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二百八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八十

宋 李焘 撰。

神宗

熈宁十年春正月壬子朔,以才人朱氏为媫妤。 秦凤路转运司言:「茶塲司岁供熈河籴买,近虽折以茶,而价高不售,今屯聚兵马,用度极广,欲借次年数,聼减价变易」。上批:「转运司急于得钱,多减茶价,则一时售者既衆,蕃汉积茶猥多,必壊茶利,兼妨买马,如不得已,可与一限数」。乃借支茶塲司茶,为钱十万缗付之。 上批:「安南行营军前动静,朝廷欲日知之,可令权发遣邕州事周沃日具以闻,递角后别用长牌,大书枢宻院急速文字,毋得入铺」。

庚申,知制诰、新知荆南章敦知湖州。初,敦自湖徙荆南,仍令亲至辰、沅州安抚叛蛮,受命即倍道疾驰,道中坠马伤足,遂自陈开辰、沅州事已定,乞二浙一郡,上批可还敦前任」故也。熈宁八年十月,敦自三司使出知湖州,九年十月移知荆南。敦本传云:出知湖州,荆湖蛮复扰边,移知荆南,至则事平,以亲老再请湖州。 中书言:「近许市易司与江南西路转运司兑洪、抚等五州军盐和买紬绢,及差属官欧阳成总领,以盐引从便移易,与转运司财赋并塲务课额有妨,欲令以诸州所支和买盐数,委转运司相度裁定,罢还市易务所差官」。从之。 权发遣荆湖南路转运判官唐义问言:「北路近年废荆门军为长林县,𨽻江陵府,此军控制巴蜀,备防百越,今以为县,城郭不完,屯兵减少,不足以控制要㑹。比者奉使访察之臣,惟以兴事塞责,减放役人,桩留役钱为利,闻自废军以来,盐酒课息,毎岁亏数过于所存役钱,乞复建军」。诏荆湖北路监司相度以闻,既而不行。 御史彭汝砺言:「乞约束刑部,毋得以公事疑难为名,廵㕔商量」。诏「法寺有疑难公案,并具刑名,并执见不同,申中书、枢宻院,方得禀白,令御史台觉察」。 礼院言:「今以庆歴五年以后祠祭沿革,参酌编修成祀仪三本,乞一本留中,馀付监祭礼司」。从之,赐判太常寺陈襄等银绢有差。赐银、绢,自三月十九日移入。诏借河北路灾伤五分以上户麦种,戸一石。 成都府路钤辖、转运司言:乞修安逺城楼橹,移威逺军就彼。从之。当考。朱本与墨本并同。 知成都府冯京,乞修永康军城及移崖闗于溪谷口,其城逼近大山,夏秋多雨,土性疎恶易摧,乞垒以塼石,从之。 知賔州、殿中丞古亘勒停,坐闻交趾将为㓂,避亡出城也。

癸亥,广南东路转运司言:「军兴之际,州县阙官,欲令江西十州军见任京朝官、选人大小使臣,各依合入资序指射,本路员阙,上铨院奏差」。从之。 侍御史周尹言:「臣累曽奏李稷为事乖谬,不可处之监司,乞停稷职事,及治其父死不葬之罪,废弃终身,至今未䝉指挥施行。近访闻河北西路提刑司体量到稷,指实事理,与臣所言并同,却奉圣㫖:札与李稷知臣初得其说,固不以为信,葢朝廷往时尝有两禁臣僚,素抱才业,累歴清近,时名朝望,人主所知,偶为言者举劾,暴其罪状,而传闻未审,暧昧不明,虚实为疑,情或可恕。即有圣㫖札令本官知,而稷擢自冗僚,地轻资浅,非在两禁清近也,所至官守,曾无廉誉,非负时名朝望也!本道按刑,已究见实状,非传闻不审也。二十馀年不葬父,恶逆最著,非暧昧不明也。今中外传报,已有上项指挥,稷何人斯,乃获幸免。夫监司之职,表帅一方,郡县观其政而轻重,朝廷信其言而赏罚官吏,其任之也,既殊他职,其责之也,宜异衆人。若受委非才,罪愆已著,尚加函贷,实亏公论。臣职忝风宪,以澄清为先,如稷所为,尤宜弹治,朝廷或谓稷小官不足数,小事不足问,即异时臣僚间有所任官资,比稷为稍重,所犯罪恶,校稷为可疑,则言事之臣,虑朝廷复不听察,孰敢冒怨仇而论之者乎?伏望检㑹臣前后札子,并奏状,特赐指挥,将稷早行责降,使臣私心无愧,获安职分」。中书时政记正月十二日事。甲子,皇第七子生,遣岐王颢告于太庙。 雄州言:「北界廵马过河以来,敌情难测,忽有奔冲,则知县、县尉弓手不多,势力难敌。自今遇有廵马,许呼集应接人马,授甲于驻泊都监,听排敌于西北门里,以备非常」。从之,诏「已差官修筑河北破缺塘堤,收柜水势,其信安军等处,因塘水减涸,退出田土,已召人耕佃者,并令起遣,仍差河北东路提㸃刑狱韩正彦同屯田都监谢禹圭检括画图以闻」。 诏:「安南行营诸军病死及战殁之家,所借衣赐料钱,并与除放。衣赐毋过一季,料钱毋过一月。弓箭手、民兵、义勇等贷借官物,于合展限外更展一年」。诏诸寺、监丞并堂选更不举官。 诏权发遣京东东路转运判官、太子中舍李察展磨勘四年,权京西南路提㸃刑狱、殿中丞张复礼、知鱼台县李衆各展二年。麻城县主簿任佑之、前临颍县尉孟厚各冲替。坐检计保明开邓艾口新河不当也。

戊辰,仙韶院火,撤屋二百五十楹,上不御朝。己巳,白虹贯日。 诏以内藏库绢十五万匹、银五万两,赐熈河路经略司,以偹军赏。 琼管军员赵秀为三班差使,兵士周元等十四人各转三资,赐绢有差。以广南西路经略司言秀等为交趾所获,秀率元等窃兵仗由海道投廉州,又为黎峒所执,至是来归,故赏之。去年十月六日当并入。

庚午,提㸃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太常丞、直集贤院蔡确为侍御史知杂事。 诏:「羣牧都监自今与副使互置,近已除张诚一副使,宋有志宜罢其阙,更不差人」。 诏:「祁、定州民欠市易、水利、淤田司结籴粮,可止依常平法出息二分纳钱,仍仰逐司见计置河北三处封桩粮草,自今止乗贱以钱收买」。

壬申,宰臣呉充以提举详定删修军马司编敇成,赐银、绢各三百,删修官,改差遣、减磨勘年有差。八年二月三日初修。癸酉,诏诸路村不及五户、别村遥逺者,许通附保戸。甲戌,六宅副使宋用臣迁内藏库副使,依旧寄资。入内供奉官李直清、殿头冯永清、王献章各减磨勘七年,入内供奉官任端减五年,馀赐银绢,以修内城毕也。乙亥,诏发法寺:自今公案半年一次,赴中书门下勒宿断絶,仍比较功过,依三等支赐。

丙子,知河中府、兵部员外郎、直史馆陆经为集贤殿修撰,再任。以上批「河中府有王孝先创置官庄及淤田、私盐等事,须藉长吏协力应副,闻经在彼尽力,可优奬令再任」故也。 诏成都府路转运使俞充升一任,转运判官叚介各减磨勘二年,以知成都府冯京言,茂州蕃贼叛,充等应副办集也。寻召充权判都水监。判都水监,在三月二十三日。 诏:「近降指挥,河北、河东废监卖牛马并租课、牧地钱等,今于太原、大名府送纳,除去府三百里内者可依前指挥外,在三百里外者,即于所属州军寄官,令羣牧司召人入便于本司封桩」。 屯田郎中、勾当歩军粮料院赵令铄,言父世雄于祖宗为元孙,乞同父母赁宅外居。诏许令铄入宫省觐。

戊寅,诏:「前光禄寺丞、知秀州华亭县张若济贷死,杖脊刺面,配沙门岛。权两浙转运副使、度支郎中王廷老、管勾文字、大理寺丞郭附,追两官勒停。提㸃刑狱、司封员外郎晁端彦、职方员外郎潘良器,追两官。发运司勾当公事、秘书丞胡志忠追一官,并免勒停,依前勅冲替。前知华亭县、大理寺丞上官汲,太子中允邵竒。賛善大夫吕温卿,并冲替。都官员外郎、分司南京施邈,责授舒州团练副使,试将作监主簿郑膺柳州编管。先是,蹇周辅、李竦同鞫若济狱,温卿等皆就劾,于是狱具,若济坐枉法赃,而汲竒所言有不实者,温卿以田契属若济质,华亭库戸钱五百千,贷旧任嘉兴弓手钱四百千,申转运司,不候年满,勒民赎田,邈倚转运使张靓势,托在任官买物违法,及沽酒入禁地,志忠尝预廷老等大教妓乐宴㑹,案问欲举,膺诡名射民田,为僧文㨗、法,英求住杭州上、下天竺院,廷老、靓以膺吕惠卿之舅,干请必从,又以附惠卿之妹夫,差权知昆山县三日,搀夺已差权官职田米四百馀石,诏特断之,仍追附所得米入官,靓以他事别劾,狱未上也。要考靓后如何断。膺挟惠卿势横两浙,人皆呼「郑六舅」,或言周辅初按得吕氏奸利事,推治甚急,㑹邓绾败,吕氏家人馈药,名药曰「绾出汤」。因以告周辅,周辅得之,遂不肯,为王氏尽力,抹杀吕氏事,而上其狱云。十朝纲要云:正月戊寅,张若济狱具,若济坐受民呉湘银九百两等罪,杖脊流海岛,本路转运副使王廷老、提㸃刑狱晁端彦等坐累,降黜有差。狱初起,事连参知政事吕惠卿,御史中丞邓绾发其状,上一再遣使往秀州究实,至是,惠卿弟温卿亦坐罪,载惠卿家传云云,已附注八年九月二十六日。时政记此狱,并邓绾、蔡承禧、邓润甫等章,及惠卿诉状甚详,今但从实录。曽布元符元年日录:八月二十七日癸酉,上谕布,安敦言吕升卿发上官汲事,有所挟己,令移京西推勘,布亦以为当然。上因问秀狱事,及言蹇周辅为狱官,观望不决,及邓绾贬,吕温卿在狱,家人以绾出汤与之,周辅等遂平反,惠卿获免,而温卿犹勒停,若非绾及安石出,惠卿必不免。上曰:「自来刑狱只如此」。又问邓绾论事荐人事,悉以实对。 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言:「应不以赦降去官原减,乞令重修编敇所及司农寺择可删除者,先详定」。从之。又言:「朝廷向者简求人才,俾之守郡,故有自通判资序而超迁者,亦有例入知州,而以病眊疲软罢之者,虽怨丛政府,而州郡往往得人,夫取怨于一二人,而千里之民䝉其惠利亦溥矣。闻近欲矫其弊,将案审官格与之,如此则病眊疲软,且将复用,虽足以得一二人之心,而千里之民有被其患者,傥以超升通判为侥幸,则裁损之可也。至于郡守,乞依向时考观选择,以便元元」。不报。

己卯,遣侍御史周尹乗驿赍御香往嘉州峨眉山白水寺,以上批「两川丰稔,尹常言有母在成都,可因奉使令迎侍」故也。尹言:「乞下广南西路宣抚司根究交趾畧去人」。从之。 宣抚司言:广源州初为州,须兵防托,乞依熈河、沅州例,配罪人为牢城。诏出自淮以南州军配罪人,并配广源州。 郭逵等言:乞就差广南西路提㸃刑狱提举兴置广源州等处金银坑冶。从之。庚辰,诏开封府判官呉几复劾东头供奉官王永年,以永年诣宰相讼,宗室叔皮等易衣私出求卜,宰臣王圭言:「永年尝言宗室与臣是亲,葢臣妻父郑戬兄载女嫁杨亿之子紘,紘子戫非郑氏所出,戫有女嫁宗室叔兼,故永年言与臣亲。今永年所论,言渉不顺,乞下有司推究,有无与臣相渉事,免惑衆闻」。从之。永年妻叔皮、女弟永年,自江南罢官,押钱纲赴京师,盗用数千缗,冀妻家为偿之,叔皮不为偿,三司督钱甚急,永年知叔皮尝于上元夜微服游闾里,乃夜扣东府告变,云「叔皮兄弟私访卜者,谓已有天命,谋作乱,宻造乗舆服御物已具,故命㡬复鞫之,㡬复按验,皆无状,永年既服罪,㑹病死狱中。 侍御史周尹言:「近制太庙、太祠,并差宗室使相以上摄,太尉行事,所以重宗庙、尊祖考、亲皇族、训子孙也。去冬腊享及期,中书方欲出敇,有宗室遽在告,既别差官翊日,即奉朝请,亦有受誓戒后复辞疾者。窃惟宗室亲贤,䝉九圣积累之烈,已极尊崇显宠矣,所宜春秋致力,以举典礼,今乃以一日奉祠为惮,则是悖徳弃本,莫甚于此,岂非博士不喻以礼,有司不示以法之过欤?臣谓宜申约束,自今宗室使相合赴太庙行事者,毋得临时以疾茍免,委宗正司举劾,如谓宗室使相以上员数不多,祠事频数,即差节度使以上通摄」。从之。 诏:「淮南等路近团置将兵,若委州府,必不能整办,可选武臣二员,令往㸃阅,招增简补,其约束,令承㫖司检㑹取㫖」。于是差西上閤门副使张山甫、庄宅副使高遵一。 给事中程师孟罢判将作监归班,以奉使至涿州南,高排坐,次不当,遣人计㑹改正,不从,因托疾不赴北亭饯送,涿州移牒,言其不循故事也。初诏特罚铜十斤,放翌日乃有此命前此辽主及其母俱贺生辰,故遣使者两畨至辽地,相与坐,则接伴者南乡西上,左畨南乡东上,涿州官西乡,右畨东乡,及辽母卒,师孟始至涿州,辽为坐图,接伴使副俱南乡,涿州官西乡,而本朝使副东乡。师孟曰:「如此,则中国之使卑矣!」自日异至暮,争未决,从者失色,而师孟词气益厉,叱傧者易之,乃更以接伴者西乡,本朝使副东乡,而涿州官南乡,明日,涿人饯于郊,疾驰过之不顾,涿人以师孟不与饯礼,移文雄州,故责之,此据师孟本传所云改坐次与实录不同,当考。宻院时政记载师孟不赴北亭饯送事尤详,然亦不足载。辛巳,诏天章阁待制楚建中罚铜三十斤,坐前知庆州赈济饥民,给散钱粮不当,去官特断也。先是,范纯仁代建中知庆州,擅发常平封桩粟麦,収䘏流亡,多所全活,㑹蓬生蔽野,结实如粟,公私取给焉,复为营求耕稼之具,岁以大穰,或言纯仁禀贷过多,遣使按视,民闻之,争先输官,比使者至,则已无负,邠、宁间有丛塜,使者发塜数骸,劾纯仁全活不实之罪,诏穷治,乃建中所封也。朝廷即欲移罪建中,纯仁连奏:「建中循守法度,方申请措置,而民已多饿死,及臣因其措置,偶免流亡,非臣才术能然也。况建中顷坐无状罢去,朝廷既责之,今缘按臣罪而又及建中,是一罪再刑也」。建中竟不免罚铜。 千牛衞将军不欺免死及除名,夺一官勒停。不欺,十六岁父士㑹为宗正司追证,士熭诟骂事不欺,例当勒住朝参,以父病,乞就家取问,乃懐表,䦨入垂拱殿,唐突自陈,法当不欺死罪,上悯其情薄,责之。

二月壬午朔,诏河北、京东提㸃刑狱司,体量贼盗多处州军长吏,如罢软不职及措置乖方,并捕盗官不足任者,选官对替讫奏」。 侍御史周尹言:「昨弹奏李稷为河北转运判官,任情不公及不葬父事,乞早责降」。诏李稷改军器监丞。九年十月五日尹初言,今年五月十二日又言。 羣牧司言:「去年给安南行营及支两省、宗室、诸班直、诸军、诸司马总三千馀匹,未支者尚二千馀匹,在平日已不足。乞裁损宗室已下所给马数,诸司停给」。从之。绍圣三年七月六日张赴等云云可考。甲申,崇信军节度使、知宗正事宗旦为右仆射、同平章事,淮康军留后宗谊为昭化军节度使,彰武留后,承选为保大军节度使。 兵部郎中、直史馆、提举醴泉观陈汝羲为集贤殿修撰、知福州。汝羲以足疾免,许之。 工部郎中、直龙图阁、判将作监谢景温为盐铁副使。景温辞,以知沧州、工部郎中、直龙图阁李复圭代之。 诏京东灾伤州县廵检、县尉,不依常制选材武人。 诏:「中外禁军已有定额,三司及诸路计置请受,岁有常数,其间偶有阙额,未招拣人充填者,其请受,并令封桩,毋得移用,于次年春季具数申枢宻院」。

乙酉,诏:「方春民间乏食,谷价稍长,权停增价,折纳欠负,以俟丰稔」。 又诏军头司无引见公事,毋得入殿门见勾当官非都知、押班、阁门使副,有合奏事,即具榜子以闻。 诏秦凤、泾原路经略安抚司阙来年春衣钱,许于封桩钱内借支,却于永兴军路铸钱监铸到钱内拨还。丙戌,知荆南章敦言:「伏见诏劾荆南、澧州应副广西粮草违法官吏,开所买草,不致亏百姓,今已诏贴给。其直。又劾官司恐自今缓急军期,豪猾之家不肯中卖,以待厚价,官吏畏避,各求茍免,则难办事」。诏释之。 诏鄜延路经畧司:如西界修小堡寨,更不牒问,若违诏修建城池,当牒问,即奏候朝㫖。自今诸路移牒宥州,除常程事外,凖此」。 诏蠲郓州助教李君升所负钱千八百缗。以君升尝乞置宻州板桥镇市易司,出息二十馀万缗,乞蠲旧逋为赏故也。

丁亥,驾部员外郎、熈河路相度官庄霍翔,乞先次熈州城下营田,出租地百一十顷,置官庄,差见任京官、选人、使臣勾当弓箭手共治,从之,仍以翔提㸃秦凤路刑狱兼提举官庄。本志云:凡言实边者,营田本赵卨官,庄本霍翔。元丰元年七月一日,翔升任。诏京东西路权发遣转运判官公事李察特展一任,满日落发遣,察前任尝被责,审官院以格当升,故有此㫖。戊子,以充容邢氏为婉仪。 熈河路经略司奏:「洮东安抚司言,果庄结连南北诸羌,入冦岷州城寨,占据铁城,诱胁青唐等族,日夕揺动,已有附贼者。崇仪副使、知岷州种谔,与东头供奉官、走马承受康识计议,十一月辛巳,帅兵赴和尔川寨,翌日至铁城,遇贼,斩首八百八十二级,及杀总噶尔首领等。本司勘㑹,果庄引总噶尔之兵,驱胁熟羌,深入冦边,赖包顺、马忠宻请出兵,谔、识能用其言,将佐协力,迎击取胜」。诏谔迁引进副使,识改一官,与閤门祗候。皇城使包顺、马忠并迁遥郡刺史。顺康州、忠逹州,各与两子恩。崇仪副使赵绍忠为内藏库副使,赵醇忠为六宅副使,文思副使魏庆为左藏库副使,西京左藏库副使包诚为供备库使,馀迁官,减年有差。识,河南人也。 诏:「选人磨勘改京朝官,初任须入知县,虽不拘常制,不得举辟。 又诏河北、京东转运司,强盗罪至死,该案问减等者,未得断,具㭊以闻,候盗贼稀少日取㫖,以强盗多,因案问减死,配他郡,逃还乡里,雠害告捕之人,人不敢告捕,而盗贼益多故也。 诏客省使、英州刺史、逹州团练使王君万落客省使,为引进使、领英州刺史,依旧熈河路副总管。岷州团练使、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知熈州高遵裕,落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知颍州。祠部员外郎、集贤校理、知河州鲜于师中,落集贤校理、监阆州商税。权发遣秦凤路转运副使、屯田郎中张穆之,太子中舍、通判、岷州黄察,各追两官,勒停,馀官充替,坐违法结籴及囘易公用也。九年四月三日,蔡确乗传劾狱。己丑,校书郎张采为殿中丞,赏捕盗功也。 成都府利州路安抚司言:「茂州缘边接近蕃界,自来人戸蓄藏兵器有禁,昨蕃贼叛,无以捍御,乞稍捐此禁。诏绵、汉、卭、蜀、彭州及永康军接近蕃界户,除禁兵器及甲弩外,计置其馀兵器,仍经官注籍,非缉捕贼盗,毋得持入禁地。河东经畧、转运、提举司上义勇、保甲赴廵检,县尉,以近便畨次上畨法。从之。

辛夘,诏以监修在京诸仓毕功、提举官司封员外郎刘昭逺、司勲员外郎沈希顔,各减二年磨勘,侍禁张永德等酬赏有差。 是日,辛卯十日,日中有黒子如李,至乙巳散。乙巳二十四日,此据实录并旧纪。至乙巳散,新纪削去。癸巳,翰林侍读学士、兼宝文阁学士、提举崇福宫吕公著知河阳。公著,再任崇福,及是乃起为州,录前大名府临清馆陶县廵检、殿直闗懐宝二子,并为三班差使,赐名守忠、继忠,仍加赙䘏,以懐宝与贼王成鬬死故也。诏以光州固始县戸絶田,赐国子监,赡生员,太学西门修筑射圃,聼诸生遇假日习射,并从管勾国子监黄履请也。

甲午,诏春候已深,无甚寒冻,高丽使非久起离,令都水监趣五七日开汴口。 诏宗室使相虽及十年,更不取㫖磨勘。先是,宗谔自请磨勘,中书检宗室著令,凡有所乞,并申大宗正详条例以闻,宗谔当罚俸,诏释罪而有是命。是月,宗室诸衞大将军以上磨勘迁官者一百二十五人。迁官数自月末移入。选举志云是岁,今从实录。 诏秦凤熈河路计议措置边事李宪画定岷州界至。

乙未,奉礼郎吕和卿为军器监丞,仍诏丞、主簿自今于所置员数互换选人。 南劒州沙县尉许公孙为奉礼郎,赏捕盗功也。 权御史中丞邓润甫言:「尝有兴利之臣,议前代帝王陵寝,许民请射耕垦,而司农可之,缘此唐之诸陵,悉见芟刈,闻昭陵木已剪伐,无遗熈宁,令前代帝王陵寝并禁樵采,遇郊祀则敇吏致祭,其德意可谓逺矣,小人掊克,不顾大体,使其所得不赀,犹不可为,况其所获至浅鲜者哉?乞下所属,依旧禁止樵采耕垦,并绌责创议之人」。诏唐诸陵,除立定依条禁止顷畆外,其馀民已请射地,许依旧耕佃为守陵戸,馀并禁止。二十八日,熊本、吕嘉问等并坐展磨勘年。 御史彭汝砺言:「窃闻京东、河北盗贼不禁,至白昼杀人于市,攻畧镇邑,执縳官吏,流闻四方,非所以为朝廷重也。比闻廵检、县尉,许不依常制举差,然廵检县尉,职在追胥,指纵则有待焉。臣观汉京兆多盗,起王尊于久废,渤海惊扰,用龚遂于垂老,使诸郡得人如尊,遂则亦不至此矣。其盗发州郡,乞选擢仁明智略之吏,更领州事,稍寛䋲检,使随宜处置,且令明以德音抚谕,厚设购赏,使其徒自相首告捕杀,则其党易溃矣」。又言:「自北来者,累有诣臣,言河北岁比不登,民散徙者衆,去秋旱,渉冬少雨雪,春夏之交,民必乏食,夫民无食,而有司不加䘏焉,是弃而为冦资也。惟河北土地坚劲,风俗喜乱善盗,什伍千百,不待号召,今其萌芽已不可斩絶矣!祸固有藏于隐微,而发于人之所忽,此不可不戒也。乞体量矜䘏,稍寛诸科率欠负,以安下戸,使柔良懐恩而无离叛之心,则奸凶寡耦,而有衰止之势矣」。 诏蕃廵检殿直、閤门祗候刘永年落閤门祗候,坐不觉刘勃怡与夏国作奸细也。

丁酉,诏诸州岁以十月差官检视内外老病贫乏不能自存者注籍,人日给米豆共一升,小儿半之,三日一给,自十一月朔始,止明年三月晦。 诏差近上内臣一员管勾同文馆,遇高丽入贡,依都亭西驿例排办,从馆伴高丽使谢景温等请也。政和元年四月十日可考。己亥,枢宻副使、礼部侍郎王韶为户部侍郎、观文殿学士、知洪州。韶时以母老匄外,因抗疏言:「臣前日面论决里广源州之事,以为大臣图国事,不当贪虚名而忘实祸,舍逺业而先小数,执政乃疑臣有所讥刺,此臣之私意所以郁而未伸也。方安南举事之初,臣力争极论,欲寛民力而省财用者多矣,但执政莫肯听用,毎闻臣言,则必以熈河事折臣,然本欲不费于朝廷,而可以至伊乌鲁干,初不欲遽令熈河作路,河岷作州,广费以自累也。臣昨屡与王安石争熈河劾狱,今重以决里事,与执政异论,臣若不自求退,他日必致不容」。又言:「李宪欲聚兵六万人为攻讨计,臣以为用衆不如用寡,兵多则与粮竞,兵少则与敌竞,愿悔安南之举,惩艾于河西。韶凿空开边,以军功至执政,乃専以勤兵费财,归曲于朝廷,上不悦,故出之。魏泰东轩杂录云:熈宁十年,京师旱,上焦劳甚,枢宻副使王韶言:「昔桑𢎞羊为汉武帝笼天下之利,是时卜式乞烹𢎞羊以致雨,今市易务衰剥,民利十倍𢎞羊,而比来官吏失于奉行者,多至黜免。今之大旱,皆由吕嘉问作法害人,以致和气不至,臣乞烹嘉问以谢天下,宜甘泽之可致也」。此事当考,京师旱乃七年事,韶言烹吕嘉问乃雨,当考。 环庆路经略司言:已差钤辖种古赴肃逺寨,从便宜处置,作过蕃官英博等。诏厚购赏捕为首之人,胁从蕃部并释之,经略司仍厚加招抚。枢宻院言:「安南病死士卒,其弟侄子孙尚㓜者,给公据出营,俟十五岁以上,有司验公据,合给廪食」。从之。壬寅,侍御史周尹言:「荆湖南路转运副使朱初平,与判官赵杨帅兵,即杨光僭所居筑城寨,蛮人拒不听,杀伤官军,围初平等凡三数日乃得还,取轻外夷,乞先罢初平监司,委官体量虚妄生事,重行绌降」。诏候入内供奉官张懐德使还取㫖,既而初平奏,「因出廵抚,宿杨晟照家蛮数百,惊疑拥道,乞赦罪,寻已权宜安存,还武阳寨讫」。 诏鄜延路蕃汉弓箭手及募兵自安南囘者,并许引见推恩。 诏:「广源知州、通判、签书判官、钤辖、都监、监押并迁一官,候及一年更迁一官,任满升一任。幕职官、录事参军、判、司、簿、尉、知县,候任满各推恩。户曹兼理法,以正摄官、文学、长史等充,任满与令录,优其请给,更与驿券,以收复广源、机榔置郡县,人惮行故也。 诏永兴、秦凤等路转运使副、判官并兼提举银铜坑冶铸钱,提㸃刑狱司更不兼领。 环庆路经略司奉凖朝㫖,分㭊已牒鄜延路经略司指挥保安军,移牒宥州,问创修城寨因依,本司近为探得西界,欲于嘉木、永宗广聚材木,修置城寨,缘去本路边界咫尺,虑彼处愚㓜不知,诏明文久逺,别致边患,遂不暇奏取朝㫖,分㭊是实。奉㫖范纯仁特放罪。此据宻院时政记十一日事,今增入。甲辰,侍御史知杂事蔡确言:「京东、河北盗贼结集,久未殄熄,乞自朝廷选官分往逐路㸃检捕盗次第」。从之,仍委提举官㸃检。 前原州临泾县令张维除名,送康州编管,翰林医学赵涣勒停,西上閤门使、知镇戎军张守约等九人,并夺一官。以维受赵涣等赂賖,贷官钱帛与人,及守约等请求维賖借违法,已更赦,特有是命。九年四月,蔡确乗传劾狱。 诏河东转运司,本路堡寨并廵检要切去处阙官,许选择有心力材武使臣权管勾。乙巳,诏:自今䖍州知州更不帯安抚钤辖,依旧令洪州知州兼领」。

丙午,宰臣呉充等上表贺安南平。 曲赦广南西路诸州军官吏起发及部押般运官物丁夫稽程有所规避误师期者,具案奏裁,馀罪咸赦除之。安南道经略招讨都总管、荆湖南路宣抚司并罢行营军马,除量留防守外,尽放归本路经贼坊郭乡村戸及避贼失业者,并被杀土丁之家,去年已放税者,更放,今年并二税役钱已免两料者,更免两料。应经贼杀戮之家,见存丁口孤贫不能自存者,所在州军,日给口食米,十五岁以上,一升半,以下一升,五岁以下半升,至二十岁止。应募弓箭手、民兵、义勇、土丁効用军前者,今日以前诸欠负,并除放。以广源州为顺州。旧记书:丙午,郭逵败交趾于富良江,屯兵逗遛不进,李乾徳奉表降,复广源州,赦湖南路囚罪一等,徒以下释之,民应征役者,优恤之。新纪书:以复广源、苏茂等州,羣臣表贺,赦广西囚罪一等,徒以下原之。赐行营诸军钱,民没征役者,䘏其家,以广源州为顺州,赦乾徳罪,许修贡如故,当从新也。河南程氏遗书,苏昞云:正叔论安南事:「当初边上不使令逐近㸃集,应急救援,其时虽将帅革兵,冒渉炎瘴,朝廷以赤子为忧,亦有所不恤也,其时不救应,放令纵恣,战杀至数万,今既后时,又不候至秋凉,迄冬一直趋冦,亦可以前食岭北食积,于岭南般运,今乃正于七月过岭,以瘴死者自数分,及过境,又粮不继,深至贼巢以栰度五百人过江,且斫且焚,破其竹寨几重,不能得,复棹其空栰,续以救兵,反为贼兵㑹合禽杀,吾衆无救,或死或逃,遂不成功,所争者二十五里耳,欲再往,又无舟可度,无粮以戍,此缪算未之有也,犹得贼辞差顺,遂得有词,且承当了,若使其言犹未顺,如何处之?运粮者死八万,战兵瘴死十一万馀,得二万八千人,生还,尚多病者,又先为贼杀戮数万,都不下三十万口,其昬谬无谋如此甚也」。此叚字有错误,姑附注此,当考详,或可增修。赐李乾德诏,许依旧入贡,送还所掠省地人口。是役也,上批令中书、枢宻院具行营兵马数、兵四万九千五百六人、马四千六百九十疋,除病死及事故见存二万三千四百人、马三千一百七十四疋。 安南道行营马歩军都总管、经略招讨使、宣徽南院使郭逵判潭州。副使、天章阁待制赵卨知桂州。起居舍人、知潭州曾布为集贤院学士、知广州、直昭文舘、知桂州石鉴知邕州。 诏河北、河东路不许以铜及卢甘、石博买通入蕃界。 又诏自今成都府、梓、利、䕫州路知州、通判,不得并差川峡人。

戊申,诏新通判澧州、比部郎中张淑与小处签判官。以审官院言淑人品凡陋不材也。 诏:「自今省寺等处按劾府界诸县镇公事,并闗牒开封府或提㸃提举司施行。府界官如省、寺等处牒,请入京及有公事取禀,并先申中书,候指挥,仍往京不得过十日」。 三司言:奉诏同制置解盐使皮公弼详议中外所论陜西解盐钞法利害。去年十一月十一日诏也,㑹要载此诏,却无此利害,中书时政记载诏并利害画一特详,今但依实录。葢盐法之弊,由熈河钞溢,额钞溢额,故钞价贱,钞价贱,故粮草贵,又东西南三路通商州县𣙜卖官盐,故商旅不行,如此,盐法不得不改,官卖不得不罢。今欲更张前弊,必先收旧钞,㸃印旧盐,行贴纳之法,然后自变法日为始,尽买旧钞入官,其已请出盐,立限许人自陈,凖新价贴纳钱印盐席,给公据,令条具所施行事。东南旧法,盐钞一席毋过三千五百,西盐钞一席,毋过二千五百,尽买入官,先令商人以钞赴解州𣙜盐院并池塲,照对批凿,方许中卖,已请出盐,立限告赏,许商人自陈,东南盐一席贴纳钱二千五百。西盐一席,贴纳三千,与换公据,立限出卖,罢两处禁𣙜官卖,其提举司出卖盐,并依客人贴纳价钱充买旧钞支用,取客人情,愿对行算,请从省司降篆书盐席木印様,委逐州军雕造,付所差官㸃检印记,给与新引,将京西南北、秦凤河东路、在京开封府界,应通商地分,各举官一员,其全席盐,限十日内经官自陈,㸃印贴纳,委所差官㸃数用印号,毁抹旧引,给与新引。其贴纳钱许供通抵当,如商人愿以旧钞依估定价折㑹贴纳盐钱者听,从便于随处送纳,抹讫封印,送制置司,若私盐衰息,官盐自可通行,民间请出两路盐无虑三十五万席,比候民间变转,约须期年,虑缘边未入新法盐钱,粮草有阙,乞权于去年折纳欠负谷粟,计物价借充军粮,候入到盐钱,依数拨还通商州军县镇,岁终委转运、提㸃司,各以管下民户多少同者,将缴纳商人注卖盐引多少为凖,比较增亏,依编敇江、淮等路卖盐酒,比较赏罚」。诏:除提举出卖解盐司官卖地分,别降指挥外,及市易司已买盐,亦依客人例贴纳价钱,馀依所定。凡通商州军,在京西者为南盐,在陜西者为西盐。若禁盐地则为采盐,其详具天圣八年十月,不司马记闻载皮公弼言「官卖盐无利」,此称「官卖不得罢」,当改其事。然诏云「官卖地分,别降指挥」,则是官卖不全罢也。三月十六日指挥,当即是别降者,记又差误,具注八年闰四月十八日。御史劾额外盐钞,在九年二月六日。沈括自志曰:先此,陜西盐利亡其大半,未有以救其弊,括言其为盐之蠧者,其说有四:其一,民足于盐,岁不过三十五万囊,为钱二百一十馀万缗而已,是时乃出钞三百五十万缗,盐有常费,而出钞无艺,此钞之所以轻也,实用之外,可益二十万缗,以备水火败失,以二百万缗为岁常,无得加焉,钞自无低昻,其二池盐旧分东西路,西盐下东盐之价,囊千钱,欲胜塞外之奸盐,卒不可止,而徒抑西盐之价,以倾东盐之利,西盐日流于东路,而东盐益不售,守疆之吏不能禁也。括请合东西之价为一,而省画疆之吏、兵数百,其三出钞委之解盐司,外司常持损益之柄,不计三司之有无,钞轻则又出度支钱以敛滞钞,故中都之藏日虚,而盐之出者岁溢,括请外司,惟谨其出纳,而制钞之本归之三司。其四制诸司之鬻盐者,同为一价,无得低昻以兼商人之利,则岁售有常,而蓄钞可以为弊,而滞钱藏于民者出矣。法虽已具,而钞之藏于民,未有术以敛之,于是闭池无出盐,而以时价收宿钞,贷钱八十馀万缗于少府,以敛滞钞,而公私之钞悉上矣。是时钞为钱二千五百,滞钞既上,则为钱六千,囊有三千五百之羡,藏钞者过幸,于是发五使分籍,公私之盐囊,输钱三千,然后得货,民得羡馀价五百,而敛钞之贷不失一钱,而盐利复贯。度支岁籴河北边粟三百万缗,悉为东南盐钞,而𣙜货务日入钞之利,万缗以为常,是时才得千馀缗,括以其原生于法,出于多孔,省寺羣有司或借盐钞,而隂用以易百货,称贷入息,自制高下之价,民趋一切之利,而度支之钞益轻,诸道转运司得用田庐券契质盐,人不持一钱,抟手以取万钧之盐,岂复頼度支之钞?又四方上太府钱,募民入资,太府执券以受钱于外州,以省转送之费,此虽为利,而不知民乐应募而钞盐不售。盐所以生财,利出于海而无穷,不售则为朽壤钱,虽未入太府而藏于外州,其实皆在也,独费将送而已。闭便钱之路,而专以售盐为利者,不知民食盐有常,而为钞岁蔓,则陜西折估之弊,复移于东南,是二法欲相权,当以售盐为主,而以便钱调其盈虚,不可以一术御也。三孔既塞,而𣙜货万缗之入,不逾月而复括自志措置解盐钞法,当即是十年二月二十七日实录所书者,但实录全载吏牍,括志稍文其言耳。三十万囊,即三十五万席也。其四说第三说,实录乃于元丰二年二月丙辰载之。按括罢三司使,具熈宁十年七月初九日,括为三司使,当即行其说,不知何故实录就括罢三司使一年后始载此也,故食货第五巻十年,三司言:「盐法之弊,由熈河钞溢额,价贱而刍粮贵,又东西南三路通商郡邑,惟卖官盐,故商旅不行。今盐法当改,官卖当罢,请先收旧钞,印识旧盐,行加纳之法,官尽买旧钞,其已出盐,约期听商人自言,准新价増之,印盐席,给符验。东、南旧法,盐钞席才三千五百,西盐钞席减一千,官尽买,先令解州塲院騐商人钞书之,乃许卖。已请盐,立限告赏,聼商人自陈,东南盐席加钱二千五百,西盐席加三千,为易旧符,立期令卖罢两处禁𣙜官卖,提举司卖盐并用新价钱充买旧钞,商人愿对行算请者听,官为印识如法,应通商地各举官一员,其全席盐,限十日自言,乃令加纳钱,为印识,给新引,听以旧钞当加纳钱」。皆行之,而别定官卖盐地。诏市易司已买盐亦加纳钱。已上十年二月二十七日。三司言:「澶、濮、济、单、曹、懐州,南京,阳武、酸枣、封邱、考城、东明、白马、长垣、胙城、韦城九县,虽使通商,而为他盐侵夺,害于商贩,请复官卖便。河阳、同华、解州、河中、陜府、陈留、雍邱、襄邑、中牟、管城、尉氏、鄢陵、扶沟、太康、咸平、新郑,试令通商,其入不及官卖者,官复自卖」。从之。已上三月十一日。又诏:「商盐入京,悉卖之市易务,毎席毋减十千,民盐皆买之市易,私与商人为市,许告没其盐」。已上四月十二日。三司言:「皮公弼盐法,酌前后两池所支盐数,岁请以二百三十万缗为额」。已上四月二十三日。又诏:「京师置七塲买东南钞,而市易务言为钱五十九万三千馀缗,三司言阙钱,颇还其钞,令卖之于西,买者其三给钱,其七准缘边价给新引,庶得民间旧钞,而新引易于变易」。诏用其议。已上四月二十四日。实录无制置解盐使。皮公弼请复范祥旧法,平市价,诏假三司钱三十万缗,市钞于京师。已上六月二十九日。上尝谓辅臣曰:「向以陜西用不足,使市钞京师,葢欲权盐价飞钱于塞下,而出钱五百万缗不能救其弊也。朝廷措置经始,所当重,谨便国者姑安静以持之」。已上元丰二年正月二十六日。先是,解盐分东西,西盐卖有分域,又并边州军市刍粮,给钞过多,故钞及盐甚贱,商旅不行,官价自分为二,于是三司及制置解盐司言:盐价东重而西轻,请令西盐得自便,稍增价如东盐,以平钞法,岁可增十二万缗,因复不分东西,悉废西盐约束。解池盐钞旧以二百二十万缗为额,转运使皮公弼请增十万以助边籴,至是又为二百四十二万。三司又言:「商人已请西盐,宜令加纳钱,使与新法价平」。两议皆行之。已上元丰二年二月十七日。 诏发正兵五千,与广南西路钤辖司分擘戍守,录归明人侬善美孙恵谈为三班借职,以善美与子盛明往西农州招呼人戸,为贼所杀故也。 诏司农寺丞及提举常平仓官,并选尝歴知县、县令考课优等人。 景福殿使、利州观察使、入内都知张茂则,皇城使、忠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蓝元震、皇城使、逹州刺史、入内副都知苏利渉,并降敇奬谕,各赐衣帯,以禁中遗火救䕶之劳也。详定编修诸司敇式所上诸司敇令格式十二巻,诏颁行之。翰林医官院五:广圣宫。一、庆宁宫。一、大、内钥匙库。一、资善堂一、后苑东门药库。一、提㸃军器等军。一、入内内侍省使臣差遣一。此据㑹要增入,艺文志,同十年正月二十七日事。己酉,德音:降广南东路、荆湖南路,死罪囚,徒以下释之。应民户被差役科配应副军兴者,转运司具户所运物多少、地里逺近,及戸所科物数奏,当别优䘏,管押运物赴广西,有少欠损壊,见根究赔偹者,如非侵盗,并除之」。新纪书:赦广东、湖南如广西路矣。旧纪但于丙午书赦湖南,旧纪疎。 给事中、知陈州吕惠卿为资政殿学士、知延州。御史蔡承禧言:「臣自熈寜八年四月莅职,是时已闻参知政事吕惠卿兄弟布满朝廷,崇立私党,所喜者虽无状而被荐,若曾𪰋、李定、徐禧之类是也。所怒者虽无罪而加黜,若冯京、刘载、时孝孙、孙鳌拚之类是也。加以阿蔽所亲,攀援无罪之人,以当罪罚,惠卿之亲,方希益有罪,而妄引朱温,其遂两罚金之类是也!又頥指章敦等,奏举其弟,如此之类,言之不能万一,而臣独尝愤闷,力与明辨,蒙陛下赫然罢绌,犹以给事中使守藩郡,且惠卿自太子中允,不四五年至政府,不图报効,而所为廼尔,又频为俚言,妄凟天听,然臣之所论,以为惠卿之罪,不在于强借钱买田,而罪在于为大臣强横,紊朝廷法制。昨秀州置狱,偶尔网漏,今宠以殿职,付之边任,则后之为恶者,何以惩沮!又言:「臣尝论吕惠卿恣横不法,前疏固已详矣,风闻或以为臣希王安石之㫖而弹击惠卿,且臣熈宁八年四月䝉恩充御史,五月六月以后,即论其兄弟,臣固不知惠卿兄弟何时失于安石邪?计陛下必尝知之,然臣之与安石议论不同者,故自不一,若沈起、李定、沈季长、徐禧之类,皆陛下知臣之不与安石同也。假使臣悦于躁进,如惠卿之心,臣亦不至于希王安石之㫖,然臣顷者恃陛下必能知此,自不足辨,今者伏闻惠卿才满岁,即除资政殿学士、知延州,乃知陛下前岁之诏,而臣前日之疏,岂忘之邪?臣始疑之,而又有言者曰:岂乡者御史之言惠卿强借钱买田事,不涉惠卿,而遂有此命乎?此又可疑也。且前岁之责诏,与微臣之札子,皆不及于秀州之事,何谓以此而除哉?且臣之所言,惠卿,祗以窃弄刑赏,崇立私党,不循法理,大臣之罪,莫重于此,故陛下幸听而显逐之。若秀州之事,虽非臣所言,然事亦有可以情索者,今张若济得枉法之死罪,而昔也,何缘以出之乎?非惠卿通知外官何敢若此?臣略举此一事,足以知其狱之未尽,然连岁禁系,证逮为多,情实不忍,安敢重烦朝廷?故臣亦不再言之。臣尝聆玉音,尝恨言事之臣不能如仁宗之时奉承德音,悸越震恐,夙夕思所称塞,而刍荛之进,惟此一事,中外最为欢怿。而臣未离宪府,惠卿已进职边任,臣恐先朝未尝有此,自斯以往,抱义戴忠之臣,有为朝廷击去强臣奸党,观此或亦有怠而以臣为戒者,伏望陛下特囘睿图,奋发宸断,罢去惠卿之职任,与之闲地,使善良得安,奸恶有惧,天下幸甚!否则解臣御史之职,以避惠卿之进,毋使搢绅以臣故轻视风宪之官」。不听。承禧前章,时政记载之三月二十八日,实录因之,朱本以为无施行,删去。今依墨本,仍移入惠卿除资政、知延州后。 知延州、宝文阁待制李承之检正中书五房公事。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知延州蔡承禧论因执政进退观望,改更札子云:「前岁李承之差知瀛州,八年闰四月十九日而不往,陛下尝恨进人太速,既得名位,而使之不行,臣尝亲闻徳音,是恶其速进而强项不行,濡恋于检正五房也,或者以为王安石之所恶,不知诚否?名位既得,而使之不行此非,但安石所恶,葢天下所甚恶也,安石闻之而已,人皆传以为安石之非,又已差知延安,故不必论,今闻又差检正五房,此天下之仕者,不得不疑而观望也」。承禧又论二事姑存,此要考承之本末也。 权发遣戸部副使、度支郎中王克臣为集贤殿修撰、知郓州。初,谋京东帅,上令中书速选才堪治剧者一二人,以名闻。中书言克臣及蹇周辅、王居卿可使,诏用克臣。新、旧𫝊并云:元丰初,京东多盗拜克臣郓帅,误也。熈宁末,京东固多盗矣。今从实录并御集。 皇城使、康州团练使、知邕州陶弼为西上閤门使、知顺州。初,郭逵以重兵压贼境,使弼将精鋭殿后,李乾德既纳欵,逵欲班师,恐为贼所袭,不先号令,而中军夜起,兵夫争前,自相蹂践,贼隔江对垒隂伺之,弼命帐下无辄动,迟明,整队徐引还,逵方筑广源城,又使弼往视,即奏用弼知顺州。贼数入冦,复据机榔县,扬声欲攻州城,弼率厉将士固守,素得人心,贼动息皆知之,获觇者,因令谕贼以祸福,不则来战,贼始惧,顺州以宁。 诏知制诰熊本、司勲貟外郎吕嘉问、大理寺丞高鎛、賛善大夫曾孝绰、殿中丞石亘、著作佐郎杜常张仅,各展磨勘一年。太常寺丞、集贤殿修撰张琥、秘书丞庄公岳各展二年。太子中允王辅之、前判司农寺张谔,候将来叙用,当磨勘日,展三年。选人黄实、阎令、史邈,候转京官,各展一年」,并坐申请卖庙也。 右正言、宝文阁待制、权判西京留司御史台常秩卒。诏:「秩久以懿行,见称乡里,朝廷特起,置之侍从,而恬静自居,不替素守,宜优赙赠,以励廉隅」。赠右谏议大夫、绢三百匹,秩起处士,在朝廷碌碌无所发明,闻望日损,为时讥笑,张师正《倦逰录》载秩事颇多,且云秩雉经而死,王得臣《麈史》尝辨其不然,今亦不取判。魏泰束轩录》云:常秩以处士起为右正言、直集贤院、国子监,不逾年,待制宝文阁、兼判太常寺,中间谒告归汝隂,上特降诏召之,两制降诏,自秩始也。㑹放进士徐铎榜,秩宻以太学生之薄于行者,藉名于册,贮懐䄂间,毎唱名,有之则揭册指名进呈,乞赐黜落,如是者三四,上方披阅试巻,或与执政语,往往不省秩言,秩大以为沮,遂谒告不朝。一日,翰林学士杨绘方坐禁中,俄有报太常寺吏人到院者,绘昔常判寺,立命至前,乃故吏也,询其来之故,即云:常待制以谒告月馀,未有诏起,令探刺消息」。杨曰:「此是禁中,汝得妄入乎?我若致汝于吏,则连及待制,汝速出无取祸」。先是,秩未谒告时,敇差谋向经𦵏事,至是,经𦵏百日,上亲奠祭,䕶𦵏官例合迎驾,秩不竢朝参,而出迎驾于经门,上祭奠毕,登辇而去,亦不顾秩秩,愈不得意,或告以不朝参而出就职,又尝私觇禁中台官欲有言者,秩大恐,遂以病还汝隂,既而卒,或云方卒时,狂乱若心疾将自杀者,然未得其详,泰所称狂乱,将自杀,葢与张师正所载略同,欲追记秩纳,无行士人姓名,当考。林希野史载秩本末甚详,已附注四年四月甲戌。希又云:秩心疾月馀,屡索刀刃,家人防守之,竟自刎死。与张师正所记略同,须更详考。无行士人,葢曹将美也,希所载,今附此。希云:九年三月,上御集英放进士诸科,馆职、校书皆入殿侍立。此例久废,张刍请之,上亲阅试巻,久之,拆巻放徐铎王任,至第三钱遹,先赐第五人及第,虚第三、第四,升陈师锡、张镒以充之。李格非自第四甲升第一甲末。邓绾二子洵武升第二甲,洵仁升第四甲。曹将美者,尝斥出学,既唱名,常秩出白其事,降本甲末,放进士、诸科、特奏名,考同五经、三礼、学究、监簿、文学、长史六等。濮州张杰者,年九十三,扶杖而来,上特赐绢五十匹,武举人一与殿直,次与奉职,仍减年,其下者与差使,并赐紫袍、牙笏、银带,乃新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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