十七日。
上批:「闻近畿路有苦雨处,令转运司委长吏祷名山灵祠,及令开封界提㸃司督诸县开畎积水,具退出民田次第以闻。京东、西路州军,委转运司施行」。
丁巳,权都水监丞赵子渊言:「乞于泛水镇北门𨗳洛水入于汴,为清汴通漕,以省开闭汴口功费」。诏候来年取㫖。十二月六日可考。
己未,诏都水监,应河埽物料于合应副路转运及开封府界提㸃司,取三年中一中数为额,委逐司管认应副钱物,闗本监计置。
庚申,著作佐郎、直集贤院范育为太子中允、检详枢宻院兵房文字。 殿前都指挥使、安武节度使郝质卒,车驾临奠,赠侍中,諡武庄。
辛酉,诏沧州清池、莫州任邱、覇州文安、大城、秦州成纪、陇城、清水、延州肤施延长延川庆州安化、合水、全州清湘灌阳、邵州邵阳武冈,澧州石门、慈利十八县,自今委三班院选差使臣为尉,其旧系使臣监当阙,送流内铨差注。 诏殿中丞陈安民追一官勒停,展三朞叙,太常博士呉安持追一官,免勒停,冲替。前检正中书刑房公事刘奉世,落直史馆,免勒停,监陈州粮料院,详断官窦苹追一官,勒停。详议官周孝恭、大理评事文及甫并冲替。安民尝官相州,坐与失,入冯言死罪,属及甫言于宰相呉充,安持坐,令及甫属以谕奉世,奉世坐谕法官,令指定不须作失,入苹、孝恭坐定为非失入,其牵连得罪者又数十人,充释不问,周清迁一官。初,蔡确勘是狱,欲鍜鍊以倾充,既为中丞,遂收系及甫,及甫惧,即如安民前欵,称尝白充,充诺之,且称尝属,充子安持。确又收奉世、奉世先为枢宻院检详,充自枢宻使拜相,奏奉世检正中书,充雅信重之,确令大理官吏称受奉世风指,欲出安民罪,奉世惧,亦称于起居日尝受安持属,确又欲收安,持诏苐令即讯,安持恐被收,亦称实属奉世,时三司使李承之、户部副使韩忠彦,皆上所厚,忠彦,琦子,而承之尝为都检正,确皆令囚引之,承之知之,数为上言确险陂之情,上意稍解,趣使结正,于是狱成,忠彦犹坐赎铜十斤,充上表乞罢相,及阖门待罪者三四,上趣遣中使召出令视事,确屡率言事官,登对言:罪安持太轻,上曰:「子弟为亲识请托,不得已而应之,此亦常事,何足深罪!卿辈但欲共攻吴充去之,此何意也?」以确所弹奏札还之,言者乃已。墨本云:狱成,人以为寃,朱本削去,今详述其事,则寃状自见矣。
癸亥,马军副都指挥使、昭信军留后贾逵为殿前副都指挥使、建武节度使。旧纪书此。
诏应内外臣僚昨举才行堪升擢官,令中书审察人才取㫖。
甲子,同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蒲宗闵言:「本司元依客例买解盐入川,变转茶本,不禁私贩,后刘佐𣙜卖,遂致人言,及因解盐司申陈,尽从废罢,伏详朝廷止絶本司卖盐之意,虑妨商贾而害钞。縁解盐法,弊在出钞过多,乞除刘佐𣙜法不行外,许依旧施行」。诏李稷相度以闻。乙丑,李稷乞定成都府、利州路茶场、盐官、买茶无杂伪粗恶替罢,委提举官保明,满五千驮与第五等酬,一万驮与第四等,毎一万驮第加一等。若买粗恶伪滥杂茶估剥,计所亏坐赃,论同监官赏罚,听减一等,即徒罪不至追官者,并冲替,其卖买食茶,依收息给赏。从之。 上批:「河东路置备两九军兵仗,近韩绛累奏有申明陈乞事,如有未报可者,可趣行下」。
丙寅,命太子中允、秘阁校理、同知谏院徐禧计议环庆等路措置边防事。七月十九日辛夘,明年三月十四日癸未、十七日丙戍可考。
诏:「应教閲军员有能部辖及曽经驱䇿干办,各有胆略,堪统领阵队者,委管军臣僚及路分总管、钤辖、都监及州总管、钤辖、将副,各嵗举枢宻院类聚注籍,遇须人才任使,以被举重者,取㫖録用」。 知将作监主簿王古言:「去嵗诏讲复义仓,试于畿邑,已不扰而可行,欲乞于丰稔路委提举司勘㑹省税、常平、免役等钱、糓欠阁共不及三分处,先推行,庶㡬数年之间,即见成效」。诏京东、京西、淮南、河东、陜西路,依开封府界诸县行义仓法,馀依奏,仍以今年秋料为始。本志云:将作监主簿王古言:义仓之法,试于畿邑,已见不扰,请下提举司,视诸路税役钱欠阁不及三分者,先推行之」。乃诏京东西、河东、陜西、淮南路立义仓,如畿县法。八月八日己酉所载路分先后不同,当考。
诏京东东路民诉方田定騐肥瘠未实处,并先择词讼最多一县,据名色等第酌中立税,候了日无赴诉,即案以次县施行。七月九日。
丁夘,荆湖北路转运司言:「沅州屯田务,自初兴至今,所收未尝敷额,若募人租种纳课,不费官本,利害甚明,乞朝廷详酌施行,及令本州通判管勾,月粮给食钱」。从之,委转运判官马珹提举。熈宁七年四月十九日,初置沅州,元丰二月七月二十一日罢屯田务。
诏诸路都作院,委枢宻院选差本路提㸃刑狱官一员,提举㸃检。
戊辰,鄜延经略使吕恵卿言:「宥州牒称麟、府二州边人侵耕生地,乞降囬宥州牒本。诏管勾麟府路军马髙遵一等騐定西人所争地界,旧曽与不曽开耕,系与不系两不耕地,速保明以闻」。
庚午,分命辅臣祈晴于郊庙、社稷。 著作佐郎何正臣为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正臣,新淦人也。辛未,权发遣福建路转运使、屯田郎中、直史馆寋周辅,并提举本路盐事。先是,周辅言:「奉诏相度盐事,欲令上四州募人充铺戸,官给印厯,请盐分卖,减其价直,移南台仓于水口镇,増廵防兵,选捕察之官,私贩者交易引致,停藏负载之人,不以赦前后三犯杖,皆编管邻州。已编管而再犯者,配本城,禁其般运杂和之弊,严保伍捕告之法」。从之。周辅奉诏相度,在熈宁十年八月二十九日。食货志:熈宁十年,福建盗廖恩聚党掠州县,恩既平,御史中丞邓润甫言:「闽粤山林险阻,连亘数千里,无赖奸民比他路为多,大抵盗贩盐耳。恩平,遂不为备,安知无蹑恩之迹而起者?乃诏福建路寋、周辅度利害以闻,周辅言:「建劒、汀州、邵武军,官卖盐价苦髙,漳泉、福州、兴化军煮盐价贱,故多盗贩卖于贵处,异时建州尝计民産赋钱买盐,而民惮求有司,徒出钱或不得盐,今请罢去,颇减建劒汀邵武军盐价,募上户为铺户,官给劵,定月所卖,从官场买之,如是则民易得盐,盗贩不能规厚利,又稍兴复旧仓,选吏増兵立法,若盗贩知情囊槖之者,不以赦,三犯,杖、编管邻州。已编管。复犯,杖配犯处,本城皆行之,嵗増卖二十三万馀斤,而盐官数外售者不与焉」。元丰三年,贾青云云,具本年。
前国子博士陈士儒殴婢婢逃,且告士儒及其妻李与羣婢共害其母张。诏开封府鞫之。士儒,执中子也。据吕公著家𫝊士儒狱,是月就开封府鞫,明年正月己夘,改送法寺。
复邓州方城镇为县,𨽻唐州,置南平军、南川县,割通逺军济扬堡𨽻岷州。此据实録,八月又书复方城县,误也。旧纪但书置南川县割济杨堡事,宻记二十六日所载甚详。
秋七月癸酉朔,主客郎中郑民宪特升两任,以民宪前任经画熈河路营田等有劳也。五月九日、六月十四日、十月二十七日。
手诏:「御史台有定夺刑名及承诏治狱,皆有司所不能决者,丞属须得人,乃以弼佐官长,副朝廷钦恤之政,其推直官虞肇、冯如晦年齿衰迟,资性疲耎,不足称办职事,可并送审官东院,令本台举官以闻」。虞肇见四月二日相州狱。
详定礼文所乞罢南郊坛天皇大帝设位,诏弗许,又言:「古者帝牛必在涤三月,所以致其严洁,通诚于神明也。今既无涤宫系养之法,毎于祭前三月市于民,而有司涤养不严,一切茍简,欲下将作度修涤宫具系养之法,饬所属官司省视,委太常寺主簿一员閲察」。从之。两纪并书立南郊涤宫。
又言:「古之祭祀,必具五齐、三酒,今樽罍一以法酒实之,是名物徒存而亡其实也。谨案郑氏释五齐、三酒,各有名色,寻呼酒工,谕以大略,工人称可以约古醖造,乞送所属施行」。诏止令法酒库、内酒坊以见造诸酒实之二年八月戊午,改酒齐法。
甲戌,诏以西上閤门使、忠州团练使、泾原路总管韩存寳,都大经制泸州纳溪夷贼公事,仍于渭州及泾原路选下畨土兵五千,内马军一千,及差经战鬭使臣二十员随行,务在殄灭自来倔强村囤,俟贼衆痛惩剪戮,憺威匄命,即许自新,如有军马未集以前,请降村囤,即令㸃集强壮,自备噐仗,随大军讨贼,或勾集不从,即除老小、妇女外,尽杀之,应本路兵马并听存寳节制,其粮草钱帛,委髙秉、程之才,随军计置,不得预军事。秉之才奏请,具六月六日。
其提㸃刑狱穆珣,令归本司,如韩存寳未到,但严设堤备,毋得轻易出兵。先是,珣言:「纳溪寨去泸州才三十里,而罗茍村夷贼在寨之西南,不及五里,八姓五十馀村,夷族千户,内近汉之地,稍平于进兵为易,其后则林箐深阻,难以向迩,皇佑中,尝出惊刼,杀伤官兵,跳梁逾年,乃乞打,今又托事起端,燔烧民舎,轻侮官军,乍出乍没,以伺边隙。昨虽时有夷人乞降,然夷情狡狯,未可取信,边人惊惑,未敢复业。近凖诸处闗报,朝㫖令招安将婉顺开谕夷人,以见收捕苏三七根究施行,毋得复为㓂。此见陛下圣度包荒,文徳柔逺,天地大仁,不较蚊蝱之毒,而爱念元元,至深至厚也,然而丑类凶悍,不识恩信,辄复乌合蚁聚,侵逼纳溪鎻水,若不加诛以絶后患,则乌蛮生界观望,为害不细,臣愚,欲望出自宸断,遣亲信之臣,授以睿算,俾専处置行营军事,而转运、钤辖同经制,仍于陜西路就近差神虎、保㨗等五七指挥,以备呼使,然后极其巢穴,殱厥种类,据险要以立堡寨,籍保伍以教耕战,使被边诸夷,竭蹶听命,而乌蛮逺徼闻之,莫不破胆,诚为上䇿」。时梓夔路钤辖王光祖,先统所部兵屯泸州,亦奏乞陜西兵,故以命存寳。新、旧纪并书存寳经制纳溪夷,十月辛亥、十一月甲申奏功。
知沅州、东西閤门副使谢麟为引进副使,辰州都监、西京左藏库副使孙懐用为文思副使,以斩捕猺贼及受徭贼丁先锋等纳木契投降有劳,转运判官马珹,保明以闻故也。于是珹亦降𠡠书奬谕,赐银绢各五十,使臣以下转官、减磨勘年,选人循资,军士、土丁转资,赐银绢各有差。阵亡仍支孝赠,命官、军员与其子恩泽,防拓土丁,赐钱存恤其家。三月辛丑、四月辛酉、五月巳丑,皆合参照。
丁丑,开封府言定夺昭宪皇太后家大礼恩泽,当自长子审琦直下子孙仲容始。诏杜仲容与三班借职,自今大礼推恩凖此。 以如京使、权广西钤辖张之谏为熈河路钤辖,以之谏自陈母老久病在甘谷城无供侍,乞移陜西故也。寻差知顺州。
上批:「闻蜀中用兵,多无赖不逞举人干请将官,以求効用,妄希功赏,令转运司及韩存寳毋得以一人徃」。 诏三班奉职刘富特转右班殿直。初,客省申,富赍诏赐真臈国王及管押本国贡物上京,中书初未尝拟赏,而令客省发归本路,上批:「昨朝廷以交蛮犯顺,令广州选募富徃真臈国宣谕,闻徃来海上,亦颇勤劳,可量与酬赏,候有保明,至别取㫖」。至广东,经略等奏至,故有是命。 详定礼文所言:「旧南郊式,车驾出入宣徳门、太庙棂星门、朱雀门、南薫门皆勘箭。熈宁中,因参知政事王圭议,已罢勘箭,而勘契之式尚存,《春秋》之义,不敢以所不信而加之尊者,雷动天行,无容疑贰,必使谁何而后过门,不应典礼,考详事始,不见于开寳礼,咸平中,初载于仪注,葢当时礼官之失,伏请自今车驾出门,罢勘契」。从之。 诏夺新授西京左藏库副使杨中广转官𠡠告。初,中广以管勾堤堰部役迁官,至是,知其部役河上,多以疾在告,不当预赏故也。其都大提举修河燕达等保明不当,特释之。 又诏:开封府、国子监举人,并通取解额并试,其诸州不满百人者,委转运司取近便州,各用本处解额,就一州考试。庚辰,诏前福建转运副使、职方郎中徐亿追一官,免勒停,今致仕前知福州、司封郎中、直龙图阁元积中落职驻泊陈徳用、廵检张永等八人,并追一官冲替,免勒停」,坐廖恩惊刼,措置乖失及不袭捕故也。 环庆路经略司乞以本司及常平钱帛,乗秋成广籴,如将来别无支用,即依籴价兑与转运司,从之。
辛巳,命西上閤门副使张山甫、入内东头供奉、勾当内东门司冯宗道,同案閲京东西将下马歩诸军武艺,以上批「依开封府界例特差」故也。 诏永兴军等路提举司,据未经方田均税县分,并已经方田,因民被诉,曽差官定夺,委实不均县分。如夏熟秋苗滋茂,可见丰稔次第,即一面依方量均税条,差官体量讫,前期一月,申中书取㫖。六月二十四日。
又诏:「故西天译经三藏、鸿胪卿日成,赐諡曰阐教,仍依法䕶例遗恩。度僧七人,恵辩院嵗増度僧一人」。 诏:「自今诸寺、监丞差通判以上资序人,如系知县人,即充主簿,权发遣丞事」。 上批:「鄜延路新团诸将及分定守御堡寨,所闗噐甲什物,系军噐监、转运司应副者,宜指挥自经略司申牒到,限半年内应副」。癸未,判司农寺蔡确请令三局丞、主簿不妨职事,兼删修本寺条例,从之。 诏河东陜西经略司,指挥,縁边城寨探刺夏人,过设备豫,以上批「秉常始亲国事,今秋㸃集甚严,又鄜延、麟、府界间有游骑出没,羌情难测,战守之具,宜早有分画」故也。 诏镇安军节度推官、知澶州卫南县李夷白循一资,以灵平埽阙草夷白市十馀万束应用,都水监乞优与推恩。中书拟理为劳绩,而上批:「夷白所买草数,不足多赏,然闻济一时急用,实为有功,可特循资」。
甲申,诏诸路转运司,就廨舎所在州置斗秤务,委都监管辖,依省様造作,别差官较定,分送诸州商税务卖之,如买出辄増减及私造行用者,各杖一百」。 赠皇城使路庆孙妻霍乞追减长子志明一官,与壻锺敏,诏以庆孙死事,许追志明左班殿直,与敏三班差使。乙酉,诏:「诸路转运及开封府界提㸃司,桩管阙额禁军请受,令逐司更不问见管兵数有无少剰,止据元额,月给钱粮,委提㸃刑狱及府界提举司拘收,于所在分别桩管,其见销减未尽,合废兵级,即复于上件钱粮内支破,嵗终具数申枢宻院」。
巳丑,命枢宻直学士、提举中太一宫孙永监修删润斋醮科仪。 知河阳、兵部郎中、集贤院学士邓绾为龙图阁待制、知荆南。
庚寅,知礼院、大理寺丞、集贤校理曽肇兼修国史院编修官。肇奏:「臣史学不如臣兄巩,乞囬所授」。不听。 诏三司勘㑹江南西路转运司,如去年粮纲起发已办,宜免折变现钱外,仍下发运司具析于六路敷钱不均,及并差官在江南西路剗刷因依以闻」。初,有㫖听发运司据逐路未运粮百万石折变见钱,而江西转运司诉以年额转漕已足,兼朝㫖令于六路均折变,而发运司乃独敷本路以六十万石,又别遣官起本路见钱,靡有孑遗,违编敕量留凖备籴置三年刍粮之法,故有是诏。究竟何如
又诏广西提举司,应、桂、昭、賔、象、梧、藤、龚、浔、贵、横等州,昨运粮充夫之家,第一、第二等以上更放一料,役钱二分,第三等放一料五分,第四、第五等以下,全放两料。辛夘,诏:「自今武臣遥郡以上,乞分司,如歴任不因战功转官,及不曽任管军及横行,并除南班官分司」。 诏:「澶定州、大名府封桩草计置久未毕,可令大名府通判马献卿、澶州通判梁彦明、定州通判杨景芬,计㑹元计置官,以未足数及时籴买,仍令逐路安抚司催促,其元差勾当官并罢」。 又诏:「昨吕恵卿重分画鄜延将兵条约等,并已施行,今差徐禧徃环庆路,分画将兵,令与逐路经略司,依详鄜延路所定条约措置,如内有事理不同,及别与恵卿计议事件,即具奏闻,仍札与逐路照㑹」。六月丙寅遣禧,二年三月癸未、丙戌可考。
又诏张山甫就便徃亳州按閲见团结,训练诸军。
甲午,管勾外都水监丞、殿中丞耿琬兼提举河北淤田水利司,仍自今罢置淤田一司。墨本云:「自今淤田一司罢置同管勾官」。今从朱本。
诏:「麟州星最朗木𤓰铺,自熈宁八年以后所耕辟生地,令麟府路军马司指挥,自今留两不耕地,西人廵马,悉令依旧处过往,并札下河东路经略司照㑹,仍候西界再问,止作本司已如此施行囬牒」。乙未,诏:「近差京西南路提㸃刑狱张复礼督捕蔡州界强贼,今合诸处兵已多,深虑统制不一,各务顾避迁延,致凶党转更结集,惊扰州县,宜令复礼,毋得止在州县行遣文字,可速纠率诸处兵甲,不以逺近袭捕,须令日近全火败获,其如军校有不用命,即行军法。命官械系听㫖,仍应干捉贼事,并听复礼指挥」。
丙申,诏:「张山甫等案閲京东、京西将兵,其随行应合用弓弩,可依殿前呈试斗力打硾,弓以分靶为满,弩三石者加五斗,三石、五斗加七斗。令山甫等亲掌之,毋得下司」。 上批:「诸路分桩阙额禁军请受,可令枢宻承㫖司専差吏簿録,其逐路辄支用者,论如擅支封桩钱帛法」。诏枢宻院引见御龙直出职将虞候三人,当补神卫都头,以尝执从物祗应,特补天武都头,仍指挥自今应执从物人,以人材武艺兼选」。
丁酉,诏:「自今诸酬奬第一等,京朝官,大小使臣转一官,选人判、司、主簿、尉五考,初等职官,知令録四考,两使职官,令録三考支掌防、团、节、察判官,并因军功捕盗,不限考第,并转合入京朝官,不及以上资考者,循两资。第二等,减磨勘三年。选人循一资,与堂除差遣一次,军功、捕盗转次等,合入京朝官。第三等,减磨勘二年,选人循一资。第四等免逺免,短使、免试,无可免者,各与升一年名次,第五等各升半年,该两次已上酬奬者,与并赏并升,愿留后任,收使听」。 江浙等路提㸃坑冶铸钱公事钱昌武言:「潭州浏阳县永兴银场,自去年银铜兴发,乞下诸路转运司,应副本司收买铜银増铸钱」。从之,仍借支湖南上供钱十万缗,候所铸钱拨还,及令司农寺于认还内藏库嵗额钱内支那十万缗,専置银赴京。 御史黄亷言:「前嵗科场,逐经发解人数不均,如别试所治诗者,十取四五,治书者才及其一,虽糊名考校,务取实艺,然学者务受经业,不容优劣,相逺如此,乞自今于逐经内各取人分数,所贵均收所长,以専士习」。诏自今在京发解并南省考试诗易,各取三分,《周礼》、《礼记》通取二分。又言:「国子监生员著述论议,尽得讲官绪馀,将来逐官例差考试,窃恐去取之际,或未能判然无疑,虽未必私徇以乱名实,其如参校所长,多就已见,此葢人情所不能免,如此则外方疏逺之人偶不相合,遂致黜落,甚非朝廷兼收博采之意。臣愚欲乞将来止选近嵗一科人为试官,或差近郡教授」。诏候差官日取㫖。 提㸃在京仓场所言:「在京诸仓有名额重累者,乞改易。其延匹、永济、广子各第一仓依旧名外,欲以延口第二为元丰仓,永济第二为永丰仓,广积南仓为大盈仓,广济税仓为广阜仓」。从之。按延匹、延口、广子、广积、广济仓名,前后互异,当有讹误。
诏:「昨西蕃董戬遣首领朝贡,忠欵可嘉,宜差供奉官郭英赍诏慰谕,及赐对衣、金带、银噐、衣著各三百匹两」。令熈河路经略司依治平二年差使臣赐𢽟告例,经略司更送大细法锦五匹、大彩五十匹,细末茶、散茶各五十斤。 京西第六将言将官李延遇选募兵五百赴唐州桐栢等县捕贼。上批:「将官捕盗,募兵自随,初无明条,乃是延遇惮贼怯懦,滋大事势,不惟不足弹治士卒,𫝊闻四方亦足起侮,宜特冲替」。 诏:「京西遭刼贼杀死保甲人丁及弓手等,可检例与存恤,并勘㑹诸捕盗并救助之人,轻重伤,依条支赐」。 三司言:今具熈宁十年终在京及府界桩管阙额禁军请给数目,乞免封桩」。诏在京特依奏。丙申日上批可并此。
已亥,命权发遣河北转运判官、殿中丞髙鎛,诣濵棣州界风雨损城壁及害苗稼处照管,仍令京东转运司案齐州章邱县官吏,如不预备救䕶,致民被水冲注为患,即劾罪以闻。
庚子,以右谏议大夫、集贤殿修撰张景宪知河阳。景宪还自瀛洲,为上言:「比年多凶歉,百姓积逋负,今嵗才小登,州县督趣并偿,道路流言,谓其害甚于凶嵗,愿少寛假,以纾元元」。上可之,下其奏有司。时西南蛮犯边,朝廷方出师,景宪言:「圣人以天下为度,于四夷何所不容?今小丑跳梁,殆边吏扰之耳,且其巢穴险逺,若进兵穷讨,万一粮饷不继,则坐困我师,迩人先受其弊」。上曰:「卿言是也,然朝廷有不得已者」。景宪二事,朱本止存谏出师,正史削去,今并存之。
初,澶州决河复塞,吕公著奏疏曰:「臣伏见昨来澶州曹村埽决溃,全河冲注山东,圣心恻然,即议闭塞,奋自独断,出于羣疑,功未逾时而有成患,不閲嵗而寻弭,虽上下竭力,遂致澄清,实由陛下至诚忧民爱物之心,天相神助,殆非人力,以此见天道聪明,日监在下,棐忱辅徳,遄应不迟,为人上者,可不钦畏。恭惟陛下圣徳仁厚,出自天性,临下御衆,有日月之明、天地之量,诚非凡庶庸妄,所能臆度,以至近日数起诏狱,逮系颇衆,有司极于鍜鍊,羣下无不震恐,比至临决,多从末减,昔于公一郡之狱吏耳,犹以隂徳有报,光大子孙,况以万乗之尊,六合之广,布徳施恩,固宜受福无疆,施及万世,然臣愿陛下虽性得之,犹复加圣心焉,上奉天下接人,加精致诚,执要行简,道髙百王,而谦以自牧,学贯六艺而虗以受人,虽威肃羣品,不得谓下絶欺诬,虽智烛舆情,不得谓事无壅蔽,亲正士,拒壬人,必有忍以济事,功惟内恕,以及人物,于以崇起忠厚,保合太和,则《易》所谓自天佑之,吉无不利,《诗》所谓干禄百福,子孙千亿者,葢将以类而应,臣以无状,获备近列,窃慕古人将美尽规之义,惟陛下财幸」。是月,公著入对,上迎谓曰:「览卿所奏,深得近臣尽规之义」。时狱犴寖蕃,而上继嗣未广,公著辞顺而意切,故上深纳焉,公著因面奏宜増馆阁之选,曰:「臣闻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方周之兴,至于兔置之人,有可以当腹心干城之任者,今三馆、秘阁之职,乃朝廷之华选,前世以来,将相名臣多出其间,得人之盛,难以遽数。臣在皇佑、至和中,备员馆阁,当时同辈,后亦徃徃至通显,比年虽有简㧞,其数不多,其中或以劳进者,又皆外补,朝廷平日难于收采,缓急必乏使令,以至近者遣使髙丽,颇烦圣择,古人有言:士不素养,无以重国,临事仓卒乃求,非以尊朝廷也!臣窃以为天下未尝乏才也,求之而后至,用之而后知耳,臣愚愿陛下考合庶言,断自圣见,更得隽伟之士,疏通之才,稍増馆阁之选,平日足以优游饬厉,缓急惟所用之,以重朝廷」。又论宜寛县令之制,曰:「臣伏乞审官院、流内铨,以知县、县令阙多,凡选人被举充职官及转京官者,例差知县,已被差者不通,举辟不得避免。臣窃以为当国家有道之时,付之以百里之地,有民人社稷之重,则士子所宜愿为,今乃设一切之令,强所不欲,与坐殿负,犯者亡异,此殆郡县法网太宻,而劝别之道不明,吏有尽心奉法,治行明白者,未闻有所褒异,一罹微文,则不能自免于谴斥,加以近嵗朝廷更改法度,郡县之吏,或不能奉行,故于常法之外,峻其黜典,经赦去官,多不原免,积累嵗月,坐此殿累者益衆。臣愚以为长吏之官,朝廷宜少寛假,非有赃私显状及罢软尤不胜任者,虽属小法,无轻替易,仍诏诸路监司牧守,其所属令长,有奉公爱民,治效尤异者,毎嵗别荐三二人,间或奬㧞待以不次,其次如职事修举,有举主合转京官者,特与依诸州教授例,就任改官,许令再任,如此则勤亷者得以自保,劳能者有所激劝,中才足以强勉,异効不致滞留」。上深以为然,即诏中书立法,而法竟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