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六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六十九

宋　李焘　撰。

哲宗

元佑七年春正月甲申朔，枢宻院言：「永州蛮猺因乏食，出没剽刼，除已赈济外，欲诏安抚、钤辖司，募勇敢效用人，乃晓谕猺衆，能自相捕，依格给赏，应合添使臣处，选有才略三两员，量带兵甲，于要害处掩杀，毋得妄诛」。从之。

乙酉，枢宻院言：「辽使耶律廸病且殆，縁通好已来，未有故事，今用章频、王咸，宜奉使卒于契丹北人津送体例比类，预立画一，送馆伴所宻掌之，如廸死，即施行」。从之。廸寻死于滑州，送伴使校书郎吕希绩等以闻，诏赐下飨噐币、赙赠等，就差知通利军赵齐贤，假中大夫，充监䕶使，诏遣内供奉官王遘驰驿治䘮事，特赐廸黄金百两、水银龙脑以殓。正月八日，范祖禹乞不迁开封府奏议可増入，仍考从违。辛卯，礼部侍郎范祖禹言：「凖尚书省批送工部状，乞迁开封府于旧南省，令礼、工部与将作监同勘当者。臣窃以开封府自太祖皇帝开国，建置于此，太宗、真宗皆尝尹京，潜龙故迹，至今存焉，昨因廨舍遗火，逼近原庙，遂有迁改之议，若以火而迁，则庙之东北皆有民居，比之开封，尤更不逺，火何可防？又旧南省已为试院，今欲以开封府为试院，岂可不严火禁乎？若以开封敲朴之地不可近原庙，则景灵官在祖宗时，已有列圣神御，比之今日，轻重亦均，若以狭隘而迁，则祖宗以来，官吏所容，亦足以治事。且开封非贮火之所，但长吏与僚属住家于其中尔，比之民居，孰为难防？当申严火禁，或筑墙以为隔限，亦可以备患矣。今乃欲改已成之试院为府，废百三十馀年之府为试院，此两大役，营造不小。夫土木之功，使匠人度之，无不言费省而易了，及其作之，便见费大，臣恐劳苦人力，虚费国用，无大利害，不必迁也。今若因旧兴葺，稍徙近南，比之两处营造，功赏犹小，凡官舍数迁改，则民心亦不定，不若因其故便。昔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孔子称之，盖为国者姑务省事，不欲多变革也，伏望圣慈更赐详择」。其从违当考。

甲午，朝献景灵宫。　正字宋匪躬为秘阁校理，乙未，诏尚书左丞苏颂撰皇后册文并书，丙申，诏：「宗室祖免亲叅选，常许不拘名次路分，陈乞指占差遣一次，并替任满阙，初任并与监当，须职事干集，操守修饬。有监司或长官，同保明与亲民。内选人与録事参军，即别有县令。举主二员，内一员职司，仍通注县令。其无保明者，并依外官条例」。从尚书省所请也。丁酉，幸凝祥池、中太一宫、上清储祥宫、大相国寺，还御宣徳门，召从臣观灯，他日，三省枢宻院奏事，迩英，吕大防言：「元夕晴霁，逰人甚乐」。上亦曰：「且得晴霁」。大防曰：「虽人主逰幸，本是为民」。韩忠彦曰：「为民祈福尔」。苏辙曰：「为细民经纪」。大防曰：「如唐时供帐排办皆出于京兆，京兆，皆取于民，自祖宗以来，并令官中应办，以此见祖宗爱民之意」。王岩叟曰：「累次进读祖宗爱民之事，陛下必一一在圣意，所谓非茍知之，亦允蹈之。今陛下既已知之，愿陛下常存之于心，思所以力行之，则祖宗之美，复在陛下」。上嘉纳之。

庚子，龙蕃进奉人安化将军龙以●等并为奉华将军，奉华将军龙以报等并为武宁将军，安逺将军龙以万等并为宁逺将军，龙以庭、龙延□等并为保顺郎将。辛丑，左朝请大夫、寳文阁待制、提举洞霄宫郑穆卒。甲辰，以辽宁昌军节度使耶律廸卒，辍视朝一日。先是，太常寺言：「典故无例辍朝，用节度使葬格，特辍一日。廸䘮所过州致祭，守倅皆再拜，知瀛州。蒋之竒以为生觌且长揖，奈何屈膝向死者，乃奠而不拜，识者韪之。政目：十四日，北使死，依节度使辍朝。　户部言：「广南西路转运司奏，本路融、桞、鬰林、㢘、邕等州，及邻近全州灌阳县，各産铁甚多，已依陜西等路条例，鼓铸铁折二钱，与本路铜钱兼行，㸔详湖广、江浙铜坑，近年所收，仅足上供，而广西铜钱稍稍流出徼外，嵗仰东路铜货，亦无由永逺应副，若比类陜西兼行，恐通行日久，私下复有陜西轻重之弊，欲令广西转运司，先且踏逐拘收本路出铁坑冶，召人采纳，如可鼔铸，选官并工铸大钱及一十万贯，令与铜钱兼行，唯得于本路行使，向去民间铁钱渐广，即具实闻奏，立定铜钱铁钱并行分数法」。从之。

乙已，环庆路第七将、内园使张诚特迁两官，权发遣本路都监、皇城使、本路都监张存为遥郡刺史，赏浅功之劳也。去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诚存出兵。诏：「陜西、河东保甲两丁之家，与免上畨差使，遇军马戍邉，本州县阙人廵防，聼勾抽于本州界上畨」。　责授左武卫将军张诚一为右武卫将军。提举明道宫朝散郎范峋，不复职，特迁一官。诚一元任相州观察使，以穿父墓、取犀带得罪。峋元任直龙图阁、权府界提㸃，以应副山陵奏事理曲，落职知临江军，至是从刑部检举也。　太常寺言：「本朝因唐之旧，以御史为监祭使，轮知太常寺、礼院官监礼。近年以博士为献官，遂罢监礼。惟御史専视祀事，然御史多阙员，博士虽可权摄监祭，又或不赴，遂以他官摄事，无所督察。乞毎祠以博士监如故」。从之。

丙午，诏勿受尚书右丞苏颂乞致仕章奏。此据御集。丁未，知郓州、观文殿学士刘挚知大名府，知大名府、资政殿学士张璪知扬州。知颍州、龙图阁学士苏轼知郓州。御史中丞郑雍言：「北京重地，刘挚前宰相以前宰相守重地，未为过。然而挚两月前，方以罪去，陛下之威令方行于天下，挚之罢相省咎未数十日而遽迁重镇，天下之人得无疑？前日之罢挚为非，而又疑今日之迁挚为速也？伏望断自宸𠂻，追还刘挚新命，以协公论」。雍又言：「窃谓挚以不公擅权，公议不与陛下圣明，照见迹状，罢其相位，虽不明言其罪，而天下共知，才经两月，遽迁重镇，使中外闻之，何以示信？伏望断自宸衷，早赐追还新命」。　殿中侍御史杨畏言：「臣窃思挚昨备位宰执，不能尽节一心，以图报効，背公死党，敢擅威福，反覆懐邪，罪状非一，陛下照知奸囘，俾以善去，徳音睿意，照于日星。自挚去位，荐绅大夫莫不相庆，以谓陛下大公无私如此，诚庙社天下之幸，而朋邪罔上之风，庶几不威而自化矣！按挚具位宰相，一朝罢去，天下知其不职有罪，曽未三月，遽移大郡，使朝廷劝沮予夺之权，有所不明，而凡与挚朋比受其私恩之人，必皆鼔舞，以谓挚已迁重镇，行且复用，奸言眩衆，不为无害，而流俗观望，亦必有妄意朝廷之心，恐非所以示天下，伏望睿慈，特赐寝罢，以厌公议」。　畏又言：「挚近移知大名府，命下之日，公论沸腾，臣不敢冺黙，已具论奏，乞朝廷追寝敕命，未闻指挥。臣愚昧，窃惟朝廷大政，莫重于劝沮予夺之权，今以罪去之人，到任不及两月，遽有迁动，不惟使衆人观望疑惑，诚亦未谕大臣所以进拟之意，伏望陛下睿明，深加照察，使去位之奸，不能寖长，以明朝廷威令」。　殿中侍御史吴立礼言：「窃以朝廷罢免大臣，谪命固有轻重，恩礼固有厚薄，盖因其轻重厚薄之际，所以明赏罚而示劝戒也。比观近嵗宰臣出守外镇，若无故而罢，则必优进美官，加大学士以宠之，茍縁罪去，则止以学士补外，未尝进秩，縁挚近自右仆射出知郓州，既不转官，止兼学士，及其行也，仍放谢辞，方是时，臣虽在外，不知所以罢免之因，然观朝廷退之之礼，固已甚薄，则以罪而去，从可知矣！今到任曽未两月，而遽易重镇，不惟留守陪京，复兼一路绥抚之寄，牵复太速，物论未平，伏乞圣慈断自宸𠂻，追寝新命，庶几赏罚昭明，下厌公议」。从之。璪与挚皆不迁，苏轼改扬州。轼改扬州在二十八日，今并书。　先是，开封诸县多水患，吏不究本末，决其陂泽，注之恵民河，河不能胜，则陈亦多水，至是，又将凿邓艾沟与颍河并，且凿黄堆，注之于淮，议者多欲从之，轼至颍，遣吏以水平凖之，涨水髙于新沟几一丈，若凿黄堆水，反流浸州境，决不可为，朝廷从之。颍有宿贼尹遇等数人，羣党惊刼，杀被主及捕盗吏兵者非一，朝廷以名捕不获，被杀者，噤不敢言，轼召汝隂尉李直方谓之曰：「君能擒此，当力言于朝，乞行赏，不获，亦以不职奏免君矣」。直方退，缉知羣盗所在，命弓手往捕其党，而躬往捕遇，获之，然小不应格，推赏不及，轼为言于朝，请以年劳改朝散郎阶，为直方赏，朝廷不从，其后吏部以轼当迁，以符㑹轼考轼谓已许直方，卒不报。　诏：「通、泰州捍海兵士，诸处不得勾抽，虽有朝㫖差出，亦令本州执奏，特许存留，违者并科违制之罪，不以遇赦去官原减」。发运使范纯礼请也。　工部侍郎钱勰为户部侍郎。

戊申，荆湖南路钤辖谢麟言：「乞依旧制，邵州邵阳、武冈、新化等县中等以下户，选差充土丁、弩手，与免科役，七年一替，排补将级，不拘替放年，分作两畨邉寨，防托，不得雇人，毎遇上畨，依禁军例教閲武艺及専习木弩，如妄有役使，并依私役禁军敕」。从之。

己酉，罗蕃遣使贡方物。　诏：「沿邉城镇堡砦，委本将选差医工一人，月给药钱八贯，遇随军出入，给马一疋，二年一替，愿再留者聼」。时虑诸将在外，虽有军医，不能诊治，故有是诏。　诏：「岷州并通逺军威逺镇铸钱监官，任内铸到钱，除支费外，毎浄利钱三万贯，减一年磨勘，幕职州官占射差遣，六万贯循一资，二员者分受」。　歩军副都指挥使、徐州观察使、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知渭州刘舜卿，召还宿卫，卒于道，赠奉国军节度使，諡毅敏。左朝请郎、集贤校理、知润州崔公度为起居郎，公度辞之，复知润州。公度知润州，在六年闰八月六日，政目于七年六月二日又书公度知润州，实録无之，今并此。八年六月八日除秘少。右朝请郎、秘阁校理、徐王府翊善乔执中为起居舍人，右朝请郎欧阳棐为礼部员外郎。工部郎中苏澥为徐王府翊善，左朝请大夫魏广为徐王府侍讲。二月四日，杨畏、姚勔论广。辛亥，诏逐路帅臣检㑹元佑二年所上捍御邀截策画，参议豫为计虑，毋令缓急误事，仍宻具利害以闻。此当考详。壬子，诏以灵壁镇为县，从转运、提刑司请也。　尚书省勘㑹：诸路近参行差役雇募之法，其间未便事件，随宜増损，务寛民力，前后诏㫖，非不丁宁，访闻州县不切奉行，以致差徭轻重失当，或令役人陪备，或占役钱，不尽雇募，假如一州年收役钱一万贯，累留不得过五分，即是合留五千贯止，更不桩留，如有见在及三万贯，只合存留五千贯外，其馀二万五千贯，并年内所收钱数，并合依条支充雇钱，若见在未及五千贯，据所少数贴留，但及五千贯，即止。按察官司，亦无紏劾，窃虑浸壊大法。正月二十九日，奉圣㫖：诏令诸路运使、提刑司，遍行指挥诸州县当职官，悉心依法推行，务在详究法意，均当无扰，候施行讫，具次第申尚书省，仍仰监司官常切检察，如有违慢，并具因依奏劾，如州县奉行，均当无扰，即嵗具保明申尚书省，其诸县亦仰本州依此检察，仍先次施行。编録册七年正月二十九日圣㫖。六年十月二十二日、二十五日可考。　环庆路经畧使章楶奏：「夏贼狂悖，不知天地亭育之徳，还其土地而冦掠愈甚，给以嵗赐而侮慢益深，然则豺狼之性，贪婪之心，恩果不足以抚其衆，信果不足以使之孚，天威赫怒，遂下攻讨之诏，朝廷本无负于小羌，而蠢尔蚁聚，盖自取灭亡之道也。臣叨䕶诸将，尝陈浅攻牵制之策，朝廷兼采羣议，略施行之矣！臣再惟夏国之地，广袤仅四五千里，其民散居于沙漠山野之间，无城郭之固，无营卫守戍之兵，啸之则能聚，既散则难复，然所以能长为邉患者，举国并力，専㓂一路尔！夫以数十万之衆，操戈被甲而来，一路之兵固不足以枝梧也，宜其鼓行深入，抄掠俘掳，无所忌惮，未尝不得志而还。前日泾原、河外是也，伏覩诏令累下，授以浅攻扰耕之策，贼衆大入，则使坚壁清野，谨防深入冦攘之事，臣窃谓浅攻扰耕，止可为西贼皮肤之患，不能病其心腹，又坚壁清野，足以备㓂尔，未足以制冦也。夫制冦之术，不伐奸谋，而専待其来，以自全之计，则贼之气何从而沮？贼之力何从而屈哉？彼气不沮力不屈，两敌相持，掩以嵗月，宿兵于邉，则忧其老，不伐其谋，则取其侮，駈收居民，保聚于城郭，不可以常也。夫兵固有先虚而后实者，何以言之？贼计狡狯，毎有啸聚，未尝不屯于两路之间，声言入寇某处，或更在数百里之外，知吾催收人口入城郭，则偃然不至，不收无备，则倐然必来，又蕃汉之民，岂无牛羊犬彘之畜，室庐门户之具？舍之而去，则有毁败攘窃之虑，迁之以行，则劳于奔走挈负，一嵗之间，茍至于再三，吾民亦将自困矣！况于耕作刈获之时，妨害农业，岂曰小哉？然则坚壁清野，果不足以制贼明矣！不于此时图惟策画，以制其命，则恐兴师劳衆，未有休息之期也。臣夙夜计虑，思有以上报主恩，敢陈破贼伐谋之策，谨列于后：一、陜西河东六路帅臣之所治，惟环庆切近贼之巢穴，勒兵出塞，掩袭不备，可以戕其腹心，最为顺便，臣故陈诸路，更相助顺之略，以伐其谋，仍以本路为先。夫区区小羌，自寳元、庆歴以后，未尝不举国并力，攻吾一路，使我师不敢为之敌，可以谓全胜之策也！堂堂中国，奄有四海，亿万之衆，济之以节度之师，何所施而不可？诚能取彼之策，出其不意，反加于贼，则何贼之不灭？何功之不成哉？恭惟神宗皇帝，挺英武之姿，有混一寰宇之志，不幸所委非人，所建非策，尝兴师深入矣，乃无尺寸之功，尝拓地进垒矣，或有覆军亡将之辱，民苦于转饷，而闗陜虚竭，兵疲于征讨，而亡逸自如，倾天下之财，委于一路，如填沟壑，而贼气不少衰者，何耶？盖先劳其衆，不恤其本，议论攻取，未尝揣度可否，宜乎卒无成功也。臣今日之所陈，不敢乞广益师屯，当思横费也，遇出塞，欲令邻路更相资助，还塞则复归本道，不敢乞差夫运粮，当思先固其本也，故欲雇蕃部富赡之人，以驴畜般运，伺贼衆啸聚未集之时，攻擣虚处，或兵马已散之后，掩其不备，讨击抄掠，皆委主将随宜措置，旬日之间，即令还塞，一路之师既归，少使休养，他路乗间伺隙，更迭复出终嵗之间，茍能且令三路出师，诸路兼行浅攻扰耕之策，则小国腹背受敌之不暇，彼将有俘掳灭亡之忧，岂复能大举而入境哉？不一二年间，自当面缚欵塞制贼之命，此为上策。一、贼人知我六路之兵，各有分守，以为未尝敢越境以相资，今出其不意，且合三路之衆，深入攻讨，必获全胜，勘㑹本路汉蕃之兵，除州县城寨防拓及留将官守御外，所合遣者，不过二万五千人、马六千疋，兵势甚轻，不足以駈除豺狼，覆荡巢穴，欲于隣路不系邉面所驻之兵，辍假五七日，或十馀日，并力攻讨。内鄜延第一将在延安府，第八将在河中府，第九将在鄜州，三将骑兵约有马二千疋，其间亦有新马，未堪战阵，必须拣选下三二百疋，欲乞令本路于诸将下，更选募抽摘添差骑兵，共及三千，三将之歩人，共选募勇壮兵卒七千人，成一万之数。又如泾原第一、第二将在渭州，第三将在原州，第七将在徳顺军，第八将在治平寨，第十一将在永兴军，第十二将在陇山，第四将在绥寕靖安寨此将兵马，若出寨之兵不由此路，则更不差八将之骑兵，尽乞差拨，仍于歩人内拣选二万人，合三路兵马七万馀衆矣，可以号十万而行，驰逐贼境，谁敢当我哉？今所假隣路兵马，非谓当贼衆啸聚之处，妄有举动，须探伺得人马分散近邉人户，悉已还家，方为此举，只乞朝廷严立约束，预降指挥，候见本路闗牒，火急应副。一二路之兵约七万馀衆，所资粮馈，不为不少，勘㑹环庆二州蕃部，脚乗稍多，自来行兵出塞，皆以自随，今已根括所有骆驼驴骡之类，可以资行军之用，假有十分内，将三分，令蕃部自用，七分和雇赍粮，専运汉兵口食，骆驼毎头运粮三石，支钱四贯文省，驴骡毎头运粮，一石，支钱二贯文省。今来擘画，大抵依放浅攻之计，只是须合于蕃界札寨，少驻军马，散遣骑兵讨击，出寨之后，只五七日，逺不过十日，而汉蕃军衆，亦人自賫五七日乾粮，又毎至其处，发掘窖藏，自可因粮而食，所备脚乗般载，须当预防阙乏，以备缓急之用，今兴师旅，不止讨击，兼行招抚。一、夏国贼臣梁叶普，挟恃其妹梁氏之势，辅立非威明氏之种，以为国主，诛逐威眀亲族，潜萌簒夺之计久矣，虐用其衆，冀幸成功，妄肆杀戮，庻几人服，而又啸聚无时，举兵无节，民疲于㸃集家，困于资助，内外之人，无不咨怨愤怒，欲食其肉而无由也。本路不住有落蕃人投来及归顺蕃人，皆能详道其事，若今下诏，许其并邉之羌，纳欵归命，锡以爵赏金帛，旌以服章银器，各许其耕垦故土，自为篱落，效顺者必衆，所有拟定招纳爵赏锡賫则例，已具状奏闻。一、夏国之先，本非强盛，自灵武失守，奄有横山之地，其俗犷悍，其民勇鸷，长于弓马，驰骤山岭溪谷之间，如践平地，此其能取胜于汉兵也，自元昊举兵逆命，敢以猖狂妄行者，横山之衆，良有助焉，又其地巇险，其土饶衍，西贼所恃以为固，所仰以为生者，皆横山也，横山之北，沙漠限隔，今若磨以嵗月，乗其衆怨，徐议进筑堡栅，据要害，擅地利，因其归附之衆，使之耕垦，招置汉蕃弓箭手数千人，以壮屏蔽，然后戍兵可省，粮馈之费可损。横山幅员千里，彼见我尽得形势，皆不敢安居耕作，非徒横山不安也，灵夏岂无忧惧哉？进筑之议，臣今且开其端，候出兵有效，夏国力屈，然后方敢图上，方略以聼，朝廷采择，一合用隣路将官，欲乞于将副内指名抽差一员，一合用大小使臣，欲乞于本路他路得替待阙，不拘有无过犯之人，权差充阵敌使唤。如尚阙少，乞于吏部尚书、侍郎右。选择少壮敢勇，曽经战阵立功该赏之人，共二十人，乗递马，给驿劵前来，一勘㑹本路总管李浩，久经战阵，在熈河兰岷，屡尝出塞，动有成功，其人果敢有谋，不妄举动，汉蕃之人，素所信服，臣累与李浩谋议，皆与臣合，亦尝持此奏示浩，以谓皆可施行，今乞朝廷特降指挥，如将来遣师出塞，専委李浩统制二路兵衆，攻讨进止，并聼李浩处分。右，谨件如前所有邉机奏状共五道，并对境地图一面，今遣臣男知河中府司録参军、管干书写环庆路经略都总管司机宜文字综，赍请阙庭，伏望圣慈特赐详览，或可施行，伏乞早赐指挥」。黄贴子：「臣自到任，经营谋虑，收采衆人之议，断之于心，非敢妄举，所计合用之兵，须及七万人，乃可破贼，茍裁损其数，或杂用东兵，万一临敌误事，臣实系首建此议之人，虽被诛戮，固无所恨，诚恐上损国威，枉伤人命，敢乞圣慈照谅。又隣路更相资助，不损兵势，不耗国财，最是长策，窃恐好事者欲沮此议，以为逐路兵少，或有他虞。检㑹神宗朝收复熈河，开拓五溪，征讨交趾、泸南，皆于陜西沿邉抽那兵马，或经嵗月，尚未还营，是时沿邉不闻有阙，况今只于隣路假辍使唤，不过旬日，兼是非邉靣之兵，欲乞朝廷深赐鉴照，主张施行。又诸路资助兵马，共图破贼，此更互之事也。若不合心并力，以早破贼为意，亦恐论议不一，奏请纷纷，至期误事，为害不小。臣欲乞严立约束，或乞检㑹律令行下，又勘㑹遣兵出塞，事体非轻，全藉得力大小使臣驱使，如将来出塞，乞许本司闗牒隣路，指名抽差，凖备将领，或凖备差使大小使臣三两员，应副阵敌使唤，本处不得占留，回日，立便𤼵遣归本任，又将来𤼵兵内本路兵马，欲取环庆州界，择利塞，鄜延、泾原兵马，令勾抽于近里前来环庆州㑹合，或只于沿邉出界，欲并令李浩临时相度处置，所贵不失机㑹」。楶以七年正月二十日奏此，附见月末，徐考之。十月十二日楶本传云云，当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