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二百四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四十五

宋 李焘 撰。

神宗

熈宁六年五月癸卯朔,御文徳殿。 夔州转运判官曾阜言,播州杨贵,迁在夷人中最强,盛以老,遣子光震、光荣献鞍马、牛黄麝香,诏补光震三班奉职,光荣借职。甲辰,枢宻使陈升之兼羣牧制置使。 诏:「文彦博尝受先朝顾命,今罢枢府,冝依曾公亮罢相例,与子孙推恩」。御集乃十二日事,今从实录。

乙巳,诏诸路察访官、河东、两浙路,许奏选举人充京官职官,县令十二人,馀路十人,升陟,不限貟数。丙午,东上閤门使、河州刺史、知徳顺军景思立知河州,西京左藏库使苖授知徳顺军,专管辖泾原正兵弓箭手䇿,应熈河、泾原路,都监王宁副之。时河州未复,豫除思立知州事、兼洮西安抚使,治事于香则城。九月一日,王安石云云。 诏名熈河路阿纳城为定羌城,香则城为宁河寨,康乐城为康乐寨,刘家川堡为当川堡,并𨽻河州。 诏出常平钱万缗赈贷延州诸县阙乏戸。戊申,分命辅臣祈雨。 诏创水磑、碾碓,有妨灌溉民田者,以违制论,不以去官赦降原减,官司容纵亦如之。己酉,诏熙河路建定羌、宁河、康乐等城寨,及河州兴功防城器甲战具,令永兴军、秦鳯两路转运司于近里州军应副。

庚戌,诏诸路经略司:结队并依李靖法,三人为一小队,九人为一中队,赏罚候成序日取裁。其队伍及器甲之数,依泾原路牙教法」。十二月十二日庚辰,十八日丁亥当考。 又诏河州公使嵗赐钱二千缗,仍权增千缗,候有杂收钱止。 诏永兴军等路转运司,给钱十万缗,付秦鳯路转运司,以助边费。

癸丑,岳州司戸参军、崇文殿校书、编修三司敕式张谔为光禄寺丞、权检正中书户房公事。 命都官员外郎、检正中书户房公事熊本,察访梓州路常平等事,并体量措置泸州淯井监夷事。新纪但云遣熊本措置泸州夷先是,本及蒲宗孟皆言:「讨淯井蛮不当发,西川兵既弱又逺,当发戎州兵而已」。又言:「淯井蛮不当盛兵讨之,蛮急则恃山林,官军不能入也。然有田以为生,若以兵扰之,使不得田,即亦自困。今不务扰之,使不得田,而盛兵讨之,我罢则彼出,我往,则彼蔵泸州粮食难继,我师必困」。上以为然,欲即选遣此两人,王安石曰:「臣欲更与计议,续取㫖」。时李曼建议,欲以王命抚甫望个恕及晏子,安石又白上:「此两人皆以为甫望个恕、晏子,不可以王命崇奬成其气势,后不可制。臣愚以谓此二族多不过万人,夷俗以王命为重,今宠以爵命,嵗时稍加优赐,约以勿相侵扰,彼若懐惠,乃所以絶其兼并之谋,今纵为生夷,即彼自相兼并,非我所能制,何由禁其弥强?」上谓曼失䇿,安石曰:「曼奏亦但云各领本部,不得相侵扰,而已抚二酋以王命,恐当如此」。上乃以为然,既而安石言本子细,必能了事,遂独遣本,仍令谕本此意。 河北路察访副使赵子㡬言:深州安平县及永宁军、祁州界开滹沱新河,其侵凿民田,乞除其税。从之。 诏泾原路经略司,以官钱偿徳顺军蕃部所买马母増备价钱。 诏名硖州新城为安江寨,富州新城为镇江寨,龚溪新寨为龚溪寨。据九域志,安江寨乃硖中胜云、鹤綉五州,即唐叙州龙标县之东境。镇江寨乃富、锦、圆三州,即唐龙标县地。龚溪寨后为铺,属沅州麻阳县。南江𫝊以此为六月事。今从实录。 赐泸州军前出战及淯井监宁逺寨戍兵特支钱有差。

甲寅,检正中书户房公事、秘书丞、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章敦改礼房。 检正中书刑房公事、太子中允沈括详定三司令敕。 管勾都水监丞侯叔献覆检计白沟河。八月十六日事,与此相闗,明年正月二十七日罢。 诏:「泾原、秦鳯、环庆、鄜延、河东五路,并依泾原总管司,令就粮指挥,有室家兵级分造乾粮麻饼,量给茶酒柴水钱,盖褁粮军行所须,阵前火食未办,主将下令乃得食,旧例以配坊郭户,人以为扰,今令军中自办,公私便之」。 鄜延路经略司言,新刺弓箭手教閲武艺已精,乞更畨赴廵检,下代正兵归京师。诏赵卨再相度道里逺近、分畨更替日月以闻。五年九月二十七日可考。

乙卯,斩两地供输人北界探事百姓王千家属,送潭州编管。千坐放火燔日沟驿庙,诬北人以求赏也。先是,雄州牒涿州捕贼,并指柴头、草秆、蜀黍为证。王安石言:「柴头、草秆、蜀黍岂独北界有之?纵非兵士失火,安知非本地分人与兵士及村耆有隙,故放火以累之乎?」及千事败,御史蔡确言:「放火罪重,千为钱三两千作此,恐非实」。上以语安石,安石曰:「幸于不败,故虽重法亦不惮。又报探一事实,即今后安抚司倚信,非特三两千之利而已。昨河东奏一报探人,尚云十数年前报探郭恩事得实,必可倚信。由此观之,即探报一事实所侥后利,非特三两千也」。放火事,日录差详,在五年十一月八日并十三日,又六年五月十五日,或可删附。 上谓王安石曰:「东军近亦可使」。安石曰:「自陛下令训练,至今诚可使向时即不然,臣未尝至西北,但见江宁屯驻,虎翼、广勇,教之㡬及半年,都不能得成次第。在今日诚已可用,须更督责诸帅,各课其教阅殿最,不用意者与落职、降差遣,不过行遣一两人,自然各趋诏令,不患兵不精。又此事有数可考,非难知,茍不用心,无可逃罪。今边陲无事,将帅别无责,若教阅不能精,不知安用?」上以为然。上又曰:「近虽立教,阅使臣赏罸,却未有兵士劝惩」。安石曰:「兵士即不过厚以银碗楪子,激劝久教,不能成就,即退作厢军而已」。上曰:「止当如此,若转资即可惜」。安石曰:「转资须留之,以赏战功也」。

丙辰,遣官谢雨。 诏降勅榜,付察访熊本晓谕夷界,除元谋作过首领及手杀命官将校不赦外,馀人如能自首归,并免罪。 审官东院请自今后殿引见京朝官差遣人不限员数,从之。

丁巳,诏皇城司系教阅亲从官,比诸军例支楪子教射。梓州路转运司上泸州夷人作过因依。诏知州李曼具折勒夷人纳米以代柴茆事以闻。四月十二日张子瑾奏,可考。 太子少师李柬之卒。

庚申,开封府界提㸃司言,乞令监嵩、庆懿三陵使臣兼监郭店镇税省监税使官一员。诏以嵩、庆、懿三陵使臣专奉周朝陵寝,弗许。

辛酉,河北路察访副使赵子㡬言:「自西山道口,东至百济村二百馀里,栽榆桑,科买桑椹,石数不少,种在民田,牛羊不敢牧」。察访使曾孝寛亦言:民诉植木占耕地隔,州借车牛载桑榆甚扰,又科桑椹,及令村社监督浇灌,民甚苦之」。诏下程昉相度。先是,言者谓河北沿边可植桑榆杂木,以限边马,且给邦之材用,朝廷如其言,命文思副使霍舜封、供备库副使王鉴以《剶杌栽种榆柳为名,置司于大名府,而昉实董其事,子㡬孝寛,皆言其不便,故再令相度以闻。元丰元年十月二十七日戊辰,乃罢舜封等剶音川,朱史云其后曾孝寛以为言,按子㡬副曾孝寛察访,不应云其后,朱史误也。旧史既于此五月十九日书子㡬云云,下程昉相度,又于七月二十九日再书孝寛云云,因改立法,旧史亦重复失叙事之体,其实孝寛子㡬同时,奉使相先,后各有言,其后立法,则或以孝寛再请故也。今稍删润,令不相抵牾。 子㡬又言:程昉造镇州中渡浮桥不便,乞差监司体量。安石力主昉,谓不须体量,且曰:「奉使者,本欲考察官吏情实,今李承之使两浙,乃特荐严君贶,君贶,以不奉新法恱俗者也。赵子㡬使河北,専攻程昉,昉以营职奉公,为衆人所疾者也。奉使如此,则衆毁不至,而衆誉归之,然非公家之利,此必由圣心未能不为㳺说所惑动,故人自为利害之计,輙出此涂,欲变俗使为忠实,此岂可长也!」癸亥,太子中允、集贤校理、管勾国子监李定兼直舎人院。先是,上语王安石:「李定擢用先邓润甫辈,后别不除差遣,如此人,盍收奬之」。安石曰:「方举天下言,常平为百姓害,以欺陛下独定。縁孙觉所举至京师,具以道路所闻见直对,遂遭举朝诬罔,幸而得雪,后复起狱,其事情陛下必能具察」。上欲令判吏部铨,安石曰:「铨司今不阙人,如定吏能,诚不过人,文字亦可取」。上曰:「何如张琥?」安石以为胜琥,故有是命。 枢宻院言:「近立诸路勇敢効用法,縁边诸路经略司勇敢効用,皆以材勇应募从军,月给钱粮、战马器甲,以时肄习,若无调发,皆聴还家,其战鬭劳効,依次迁补,凡四补至借职,比弓箭手有功迁转,自押官至借职,凡十四资,淹速特异,非朝廷第功均赏之意,先据泾原路经略司奏,勇敢武艺,旧虽分等第,弓力多不中程,精冗相参,疲弱㡬半,寻阅试,汰去冗滥,粗为精勇。今以河东、鄜延、秦鳯、环庆、熙河路各三百人,泾原路五百人为额。第一等歩射弓一石一斗、马射九斗、料钱千。第二等,歩射弓一石,马射八斗,料钱七百。第三等,歩射弓九斗、马射七斗、料钱五百,皆用入阵短箭,仍兼走马射笋桩轮弄枪简,不刺手,不置营,每季首赴经略司阅试及本军注籍,遇有边事,追集给口食,借官马,给草料。其教习日,依甲分分,射亲及野战中者有赏,全不中者减料钱,次季又不中勒停。遇战有功,以八等定赏:一、给公据。二、甲头、三、守闗军将,四、军将,五、殿侍。六、三班借差,七、差使,八、借职。其弓箭手有功,亦以八等定赏:一、押官,承局。二、将、虞候、十将。三、副兵马使、军使。四、副指挥使。五、都虞侯。六、都指挥使。七、三班差使。八、借职。其指挥过闗,排连,即依旧单转」。从之,仍颁行诸路。本志与实录同,但稍删润其辞,今依实录。 诏自今郡、县主亡,陈乞有官亲属迁官,无得迁至内殿崇班。 章敦言:「权发遣荆湖南路转运副使蔡煜元奏梅山利害及措置梅山、武冈猺人,得主客万四千八百九户,丁七万九千八十九口、田二十六万四百三十六亩,起税租及修筑武阳闗硖城寨。其提㸃刑狱孙颀、权发遣提㸃刑狱朱初平、管勾常平司乔执中、知潭州潘夙并协力同议」。诏各迁一官,蔡煜仍直集贤院。初,议赏,陈升之请煜转一官,馀减年,上以为薄,王安石请煜更升一任,馀转官吴充、冯京谓煜首议赏未称,上曰:「朝廷已自有成议」。既而曰:「煜要可使,勿升任,即除馆职」。已而蔡挺辞煜恩命,安石因白上,煜沮章敦,以为不可仓卒,又言梅山不可便取,陛下必能记忆,上曰:「煜第恐功在章敦耳」。安石曰:「如此人既除馆职,则朝夕便望修起居注矣」。上良久曰:「煜与刘瑾不相逺」。佥言煜心巧,非瑾比,上曰:「煜差险也」。 熙河路经略司言:钤辖张守约领蕃部兵修筑康乐城,秦州通判陈紘应副军须有备。诏:守约迁引进副使,紘迁一官,仍升一任。优等使臣转三资。第一等两资,第二等一资。第三等获首级者一资,馀减磨勘三年。初,王韶乞优与陈紘酬奬,王安石曰:「紘曩修敕修敕了日,自合酬奬,縁郭逵与诸属官沮挠韶事,故臣选紘往佐韶」。吴充言:「紘内行,不可道」。上以问安石,安石对不知,陈升之亦言不知」,冯京曰:「臣闻之,然晻昧难明」。佥议紘转一官,上令更升一任,安石曰:「恐止合转官,俟有省府阙,以人望如紘,亦可进拟」。上曰:「此自当酬奬,既専遣往,更与升一任,无伤也」。 录故忠武军节度推官王回子汾为郊社斋郎,先是,右正言、「同判国子监常秩言回学术行义:「臣自䝉召对,陛下尝问及回之为人,而臣亦恨回不及,并升朝列,近又被㫖进其遗文,在朝廷宜加旌劝。先王之法,善善及子孙,致仕者世禄,下逮汉魏管宁之徒,盖一时之笃行,被召不至,而犹得拜子为郎,况回非特今之所谓贤者,不幸物故,今有子汾,望特赐甄录」。上曰:「秩素行为吕公著、程颢等所师仰,方公著等纷纷之时,秩乃出就禄,必其所见有异故也,比以言事多不聴,故屡求去,今乞官回一子,回有文行,譬之常人,官至正郎即可奏,子则以一官与之,不为过」。故有是命。

甲子,上批:「常秩在病告已满百日,闻有司以例停俸,秩家素贫,父子卧病,僦居京师,复罢官俸,则遂絶粥药之资,甚无以称朝廷遇秩之意,可自停给月皆给之」。 王安石与上论塘泊,上以为王公设险守国,安石曰:「诚如此,周官亦有掌固之官,但多侵民田,恃以为国,亦非计也。太祖时未有塘泊,然契丹莫敢侵轶」。上曰:「与之和」。安石曰:「彼自求和,非求与之和也。周世宗即不曾与之和,然世宗能拓闗南地,彼乃不能侵轶」。上又以为「世宗胜契丹,适遭睡王」,安石曰:「李景非常睡亦为世宗取淮南。八年四月五日,安石又言睡王事,附注在萧禧入辞下今契丹主岂必胜李景,其境内盗贼不禁,诸事废弛,若陛下异时有以胜之,然后乃可以言其无以胜李景尔。天锡圣质甚髙,天相助,陛下甚至,若陛下力行先王之政,以兼遐荒,宁中国为己任,即强敌无不可制服者」。上又称世宗善驾驭,安石曰:「乗天下利势,岂有不可?驾御之人臣、不可制服之强敌?世宗斩樊爱能等,则兵不得不强选于衆,举李榖、王朴,则国不得不治。李榖、王朴虽不足方古人,然要之一时之选也。但此二事,足以成大业矣」。冯京言世宗酷暴,上曰:「闻世宗上仙,人皆恸哭」。安石曰:「告汝徳之说,于罚之,行人恱徳乃在于罚行,罚行则诞谩偷堕暴横之人畏戢,公忠趋事之人,乃有所赴诉,有所托命,此世宗上仙人所以哭也」。 皇城司乞增禄行重法,冯京欲如内臣所奏,王安石以为不须尔。上从安石言,且曰:「此常人见之以为末事。然能使吏皆不敢受赇,奸雄以此观政」。安石曰:「賔至不求有司,前史所以称仲尼也」。上曰:「只恐因此有留滞事处」。京曰:「前言三班留滞事,案验乃都无一事留滞」。安石曰:「开封以不受赇故,乃更各要速了,不肯故作枝蔓狱讼为之省」。三年八月二十七日有增禄都数,恐合附此,更详之。賔至不求有司,五年五月三日已尝言之,此又再言之,今仍两存之。安石云不须尔」,当考。乙丑,诏察访京东路常平等事邓润甫等,博访本路士人行义卓越,为乡党所服者以名闻。 梓、遂州走马承受张宗望等言,西京左蔵库副使景思忠等攻烧夷囤,与夷贼战路隘险,思忠及孙暠、潘信、傅表臣四人并军士二百九十四人皆死之。诏熊本考实以闻。后本以死事人名来上,录思忠子昌符等凡七人为三班,奉职至殿侍,馀军士各赐其家钱帛有差。思忠,普人,以遂州都监领卒五百,从钤辖张承佑为先锋。贼据险薄官军,思忠战不利,左右劝思忠逃去,思忠不聴,奋劔疾战而死。旧无录子孙例,而本为思忠等陈乞,上怪其军行次第极狼狈,但各与一人恩泽。录思忠等乃十一月三日事,今并书之。 诏熊本速进发本路见经制夷事官吏,且案兵守御,出入道路,未得轻进。 又诏差崇仪事、成都府、利州路钤辖田諲权发遣泸州措置夷事,所须犒赏钱帛,令转运司应副,又诏发阶、成、鳯三州土兵,权驻泸州,又诏李曼及转运、提㸃刑狱司与田諲从长措置。 提举两浙兴修水利郏亶,追司农寺丞,送吏部流内铨,仍罢修两浙水利。初,亶言苏州水利,具书与图,以为环湖之地稍低,常多水,沿海之地稍髙,常多旱,故古人治水之迹,纵则有浦,横则有塘,又有门堰碁布之亶能言者,总二百六十馀所,今欲略循古人之法,七里为一纵浦,十里为一横塘,又因出土以为堤岸,用二千万夫,水治髙田,旱治下泽,要以三年,而苏之田毕治矣。朝廷始得亶言,以为可行,遂真除司农寺丞,令提举兴修,然亶徒能言之尔,至苏兴役,民大以为扰,论议沸腾,㑹吕惠卿被召,言其措置乖方,又违先降朝㫖,故有是命,上谓王安石曰:「亶似非妄作者,今乃如此」。又曰:「吕惠卿极以为不可修,言无土」。安石曰:「臣尝遍歴苏州河,亲掘试,皆可取土,土如堑,极可用。臣始议至和塘可作,苏人皆以为笑,是时朝廷亦不施行,后来修成约七八十里,髙岸在深水之中,何尝以无土为患?」上又以为圩大不可成,车水难,安石曰:「今江南大圩至七八十里,不患难车水,但亶所为仓卒,又妄违条约尔」。郏亶受命在去年十一月八日,今年四月十八日苏州云云。丙寅,诏赐河州修城役兵作袄。

丁卯,遣带御器械王中正括麟府路旷闲侵冒地募弓箭手及㸃阅蕃兵,上既令王宁䇿应熙河,已而追取前诏,欲用中正代宁,王安石曰:「中正与王韶不咸,不如且用宁」。上曰:「中正首宣力,今又欲自効,与韶亦无它」。遂改命中正。安石又白上:「中正不宜往。前中正欲往青唐助韶,数为臣言之,然闻中正与往熙州者言,乃极揺动韶事,縁中正初与韶协谋,一旦韶皆弃之,事功皆为李宪所收,其怨韶,宜出死力以报,且熙河新造,易以口语动揺,诚不可使中正往」。冯京、王圭又言:「䇿应六千人,恐中正不能将」。上曰:「但为与韶不咸,若将兵,则中正善抚士卒,非不能也,然中正亦止求邉任,不専要将䇿应军」。于是复用宁如故,安石因言麟府事合经制,宜使中正往。上亟召中正问状,中正请行,故有是命,诏河东就粮马军四十七指挥,自今轮差七指挥赴鄜延路上畨嵗一替,仍委鄜延路都总管司抽减屯泊马军内十指挥归成,都府路转运司言:「嘉、卭州罢铸钱累年,民间见钱阙乏,乞下三司详度,减半铸,与交子相权」。从之,仍令转运司嵗终具所铸钱数比较本息以闻。志有此,七月四日。戊辰,手诏:「泾原路经略使王广渊:近举官类多泛滥,或绮纨子弟,或府史胥徒,使主兵捍敌,必误国事,虽多已留中不下,尚虑广渊未体寄委之重,犹妄荐论,可坐此札子,令自今依公选择」。 详定行户利害条贯:所奏:应开封府委官监分财産,当官议定,或令探分,毋得輙差行人。官司下行买物,如时估所无,不得剏立行户,今衆行愿出免行钱,乞从本所酌中裁定,均为逐处吏禄」。从之。新旧纪:「诏官市于民,吏輙抑而不受,求取百出,民以重困,其令民输免行钱,官自市」。熙宁六年五月二十六日,中书札子,详定行户利害条贯所奏,准中书札子节文:「奉圣㫖:详定到行户利害,先次闻奏。今先详定到下项节文数内一项,据行人徐中正等状,屠户中下户二十六户,每年共出免行钱六百贯文赴官,更不供逐处肉。今据衆行人状,定到下项中户,一十三户,共出钱四百贯文,一年十二月分,乞逐月送纳,每戸纳钱二贯七十文。下户一十三户,共出钱二百贯文,一年十二月分,乞逐月送纳,每户纳钱一贯二百九十文」。右。奉圣㫖:宜令详定行户利害条贯所计,㑹三司同共相度闻奏,札付详定行户利害条贯所,准此,于当年九月初三日中书省札子,奉圣㫖:依奏。此据编录册宣和七年四月二十一日讲议司札子内所载,今附注此,当时指挥盖据此也。绍圣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可考。己巳,知制诰兼侍讲吕惠卿兼权知谏院。庚午,提举在京市易务、殿中丞吕嘉问为国子博士,仍升一任,监上界、屯田员外郎刘佐为都官员外郎,仍减磨勘二年,并以市易务嵗收息钱有羡也。初议嘉问转一官,王安石以为宜更升一任,上曰:「嘉问功诚多」。遂更升一任。

辛未,西南龙蕃贡方物。四月二日,龙、罗、石来贡。 诏自今汉户典买夷人田土者,聴之。先是,王安石论泸州夷事,因言:「汉戸不得典买夷人田土,此条贯合废」。上曰:「自来有此条贯,何故?」安石曰:「必縁典买相混争,致开邉隙,故立法禁止,茍能化其畛域,则此非所恤也。又淯井两邉地,若捐数万缗,官钱市得,令汉户住佃,即淯井更无夷事矣」。上以为然,遂降此诏。此据王安石日录四月二十二日所载,宋史系之九月二十八日,非也。聴典买夷田,据法册乃五月二十九日指挥,五年九月三日,初许陜西縁邉蕃部土地,许典买租赁,九月二十八日,熊本云云。王安石日录:六年四月二十二日,呈中丞言李曼事,上曰:「邓绾颇为李曼分说李曼致变杀,却许多人,恐不可无罪」。蔡挺曰:「彼言张荀龙私书,荀龙在逺方,无所告诉,以书与臣,欲得上逹,岂是私?今营救李曼,乃却是私」。安石曰:「曼措置邉事,恐须有事。如荀龙言其受邉户财利,因别奏恩泽,即恐是诬㒺,据邓绾奏,即曼前未尝到泸州,曼既行义为衆所称,不容有此」。陈升之亦曰:「曼治民甚好,人极爱之」。上曰:「绾所言夷事多是」。乃令送熊本相度,安石曰:「汉户不得买夷户田土条贯,便合废」。上亦以为然,曰:「自来有此条贯,何故?」安石曰:「必是为因典买相混赖,致争鬭起邉事,故立此条贯。然若能化其畛域,此事非所恤。又淯井两邉地,若捐数万贯官钱买得,令汉户住佃,即久逺淯井,更无夷事」。上曰:「本带一罗才进,随行云夷人可以利开说其党,使为我用,内相攻撃,果如此,最为上䇿」。

是月,废复州为景陵县,𨽻安州,仍以玉沙县为镇,𨽻江陵府监利县。省施州永兴寨置夷平寨。六月癸酉朔,诏自今提举在京诸司务库勾当公事,止差一员。 诏永兴军、秦鳯路转运司发北城兵二千付景思立,时将城河州,思立犹在宁河寨也。乙亥,章敦言:「湖南已团成保甲,全邵二州各邻溪洞土丁、弩手人员等,乞并以旧职名兼都副保正、保长,习学武艺,诏司农寺、兵部同详定以闻,其后聴充保正、长罢习学。

丙子,上谓执政曰:「昨洮西香则城之战,闻官军贪功,有斩巴珍觉部蕃兵以效级者,人极嗟愤,此为害不细,不可不察。盖李靖阵法,以汉兵为一队,蕃兵为一队,用人如此,自无纷乱。可令王韶详度,具条约以闻」。王安石曰:「武王用庸、蜀、微、卢、彭、濮人,但为一法,今欲使为我用,则宜令蕃兵稍与汉同,与蕃贼异」。王圭言当别给衣为号,上疑别给衣费用,安石曰:「今欲用,必先用其豪杰。所谓蕃敢勇者,既收其用,岂可惜费。计比招军,其费亦不为多蕃敢勇,既乐为用,则其馀渐皆慕向乐为用矣」。 审刑院言:「登州沙门岛罪人以二百人为额,有馀即移配过海,恐非禁奸之意。乞配沙门岛罪人,并配琼、崖、儋、万四州牢城,其见在人,依例随赦量移」。诏自今以三百人为额。七月十八日,又治平四年六月二十五日李庆事可考。丁丑,诏徙秦州茶场于熙州,以便新附诸羌市易故也。提举在京市易务奏:三班借职张吉甫为上界勾当公事,吉甫辞以见为李璋指使,璋方在降谪,一旦舍去,义所不安」。上叹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吉甫虽小人,陈义甚髙,贤于李清臣逺矣,可遂其志」。王安石曰:「如闻吉甫极有干材,今所陈乃其私义,朝廷取用人,正当用此耳」。初,韩绛宣抚,清臣从辟,㑹绛无成功被贬,清臣规自全,多毁绛,故上薄之。 中书礼房进相度事目,上批:「五房催促行下文字及参勘未圆未明事,自可拟进取㫖,不必相度」。盖置条目时,兵房误也,上虽摘其悞不,即以为罪。朱本削去,云小事不足书」,新本从朱本,今仍存之,恐必有谓。 先是,章敦言:「冯宗道欲往新寨,为兵少,形势弱,恐蛮人窥见,遂止之,枢宻院具所遣兵言不少」。上曰:「或兵未到」。宻院言已到,上嘿然,良久曰:「宗道都无一纸文字奏彼中事情,可怪也」。此据日录四月十九日事。王安石云:上盖察知宻院沮章敦,今节取附见。宗道乃正月二十八日遣去。是日,上谕王安石令敦勿轻易,盖宗道言敦所修寨不坚固,又㸃集丁夫,并不从州县,后无由知存亡数。又言狤狑与懿、洽合,元未归附,敦但令人告喻而已。安石言:「今告喻每斫蛮一级,即与绢五匹,能诱降亦然,懿洽必无如此事力购募狤狑,狤狑又见官军盛,即必不敢为懿、洽出力,今以重兵临之,以精兵击之,以厚利诱降其人及诱狤狑及归明人,所诛者,元恶数人而已,官军按据要害不妄动,即百全无害而坐取胜」。上曰:「若如此,即善」。安石曰:「已与熟议」。李浩等意亦以为宜如此,必无虞也。此日录六月四日、五日事,今附见。己卯,诏:「自今灾伤年分,除于法应赈济法外,更当救䘏者,并豫计合兴农田水利工役人夫数,及募夫工直,当赐常平钱榖,募饥民兴修,如系灾伤,輙不依前后敕,赈济者,委司农寺㸃检奏劾以闻」。 枢宻副使蔡挺以知渭州王广渊书奏御,言:「本路弓箭手昨还自洮西,人力疲顿,今若复往攻城,恐非所堪」。上曰:「广渊为帅臣而有此言,得无动揺人心乎?」王安石等曰:「此止因书及之,至于宣言动衆,恐亦不敢」。上曰:「广渊奏辟将佐,多非其人,近辟一使臣,乃濮王宫书吏,此人与时君卿善,是必因其荐也。本路得力,官吏不少,置而不取,乃用此辈,一旦误朝廷事,不亦甚乎?朕已切责之矣,卿等可更因书诫之」。

辛巳,提举司天监陈绎等言:「本监测验簿气朔差互,而崇天、厯气、后天明天厯朔后天,其失皆置元不当,未可考正,及集衆官详定浮漏,不可用。司天监、天文院浑仪亦各有舛戾,若止因旧器,粗为增损,不免踈缪」。诏:「气朔令司天监指挥校定厯书人卫朴,别造厯,与旧厯比较踈宻,其浮漏浑仪,令依新様制造,司天监别测验以闻」。南江归明人向永晤,奉其祖防御使通汉所受真宗涂金交倚、银装劒,及富州印来献,诏以劒,倚先朝所赐,还之,而留其印。南江传:六月,永晤等二十五人到闗引见,赐衣带、银币,诏以新城、硖州为安江寨,富州为镇江寨,龚溪为龚溪寨等。赐名乃五月癸丑,𫝊误也。癸未,都大提举河阳懐、卫州界黄沁河堤岸、供奉官王亨减磨勘三年,广备指挥使、都水监都壕寨髙超赐钱三万,以都水监王亨等献筑土供埽,月堤闭口,比修闭决口,裁省功料故也。 诏泾原路经略司差䇿应熙河弓箭手,贷常平粮斛,并免出息。 秦鳯路经略司言,检量官吏职田及旷土三十馀顷以招弓箭手,内职田仍依例以盐钞给还。四月甲午可考。甲申,右神武军大将军、衢州团练使克愉袭封秦国公。上批:「汴水比忽减落,中河絶流,其洼下处才馀一二尺许,访闻下流公私重船,初不豫知,放水淤田时日,以故减剥不及,类皆阁折损壊,致留滞乆,人情不安,可令都水应干官司分析,仍下三司差官同府界提㸃司自京抵陈留,具有无损壊舟船及比较累年所壊数以闻」。后提㸃吴审礼等言,检视舟船,初无损壊者。八年闰四月三日日录盛陶因索水涨,乃云汴河不合开两口,今检到水歴,方是时,汴水乃减四寸,索水乃添六尺,陶又言尝溢岸,勘㑹是嵗乃无溢岸,云不合开两口,乃自来多开两口。上曰:「宋昌言闭口不当,一嵗凡八次,开闭汴口,非特费人工物料,又汴水不通,阻滞纲运甚衆」。安石曰:「陶前奏以淤田故,两口水浅,靠阁损破舟船甚多,京师惶扰,乃勘㑹得并无一船靠损,及此八度开闭口,劳弊公私,舟船皆不通,乃无言,何也?」上曰:「不干盛陶,却是薛向奏」。安石曰:「向奏,臣所不知,盛陶即有札子降在中书,不知薛向为近臣,如此诬㒺圣聴,合行法否?诬㒺如此而不治,不知于义理何所当?」上但笑。此叚附注当考。 诏京东武卫等六十二指挥属诸路,分畨勾抽并,其馀军马,并差主兵官分部训练。初,河北四路兵不分将教习,上虑军制渐隳,故有是诏。时政记云:河北自通和以来,不分将,训练不精,虑渉生事,重于完葺,非圣虑宏逺,发自宸断,无以及此,今附注兵志云:诏河北四路承平日久,重于改作,茍遂因循,益隳军制,其以京东武卫等六十二营𨽻属诸路,分畨教习,馀军并分遣主兵官训练。 又诏麟府、丰州都廵检张保移鄜延路差遣,仍不理为过犯,元勘官周霖追一官勒停,体量官范宗师冲替。先是,保言西界兵三千骑犯邉,而鄜州所申才百骑,经略司委宗师体量宗师称止二百馀人,后制狱推究,如保所言,故有是诏。

乙酉,刑部侍郎致仕李受卒。手诏以先藩邸旧臣,优赐赙赠,推恩子孙加等。 龙图阁学士、工部侍郎、提举鸿庆观傅永卒。可削。

丙戌,诏自今有功蕃官乞创开酒坊者,并取裁。丁亥,知河州景思立乞以徳顺军降羌李竒济等五十五人为洮西安抚司蕃勇敢,从之,仍计口分三等,给修造钱,上等七千,馀降杀以两。

戊子,命太子中允、集贤校理、检正中书刑房公事沈括相度两浙路农田水利、差役等事兼察访。新纪不书。 知大名府韩绛言:「大河埽岸,乃者检计工料,但据官吏所见,增卑培薄,初无定式,望委都水监,自今并以水面为准,髙下须一等,其向著处,即堤外增贴,以絶津漏之患,仍先委外都水监丞司与当职官吏躬诣河埽议立法」。从之。 诏在朝横行使副自今并管勾客省、四方馆公事。先是,客省、四方馆阙正官,以閤门使、副管勾。至是,引进使李端慤赴阙,西上閤门副使张诚一应罢,而端慤乞令诚一依旧权管勾,故有是诏。 上批:「洮西见管泾原弓箭手,已节次放散还家歇泊,宜指挥王广渊候到,仰所管城寨不得妄有占留,仍令经略司常切觉察,违者劾罪以闻」。

己丑,诏左藏库副使贾世京减磨勘三年,以尝提举黄河堤岸建开直河,回夺河势有劳故也。直河当考。七年二月二日并六月末。 中书以劝课栽桑之法奏御,上曰:「农桑衣食之本,宜以劝民。然民不敢自力者,正为州县约此以为赀,升其户等耳。旧有条禁,可申明之」。 上批:「新知河州景思立有母在,而未有廨舎以居,可特差其弟思谊为秦州职官,以慰其念亲之意」。

辛卯,诏引进使李端慤候二年除防御使指挥,可再展二年,坐擅并冀州骁捷等指挥,措置乖方,致贼燔国信驿故也。事在七年二月九日。八年二月十八日除正印。壬辰,司农寺言:「开封酸𬃷、阳武、封邱县民千馀人,赴寺诉免保甲教阅,已榜谕,无令越诉,盖畿县令佐或非时追集,以故致讼。胙城一县,未命教阅而诉。并下提㸃司按察」。上批:「今正当农时,非次追集,于百姓寔为不便,令提㸃司劾违法官吏以闻,自今仍毋得禁民越诉」。癸巳,永兴、秦鳯两路察访司言,虢州卢氏县有退安处士刘易户下役钱,未敢依品官例减半均纳。诏以七品官例。 京东路察访司请自今应推行差役新法,有輙𫝊造言语文字,扇摇百姓,并依扇摇保甲法,从之。 诏河北路春夫不得过五万人,嵗以为式。 诏知曹州李复圭罚铜十筋。初,复圭得曹州,上殿有怨怼语,曰:「二十年前已知曹州,今日羞见吏民」。上曰:「庆州纳斡之役,枉死者至数千人,卿独不羞见其妻子,乃羞见曹州吏民乎?」复圭无以对。至是,到官谢表,方盛言已无罪,横见劾斥,为御史盛陶所弹,而有是命。上谓王安石曰:「复圭虚诞,才能无一可用,欲再斥绌之」。安石曰:「复圭前论李克忠等当赏,枢宻院令本院吏及宣抚司吏供析,并称无例,独陛下明其有例,遂赏克忠等,然则此事非复圭虗诞也」。上曰:「御史言复圭,非但此」。安石曰:「其实者悉已经断遣,安置以前事,非安置以前,即无一事实」。上曰:「谢表怨诽,如何不行遣?」安石曰:「依法罚铜足矣」。上犹以为疑,安石曰:「复圭对语骄悖,陛下批出行遣,足示惩戒。若用御史言,复圭加斥绌,乃似未允,縁御史所言,皆失实故也」。上乃止。 司农寺言:「详定府界提㸃吴审礼,乞令诸县劝课随户等种桑椹,聴自来年种次年移种,候见栽法遍下诸路」,从之。

甲午,翰林学士陈绎等言,奉㫖编修道场斋醮式二十八巻,乞赐颁行,及下僧、道录司,以本教科参酌逐等道场名目位号,立法遵守。从之。

乙未,上批:「熙河路总管髙遵裕见领汉、蕃军于盐井川,筑城寨,可令就新城造廨舎两所为七十间,赐包顺、包诚,仍先具图以闻」。筑盐川寨,遵裕本𫝊可考。初,议收包顺盐井,或以为不可收,王安石曰:「若王韶令人自以私意问包顺,旧日收十千,今日与十五千扑买,如何?度顺与扑买人,较计利害之情无异,或当欣然欣然,即收之无害。今置城寨,不务就本处经度供给,乃从中运,致财物为备,非经久之䇿」。上曰:「古戍邉亦须从内供馈」。安石曰:「须计置已尽,势不获已,乃从中供馈,若犹可以就便计置,何縁释而不计,乃须从中供馈?」上曰:「如河北,即须至从中供馈」。安石曰:「若唐时河北方镇,即外抗强敌,旁偹邻道内抗朝廷,又行赂遗,然百须不外求而足」。呉充曰:「其时诛求,何可胜言?」安石曰:「近日除从中供馈外,亦岂免骚扰也?」王安石论此,在七月十六日,今附见。丙申,知邢州、光禄卿史照知恩州,仍自今互差武臣。以御史蔡确言河北恩、冀二州皆为内地,不可止用武臣知州故也。 雄州言北界廵马五百馀骑入两属地,上曰:「北人渐似生事,今河北一路兵器皆抏敝不可用,加以将卒庸堕,何以待敌?」王安石等曰:「若陛下少饬邉备,顾亦不难。今所籍民兵,日加训练,自馀经制财用,完缮城垒,选择将帅,不过此数事而已」。上曰:「卿等宻为经画以闻」。上深以壬人为患,王安石曰:「如太祖之严明,而张延通、陶糓、丁徳裕得肆其欺者,其用譛因人事之形,而伺知人主所疑故也」。

戊戌,武宁军留后、赠昭信军节度使、南康郡王宗立卒。己亥,诏诸军班直、都指挥使以下至副都头等,并令承㫖司注籍,遇非次迁补及事故,令殿前马歩军司闗承㫖司与转员对注销,以偹转员照用。 置军器监,总内外军器之政。其所统摄,并依将作,仍以吕惠卿、曾孝寛为判监,所置官属,令逐官奏举。军器旧领于三司胄案,三司事丛,判案者又数易,至是,始案唐令置监而废胄案焉。先是,上语辅臣:「河北兵械皆不可用」。王安石曰:「兵械非可以一朝一夕具须预具」。上乃议置监,设官提举,翌日,遂有是命。新、旧纪并书:置军器监。八月十九日吕惠卿云云。兵志:国朝军器旧领于三司胄案,三司事丛,判案者又数易,仅能谨簿帐而已。先是,王雱尝言曰:「汉宣帝号称中兴之贤主,而史之所叙,独以为技巧工匠皆精于元成之时,然则此虽冇司之事,而上系于朝廷之政,为政者所宜留意也。方今外御两邉之患,而内虞剽盗之变,征伐擒捕之䇿,未尝不以为首务,而至于戎器,则独不为之䘏,盖今天下嵗课弓弩甲胄之类,入充武库之积以千万数,而无坚完轻利真可为武备者。臣尝观于诸州将作院,至有兵匠乏缺,而拘市人以备役,所作之器,但形质既具,则精窳之实,一切无所问,武库吏亦惟计多寡之数以蔵,而未有责其实用者,故所积虽多,大抵敝恶不可复举。夫为政如此,而犹用抗威决胜,外摄邻敌之强犷,内沮奸凶之窃发,臣愚未见其可也。倘欲废弛武备,觌天下以无事,则金木、丝枲、筋角、胶漆、竹羽之材,一出于民力,而无故聚工以毁之,此可惜也!臣私计其便,莫若更制其法度,敛数州之所作,而聚以为一处,若今钱监之比,而毎监择知工事之臣,使専于其职,且募天下之良工,散为匠师于诸监,而朝廷亦当内置工官以总制其事,然后察其精窳之实,而重为赏罸,则人人各求胜,不饬而皆精矣。或闻今武库太祖时所为弓,尚有弓弦如新者,而近世所造,往往不可用,审如此,则又有以见法禁之张弛也。昔者垂为共工,而歴代资其竹矢,所以为至治,此其一事也」。上颇采雱说,六年,始案唐令,置军器监,总内外军器之政,置判及同判官各一员,其属有丞,有主簿,有勾当公事,废三司胄案,以其事来𨽻,凡産材州并置都作院。天下知军器利害者,聴诣监陈述,时吏民献器械之法式者甚衆,令三帅视实利便者,乃制造。又遣吏以利器诣诸路作院,谕以为式,第工为三等,视其器之良窳,而黜陟其官吏。志所载,大抵以神宗政事一切并归之安石父子,其謟甚矣,今不取,然雱言亦似有可采者,姑附注于此。

是月,废荆门军,以长林、当阳两县并𨽻,江陵府建宁县为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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