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七十三
宋 李焘 撰。
神宗
熈宁九年二月丁亥朔,广南西路转运司言:「讨伐交趾,差夫极衆,桂州九县,籍定保丁止八千五百,附保及单丁、客户共九万一千二百有畸。今欲每差保丁两畨,即于附保人内差夫一畨,各量给钱米,及本司所勾抽官员差使,欲望以官钱犒设」。从之,仍特支公使钱五百千。戊子,观文殿大学士、知许州韩绛知太原府。 宣徽南院使、雄武军留后、判太原府郭逵为安南道行营马歩军都总管、招讨使、兼荆湖广南路宣抚使,改赵卨为副使,仍罢李宪。先是,赵卨上言:「朝廷置招讨使副,其于军事并须共议,至于节制号令,即乞归一」。于是李宪衔之,已而语卨,令边事止奏禀御前指挥,更不经中书、枢宻院,卨对以朝廷兴举大事,若不经二府,恐类墨勑,于事未便。宪又言:「将来若至军中,御前有指挥,事当何如?」卨曰:「事若未便,军中不闻天子诏,当从便宜尔」。二人由是交恶,屡纷辨于上前,王安石白上:「中人监军,唐叔世弊事,不可踵」。上因问卨:「若宪不行,谁可代宪?」卨言:「逵老边事」。上曰:「卿统帅,令副之,奈何?」卨曰:「为国集事,安问正副,臣愿为裨賛」。上诺之。始,吴充与安石争伐交趾利害,安石言必可取,充谓得之无益,上竟用安石言,罢宪,而遣逵及卨。安石雅不喜逵,及有是命,亦充所荐也。神宗史交趾传云:王安石荐赵卨为主帅,吴充因卨之奏罢李宪也,以郭逵尝害熈河事,为安石所黜,故荐逵代卨,安石乃去位,充果相。逵逗遛驻兵不进,卨欲早出师,逵不从。哲宗实録郭逵旧传云:王安石与吴充争伐交趾事,安石以为可取,充曰:「得之无益」。及逵行,充以书抵逵曰:「经久省便为佳」。逵由是玩兵不进。按二书皆私意,非公言也。其实充不欲伐交趾,而逵所以得用,虽因卨荐,或充实主之。今参取修入。罢宪出安石,此据哲宗实録宪旧传,而新传乃删去。按神宗以安石言罢宪,司马光亦记此事,新传删去,颇无谓,今复存之。其实卨不愿与宪俱行,安石因请罢宪,故神宗从之。若止是卨言,宪亦未必罢也。
太常丞、集贤殿修撰、兼侍御史知杂事张琥罢侍御史知杂事、知许州,寻改河阳。此月甲寅改河阳,琥罢知杂事必有故,当考。又罢后,遂不除知杂。明年正月蔡确乃为之,亦必有故,当考。
诏:「占城、占腊乆为交趾冦扰,今王师伐罪,可乗机㑹,协力荡除,事平之日,当优赐爵命酬赏。乃闻彼国户口多为交趾所俘,已委招讨司检括遣还,惟占城旧王势难复归本国,当召令赴阙,抚以厚恩」。仍遣容州节度推官李勃、三班奉职罗昌皓赍勑书赐二国药物器币。交趾占城王事在熈宁三年二月乙巳。
又诏司农寺于秦鳯等路本寺银绢或见钱内,更赐钱十万缗,付转运司,令熈河路市粮草。
己丑,熈河路经略司言:「总噶尔酋领果庄领衆自河州山后入冦,至栋栋谷驻寨,转入鄂摩克谷,焚略顺汉族帐。蕃官李楞占、纳芝等率衆邀击,斩首四百七十馀级,夺马三百馀疋」。诏:「有功蕃官、首领各赐锦袍银带,所获首级,依先降结队法赏格。如当转资并合赏人,令经略司具等第以闻」。 又诏荆湖南北、广南东路转运司各计度钱榖,以备广西军兴移用,仍令广东转运司备二万人九月军粮。
庚寅,知秦州、司封郎中、直龙图阁张诜为天章阁待制,再任。 以选人程夀孙等九人为安南招讨司九军主簿,从招讨司请也。 诏刑部郎中、天章阁待制、集贤殿修撰沈起,责授检校水部员外郎、郢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不得签书公事。祠部郎中、直史馆刘彛,责授检校水部员外郎、均州团练使,随州安置。用御史蔡承禧之言也。先是,承禧奏:「风闻外议,皆以沈起任桂州,违诏招交趾降人,并取其慈恩州,引惹交人攻破州郡,天下以为有罪,圣语以为无疑,中外士人皆谓已有圣㫖削籍编管,而诏㫖中格,又付周沃体量,未知是非,若实有此,臣不敢黙。臣闻汉武帝所以能成北伐之功者,何也?始王恢建议,旣无功于马邑,而王恢戮,周世宗之所以能有强兵拓土之功者,何也?樊爱能败军而爱能诛彼二主者,虽不足以语道,皆以必罚信赏,讫致盛强。臣伏覩近世治平之乆,天下之纪纲文物故在也,而国势日卑,臣职日壊,由朝廷不以威断,四方得以窥望,文吏可以髙下故也。夫以法守者,有司也。以道揆者,朝廷也。朝廷不度于义,而一之于法,则法吏㡬何而不侮宪也!有司不本于法而议以道揆,则天下㡬何而不伪辨也!故周礼所谓曰柄、曰统者,归之天子以道揆者也。曰法、曰式、曰则、曰计、曰成者,责之臣下法守者也。今若情法之未尽者,陛下少以道揆,则如起之罪不容于诛。今钦廉既破,邕管既危,数郡髦倪,縁生事幸进之臣,横䝉屠害,虽陛下德音中降,而使节外驰,想其事端,忧未艾也。今平交之师十万,方事之始,罚不自信,何以威懐?其沈起伏乞不以属吏,特降前诏。其刘彛亦乞先行国典,以诫贪夫急进之人,而慰二广生灵之意。南征将校,知陛下行法之明,有以耸动,则其功不勉而成矣」。于是,起、彛俱责。实録以为起彛并责,因承禧有言,然载其言甚略,今取全章入之。正月二十二日,邕州已陷,承禧称既危,则犹未知已陷也。付周沃等体量,在十二月二十四日。再付招讨司,在今年正月初九日。
承禧又言:「广南东路转运使陈倩,精神昬短,乞别选材臣代倩。从之。代倩者不知何人,当检附。是年六月初一日,倩犹以广东运副论事。十年二月一日,倩乃以广东运副权发遣三司开折司。实録于此便云从承禧所言,必误也,姑存之。
诏以交趾犯顺,其应配广南东、西路罪人,并权配三千里外。 知辰州、皇城使陶弼为忠州刺史,依旧皇城使,再任。赏修筑下溪州城寨之劳也。 诏逐路共募武勇万人,赴广西效用,广东五千人、福建二千人、江西三千人。广东委知广州刘瑾、转运副使许彦先。福建差内殿承制谢季成,江西差御前忠佐马歩军都军头马昌昌,仍换文思副使。于是枢宻院縁昌换官稍优,因议转员军校换官,有由行伍有功,不乆已转至团练使者,上曰:「祖宗以来,制军自有意,凡𨽻在京殿前、马歩司所统诸指挥,置军都指挥使、都虞候分领之,凡军中之事,止责分领节制之人,责之既严,则遇之不得不优,至若诸路,则军校不过各领一营,尔不可比也」。吴充等以本大末小为对,上然之,因言:「周室虽盛,至成、康之后,寖已衰微,本朝太平百有馀年,由祖宗法度具在,岂可轻改也?」 赠荘宅副使、广南西路都监张守节为成州团练使、供备库副使、邕州左江提举兵马贼盗温元裕为皇城使、海州团练使,内殿承㫖、湖南都监张卞为皇城使,横山寨主林茂升为皇城使、恩州刺史。东头供奉官权邕、賔州同廵检许誉、永平寨同管辖兵甲苏佐,并为左藏库使。西头供奉官、邕州监押侬日新、柳象賔州同廵检王镇、宜州监税、权太平寨监押郭永元并为文思使。左班殿直、太平寨同管辖兵甲伍举为左藏库副使,右班殿直、钦州抵掉寨主张首为文思副使,三班差使钦州如昔峒廵防伍环、前经略司指使刘升并为内殿承制,三班借差都钤辖司指使康明、殿侍柴齐、经略司指使封嗣元,并为内殿崇班,皆以广西与交贼战死事故也。 又赠供备库使、广西都监于辛为耀州观察使、西京左藏库副使、经略司凖备差使张涣为皇城使、懐州防御使,供备库副使、知亷州路庆孙为皇城使、舒州团练使。内殿承制、知钦州陈永龄为皇城使、忠州刺史。钦横州同廵检梁竒为皇城使、德州刺史,容白州都廵检潘若谷为皇城使、恩州刺史。东头供奉官、亷州㳂海廵检李仲荀为左藏库使。西头供奉官、亷州监押周宗奭、权钦州监押文良并为文思使。三班奉职、钦州监押吴福、经略司指使李安并为西京左藏库副使。借职钦州㳂海廵检蒋瑾、权亷白州同廵检沈宗古并为供备库副使、殿侍、钦州指使宋道丁遂、亷州指使吴宗立并为内殿崇班,钦州签书军事判官、大理寺丞梁克辅为司农少卿,军事推官李完为比部郎中,司户叅军钱世京为驾部员外郎,司理叅军刘昌宗、前鬰林州司理叅军曹可、亷州合浦县主簿梁楚并为比部员外郎,钦州监税摄州欧阳戭、亷州司户参军蔡接、司理参军陈谏并为虞部员外郎,皆为交贼杀害故也。
辛卯,诏:「自今应官员及子弟并举人,非见有熈河路本贯輙至彼中纳籴请官物者,徒二年,官司知情与同罪,许人陈告,赏钱二百千」。 又诏中书枢宻院比较应副熈河路钱物数以闻。比较竟如何,当考。
市易司言:「昨被㫖本司以末盐钞钱贷河北耕人,至秋成日,偿以米粟,积为军储,今乞差官于定州受敌州军支纳」。上批:「可指定州军行下,不湏张皇,明言受敌」。
壬辰,诏赐陜西永兴、秦凤等路转运司折二钱各十万缗市刍粟。 诏御史台劾陜西额外剰纳解盐钱一百九万八千馀缗,违法官司以闻,仍令三司止住额外出钞。多出钞,沈括有论奏,在十年二月,志同。
癸巳,诏广南、荆湖、福建、京西南路转运、提举司各协力应副军兴,如稍误边计,官吏当重黜责,仍特借常平钱十万缗,赐广南西路转运司市籴买刍粟。 诏广东、福建、江西募兵,令更简黥徒壮勇者别为一军,合所募兵万人,以备招讨司济师。 是日,七日癸巳。
诏管勾东府使臣,不得令王安石家属行李出府,以安石固辞机务也。此据中书时政记,当考。
乙未,诏安南招讨司陈述利害之人,并随中军,仍毋得过十人。 安南招讨司言,行营九军合用鐡蒺藜三十二万四千,以山险减半,从宣抚司请也。 河北縁边安抚司言,雄州両属户累值灾伤,采薪刍市蔬菜者,乞不禁,从之。 赵卨言鄜延路自今乞市白草与秆草相兼支给,从之。 定国军留后、前知青州向经卒于淄州,上废朝三日,命内侍徃迎其丧,皇后成服于第,丧至,又哭于国门之外,赠侍中,諡康懿,将葬,上出郊奠之,周视其匶,明日,皇后临之,前葬之三日,又临于墓下,上篆其碑额曰「忠勤懿戚之碑」,命参知政事王圭为文经所至,勤于吏事,管库米盐,簿书期㑹皆亲之。故事,州镇刺史以上,别赐公使钱,例得私以自奉,去又尽入其馀赀,经一切付主吏,惟供飨劳,賔客军师之用,无一毫他费。尝因太祖忌,百官班开先殿下,皇后召经班中见行幄,勉经尽忠朝廷,经亦以善事三宫为言,皆不及家事。乙未,案:乙未日见,疑有悮。
上批:「河北分画地界,其天池一顷,近韩缜等己尝申明奏请,朝廷虽已回降指挥,恐亦未至明显,缜等到彼,不免,又须逐旋奏禀,必是复致稽缓,可检㑹近降指挥,再议与一处分,仍令缜徃宁化军按视闻奏」。此据御集九年二月九日下,今追附本月日。
丁酉,赐广南东路转运司钱五万缗,修浚州军城壕,禁臣僚公服黑紫色。嘉佑二年十月二十二日。
戊戌,中书言:「治平四年二月,诏陈国公主降王师约不升行及行舅姑之礼,今韩国大长公主降钱景臻,其行舅姑礼,请依此」。上曰:「大长公主,朕宫中每见必拜,虽皇太后亦叙姑嫂之仪,不可与朕诸妹等也,宜止依兖国公主出降之礼」。 诏湖南、广南转运司,如诸路运粮未到,或支未足,许籴于畜积之家,毋得过五分,其愿入中过五分者听。 是日社。先是,王安石等以南方事宜恐有急速处分,乞赐对。上批:「别无处分事,如有奏陈,可请对」。已而安石等亦不复请。
己亥,诏罢春燕以出师南方故也。 改新知广州、祠部员外郎、史馆修撰刘瑾知䖍州、兼江南西路安抚钤辖,其洪州权罢钤辖司,候南事平日依旧,令苏宷依旧知广州。初,朝廷以交趾入冦,岭外骚然,疑宷不能办,故以瑾易之,既而闻宷备御有条例,乃不复易。刘瑾传云:「与枢宻院论戍兵不合,改䖍州,今从苏宷传。
诏陜西、河东见选募赴安南马军,不俟秋凉起发,虑招讨司至彼,而交贼尚未出境湏援兵故也。 赐安南招讨司公使钱万缗,令郭逵未至本司以前制置事赵卨一面施行。
辛丑,诏以广西军兴,令京西南北路转运司常轮一员应副军湏,南路唐州、北路许州,候事平日仍旧。 赵卨入辞,上谕卨用峒丁之法,先湏得实利,然后可以使人,不可以甘言虚辞责其效命。如鄜延㸃教蕃兵,若非卿有以制之,使轻罪可决,重罪可诛,违西夏则其祸远,违帅臣则其祸速,合于兵法,畏我不畏敌之义。茍无实利,则欲责其效命也难矣!今卿可选募精劲土人一二千,择枭将领之,以胁峒丁,谕以「大兵将至,从我者赏,不从者杀。若果不从,即诛三两族,兵威既立,先胁右江,然后胁左江。此等既归顺,则攻刘纪巢穴不难也。郭逵性吝啬,卿宜谕以朝廷不惜费,兼逵好作崖岸,不通下情,将佐莫敢言,卿至彼为言之,毋得轻敌」。 诏知广州苏宷与本路转运司同制置备御交贼犯境。 通判梓州、秘书丞冯山言:「闻御史中丞邓绾,举臣台官,䝉召赴阙上殿,臣生长远方,复乆外任,未尝知朝廷事体,少识中外人物,素与邓绾迹踈,今虽公举,恐不知臣之愚拙,窃虑到阙,或令充职,有误任使臣数任州县,惟簿书期㑹,渐已谙晓,梓州节镇九县户口,民事稍多,臣见管勾常平等事,亦能为陛下推行诏条,宣布恩惠,乞免赴召」。从之。山,普州人也。 诏:「近贼合清野处,令广西经略安抚司选委使臣官员,召集保正,令团集民户,搬运粮蓄,如力不足,即据所阙数配同保,如有户内无物可搬者,可添顾直,令与他户搬运,并令运置近里处,仍湏度城郭及山林险阻,决可保守之地,免使聚粮资贼,若民愿以储蓄寄所在官仓,或就近供军,却于近里州军请领,或中籴入官者,亦听」。 广南西路经略司以苏缄死事闻,上嗟悼,为之不食,诏赠缄奉国军节度使,諡忠勇,赐京城甲第一区、乡里上田十顷,听其家自择,官其亲族七人,以其子前桂州司户参军子元为西头供奉官、閤门祗候,夺服,充召募舟师副将,赐对便殿,上抚谕甚至,且曰:「邕州若非卿父守御,如钦、亷二州,贼至而城破,乗胜奔突,则賔、象、桂州皆不得保矣!昔唐张廵、许远以睢阳蔽捍江淮,较之卿父,未为远过也」。改授子元殿中丞、通判邕州,次子子明、子正及孙广渊、直温,与缄同死,皆优赠之。 诏:「邕州城中死事者,并其家属,并令经略司以名闻州城,令安南招讨司相度修完,邕州城楼橹战具,令广西经略司于㳂江州军近便储备,须大军至日,津置前去」。 赠殿侍孙言内殿崇班,以言为广南西路经略司指使,押兵赴钦州,遇交贼死之故也。 交趾之围邕州也,王安石言于上曰:「邕州城坚,必不可破」。上以为然,既而城陷,上欲召两府㑹议于天章阁,安石曰:「如此则闻愈彰,不若止就东府」。上从之,安石忧沮,形于辞色,王韶曰:「公居此尚尔,况居边徼者乎?愿少安重以镇物情」。安石曰:「使公徃能办之乎?」韶曰:「若朝廷应副,何为不能办?」安石由是与韶始有隙。此据司马记闻。
壬寅,以寿州、契丹直等五指挥赴䖍州,权驻泊,以备广南东路钤辖司追呼。 令䕫州路转运判官董钺募黔州义军千人,赴安南招讨司。 诏:「天下举人,庆歴六年以前,礼部试下,进士两举、诸科三举,不限年,进士一举、诸科两举,年六十以上,进士五举、诸科六举。曾经殿试下六举、诸科七举,礼部试下,年五十以上,进士七举、诸科十举。礼部试下,年四十以上,内河北、河东、陜西进士、诸科各减一举,并委本贯保明,当职官审实。其开封府、国子监,令各召保官二员,当议推恩」。 诏荆湖北路转运司,北江下溪州已纳土,其每户合纳丁身粟米,自熈宁十年为始。 提举市易司言:「在京酒户嵗用米三十万石,比江浙荐饥,米价翔贵,本司欲选官徃出産处,预给钱至秋成折纳」。从之。十一月四日罢。
郭进孙三班差使,开为三班借职,以开自陈豫国朝尅复河东之功,乞换文资,故有是命。
癸卯,三司市易司言,同详定开封府界阳武、酸枣、封丘、考城、东明、白马、中牟陈留长垣、胙城、韦城县,曹濮澶懐济单解州、河中府等州县官场可卖解盐。从之。九年二月十七日,并四月二十八日可参考。志无此。
诏永兴等路提㸃刑狱刘定、提举常平等事马域,除本路经费钱外,并辇置近边州军,召商人及市易司于熈河二州,入中粮草。 赐下溪州新筑城寨名㑹溪城、黔安寨,其城寨官恐人少肯就者,依沅州城寨使臣等酬奬。从荆湖北路转运司请也。城寨,名实録已书之八年末,又书之九年二月十七日,又书之七月八日,凡三见,今并书之。新纪于七月八日书筑下溪州以为㑹溪城,其误又甚矣。㑹溪、黔安,今属辰州。
诏罢开封府界东西路廵检二员,以提举常平司言:府界县各有廵检,又有都廵检,分总两路遇盗贼至,十人以上,始出兵近诸县已教习保甲,各有廵检,专职与县尉廵捕,其都廵检可以减罢」。故有是诏。
甲辰,赐郭逵银绢各千。
乙巳,诏权增桂州公使钱至七千缗,潭州至六千五百缗。 诏市易司,河北路籴榖贮州仓,如数多,即分于祁、保、永宁、安肃、广信军,别贮之。 诏熈州制置司以官盐钞等物赊借与持服人胡渊等,用结籴为名贾贩拖欠,及提举河北西路常平司奏赈济不实,宜并差官劾治以闻。熈州事时逈举发河北事,当考。四月戊子,蔡确徃熈河。
丙午,旬休假,以宣徽南院使、雄武军留后郭逵见,特御延和殿,上问逵所以平安南,逵曰:「兵难遥度,愿驰至邕管圗上方略」。又问军行所湏,逵曰:「愿悉得河东、鄜延旧所将吏士」。哲宗旧録传云:又问度几何人,逵曰:「大固足用」。语既不了了,又新传及范祖禹志墓皆无此,今不取。
军头司言御龙弩直十将寗德,自陈为父死事邕州城下,乞捐躯报雠。诏与招讨司队将,候立功回日,换班行。已而殿前司言,德系殿廷管押卫士,輙敢唐突,乞不令差出,仍重行决配。诏宜依前降指挥。 中书门下奏:广西军兴,其粮草虽以次第降指挥备办,縁随军移那,犹藉人专切计置。奉㫖令宣抚使司奏举官一两员,充随军计置粮草军须,仍令赵卨等专切提举,及令三司更切契勘催促应副。御批:「其专切计置,縁诸路已自有官司,今来宣抚司特置官二员,可止充随军催驱粮草,赵卨令都大提举应干计置粮草路分转运司朝廷差去官,如有失办集,并令都大提举司一面取勘施行,宜依此改定,疾速行下」。
丁未,诏安南宣抚司副使赵卨都大提举计置粮草。癸丑,熈河路经略司言:「董戬以旗号蕃字至洮叠州,诱胁顺汉部族为冦,洮东安抚司遣蕃官三班差使溪斯多特等应援,与总噶尔蕃部交战,其溪斯多特与殿侍诺尔斯多、军使阿乌、弓箭手杜彦德各获一级,及蕃勇敢察纳喇勒智等各尝夺贼马并伤中」。诏溪斯多特与奉职,诺尔斯多、阿乌各转两资,杜彦德、察纳喇勒智等六人各转两资,赐绢五百,令经略司等第均给。 权知鄜州王文郁、通判麻元伯言,西界右厢把边头首耀宻楚美以下三十馀人,乞纳土归顺。诏:夏国方纳欵恭顺,令文郁等毋得妄招纳生事,仍改差麻元伯监在京进奏院」。 泾原路经略使冯京言:「副总管苗授,准勅就差兼知镇戎军,案授性行详实,且尝立战功,乞留以副臣,兼镇戎一将之任,易于得人」。从之,仍改差西上閤门使张守约知镇戎军。上批:「闻淮南开河,役兵夫不少,计工人日须开百二十尺,南人绵弱,多不能办,语言藉藉,人情咨怨,虽名召募,实多差雇,主役者急于成就,但肆威虐,殊不省察,役兵虽病剧,亦须令舆赴役,所呈騐徃徃道毙,深可悯伤」。于是诏淮南东路转运使蹇周辅体量以闻。张颉后坐责,当以此事,在四月三日。
诏安南行营犒设将佐及其馀支费,如公使不足,许以封桩钱给之。 中书言:「新淮南西路转运判官汪辅之被㫖,诣永兴、秦鳯等路选四色钱,乞差勾当公事八员,欲依所乞」。上批:「朝廷比以本路官司不足委信,故特遣辅之躬行省验,今乃多辟官属代行,甚非元遣本意,兼听任事小而属官员多,宜与裁减」。此据御集二月二十七日事,今附见。四月丁亥,当考。六月二十五日,周尹云云,更详之。
甲寅,诏河北、河东、陜西将官,并以三年为一任,委经略安抚司与监司于未替半年前,具治状保明闻奏,其职事修举者,令再任,或特奨擢。 诏郭逵等交州平日,依内地列置州县。
乙卯,雨雹。
三月丙辰朔,进仁宗婉容周氏为贤妃,许国大长公主为韩国大长公主,并行册礼。 诏贤妃周氏率宫闱掌事,送韩国大长公主出降至第。故事,皇后当出送,今以居父朞服故也。 诏广南西路转运司听复豫闻边事。先是,知桂州沈起奏罢之,以交贼入冦,令复旧制。丁已,诏广南西路捕获交贼生口,并未得杀,听招讨司相度,以为乡导。 令安南招讨司进发日,量带马军两指挥充衙队,其馀人马,期以七月初进发。庚申,上论人才以臣下登对,多窥测人主意,为迎合之说,其不中理者,朕因加诘难,欲使知上意所向背,然亦虑縁此有不敢言事者」。辅臣对曰:「唐太宗之威严,魏徵切直,终优容之,其后不悦徵者,盖不当以谏草示人也」。上曰:「《书》云:尔有嘉谋嘉猷,则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谋斯猷,惟我后之德,人臣当然也。魏徵以谏草示人,非扬主之恶,特好名尔」。 安南都大提举计置粮草司言:「军兴,粮草最为大计。今提案路分稍多,全籍官属催驱,乞于行营官及偶以罪废情轻实有才干之人选差」。从之。 诏招集钦、亷、邕三州败散军人,皆释其罪。 上批:「诏广东、江西、福建募人効用,虑奸细在其间,令招讨司指挥将官常加觉察」。 又诏广东路州军杂犯配军,其间甚有少壮人材,令经略司差官拣选赴广州,每五百人团为一指挥,以新澄海为名,如广西之法。是日,郭逵辞宴垂拱殿,赐中军旗物,劎甲以宠之。三月五日辞宴,据㑹要,馀并据墓志。
辛酉,御集英殿䇿试进士。 诏:「邕、钦、亷州死事文武官见存骨肉,令广西经略、转运、提㸃刑狱司速访求具所在人数以闻。三州阵亡骸骨,令经略司遣官葬祭之,仍于桂州佛寺设水陆道场,供僧千人,交贼蹂践之地及避贼失业者,与免今年二税」。
壬戌,䇿试特奏名进士及武举进士。 诏河北已废诸监廨宇草场等,许民租赁。 雄州言:「全属南与两属人户并縁边州军,累值灾伤,物价腾踊,民甚饥窘,乞拨军粮三二万石与常平榖减价以日记口数,粜与归信、容城两县,全属南及两属户」。诏:「雄州支军粮米三万与常平仓封桩外,馀依所奏施行。其全属南及两属人户,仍令雄州差官监粜,公人乞取,并以仓法坐之」。 是日,上谕辅臣曰:「邕州死事之臣,非可与钦、亷州比也。自为贼围闭,坚壁月馀,竭力捍御,而外援不至,贼以火攻,城中水竭,守死一节,忠义不衰,録其子孙,宜加死事者一等,士卒倍其家」。赠通判州事、著作佐郎唐子正为司农少卿,观察推官谭必为职方郎中,録事参军周成为虞部郎中,宣化知县欧阳延为驾部员外郎,县尉周顔、知武、縁县事万玩并为比部员外郎,前摄琼州临髙县主簿、权都监司指使赵世卿、郊社斋郎苏广渊并为虞部员外郎,广西全辖、左藏库副使髙卞为台州防御使,广西都监、供备库副使薛举为皇城使、果州团练使,都监、西头供奉官刘师古、吴希甫并为文思使,三班奉职苏子正为西京左藏库副使,右班殿直陈琦为文思副使,借职丁琦、苏直温并为供备库副使,三班差使邵先、梁耸、苏子明并为内殿承制,殿侍指使李翔、何泌、刘公绰并为内殿崇班。
癸亥,诏邕、亷、钦三州进士内韦尧询与本州文学,免试注权官冯雄等六人,并令转运司与摄官尧询等各预本州解发。值交趾入冦,其家俱遭焚略,自言无所归,故特録之。 广南西路转运使李平一言:「乞调广东丁夫修邕州城池」。诏以路远难差发,令招讨司同议,止于侧近州军优给钱米差雇。 上批:「广平勾当公事李舜举,先有㫖特与上等支赐,宜令三司勿行」。此据御集。
己巳,蔡河拨发催纲、屯田员外郎韩宗师言:「臣父绛知太原府,无人兼侍,乞分司西京,于太原府居住」。诏宗师特差提举河东常平等事,既而宗师再乞侍飬,乃改提举崇福宫。注本年九月三日宗师为拨发。
壬申,诏知定州新乐县、大理寺丞王平甫权知保州,百姓遮道负戴,留之,不令出县,监司以闻故也。 诏:「福建、广南人因商贾至交趾,或闻有留于彼用事者,自今许其亲戚于所在自陈,令招讨司招谕,如能自归者,与班行。 皇城副使曹评为东上閤门副使。评,太皇太后侄也,磨勘当迁,因有是命。
甲戌,御集英殿,赐进士徐铎以下并明经、诸科及第、出身、同出身、同学究出身,总五百九十六人。铎,邵武人也。林希野史载放榜甚备,且云馆职、校书皆入殿侍立,此例乆废,张刍请之,当考。
乙亥,赐特奏名进士、明经、诸科同学究出身试监作主簿、守州军府长史、助教,总五百九十三人。丁丑,命权江、淮等路发运副使卢秉兼权管勾真杨通泰等开运河。时中书言:「判都水监侯叔献在淮南按督河役感疾,乞差医官徃及令秉摄事」。上批:「远道医官至必无及,可勿遣」。而秉有是命。 诏以广西进士徐伯祥为右侍禁、钦亷白州廵检。先是,交贼自邕州驱略老小数千人,将道广州归,伯祥募得数十人,輙追蹑其后,而所斩获亦数十级,于是所略去老小,因得乗间脱免者至七百馀人,经略司以闻,故有是命熈宁中,朝廷遣沈起、刘彛相继知桂州,以图交趾,起彛作战船,团结峒丁,以为保甲,给阵图使,依此教战,诸峒骚然,士人执交趾图言攻取之䇿者,不可胜数。岭南进士徐伯祥屡举不中第,隂遗交趾书曰:「大王先世本闽人,闻今交趾公卿贵人,多闽人也,伯祥才略不在人后,而不用于中国,愿得佐大王下风。今中国欲大举以灭交趾,兵法先人有夺人之心,不若先举兵入冦,伯祥请为内应」。于是交趾大发兵入冦,陷钦、亷、邕三州,伯祥未得间徃归之,㑹石鉴与伯祥有亲,奏称伯祥有战功,除侍禁,充钦亷白州廵检,朝廷命宣徽使郭逵讨交趾,交趾请降曰:「我今不入冦,中国人呼我耳!」因以伯祥书与逵,逵檄广西转运司按鞫,伯祥逃去,自经死,此据司马记闻。元丰元年二月辛未,伯祥事败
荆湖路安抚司奏:徽、诚等州镇,闻官兵至本路,杀牛犒设,为备御计,今皆溃散,已晓谕各令著业安居,仍宻为备御」。诏安抚司专委提㸃刑狱朱初平招抚,优许与官职请受,候出汉公参,日以名闻。六月八日,蔡言诸杨必以死拒命,当与此相闗,并十月二十一日皆合参照。
戊寅,命枢宻副都承㫖张诚一同修内诸司式。 赐新及第进士等钱五百千、诸科钱二百千,造小録等,以修贡举勅式练亨甫言:「熈宁八年,赐新及第进士期集钱三千缗,诸科七百缗,多假设名目,送遗游士,其馀以资胥吏,乞止赐三百千,罢期集」。诏加赐二百千。 广南西路提㸃刑狱司言:钦、亷邕州被害土丁之家夏料役钱,乞蠲放,从之。 判将作监谢景温言:「窃见朝㫖为赠侍中,向经起献堂碑楼等,令同判监向宗儒提举宗儒经族子小功亲,见领将作,使之就便提举,即非别置一司。今宗儒惟将带八作司监官王昭遘徃,彼前后定圗様,及检计功料,并未闗本监,而八作司使臣乃一面兼管,显为侵越,望改正施行」。诏宗儒具析以闻。四月六日,宗儒责。
己卯,诏:「宥州公牒内理索人口,有已经两三次者,令诸路经略司宻契勘,如实有投来者,即依理送还,不得张皇」。 右骐骥副使、閤门通事舍人王光祖为西上閤门副使,赏渝州讨夷贼之功也。光祖为梓䕫路钤辖,贼犯南川,诏熊本体量安抚,以内藏库使杨万成、都府路钤辖贾昌言及梓䕫路都监王宣与光祖讨荡,而皆听命于本本,疑光祖不为用,于是料兵赋铠仗独与三人谋之,馀且遣与万等三路进讨,分前中后军,并听中军鼓声而发,光祖为后军,比发,日已暮,本命光祖道出黄沙坎,且戒明日与万等㑹,衆以杖索涂,至相推挽以前,夜漏半,彻絶顶,黎明,贼大骇曰:「此地其可夜至耶?」贼势携一击而溃,杀获甚衆,徐治道以㑹万等,而万等厄于松溪,本亟命光祖应之,取石门路以敓其险,促黔州义军先登,贼争险,因袭其助,贼遂弃去,光祖夜泊松岭上,旦始得万等,即与俱还,城安穏寨,本愧谢,上其功第一,故有是赏。光祖迁官,实録四月十七日又重出,盖误也。八年冬,渝州夷贼反,恐贾昌言此时未为成都钤辖。御集九年五月八日,差贾昌言充成都钤辖,替郭固。昌言前资,当考。按熊本集,熈宁七月春,本在江安,已檄召成都钤辖贾昌言领兵入界矣,恐御集所云乃再差,非始差也。
诏自今礼部奏名第一、第十人以上,放榜日至第四甲,未唱名者,取㫖西蕃十朝纲要云:总噶尔首领
、果庄冦鄂摩克谷、熈河钤辖韩存寳等败之。诏:存寳子三班奉职资与转一官,候年及参班日,补閤门祇候。知河州鲜于师中兄阆州文学师民为试将作监主簿,免试注官,馀迁官给赏,蕃官殿侍以上,仍更与支赐。 上批:「京师马食粟豆,见在不及年支,其广济河元额,嵗漕京东斛斗,可速委官修完埧闸」。此据御集增入。
诏:「闻今岁畿内夏苖茂盛,京师军食比向时颇减耗,东南蝗旱,上供米又多已截留,可令司农寺于府界屯兵县分广籴,拨与三司,以东南诸路折纳钱帛渐偿之」。庚辰,西京左藏库使、帯御器械髙居简、西作坊使、嘉州团练使、帯御器械王中正,并为内侍押班。 大理寺丞景思谊为内殿崇班、秦州都监。思谊,思立弟也。时丁母忧,以思立故,特有是命。 新知岷州种谔言:「并边招置弓箭手外,有荒闲地,欲不拘蕃汉兵民,权招耕种,依乡原例平分,无牛具者,令于回易息钱内支借,候收熟拨还」。从之。 诏南平军欲留义军防托,虑人情远戌不便,令熊本相度以闻。已而本奏成都府路比蕃贼冦扰,人户兵力寡弱,乞权留防守,从之。
辛巳,屯田郎中周尹兼侍御史。当考是谁荐。
雄州言北界于两属费家庄六村各差强壮六十人置弓箭手,每夜更宿,欲移文涿州诘问。从之。 诏:「雄州归信、容城知县尉近累与北人鬬敌射伤人口,令王道恭严约束,仍具析因依以闻」。 内殿崇班、德顺军静边寨主田璟言:「边事之作,未有不由熟户者,平时入西界,盗孳畜人户等,及夏人来理索,却反称有西人入汉界为盗边,臣或未晓彼情,或希功赏,增饰事状,更致掩杀无辜,且蕃部盗孳畜人户,未有酋首,邻族不知者,但上下䝉蔽,积乆以成边隙,欲乞指挥逐寨,如有入西界作贼,重立赏格,许人陈告,庶絶引惹」。于是诏诸捕获入西界窃盗者,依常法倍赏之。 诏殿试进士初考官翰林学士陈绎、集贤校理孙洙王存,崇文院校书练亨甫范镗、审官东院主簿陆佃,各罚铜二十斤。覆考官翰林学士杨绘、龙圗阁直学士宋敏求、同修起居注钱藻、秘阁校理陈睦,崇政殿说书沈季长、权检正中书刑房公事王震,各罚铜十斤。并坐考校第一甲进士不当也。
壬午,诏均州团练副使、随州安置刘彛追毁出身以来告勅送涪州编管。以御史中丞邓绾言沈起、刘彛虽已降责,尚有未尽,乞治彛张皇之罪,重行诛戮故也。朱本改。墨本云:尚有未尽及沈起所言刘彛、张皇之罪,乞重行诛戮。签贴云:「以中书时政记添修」。新本云此朱史私意,今依旧文。
枢宻院言:「开封府界保甲,令提举司自今每嵗十二月引呈一县,仍先于十一月内,具逐县人数申枢密院,取㫖㸃定」。旧纪云:诏閲京畿保甲嵗一县。新纪不书。
癸未,西京左藏库副使杨从先为安南道行营战棹都监。先是,从先言从海道出兵为便,欲冒大洋深入西南隅,绕出贼后,擣其空虚,因以兵邀㑹占城、真腊之衆,同力攻讨,上是其言,遂授此职,令募兵以徃。此据郭逵所受诏札增修。
都水监言故工部郎中侯叔献道死,乞优给。诏录其子择中太庙斋郎,赐绢三百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