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五百二
宋 李焘 撰。
哲宗
元符元年九月丙午朔,诏法酒库监官,自今朝廷差人。丁未,诏以霖雨,罢秋宴,诏除破枢宻院探请过厨钱三千馀缗。故事,执政每员月支厨钱三十五千,宻院嵗赐添厨钱一千七百缗,自元佑三年以后,西府修葺及造陈设什物,冗费渐广,而厨吏数増,物价有至一倍,以上用度寖多,遂探请至元符三年终,而自林希罢,政亦探请过三年前厨钱,曽布欲回纳,上悉令除破,布更欲立法,令今后不得探请,仍令量入为出,不得支过嵗额钱数,嵗终,令承㫖具有无侵支钱数闻奏,仍令承㫖司取索冗费,看详裁减,上曰:「执政饮食之费不足校,亦不可裁减削弱,嵗终亦不须奏」。止令申枢宻院,拟定修葺及行事之费,皆令増一倍,布自言三省主厨库者,方送大理寺根究,乾没假贷,钱仅万缗,宻院乃无此弊,但所増物价寖髙,故一食之费,价倍于前日。自是悉立定规例,无复可过为侵盗。三省喜谓布曰:「得此约束,悉可遵用,遂䝉成矣」。
己酉,中大夫、知亳州林希知杭州,朝请郎、知汝州邢恕知应天府。御史中丞安敦奏,䟽论希恕除授不当,䟽留中不出。此据布录。
试中书舍人赵挺之兼侍讲,是日,三省拟周常、叶棣、曽𪰋、呉伯举为侍讲,而宰执各有所毁誉,唯周常为黄履力荐,而无毁之者,诡得之矣。上令具姓名呈,及是,上曰:「除赵挺之」。衆愕然,盖非素议所及也。上曰:「熈宁初,首选为学官」。衆莫敢异,既退,章敦谓曽布曰:「挺之已除讲官」。布曰:「得人」。履亦称善,又顾布曰:「更有一人质甚羙,亦可用」。布曰:「亦闻之,乃周常也」。先是,上问布识周常否,布曰:「臣不识之,亦不知其如何」。上曰:「黄履力荐之,以谓可在经筵」。布曰:「经筵乃在侍从,最为亲切要近之地,所擢必得人望,如常者,衆人所未深知,万一误擢为可惜,不若只于从官中择人,如赵挺之乃熈宁初首选为学官,莫如此人为宜」。上矍然曰:「好好」。布又言:「陛下圣质睿明,出于天,纵于邪正,善恶无不洞照,若挺之知章軰,非出圣意擢用,无縁得进,外议孰不鼓舞称颂?经筵之选,尤不可轻,愿更留圣意」。布录在八月二十九日甲辰,今附此。常卒为说书,在九月十八日癸亥。
龙图阁待制、新知杭州虞䇿为户部侍郎。元符三年十月二十三日,又以前户侍权户。
温州防御使曹评为真定路副总管。枢宻院初拟定与都钤辖,上特除副总管,且曰:「先帝待慈圣家极厚,此不足惜也」。 诏孙把罢右司郎中,与知军差遣之命,勿行。先是,御史中丞安敦论把察访河北案举失职,故罢右司。未几,杞卒于道,遂有是诏。十一月三日丁未,邓棐又云。
权吏部尚书叶祖洽言:「近刘挚、梁焘诸子并勒停,永不收叙,仍各于元指定州军居住。伏见王圭罪恶,比挚等最为暴著,今罪罢轻重不侔,何以慰天下公议?」诏王圭诸子并特勒停,永不收叙。 诏开封府依旧勑,每嵗冬月廵视京城内冻馁之人外,吏部仍差待阙小使臣同职员,分地分往救济过人口,交与福田院毕,据实数申户部」。从监察御史蔡蹈言也。 诏奉议郎、通判霸州侍其琮,特追一官勒停,坐避事出廵,致北人侵入𣙜场人兵拆桥梁等也。 诏罪人应配五百里以上,皆配陜西、河东充厢军,曽布白上曰:「此汉徙人以实边之遗法也」。上然之,诸路经略司各二千人,止庚戌追官勒停,横州编管,秦观特除名,永不收叙,移送雷州编管,以附㑹司马光等同恶相济也。新录削去「以附㑹司马光等同恶相济也」十二字。
供备库副使王棫知宁化军。棫,元丰二年中为閤门祗候,寻医,从髙遵裕至灵州勾当公事,遵裕贬,棫亦降官,与逺小监当,遂以内殿崇班覃恩改承制致仕,及邢恕言元丰末王圭问定䇿事于髙遵裕,遵裕叱其子云:「此朝廷事,不当与议,时棫亦与闻。遵裕赠官,棫落致仕,得供备库副使,七月二十五日,落致仕除官。
而上谕曽布令与一郡,遂除之。布录。
曽布再对,上又问曽𪰋,布曰:「臣论之多矣」。上又曰:「章敦不喜邓洵武兄弟」。布曰:「敦与绾有隙,衆所知,然其斥恂、武、郑居中、叶棣、呉伯举辈,则亦为公论所称,及荐引曽𪰋、周穜軰,则物论亦莫不罪之,此乃天下之公议也」。上又曰:「谢文瓘如何?」布曰:「臣亦论之多矣」。上曰:「是」。布曰:「君子,小人之分出,天下公论多在下者,以无情故也。在上之人,好恶各有所偏,所引者皆其门下党附之人,故多不合公论,如洵武、穜𪰋軰是也。臣尝以谓君子小人,名分不可易,若令以小人为君子,以君子为小人,虽白刃鼎镬在前,亦不可夺,虽君子小人论议不同,然邪正之人,以义理观之,亦不难分别,且如今日在朝之人,若善人君子,则所陈无非忠厚之论,每事循理守分,不为过举,若邪慝之人,则惟是攻毁元佑之人不已。如邢恕之人才作中丞,便攻刘奉世、安敦作谏议大夫,便攻郑雍,以至序辰軰平日所陈,不过此等事,但欲以此悦朝廷为进身之计,然量朝廷亦已薄矣!元佑之人诋斥先帝,变乱法度,孰不以为可罪?然贬窜亦已至矣。四五年间,行遣不已,岂惟中外餍饫闻听?臣窃料圣意必亦餍闻,自古亦有此等事,然嵗月渐乆,则须渐寛,未有愈乆而治之愈急之理,且纷纷如此,何时当已?如刘奉世已在郴州,更除一散官,亦无所校,在岭表者已恶地,更迁徙亦无益,陛下方讲复先帝政事,修饰治具,在朝之士能为朝廷议论,禆补政事,分别忠邪,即于朝廷为有补,徒尔纷纷,诚无益也!臣恐向所谓宰执荐引之人,皆未足用。适见三省言呉伯举乃至告税,若置之经筵,岂不取笑中外?」上亦笑曰:「却告税」。布所开陈,上颇谛听之,布又言:「臣愚直每不避喋喋,盖圣问所及,不敢不尽,臣以为清选要地,莫如经筵、史院,今经筵多非其人,而史院尤甚,无一人称职者。凡士大夫为祖考作一铭志碑文,犹须择天下有名德之士为之,以信后世先帝圣学髙明,慨然大有为于天下,丰功盛烈,宜得名世之士为之撰述,以发扬先帝志意事业,以𫝊信不朽,今乃以此軰为之,何以信天下后世?愿更留圣意」。上黙然。
辛亥,朝散郎刘拯守右司员外郎。初,黄履复欲置拯在言路,章敦乗履奉祠,亟有此除,曽布谓敦曰:「上固尝对林希言拯不可为言官」。敦笑曰:「此除且是矣」。盖谓希多以其差除为不然也。 新知润州龚原特赐五品服。诏应诸州通判并罢兼管勾官,令提举司依条于幕职官内选差。 京师雨乆不止,拱圣第六营在安上门,营中水至三尺五寸,遂分五都,送五营寄住。内批:「依嘉佑例,特支七百、诸色人五百人,员増上曽布言:「京师乆雨,细民无以为生,当有以恤之。元佑中尝赐钱,而措置无术,惠不及贫细,今若令场务仓库及应官局监官,各就近分与坊巷,令抄札贫下人,各以本局印印给帖子,赴就近官局给钱,如此则无滥冒之弊,人吏各以本处人充,量给与食钱,有乞取减克依重禄法,则无敢作过者,有不及者,听诣所属陈诉,则无不徧矣!」上从布言,且曰:「细民诚不易,兼军营多损坏,雨过便当为増修」。仍令内侍监督必可进筑,布先以赐钱恤贫乏,语三省,三省亦建请,章敦曰:「上意更欲放房钱一次」。翌日,上语布曰:「已再放房钱,五十以下皆放,仍放十日不妨,但大姓不恱尔,此不足恤」。
壬子,宣德郎邹浩为右正言。浩初得召对,曽布谓上曰:「浩虽吕嘉问所荐,然衆论甚称之。元佑以太学博士为来之邵杨,畏所逐人以为寃,上曰:「待子细询问」。于是三省呈浩元佑间所上䟽陈科举去留之法未当,因及时事,云人才所当急,则云自古不乏才国,用所当忧,则云君子不言利,边备所当修,则云在德不在兵」。凡十馀事,皆深中,当时议论者之病,衆莫不称之,遂擢授谏职,已而布曰:「上近日差除,多出圣意,人情无不恱服,如赵挺之侍讲,适又闻邹浩谏官,皆叶公议」。上云:「邹浩亦言在上者好恶不同,故人才难进」。布曰:「此言诚中今日之病,大臣与陛下共天位,治天职,当以天下为度,无所不容,以天下之公论,致天下之人材,为朝廷用,乃其职。臣尝语同列,以谓古人云:有德者进,则朝廷尊。庙堂之上,身任朝廷之事,得天下之英才,为朝廷用,则是为我用也。得天下之英才为我用,则岂独朝廷尊,亦为我之尊荣也。今大臣乃孜孜畏天下之士,闻一人有气节,才为衆所称,则已望风疑之曰:此人必与我不同,必不为我用。排斥诋毁,必使之不得进而后已,其所引者,皆其门下奔走謟附之人,如此等人,岂有正人端士,故每用一人,天下莫不以为非,盖未闻有为大臣而如此畏人者」。上亦叹息曰:「身为大臣,何畏人之有?」既退,许将窃语布曰:「今日章敦不入」。上深毁短之,且言其性分,将因进说云当除以右相,上深然之,浩论敦,当罢,附年末。呉敏中桥见闻录云:朱熈载言:邹志完任襄州州教授日,闻襄有隐君子,号先生,既死乆矣。冇一子,号小先生,然不能肖似也。志完谒见,问昔先生绪言、馀论、遗书皆不能道,因问先生平日喜读何书,其子曰:「先生亦不多观书,顷尝读一常清静经」。志完因归,借《清静经》读之,忽若冇得,翌日就邀其子出城,徃拜先生之塔,而作焚香颂「归来须是报师恩,一炷清香塔下焚,大地八风吹不动,十方三世一时闻」。又言志完自贬所归,有谢表一语云:「昏昏瘴雾,尽为受道之师,馀不能记也」。叔夏言:「哲庙时,陛对者多,不能当上意者报罢,髙者监司寺监丞类尔,独志完一见,当即时改官除正言」。
邹浩奏:「臣闻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天地之气交,然后足以全万物之生。君臣之情通,然后足以隆四海之治。臣伏观皇帝陛下躬览机政以来,自左右辅弼之外,其因职而请对,因举而赐对者,悉皆从容访问,尽其所言,君臣之情,固已通而无间,然过是以徃,窃虑其间不得上逹,尚多有之,臣愿陛下审察壅蔽之端,推广听纳之路,使四方万里之逺,无以异于一堂之上,则天下幸甚!天下幸甚!」浩此奏无月日。附初除谏官时。
浩又尝奏:「臣伏以设官之分,虽台官主于纠劾,谏官主于献纳,大率皆是以言为职,然而谏官比之台官,除省曹依条合行关报事件外,其馀并不预闻,虽或闻之外议,又缘取索诸处文字不得,无由考实,难以论列。臣窃见御史台,昨因奏乞在京官司,被受朝㫖,并依元丰四年以前指挥,关报本台,至元符元年八月五日,奏圣㫖,依所奏立法施行,伏望睿慈,特赐详酌,令在京官司,今后被受一司,续降条贯,及一时指挥,亦依闗报御史台法,闗报门下、中书后省谏官案,所贵事得周知,可以论列,上副陛下虚懐听纳之意」。浩奏附见,从违当考。八月五日并靖国元年十月十一日当考。
御史中丞安敦言:「北京在澶州大河涨溢,溺民田宅,乞下本路提举司委官抄录被灾人户,速行赈济」。户部尚书呉居厚言:「应起发官物,并委本处当职官依法审量所募官员,实可委付管押者,即施行,仍令保明申部。若有移易侵用,其元募官吏,令本部具因依奏裁」。并从之。新削。
丙辰,朝奉大夫、充秘阁校理孔平仲特落秘阁校理,送吏部,与合入差遣。诏以平仲党附元佑用事者,非毁先朝所建立,虽罢衡州,犹帯馆职,故有是命。平仲必有言者,或因㸔详诉理所文字也。新录辨曰:元佑贤材之盛,如平仲軰皆一时之望,而吏官槩诬以党附用事者,自「平仲党附」以下删去。今并存之,但削「上察知其人」五字。増「诏以」二字。
三省枢宻院同进呈鄜延奏苗履、张守徳获级,诏令走马审验,又奏已勾保甲,别无𦂳要事宜,即立便放散。初,蔡卞、黄履、曽布皆以谓乆雨,收获未毕,遽此追扰,殊不恤民力,况边报皆云㸃集徃泾原,而鄜延所报亦然,遽此调发,殊无谓」。上亦深患之,因言:「吕惠卿兄弟仕宦,俱不能奉法循理,亦无爱人恤物之意,但狎侮相慢,今玩法无所忌惮,如温卿在东南,废法害物,不可悉数。诏使按劾,虽送京东取勘,不过迁延㑹赦尔」。上曰:「升卿性分亦然」。衆莫不以谓诚如圣谕,升卿自云:人勿犯我,我兄弟直是报讐」。上亦骇之,上比数谕布以人物,布言:「邪正是非莫如公议,公议出于无情,故多在下,如赵挺之、郭知章軰进擢,则人莫不喜。如序辰軰一有迁除,则人实不乐,盖邪正之辨不可变乱,有守之士于分别君子小人名分,虽鼎镬在前,不可夺也」。
丁巳,尚书省言军人及诸色人犯罪该配而不任征役者,配充合配指挥小分并老疾凭恃收赎而情不可恕者,并隣州编管。新无。
是日,蹇序辰、安敦以诉,理事上殿,曽布言:「诉理事千衆人,昨朝廷指挥,令言有不顺者,具名奏,中外皆以为平允,但恐议论者更有所加,愿圣意裁察。臣尝以谓诉理之人,本无可罪,令刑部左右两曹,一主断狱,一主叙雪,盖自祖宗以来,以至今日,凡得罪经断,鲜有不更诉雪者,但一切付之刑部,自有条格,既前此或行或否,皆自有司条上,其间得雪除者,比比而有,元佑中用事之人,当有形迹先帝之意,故别置一司以张大其事,若当时但如常日付之刑部,则今日亦无复有此纷纷,以此言之,但用意造作之人为可罪,诉雪者似不足深责,兼人数衆多动衆,失人心,孰大于此者?真宗践祚,有建议欲放天下欠负者,真宗云:先帝何以不放?大臣云:先帝留此以遗陛下,以固结天下人心。真宗欣然从之,盖人心何可失也!」布又言:「诉理之人,若于先朝言有不顺,此天下之所共怒,自当行法。臣今日所陈无他,但愿朝廷守已降诏㫖,勿令议论者更有所増加尔」。上深然之,已而闻序辰及敦所陈已纷纷矣。戊午,鄜延奏,乞下泾原备御,又乞留苖履统制出入。诏速发遣,翌日再奏乞留,亦不许。十四日,陈次升云云。
河东奏已筑三交川堡。二十三日赐名。
先是,诏在京权侍郎以上,各奏举人材,取㫖召对,既而又得㫖,凡被举者悉召,故曰有对者」。上数以询近臣,曽布言:「人材淑慝,不可逃公论,公论所在,是非不可变,臣每被圣问,不敢不尽底里,然臣自得望清光,首尾五年,前后所陈,不敢二三,盖出于赤心也,故是非之论,终始未尝敢有小变易,圣意亦必洞察」。上欣然曰:「是,是!」又冇说,周常六行,今别见。
薛昻上殿,布言:「昻乃执政门下人,衆论所不与」。上曰:「谁门下人?」布曰:「蔡卞」。上黙然。是月,对者多随才任使,独昻,斥不用。是月以下布录甲戍。陈瓘云:哲宗谓昻俗佞,已附注绍圣四年十月二日壬午。
己未,吏部尚书叶祖洽言:「近诏侍从官各举所知,闻所举之人召与不召者,伏望并令次第延见,所有去取,出自一时圣断」。从之。蔡蹈云云,已附八月二十六日辛丑,或移附此。
雄州奏乞雇禁军及百姓修城。诏河北沿边并凖此。 引进使、成州团练使王湛为鄜延路都钤辖。 是日,陈次升言枢宻院不当不从鄜延,暂留苖履统制。翌日,同进呈,上讶其太速,问何以漏泄,蔡卞曰:「臣等亦方讶之」。上令分析,因何得知,曽布退,询院吏云:「曽闗门下省再对,遂奏云:「次升在左省,縁曽闗门下省,故闻之耳」。上曰:「职事不同何以知?且令分析,仍令不得隐讳」。退以语三省,卞颇喜曰:「交割却门下省,恰两日。章敦在式假,卞权领也」。布曰:「若如此,止是给事漏泄」。卞曰:「更好」。盖以范镗驳朱服,故深憾之尔。已而次升分析云:「与范镗读宻院札子,故知衆皆以为无罪,独卞曰:「中书、门下两省漏泄之禁最严,今若以为无罪,则今后漏泄俱不妨」。上曰:「此岂得无罪?」布曰:「如此亦只是范镗有罪」。卞曰:「更无事,亦须放罪」。布曰:「放罪不妨」。上许之。先是,镗上殿,布是日再对,上问镗如何,布曰:「镗之初进,人多疑其不正。初举吕升卿自代,人以为附敦,及缴赵睿文字则正戾敦意,或疑其附卞,及驳朱服之命,则正与卞违,未问举措是非,要之不为人所使」,上亦深以为然。布录癸丑,今附此。
庚申,诏朝散大夫张夀,特令致仕。夀前知䕫州例得对,上察其老不任事,罢之。 曽布言:「熈宁中,河东分画地界,起遣弓箭手四十二人,请以五台山寺地处之,又令僧毎人给二顷,童行一顷,馀悉以招弓箭手,诏可。布自言:元佑二年帅河东,奏乞四十二人,依旧招到人,有事故者,以诸寨闲田招人,逐旋拨还。诸寺既从一,元佑六年,再降㫖如旧,今陈敦逸以利害来陈,遂得㫖,如元佑二年朝㫖施行。 泾原路落蕃兵士归报,羌人㸃集百五十万,欲入汉界十程打刼,诸路降羌及俘虏,皆言羌人大㸃集,决趋泾原。诏章楶多方措置备御,楶以书遗曽布,言:「贼不来则已来,必堕吾䇿中」。布亦谓「经营已乆,宜其无所不备也。
辛酉,御史中丞安敦言:「请自今开封府、大理寺上殿公事,不得辄乞不结案审录,及不覆奏,如违,虽允所请,其元奏官并行责罚,其刑名,乞下刑部、大理寺立法」。尚书右司言:「应勘罪具狱,乞依条差官审録。若系机宻,即令所差官或差亲近臣僚,并就勘所审録,仍取责不得漏泄文状入案」。从之。 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吕大防有子景山见任宣义郎,乞依范祖禹等诸子勒停例施行。诏大防诸子并勒停,永不收叙。
壬戍,皇第四女封懿宁公主。 太常博士周常言:国家庙室之制,犹有未备,士大夫丧祭之仪,犹有未明,愿令近臣诸儒与有司考求得失」。诏礼部太常寺讲议以闻。㸔详诉理所言:「相州官吏失入冯言死罪,计㑹请嘱法等。元佑看详作情可矜恕,除雪罪犯,事皆失实,有害先帝治狱用刑之意。及前任相州安阳县尉李棠新録削去李棠姓名。
进状内有「销除天下之寃,以召和气之语」。诏:「元佑除落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内李常特勒停」。 又言:光州司法参军、监安上门郑侠上言谤讪朝政,并王安国非毁兄安石等罪名,元佑元年除雪不当。及王斻、王斿进状内言父安国寃抑未除,又云先臣不幸不得出于此时」。诏:「元佑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郑侠追毁出身已来文字,除名勒停,依旧送英州编管,永不量移。王斻罢京东路转运判官,添差监衡州盐酒税,王斿监江宁府粮料院」。斿责在十月二日丙子,今増入。
先是,曽布白上:「臣前日尝言诉理事,近降朝㫖,已为平允,不可更有増加,乃出于公议,实不知甥王斻亦预此事,兼斻语既不婉顺,正犯诏㫖,则臣之所陈,本无他意」。上曰:「斻言不幸不得出于此时」。布曰:「此诚可罪,然元佑中,臣不在京师,不知斻有此文字」。上曰:「斻是元佑二年状」。布曰:「臣是元年二月出」。上曰:「卿必不知」。布曰:「臣前日适有此言,望赐照察」。上亦然之。是日,许将谓布曰:「安中再禀斻逺近,遂得㫖,令与逺小处」。布问黄履以再禀,履曰:「元度欲如此」。元度,蔡卞也。翌日,章敦语许将曰:「更増此逺」。小指挥。尽出卞意,诉理事,以斻为首,盖序辰等虑布将有所开陈,故塞其端云。王安国独不追改,当考实录十月二日丙子,看详诉理所言:「宣德郎王斿于元佑中进状,称先臣寃,抑罪名未除,不幸不得出于兹时」。诏斿监江宁府粮料院。王斻为京东运判,在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诏文思院上下界监官,除内臣外,令工部、少府监同共奏差」。 诏:「陜西、河东路经略司告谕将士,自今出兵,汉、蕃将士临阵用命,有杂功,自当保奏推赏,不须虚上首级。即有杂功而官司抑塞不为保奏,听于经略司或转运提刑司诉委官究实。其不为保奏及不受诉官司,皆以违制坐之。委走马觉察知情与同罪,不觉察,亦重行黜责」。此用布录删修,实录殊不了了。
秦州制勘所言,已勘李公绪所陈事状不虚,又乞追王舜臣等。从之。公绪事始具八月二十七日,二年正月二十三日,始泾原乞舜臣凖备使唤。
吏部言:「官员因朝廷直差,若官司奏辟就移,并合在外授差遣,又再任应闗升者,并许所在州投状录白,未经关升文字,差官㸃对,仍取家状一本,连申吏部,即愿赴部闗升者听」。从之。新削。
癸亥,宣德郎、太常博士周常兼崇政殿说书。八月四日曽布云云。
朝奉郎、知遂州程堂为驾部员外郎。 诏故相王安石就京师赐第百间以上。陈瓘云云,可考二年正月二十七日。
权知开封府吕嘉问言,乞本府长吏到任举推官一员,许依旧法举通判已上人充。诏许举第二任通判已上人。新削。
都大提举成都等路茶事司言:「请应买茶及以物货博易,而官司勾拦或抑勒者,并徒二年。茶价如合増减,而官司不切体访市价,行遣失时,并科杖一百。客旅以物货赴场博茶,如不及担数,并许随斤重博易。若物价多,茶价少,许贴给物价。物价少,茶价多,许贴给茶价,内贴给钱不得过一分」。从之。新削。
甲子,枢宻院奏:「近据李忠杰画到地图,若泾原路于天都额勒色克鼐摩㑹鹻隈等处,熈河路于天都额勒色克齐讷纳森、东楞摩㑹州打绳川以来,各进筑得城寨,即两路边面遂将通接,但有间隙,可乗,即泾原路勾抽环庆路得力兵马一万五千人骑,依上件地图次第下手,接续进筑城寨,向前相迎,通接边面。昨虽已画上件地图,降付两路,即未曽指挥逐路分认进筑去处」。诏「令章楶、孙路详此照㑹,更切讲究利害,及先次计㑹相度举动次第闻奏,如有未尽事理,亦仰子细条画,奏闻朝㫖。候到果决,举动期日,即别降朝㫖,勾抽环庆、秦鳯将佐兵马等应副使唤」。此据章楶奏议附见。布录云:诏章楶、孙路各相度进筑天都鼐摩,及齐讷纳森㑹州、打绳川,通接边靣,以环庆兵助泾原、秦鳯助熈河,各自举动,令条画利害及举动次第闻奏」。
诏诸军犯罪,事干大理寺、开封府先从重罪处受理。布录。
丙寅,章楶奏,乞孙路便道过渭州议事。从之。布录。
淮南两浙路察访孙杰言:「江淮荆浙等路直置发运使吕温卿,违条不往泗州排纲,擅减衙前重难钱,不依规法,改正乗船过数,令吏部抑置民居作宅基,假立户名,容纵公人军兵于所在及廵歴州军,违法冐借请给,毎一出廵,逐州支借,多至十馀贯石,合要公案簿书等勾考,取索不得,温卿坐纵诡诈,公违诏㫖,乞下有司考正其罪」。诏罢温卿发运使,于淮南州军,听候朝㫖,仍就近供答文字,如有罪,不以将来赦原。既而上谕曽布,仍曰:「温卿好货」。布曰:「温卿家兄弟多贪,和卿作郎官,割米麦往边州,尝被罚,升卿等多为贾贩之事,此衆所知,温卿之罢,非自出圣断,必未肯尔,东南之人少苏息矣!」丁卯,诏六曹权侍郎三年磨勘,著为令。新削。
诏梓、遂州各増置武宁一指挥。此用遂宁府编录册修改。
户部尚书吴居厚言:「公人被差勾当,及随官员不得借请兊钱物,若官员容纵,及勘给官司,各杖一百,内发运司公人,仍勒停,所借数多,计赃重者,坐赃论,即官为判状或指挥违法借兊者,以违制论。已上并不以赦降、去官原减。内勾当急速公事者,仍不得乗船」。从之。
戊辰,河东路经略司言,神泉寨筑堡三交川岭毕工,乞赐名。诏以三交堡为名。十三日筑。
己巳,许将乞罢政,不许。先是,凡经诉理者皆改正,而将亦在其间,故求去,以固留之乃己。
辛未,太学博士吴师礼言:「乞每嵗申命近臣,博求踈逺之士,俾得进见,以观其志之所向,器而用之,将见异材軰出,无异熈宁、元丰之盛时,天下幸甚!」诏每嵗令申中书省取㫖,遂除师礼正字。崇宁五年五月,有师礼传,杭州人。实录师礼除正字在二十一日,今附此。
壬申,熈河兰㑹路经略司言,修筑扎实嘉裕勒毕,诏以通㑹堡为名。 皇城使、威州刺史贾嵒除正刺史、龙神衞四厢都指挥使、权管勾马军司事。 左朝议大夫、都官员外郎张公庠知晋州。
癸酉,看详诉理所言:「开封府府司官胡宗师等,承勘周师立整㑹章喻卖田公事,不当周之道,传逹増饰,并撰造语言,及取勘虚妄,又祁定州官顿起等,违条差禁军防送,元佑元年并作情理,可矜恕,任公裕进状,内有刑部,一槩以特㫖,遂称难议施行,以此排天下之幽寃,使不得伸理。国子司业朱服、监丞叶祖洽、主簿王元承,凖朝㫖主簿専典簿书,各于监视钱库,开闭收支,互相违戾,各特降一官。叶祖洽仍罚金二十斤。元佑并特除落,今看详诉理不当」。诏:「朝散大夫、权刑部侍郎周之道,朝请大夫、权发运副使任公裕,各特降一官,任公裕改充发运判官。元佑年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太学直讲王沇之等受赃,请嘱升补生员,除雪不当。诏元佑年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邹浩论任公裕云云。
甲戌,上批:「在内诸门出入,如因人请纳官物,呈报公事,投送文字,并御厨、翰林、仪鸾司非次祗应,听于近便门出入,若不依所定门户出入者,并以阑入论,应差办人物入皇城内应奉者,并前一日具职次、姓名人物数,合经由门报皇城司,除军器头刄外,其依令合入及投送文书,请纳官物,论在内诸司,差人将帯头刄火烛,往来别地分祗应,毎前一日,具姓名数及经歴处所,关皇城司」。新无。
朝散郎、管勾玉隆观孔武仲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