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一百八十六
宋 李焘 撰。
仁宗
嘉佑二年六月壬子,以汝州龙山孔𪰋为校书郎致仕。绛州稷山韩退为安逸处士,翰林学士承㫖孙拚荐𪰋、退有行义也。 自赵彦若制䇿不入等,閲四年,遂无应科者,上曰:「岂朕待之不至耶?」此据张唐英政要。
丁巳,诏:「朝廷设制科以取天下美异之士,尝以推恩过厚而难其选,故所取不过三二人,甚非所以广详延之路也。其令两制以上同议之」。既而拚等言:「太常博士以下至选人、草泽人应制科者,并听待制以上奏举,无得自陈,内草泽人亦许本路转运使奏举,其试文浅陋及履行不如所举,并坐举者,其进用差次,不得引旧例超擢」。从之。草泽人许本路转运奏举,据㑹要,而实録削去。
戊午,夏国主谅祚遣人来谢吊祭。
丙寅,进封福康公主为兖国公主,仍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
戊辰,淑妃苗氏为贤妃,兖国公主之母也,公主将出降,故有是命。国朝公主,受封降制,有册命之文,多不行礼,只以纶告进内,于是翰林学士胡宿言:「窃闻兖国公主议行册礼,然于事体颇有未便,前未有此礼,祖宗以来,公主、长公主未有行者,昔汉明帝封皇子,悉半诸国,明徳马皇后曰:诸子食数县,不已俭乎?帝曰:我子岂敢与先帝子等也?唐贞观中,太宗长乐公主将出降,帝令有司资送倍于永乐公主,魏徴曰:不可。引汉明帝之言为对,且曰:天子姊妹称长公主,加长字是有所尊崇,或可情有浅深,无容礼相逾越。太宗然其言,入吿长孙皇后,后遣使赐徴金帛,陛下即位以来,累曽进封楚国、魏国二大长公主,亦不曽行册礼,今施于兖国公主,是与大长公主相逾越,兼以贵主之故,贤妃亦䝉殊典,有㫖令进纶告,若不行册礼,是母子之间,一行一不行,礼意尤不相称。书于史册,后世将有讥议,必谓陛下偏于近情,亏圣徳之美,臣愿陛下采汉明之言,开文皇之听,遵祖宗旧典,如国朝公主曽行此礼行之,且无嫌,如其不曽,则宜且罢,臣以陛下好忠谏,纳至言,臣职在论思,不敢缄黙」。不从。 邢州观察使李璋为镇海留后,祁州团练使李珣为均州防御使、濮州团练使,驸马都尉李玮为均州防御使。
秋七月丁丑,特赠贤妃苗氏三代为东宫三少官。辛巳,诏河北诸道部署司,分遣兵官提举教閲所部诸军。
庚寅,诏辰州筑外城山猺,候功毕,人给盐三斤。辛卯,令翰林学士承㫖孙拚、御史中丞张昪磨勘转运使及提㸃刑狱课绩。初,知谏院陈旭言:「生民休戚,系郡县政之得失,今天下州三百,县千二百,其治否朝廷固不得周知,必付之十八路转运使,而预选者自三司副使、省府判官、提㸃刑狱,或以资序,或以荐引,才不才,固已混淆,一旦付以一道按察之寄,虽知不胜其任,必重退之,是重抑一人希进之心,而轻一道生民之命。今选用不精,又责任无法,考课不立,其间非暗滞罢懦,则凌肆刻薄,十常八九,所以下之疾苦,不得上闻,而重其愁叹憔悴也。朝廷有意天下之治,宜自转运使始,今辄上选用、责任、考课三法,其选用法曰,以公正、明断、恵爱为本,公正可使纠肃官吏,明断可使决治烦剧,恵爱可使䘏民之隠,茍无数者之长,即以补它职,其禄赐恩典,视转运使可也。其责任法曰:唐虞四岳、十二牧、三代方伯连帅、汉部刺史,皆今转运使之任,今居职者非其人,专以办财赋,为职业,故郡县之政不修,独掊敛刻暴之令行,而民受其弊,葢典制不立所致也。今举其务有五:一、称荐贤才,各堪其任。二、按劾贪谬,修举政事。三、实户口増垦田,四财用充足,民不烦扰五,兴利除害,仍令嵗终具条所施行者以闻,其考课法曰故事转运使给御前厯,子嵗满,上审官院考校之,三司亦尝立考课升黜条,其后卒不行,葢委计司则先财利而忽民事,在审官又因循常务,而无课第之实。按汉世御史中丞,外督部刺史,今宜付御史台考较为三等,仍与中书门下参覆其实,其上等量所部事之剧易而褒进之,中等退补小郡,若风绩尤异,即擢以不次,其职事弛废,不俟嵗满,明行黜削,于是以嵗满所上功状,分殿最为上中下三等,用唐考功四善之法,以稽行实,其等亦如之,故以命昪等,然卒亦无所进退焉。无所进退,据孙拚𫝊六年八月丁丑诏书,更详之。
壬辰,赐诸军雨壊营舎不出军,都虞候至十将军士米五石至二石,其虞候及入营者半之。
乙未,礼官言:「礼阁新仪,公主出降前一日,行五礼。古者结婚始用行人,告以夫家采择之意,谓之纳采。问女之之名,归卜夫庙,卜而获吉,以告女家,谓之问名、纳吉。今选尚一出朝廷,不问纳采。又公主封爵,已行诞告,不待问名而卜之。若纳成则既有进财,请期则有司择日。宜稍依五礼之名,存其物数,俾知古者婚姻之事重,而夫妇之际严如此,亦不忘古礼之义也。欲俟公主降日,令李玮主婚之家,具合用雁、帛、玉、马等,陈于内东门外,以授内谒者,进入内中,付堂事者受之,其马不入」。从之。丁酉,兖国公主受册,百官拜表称贺。
已亥,诏河北、陜西、河东经略安抚使举文武官堪将领者各二人。按宋史,诏经略安抚举文武官在是月丁酉,又作堪将领者各一人,与此小异。
壬寅,知麟州、六宅使、带御噐械武戡除名,江州编管。坐与西人战,断道坞而弃军先入城也。
八月乙巳朔,降知襄州、兵部员外郎、知制诰贾黯知郢州。黯初迎父之官,而父有故人在部中,遣直㕔卒致问,黯辄笞卒,父恚,一夕归乡里,它日疾且亟,黯内懐不自安,请徙郡及解官就养,不报,乃弃官去,而御史呉中复等言黯辄委州印,挠朝廷法,通判胡揆不待命而承领州事,请并劾罪以闻。既降黯,而揆特释之。 诏编集枢宻院机要文字枢宻副使程戡提举。初,枢宻使韩琦言:「歴古以来,治天下者莫不以图书为急,葢万务之根本,后世之模法,不可失也。恭惟我宋受命㡬百年矣,机宻图书,尽在枢府,而散逸蠧朽,多所不完。臣比到院,因北界争宁化军土田,令检北界朔州移宁化军天池庙,系属南朝牒,累月检之不获,及因西人理㑹麟州界至,又寻庆厯中,臣在院日与西人商议纳欵,始末文案亦已不全,以此知机要文字,从来散失甚矣!请差官于诸房讨寻编録,一本进内,一本留枢宻使㕔,以备经久之用」。于是自建隆以来,以嵗月先后,事类相从而纂集之。六年十一月,乃成书。庆厯誓书三本,枢宻院既不复存,大理寺丞周革但于废书中求得杜衍手録草本,因具载焉。革,平棘人也。此据司马光记闻。
丁未,韩琦又言:天下见行编敕,自庆厯四年以后,距今十五年,续降四千三百馀件,前后多抵牾,请加删定,乃诏宰臣参知政事曽公亮同提㸃详定编敕。戊申,兖国公主出降。
己酉,驸马都尉李玮入谢,燕于禁中。
庚戌,韩琦言:「朝廷颁方书诸道以救民疾,而贫下之家力或不能及。请自今诸道节镇及并、益、庆、渭四州,嵗赐钱二十万,馀州、军、监十万,委长吏选官合药,以时给散」。从之。按宋史,赐钱合药,在己酉日。
琦又言:「医书如灵枢、太素、甲乙经、广济、千金、外台秘要之类,本多讹舛。神农本草虽开寳中尝命官校定,然其编载尚有所遗,请择知医书儒臣与太医参定颁行」。乃诏即编修院置校正医书局,命直集贤院、崇文院检讨掌禹锡等四人并为校正、医书官。禹锡,郾城人。
庚申,御崇政殿録系囚,杂犯死罪递降一等,徒以下释之。
癸亥,䇿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秘书丞王彰材识兼茂明、于体用明州观察推官夏噩,彰所对不入等,噩入第四等,授光禄寺丞。噩磨勘,自当改著作佐郎,宰相富弼以亲嫌而裁之。噩,越州人也。噩,越州人,据登科记,王彰不详邑里。
降前知麟州、西上閤门使张希一知仪州,六宅使王守忠为辂州钤辖。以知并州龎籍言希一等前在麟州,不恤边患,致西人侵占屈野河外禁地也。
丁卯,置天下广恵仓。初,枢宻使韩琦请罢鬻诸路户絶田,募人承佃,以夏秋所输之课,给在城老㓜贫乏不能自存者,既建仓,乃诏逐路提㸃刑狱司专领之,嵗终具所支纳上三司,十万户以上留一万石,七万户八千石,五万户六千石,三万户四千石,二万户三千石,万户二千石,不满万户一千石,有馀则许鬻之。戊辰,知谏院陈旭言:「比日内降营求恩赏者甚多,虽许执奏,而有司时有奉行,自今请令中书、枢宻院推劾,以正干请之罪」。从之,仍榜御史台閤门。旭奏在皇佑二年九月。
己巳,盐铁副使、刑部员外郎郭申锡为契丹国母生辰使,西京左藏库副使王世延副之。右司谏吕景初为契丹生辰使,西京左藏库副使张利一副之。度支判官、祠部郎中、直秘阁王畴为契丹国母正旦使,西染院使李瑊副之。殿中侍御史呉中复为契丹正旦使,东头供奉官、閤门祗候宋孟孙副之。
庚午,赐右监门卫大将军、柳州刺史克循银三百两、绢三百匹。克循,徳彛孙也。初,上不豫,克循日夜斋戒,徧为禳禬之事,又镂佛书,身自礼颂,上闻之,欲进以官,中书裁而赐之。
壬申,知并州龎籍言:「经略司已令殿中丞孙兆议定横阳河为府州界,然后三分,许一分与夏国,若不听,即絶之,请严禁陜西和市」。从之,仍诏定新立封堠里数,绘圗以闻。三分许一,葢当时夏人侵界六十里,只令退四十里也,吕诲疏第七巻论此颇详。明年九月己巳朔,诏河东具利害,更考此议,竟从与违。
是月,翰林学士欧阳修奏疏言:「臣闻天下之难言者,不敢冀必然之听,知未必听,而不可不言者,所以尽为忠之心,况臣遭遇圣明,容纳谏诤,言之未必不听,其可黙而不言。臣伏见自去嵗以来,羣臣多言皇嗣之事,臣亦尝因灾异,窃有奏陈,虽圣度包容,不加诛戮,而臣愚恳至,天听未囬,臣实不胜爱君之心,日夜区区,未尝忘此,思欲再陈狂瞽,而未知所以为言。今者伏见兖国公主近已出降,臣因窃思人之常道,莫亲于父子之亲,人之常情,亦莫乐于父子之乐,虽在圣哲,异于凡伦,其为天性,于理则一,陛下向未有皇嗣,而尚有公主之爱,上慰圣顔,今既出降,渐踈左右,则陛下万几之暇,处深宫之中,谁可与语言,谁可承顔色?臣愚以谓因此时,出自圣意,于宗室之中,选材贤可喜者,録以为皇子,使出入左右,问安侍膳,亦足以慰悦圣情。臣考于史书,窃见自古帝王,虽曰至尊,未尝独处也,其出而居外也,不止百司公见奏事而已,必有儒臣学士讲论于闲宴,又有左右侍从,顾问语言,其入而居内也不止,宦官、宫妾在于左右而已,其平居燕寝也,则有太子问安侍膳于朝夕,其优游宴乐也,多与宗室子弟欢然相接如家人计,一日之中,未尝一时独处也。今陛下日御前后殿,百司奏事者,徃徃仰瞻天顔而退,其甚幸者,得承一二言之徳,音君臣之情,不通,上下之意不接,其馀在廷之臣、儒学侍从之列,未闻一人从容亲近左右,入而居内,则至于问安,侍膳亦阙于朝夕,是则陛下富有四海之广,躬享万乗之尊,居外则无一人可亲,居内则无一人得亲,此臣所以区区而欲言也。伏念陛下荷祖宗之业,承宗庙社稷之重,皇子未降,储位久虚,羣臣屡言大议未决,臣前所奏陈,以谓未必立为储贰,而且养为子,既可以徐察其贤否,亦可以待皇子之降生,于今为之,亦其时也,言狂计愚,伏竢斧钺」。
翰林侍读学士、兼侍讲学士、吏部郎中王洙,被病逾月,上遣使问病少间否,能起侍经席乎?九月甲戍朔,洙卒,赐諡曰文。御史呉中复言洙官不应得諡,乃止。乙亥,殿中丞、权发遣盐铁判官雷简夫,体量辰澧州盗贼公事。先是,彭仕羲纳其子师寳之妻,师寳忿恚,遂与其子师党举族趍辰州,告其父之恶,言仕羲尝设誓下十三州,将夺其符,即并有其地贡奉赐与,悉专之,自号如意大王,补置官属谋为乱,于是李肃之与宋守信合议,率兵数千深入讨伐,以师寳为乡道,兵至而仕羲遁入内峒,不可得,俘其孥及铜柱,官军战死者十六七,肃之等皆坐贬,朝廷更委王绰、窦舜卿经制之,间遣吏谕㫖,许令改过自归,辄不听,官军久无功,又出御史朱处约徃视仕,羲乃自陈本无反状,其僭称号,补官属,特逺人不知中国礼义而然。守信等轻信师寳之譛,擅伐无辜,愿送还师寳等,复贡奉内属,宰相文彦博将许之,枢宻使韩𤦺曰:「师寳等还,则为鱼肉矣。必先与约,毋杀师寳等,乃可听」。故再命简夫体量。简夫,葢琦所荐也。正𫝊附𫝊序讨蛮事都颠倒,今略加删改,使不失次第。
庚辰,诏内臣为钤辖、都监者,逐路止置一员。李复圭记闻云:嘉佑之前,毎路兵官内臣或至三四员,循法者少,复圭奏请毎路止限一员,诏如所请,遂为定制,复圭自纪如此,朱墨附𫝊及墓志并不及之。按此时复圭实知泾州,不知此诏果是从复圭所请否,当考。
乙酉,枢宻院言:「自今举使臣,须本路安抚、转运使、提㸃刑狱、知州、通判方理为举主,其在京文臣,非知杂御史、武臣,非观察使以上,所举无得施行」。从之。丁亥,以契丹归明人郝永言为邓州司士参军,给俸,仍赐田二顷。
庚寅,枢宻院言:「河北、陜西、河东路分都监,自转崇班以上三任亲民,及有本路经略安抚、转运使、前两府五人同罪奏举者,方得差,其京东减亲民一任、举主二人,若有战功者勿拘」。
乙未,诏真定府、定州、髙阳闗路安抚都部署添支如陜西四路例,并支五十千。
庚子,契丹遣枢宻使右金吾卫上将军萧扈、宣政殿学士礼部尚书吴湛来,再求御容,且言当致洪基像。冬十月甲辰朔,三司使张方平等上新编禄令十巻,名曰嘉佑禄令,遂颁行之。
己酉,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工部郎中、知制诰、史馆修撰胡宿为囬谢契丹使,礼賔使,李绶副之,且许以御容,约因贺正使,置衣箧中交致焉。张唐英云:遣张昪送御容,契丹具仪仗拜谒,惊叹。按张昪非送御容者,今不取。
甲寅,以内园使、閤门通事舎人夏诠为西上閤门副使,仍诏自今閤门通事舎人,经十年无赃私罪者,与除閤门副使,即毋得陈乞。
乙丑,都官员外郎陈昭素勾当三司修造案公事。侍御史丁诩言:三司勾当公事罢才数年,今河渠司勾当已有两员,若修造案,又置一员,乃是废二员而置三员也」。诏以去年及今夏霖雨,修造并多,须修造稍稀,即行减罢,更勿差填。江休复杂志云:陈昭素勾当三司修造案,半年减十五万。议者云可罢陜西买米一年。今附见,当考。康定元年十二月,三司初置勾当公事两员。
审官院言:永兴军秦延渭庆镇定并郓青益广杭州,荆南、江宁府及三京留守通判,自今并差知州资序代还,无过升半年名次。从之。时以在院知州员多阙少故也。
丙寅,诏翰林医官院,自直院以下,定以一百四十二人为额。
己巳,诏昨因侬智髙入㓂,坐弃城罪,编配人知龚州张序等十四人听自便。
庚午,镇海留后李璋罚铜二十斤。璋求内降,除节度使,知谏院陈旭引近诏劾奏之也。
辛未,赠太尉、兼侍中刘平諡曰壮愍。本传云壮武㑹要与实録同,今从之。
十一月癸酉朔,置江淮南荆湖制置司,勾当运盐公事一员。初,三司言商旅于𣙜货务入见钱算东南盐嵗课四百万缗,诸路般运不足而课益亏,请选官置司以主之。欧阳修有诗可考。
丙子,诏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司,汰诸司人老疾不堪执役者,仍自今三年一汰之。 诏广南东路经略司,蕃官普延曾经捕杀蕃酋,又亲获蛮将一人,其月给钱五千。丁丑,礼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马遵为吏部员外郎、直龙图阁,以疾自请也。遵寻卒,録其子侄二人。遵性乐易,善议论,其言时政得失,不为激讦,故多见推行。杜衍、范仲淹皆称道之。
己卯,河北提举便籴粮草虞部员外郎薛向提㸃河北刑狱,仍兼提举便籴粮草。当河北大水,民乏食,诏辍太仓米六十万斛以赈之,向以为北人不便食秔,且漕路囬逺不时至,请出本司米四十万石以代之,向任便籴凡四年,粮、草石束以千计者,凡六百。 湖北转运司言彭仕羲㓂西平,寨主、右班殿直李宗奭击走之。癸未,徙知庆州、给事中、龙图阁待制崔峄知同州,谏官言峄年髙,非治边才也。实録于此,但书以给中龙知崔峄知同州,又于明年十二月癸卯书自庆州徙同州,葢误也。按峄以至和二年二月除知庆州,嘉佑二年八月先除传,永三年四月又除刘湜,八月又除刘沆,安得十二月峄犹在州?今止存此,仍取明年十二月所书增入,更须考详。
丙申,三司使张方平言:观文殿学士王举正等甞参知政事,请殿门外叙班在举正之下,入殿庭自依名位」。从之。 诏三司使副体量在省判官才否以闻。初,知谏院陈旭言:「今三司乃前代尚书省卿寺之职,而无振举纲辖之官,转运、提㸃刑狱代还,不问才否,例补判官,请自今择在部有风迹者为之,其常才且令主判南省诸部或与闲郡,庶大计之司,无容滥入」。故下此诏。戊戍,昭徳军节度使、知并州龎籍为观文殿大学士、户部侍郎、知青州。初,司马光建议筑堡,籍檄麟州如光议。及郭恩等败没,诏侍御史张伯玉按鞫,籍匿光初所陈事,故光得以去官免责,而籍为御史劾奏,由是罢节度使,光不自安,守阙三上书,乞独坐其罪,不报。李师中上籍诗注云:言事者,怨执政日曽罢彼风宪职,于是奏收籍节钺。不知言事者姓名,当考。
己亥,屯田员外郎宋咸上所注论语,司封员外郎吴秘上所注《太𤣥经》及《音义》,度支员外郎、集贤校理何渉上所著治道中术三十篇,并降敕奬谕。 殿中丞、国子监直讲孙复治《春秋》不惑𫝊注,其言简易,明于诸侯大夫功罪,以考时之盛衰,而推见王道之治乱,得经之本义为多,既疾,枢宻使韩琦言于上,选书吏,给纸札,命其门人祖无择即复家録之,得书十五巻,藏秘阁特官其一子复卒,又赐钱十万,复恶胡瑗之为人,在太学常相避,瑗治经不如复,其教养诸生过之。 赐澶州修河役卒缗钱。
十二月丁未,西平州黔南道王石自遣首领贡方物。先是,上封者言:「四年一贡,举四方士子客京师以待试者六七千人,一有喧噪,其徒衆多,势莫之禁,且中下之士,徃徃废学数年,才学之士,不幸有故,一不应诏,沉沦十数年,或累举滞留,遂至困穷,老且死者甚衆,以此毁行,冒法干进者,不可胜数,宜间嵗一贡,举中分旧数而荐之」。王洙尝侍迩英阁,讲《周礼》,至「三年大比,大考州里,以賛乡大夫废兴,帝曰:「古者选士如此,今率四五嵗一下诏,故士有抑而不得进者,为今之计,孰若裁其数而屡举也!」下有司议,而议者乃合奏曰:「臣等谓易以间嵗之法无害而有利,不足疑也。使举子不幸有疾病䘮服之故者,不至久沉,且程文偶不中选,旋亦遇贡举,则下无滞才之叹,而天下所荐,数既减半,礼部主司易以详较,得士必精矣。近年挟书代笔𫝊义者,多因使权贵富豪之子,得以滥进,葢由人衆,有司无繇检察,若人少则诸伪滥势自不容,使寒苦艺学之人,得其涂而进」。戊申,诏自今间嵗贡举,进士、诸科悉解旧额之半,进士増试时务䇿三条,诸科増试大义十条,又别置明经科,其试法:凡明两经或三经、五经者,各问墨义大义十条,两经通八、三经通六、五经通五为合格,兼问论语、孝经十条、䇿三条,分八场出身与进士等。以礼记、春秋左氏传为大经,毛诗、周礼、仪礼为中经,周易、尚书》、《谷梁传》、《公羊传为小经。其习礼记为大经者,许以周礼、仪礼为中经,习春秋左氏传者,许以谷梁传、公羊传为小经,旧置说书举,今罢之,其不还乡里而寓户他州以应选者,严其法:毎秋试,自县令佐察行义保任之,上于州,州长贰复审察得实,然后上本道使者类试,已保任而后有阙行,则州县皆坐罪,若省试而文纰谬,坐元考官」。又用孙拚奏,诸州解试额多而中程少者,不必足额。说书举在天圣四年九月,王洙讲周礼,乃至和元年九月壬申,今依本志移见于此。明经试法,实録在明年三月辛巳及七月辛酉,今依本志,并书之。
庚戌,遣官祈雪。
辛亥,诏学士院承内降处分,自今并以闗白中书、枢宻院施行。先是,澶州言河流损壊浮桥,后数日而修完之,遂下本院降敕奬谕中书,言官吏䕶视不谨,法当劾罪,既令免勘,而诏亦追罢之。
知谏院陈旭言:「比来馆阁选任益轻,不足以备天子顾问而堪公卿之事。近制举之进用,不得専守旧比,进士髙科者,且循常调,试其才可,然后升擢,欲望朝廷约馆阁在职人数,限为定员,其因任使特受者,不以充数,应二府及近臣毎有论荐,并令中书门下籍其姓名,若员有阙,即取其间文学、行义杰,然为衆所推者,方得召试,仍不许大臣,縁恩例试补亲属,庶㡬清途无滥者」。癸丑,诏大臣所举馆职,自今令中书籍记姓名,候在官员数稍少,即选文行为衆所推者与试,其考校无得假借等第。皇佑元年六月二十六日旭言可参考。
己未,观文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礼部尚书王举正为奉安明徳章穆皇后神御礼仪使。三后神御皆在普安院,为大水所壊,徙于启圣院,既修完,故还奉安于本殿也。
乙丑,命近臣分祷天地、宗庙、社稷,及遣官诣五岳、四渎祈雪。
丁卯,契丹主国母遣左千牛卫上将军耶律世逹、谏议大夫知制诰张嗣复。契丹遣临海节度使耶律兖、引进使张挺来贺正旦。
戊辰,置街道司指挥兵士以五百人为定额。己巳,契丹国母萧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