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四百五十五
宋 李焘 撰。
哲宗
元佑六年二月庚寅朔,左朝㪚大夫、寳文阁待制、守户部侍郎苖时中卒。政日在九日
。 是日经筵,吴安持侍讲,冯京初赴侍读,宰臣、执政俟读官毕,起诣御前奏事,申叙所讲所读之事有未尽,或可以因古讽今者,从所请也。前此甞已面奏欲如此,盖执政数年间,未甞闻上徳音,上渊嘿谦靖,同听之间,未肯出语可否,唯于经筵可以讲学问之事,庶有闻也。今日所申论,乃仁宗谕宰执以内降事,令中书、密院执政守条,诏明有法者,不得更取㫖,讲官讲孟子,不为管晏事。此用刘挚日记増入。
辛卯,中大夫、守门下侍郎刘挚为太中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龙图阁学士、御史中丞苏辙为中大夫、守尚书右丞。龙图阁待制、权知开封府王岩叟充枢密直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按吕大防政目及刘挚日记:苏辙、王岩叟并以二月二日除执政,实録乃系岩叟于四日,本纪因之,误也,今改正。刘挚自记云:「前月二十四日,有所问,挚对以元佑以来,政事虽有更张,臣僚虽有进退,皆天下公议,顺人心者,若异时之是与,非固不能保,然自有公论也。今不若引用正人,布在近列,以辅佐主上,维持善政,如此而已,若用小人在左右,则异同纷纷,何待后日也?因以数人可保者附奏,而辙、岩叟在焉,遂与挚并命,挚不负天地神明,听上所择耳!」呉敏中按:见闻录:范元章言:元佑间,冯当世以宫使至京师,亦时相意,已而改命刘莘老。此事当考。按:冯京以此六年正月十一日辛未除中太一兼侍读,五月六日甲子除南宣徽、判陈州,二十二日庚辰免判陈州,仍以南宣徽充中太一,明年遂致仕。
监察御史徐君平前奏新差权发遣开封府推官孙贲,昨知开封县所为不法,及知真州秽滥匿哀等事,未䝉施行,贲到任不数日,自请外补召,近诏差知和州,而训辞不由罪出,且逺召而来,无故而去,亦朝廷所宜惜也」。诏孙贲差知和州,因依札下吏部。
癸巳,龙图阁学士、御史中丞苏辙为中大夫、守尚书右丞,龙图阁学士、吏部尚书苏轼为翰林学士承㫖,翰林学士承㫖邓温伯为端明殿学士、礼部尚书。先是,温伯撰兴龙节祝寿词,用负黼扆、凴玉几等事字,殿中侍御史岑象求劾温伯非所当用,以祝寿,象求差入别试所,侍御史孙升继论之,章三上,寻有诏,复召朱光庭为给事中,刘安世为中书舎人,及除苏轼吏部尚书,太皇太后谕执政,令兼承㫖对,以「承㫖,今有人问为谁,对以温伯,欲俟轼至,别降指挥,已而苏辙除尚书右丞,故即命轼为承㫖,而温伯有是命,辙言:「臣幼与兄轼同受业先臣,薄祜早孤,凡臣之宦学,皆兄所成就。今臣䝉恩与闻国政,而兄适亦召还,本除吏部尚书,复以臣故改翰林承㫖,臣之私意,尤不遑安,况兄轼文学政事,皆出臣上,臣不敢逺慕古人,举不避亲,只乞寝臣新命,得与兄轼同备从官,竭力图报,亦未必无补也」。不听。 翰林学士范百禄为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龙图阁待制、权礼部尚书赵彦若为翰林学士,天章阁待制、枢密承㫖赵君锡为御史中丞。 左司谏、兼权给事中杨康国言:「中书省送到画黄,苏辙除尚书右丞,臣伏读数四,为陛下深思逺虑,且疑且惧,未测陛下选用执政之意,将欲垂衣拱手,坐享安静乎?常欲烦凟圣聪,汨汨而不已乎?必欲安静,则不宜用辙,盖与今执政相睽矣。臣愚以谓睽乖不共事,睚眦不同室,其势然也,故自圣朝祖宗以来,官吏之有嫌隙不和者,率许相避,盖其情终不可以强同,而适足以败事故也。且以近事言之,昨贾易怀州上谢表言苏辙持密命以告人,志在朋邪而害正。后易为殿中侍御史,辙为御史中丞,不可以同处台中,朝廷遂罢,易出为淮东提刑,如此之类甚衆,不可缕陈。日近中书侍郎傅尧俞、同知枢密院事韩忠彦,因理㑹职事,而辙弹奏尧俞等,以谓无礼无仪,见欺自解,欲擅威权,互相纷争,而又旁及吕大防、刘挚、苏颂,当时士论不平,皆谓弹奏不当,致使尧俞等居席不安,紊烦天听,乞解机务,幸赖陛下体察,宣押尧俞等依旧供职,弹墨未乾,遽擢辙与尧俞等同参大政。且辙与易台中尚不并处,况庙堂之上,动系天下安危,岂可与尧俞等共事哉?有此未安,所系甚大,所有画黄未敢行下,谨具封还,伏望陛下再三反覆思之,精赐裁处」。贴黄:「况辙天资狼戾,遇事不明,自长宪台前后言事多不中理,若使同参大政,必致乖戾,紊烦圣听,更望陛下深思,追寝新命,则天下幸甚!」编类章疏系二月初三日。
诏范祖禹书读。苏辙弹傅尧俞、韩忠彦章,已见去年十一月。
诏宗室士俔特追魏国公,依法别定承袭之人,坐以娼女为妾也。士俔谁子,当检附。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昌州刺史张守约卒。
甲午,右仆射刘挚朝于垂拱殿,立新官班,退入第一表,免恩命,遂还家,以札子奏云:「今日依宣㫖已入朝,所是供职,缘见方辞避,不敢赴省,见居家以尽臣子辞逊之礼」。前例,宣麻后即入省,挚以谓未受命先治新官职事,又一面辞免,皆非是故,且辞免居家,以听否可,俟受讫,虽未谢,可以入矣。衆颇以为是。 内降监察御史徐君平论王岩叟及新除尚书右丞苏辙论杨康国二章付三省,君平言岩叟才不足以不次用之,指其向日缴邓温伯制,非是。贾易之徒相继去而独留,是出处不明,诬善人是罔上,乞因其辞免,从之。刘挚以为君平温伯之所与,而不知岩叟昨缴词头时在舎人院,非有言责,止可封缴而已,难责以继论,又难责其去也。岩叟今日之进,诚稍超峻,然以人物言之,不次不为过也。君平意异,故有此作。辙言杨康国指臣,谓昨者不合弹傅尧俞、韩忠彦,又旁及吕大防、刘挚、苏颂,此乃是庙堂之仇。于法官吏有嫌,当避,臣之新命,决不敢当。而康国昨甞申救傅尧俞、韩忠彦,是结私恩,不可不治其奸邪」。挚谓辙此章不作可也。
乙未,提举河北盐税司言:「请自今许令商贾以所贩盐,于有监官处所属场务,依条例输纳税钱,召本处等第人户委保出给小引,量所卖处人烟地里逺近、盐数多少,给凿日限,毋得过三十日,搬运赴无监官、镇店从便货卖,依限勾收元引」。从之。 初,河东经畧安抚使滕元发言,请自元佑二年后,卖到盐数,与熙宁中课额比较,取酌中一年为法。寻下河东转运司及河东、陜西措置矾事所同相度,欲将代州管界卖盐年额,先除去元佑元年所増斤两,仍于旧额内量减零数,每年以八十五万斤为卖盐祖额,应所管界内外场务,并于旧额上据斤两多少,均匀裁减」。从之。元发五年五月二日已自太原改扬州,不应此时犹带河东,旧录必误,新录因之,当考正。
丁酉,诏髙丽进贡,特赐银器五千两。政目云:髙丽回,赐别银五千。
户部言:「请诸路转运司管当帐司兼管当本司文字官,职事繁冗,乞比类选人充提刑司检法官、州学教授及监当场务,给驿料」。从之。 专切提举出卖解盐官孙逈言:请西京、河阳、郑州并管下逐县并非本司所差官卖盐地分,其廵检、县尉等,自来所获犯人,并送所属州县断赏,窃恐不依条法,请令西京、河阳、郑州并管下逐县断赏,有不如法,并依本司见管卖盐州县条例按劾」。从之。己亥,诏文武官有犯同案事干边防军政者,令刑部定断,申尚书省,仍三省枢密院同取㫖。从苏辙为御史中丞时所请也。去年十一月五日,又十二月末。
庚子,于阗国、拂林国遣使入贡。
辛丑,诏三省集英殿试举人权罢春宴。 诏少府监见计料造皇后重翟等车六乘,其罢之。御集。
诏以富弼预配飨功臣,其遗表恩泽,特许奏异姓一人,馀人毋得引例。弼子绍庭请奏甥,故有是诏。 殿中侍御史岑象求言:「王安礼平生猥滥,至老不悛,典领雄藩,为恶尤甚,近褫职名,若及一年,还复仍旧,于安礼曽无少损,伏乞放归田里,或安置散官,仍乞将京东路容庇安礼监司悉加降黜」。诏王安礼特展一期检举取㫖。京东路转运使王同老知齐州,副使范锷知蔡州,提㸃刑狱刘赛罚金十斤。 枢密院上冬教保甲敕,诏行之。 䕫州路转运司言:「本路军监所産盐,有诏立定分数,应副支还熙河路入中钞,凴缘逐处,自来别无见盐,依入中先后支还,其商贾常候三五年间方得请盐,伏见熈河入中射,请大宁监盐系立限十年,请将三路、熙河路等处入纳钱银粮草,射请本路开达忠万、涪州、云安军六处盐钞,并依大宁监年限施行」。从之。 故左班殿直余宪特赠左藏库副使,以死事也。何处死事,当考。
诏内外差遣及本等改易者,止给敕无告。政目十二日事。
是日,苏辙、王岩叟皆押入,随班奏事。
壬寅,江淮、荆浙等路发转运司言:「请博易籴买纲运斛斗并籴卖人,并许人告捕,断罪外,每获不及一石,赏钱三贯、一石五贯,每石加五贯,至五十贯止」。从之。癸卯,寳文阁待制、知庆州范纯粹为户部侍郎,左司郎中章楶为直龙图阁、权知庆州。章楶本传云:「时朝廷戒边吏毋得外侵,夏人繇此骄横,比入冦,乃更斥葭芦、安疆等四砦予之,使归我永乐之人,楶奏:夏人不知义,惟嗜利而畏刑,不稍惩革,边未得宁也。古者诸侯有罪,贬爵削地,甚则六师移之。今既惮用兵,宜稍收入其土疆,如古削地之制,举西人之师,止当我一路,请诏诸路豫具版筑,俟一入寇,即诸路皆出师,择要地而置城砦,彼虽猖獗,壤地褊小,不过一再举,而势蹙力窘矣。又请复安疆砦以固吾围,招部族以离其衆,及遣间谍,设方畧时,伺利出讨,斩获甚衆,虏不知我师所出,并边部族不敢宁居」。今附七年十月十二日贼围环州后。
甲辰,新除给事中朱光庭辞免除命,尚书右丞苏辙与同列议,欲如所请,签书枢密院事王岩叟曰:「用忠实所得多,又垂帘之初,光庭排邪助正,甚有力,岂可弃?」乃降诏不允。
丁未,左司谏杨康国奏:编类章疏六年二月十八日。
「臣僚累具弹奏尚书右丞苏辙不可为执政者,其事有六,至今未䝉听纳。臣自惟遭遇陛下,不以臣不肖,擢臣置之谏垣者,度陛下必欲激臣懦𠂻,使之夙夜恐惧,思其所以图报也。今豺狼当路,奸恶在朝,臣若持禄取容,畏惮缄黙,不为陛下言之,则是臣有负陛下任使矣!臣何面目复见陛下乎?此臣所以宁犯顔竭忠而死,不愿箝口持禄而荣万一开悟圣聪,屏去奸恶,使朝廷清明,听断无惑,召来和气,天下大安,岂独愚臣惓惓之望,朝论上下,端人正士,以朝廷为忧者,莫不有此望也!辙有六事,而陛下不以为过,此恐陛下以辙兄弟并有文学,所以眷奬之厚而用辙之坚也。果如此,则尤不可也。陛下岂不知王安石、章敦、吕惠卿、蔡确亦有文学乎?而所为如此。若谓辙兄弟无文学则非也,蹈道则未也,其学乃学为仪秦者也,其文率务驰骋,好作为纵横捭阖,无安静理致,亦类其为人也,比王安石则不及,当与章敦、蔡确、吕惠卿相上下,其所为美丽浮侈,艶歌小词,则并过之,虽辙亦不逮其兄矣,兄弟由此故多得名于戚里中贵人之家,其学如此,安足为陛下谋王体、断国论,与共缉熈天下之事哉?王安石以文学进,而天下扰扰,此陛下之所知也。当时吕诲大奋忠义,屡疏安石,谓乱天下者必此人也,又曰必无安静之理,皆果如其言,此亦天下所共知也。陛下若恱苏辙文学而用之不疑,是犹又用一安石也。辙以文学自负,而刚狠好胜,则与安石无异矣。安石进而韩琦、富弼、司马光不能并处,相继罢去,何哉?盖趣向不同而所见者异也。正人皆去,故安石得以援引同类,则吕惠卿、章敦、蔡确接迹居廊庙,故天下扰扰,此亦陛下之所知也。今陛下顾辙之厚而用辙之坚,臣恐宰执之间,自非贪荣茍禄,有如韩琦、富弼、司马光之人,不能与辙并处,有相继而去者矣,又况复有睚眦者乎?则辙于私计得行,援引朋邪,又如安石之引惠卿、敦、确共处庙堂,则天下之事又不可知也,此皆治乱所系,非同寻常弹奏庶官违法害公之事而已,臣今所言,上可以系朝廷安危,下可以系生民休戚,此事甚大,不可不虑也!臣是以忘身捐命,不避祸患,而为陛下言之。惟望陛下深加省察,断自宸𠂻,检㑹臣前后章奏,降付三省,早赐罢辙,则天下幸甚!」 集贤校理、秘书郎陈察为太常博士。
辛亥,诏:「已令供备库使、诚州刺史杨昌逵,知诚州,供备库副使杨昌寿同知诚州。自今知州阙迁同知州充,无即以前知州子孙充同知。如无子孙,即令新知州选择前知州族内忠顺协力之人。其同知州阙,即以前同知州子孙充。如无子孙,令知州于同知州族内选择忠顺协力之人。令荆湖北路都钤辖司遇有阙,即保明以闻」。五年十二月十六日可考。
是日,辅臣延和殿奏事毕,右仆射刘挚留身曲谢,因劝上以勤于学,羣臣累年未闻徳音,方垂帘之时,陛下谦嘿,固甚盛徳,然于经筵,宜频有询问,将逐次所讲所读之书宫中详阅,或有议论,即明日见经筵官访问,再令进说,所贵讲学之道,日益圣徳。 签书枢密院事王岩叟奏事罢,留身曲谢,太皇太后谕曰:「知卿材望,故不次用卿,更宜尽心,以报朝廷」。岩叟进曰:「臣乆去言路,不得欵对清光,今欲小陈区区,幸垂听。问何事?」岩叟曰:「陛下听政以来,纳谏从善,凡所改更,务合人心,所以朝廷清明,天下安静,百姓无怨叹之声,此成効也,愿信之不疑,守而勿失,则宗社千万世之福也。但愿每于用人之际,更加审察,盖邪正难辨,辨之一差,治乱所系,固有外与衆同而中怀异趣,不以今日之事为然者,惟伺间隙,以幸反覆,此等不可一日容于朝」。太皇太后曰:「此事里面常说与官家,只为官家未苦理㑹,得卿更说与官家」。因少进而言曰:「陛下今日进圣学者,正为要理㑹邪正两字,正人在朝,则朝廷安,人君无过举,天下有平治之理,一邪人进,朝廷便有不安之象,非为一人遂能致此也,盖其类应之者衆,上下䝉蔽,人主无由得知,不觉养成祸患耳!」太皇太后甚然之,又进曰:「或闻曽有以君子小人参用之说以告陛下者,果然如此,乃误陛下之言,不可听。君子小人无参用之理,圣人惟说君子在内,小人在外则成泰,小人在内,君子在外则成否,小人既进,君子不肯与小人争进,惟自引去。君子既去,小人竞进,则危乱之基也,不可不谨,陛下常用心于此」。太皇太后曰:「㑹当得」。岩叟乃退张舜民因岩叟系年录》志其墓云:「六年二月,拜枢密直学士、签书枢密,公力辞,诏遣近侍促之视事,曲谢延和,太皇太后谕曰:「知卿材望,故不次进用」。公逊谢,既而进曰:「陛下听政以来,纳谏从善,务合人心,所以朝廷清明,天下安静,愿信之勿失,则宗社千万世之福也。用人之际,望更加审察,邪正难辨,辨之少差,治乱所系」。又少进而言曰:「陛下今日进圣学者,正欲理㑹邪正两字,正人在朝,则朝廷安,人君无过举天下平治,邪人一进,则朝廷有不安之象,非谓一人便能如此,乃其类应之者衆,上下䝉蔽,人主无由得知,不觉养成祸患尔」。二圣然之,公又进曰:「或闻有以君子小人参用之说告陛下者,不知果有之否,此乃欲深误陛下也。自古君子小人,无参用之理,圣人惟说君子在内,小人在外则成泰,小人在内、君子在外则成否,小人既进,君子不肯与小人争进,自然稍稍引去,君子去,小人竞进,则危乱之基也,此际不可不察,幸陛下常用心于此」。
端明殿学士、礼部尚书邓温伯称疾卧家,固辞新命,五上章,乞补外。癸丑,三省进呈,降诏不允。初,王岩叟劝刘挚,可因温伯自请,遂出之,挚曰:「待与渠,当恶其意」。为吕大防右温伯故也,㑹大防谒告,挚擕以进呈,既复擕以下,及大防出,始同进呈,皆相顾不言,傅尧俞独进曰:「欲且依前降指挥」。乃巻之而退。先是,岩叟又移书督大防,挚及尧俞等答曰:「敢不以身任之」。然卒不果。五月十八日。
丙辰,大理寺言:「因举官缘坐已经恩者,如罪人不该原减,听减一等,若再㑹恩,从原减法。罪人该特㫖及于法不以赦降原减者,举主自依赦降」。从之。丁巳,左朝请大夫张公庠为提㸃京东西路刑狱,寻罢之,与知州差遣,坐前知深州公使库违法也。公庠罢提刑,在四月六日,今并书。
西蕃鄂特凌古男都军主溪邦贝昌为化外庭州团练使,邈川首领爪州团练使温锡沁男巴温为化外胜州刺史、同管当邈川部族,月等第支茶彩有差。仍令范育告谕鄂特凌古,使知优恩。及谕温锡沁、鄂特凌古屡欲召汝父子离邈川上青唐,朝廷特与巴温除官,以破鄂特凌古奸谋之意。正月二十四日有此议,今乃行之。元佑四年正月,邈川温锡沁男推恩妻封县君。六年五月,鄂特凌古遣温锡沁入贡庸。陇右录云:「溪巴乌者,嘉勒斯赉兄扎实庸咙之孙,扎实咙子必噜匝纳之子也。溪巴乌有深识,初避祸居河南,后益西走,依隆博部。又别出大酋温锡沁。注云:「温锡沁仁、温布之后,世有邈川地。又云鄂特凌,古疑大酋温锡沁被囚在七年八月。盖溪巴乌自别一大酋,而温锡沁之子亦名巴温也。
讲筵所言:「奉㫖进汉唐故事及史记事,其间可观事迹,多已录进,请将稽古录节次进呈,以代汉唐故事」。诏依前㫖,进故事。五年七月十八日。
是日,辅臣对于延和殿,同问两宫圣安,候奏事已,密院退,苏辙面奏云:「臣闻谏官论臣不已,昨日又闻备录奏状申三省,臣望轻徳薄,不可以任执政,臣欲乞一外任」。谕曰:「言官之言皆不当,切勿轻入文字」。并进呈徐君平状云:「言事无状,乞赐黜逐」。谕曰:「与一外任,并杨康国亦与外任」。辙再奏言:「决不敢贪恋恩赐,取辱天下,今日更不入省」。退留身论事,挚先与大防议同留,及节议康国所备录事六状,大要与初状同,意谓辙刚狠自任,曽论衆执政,不可使之共政,恐怀疑相倾。傅尧俞、韩忠彦辨理断案事,尧俞不直,而辙劾二人有二章,又因及挚軰,此盖言者常事,遂以为仇,非也。又言:「曽受张方平赠遗,今乃举王巩报其私恩,又言不合弹王觌、朱光庭,不合,乞弃智固、胜如二堡,欲表里赵卨,又云:辙他日必为王安石之乱法度引奸邪。又云:决辙去留,不可谋于宰执,盖其间恐有曽误。陛下。谓辙可任者,有以嫌疑自处者,有怀利心不肯忤陛下用辙之意者,今须出于宸断,大概如此。内论二堡及王、朱事,衆议以为得之,他皆无理。方轼、辙困于流离,方平爱其才,有所资助,此天下之义也,岂可以为货取也?轼、辙之所取,非若方平者,亦未肯受也,此论鄙哉?具以其事奏之,谕以为然,挚又奏:「果辙曽言及臣等,今便以为雠,臣等虽浅陋,未至如此,以辙为王安石,此则事不相类。又康国云恐衆执政畏避辙强,相引而去,天下之事又不可知,亦无此理」。谕曰:「与一平平外任」。再奏曰:「康国之论虽过,而其心亦忠谅,愿少寛容,只与一在京差遣,并徐君平亦待移动,皆罢言路也」。俞之,因从容论议人物,愿常以邪正为心辨察其人,又因辅导圣志,叩以宫中进学如何,皇帝答曰:「见读孟子、论语」。又说及稽古录,再曰:「已降出,从来未甞闻上徳音,今闻是三语也」。太皇太后又说魏徴长孙无忌事,乆之乃退。逢密院上殿,挚谕王岩叟使略谢上保全之意,盖已许罢君平,辙隔门上马衆,勉之曰:「且只入文字,不须居家否?」曰:「适已奏知」。遂出。此并据刘挚日记増入。三月二日,苏辙押入视事。
先是,右仆射刘挚过都省,左仆射吕大防不至,大防为挚言,欲间日入就当笔日故也,挚以为若如此,则两揆于都省,遂无聚议,恐未安。兼门下事,简三日一留,亦无害,况旧例已如此,是日挚过都省,大防亦至,盖觉前所云「就当笔日始入为未安也。大抵都省不可阙宰相,又不可不集也。问行官制后,左相日日入省,以门下无事,尔右揆间日留中书,自有法,以中书事繁也。元佑元年,司马光作相,画㫖小事,听左右丞批判,并词状亦归二㕔,宰相可以精意于大事。至三年四月,大防及范纯仁拜相,遂以光之请为一时指挥,事无巨细,并讼诉,一归左右仆射,收权则可,谓之是,则挚不知也。今自上马伏几案,纷纷落笔,惟虞不能毕,至五六鼓已逼,上㕔览词状,遂聚㕔矣。旧中书、密院不如此也,徐当议复光之制。此㨿挚日记増入,不知后来竟复光旧制否,当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