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一百二十
宋 李焘 撰。
仁宗
景佑四年春正月戊寅,赐蔡州学田十顷。壬午,命侍御史知杂事姚仲孙同详定茶法。 详定茶法所请自今商人对买全买茶,毎一百贯、六十贯见钱四十贯,许金银折纳,从之。 诏礼部贡院,诸州军贡举人数多不均,宜约旧额增损以闻。 龟兹国、沙州并遣人贡方物。
乙酉,免南平军瑞阳钖务所欠钖三万九千馀斤。丙戌,诏:「天下狱有大辟,长吏以下,并聚㕔虑问有飜异或其家诉寃者,听本处移司,又不服,即申转运司,或提㸃刑狱司差官别讯之」。 又诸路提㸃刑狱朝臣,给当直兵士三十人,武臣二十五人。
甲午,内藏库主者言:「嵗裁出缗钱六十万以助三司,盖始于天禧三年十二月时,诏书切戒三司,毋得复有假贷,自明道二年,距今才四年,而所借钱帛凡九百十七万二千有馀,请以天禧诏书申饬之」。奏可,乙未,诏应祖父母父母服阕后,不以同居异居,非因祖父母财,及因官自置财産,不在论分之限。又诏士庶之家,应祖父母、父母未葬者,不得析居,若期尚逺,即听以所费钱送官,候葬日给之。此法祖今为律令,故録之。
庚子,赐龟兹国佛经一藏。
二月丙午,赐河北縁边诸军缗钱。
己酉,祔葬章惠皇太后于永安陵之西北隅。初,殿中侍御史张奎请亲祀髙禖,下礼院详定。庚戌,礼院上其仪,诏从之。
壬子,洪州别驾王䝉正除名,配广南编管,永不録用。初,其父婢霍挝登闻鼓诉䝉正诬其所生为异姓,以规取财産,及置狱益州鞫之,并得䝉正尝与霍私通事,故再贬之,其女嫁刘从徳,诏自今不得入内及它子孙,不得与皇族为婚姻。初,刘羙为嘉州都监,䝉正欲嫁女与其子从徳,䝉正父有才智,独不肯,䝉正固请之。一日,以婚书告家庙,父大恸曰:「吾世为民,未尝有通姻戚里者,今而后必破吾家矣!」此据范蜀公记事。又称䝉正家有讼,䝉正入狱,竟死于狱中,当考。髙若讷传云:若讷为知杂御史,王䝉正知蔡州,若讷言:「䝉正起禆贩,因縁戚里得官,向徙彬州,物论称不平,今与之大州,可乎?」诏寝其命。按若讷为知杂日,寳元元年十二月,此时䝉正已编管,不知蔡州除命在何时也,必前此乃可,若然,则若讷有言,亦必不在为知杂后也。从徳女,即遂国夫人也。别志所书富弼缴词头事,更当详考。
甲寅,诏礼部贡院,自今三月一日申请贡举,其举人到省,以十一月二十五日为限。先是,崇政殿说书贾昌朝言:「举人有亲戚仕本州,或为发解官及侍父母逺官,距本州二千里,宜敇转运司选官类试,以十率之,取三人」。诏两制议,而翰林学士丁度等言:「贡举旧制以五月一日申请,十月二十五日上名于省,若二千里而移试,或有不及,愿稍寛其期,听如昌朝说」。故降是诏。自是,诸路始有别头试。 除邕州管下溪洞诸州天圣五年以前所逋租税。
己未,祔章惠太后神主于奉慈庙。
庚申,徳音降东、西京及灵驾所过州县囚罪一等,徒以下释之。 诏自今内品有犯,并勘罪检刑名杖数闻奏,降所属断遣。时髙品、陈崇佑抵罪赎金,令未得与差遣,因有是诏。
甲子,赐御史台册府元龟及天下图经各一部。乙丑,置赤帝像于宫中,以祈皇嗣。
丙寅,诏侍御史知杂事姚仲孙司诸路提㸃刑狱考课之法。先是,诸路复置提㸃刑狱,还朝,多擢为府官,仲孙请第其课为三等升黜之,故即以命仲孙。 诏河北縁边安抚使、兼提举縁边诸州军寨,便籴粮草。 赐常州学田五顷。
庚午,诏应责授诸州上佐、文学、参军等,经十年无过而愿自便者,听之。
三月甲戌朔,以崇政殿说书、司封员外郎、直集贤院贾昌朝,祠部员外郎、崇文院检讨王宗道,屯田貟外郎、国子监直讲赵希言,主客员外郎、国子监直讲杨安国,并兼天章阁侍讲,预内殿起居,比直龙图阁,而班直馆本官之上。天章阁置侍讲自此始。元年正月,昌朝等初为崇政殿说书。
追复秘书少监卢多逊为工部尚书,妻京兆郡太君蘓氏为京兆郡夫人,以其子水部员外郎察援赦自陈也。尹洙铭察墓云:察得召对,从容叙多逊得罪事,言已流涕,上感动,故有是命。
戊寅,诏礼部贡举。
羣臣多献祀髙禖颂己夘各赐敇书奬谕大理,评事、史馆检讨王洙亦赐焉,带职京官降敇书自洙始。丙申,内出章惠太后閤金千馀两,市庄园邸舍以给万寿观,建广爱殿,奉安章惠御容故也。 先是,诏从叚少连所请,尚书省官带内外制及兼三司副使,不赴集议者,以违制论,集贤校理赵良规以为不可,上言曰:「国朝故事,令敇仪制,别有学士、知制诰、待制、三司副使,著位视品,与前朝异同,无在朝叙职、入省叙官之说,若全不论职,则后行员外郎兼学士,在朝立丞郎上,入省居比驾下。知制诰。待制入朝,与侍郎同列,入省分厠散郎。员外郎任三司副使、郎中任判官,在三司为参佐,入本省为正员,所以旧来议事,集尚书省官带职者不赴,别诏三省悉集,则及大小两省。内朝官悉集,则及学士、待制、三司副使,更集他宫,则诸司三品、武官二品,各次本司长官。故事,尚书省官带知制诰,中书省奏班簿,是以尚书省、御史台了不著籍,故有絶曹之语。又凡定学士、舍人、两省著位,除先后入外,若有升降,皆特禀朝㫖,岂有在朝入省,迭为髙下?」诏御史台、礼院详定,久不决,于是判礼院冯元等奏曰:「㑹议之文,由来非一,或出朝廷别㫖,或徇官司旧规。故集本省者,即南省官。集学士、两省台官者,容有内制、给舍、中丞、集学士、台省及诸司四品以上者,容有卿监。集文武百官者,容有诸卫。盖谋事有大小,集官有等差,率系诏文,乃该馀职叚,少连以太常易名之细,考功覆议之常,误谓羣司普当㑹席,列为具奏,婴以严科,遂使絶曹清列,还入本行,分局常员,略无异等,请臣僚拟諡,止集南省官属,或事縁体大,临时敇判,兼召三省台寺,即依旧例」。御史台别奏云:「今尚书省官,任内制者,系台省之籍,无坐曹之实,论职官之言,正为絶曹者设,岂可受禄则系官定俸,议事则絶曹为辞。况王旦、王化基、赵安仁、晁逈、杜镐、杨亿,皆尝预议于尚书省,故相李昉为主客郎中、知制诰日,屡经都省议事,散骑常侍徐铉见江南旧士所说,次苐略同,又议大事,仆射、御史大夫入省,惟仆射至㕔下马,于今行之,所以重本省也。故都堂㑹议,列状以品,就坐以官,忽此更张,恐非通理」。礼官吴育曰:「两奏各有未安,尚书制度虽崇,亦天子之有司,在朝廷既殊班列,有司輙易尊卑,是以朝省为彼我,官职分二事也。两制近职,若有事议,而云絶班不赴,非所以求至当。且知制诰,中书省奏班簿,是谓絶班,翰林学士亦知制诰,不絶班簿,此因循之例,未为确㨿,纵絶班有例,而絶官无闻,一人命书,三省连判,而都无所系,止为俸钱,岂命官之理?今取典故中最明一事,足以质定」。祥符五年,仆射上事仪,絶班之官,别头赞引,不与本省官同在迎班。请凡㑹议省官带近职者,别作一行而坐,自为叙列,非以相压。若诏两制、台省诸司卫官毕集,则各从其类,自作一行,书议如其次」。诏:「尚书省议事,应带职官三司副使以上,并不赴,如遇集议大事,令赴,别设坐次」。
戊戌,翰林学士丁度等上所撰国朝时令一巻,诏以五月朔入閤,因读时令,寻复问礼官,朔日、夏至入閤可否,皆言五月朔朝,㑹合唐旧制。虽是大祀,比冬至圜丘礼成受贺在质明后无嫌。然据易象月令及蔡邕有闭关静事不贺之说,郑康成㨿乐纬春秋说,夏至有前殿从八能作乐,后汉常行其仪。今入閤读令,既属嘉礼,在朔与假,本无所碍,惟夏至则经义有妨。或自圣裁,约用汉法」。诏改以七月朔入閤,读时令。寻又罢。 判鸿胪寺宋郊言:请自今外夷朝贡,并令询问国邑风俗、道途逺近及图画衣冠人物两本,一进内,一送史馆。从之。按晏、殊前已有此请。
济州团练使刘从广娶荆王元俨女,庚子,授从广滁州防御使,时年十七。帝遇从广特厚,犹以章献故也。 同知礼院吴育言:「旧藏礼文故事,类例不一,请择儒臣与本院官,约古今制度参定,为一代之法」。从之。庆厯四年正月书始成。
壬寅,诏广、桂、邕三州通判在任物故者,如广南知州例,与一子官。
夏四月乙巳,译经使吕夷简上所定景佑法寳新録》二十一巻。 赐宣州学田五顷。
丙午,禁广西路民庸雇溪洞妇女,犯者以违制论。丁未,诏学士院,自今制策登科人,并试策论各一道。时将作监丞富弼献所为文,命试馆职,弼以不能为诗赋辞,上特令试策论,因有是诏。弼寻授太子中允、直集贤院。弼除职在五月癸亥,今并书。
辛亥,赐茅山王钦若所建庵为五云观。天圣三年十一月钦若卒时,刘随云云,或移见此。
癸丑,契丹遣林牙啓圣节度使耶律祥、崇禄少卿张素民来贺乾元节。
癸亥,赐汴口开河役卒缗钱。
甲子,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王曾,罢为左仆射、资政殿大学士、判郓州。吏部侍郎、参知政事宋绶,罢为尚书左丞、资政殿学士、礼部侍郎、参知政事蔡齐,罢为吏部侍郎,归班。天圣中,曾为首相,夷简参知政事,事曾甚谨,曾力荐夷简为亚相,未几,罢夷简为首相,居五年罢,不半嵗复位。李廸为次相,与夷简不协,夷简欲倾廸,乃援曾入使枢宻,不半嵗廸罢,曾即代之,始曾久外,有复入意,绶实为曾逹意于夷简,夷简即奏召曾,及将以曾代廸绶,谓夷简曰:「孝先于公,情契不薄,宜善待之,勿如复古也」。夷简笑诺其言,绶曰:「公已位昭文,处孝先以集贤可也」。夷简曰:「不然,吾虽少下之,何害?」遂请用曾为首相,帝不可,乃为亚相。既而夷简专决,事不少譲,曾不能堪,论议多不合,曾数求去,夷简亦屡丐罢,帝疑焉,问曾曰:「卿亦有所不足耶?」曾言:「夷简招权市恩」。时外传夷简纳知秦州王继明馈赂,曾因及之,帝诘夷简,至交论帝前,夷简乞置对,而曾言亦有失实者,帝不悦,绶素与夷简善,齐议事间附曾,故并绶、齐皆罢。初命曾以左仆射知青州,既入谢,求改郓州,乃下学士院贴麻,加资政殿大学士、判郓州,盖仆射典州,当云「判」,不当云「知」,翰林学士丁度失之也。龙川志载王曾复入相,由宋绶及吕夷简事,当不误。然所称嵗月及人姓名,颇差殊,今据国史略加删润,庶得其实。
吏部侍郎、知枢宻院事王随,户部侍郎、知郑州陈尧佐,并为平章事,随加门下侍郎,尧佐守本官,吕夷简尝宻荐二人可用故也。自薛居正后,初相无越迁门下侍郎者,丁度始误草制,因不复改。 礼部侍郎、参知政事盛度知枢宻院事。工部侍郎、同知枢宻院事韩亿,三司使、吏部侍郎程琳。翰林学士承㫖、兼龙图阁学士石中立,并为参知政事。枢宻直学士、左司郎中王鬷为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宻院事。乙丑,召宋绶入侍经筵。 新知枢宻院事盛度言:「奉敇,孟夏荐飨太庙,已受戒誓,而有除命。故事,枢宻不差摄行祠事」。诏以后庙摄太尉赵贺代之。
庚午,奉国留后、知枢宻院事王徳用为定武节度使,礼部侍郎、知枢宻院章得象并为户部侍郎,寻改徳用为安徳节度使,仍更武定军曰武康军,时言者以武定犯真宗諡号故也。 诏福建路有以野葛毒人者,徙其家岭北编管,永不放还。
闰四月乙亥,知徐州李廸言:「所部滕县与兖州接境,欲因行县祀岱岳,并至景灵宫祝圣算,祷皇嗣。上谓参知政事韩亿等曰:「大臣当询民间利病,以分朝廷之忧,祈禳之事,岂为政耶」诏止之。
知制诰王举正以宰臣陈尧佐之婿,引故事避嫌,戊寅,改为龙图阁待制。时龙图阁待制张逸权知开封府,请仍旧班举正下,从之。
已夘,改昭武军为寜武军,以犯宣祖諡号也。上封者言:「比嵗三司副使,不问才否,例迁龙图阁待制,容有滥恩,请自今别议补授」。庚辰,诏三司副使嵗满当迁者,勿以例除,临时听㫖。 赐故将作监丞张唐卿家钱五万、帛五十匹、米麦各五十斛。唐卿,进士第一人及第,通判陜州,其于吏事如素习。民有母再适人而死,及葬其父,恨之不得祔,乃盗母之䘮同𦵏之。有司请论如法,唐卿时摄州事,乃曰:「是知有孝,而不知有法耳」。奏释之。未几,丁父忧,毁瘠呕血而卒。
壬午,命刑部员外郎、直史馆宋祁权同修起居注。先是,召用太常丞、集贤校理、知宣州叶清臣,而清臣未至,祁以父名玘,且病羸,不任久立,辞之,改命刑部员外郎、集贤校理赵槩。
癸未,以河北屯田司都监、崇仪副使杨懐敏为北作坊副使、同管勾屯田公事,右侍禁、閤门祗候何九龄为左侍禁。前年大水,壊縁边八州军堤岸,而懐敏等修治有劳,特迁之。 知施州、西头供奉官、閤门祗候刘允忠为东头供奉官。始天圣九年,溪蛮谭彦绾、向进等冦永寜寨,尝诏天赐等州招辑,而皆以姻党相庇援,数出扰边,至是为允忠诱降,故赏及之。
乙酉,诏流内铨,自今引对磨勘奏举选人,并前一日以歴任合除官拟进入内。
丙戌,修中牟县列子观,仍给田五顷,宰相王随请之也。王随请修观㨿春明録,实録于景佑元年七月甲午已书仍书给田五顷,今此又书,但无给田事,盖重出也。止存此,削去元年七月。
全州言州民朱道诚母病家贫,截髪求医。母卒,庐墓下,旁有冬笋生,丁亥,赐道诚绢十匹,米十斛,令官吏常抚存之。
己亥,武寜节度使夏守恩除名,配连州编管。守恩为真定府定州路都部署,恃宠骄恣不法,而其子元吉通赂遗,市物多不与直,转运使杨偕、张存欲按其事,定州通判李参因发其受枉法赃,诏侍御史赵及与大名府通判李钺鞫问得实,法当死,特贷之。守恩弟殿前都指挥使、定国节度使守贇,罢军职,改镇海节度使,赴本镇。守贇子四方馆使、荣州刺史元亨,亦出知卫州,守恩卒于贬所。参,湏城人,及良乡人也,内侍岑守中与堂吏受赇挠法,及皆劾正其罪,参寻擢知荆门军。 光州言秘书监致仕丁谓卒,王曾闻之,语人曰:「斯人智数不可测,在海外犹用诈得还,若不死,数年未必不复用,斯人复用,则天下之不幸,可胜道哉?吾非幸其死也!」五月壬寅朔,盐鐡副使、兵部员外郎陈贯为刑部郎中、直昭文馆、知相州,用闰月庚辰诏书也。张师正《倦逰録》云:陈学士贯为省副时,三司有一胥魁,桀黠狡狯,潜通权幸,省中之事,率以咨之,每声诺,使簉往往,阳为欠伸,不敢当其礼,陈闻而不平,决入省斥逐之,既来参见,严顔以待,胥知其意,奉事弥谨,禀承明敏,举无留事,嵗馀,陈亦善待之,一日,陈谓胥曰:「宅中欲㑹一二女客,何人可使干办?」曰:「某公事之隙,暂往督视亦可」。陈不知其心有包藏,乃曰:「尔若自行,甚善。宴席所须,十未具一」。胥乃携十馀嵗,女子于东华门街,挿纸标子于首,曰:「为陈省副请女客,今监厨无钱赔僃,鬻此女子,要若干钱」。遂结皇城司宻逻,俾潜以闻,朝廷将行黜降,赖宰臣辨解,终嵗竟罢去,止得集贤学士,旧例省副罢,皆得待制。按陈贯以景佑二年八月为户部副使,三年正月为盐鐡副使,四年五月除直昭文馆、知相州。旧例省副罢,即得待制,贯止得馆职,师正所録,或是当时实事,然闰月庚辰已有厘革指挥,又恐非也。贯得集贤学士,亦师正误,今姑存此,更竢考详。
翰林侍讲学士、兼龙图阁学士、户部侍郎冯元卒,特赠户部尚书,諡章靖。元性简厚,不治声名,非庆吊未尝过谒两府,执亲䘮,自括发至祥练,皆案礼变服,不为世俗斋荐,遇祭日,与门生对,诵说孝经而已,多识古今台阁品式之事,尤精易,与孙奭俱名大儒,凡议典礼,多出二人,然论者谓元所陈,但务广博,不如奭之能折𠂻也。元不如奭,此据言行録。
戊申,命权三司使王博文同详定茶法。庚戌,羙人俞氏生皇子,上以谕辅臣,王随等皆再拜称贺,遂御崇政殿,録系囚,杂犯死罪,降徒流,流以下释之。是日,皇子不育。庆厯元年五月乙丑,初赠官、封王,赐名。
乙夘,以旱遣使,决三京系囚。
丙辰,遣刑部郎中、判户部勾院李宗咏往江南西路体量安抚。
庚申,滑州上灵河县民黄庆家蚕自成被,长二丈五尺,阔四尺,赐茶彩其家。
丙寅,有芝生于化成殿柱,召近臣宗室观之,仍出御制《瑞芝诗赐宰臣王随以下,翌日,儒臣并为赋颂以献,右司谏韩𤦺言:「《春秋》之法,但记灾异,至于祥瑞,略而不书,岂不以君閲瑞牒则意安,覩灾符则心惧,意安则政怠,心惧则徳修,圣人垂戒之深,其㫖斯在。臣愚望陛下特以灾异为重,一政教之间,思所未至者,随其变而应之。至于珍祥竒瑞,虽陛下仁爱,亦望日谨一日,以虽休勿休为念,则昊穹降鉴,答陛下寅畏之心,生灵遂宜,䝉陛下慈惠之泽,自然时和嵗丰,家给人足,永获上瑞之报也」。
丁夘,以枢宻院礼房副承㫖木令遵为礼賔副使,时延州蕃官金明县都监李士彬杀义男及堂侄女三人,法当死,令遵与士彬家连昏姻,议者恐令遵漏泄机事,故出之,寻有诏以士彬世官金明,特贷死澧州,逃卒匿民家,佣以自给。一日,诬告民家事摩駞神,岁杀人十二以祭州,逮其族三百人系狱,久不决,诏遣御史台推直官方偕就劾,偕令卒䟽所杀主名按騐皆亡状,事遂辨,侍御史知杂事龎籍荐之,戊辰,为殿中侍御史里行。偕,莆田人也。
六月甲戌,命礼賔使白仲逹、入内供奉官苏绍荣奉安太祖御容于扬州建隆寺。景徳中,尝即寺置殿,绘御容,而其制庳陋,㑹占者言东南有王气,乃易以塑像,更命新殿曰章武。
壬午,广南东西路转运司言:「所部梅、春、循、新、邑、钦、融、桂、昭、容、白、琼、崖等州,皆烟瘴之地,请自今所差京官使臣,并二年一替,至嵗满,从本司保明,与迁一官」。从之。甲申,诏杭州捍江军士,自今毋得他役。丙戌,録唐李氏、周柴氏、晋石氏。李煜、钱鏐、孟昶、髙季兴之后为三班借职奉职,或迁其官,或授试衔。李氏八人,柴氏五人,石氏、煜、鏐各二人,昶、季兴各一人。丁亥,又録唐李氏宗属为借职者十一人,为助教者五十三人,免解者五人,免徭役者三十七人。周柴氏宗属迁官者一人,为奉职者三人,长史、助教者二人,免徭役者十一人,仍各赐钱一万。
戊子,以御制神武秘略,赐河北河东陜西縁边部署、钤辖、知州军,每得代,更相付授。始,韩亿同知枢宻院事,建言武臣宜知兵书,而禁不传,请纂集其要赐之,上于是作《神武秘略》凡三十篇,分十巻,仍自作序焉。甲午,皇侄左监门率府副率宗实,特迁右内率府率。宗实,江寜节度使,允譲,第十三子也。生四嵗,养于宫中,时方六嵗。
乙未,权判都省宋绶言:「本省集官覆諡,而请諡之家,皆自具饮馔。夫考行易名,用申劝沮,而享其私馈,颇非政体。请自今官为给酒食」。从之。
丙申,诏开封府、国子监及别头试,自今封弥、誊録如礼部,从左司谏韩琦之请也。 又诏国子监以翰林学士丁度所修礼部韵略颁行。初,崇政殿说书贾昌朝言,旧韵略多无训释,又疑混声与重叠出字,不显义理,致举人诗赋或误用之。遂诏度等以唐诸家韵本刋定,其韵窄者凡十三处,许令附近通用。疑混声及重叠出字,皆于本字下解注之。
戊戌,杭州言是月乙亥,大风,江潮溢岸,髙六尺,壊堤千馀丈,诏遣中使往致祭。
秋七月癸夘,诏河南府省诸陵栢子户,永安陵、永昌陵各留四十,永定陵五十。时上封者言陵寝已有奉先指挥给洒扫,而栢子户多富民窜名籍中,以规避徭役,故令自上户减放之。
乙巳,诏御史台主簿自今满二年与改京官。丁未,诏河北、河东转运司密下诸州,缮器械、完城壁,以严边偹。 始范讽责授武昌行军司马,㑹乙未,赦书落责授,徙保信,听居舒州,既遭母䘮,于是许归齐州,持服讽日饮酒自纵,所与逰者輙慕其所为,时号「东周逸党」,顔太初作《逸党诗》以刺之,而姜潜亦尝贻书以䟽其过。潜,奉符人也。
戊申,有星数百皆西南流,其最大者一星至东璧没,光烛地,久之不散,已而黑气长丈馀,出毕宿下。己未,诏命官犯私罪情轻,欲鎻㕔应举者听之。辛酉,诏三司出银十五万两下河北路,绢十万下河东路,助籴军粮。 知越州蒋堂言:「太子中舍致仕齐执象,有子廓,为荆湖南路提㸃刑狱,唐为吉州司理参军,执象与其妻皆年髙居里中,而唐仍累仕不归,请除唐隣近一官,以便侍养」。诏唐使归置,廓不问。廓,㑹稽人,在湖南,能任其职,潭州鞫系囚七人为强盗,当论死,廓讯得其状,非强,付州使劾正,乃悉免死,不取以为功。平阳县自马氏时,税民丁身钱,嵗输银二万八千两,民生子至壮不敢束发,廓奏悉蠲除焉。唐既坐责,虽置廓不问,然士论薄之。
甲子,许新荆湖南路转运使、兵部员外郎、集贤校理刘立礼归馆供职,以母老自请也。
八月癸酉,诏诸县令佐兼监茶酒盐税者,自今赏罚减正监官一等。
甲戌,出内藏库绢三十万下河北路,市籴军储。 越州言大水漂溺民居,诏以钱赐被溺之家有差。丙子,兵部员外郎、知制诰谢绛为契丹生辰使,供僃库使,连州刺史、带御器械张茂实副之。起居舍人、直史馆、知谏院髙若讷为正旦使,西京左藏库使兼閤门通事舍人夏元正副之。
庚辰,泾州言歩军都虞候、端州防御使孙维邺卒。维邺初从曹利用讨陈进有功,及利用长枢宻,欲擢用维邺,维邺恶其权盛,数以疾辞,遂除左龙武将军致仕。利用贬,乃落致仕,累迁泾原路部署、兼知渭州,尝建言:「萧关故道,前控大川,善水草,贼骑所从出也,诚得属羌,与俸赐,且覊其酋领,使为籓篱,则可无西顾忧矣」。维邺以崇仪副使致仕,及落致仕,实録当有之,须细检。
戊子,太常博士曾易占除名,配广南衙前编管,坐前知玉山县受赇事发,监察御史里行张宗谊按其罪,法当死,特贷之。易占,致尧子也。王安石作易占墓志言:「易占坐知信州钱仙芝所诬,故失官。
壬辰,修石州伏落寨成,赐知州及都廵检使敇书奬谕。甲午,诏天下常平仓钱榖,自今三司及转运司无得借支。
丙申,诏关中旧俗豪纵,凡衣冠子弟自今一犯罪而情涉凶悖者,并系狱听裁。
戊戌,许、华、福二州立学。 徙相州造船务于天雄军。九月庚戌,诏閤门于紫宸殿垂拱殿刋石为百官位表。戊午,判郓州王曾言,请如冯拯判陈州例,钱榖文字免签书。从之。
庚申,诏诸司使副至三班使臣任川、广而合该迁官者,如京朝官例,许三两月前申发磨勘文字。丙寅,三司言:「东头供奉官钱逊奏,信州铅山産石碌,可烹炼为铜。今池、饶、江三州钱监并阙铜铸钱,请遣逊与本路转运使试验以闻」。从之。
丁夘,御迩英閤读唐书,因诏唐书列传止取事义切于规戒者读之。 密州大姓王澥私醸酒,隣人往捕之,澥绐奴曰:「此盗也」。使尽杀其父子四人,州论奴以法,而澥独不死。大理寺详断官郑人蒋偕,当澥及奴皆大辟,宰相陈尧佐右澥,知审刑院宋郊力争,卒抵澥死,尧佐不恱。
冬十月癸酉,命郊判吏部流内铨。时灾异数见,诏开寺观为人祈福,郊言此非所以应天也。开寺观、祈福,据郊正传。郊改判铨,百官表在十二月庚辰。
甲戌,御迩英阁读正说谨罚篇,述后汉光武罢梁统从重之奏,帝曰:「深文峻法,诚非善政」。宋绶对曰:「王者峻法则易,寛刑则难,夫以人主得专生杀,一言之怒,则如雷如霆,是峻易而寛难也」。
乙亥,礼院言章惠皇太后请如孝惠皇后例不立忌。诏从之,仍于其日特不视事,禁屠宰。
丙子,御迩英阁读正说养民篇,帝曰:「尸子言君如杅民,如水,何也?」丁度对曰:「水随噐之方圆,若民从君之好恶,是以人君谨所好焉」。
乙酉,权知开封府张逸言:「顷禁臣僚及皇亲命妇上章表禁中,以希求恩泽。比来渐通请谒,宜令所经官司纠劾以闻」。诏可。开封僧有求内降免田税者,逸固执不从,上曰:「有司能守法,朕何忧也!」明道二年五月十三日閤门奏可考。
辛夘诏:殿侍换文资者,自今后令国子监试诗二首,习经学者试平文十道,诗不至纰谬,文通四为合格」。 又诏三班差使、殿侍犯公罪者,听以赎论。癸巳,翰林学士李淑请班其父枢宻直学士若谷下,诏从淑请。
甲午,迩英阁讲《春秋》,上曰:「《春秋》自昭公之后,鲁道陵迟,家陪用政,记载虽悉,而典要则寡,宜删去蔓辞,止取政教事节讲之」。因谓宋绶等曰:「《春秋》经㫖,在于奬王室,尊君道,邱明作传,文义甚博,然其间録诡异,则不若《公羊》、《谷梁》二传之质」。绶等对曰:「三传得失,诚如圣言。臣等自今凡邱明所记,事稍近诬,及陪臣僭乱,无足劝戒者,皆畧而不讲。
乙未,同知枢宻院事章得象言,开封府进士章仲昌,臣乡里踈属,实无艺业,近闻讼诉发解不公事,请牒归其家,从之。时锁㕔应举人特多,开封府投牒者至数百,国子监及诸州不在焉。及出榜,而宰相陈尧佐之子博古为解元,参知政事韩亿子孙四人皆无落者,故嘲谤羣起。然殿中侍御史萧定基与直集贤院韩琦、吴育、王拱辰实司试事,非有所私也。章仲昌事实録偶脱,据司马光朔厯及范镇东齐记事追附,并取光记闻,记闻所载,或与记事不同,则记闻误,记事不误也。
十一月己亥朔,中书言:「虞部郎中鲁杰,九月七日请致仕,十月七日降敕録其子九龄为试校书郎,而杰以九月二十五日卒,屯田郎中唐冕,四月二十二日请致仕,五月七日降敇録其子鉴为试校书郎,而冕以闰四月十一日卒,当追还所録恩」。诏特与之。
辛丑,诏河北转运司:「如闻城邑上户,近嵗多徙居河南或京师,以避徭役,恐边郡寖虚,宜令本路禁止之」。太常丞、集贤校理、判盐鐡勾院、同修起居注叶清臣,上所著《升平举要》十篇,壬子,命为直史馆。癸丑,诏进士、诸科举人尝经御试,及景徳四年曾得解,大中祥符元年得解而至今三举者,并特许就南省试。丁巳,诏诸县壮丁本以僃盗贼,自今毋得差防送及它役使。
己未,出内藏库紬绵五十万下河北、陜西路,市籴军储。癸亥,罢登、莱州买金场。 嘉勒斯赉遣使李博木喇斡等来贡方物。
十二月戊辰朔,河北转运司奏,修塞横壠决河合用钱粮,乞早拨赴河口,以来春兴役。上令转运司再计度从何处修塞,河势从何处赴海,有无壅滞,保明复奏。去年五月已有权停指挥,不知何故又有此,然此但据朔、厯它无有也。
庚午,上封者言:「西川、广南、福建路知州军、通判、知县阙,审官院尝积三五处,而不以先后定差,其公田有无,地之逺近,率多不均,请自今预籍,合入逺官姓名,遇阙即以次移差」。从之。
壬申,以右谏议大夫李允元为给事中、知同州。初,上欲除允元兼集贤院学士,执政言:故事,经科出身,虽官至给谏无带职者,遂罢之。 诏诸路转运使、提㸃刑狱及知州军、通判,自今按察所部官,须具实状以闻。 给真定府路州学田各五顷,仍诏自今须藩镇乃许立学,它州勿听。
庚辰,改益州路钤辖及走马承受公田并为益利路。甲申,忻、代、并三州言:「地震,坏庐舍,覆压吏民,忻州死者万九千七百四十二人,伤者五千六百五十五人,畜牧死者五万馀,代州死者七百五十九人,并州千八百九十人。知忻州祖百世、都监王文恭、监押髙继芳、石岭关监押李昊并伤,而前忻州监押薛文昌、并州阳兴寨监押苖整皆死」。诏赐百世、整及文昌之家钱各十万文,㳟继芳、昊各五万,其军民死伤者皆赐有差。自是河东地震,连年不止,或地裂泉涌,或火出如黑沙状,一日四五震,民皆露处。
乙酉,命侍御史程戡往并、忻州体量安抚。 右司谏韩琦上䟽曰:「臣闻动民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先儒之大议也。故宋景公荧惑守心,不忍移臣庶之咎,子韦称君有至徳之言,荧惑必徙三舍,此则以实应天之效也。唐明皇以太阳亏蚀,悉令赦徒𨽻之人,宋璟谓可以至诚动天,不在徳音频降,此则以文应天之弊也!臣伏覩向者兴国寺䨇阁灾延,及开先祖殿,不逾数刻,但有遗烬,复闻仰观垂象,或失经行,盖人事之已形,致天变之嗣发,其犹影响,谅非徒然,当是时,臣谓陛下宜虚伫以求直言,侧身而修庻政,有功则赏以絶其侥幸之路。有罪则罚,以清其奸慝之源,旌别贤愚,撙节财用,抑宴私过度之乐,休营造不急之务,决狱使之无滥,出令断于必行,斯所以念祖宗之艰难,答天意之警悟也!而陛下眷三京以肆赦宥,走群望以罄祠祝,内自禁掖,外及寺观,并与祭醮,逮越朔晦,今北道数郡,继以地震上闻,即命使轺,就崇法供,矧兹近塞,俯接殊隣,岂无间谍之人,往道祈禳之事?徒彰自恐,或诮无稽,虽陛下钦顺上天之诚,可谓至矣,其于消伏灾眚之道,则犹未然,夫弛刑网以贷顽悖之民,损国赀以奉㳺惰之軰,将欲召丕贶,感灵心,是犹却行以求前,扬汤而止沸,无益之验,信昭昭矣!臣苟隐情惜已,不能献忠尽言,使陛下常以礼缁黄,荐牲币为修徳除患之本,则臣岂不上负陛下惧灾思政之意哉?且地震者,女谒用事,臣下专政之意也。今震在北,或恐上天孜孜谴告,俾思孽敌之为患乎?亦望自今而后,务在严励守臣,宻修兵僃,审择才谋之帅,悉去懦武之士,明军法以整骄怠之卒,丰廪实以增储偫之具。或曰:今北敌守盟约甚固,奉朝廷有礼,初无衅隙,保不骚动,未可生事,以疑敌心,此寛陛下宵旰之忧可也,为国家之计则踈矣」。旬馀,琦复上䟽言:「近闻大庆殿及诸处复建道塲,及分遣中使,遍诣名山福地,以致请祷,臣以谓陛下俯从常礼,不得已而为之,是亦逹寅畏之深㫖也。臣切以天埀祅象,地见灾符,前世之君覩之感悟,以为禳祈之法,则必彻乐减膳,修徳理刑,大则下诏以求谠言,侧身而避正殿,是以天意恱穆,转为福应,愿陛下法而行之,复恐此后宫中或有宴饮之事,欲望比于常时,稍用减节,不独仰奉于天戒,斯实上安于圣躬,臣子之心,所以昧万死而献言者,正在是也。且大庆殿者,国之路寝,朝之法宫,陛下非行大礼、被法,服则未尝临御,臣下非大朝㑹,则不能一至于庭,岂容僧道凡庸之人,继日累月,喧杂于上,非所谓正法度而尊威神也!昔唐髙祖立皇太子,将㑹命妇于宣政殿,博士袁利谏曰:前殿正寝,非命妇宴娱之地,望请命妇㑹于别殿,自可僃极恩私。髙祖纳之,即令移于麟徳殿,臣亦望今后凡有道塲设醮之类,并于别所安置,惟陛下特霁天威,一加详纳,天下幸甚!」 给徐州学田五顷。庚寅,龙图阁学士张逸为枢宻直学士、知益州。逸凡四至蜀,谙其民风,华阳县邹长杀人,诬道旁行者,县吏受赇,狱既具,乃使杀人者守囚,逸曰:「囚色寃,守者气不直,岂守者杀人乎?」囚始敢言,而守者果服,立诛之,蜀人以为神。㑹嵗旱,逸使作堰,壅江水,溉民田,自出公租,减价以赈民。初饥,多杀耕牛食之,犯者既配关中,逸奏「民杀牛以活将死之命,与盗杀者异,若不禁之,又将废穑事,今嵗小稔,请一切放还,复其业」。报可。
辛夘,徙淮南转运使叚少连为陜西转运使。时驸马都尉柴宗庆知陜州,纵其下扰民,少连入境,即劾奏之。壬辰,徙知饶州范仲淹、知润州,监筠州税余靖、监泰州税,夷陵县令欧阳修为光化县令,上谕执政,令移近地故也。上谕执政据朔、厯,独尹洙不徙。
先是,京师地震,直史馆叶清臣上䟽曰:「天以阳动,君之道也。地以隂静,臣之道也。天动地静,主尊臣卑,易此则乱,地为之震。乃十二月二日丙夜,京师地震,移刻乃止,定襄同日震,至五日不止,坏庐寺、杀人畜几十之六,大河之东,弥千五百里而及都下,诚大异也。属者荧惑犯南斗,治歴者相顾而骇,陛下忧勤庶政,方夏泰寜,而一嵗之中,灾变仍见,必有下失民望,上戾天意,故垂戒以启廸清衷,而陛下泰然不以为异,徒使内侍走四方,治佛事,治道科,非所谓消伏之实也。顷范仲淹、余靖以言事被黜,天下之人,齰舌不敢议朝政者,行将二年,愿陛下深自咎责,详延忠直敢言之士,庶几明威降鉴,而善应来集也」。书奏数日,仲淹等皆得近徙。按实録、正史,景佑四年皆不书京师地震,明年十二月甲子,乃书京师地震。甲子,初二日也,而清臣传独云:是冬,京师地震,䟽又云十二月二日丙辰,京师地震,移刻而止,岂㑹要、实録、正史皆偶遗忘,今用清臣传语及䟽语附范仲淹等,内徙后,仲淹等内徙,縁清臣䟽奏,附传亦无有,正传乃増入,然两年地震并以十二月二日,疑䟽语或误以荧惑入南斗,景佑四年亦无其事,惟元年及三年并九月入南斗,并寳元元年八月又入南斗,清臣所指,当是三年事也,附传䟽语丙夜,或作丙辰。按是年十二月戊辰朔,十七日甲申,考之,长厯皆合,其曰丙辰者,误也,当依正传作丙夜。
范仲淹既徙润州,谗者恐其复用,遽诬以事。语入,上怒,亟命置之岭南,参知政事程琳辨其不然,仲淹讫得免,自仲淹贬,而朋党之论起,朝士牵连出,语及仲淹者,皆指为党人,琳独为上开说,上意解,乃已。
癸巳,契丹遣始平节度使耶律甫、衞尉卿王泽来贺正旦。
是嵗,天下上户部主户六百二十二万四千七百五十三,口一千五百九十二万五千五百二十七。客户四百四十三万八千二百七十四,口七百一十八万六千九百八十九。 赵元昊既悉有夏、银、绥、静、宥、灵、盐、㑹、胜、甘、凉、𤓰、沙、肃,而洪、定、威、懐、龙,皆即旧堡镇伪号州,仍居兴州,阻河,依贺兰山为固,始大补伪官以威眀,硕统、张陟、杨廓、徐敏宗、张文显軰主谋议,以锺鼎臣典文书,以沁布、开沁、尚对、乌札如定、多特玛、窦惟吉主兵马,叶勒仁荣主蕃学,置十八监军司案:十八监,宋史》作十二监
,委酋豪分统其衆,自河北至鄂尔寜山七万人,以僃契丹、河南洪州、白豹、安盐州、罗罗天、都威、经山等五万人,以僃环庆、镇戎、原州,左厢宥州路五万人,以僃鄜延、麟府、甘州路三万人,以僃西蕃囘纥贺兰驻兵五千人、灵州五万人、兴庆府七万人为镇守,緫三十馀万,而苦战倚善,鄂善鄂者横山羌,夏兵柔脆不及也,选豪族善弓马五千人迭直,伪号六班直,月给米二石、鐡骑三千,分十部,𤼵兵以银牌召酋长,面受约束,创十六司于兴州,以揔衆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