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五十六
宋 李焘 撰。
神宗
熈宁七年九月丙申朔,遣官谢雨,命守臣谢岳渎。 诏司农寺籍所兴水利,自今朝廷遣使,即委以体访,其不实不当者,案验以闻。用御史知杂事张琥请也。 赐右班殿直、同管勾修内司杨琰度牒三十,永不磨勘。琰本杭州木工,有巧思,宋用臣所领营造,琰必预其事,故得出入禁中。尝命修感,慈塔既成,自言贷修塔官司钱九千馀贯,以集事乞纳,出身宣札,求赐空名勑告以偿之。上令琰以支费歴赴中书及旧掌修塔库、供备库副使黎永德保明所贷数以闻,故赐之。其后,琰用营造劳迁官,未尝止也。朱史籖贴云:杨琰何尝出入禁中,此言诬罔,己未,朝㫖下逐官取㑹,并无照据,合删。又删琰后用营造迁官,未尝止却增上于用人,虽微者必尽其所长,赐予纎悉,各当具分,不容侥幸如此。新史悉依旧本,今从之。
丁酉,上谓辅臣曰:「昔汤至纣六百馀年,民之戴商亦已乆矣。同力度德,同德度义。武王以革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而破纣如林之衆,其用兵行师,非有法制不能至此」。冯京曰:「纣虽有衆七十万,然天下之民,苦纣之虐政,归文、武之仁德,盖在德不在衆也」。 诏知成都府,自今举文臣知戎州。 又诏河北西路转运司体量真定府、邢洺磁相赵州通判、知县,如不能安辑人民复业,并选所部官权代,仍速赈济,内义勇、保甲、保丁正名,更优以贷给。时上闻河北流民日过京师不絶,虽已谕澶州等处约回力及之人,令迁入城郭安泊,虑州县不能晓谕,即转徙未巳,故有是命。约回力及人户,见庚子日,当在此丁酉日前。
知桂州刘彛乞募人耕旷土,中书户房言:「开封府界方召人开种稻田,及新置沅州,有屯田之法,与广西事体相类,欲各録其事付彛,今更参详立法以闻」。从之。四月十九日置沅州,所称屯田法未见。本志亦云章敦初筑沅州,亦为屯田务。又元丰二年七月二十一日,罢沅州屯田务。
上批:「京师诸军阙马坊教閲,可令熈河路买马司,如买可配军马及三百匹,即遣官部送」。
戊戌,上以连日隂雨,喜谕辅臣曰:「朕宫中令人掘地及一尺五寸,土犹滋润,如此必可耕耨」。韩绛等言:「陛下悯忧元元,祷祠备至,精诚上逹,旋获感通。臣等比预太乙斋祠,窃观执事者,逾旬未尝解带,可见圣意䖍恭,左右之臣亦不敢少怠也」。又论及河北边备,欲料简重兵于大名、髙阳、真定等处,顾不难,但统御者未见其人,昔曹公尝料袁绍兵多,适足为禽,卿等当深思之」。 知太原府、龙图阁直学士、起居舍人刘庠为礼部郎中,再任。庠寻以母䘮去。 荆湖北路转运司言:诸州军及川峡四路鐡钱界罪人当配广南者,除情理凶恶州军,馀并配沅州,候及五百人止。诏沅州厢军五百人内,招本城三百人,以宣节为额,牢城二百人,许刺配诸处罪人,候足停配。 诏河北、京西、淮南、水兴、秦凤等路转运使,比时雨屡降,可督当职官劝民趋耕,其灾伤农民,如因官私欠负及簿书有拘系者,并权放就农,候布种毕施行。岷州言已立觧额,乞赐国子监书,许建州学」。从之。己亥,命岐王颢为南郊亚献,嘉王頵为终献。 环庆路安抚使楚建中言:「奉手诏,以縁边旱灾,汉蕃阙食,夏人乗此荐饥,辄以赏物招诱熟户,至千百为羣,相结背逃,若不厚加拯接,或致窜逸,于边防障捍非便,委臣讲求安辑救接之计。臣自八月首,户支粮一斛五斗至二斛,今又是九月户,计口借助钱三百至五百,至来年四月,计十二万缗」。上批:「散粮又支钱,所费既多,当此灾伤之际,极边何以供办?其罢助钱,非縁边州军,仍募阙食戸运米,徃縁边城寨,比原籴价不亏官,即出粜,本司无见粮,即计㑹转运使兊籴」。 诏:「瀛州修城已毕,冀州方修,及深、赵、邢州委李稷恩,濵州委陈知俭再检计,其馀令察访司委官覆计度州县界内外军民,如缓急入保合修展,具图以闻」。知俭时为河北东路转运副使。
庚子,上与辅臣论河北守备,韩绛等曰:「汉唐重兵皆在京师,其边戍裁足守备而已,四方有警,则兵从之出,故边无横费,而强本弱末,其势亦顺。开元以后,有事四夷,权臣皆节制一方,重臣悉在西北,天寳之乱,由京师空虚,贼臣得以肆志也」。上曰:「边有老人,亦谓今之边兵过于昔时,其势如倒装浮图,朕亦每以此为念也」。兵志系此事于熈宁初,误也。
命太子中允、馆阁校勘、崇政殿说书吕升卿兼同修撰经义。 上批:「在京及河北禁军,常患役不足,府界及京东西、淮南先遣戍诸路禁军、厢军,节次抽减归营,诸路近年已增置就粮禁军并教閲厢军,其令经略安抚、钤辖司常务拣选填补,以足元额,训练精熟,以充防拓」。 召辅臣观稻于后苑,上批:「近河北镇、赵、邢、洺、磁、相等流民过京师者,甚有力及户,闻非因灾伤乏食就榖,止縁客户多已逃移冨者,独不敢安处田里,不速禁止。邉民流散,于守御之计极不便,可令澶州等处体量,如委是力及户,即计口给一去路粮,约回本贯,仍丁宁晓告,用心安辑,如在村野,难以独居处之人,多方开谕,暂迁就附近城郭安泊」。丁酉日已云约回力及人户,不应后四日乃降指挥,恐实録或失先后之次。
辛丑,诏真定府路出省仓粮十五万石减价粜,许民间用金银等物博买户毋过两石。 又诏开封府界、河东灾伤州军,许于限外接诉状以闻。遣比部员外郎王荀龙京东收籴。诏京东转运司剗刷上供钱帛,并留为籴本。
壬寅,户部侍郎致仕张掞卒。
甲辰,泾原路安抚使王广渊言:「民饥流徙,而仓储将阙,计一月所支凡四万七千石。乞降度僧牒五百,借封桩粟,尽行赈济」。上曰:「泾原虽灾伤,然不如广渊所言之甚,岂有不问贫富一例赈济之乎?」遣太常博士刘定乗驿体量当赈济事,驰驿以闻。十一月一日催定。
上批:「昨降指挥,在京诸行人岁输免行钱,特与除放一万贯,据孙永已详定到,可速契勘施行」。此据御集。免行一万贯,至是乃除放也。
丙午,上与辅臣论战阵之法,因曰:「兵,隂事也,主杀尚右,而阳多者胜,如高者可以胜下,长者可以胜短是也」。诏详定行户利害所,诸行应有不同者,定归一行供输,仍𨽻都提举市易司。 诏澶州具渉春以来南渡流民数以闻,时澶、邢等九州流民,凡四万六千馀人。 内出攻守图二十五部赐河北,又出敌楼样送军器监,颁降修制。 河南监牧使吕希道请募民于沙苑牧羊,诏皮公弼审问民愿否,并具利害以闻。公弼请拨牧羊地十顷,召人耕佃,每畆纳租钱百,本监封桩,馀千顷令沙苑监牧马,从之。公弼又请募人于京畿入羊,每斤为钱百三十,诏罢之。八年闰四月十九日,公弼方有此请,朱史既载于此,又载于彼,误也,今止就此载之。范祖禹志希道墓云:希道初以奏课对,神宗谕以言者欲于沙苑牧羊,计纲入京,希道言:「此细务,臣不敢烦天听」。上曰:「有唐故事」。希道曰:「唐都雍,去沙苑近,今京师非壅比也」。条其利害,凡费缗钱数万。神宗释然纳之。按此,则希道乃不欲牧羊者,与实録异,当考。
丁未,虞部郎中俞士龙、职方员外郎郑恕各迁一官,除知州。以前监市易务课利增羡也。 史馆修撰宋敏求等上蕃夷朝贡録凡二十一巻,即李评所请也。 司农寺言:「近祥符县引见保甲,有自陈乞试武艺者,虽与推恩,然虑向去仿效不已。自今敢有自陈,虽武艺合格亦隔一次」。从之。 辅臣有言将帅宜置副贰者,上曰:「人之忌能者衆,令举所知,不过取其出已下者,非有至诚恻怛之心,为朝廷立事也」。吕惠卿曰:「诗以周爰谘询,每懐靡及,古人以王事为心如此」。上曰:「圣人取诸人以为善人之言有可行,当即行之,何所问也?」冯京曰:「舜自耕稼陶渔,至于为帝,无非取于人者」。上曰:「用人之言亦难,惟舜大圣,故能如此耳。朕每于庻事,心既自了,则所言是非,随即辨白,古人所以贵知言也」。 诏:「日者分两浙为东、西路。今有司言供亿钱榖多在浙西计置,及水利事尽在苏、秀等州,分之必至阙事,其毋复分路」。分路在四月二十六日癸巳,朱本削去墨本,误也。其复分路,在九年五月十一日丙寅。
戊申,诏系役厢、禁军自今权免役专𨽻习武艺。 置鳯翔府简中、保宁六指挥三千人,专备熈河修城寨。 赐内藏库钱十万缗、河北粮钞二十万石,付西路转运司,令商人入中。 名南郊。青城诸门,前曰泰禋,后曰拱极,东偏曰承和,西偏曰迎禧,正东曰祥曦,正西曰景曜。其复门东侧曰寅明,西侧曰肃成,殿门曰端成前,东西曰左右嘉德,便殿曰熈成苑,门曰寳华。前此青城殿宇门名,皆临时学士撰进,至是命中书参定赐名,永为定式。河北西路察访使沈括言:「近有㫖令两浙路转运使等各提举一州第二料水利,转运司奏称有未便,臣在本路,与监司日夕聚议凡半年,王庭老未尝言有不便,今有此异同,乞行推究。诏:第二料水利除不可兴修外,并先从低下处兴工,中髙田不得一例围裹,仍令廷老具析前后异同以闻」。 诏刘忱、萧士元㑹萧素、梁頴于大黄平,以吕大忠丁父忧不至也。三月二十五日,忱等受命。四月二十七日,大忠乞録地界事付韩缜,此实録所书。大忠寻请假归永兴军省父疾,约径路与刘忱㑹于太原,忱六月七日起发。大忠父寻卒,既葬,乃诏墨服徃代州,与忱宻议,其到代州,盖十月二十日,此㨿大忠集。
初,素以平章事欲正南面坐,自云北朝使相有此庙坐仪,馀乃序官坐,仍欲以墩分高下,忱等皆不从,移文诘难,自七月至于是月,事闻,乃得国信所言:至和元年,国信使萧德带平章事,与馆接使行马坐次,皆分賔主以报,素、頴乃不敢争。旧文云遂以賔主相见,今改云乃不争徃枢宻时政记十月五日云:素与忱等文移返数十次,事闻,国信所勘㑹到萧德故事,札与忱等,忱等牒素,请只依九月六日所议坐次,早约日相见,素辞屈,乃依賔主礼相见。九月六日所议,盖賔主相见,礼也。相见则在十月五日以后,并十二月末。
初诏刘忱等与北人㑹议,天池庙、鸿和尔山麓,土断有明据,可以理譬喻之,其馀地界如数议不谐,可以南北堡铺中间为两不耕地,又不可,则许以中间画界,其中间无空地,即以堡铺外为界,是月戊申也。即十三日
其后李舜举言,近至逺探铺,遥望大黄平㑹议处,尽见地形,问防拓,人云:欲直以大黄平、横都谷为界,盖铺屋,使者在境,又声言再遣泛使,自知理屈,故作虚声,臣料敌情㑹议,有必得之望,不与相见,止于循旧址增移铺屋,即是议与不议等,若虑絶好起衅,必不在此。设欲屑就其议而与之,不若听敌人无名自占,俟我兵储有备,明曲在彼而复之,朝廷若以封疆为意,特须主张,如大石等五寨禁地,并当理取,仍旧以闗口守把交踪,或且为羁縻之䇿。乃诏九月戊申指挥,更不施行,然其后竟尽与之。此年十一月二日丙申、二十八日壬戌、明年二月十日壬申、三月八日庚子、十七日乙酉、四月五日丙寅,皆合参照。实録:熈宁八年四月丙寅,辽使萧禧等辞。初,朝廷既遣刘忱、萧士元诣河东,理辨疆界,而契丹亦令萧素、梁頴㑹于境上,忱以疾不即至,又命吕大忠代士元,素、頴颇倔强,未肯见忱等,一日,蕃酋引兵万衆入代州界,焚铺屋,与官军相射,既而素、颖径入横都谷,施帐幕,邀忱等相见,忱等不徃,又欲设次于西陉东谷,忱等以侵地愈深,不许,竟㑹于大黄平,凡三四见,议地界不能决,初指蔚、应、朔三州分水岭土陇为界,忱等偕素、頴行视,无土陇,乃但云以分水岭为界,盖山皆有分水岭,槩言分水岭为界,则至时可以罔取,此黠敌之微意也,与忱等相持乆之,复遣禧来頴蕃酋,引万衆入代州界,焚铺屋,与官军相射,既而素径入横都谷,施帐幕,邀忱等相见,忱等不往,又欲设次于西陉东谷,忱等以侵地愈深,不许,竟㑹于大黄平。此等俱合于七年九月载之,不应于八年四月别出,须考详删修。老范育作薛向行状,载向宻奏,乞令刘忱缓行以敌师,上用向计敌,食尽,遂去。
己酉,检正中书五房公事、工部员外郎、集贤殿修撰李承之为河东察访使。 赐河东提刑司紫衣度僧牒千,计置钱粮,分给管下阙仓州军。 熈河经略司言:「收复河、洮州应副军须官,乞比第三等、第四等酬奨」。诏减年磨勘、堂除、免试、不拘名次差注,凡二十二人。 上批:「陜西五路经略司案视縁边诸城堡寨,广为守具,毋误边计」。
庚戌,借内藏库钱百万缗,付河北转运司封桩。 又诏提举秦鳯等路监牧原渭州、镇戎德顺军,遇蕃部马至,即受之,无辄遣人招诱。
辛亥,羣牧司言:「除桩管不系支使及牧养监病马外,自今以二千匹为额,其馀堪配军及杂支马,权与阙马军士」。 诏邢洺磁相赵州、成德军今年畸零夏税权倚阁。诏京东转运司以上供折纳斛钱纳榖,封桩水运赴河北。 诏赵思忠妻子听以蕃服入见。六月二十一日可考。
诏提举市易务贾昌衡等自今有公事许直牒閤门上殿。此据御集。
壬子,命东上閤门使、荣州刺史李评权同勾当三班院。评自是始复入,故特书之。
司农寺言诸旌表门闾有勑书及前代帝王子孙,于法有䕃者,所出役钱依官户法。赐号处士,非因技术授者凖此。从之。 以秦州买马务𨽻提举熈河路买马司,仍以秦州通判兼提举牧养,岁终计纲拨发。 都提举在京市易司言:「乞罢本司提举官岁终比较推恩,其监官自从旧赏格。诸卖买博易并随市估髙下,毋得定价。其当给三司变转物,即依三司所估,民愿以抵保赊请折博,岁出息二分,计月理息者听」。从之。上以诸路旱灾,常平司未能赈济,谕辅臣曰:「天下常平仓,若以一半散钱取息,一半减价粜使,二者如权衡相依,不得偏重,如此,民必受赐。今有司务行新法,惟欲散钱,至于常平旧规,无人督责者。大凡前世法度有不可行者,宜谨守之。今不问利害如何,一一变更,岂近理耶?」此墨本所书,朱本因之,神宗圣虑即此可见。二十六日上批,当考。
是日,三司火,自巳至戌止,焚屋千八十楹,案牍等殆尽,诏三司权于尚书省莅事。朱定国续归田録云:熈宁中,有人献议酒务炊作,连竈一门,而三镬,一门用柴,三镬俱沸,用柴既省,谓之烧省法,以其法遍谕天下用之。此法本巴蜀煎盐之利,水有温热,遽取之,其实沸,止一镬尔,炊酒竟不可用,而所在但传烧省法及三司灾屋千馀区,一日而省之,文案存者无几,始知烧省三司灾之䜟尔,岂偶然哉?连竈法,据司马光日记,乃京东提刑王居卿所献,已附注四年十二月辛酉,更须考详。
又诏:权御史中丞带学士,常参正衙起居,并立中丞本班,其杂压则从学士。以直学士院邓绾、章敦互论班著故也。八年正月壬子,别著令。
癸丑,诏新知常州、国子博士吕嘉问监市易务上界,职方员外郎刘佐,西头供奉官吴真卿并迁一官,勾当公事、须城县尉刘逈为奉礼郎,各减磨勘三年。馀官吏循资,赐钱有差。以三司驱磨市易上界课利,比六年,增十馀万缗也。 提举永兴、秦鳯路交子宋廸,制置永兴、秦鳯路交子。六月二十六日,廸以知邠州提举,今改制置,二十一日、二十六日可考。
诏三班使臣遇同天节,自供奉官至殿直,许量率钱进银及道塲功德,䟽差使臣管勾斋筵。以前此多率使臣俸钱以供浮费,人颇苦之故也。 诏河东、秦鳯、永兴等路都总管司见管军马,别降指挥团并外,其开封府界、河北、京东西路置三十七将副选,尝经战阵大使臣专掌训练,河北四路为第一至十七,府界为第十八至二十四,京东为第二十五至三十三,京西为第三十四至三十七,从蔡挺请也。敌议云中地界乆不决,挺请尽召还河北縁边戍兵,示以无事,兼可积蓄边储,因是更制,将有正副,皆给虎符,又以河北兵教习不如法,缓急不足用,奏乞于陜西选兵官训练。六年六月十二日,以京东武卫六十二指挥,分差主兵官勾抽训练,案此时已有置将规模也。八月二十四日可考。
甲寅,上谓辅臣曰:「卿等所上边防画一,先择可施行者十四事,更与枢宻院议之,恐事有未尽」。既而二府合奏可行之事,凡十有四:其一,自来出战有功大小,使臣未经升擢者,以功状次稍多,或一次功状优异,及知名人作一等,馀作一等,取㫖升用,考其才实。二,停闲使臣降配军员年六十以下,武艺及中等,精神不衰,令投状自陈,长吏试验,如堪战阵,保明以闻。三令安抚、转运、提㸃刑狱、察访司,各体騐辖下将官人材智略,具缓急任驱䇿与否,内有才之人,差遣近下,可以升擢,及𦂳要闲慢合对,换文臣有勇略可为将官,不拘路分,并宻以闻。四近降度僧牒三百,与定州安抚司充训练义勇、保甲及募刺事人之费,其縁边州军冝,并依定州例,量赐本钱出息,令鈎,致北人之能知其国事者,或质所爱,使探问敌中任事主兵人姓名、材能性识、所管兵数、武艺强弱、屯泊处所、城垒大小、粮食多少及出兵道路,刺其的实,逐旋以闻,候到参互比较有实者,编类成书,凖备照用,其边臣不能,使人到前后,探事尤无实者,当移降。五、河阳别置水军五七指挥,造船习战,以备敌济渡者。六,既为坚壁之计,当有清野之法,逐县预以义勇、保甲附保甲丁口数,寓之籍中,本州宻约计人数,至时,分入州城及大县,别为一籍,令司农寺依枢宻院先降造丁産簿条约,一处编籍。七、北京城西偏带沙低薄,已检计立限修筑上下水关,其䕶闗战桥并左右引手城未髙坚,相度增筑,置楼橹守具。八、卫州大河之南,宻接京畿,正当控御之地,其城至小,并黎阳城亦当要害,未能包山为固,并展拓修筑,缓急屯兵,防越轶之患。九,分屯兵马出战要害之处,并委察访使就与逐路安抚使等处置具防守事以闻。十、相度展拓城壕及增筑县城,縁城大人寡及城小人衆,于法皆在所不可守,宜先计度本州户口若干,除保县寨外,若干人保州兵民除上城出战外,可容若干,若更外来人户,容之不尽,即展拓,毋令过大,致难防守。其当增筑县城等项,须逐州军更相照应,縁四路帅府分统州军,其势当如络脉之相通,缓急冦至,即候望相及,掎角相应,坚壁出战,皆合事机,而敌人腹背懐惧,其势自溃,如此修筑,即不枉用工力。十一如遇有警,清野备敌,百姓般粮斛薪刍畜産,入保城垒,并合积畜守具,及分擘部分,仓猝之际,常患措置无法,即须计度官司屋宇及空闲地,分配人户居住,及安置所般之物,并内有人力不足,官为募人般运寄纳出给,如此之类,并应于守拒事件,预为讲画,详古今法制,斟酌事宜,具条件以闻。十二敌人出入道路,宜悉知之,先据地利安置营寨,开掘坑堑,示之以利,导令必趋,及可以设伏处,预知地形髙下,水流所归,如壅决某水,即可冲灌某处,若恐敌人用之,即就何处防守,䟽决或回避,并悉讲求画图以闻。十三,河北地利,所出有限,从京那移钱物,多行籴买,即增起物价,而费本已多,冝拨粳米百万石封桩,每年于汴纲内支拨应副,仍令京东转运司,据合上供,或酒场剰钱,于有水路州军籴粟米小豆,计舟车步乗般徃河北,合分徃逐处収蓄,及于京西路沿蔡河州军,亦赐籴本钱,计般运到京入汴,但算籴本步乗,比本路常平籴价不贵,即计置寛縁边籴买之数,可减扑物价,多蓄斛斗,以纾边计。其京东西路合计买事,専委官相度施行。诏皆行之。十四河阳置水军不行,仍令枢宻院于登州增招刀鱼战船兵,团结閲习,凖备差使。诏已选差教马军使臣,所有合教事艺,宜令曾孝寛、张诚一同郝质、贾逵速详定闻奏。此据御集七十三巻七年九月十九日手札,教马军事自此始,实録不书,今追书之,并熈寜十年九月庚午以后,至元丰六年二月戊申,合参考。
诏置河东经畧司勾当公事官一员,候边事宁息减罢,从经略使刘庠请也。庠又乞给钱二十万缗修縁边近里城及军器,诏察访司相度以闻。 检正中书五房公事李承之言:「三司帐案文字,焚烧几尽,外方人吏,因此拆兑,隠藏案检,乞下诸路,应熈宁五年后文帐案检,委州县画时监勒吏人检取,封印架阁,具道数申提举帐司,其吏人,各据所管生事文帐及案底簿书,开拆収㧞名件,限三日。判使纽计分数,并具火势先后申中书,㸔详収救,并烧失若干量轻重赏罚,如敢隠藏,或故毁弃,即令㸃检申举,许人告,犯人以违制论,情理重者当刺配,告人给赏钱三百千」。从之。 诏:「三司㸃检编排帐目文字,具散失数及収救不足,并申中书或枢宻院,下诸司检録降下,中外奏闻,事闗三司未回报,并诸处承受三司指挥勘会,事未回申,虽已回申,未行下指挥,当结絶者,限五日申中书或枢宻院。元申牒三司文字,即一靣申牒三司,以上并令本司置簿拘管,敢有隠落,以违制科罪。其应见行事,如未见条例,并审议施行。如事体稍大,申中书或枢宻院,诸因三司火,文案不全,辄敢诈欺规图官私财物,及增减功过,以违制论,计𧷢重者,以枉法论」。
乙卯,知制诰、直学士院章敦权发遣三司使。诏敦选举判官,不为例。三司火,敦时判军器监,遽领所部兵役徃救,上御楼问救火者谁,左右以敦对,上悦。 诏:「将作监检计三司地基,分布修盖,除副使、判官不置堂外,馀修如故,买民居,增广地步,所用材木,令熈河采伐输运,委都转运使熊本、提㸃刑狱郑民宪管勾」。 诏权三司使、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元绛落侍读学士,罢三司使。盐鐡副使、户部郎中张问知虢州。判官、金部郎中李端卿,太常博士、秘阁校理韩忠彦为军通判,并降一官。户部副使、太常少卿贾昌衡,度支副使、刑部郎中孙坦,其馀判官、检法、提举帐勾院等十二人,并罚铜三十斤。制置永兴秦鳯路交子司封郎中宋廸监、三司门、内侍殿头李世良,并夺两官勒停。初,廸来禀事于三司,而从者遗火于盐鐡之废㕔,遂燔三司,故廸坐免绛等及责应救火官,令御史台劾罪以闻。 诏自今遇大燕,亲王、宗室、使相、枢宻使副、宣徽使、三司使、驸马都尉,并于殿门外幕次,赐酒食。旧制,赐酒于集英殿后朶廊,赐食于赐食㕔,权发遣宣徽院吴充奏其喧哗,故改之。丙辰,知制诰沈括兼判军器监。代章敦也。
知同州、度支郎赵瞻管勾陜西制置交子。瞻墓志可考。十八日宋廸制置,二十六日云不可行。
知潞州、雄武军留后郭逵知太原府。 清海军节度推官、监邕州填乃金坑邓辟为著作佐郎,以岁课得金为钱十万缗故也。后五年,又得金为钱十五万缗,迁太常博士,于是广南西路经略安抚司言:「此坑産金至多,乞从本司举使臣二人为监押、廵检兼监坑,并先转一资,任满,课额不亏,依横山寨使臣例,又增防守兵三百人」。从之。 募京西流民兴修工役,给钱粮,老幼疾病,计口给米。 置熈州天庆观,岁度道士二人,给常住地三顷。丁巳,诏职方员外郎、权发遣梓州路转运副使李竦,与监当差遣。权知泸州、职方员外郎李曼勒停,梓䕫路兵马钤辖、文思使张承佑、供备库副使孙仲达,各追两官勒停,坐泸州夷贼扰邉,不能捍御也。六年四月六日,四人同勘。
己未,诏自今差武臣知州军并降勑。 诏开封府界县灾伤及五分权停教閲保甲。 界河廵检、都监、供备库副使郭寅降一官。寅应诏举习弓马使臣,右班殿直张亮,亮自陈出于吏胥,素不习弓马,故责之。辛酉,上批:「诸路常平钱榖,近年虽用陜西青苗法,蕃息数不少,然七分以上,散在民间,若遇水旱,须救济,及缓急朝廷移用,则卒难敛索。今诸路各灾伤,来年嵗,计极可虑,若不速处置,深恐州县不计已倚阁过数,接续不住给散,致令阙乏,宜速指挥诸路州县,据所管已支见在钱榖通数,常留一半外,方得给散,其见有倚阁户,毋更给」。司马光记闻:苏兖云:内侍李宪既怨介甫,罢其南征,乃言青苗钱为民害,上以内批罢之,介甫固执不可而止。先是,州县所敛青苗钱,使者督之,须散尽,乃己,官无馀蓄,至是勅留五分,此宪发之也。青苗止散一半,乃七年九月二十六日指挥,与御集、实録同。记闻所记或误,当是李宪怨介甫沮其徃熈州,故言此,介甫时去位,上因行宪言,苏兖误以为罢南征也。南征乃介甫再入时事,本志云:上谓辅臣曰:「常平散钱收息,贱价籴谷,各川其半,使二者如权衡之相依,不得偏重,则民受赐」。乃诏常平钱谷云云。此下与实録批语同,但甚略耳,今附注此。十七日,上谕辅臣云云,可考。九年正月九日并二十二日及元丰元年闰正月七日可参考。「常留一半」,九年正月二十二日又申言此,或司马光所闻「李宪发之」,实指此也。
诏置教閲武宁、成都府、梓州路各两指挥,利州、䕫州路各三指挥。时东兵之戍川峡者,已多还营故也。 诏永兴军路支折二钱二十万缗付秦鳯等路转运司市粮草及推行交子本钱。既而交子无实,钱法不可行,遂罢。此墨本所书,朱本因之,九年正月二十七日乃罢行交子,今年六月二十六日,又九月十八日并二十一日。八年二月二十九日、九年正月二十七日,皆合参考。一食货志云:既以皮公弼、熊本领交子事,又以内藏钱百万缗假三司,遣市易吏行四路请买盐引,而三司又令秦鳯、永兴盐钞岁以百八十万为额,并赵瞻墓志皆可考。
壬戌,赐皇第五子名僴。 诏河北灾伤州军罢籴,仍令转运司具见管及所赐钱粮,有无阙少以闻。先是,秦鳯路转运司请于鳯翔府斜谷置监,铸折二钱,都转运使蔡延庆言鳯翔府郿县兼锡铜铸折二钱,皆脆恶,以铸当五当十,宜可用。诏皆罢之。此据食货志第六巻,不得其时,因本志附吴几复、皮公弼等奏请前二。按实録八月戊辰,诏罢凤翔府郿县铸夹锡青铜折钱,以钱成贯之輙碎也,今并入此。斜谷罢铸,或前已见,当存一去一。
是时闗中钱法敝,永兴军路安抚使吴中复请以钱四十买缺,薄恶钱一斤,则民间专行省抚大钱,而大钱少,不足用,请以所买恶钱悉改铸大钱,而民间所行私大钱,一以一小铜钱买,而更铸之,永兴军等路转运使皮公弼请尽买恶钱,且毋行铸鐡钱相易事,有司旧纳伪钱,请先于本路五铜钱监改铸,一年可竟,又请改铸所买恶钱。秦鳯路都转运使熊本言:「买恶钱及禁旧通行大钱,铜钱相易,皆非便,请降钱式下所属,而禁用恶钱,犯者论如法,勿废,尽旧通行钱、选官库恶钱,同所买改铸之,小变其抚,为熈宁重寳,今本路官钱受私钱已多,省抚钱乆废,公私百无一二,今虽以钱四十得伪钱一斤,及铜钱千易当二鐡钱千,其实鐡钱一斤,才当斤鐡耳。千钱为鐡六斤,斤鐡为钱二十,而以铜钱千易之,官失多矣,又钱多,一年改铸未得竟也,且民卖千钱,得二百五十折二大钱,才易其半,又禁其通行大钱,则方灾伤,民所有钱,四亡其三,何以救灾?」衆议不同,于是诏逐司相度利害以闻。此据食货志第六巻,此实録所书颇详,当用之。十二月十一日甲戌,熊本云云,再下逐司相度。
癸亥,诏永兴军路安抚、转运、提㸃刑狱、提举司具析奏流民盗贼不实因依以闻。先是,安抚等司言:「本路二麦薄收,民阙食,流移十已八九,贼盗惊刼寖多,下熊本体问,本言无大惊刼,故有是㫖。 权发遣两浙转运副使张靓言:「体量官司行盐法差误十事,内三事,卢秉举觉已根究外,越州有因监催盐偿钱,母杀子者,又濒海等县,隔州县追同保人,令本路转运司劾官吏,其盐事司违法第月比较课利决责,枷锢专副」。诏淮南西路转运司劾卢秉以闻,其后奏至,秉坐公罪杖六十,用赦原之。差靓体量,在五月十九日丙辰。吕惠卿日録:熈宁八年八月二十八日,进呈张靓乞避卢秉状,上曰:「是他乞移京东西一路,或解罢赴阙,莫只是要朝廷知」。佥曰:「是如此」。余曰:「但陛下察之,便得见说」。卢秉尤怨臣等至,于人前泣诉,王圭曰:「韩绛等当时便要冲替却」。上曰:「秉诚有过当事」。余曰:「沈括初自浙中回,外靣说底事必然靣奏陛下断过刑名,一嵗及数千人,此是沈括録来越州,母杀子,是谢景温手里,断是括体访来,嗔他张靓体量不得,是虞太宁论卢秉事,只明州有七八件违法,虽是秉牒太宁驱磨,然太宁才具申县保甲,秉三日走到太宁县,搜寻他事,便罢了太宁公事,显是怒他如此申明。太宁言:秉立式与州县应断过盐案,并依式供申本司,有逐季申月申、旬申,逐时申,或本司有勾当公事检法官检㸃,至于入徒、流、配罪,并不㸃检,已死及流配,并追偿钱于其家,只六年八月一日内,收坐官员已百馀员,决人吏八百馀人,如此尽有迹状,若送与秉分析,必了不得。然臣等为秉亦收许多课利,而去岁中外方欲共壊朝廷新法,则不可不且保全他,以此只于靓体量事中,只择一件月比较专副事勘他。然秉一路添许多刑名,极非佳事,又秉寛苛刻之罪,严纵舍之禁,则州县自然趣向如此,如张靓自言趂得课利多,如秉未知实与不实,若果是实,却无如此违法事,即为可嘉」。上曰:「若如此,即须加赏」。八年七月九日,卢秉自淮东提刑除发运副使,靓时任两浙运副,故乞四避。十月二十五日,縁张若济、郑膺事罢,今附注惠卿云云于此七年九月二十八日,更徐考之。虞太宁事当并考。
诏中书、枢宻院具陜西、河北、河东累年解发义勇推恩数。数竟何如
诏三班院:内外使臣,如有能射亲弓力八斗以上,熟于使马及轮弄器械者,在班人许经本班乞试,候及十人,闗赴军头引见司考验,当引见在外使臣经本州军委知州、通判、兵官同试,验如中格先以闻」。 是月,置岷州宕昌寨。 诏两制以上有公事合同上殿者,令同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