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七十七
宋 李焘 撰。
真宗
大中祥符五年春正月癸酉,命翰林学士晁逈、枢密直学士刘综、知制诰李维、龙图阁待制孙奭同知贡举,上作诗朂以抡材之意,始遣内臣二员承受奏报。 苏州言水灾,诏蠲其民秋租。 杭州言浙江壊岸,渐逼州城,望遣使自京部埽匠、壕寨赴州蒇役。从之,仍令驰驿而徃,转运司更互检校。
乙亥,赠左仆射宋白卒有司议諡曰文宪。内出密奏,言白素无检操,不当获此諡,遂改为文安。 赐处州处士周啓明粟帛。东封初,啓明举贤良,既罢归,遂不复有仕进意,教授弟子百馀人,时号「处士」。于是转运使陈尧佐表其行义于朝,故赐之。
己卯,令僦官舎民无出钱三日,以雪寒也。 三司言左藏三库承前各置官吏,今请并为一,但置监官二员。从之。韦氏㑹要云:近年已省一库,今复并三库为一库,后以官少事烦,遂改如今制。当考。
京东都大廵检胡守节言部民王吉知羣盗匿所,密以告官,请俟禽获,以其賍给之。上曰:「如此,则被贼之家无乃重伤乎?宜赐官钱三万,賍悉归其主」。胡守节,未见。
河北转运使言镇定都部署周莹旷弛不任职,壬午,徙莹知澶州,命歩军副都指挥使王能代之。莹在澶州,州廨之侧,屡有㓂盗,宰相以莹位居将帅,不能以威望镇静,请复徙他郡,上曰:「处之闲僻,益便其自奉耳」。乃下诏督责,令其擒捕。时发卒修河防,而军中所给糗粮,多腐败不可食,又役使不均,莹弗能䘏,以故亡命者甚衆。诏:「如闻保州遣兵袭贼,私越北境,疆场之事,尤务谧宁,其令本州按罪痛䋲之」。 分遣使臣驰诣沿黄汴、御河州军,申谕守臣,谨䕶堤岸。棣州言河决聂家口,请徙州城,上曰:「城去河决尚十数里,一方民庶,占籍甚衆,未可遽徙也」。遣内殿崇班史崇贵、内供奉官王文庆与本路转运使规度完塞,仍具利害以闻。 三司借内藏库钱五十万贯。
癸未,令保安军稻田务旬具垦殖功状以闻。是军地接蕃境,屡诏修广屯田,自高尹涖军事,罕以闻奏,故督责之。
甲申,遣内供奉官王懐信、侍禁李晏诣秦州小洛门置寨采木,令秦州以骑兵百人、歩军五百人防从,无得广兴兵甲,以疑戎人。 司天言太阴当亏不亏,宰臣表贺。乙酉,并州上刍粟之数可给四五年,上曰:「河东仍嵗丰穰,储偫尤广,自今诸路稔嵗,宜以时积糓,为凶年之僃」。因言蜀中储蓄甚鲜,陈尧叟曰:「两川地皆肥饶,而民不务储蓄,或小歉,则毎以蔬芋充食」。上曰:「河东北非粟不可,务农寳糓,乃国家养民之道也」。 阊阖门内有人,每夕身有光,能于隙窍徃来无碍。上谓宰臣曰:「此必妖人惑衆」。令开封府擒捕禁约之。 诏:「文武官薨卒当定諡者,自今本家申请,即准故事施行,不须奏入俟报。 诏殿前、马歩军拣补禁军,捧日上三军每指挥及三百人,龙卫上四军每指挥及二百五十人,拱圣、骁骑、骁勇、宁朔、神骑、云骑、武骑每指挥及三百五十人,并于次下军额选拣升补。上曰:「安不忘战,古之道也」。仍令择材勇者引对补之。 契丹每遣人至宁化军,诏于横岭舗治馆舎以待之,从河东缘边安抚司之请也。己丑,诏以霖潦害稼,除开封府民所欠秋租。壬辰,令河阳出廪粟万斛,减价给粜,以惠贫民。上封者言贡院鏁宿后,即有晁逈、李维家僮,旦夕至省前,诳求财货,望令开封府捕逐,上遣中使谕逈等止絶之,使还,具言逈维忧畏状,甲午,赐逈维手,诏慰抚焉。京城常平仓置七场,分粜米粮,趋市者衆,或至壅隘,诏分为十四场以便民。 令州出常平仓粟,贱粜以赈穷乏。
丙申,诏缘汉江州军渡船力胜钱,并特除放。 诏保州稻田务累嵗积糓,未尝支用,虑经乆腐败,令三司规度给遣。 环庆路廵辖马逓,舗使臣言蕃部酒醉,强夺马缨,寻送本界监押和断遣之,上曰:「熟户蕃人敢干使命。令本路部署究其状,重行鞫罚」。
丁酉,瀛州言北境商人私以物至州贸鬻,为州民恐吓,即潜行厚赂而免,诏缘边安抚使追取所赂,悉还北境,仍令徧谕彼民,有互市即赴㩁场,无得潜至边郡。戊戌,著作佐郎聊城李垂上《导河形势书》三篇,并图,其畧曰:「臣请自汲郡东,推禹故道,挟御河,减其水势,出大伾、上阳、太行三山之间,复西河故渎,北注大名西、馆陶南,东北合赤河而至于海,因于魏县北析一渠,正北稍西,迳衡漳,出邢洺,如《夏书》过洚水,稍东注易水,合百济,会朝河而入于海,大伾而下,黄御混流,薄山障堤,势不能逺,如是则载之髙地而北行,百姓获利,匈奴南冦无所入,禹贡所谓:夹右碣石入于河,孔安国曰:河逆上此州界,其始作,自大伾西八十里,曹公所开运渠,东三十里,引河水正北,稍东十里,被伯禹古堤,径牧马坡从禹故道,又东三十里转大伾西、通利军,北挟白沟,复西大河,北径青丰、大名,西歴洹水、魏县东,暨馆陶南,入屯氏故渎,合赤河而北至于海,既而自大伾西新发故渎西岸析一渠,正北稍西五里,广深与汴等,合御河道,通大伾北,即坚壤析一渠,东西二十里,广深与汴等,复东大河,两渠分流,则西三分水,犹得注澶渊旧渠矣。大都河水从西北大河故渎东北,合赤河而逹于海,然后于魏县北发御河河,西岸析一渠,正北稍西六十里,广深与御河等,合衡漳水,又冀州北界、深州西南三十里,决衡漳西岸,限水为门,西北注滹沱,潦则塞之,使东渐渤海,旱则决之,使西灌屯田,有以见僃塞限边,形胜之利,出于中国矣!两汉已下,言水利者屡欲求九河故道而疏之,今考图制,九河并在平原而北,且河环澶,未至平原而上已决矣,则九河奚利㢤?汉武舍大伾之故道,发顿丘之暴冲,则滥兖泛济,接闻于世,夫平原而北,地势浚下,泄水甚易,故沧徳之间,旧障皆完台而东,地形髙平,入海稍难,故齐棣之间,游波互出,若放河北下,则其利甚详,惜㦲河朔平田,膏腴千里,而纵容敌骑劫掠其间,无山川厄塞之防,无形胜顾望之僃,虽将材兵盛,未暇长驱,可谓授胜地于匃奴,借㓂兵为虎翼。汉贾谊、晁错不及此议者,以河水未东故也。唐戴胄、马周不及此议者,以寺在幽北故也。今大河尽东,全燕陷北,则御敌之计,莫大于河,不然,则赵魏百城,赋庶万亿,所谓诲盗而招㓂矣。一日伺我边土,蔬馑糓饥,乘虚入犯,临时为计则实难,不如因人足财丰之际,下民轻资,疾力而成,实兴利除害之大者也」。诏枢密直学士任中正、龙图阁直学士陈彭年、知制诰王曾详定,中正等上言:「详垂所述,颇为周悉,所言起滑台而下,派之为六,则沿流就下,湍急难制,恐水势聚而为一,不能各依所导,必成六𣲖,则是更增六处河口,悠久难于堤防,亦虑入滹沱漳河,渐至二水淤塞,益为民患,又筑堤七百里,役夫二十一万七千,且乆閲时日侵占民田,颇为烦费,其书并图,虽兴行匪易,而博洽可奨,望送史馆」。从之。是月,诏以塼垒皇城。
二月庚子,环州言故灵州蕃部指挥使令狐谦男自灵州来归。上以谦徃在灵州,尝与西戎力战有功,因署军职。今其子复能向化,诏本州优给资粮,遣令赴阙。辛丑,延州部署曺利用请建筑子城,上以劳民,不许。甲辰,两浙转运使陈尧佐言:「部内诸州民以饮博频犯法者,有司籍其名,每有争讼,不计曲直,即重行决罚,使民无由改过。自今望令诸州察其易行,自新者依理区分,犯三次以上,情重奏裁」。从之。
乙巳,内殿崇班、閤门祗候钱昭厚言:「河清卒有惰役者,以镰斧自断,足指利于徙隣州牢城,自今望决讫𨽻本军」。从之。
初,占城国贡狮子,有二蛮人留养𫟍中,上虑其懐土,丙午,命优给资粮遣还。
丁未,羣牧司月赐钱五万以给公费。 徙莫州顺安军骑㨗兵各一指挥屯瀛州。先是,上封者言初募此军,皆被边恶少,请徙于髙阳关,上不欲使之生疑,因令髙阳关部署每季取两指挥,以习武艺,又闻其疲于徃复,故有是命。 洛浦磨嵳洞蛮酋田仕琼等贡溪布。戊申,江淮安抚使李廸等,上江南诸州夏秋税钱数,诏经灾沴处皆倚阁之,馀则寛其限。 令定州出常平仓粟,贱粜以惠民。
初,命王旦撰《祀汾阴坛颂》,王钦若撰《朝觐坛颂》、陈尧叟撰,亲谒后土庙颂。庚戌,旦等以颂成,并加特进、邑封。旦自集贤殿大学士改昭文馆大学士,上将如东封例,并迁其官,旦等固辞得免。 诏贡举人但曾预南省试者,公罪听赎。
壬子,诏奬知澧州刘仁霸,仍留再任,考满,吏民有请故也。仁霸言近作歌十首,述本州风俗,以劝课农桑为意,农民唱于田里,传入溪峒,锦州刺史向光舜继成十首以进,上悦。 军头司散员,皆准赦收叙,命枢密参酌原罪,分𨽻外州,军校有习知水事者,并补缘河诸州,自今经差使无过犯者,具籍以闻,当议迁署。癸丑,上谓宰臣曰:「闻贡院试诸科举人,皆解衣阅视,虑其挟蔵书册,颇失取士之体,宜令止之」。先是,直史馆刘锴请挟书并同保人殿一举,是嵗,诸科以挟书扶出者十八人,并同保九十三人,而十二人当奏名,有司以闻,上特令赴殿试,乃诏礼部别加裁定,罢同保殿举之制。诏开封府诸县军民相殴讼者,令知县、都监同议断。以上封者,言县与本军各庇所部,多致枉抑故也。 京西诸州军民饥处,令转运使谕告积蓄之家,有能赈济及以粮斛减半价出粜者,并具名闻,第行恩奬。 诏福州支诸军俸,自今悉用铜钱,勿以鐡钱参之。丙辰,诏:「如闻夏州贡奉人在道市物,颇或扰民,宜令所在官司严示约束」。 懐州流民有殍踣者,令家给缗钱赈䘏之。 诏京东西、河北、陜西、江淮南民以柴薪渡河津者勿收算,滨棣州民以物入城市者,免税一年。 诏三班院择使臣为诸州都同廵检。先是,多用补䕃未歴事者,故申饬之。 诏开封府所遣胥役廵渠,因縁扰人,宜著为条制,犯者惩之。
己未,诏翰林学士已下准诏所举京朝官一百七十一人,宜具举主及本官歴任簿进内。 三司借内藏库钱三十万贯,从之。
壬戌,令礼部贡院録诸州发解试题进内,上将亲试贡士,虑其重复故也。自是用为常例。
癸亥,诏河北诸州军面洎他物当输市征者,特免一年。甲子,以侍御史赵祯为兵部员外郎、益州路转运使,上谕祯曰:「蜀去朝廷逺,民间事有可更置者」,悉条上之。祯至,部事无大小,悉心究访,至有一日章数上者。蒲江县捕劫盗不得,而官司反系平民十数人,楚掠强服之,又合其辞,若无疑者。祯适行部,意其有寃,乃驰入县狱,因尽得其寃状,释出之。 知河南府冯拯言圣恩优容养疾,其留守及府司钱糓文籍,望免签署。诏令止署帐检,因以冦准例谕之。冦准例,当考。
丙寅,诏以河决濵、棣州畎亩积水,民不安其居,委本路转运使及长吏倍加安抚。 歩军都虞候、英州防御使袁贵被病,诏遣太医诊视,晨奏稍损,及暮而卒。上责医工无状,并黜其官。 入内内侍省言前行费逊乞依陈莹例转职,上曰:「陈莹乃太宗尹京日宅库前行,故特补殿直。入内内侍省止有前、后行曹司名目,自今不得别置勾押官,馀罢之」。
三月戊辰朔,诏:「自今审刑院、大理寺奏案,情状已正,条目未僃,不致妨阂者,并即许断,若事节未僃,即直指其事,委元推官照㑹。提㸃刑狱司得法寺䟽驳便覆推,宜详酌,可以结絶无别,致追扰。其元推官,如事情不变未周僃者,亦不须问罪,务絶滋蔓,以称钦䘏之意焉」。己巳,三司言:博州民段伦冒佃田土,当収积嵗租丝,望给限十年输官。诏从之,仍蠲其半。
丁丑,诏河朔诸州见欠去年秋租,宜并倚阁,民有抱税逃者,委长吏招诱复业,加安抚之。
辛巳,诏大理寺,自今诸处奏案有失出入徒半年罪者,其元勘、録问检断官等,不须问罪。 三司奏假内蔵绫縠二万四千匹,从之。
癸未,诏礼部奏名人隠匿服纪者,并令自陈,无得輙赴殿试。 三司言诸司送契丹使,道被寒雪,有亡失什物及驴畜毙者。诏释其罪,蠲除之。
丙戌,令枢密院取诸军尝歴战陈箭镞在体者,籍数以闻。先是,诸军取箭镞者皆被赏,马知节言:「臣累曾中镞,若伤骨即死,不到骨者登时出之,岂有累年在肌肤者?但近例出箭镞,即补小校,此特贪其进改,故为妄冒耳。今若不欲穷诘,望止赏以金帛,不行迁转,则诈伪自息」。上曰:「此当检视,傥非妄冒,亦当如前例赏之,无使滥可也」。二年二月,发诸路取箭镞医人赴阙。
己丑,上御崇政殿,亲试礼部合格贡举人,殿之廊庑,分列位次,署其名氏,仍掲于榜,使无得迁易。始摹印诗赋论题以赐,官给纸起草,得进士建安徐奭而下及第者百人,同出身者二十六人,诸科及第者三百二十四人,同出身者五十二人。先是,考进士巻入第四等者止九十人,令取五举已上者再考,乃及前数。诏入第四等者,以赋、论为先,诗次之。又以高等十巻,命辅臣重定,始召放焉。 遣阁门祗候郭盛乘驿往棣州,与转运使、前遣使臣同规画修河事,以完葺堤口,奏报稽缓也。庚寅,上作诸王唱酬诗集序示宰相,仍命以集赴秘阁。癸巳,诏天庆节禁刑七日,天贶节一日,著于令。 以堂后官太常博士刘明恕提㸃五房公事,赐钱三十万。上召谕之曰:「五房事繁,藉汝勤干,宜益尽心也」。甲午,诏金明池、琼林苑先许士庶行乐,或小有纷竞,不至殴伤者,官司勿得擒捕。
丁酉,上封者言:进士萧立之本名琉,尝因赌博抵杖刑,今易名赴举登第。诏有司召立之诘问,立之引伏。命夺其敇,赎铜四十斤,遣之。 近制,军员有年深功高者,即授御前忠佐军头,给以廨宇,而诸司使副多强占之,上密访闻得二十馀所,乃诏王钦若谕军头司,悉令移出给付。据㑹要,是三月事,而实録不载,今附见。
夏四月己亥,诏遣官制鞫公事,所差推典,如经七次,无法司驳难者,递迁一级。
辛丑,以太常少卿、知潭州刘师道为左司郎中、枢密直学士,仍知潭州。师道敏于吏事,所至有声,吏民畏爱长沙,当湖岭都㑹,剖烦析滞,案无留事,故增秩再任焉。诏:「承前遣使取内外军中疲老者,咸给俸粮之半,以𨽻剩员,今可简閲,使归农业,其合留者,亦据逐营给役数外,别为营舎处之。内契丹、渤海、女真本外国人,停之,虑无所归,可如其旧,仍令所至州郡,并与部署、钤辖阅验,连署其状,具当去留之数,及引视军校之不任职者,即时附驿以闻,其当徙𨽻军额,即就配近便州郡,缘边者徙于内地,并与本州官吏移牒转送,当停者,给以公验,止许居本州,嵗上其籍,并给次月俸粮、装钱、日食遣之。所简马,但筋齿弱、老病不中疗者,咸件析以闻。其在京殿前、马歩军司,有升退,即时具名籍,申枢密院,有未当者,悉改正之,当徙者给装钱,在道口粮,勿复奏裁。其外州军士,当降次军分,所𨽻州郡,听本人自择其便」。壬寅,慈州言民饥,宁乡县生石脂如面,民采以为饼饵。癸卯,令礼部贡院取前后诏敇,经久可行者,编为条例。甲辰,修内司言皇城累甓土摧,役卒压死者十二人,诏以钱帛给其家,仍劾主者罪,自是以功役尤广,且属炎暑,遂罢之。
戊申,命资政殿大学士、刑部尚书向敏中守本官、平章事。李𡌴十朝经要有「集贤院大学士」六字。
敏中再掌留任,以厚重镇静,人情帖然。上愈嘉之,故复使相。 三司请民有贩茶违法者,许家人告论。上曰:「此犯敎义,非朝廷所当言也」。不许。本纪云:「以利而壊风俗,非国体也,不许。今从实録。
交州李公藴遣使来贡,其使者并优进秩,从𨽻有道病死者,所赐物附还其家。诏江淮南诸州不刺面役人咸释之,从安抚使李廸等奏也。 雄州言边民越入北界赌博者,准法决讫,徙𨽻向南军籍,从之。 雄、覇州民因水壊田,艰食者多,捕渔自给,官复收其市算,诏特除之。
辛亥,诏淮南堰埭运粮挽舟军士,四时给役颇为劳,自今冬季,并令休息。
壬子,除通、泰、楚州盐亭户积欠丁额盐十四万石。 杭州言去冬涛头冲激江岸,摧圯者三百馀丈,自高品白崇庆醮祭,浪势遂息。诏封涛神为英烈王,又令本州以春秋二仲就庙建道场三昼夜,及以素馔祠神。癸丑,令升州葺茅山宫观。
甲寅,泾原路钤辖曹玮言,缘边诸州蕃落指挥皆土人,习知山川道路及诸蕃情状,毎有擒逐,常为先锋。望自今军校止于本指挥叙进。从之。
乙卯,诏文武官被制劾者,所司移报閤门禁止朝谒时,常叅官案问,而上殿奏事,閤门不之知也。 新及第进士彭乘与同年生登相国寺阁,皆顾瞻乡关,有从官之乐,乘独怅然西望曰:「亲老矣,安能舎晨夕之奉,而图一身之荣乎?」翌日,奏乞守选侍养,上嘉其意,命依例注官遣还。乘,华阳人也。
戊午,遣中使分按诸班、诸军牧马。
己未,诏缘邉州军以僃城火牛草赋于民者,严禁止之。辛酉,诏饶、信州买铜场壤税钱、海州𣙜货务请茶开裹功钱,并除之。又饶州往例集民为甲,令就官场买茶,自今听从便收市。 诏:「比来因公事勘断人,经年遇赦,多过阙诉枉,自今宜令制勘官,每狱具,则请官録问,得手状伏辨,乃议条决罚,如事有枉滥,许诣録问官陈诉,即选官覆按,如勘官偏曲,即劾罪同奏,如録问官,不为申举,许诣转运、提㸃刑狱司,即无得诣阙赴诉」。壬戌,赵徳明请割绥州土田人口𨽻当道,诏陜西转运使取元进誓书与边臣详定报之。初,徳明以是为请,边臣言当𨽻延州,德明复遣使诣阙上诉,故有是命。徳明又尝言延州蕃落侵其地黒林平,下诏按验,转运使薛奎阅郡籍,得徳明常假道黒林平移文録示之,德明遂伏。黒林平事,据薛奎传,附此。奎为陜西转运使,乃此年二月也。
同州观察使王嗣宗知镇州,与枢密直学士、给事中边肃为代,二人素不相能,肃尝以公钱贸易规利,又遣部吏强市民羊及买妾,嗣宗讽通判东方庆等列状诉之,嗣宗以闻,有司请逮系,上曰:「肃在近职,朕不欲使之属吏」。又念其顷守邢州,有固御之劳,乃命枢密直学士刘综、任中正以嗣宗奏示之,肃尽引伏,乙丑,肃坐夺三任,授岳州团练副使,不署州事。嗣宗尝自言徙种放,掘邠狐及案,肃为去三害。 上谓王旦等曰:「去嵗令河中府、陜州遣官召李渎、魏野,皆以疾辞,颇有言其逾垣穴壁以避搜访者,近因中使过彼,各令存问,渎等复自陈静退之意」。旦曰:「渎、野皆儒雅之士,纵被疾不能从宦,若国家以礼致聘,安得奔遁也」。 三司假内藏库钱三十万贯,从之。
五月戊辰朔,诏礼部权停今年贡举。 上以江淮、两浙路稍旱,即水田不登,乃遣使就福建取占城稻三万斛,分给三路,令择民田之高仰者莳之,盖旱稻也,仍出种法付转运使,揭榜谕民,其后又取种于玉宸殿,上与近臣同观,作歌毕和,又遣内侍持稻示百官于都堂。壬申,诏陜西民今年夏秋租税,如本属州军地逺者,听输隣郡。
癸酉,上以宗室所和緑毛龟诗示宰臣等,因曰:「诸王暇日莫若读书缀文,尝有请读史者,朕谕以学古莫若读正经,皆圣人之言也」。
乙亥,诏河北、河东就粮军士,自今互戍二边。 甘州辉和尔汗王伊噜格勒巴乌公主遣使来贡。丙子,诏自今两省五品、中书省四品、诸司三品有同列出使,并许郊饯,仍给休暇一日。馀官亲属僚友出行,任以休务日饯送。 八作司请于京城东纽笮维舟,以易汴桥,诏开封府规度,且言经乆之利,其献计兵匠迁一资,桥成未半嵗,覆舟者数十,命毁之,仍劾献计者罪,造桥如旧制。
丁丑,诏濵、棣州民僦官舎及屋税盐钱,并减其半,俟水落仍旧。 诏河北转运使,自今敛市刍粮,宜就濒河州郡以便挽送。
戊寅,制以修仪刘氏为徳妃,令有司择日备礼册命。庚辰,上御崇政殿虑囚,死罪情理可悯者悉贷之。 诏川陜诸州屯兵,多用草茅覆屋,连接官舎,颇致延火,宜令自今壊者渐易以瓦,无得因縁扰民。辛巳,万安州言黎洞蛮人互相杀害,廵检使发兵掩捕,士有伤者,上闻而切责之曰:「蛮人相攻,但许边吏和断,安可擅发兵甲,或致扰动?」即令有司更选可任者代之。癸未,入内供奉官江徳明言:监修东岳庙,民间言山出铜鑛,采鍊得实,望令兴置冶务,诏不许。丙戌,令江淮南发运司留上供米二百万斛,以僃赈粜。丁亥,赐棣州秋租十之三。 令江、淮南丁身盐米钱自今并免折科。前已免丁身钱,今又免折科,不知何也,当考。
戊子,赐近臣金华殿所种麦。
己丑,诏诸路部署司科断军人大辟者,承前皆不上奏,止録案申刑部,自今具犯名上枢密院覆奏以闻。壬辰,祠部员外郎、直集贤院钱易等,坐所解国子监举人有十不责,监诸州商税。
甲午,诏自今文臣换武职者,并询其武艺。 令河北诸州简本城兵士部送京师,分补禁军之阙。 知袁州何䝉上言:「本州二税,请以金折纳」,上曰:「若是,则尽废耕农矣」。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