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三百六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三百六十一

宋 李焘 撰。

哲宗

元丰八年十一月癸巳,诏强盗按问欲举自首者,不用减等。旧録云:初,熙宁中应强盗赃证未明,因拟被执,而能自言皆从末减时,司马光以为非是。刑部观望,有请从之。新録辨曰:按问欲举条制,第四巻论之已详。自「初熙宁中」至「从之」四十字,并删去。明年二月末范纯仁奏当考。第四巻事在是年四月二十五日。 朝奉郎、直龙圗阁、权发遣京东路转运使范纯粹知庆州,代其兄纯仁也。丁酉,祔神宗神主于太庙第八室。新纪云:祔神宗神主于太庙,乐曰大成之舞。本案大成之舞,宋史纪作大明之舞。 朝议大夫鲜于侁为京东转运使。熙宁末,侁已尝为京东转运使,于是司马光语人曰:「今复以子骏为转运使,诚非所宜。然朝廷欲救东土之弊,非子骏不可,此一路,福星也,可以为诸路转运使模范矣」。又曰:「安得百子骏布在天下乎?」侁既至,奏罢莱芜、利国两监鐡冶,又乞海盐依河北通,商民大恱,又乞止絶高丽朝贡,只许就两浙互市,不必烦扰朝廷,事虽不行,然朝廷所以待高丽礼数,亦杀于前云。此据李豸所作侁行状及范镇墓志。侁传载侁事极踈畧,亦不载侁再为京东漕也。辛丑,徳音降两京、畿内河阳管内死罪一等,囚杖已下释之,民縁山陵役者,蠲其赋。 侍御史刘挚言:「伏见陛下听政以来,除三省枢宻院,执政奏中外,其馀应合上殿臣僚,至今未降指挥。臣窃谓临御之始,正宜开广聪明,延见臣下,有所访闻,虽臣子论事,自可列上章疏,然事固有言之犹不能尽者,而况文字之间哉!理之隐微,情之曲折,必假指画,反复于前,庶几为能明之。臣窃料向来方是先帝山陵,礼有未遑,今升祔已毕,欲乞先次许令台諌官以时上殿奏事」。据挚奏议自注,十一月十一日奏此。壬寅,诏中书舍人钱勰再㸔详高丽入贡仪式,承议郎李士京为编修官,并依元丰七年十月二十一日指挥。元丰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指挥未见,恐此或有脱误,新、旧本同,当考。 诏在京物货场见在物货应输钱者,并蠲免。 诏:「石得一已充永裕陵使,罢入内副都知及兼领差遣,其提举教马军军所、提举训练、皇城司亲从亲事官、射弓,并差入内押班梁从吉。管勾同文舘所差内侍押班刘有方。入内省申:奉圣㫖:入内东头供奉官武球等,并落阁子下。武球、陈处约、赵礼、刘瑗、苏圭特与转官,及减年磨勘转出。张士彦带勾当后苑,先次与差走马承受。西头供奉官陈端、郝随、王遘、殿头刘友端,并与走马承受张士彦等五人,并西头供奉官张琳、石焘、高班、韩邈、胡绚,各与等第减年磨勘。奉㫖:依已得指挥」。宻诏十一月十二日。 复管城县为郑州,以监察御史刘拯及县令周邠有请也。旧録云:熙宁初,郑之吏民以徭役供亿,公私疲弊,愿省为畿邑,诏从其请。至是,以监察御史刘拯及邑令周邠有请也。新録辨曰:郑州废于熙宁之初,复于元佑之初,废并兴复之由,各系于当时,不必并载。自「熙宁」至是」二十七字并删去。熙宁八月五日废郑州,元佑元年正月十二日又复军额。 于阗国进马,赐钱百二十万。步军副都指挥使苖授以疾乞宫观,诏给寛假,诸州管勾官不奏差。政目十三日当考。甲辰,诏还开封府解额百人。熙宁中,罢开封府解额,并归太学,至是复之。旧録云:先帝増辟太学养士,欲废科举,首罢开封解额,并归太学,至是复之。新録辨曰:増辟太学养士之法,备见神宗实録,不必复载于此。今自「先帝」至「举首」十三字并删去。元丰三年十二月十二日罢开封解额,非熙宁也。绍圣三年八月十六。 以登闻鼔院检院阙归中书省,三年为任,降永裕陵副使、宣政使、登州防御使宋用臣为皇城使,依旧登州防御使、监滁州酒税务。言者谓其兴利苛细,故有是命。旧録云:命官考究未毕而有是责。新録但削去六字,不复辨说,当考言者姓名,并当出之。政目云:永裕陵副使宣政、登防宋用臣兴置财利,类多欺罔,特降皇城使,依旧登防、滁酒,其根磨不行。政目所云根磨不行,即旧録所云考究未毕」也,更详之。明年正月十四日当并此。 河东路经略司言,北人于火山军界叠石为墙,虑蓄奸谋,为侵占之渐。诏左藏库副使赵宗本诣墙所体访书圗以闻,如侵旧界,即移牒毁拆,仍当为先备。未几,复言:「北人声言欲争据石墙,乞増兵防托。诏沿边安抚司宻共觇视,若侵占有实,奏拆去。 诏诸路察治私置厢狱。 通议大夫卢革卒。卢革以十一月十四日讣闻,十六日乃差革子秉知湖州。十二月十一日,又听革传养。旧録如此,新録因之。或革死时在十二月十四日,旧録误载于十一月十四日,更须详考。

丙午,步军都虞候、雄州团练使刘昌祚知渭州,代卢秉也,以秉知湖州。八年十一月十六日,昌祚知渭州,元年二月二十八日知熙州,三月二十二日徙渭州。刘挚言:「先朝以刘昌祚尝小有功,用之管军,知延州,中外不以为允。先朝升遐,召入宿衞,物议稍以慰惬。今者渭州之命,羣议复骇。臣窃闻祖宗之法,不以武人为大帅,专制一道,必以文臣为经略,以緫制之武人为緫管,领兵马,号将官受制,出入战守,惟所指麾,国家承平百有二十馀年,内外无事,以其制御边臣,得其道也。臣尝伏念御边御敌,深得上策,所以遗后世者乆而不可以改,此其一也。唐先天、开元中,薛讷、郭元振、张嘉正、王晙、萧嵩、杜暹、李适之自节度使入相,李林甫疾儒臣以边劳至大任,欲杜其渐,以固已权,说明皇曰:以陛下雄才,国家富强,而敌人未灭者,由文吏为将,惮矢石,不以身先,不如用蕃将,彼生长鞍马、矢石间,陛下用之,必尽死力」。明皇然之,以安思顺代李林甫领节度,擢安禄山、高仙芝、哥舒翰等为大将,林甫利其为蕃将,无入相之资,故禄山得兼三道劲兵,卒称兵荡覆天下,唐室遂微。臣窃谓祖宗之法,不以武人为大帅,用意深逺,非浅见者所能测知,如昌祚人材,未为难得,诚使卓然过人,可以付属,而祖宗之法由此废矣!伏愿选内外文臣从官尝守边者,使为大帅,则祖宗之法常存不废,不幸后世有引此时为比,使武人帅边而不虞之祸,如前世之甚者,岂可不豫防其渐乎?寻诏:「管军常多阙貟,刘昌祚已差知渭州,宜令别取㫖差官,如已降告,即行缴纳」。御集十二月二日,今附此。十二月二日壬戍,改命刘庠知渭州。 诏马军所阙马应给者,在京府界、京东、京西、河东、陜西路无过七分,河北路无过六分。 枢宻院勘㑹已降指挥,提举府界、三路保甲官并罢,令逐路提刑及府界提㸃司兼领,所有保甲,只冬教三月,仍自来年正月一日施行。诏:「应申奏及行移保甲文字,称某路提㸃刑狱兼提举保甲司、逐县监教官并罢,只委令佐监教。十都保甲巳,上县分,于冬教前,自京差指使一名,徃彼同监教。提举保甲司各置勾当公事,并指使一貟」。实録但书罢监教保甲官,置勾当公事及指使一貟,今用枢宻院时政记本文。 监察御史王岩叟尝言:「臣窃以保甲之法,行之累年,朝廷固已知人情之所共苦,而前日下诏蠲疾病,汰小弱,释第五等之田不及二十畆者,省一月之六教,而为三日之并教,甚大惠也。据王岩叟朝论云:奏乞罢教保甲状并札子,十月十一日上,今附十一月十六日。保甲、蠲疾病、汰小弱、释第五等田不及二十畆者。四月二十二日乙酉指挥,并教三日。据司马光七月十二日奏,当亦在四月间然其司尚存,其患终在,今臣䝉恩,由河北知县擢置御史,敢以其所目见而身自歴之者为陛下言,不敢隐其实以欺朝廷,亦不敢饰其事以罔成法,惟陛下垂听幸甚!朝廷知教民以为兵,而不知教之太苛而民不易堪,知别为一司以緫之,而不知扰之太烦而民以生怨,教之欲以为用也,而使之至于怨,则恐一日用之,有不能如吾意者矣!不可不思也!民之言曰:教法之难,不足以为苦也,而覊縻之虐有甚焉!覊縻不足以为苦也,而鞭笞之酷有甚焉,鞭笞不足以为苦也,而诛求之无已有甚焉!方耕而辍,方耘而罢,方敛而去,此覊縻之所以为苦也。其教也,保长得笞之,保正又笞之,廵检之指使与廵检者又交挞之,提举司之指使与提举司之干当公事者,又互鞭之,提举之官长又鞭之,一有逃避,县令又鞭之,人无聊生,每相与言曰:恨不死尔!此鞭笞之所以为甚苦也。创袍、市巾、买弓、修箭、添弦、换包指、治鞍辔、盖凉棚、画象法、造队牌、缉架、僦椅桌、团曲纸、墨、㸔㕔人雇直、均菜缗、纳稭粒之类,其名百出,不可胜数,故其父老之谚曰:儿曹空手,不可以入教场」,非虚语也。都副两保正、大小两保长,平居于家,婚姻䘮𦵏之问遗,秋成夏熟,丝麻榖麦之邀求,遇于城市,一饮一食之责望,此廹于势而不敢不致者也。一不如意,则以艺不应法为名,而捶辱之无所不至,又所谓廵检者、指使者,多由此徒以出,贪而冒法,不顾后祸,有逾于保正、保长者,此诛求之所以为甚苦也。又有逐养子出婿,再嫁其母,而兄弟析居以求免者,有毒其目、断其指、炙烙其肌肤以自至于残废而求免者,有尽室以逃而不归者,有委老弱于家而保丁自逃者。保丁自逃,则法当督其家出,赏钱十千以募之,使其家有所出,当未至于逃,至于逃,则困穷可知,而督取十千,何可以得?故县县皆常有数十百家老弱,嗟咨于道路,哀诉于公庭,如臣之愚,且知不忍,使陛下仁圣见之,当如何也?又保丁之外,平户之家,凡有一马,皆令借供,逐场教骑,终日驰骤,徃徃至于饥羸残坏而就毙,谁复敢言?或其主家偶因出处,一误借供,遂有追呼笞责之害,又或其家官逋督廹,不得已而易之,则有抑令还取之苦,故人人以有马为祸,此皆提举司官吏倚法以生事,重为百姓之扰者也。臣窃惟古者未尝不教民以战也,而不闻其有此,何则?因人之情而为之法尔!夫縁情以推法,则愈久而愈行,倚威以行令,则愈严而愈悖,此自然之理也。兽穷则搏,人穷则诈,自古及今,未有穷其下而能无危者也。臣观保甲一司,上下官吏,无毫髪爱百姓意,故百姓视其官司,不啻虎狼,积愤衘怨,人人所同。比者保丁执指使,逐廵检攻提举司干当官,大狱相继,今犹未已,虽民之愚,顾岂忘父母妻子之爱,而喜为犯上之恶以取祸哉?盖激之至于比极尔!臣以谓蓄而益深,安知其发有不甚于此者?情状如此,不可不先事而处,以保大体,为安静计。夫三时务农,一时讲武,先王之通制也。臣愚以谓一月之间,并教三日,不若一嵗之终,并教一月,农事既毕,无他用心,人自安于讲武而无憾,遂可罢提举司,废廵教官,一以𨽻州县,而俾逐路安抚司緫之,每俟冬教,则安抚司旋择教官分诣诸邑,与令佐同教于城下,一邑分两畨,当一月,起教则与正长论阶级,罢教则与正长不相谁何,而百姓获优㳺以治生,无终年遁逃之苦,无侵渔苛虐之患,无争陵犯上之恶矣!且武事不废,威声亦全,岂不易而有功哉?惟陛下深计逺虑,断在必行,以省多事,以为生灵安乐之惠,以为国家安静之福,天下幸甚!并教三日,见司马光七月十二日奏。又言:「三路提举保甲钱粮司,名列监司,实无职事,逐处郡县,惟有封桩钱数百千文,歴五七道,一月之间,一转结而已,每至廵教,无可指挥,徒使州县有逢迎烦扰之弊,若俾他司兼之,理无不可。伏乞废罢,以省冗官」。既罢提举钱粮司,罢钱粮提举,即此八月二十六日。岩叟又言:「昨在河北为知县,亲见保甲之患,非止一端,及䝉恩召为御史,即详具保甲利害,条列札子,欲求面奏,而未到阙间,已承朝廷有指挥,止令冬教一月,暨臣赴台供职,适主兵察,窃见新保甲法,尚存提举教阅一司,及改逐县廵教官为监教官,乃知朝廷未察,所以为保甲之患者,大本犹在,臣顷至以先所具到札子上进,仰冀陛下委曲知保甲之害,盖由提举一司官属,不体朝廷之本心,倚法用情,奉行深刻,所至,百姓一闻其名,已自疾首蹙頞,无安乐意,今虽曲为之防,须亦别自生奸,终恐为害不已,伏望陛下深察民情,废罢提举保甲一司及监教官,但令州县及安抚司主之,使百姓安心于为生,以乐圣政,不胜幸甚,若不罢提举保甲司及逐县监教官,则是保甲无事之时,犹遭胁制,未免侵渔,终年不减骚扰之患,此朝廷不可不察也。且一司官属,三路不下数百貟,虚费廪禄,亦非久逺可行之理,今来指挥,指挥在八月二十六日己亥自十月至正月,分四畨教阅,臣窃见民间十月场圃未终,正月,夫役将兴,农绪亦起,此时教习,未免有妨,惟是分为两畨,于十一、十二两月教毕,民情颇为便利,不销分作四番,臣深曽体访,备得其情,伏望朝廷更加详度,若罢提举官司,自于保甲都保不减,在国家民兵之势,无所亏损,又人人既得平居,泰然以为生,则国家一日用之,必乐于为用,伏望陛下勿以为疑,早发睿断,以安百姓,如每年自京差指使徃逐处同共监视教阅,窃恐粗勇之人,挟持朝廷所差,妄作气势,骚扰生事,只乞令安抚司差郡使臣为便」。十一月十六日丙午,乃罢监教官。又言:「伏见近降保甲,画一指挥,仍旧逐嵗遣使按阅者,窃敢为朝廷论其害,臣每见使者所向,其骑从之盛,风声之峻,供亿之繁,承迎之厚,郡县为之骚然,一小郡坊郭,户有旋染缣帛五六百疋为供帐之具者,推此一事,其馀可知,虽非使者使之如此,而州郡望风畏惮,不敢不然,故所至人情甚以为苦。又其所按保丁,虽各得银绢三五匹两,而祗备按阅饮食衣服之费,自已不轻,既得之而为衆人耗蠧,又亦不少,所存以归,能有几许?臣深曽体问,皆云:若国家但令冬教,使不失农时,则家之所得,自可有馀,天恩深厚,非一按阅赐赉之比矣,窃考其情,盖不以得一时之赏为足,而以安终年之业为乐也,况所谓赐赉者,却袛是出,于保丁人家所纳役钱数内耳,所谓取诸其怀而与之,割其肉而啖之,孰若不取不割之为两得也?臣愚伏望圣慈,因冬教以为恩,下令罢逐年按阅之烦,省役钱封桩之扰,一以安静,养其力而舒其心,斯民幸甚!」又言:「伏见保甲司每嵗于封桩钱内支与人户,一贯文,令纳一缣,县不下千百户,户不下三两匹,以为按阅支赐之备。幸蚕丝之成,则汲汲以织纳,不幸不成,则贵买以赴期。縁转运司自已散预买绢钱不少,今保甲司亦散,则是民间又生一重科配之扰,与之不为恩,臣亦以为罢之便」。又言:「臣见每畨按阅之时,一小郡有买银六七千两者,名为和买,其实于坊郭户上均配,期限督逼,每两有陪三二百钱者,其为烦扰,推此可知矣」。七月二十二日甲寅,遣官按阅三路保甲,八月二十六日己亥,罢提举钱粮官,自正月至十月,分四畨教阅。十月二十八日己丑,罢提举保甲司,令提刑兼领,止冬教三月。十一月十六日丙午,罢监教官。十二月六日丙寅,第五等户两丁免冬教。 朝散大夫、鸿胪少卿陈睦为直龙圗阁、知潭州,通议大夫、提举太清宫龚鼎臣为正议大夫致仕。政目。 诏门下省置催驱房。 知泰州王子京罢,令于扬州听㫖,以侍御史刘挚言,方遣官按察子京在福建日,买茶抑配,不应犹付以郡寄故也。 知澶州王令圗言曽建议回复大河故道,未闻施行。诏吏部侍郎陈安石、入内都都知张茂则同相视利害以闻,寻命勾当御药院冯宗道代茂则。十二月十四日遣李常。礼部言:冬至正旦朝贺在谅暗,当罢,欲其日令羣臣于东上閤门内东门表贺,从之。 诏武举人犯学规,或贡举法被罪,听依进士量罪等级叙理,从蹇序辰请也。戊申,兵部貟外郎叶祖洽奏:「市易之逋,一旦官中以法督促,近虽有寛期㑹减分数之息,然民力已弊,必无从出,朝夕限满,又加督促。窃以祔庙在近,愿乘此时更下有司检察,如委无可纳,特议蠲放」。诏:「大姓户见欠市易三分息钱,并特与除放。其人戸本钱,仰所属依详前后所降指挥催纳,不管少欠」。 侍御史刘挚言:「伏见刑部侍郎蹇周辅及其子司封貟外郎序辰,昨者以盐事奉使江西、湖南,而相继创増卖额,州县畏惧承望,皆出配抑,使人䧟罪破産,数路愁怨,朝廷已遣使按正其事,如闻周辅无所忌惮,复自论列,以饰非文过,而父子方雍容侍从,出入朝省,此岂待罪者之所宜,衆人莫不指议,臣诚恐周辅等怀患失之意,或致别为经营,以圗幸免,有失公议,伏请罢周辅、序辰见任职事,各令补外,候察治到事状,别听朝㫖」。政目于十一月十八日,载挚乞黜周辅、序辰,即此章也。今检挚集,増入十二月三日,又二十二日,挚复有两章,元年二月二十二日周辅序辰乃责。 礼部言:「高丽国奉慰使与州郡书,不称年号,惟书乙丑年,不敢留,亦不敢答,欲令舘伴官说谕」。从之。

己酉,辽国贺登寳位使林牙,崇议军节度使耶律白,副使、朝议大夫、守崇禄少卿、充史馆修撰牛温舒以下见于紫宸殿,次见太皇太后于崇政殿。

庚戍録,西京左藏库副使解宗礼女之所生子胡太章为三班借职,以宗礼死事也。

丁巳,乡贡进士程颐为汝州团练推官,充西京国子监教授。以门下侍郎司马光、尚书左丞吕公著及西京留守韩绛荐其学行,故有是命。司马光与吕公著同章荐颐,今实録乃不书光名,盖脱误也。元佑元年闰二月十八日改承奉校书,三月十四日又改。 司马光言:「臣闻两贵之不能相事,两贱之不能相使,此乃物理自然,人情之常也,是以圣人立为君臣,使人臣各献其谋,而人君裁决其是非,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此国家所以治也。若人君不加裁决,使人臣各行其意,则朝夕鬬讼,弱不胜强,寡不胜衆,不则雷同诡随,尸禄窃位,茍且偷安,以圗目前,此国家所以衰也。然人君于是非之际,亦当三思清察,昭然无疑,然后决之,自古兴衰,未有不由此涂出也。夫人心不同,各如其面,虽以周公之圣,召公之贤,同辅成王,犹有不恱,况邪正忠佞,各有所存者乎?臣窃惟皇帝富于春秋,太皇太后亲临万几,事无大小,皆委于执政,垂拱仰成,万一羣臣有所见不同,势均力敌,莫能相一者,伏望陛下特留圣意,审察是非。若甲是而乙非,当舍乙而从甲,乙是而甲非,当舍甲而从乙,如此则羣臣莫敢不服,善政日亲矣!不然,陛下虽有求治之心,事功无时而成也。况书曰:惟辟作福、作威不可使用人,赏罚之柄,尽归执政,人主一不得而专也」。又言:「臣闻古人有言:谋之在多,断之在独,陛下寛仁,委政羣下,或羣臣议论难一,傥陛下不决其是非,则争辨纷纭,无时而息,事功何由可成?谨按蔡邕独断,叙汉制:有疑事,公卿百官㑹议,若台阁有正处而独执异意者,曰驳。议其合于上意者。又报曰:某官某甲议可。此所以各尽臣下之所见,而人主亦不失操柄也。今执政之臣,虽各相与竭力,同寅协恭,若万一有议论必不可合者,欲乞许令各具札子奏闻,望陛下精察其是非可否,以圣意决之,或于帘前宣谕,或于禁中批出,令依某人所奏,若羣臣犹有固争执者,则愿陛下更加审察,若前来处分果非,则勿惮改为,若灼然无疑,则决行不移耳,如此再思而行,庶几得尽衆心事亦少失矣」。二奏不得其时,据光集在荐程颐后。颐除西京教授,乃十一月二十一日,今并附月末,更须考详。 侍御史刘挚言:「传曰:有徳进则朝廷尊,又曰: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衆也。伏见知枢宻院事章敦,资性佻薄,素无行检,庙堂议政,无大臣之体,专以强横轻肆,作俳谑之语,以凌侮同列,夸示左右,其语布于都下,散及四逺,传以为笑。比来圣㫖増损,政令之未尽善者,敦则必出异意,沮持其事,方宋用臣骄横不法,敦在政府,而与之厚善,纳其所遗酒醪,虽更恩宥,臣以谓大臣不亷,犯大义之责,不当如小臣论赦令前后也。谨按敦夤縁遭遇,幸得备位近辅,不深惟朝廷高爵厚禄,稍自矜重,以忠义圗报,而凌轹谐戯,不可谓徳。闭善害政,不可谓仁,交非其人,又从而以货取之,可谓无亷隅矣,可谓播其恶于衆矣!方且扬扬高位,人皆指而议之,殆非所以尊朝廷、厉羣下也!伏请圣断,罢敦政事,以允公论」。宋用臣以十一月十四日责滁州监税,此章指敦交通用臣,必在用臣责后,今附十一月末,更须考详。刘仿、王知常撰次刘挚行实,载劾章敦疏,在论蔡确十罪后,如此则当附此疏于明年末,更详之。蔡确言章,自十一月后来累累有之,孙觉时为大諌,独未见所上文字,明年正月末有两章,又不知果在何时,当求觉集,别加编次。自去年十一月后来弹奏蔡确,亦王岩叟元佑元年春首章䟽文耳。邢恕孙绎録恕言行说孙觉处,当并考。 监察御史王岩叟言:「臣窃闻昨来执政大臣初议太皇太后陛下垂帘仪制之日,门下侍郎章敦尝对衆肆言曰:待与㱔礼数。臣子闻之,无贵贱,无贤愚,莫不变顔失声,一意共怒。伏以太皇太后陛下,先皇帝之母,皇帝陛下之祖母,天下之尊极矣。垂帘听政,又先帝之遗制,国朝以来,自有故事,臣下所当讲明而奉行之,岂以私意輙可重轻?考敦之语,是何等语?原敦之心,诚何等心?亡礼背义,非臣子所宜出口。臣请以大不恭论,乞付有司治正敦罪」。又言:「臣风闻之初,未敢全信,后见言者益衆,语无不同,盖无礼于君,人臣之所共嫉,臣不敢蔽而不言,以养强臣之恶。伏望陛下早赐正敦之罪,以厉羣臣」。此章不知以何月上,既是弹击执政,必在许察官言事后。今因刘挚劾敦,即附见此。 右諌议大夫孙觉奏:「朝廷近降指挥,御史、察官,并许言事。臣闻朝廷初置察官,止令察省寺稽违,恐其间有不可任言责者。乞令中丞、侍御更加察举,某可言事,某可罢。如不足,即令举可以言事者以闻」。从之。宻疏十一月事,今附月末。十二月十四日,安敦、刘拯罢。 殿中侍御史黄降奏江西、湖南路已遣使按察,蹇周辅并子序辰,宜外补,以俟典刑,诏江西、湖南、福建盐事,令陈次升、张汝贤疾速按察闻奏。宻疏十一月事。 夀州夀春县令、充曹州教授周諝言:「所谓广济河,实京师漕运三河之数,下则通于江淮二浙,上则逹于京师,故京东一路所産,与夫江淮、二浙皆得以有无相易,而致诸京师,京东之民,頼此为业者衆矣。故祖宗以来,辇运之官置之于曹,京东钱榖皆自济至于曹,自曹至于京师,不过四五百里耳。比者李察迎宋,用臣清汴之策,遂移辇运,置于淮扬,京东钱榖,自济入泗,由泗入清汴而逹于京师,迂曲辽逺近二千里,臣欲乞辇运复置于曹,则不惟便于上供,而京东之民亦得䝉其利也」。诏令户部相度条析利害闻奏。宻疏十一月事,今附月末。元年三月二十二日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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