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二百七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七十五

宋 李焘 撰。

神宗

熈宁九年五月丙辰朔,诏邕州缘边州峒来降首领,宜多方存䘏,无令失所。时交贼已退,溪峒首领侬广琳等皆求效顺故也。 上批付王中正:「茂州管下恭、静州等蕃部作过,已剪灭,其胁从蕃族,如能悔过归顺,令倍加存抚,仍出榜晓谕诸路地接蛮夷州军及外城寨,应有合措置事,逐路选委监司一员案视,度其逐处城围大小、高低、厚薄、壕壍深浅濶狭,几处受敌,缓急侧近人户可与不可,容其入保,井泉足与不足汲用,城壕浅深濶狭之处,合与不合增展开浚,如合兴修,即画图计工料当如何规度计置工夫几年可毕,楼橹守御之偹,如合增置,其材具于何处取用人夫于何处差发保甲,土丁未经教阅,缓急必难使如作畨次,于廵检县尉下廵防,因以劝习武艺,有无不便,仍节略开封界及五路见行保甲上畨条约,令看详器甲如不精利,及有少数,于要便州军差官简选,以备移用,或本处难得,即于逐路都作院渐次制造,今特行选委,其逐官毋得以为常事,卤莽供报,须亲按视及体访利害,条析以闻。令中书、枢宻院看详,取㫖施行」。 以接伴辽使主客员外郎朱温其知舒州。先是,辽使耶律孝淳问温其南蛮有何事,温其曰:「南蛮为㓂,已遣人讨伐」。又问兵一二万乎?温其曰:「无止一二千尔」。又问谁为将?」曰:「郭逵、赵卨以不豫禀朝廷」。故温其坐黜,而以户部判官、度支员外郎、秘阁校理安焘代之。

丁巳,遣权发遣淮西东路转运副使寋周辅,乗驿同蔡确鞫熈河路结籴违法官吏,后遣周辅鞫华亭狱,改差淮南西路转运判官汪辅之代之。日录二十三日,并十四日。 新差权发遣秦凤路转运判官孙逈,乞令熈河路经畧司与提举弓箭手司、转运司同选弓箭手,可以代正兵乏人,从之。 中书门下言:「给事中、集贤殿修撰程师孟,乞罢杭、明州市舶司,只就广州市舶司一处抽解,欲令师孟赴三司同共详议利害以闻」。三司言:今与师孟详议广州、明州市舶利害,先次删立抽解条约」。诏:「恐逐州有未尽未便事件,令更取索重详定施行」。

戊午,宴辽使于崇政殿。 勾当皇城司、内侍押班王中正罚铜三十斤,坐狂人孙真衣纸衣,夜越皇城,登文德殿屋,诵佛经,为妖言故也。真、宿州民,以心疾,特杖脊,配沙门岛,守衞兵级人轻重决杖,经歴官吏兵级,并令开封府劾罪。御史蔡承禧言:「臣伏闻宿州百姓孙真,夜逾宫墙,至登文徳殿屋,是夕繇内而外,廵徼察视,寂无所闻,日上几午,乃闻诵经之声,衞士仅始登捕,文德,外朝秘省甚迩,而守衞纵弛,何以防闲?事下府狱久矣,未傅刑典,外议或云皇城禁间皆在谴累,欲缓月日,以冀疎决释放,臣伏乞催促,早令结絶,其一行干系人,并皇城主管经由出入去处,职掌,守衞有官者,先止朝谒,悉属以法,不用疎决之原,以严外防,用肃宫省。今若圣慈寛纵,则宸居之严,周庐之谨,繇此侵慢,汉家莽何之猝?唐氏张韶之警,可以深戒,此宜长虑,而又不以事微骫法者也」。承禧章附此,要考孙真事希八年正月郑侠书云云,或即孙真事,更详之。据林野史载孙真事甚备,乃九年四月丙戌朔,与郑侠所言絶不相闗,野史「真」作「珍」,今附注此。希野史云:丙辰四月丙戌朔,闻喜宴就坐,酒方行,一忽宣陈绎云:「早有人坐于文德殿脊,又绕檐行诵经声,闻衞士始觉,捕取之。身衣破,以纸补缀,问其所来,云宿州虹县孙珍,佛遣二青衣送我来」。衞士急以猪血灌之,送于开封,呼陈绎治之。又云:太后于内束门送长王上檐子遥见之,乃自修城处入城,从左藏库厠屋而下,以一瓦加厠墙验之,果然,由左升龙门㳂屋至文德云:修城人不见我,我亦自由心王使我来,经由地分亲事官,凡追二百人入府」。 以辽国母卒,贺同天节使于紫宸殿朝辞告哀使未至,未辍朝,故不辞于崇政殿。案:上云宴辽使于崇政殿,此条又云告哀使未至,未辍朝,故不辞于崇政殿,宋史本纪未载。且甲寅辽遣耶律孝淳来告丧,既经成服发哀,又辍视朝七日,则是告哀之使已至,此条云云未详。

辛酉,诏:诸保甲可依新降队法结队并印新结队图付兵部,每一都保给之一图。结队之法,三人为一小队,三小队为一中队,五中队为一大队,并引战一人居前,拥队一人,执刀居后,傔二人居左右,执旗一人居中,凡五十人,皆选士也。有马人与无马人各为队,队中兵械,或纯用一色,或杂用弓、弩、刀、斧、枪、楯,皆于结队时商定教习。元丰三年末,弓箭手队法依此。 泾原路经畧司言:百姓杜贵等盗西界马二疋。诏:堡寨使臣及地分廵检,不能禁戢,令经畧司劾之」。 熈河路经畧司言:「蕃官赵思忠乞与李竒崖印信及洮西安抚司,请以李竒崖为部落,本族同廵检,勘㑹竒崖有功,前已推恩」。诏:「自今蕃官有劳,当旌奬,并从经畧司保明闻奏,毋得因藉首领保荐,以立私恩」。河东路经畧司言:「北界人称燕京日阅火炮,令人于南界𣙜塲私买硫黄焰硝,虑缘边禁不宻,乞重立告赏格」。于是审刑院、大理寺申明旧条行之。 都提举市易司言:「本司统辖抵当官钱,然检校库自𨽻开封府,若本库留滞差失,无缘检举,乞拨属本司,其事关开封府,即仍旧𨽻府,其馀应干事务,并归本司统辖」。从之。壬戌,梓夔路察访熊本言:「黔州义军尤为得力,若分属兵官,即与军士争强弱,不肯为用」。上令札与茂州王中正、王光祖。

癸亥,知制诰熊本提举太医局,大理寺丞单骧管勾太医局。后诏:「太医局不𨽻太常寺,专置提举一员、判局二员,其判局选知医事者为之。每科置教授一员,选翰林医官以下及上等学生为之,亦许本局察举在外医人素有名实者以闻,愿充学生者略试验收补,勿限员。常以春试,取合格者,以三百人为额。太学、律学、武学生、诸营将士疾病,轮差学生往治,各给印纸,令本学官及本营将校书其所诊疾状。病愈及死,经本局官,抑或诊言不可治,即别差人往治,候愈或死,各书其状,以为功过。岁终比较为三等,上中书取㫖,等第收补。上等月给钱十五千,毋过二十人。中等十千,毋过三十人,下等五千,毋过五十人。其失多者,本局量轻重行罚,或勒出局。其受军营钱物,以监临强乞取论。其诸学病人,愿与者听受,毋得邀求」。中书时政记:八日,知制诰熊本提举太医局,大理寺丞单骧管勾太医局,仍以旧司农寺充医学公宇。先是,市易务具到卖药名件,中书奏欲移入太医局,改为医学,置官主判知医事。至是,诏令止充太医局,更不𨽻太常寺,专置官提举,故以今名命本等兼领。并按实录十四日所书,又与此稍异,当考。旧纪云:罢太医局生,立比较功过法,每厢选医生二人,以治商旅,穷独被疾者。与实录所书略不同,疑有脱误,当考。新纪削去。给本志云:太医局有丞,有教授,九科医生额三百人,月以禄分治国子监、三学生及诸营卒并商贾穷独被疾病者,㑹其全失而定赏罚。 诏应减放兵级弓手,教阅义勇、保甲地分廵检、县尉,令审官西院、三班院、流内铨选差,其不得力廵检、县尉,委提举、转运、常平司选官对移讫闻奏。从枢宻院副都承㫖张诚一请也。 枢宻院言:「广源州刘纪等,昨虽随交贼为㓂,而纪等素有归向朝廷之意,但为交趾所驱廹,无路自新,兼累据诸处探报,交趾但为自守之计,将来王师所过,纪等先当诛锄」。诏:「郭逵、赵卨遣人招谕纪等,许令効顺,如即今未可投附,但宻通诚欵,俟大军到出降,当议申奏,优与官爵、田宅及金帛之赐」。又言:「广南西路缘边左右江州峒团,结丁壮以攻讨,农耕及时人力不足」。诏:「两江丁壮,除老弱令农作,其强壮并追集,人日支粮二升、钱二十,于要害控扼处立寨栅,分畨训练,武艺精者,优赏与正兵合力御,其老弱如阙乏,亦赈济之。六月三日王安石云云,并四月十九日可考。甲子,荆湖南路转运司言:「计置运钱谷应副广西军兴,实无人可和雇,恐致阙误,见已牒潭、衡等州,依敇差雇人搬运」。诏具所差人夫,每名地里脚钱以闻。 广西经畧司言,邕州下雷峒侬盛德常领丁壮,固守隘路,交贼遣人招诱,不肯附贼,乞与转官酬奬。诏侬盛德与三班借职。

丙寅,诏复分两浙为二路。初,从沈括分路之请,不半载,复合之,于是复分。明年五月,复有诏合为一路,盖以财赋不可分,又已责监司分定廵歴诸州县嵗遍故也。初分在七年四月二十六日癸巳,其年九月十二日丁未复合,至九年五月十一日丙寅复分,十年五月复合,今附此。

丁卯,诏茂州城令知成都府冯京,相度乗兵势修筑,仍差军马防托,如有侵占蕃部地,即买之。戊辰,熈河路经畧司言:「正月癸酉,生戸隆吉卜等领兵围郭莽寺,蕃僧巴勒斯丹首领哲卜尊等,率蕃兵拒却之,获十三级,其得功蕃官蕃部皆新归附之人,而能自效如此,乞推恩奬之」。诏赏格外逐等加赐帛十匹。已而经畧司又奏:「得功人乞并补三班差使内巴勒斯丹充本族,廵检哲卜尊、巴勒济、郢城同廵检」。并从之。癸酉正月十六日。 上言:「外方按吏多用私内臣李友询买泗州塔下物,计赃数亦已招伏,乃因王古弟王恺买物不得,言与沈括按之。泗州通判买物至多,反不问。王安石曰:「陛下既闻此,岂可不治?」曰:「不欲因内臣言」。安石曰:「人主以天下为体,何内臣之辨?但言有理则行,言无实则治之可也。欲召至中书,取状按问,使其言信则足惩外奸,使其言妄则治其妄言,足惩左右之诞」。上许令取状,遂召问,即具伏罪。通判者虽常买物,无违法,上亦批出问得友訽如此,不须更按治」。

己巳,提㸃淮南东路刑狱周约兼权发遣本路转运司公事,仍根究运河事以闻。 遣司农寺主簿郏亶往熈河路相度营田利害。 诏罢熟药库合药所,其应御前诸处取索药等及所减吏人,并𨽻合卖药所,仍改为太医局。此据实录,与八日所书事差不同,当考。 根究公事所言参知政事吕惠卿弟温卿等,托张若济贷富民朱庠等六家钱四千缗,于部内买田等事。又御史中丞邓绾言:「昨惠卿事败,罪恶上闻,小则䜛慝私邪,大则害政殃民,欺天罔上,以前代及祖宗之法处之,当即时重诛逺窜,然中外之议,皆谓朝廷所以未即行者,葢俟推究交结张若济、王利用事,王利用,华亭县吏人,此据熈宁十年正月二十七日时政记所载邓绾章,亦已见八年九月。今闻惠卿党人徐熈、尹政等尹政葢三司吏人,据中书时政记十年正月二十七日邓绾章䟽可见。庇䕶不究情实,又全无体访惠卿等,其他罪恶,中外失望,嗟愤不平,窃恐朋邪之计遂行,营救之言渐进,误陛下流共放驩之举,重为圣政之累,兼其弟温卿亦罪状已明,而久居一路按察。和卿才两考选人,一无所能,而张谔等诈欺,以手实法保明改京官,既妄冒事发,亦未即追夺,且赏罚天下公共,朝廷必不以私奸欺负国之人,然久稽施行,未允中外之议,且四凶象恭之诛,岂须检法?两观伪辩之戮,无事计赃,今朝廷依违,除奸去凶,必俟吏议,则舜之共工、鲁之少正卯,可以肆行于今而无害矣!乞先检㑹惠卿诈妄诸罪,早议诛责,其馀出张若济死罪等事,自当根治。温卿贾贩庸下,亦乞早责降追夺,庶以消沮党人,慰塞公议」。中书时政记于十年正月二十七日载绾及承禧䟽极详,今但依实录。又御史蔡承禧言:去岁中丞邓绾言吕惠卿等以势胁借华亭县民汤伦等钱物,结张若济买田事,臣言方泽秽行,以惠卿荐,得提举官。实录及时政记并承禧奏议,皆云方泽以王完得惠卿荐举,按承禧前章附八年八月十六日,亦无王完姓名,今并不取。朝廷差官体量,所差官虽欲掩覆,而事皆有迹,然勘司皆不研究情实,致难论法。若朝廷必以为本人悉已谪去,馀事不须勘鞫,此则惠卿兄弟等贪恶之迹,尘秽天下,而犹处衣冠,或尚居宻,近使指实,无以沮劝四方也。其惠卿、妹壻、殿中丞郭附为两浙转运司管勾公事,事皆干渉,乞先废罢,然后按劾,或止责情,各行屏废,以肃衆多」。诏淮南东路转运副使蹇周辅往秀州置司推勘,罢賛善大夫吕温卿、河北东路转运判官郭附,送审官东院,蒋静作吕惠卿家传云:于是罢惠卿政事,以本官知陈州,又上犹降诏封示承禧章,惠卿亦条析上之,凡承禧所言二十有一条,无一实者。宗道等既究治田事,无如绾承禧言者,穷无自解,则又上言禧为朋党,公然庇䕶,乞并案之。而惠卿弟温卿,以贾贩庸下,尚居一路按察之任,乞早赐降责。初,绾之言惠卿借钱买田也,惠卿自辨无之,而弟温卿居忧时,尝于秀州买田,质贷于富人家,亦既偿矣,惠卿方䕶䘮归葬泉州,初不与知也。事既辨明,当路者必欲害惠卿,乃言虽已根究,而干连人未丽于法,当置勘。有㫖温卿先次冲替,而遣蹇周辅置勘于秀州。御批:「除五月二十一日有罪官吏依法禁勘外,其馀干渉百姓,如昨根究所推究到事状,已是明白,即不得更致滋彰追逮」。而上亦廷谕谓惠卿无一事,既而中书降勑,不用御批之语,犹以勘惠卿为名,而并坐绾、承禧再言之章,于前日导证左使,得飜异无罪,惠卿前后十四上章辨,中书降𢽟之文,与御批元差周辅意指不同,乞罢遣周辅,更置大吏与左右信臣,取根究所奏牍详考,而蔽于上前。周辅虽卒遣,而朝廷不得已以为出勑差误,罚检正官等,而加遣李竦参治之,自始根究,至是歳馀,逮系千人,而周辅酷吏,吹毛洗垢,无所不至,卒不能以一毫私蔑也。按差李竦在六月七日,罚检正官,在六月十三日。 权开封府界提㸃诸县镇公事蔡确言:府界提举司乞专差官一员,更不令司农寺丞兼领,从之。 同知太常礼院林希言:「伏见故事,遣官朝拜诸陵,宣祖、太祖、太宗三陵,共遣官一员,真宗及章献、章惠三后陵,共遣官一员,并以太常、宗正卿充。孝明皇后以下九陵,别遣郎中或清望官二员分拜。太常、宗正卿或阙,即以尚书省四品、两省五品以上,或大卿监,又阙,即差以次官。仁宗时,独永定陵轮差宗正寺及太常礼院官一员,春秋朝享,仍令㸃检祠事,以陵台令陪位,若非时祭告,即止差朝臣。自永昭、永厚二陵复上之后,审官院依诸陵例增差朝臣二员而已。又凡陵官陈设执事之人,并𨽻宗正寺及太常寺礼院,逐时所差朝臣,暂令统摄,例多惰慢,诸陵祭器多已损弊,因循久不修完,臣以谓方今永厚陵,宜如先朝奉永定陵故事,轮差宗正寺及太常礼院,遍至诸陵,㸃阅祠事,有不如法,案举施行,器服或有损坏,移牒本陵修换,行事日,仍以陵台令陪位,若遇非时祭告,则自如旧差朝臣以往。又陵宫奉祀、牙床、祭器等,祀毕但置于献殿内,暴露日久,易致腐剥,况诸陵宫门各有东西阙庭,专藏牙床祭器,遇行礼毕,即收藏」。从之。 是日,上谓王安石曰:「王韶疑卿廹之力求去,恐复如吕惠卿,韶幸无他,冀后尚有可任使,卿宜勉留之」。又言:「韶论事时不烛理,然不忌能平直」。安石曰:「韶缓急足用,诚亦豪杰之士」。王圭言:「昨缘马城高遵裕事,必不悦」。安石曰:「高遵裕害马城,既不见听,遂乞自引避城以为非我,莫能守熈河,朝廷竟移城江西,若监司才守法,便为方镇倾害,则国家纪纲败坏矣!此臣所以不敢阿韶所奏,臣与韶无他,陛下所知,又熈河事臣始与闻开拓之议,今所以治遵裕等,正欲成就本议,不贻国家后患而已」。他日,韶又言于上,以为熈河宜且静候年歳,不然有踈失,臣岂免责?」上曰:「治作过官吏,使来者不敢复然。省浮费,实边备,乃所以使熈河无疎失也」。安石曰:「今按作过官吏及浮浪之人,于熈河安危何所系?若扰蕃部,不抚结使向汉,则熈河危,若使犯法官吏知恐惧,浮浪人不敢往,乃所以静熈河。且人常言省静,省乃能静,烦而能静,难矣」。此据日录五月十四日并二十三日所书,略删取之。庚午,召辅臣观麦于后苑。 鄜延路经畧司言:「延州怀宁寨、绥德城界西人侵占两不耕生地,乞移文宥州诘问,其耕过地依旧存留,永为界隔」。从之。四月二十三日可参考。辛未,成都府路转运司言:「钤辖司己榜示,有物力人户,愿以人丁随官军往茂州助讨蕃贼者,候事平日奏闻加赏」。上批:「蜀人既素不习武事,所募必亦不多,徒为张皇,使人情惊动,可速令止罢」。 又批:「茂州已得安帖,前募环庆兵可罢,止令王中正募秦凤兵以往」。时蔡延庆命范百常复与蕃部和故也。茂州已得安帖,罢环庆募兵,此据御集复与蕃部和,此据司马光记闻,今附见十六日。御集乃十五日事。王中正以四月三十日出门,时已在道矣。诏省兵部勾当公事官五员。四月庚戌,选留五员指挥可考。壬申,诏罢开封府界沟河司,以其事𨽻都水监。时以开治修浚渐成,故省专官也。 诏:安南诸军过岭,有疾病寄留者,令所寄州军专选官管勾医治,提㸃刑狱往来提举,如能用心医治,痊损数多,候师还日,比较分数,当议优奬。

癸酉,中书言欲令三司支银绢折算钱十五万缗赴熈河路市粮草。又言:「陜西诸处未搬交子本钱二十六万二千馀缗,欲就近支与秦凤两路转运司籴军粮,仍令以今日后所铸钱支充,纳换交子钱」。从之。 大理寺丞新差同提举两浙路常平等事王古提举开封府界常平等事。存此要见华亭狱事本末,或削去。此月十四日并二十一日可考。 两浙路提㸃刑狱晁端彦、潘良器并冲替,待鞫于润州。初,提举常平韩正彦罢归,道遇体量安抚使沈括,自首与端彦及转运使张靓、王庭老等,违法赴杭州,同天节豫教妓乐燕㑹,靓、庭老坐张若济事,已先罢,而端彦、良器有是命。前提㸃刑狱陈睦令转运司体量,以御史中丞邓绾言睦事连张若济也。 是日,上谓执政曰:「以耒耜养生,以弧矢防患,生民之道如此而已」。王安石曰:「天子敇诸侯,稼穑匪懈,如何新畲?羣臣戒天子张皇六师,无坏我高祖寡命,克诘戎兵,以陟禹之迹,则生民所务,诚如陛下所言而已,然非眀于道术,则不能役羣衆,孰与成此功者?」 上又论范仲淹欲修学校贡举法,乃教人以「唐人赋体动静交相养赋为法,假使作得动静,交相养赋,不知何用?且法既不善,即不获施行,复何所憾?仲淹无学术,故措置止如此而已」。安石曰:「仲淹天资明爽,但多暇日,故出人不远。其好,广名誉,结游士,以为党助,甚坏风俗」。上曰:「所以好名誉,止为识见,无以胜流俗尔。如唐太宗,亦英主也,乃学庾信为文,此亦识见无以胜俗故也。无以胜俗,则反畏俗俗,共称一事,为是而已。无以揆知其为非,则自然须从衆,若有以揆其为非,则衆不能夺其所见矣」。安石曰:「不易乎世,大人之事,故于乾卦言之」。上又论:「道必有法,有妙道,斯有妙法。如释氏所谈,妙道也,则禅者其妙法也。妙道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然尚有法可以铨之,则道之粗者,固宜有法也」。安石曰:「陛下该极道术文章,然未尝以文辞奬人,诚知华辞无补于治故也。风俗虽未丕变,然事于华辞者亦已衰矣,此于治道风俗不为小补」。上因言读经者须知所以纬之则为有用,不然则不免为腐儒也。新本云:此一叚无所照据,假神宗论答之语,实寓安石之私,以范仲淹好名败坏风俗岂不惑后世?并删去,今复存之,后世亦安可惑也?甲戌,御史台言:「大理寺前断秘书监王端知郑州日,以倒死官柳木入,已估赃绢二匹三丈五尺,当除名勒停,而法官元断廽避,诈匿不输,显有不当」。端见年七十。诏免除名勒停,降授太常少卿致仕。元断官崔台符等各展二年磨勘。八年三月七日,初断追一官,与宫祠。端本𫝊云:端御下肃,猾吏病之。在郑日,同吏取枯柳供㸑,御史劾其自盗,坐夺一官。丙子,诏秀州推勘院,除有罪官吏,许禁勘,其所连逮百姓,推究事状已明白,令即时出之,如与前所对辞异同,并免罪。新本删去,以为一时指挥,今复存之。十四日云云可考。 大理国贡方物,诏中书淤田、水利、市易司计置澶定州、北京军粮,令立法以闻。

戊寅,知辰州、皇城使陶弼,以本官充康州团练使,知邕州、如京副使张述,权发遣宜州。时邕州新破,遗民逃山谷,不敢归,弼单骑从百馀人先入左江峒招谕,民始翕然归业,因㸃集旧所籍丁壮,得二万七千馀人,分三等,以二万𨽻诸将,凡踏白开道及辇辎重,皆峒丁也,馀以自随,诏「安南宣抚司于两江团结强壮,日支食钱,训练武艺,如米谷难运,即兼以见钱银绢,如左江州峒先已顺贼,即多方招唤不从,即相度讨荡,若贼界州峒,可宻结约及乗虚攻讨,亦从便施行,仍速选兵募强壮,总及五六千人,令两江团结,兵力相济」。 诏新知渭州、龙图阁直学士蔡延庆降授天章阁待制,以不能措置茂州边事也。先是,上谓王安石曰:「昨以御前札子寛慰延庆,彼无兵,固宜败衂,且善抚存百姓,勿令惊扰,持重以待,秦兵至乃攻贼」。安石曰:「陛下慰安延庆甚善,延庆怯既败军,又畏朝廷谴责,必惶扰失度,得陛下寛慰,乃始有精神处事,如延庆最知享上,不敢有他,其才不足无奈何,虽责之何补?人主,最欲识人臣享与不享也」。此据日录十八日事。既而王中正欲自以茂州事为功,监司皆附之,因言延庆措置乖方,遂有此命。延庆须冯京到,乃赴渭州,此时犹在成都云。据成都题名,六月二十四日乃离成都。巳卯,以前桂州录事参军李时亮为供库副使、知亷州。时亮,岭南人,当改著作佐郎。换武当为内殿承制、知亷州,但当改一官,以廉州新为交贼所破,特命之。 上言真宗时,交趾可取,乃失机㑹,王安石曰:「侬善美内附,交趾不敢坚索,当是时,乾德初立,中外未附,国人皆惧中国来讨,又言有畧卖在交趾者,因随贼至邕州,得脱召问昨入冦六万人衆内,多妇女老弱略卖得脱者,其主人一家六口,五口来随军,一口不能动,故留。前日苏子元亦言:一家八口,七人来,一人病不能行,故留。然则交趾举国入㓂,其国乃空无人也。失此机㑹,诚可惜」。安石又论茂州事,既与蕃部打,乃欲讨之,失信,上以为然,令说与军前,恐自今后失信外蕃,无以复与之要约,但令因兵势措置军前事,安石曰:「甚善。乗兵势措置经久,可以控扼制服蛮夷事,则胜于讨杀,若拒我措置,则讨之不为失信,如其不敢拒,自不须讨」。时蔡延庆已奏静州下首领董珍巴等来降故也。

庚辰,诏:「成都府、利州路钤辖司,更相度所遣兵将,本欲讨荡侵略,蕃部既已打誓,则难失信,然乗此兵势,有合处置经久边防利害,如修筑城寨,开平险阻,或迁出首恶之人,使就城邑羁縻,或令遣子为质,亦足杜将来边患。如尚敢抗拒,即可见其反覆之情,就兵将在彼,足以措置」。 诏:「福建、广东、湖南和籴、配籴、括籴指挥,令提举粮草司详度,如不须施行,即一面指挥讫奏」。诸路军粮有馀故也。

辛巳,河东路体量程之才言:「河东和籴之法,独异诸路,民间所输一石,才及和市一斗之直,乞以嵗给和籴之数减一分外,以九分均入两税,更不给和籴价钱」。中书言:「近奉诏检前后言,和籴文字立法,河东和籴患在数多,及贫富户所出不均,若欲减数,即须本路年计别有所出,若欲均,即须先体量见今不均次第,当如何均定,今欲令本路安抚监司、提举司同体量相度,然后选官覆行相度,立法取㫖」。从之。 诏淮南路常平司于二麦丰熟州军及时兑籴出散,不得积留,以致陈坏。 提举淮南常平等事王子京言:「提举开修运盐河自泰至如臯县,共一百七十馀里,日役人夫二万九千馀」。此据㑹要。子京,子韶弟,八年九月二十六日吕惠卿家传云云,可考。癸未,西头供奉官、閤门祗候苏子元为将作监丞,令持服,从其请也。

是月,置岷州滔山监。元丰元年十一月乙亥可考。 命判都水监程师孟兼权都大提举京东、西淤田。师孟提举淤田,据食货志,特书之。八月二十八日师盂建遣耿琬云云。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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