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九十一

宋　李焘　撰。

真宗

天禧二年春正月乙未，幸元符观，宴宗室于资善堂。己亥，尚书右丞兼宗正卿赵安仁为御史中丞，兼尚书右丞。左、右丞兼中丞始此。㑹要以为去年十二月，今从百官表。　诏京城道殣无主者，官为埋瘗。

庚子，芝草生真游殿及皇后所居崇徽殿，上作歌诗示宰相。　诏谏官月俸并给实钱。

壬寅，以河北、京东饥，诏发廪及漕江、淮米十万斛赈之。奉安太宗文集于玉清昭应宫先猷殿，御集于继文殿。

癸卯，龙图阁待制、判大理寺李虚己言：「凡断命官、使臣犯赃私罪，并检勘举主。窃详条制，盖以因保任而改官，犯𧷢，私则连坐。其保举一任，于所任犯罪亦如之。其中有初任州县官、使臣、内品、伎术官等，显无举奏，而例询举主，俟其报牒方断文按，匪独符移冗长，实且吏曹留滞。欲望自今应累犯经改转者，即问举主，自馀悉罢」。从之。

庚戌，御史中丞赵安仁言三院御史，自今望并给御寳印纸，歴録弹奏事，又请修国朝六典，并从之。居数月，安仁卒，六典不及成。卒在五月己卯。辛亥，幸元符观、资善堂，宴从臣及夀春郡王府官属，出御制《赐夀春郡王恤黎民等歌、元符观资善堂等记颂，并出夀春郡王诗什笔翰示宰相。

癸丑，令大名府官设糜粥济饥民。　诏川、陜巡检捕贼军士无料钱者，月给酱菜钱二百。

乙卯，诏京东西、河北、陜西民之食处，官以酒糟给之。江徳源等言辰州都巡检使李守元，部白丁㑹诸蛮入白雾团讨击，生擒蛮冦十五人，斩首百级，获器甲二百，招降其酋领黄文千、王文象等二百馀人。于是守元又与知辰州钱绛、知澧州史方等，引兵袭下溪州，破寨栅，斩蛮六十馀人，降老㓜千馀，刺史彭儒猛亡入山林，执其子仕汉等赴阙。守元，继勲子也。乙卯，二十一日也，是日奏到，则其破蛮当在去年矣。此月二十七日辛酉，又入下溪州，闰四月四日始奏到，今并书之。史方𫝊下溪州蛮冦辰州，杀巡检王文庆，引兵入溪峒讨捕，降其党李顺同等八百馀人，散处安、复间，隂诛其尤恶者杜忽等十九人，即此役也，今附见。

丙辰，诏羣臣所举幕职、州县官改授京朝官与西川知县者，如未有员阙，不得差权知县，止令监莅场务。先是，命权近邑，不过三数月即徙之，以其不终考任，因循民政，吏得欺罔，送故迎新，颇为骚扰，故条约之。　知青州戚纶请以官廪菽粟二千斛设粥米万斛，减直出粜，以惠贫民，从之。

戊午，宰相王钦若等上天禧大礼记四十巻。己未，以京东民饥，命内侍杨庆馀驰驿察视，所至谕守臣，令倍加安抚。　诏诸路灾伤州军并设粥贱粜官粟，以惠贫民。

庚申，并代走马承受张永和等，言并州劲勇马社军，每人置马一疋，直钱四十五千，官止给十千，望稍増其数，诏増七千。

二月丙寅，甘州辉和尔可汗王伊噜格勒圭呼遣都督信安等来贡。

丁卯，以升州为江宁府，置军曰建康，命夀春郡王为节度使，加太保，封升王。先是，宰臣因对，屡言「王性聪悟，好学乐善，孝谨弥笃，迥然老成，而未正封爵，中外人情，咸所属望，愿允臣等奏，早议崇建」。上谦让久之，洎固请再三，乃许焉。以升州为江寜府，号建康军，据实録在丁卯后一日，今从本纪先书之。　开封府言：「准诏禁熔金衣物，违者奏裁，并徒三年决遣。伏縁令行之初，严于约东，今犯者殊尠，乞止用本条科断」。从之。

戊辰，以夀春郡王友张士逊、崔遵度并为升王府谘议叅军，左正言、直史馆晏殊为记室叅军。　诏右谏议大夫乐黄目、比部员外郎、知制诰陈知微，于常叅官中举公清强明材任御史者各一人，从中丞赵安仁所请也。是夜，北宅、蔡州团练使徳雍院火，延焚数百间，诏遣御史张廓鞫劾，火起雍子供奉官承亮舍，因婢陈所遗烬，诏免死，杖脊，配窰务，卒为妻，承亮停官，徳、雍奉表待罪，诏释之。

庚午，以翰林待诏、司农少卿、同正尹熈古裴瑀并为太子右赞善大夫，太府少卿同正白宪为太子洗马、熈古等祇事。禁中三十年，因大礼摹冩碑颂，至是表求出官，特有兹授。　右正言刘请自今言事许升殿面对，从之。

壬申，三班院言：「保举使臣，先准诏须两经监押、巡检，各及二年半已上，其中有不因公累歴三四任及八九年者，以每任不及二年半为碍，详观诏意，盖欲更事嵗久，即为甄叙。欲望自今但两任已上，不因公事移替计五年者，悉许施行」。诏可。

癸酉，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使、宫苑使、蒋州团练使李溥，罢知潭州，坐黄震劾奏也。以崇仪使、昭州团练使贾宗、戸部员外郎薛奎并为制置发运副使，如京副使郭盛为都监。发运司置都监始此。　诏：「如闻京东州军设饥民粥，而官吏未克专意，或致失所。宜令转运使宣布诏㫖，倍加优恤」。

乙亥，秦州部署曹玮言：「知鎭戎军、内殿崇班张纶，昨召赴阙，令使契丹，纶颇知蕃情，政治详敏，使还，望复委本任」，诏可，㑹溪蛮入冦，即命为辰澧等州，縁边五溪十洞巡检、安抚使。纶在鎭戎，尝奏开原州界壕至车道岘约二十五里，以限隔戎冦，从之。诏虽许曹玮之请，然卒以蛮事委纶，而实録阙略，不知纶为溪洞安抚果何月日也，且附见。实録于四月三日犹载纶请开界壕事，十二日遂带辰鼎巡检衔，今移开壕事于此，庶不与溪蛮相乱。

丁丑，令河北提㸃刑狱官简閲诸军。　知辰州钱绛言，得富州刺史向通汉状，请纳疆土，举宗赴阙。己卯，赐下溪州讨蛮将士缗钱，令回日优犒设之。又降诏抚问荆湖、广南转运使，辰澧桂宜州长吏、巡检使、内臣。　京西转运使言管内饥民甚多，无以赈济，望发绛州粟十万斛赴白波出粜，从之，仍遣使臣督运。庚辰，以西上閤门副使张昭逺为河北縁边安抚副使，内殿崇班、閤门祇候常希古同管勾河东縁边安抚司事。二事据㑹要，恐非事始，则削去，实録但著昭逺。辛巳，徙泗濠州路巡检于龟山。先是，断臂僧智悟集乡里凶黠者为童行摠千馀人，凌殴平民，恣为不道，上知其事，命内侍任守忠取新𨽻者，尽逐去，因徙官察视焉。　大理寺言：「准大中祥符七年九月敕，判寺盛度奏，本寺详断官八员、检法官尤多不精习法律，望依咸平二年三月敕，令审刑、大理、刑部衆官举奏。时诏：依请令所举须经二任六考，今臣等㕘详，准天禧元年五月敕，举奏京官但歴任及四考已上施行。本寺欲比类前敕，但歴任五考已上，并许保荐，仍于法官将满前一月具名开奏，所冀精详法律，得遂公平」。从之，仍令自今所举官先送审刑院试律义五道，其通否以闻。壬午，对右正言刘鲁宗道于承明殿，凡八刻。癸未，著作佐郎、集贤校理陈寛上髙丽女真风土朝贡事仪二卷。

丙戌，江徳源图下溪州江山之状以献。　权泾原路都钤辖郝荣言，樊家族九门都首领开斯多卜并其族来归，诏补开斯多卜为都军主，馀署职有差。步军都指挥使、保静节度使王能以疾求军职。丁亥，授彰信节度使，彰信近乡里，特宠之也。免入谢，赐赉如例。及能赴镇，疾甚。子弟童仆辈颇苛市民物，能不之察。逾年卒。　诏：「应准诏举到京朝官，候得替，令审官院勘会，知县与通判差遣，通判与知州并合入知州、通判者，更升藩镇差遣。所有县令，候得替，令铨司磨勘奏。㑹要二月二十三日事。

戊子，命益州路转运使韩庶、京西转运副使赵贺两换其任。以庶上言母年八十，无兄弟故也。　诏河北民所至津渡，勿收其算。　遣使葺天雄军城楼及编排衣甲。泾原路驻泊都监周文质言：「侦知总噶尔族数与穆尔锡里库鬭敌，嘉勒斯赉兵败，部族离㪚，事势稍衰，而穆尔锡里库攻之未已也」。

三月甲午朔，诏开封府、京东西、河北、河东、陜西、淮南路灾伤处所，募民造军器，权停一年。

乙未，诏自今京城遗火，并论如法，内延燔多，情理重者奏裁。前岁春旱，京城顿火，因诏犯者悉处极典。至是，开封府援引旧诏，上以权宜之禁，非可久行，故改之。丁酉，荆湖南路转运使丘雍言：「邵州宻迩蛮界，民多掠人口，出境卖之，望准开寳五年敕处死」。诏犯者免死，决杖黥面、配牢城。

戊戌，徙河北都转运使李士衡知青州，代戚纶，以纶知郓州。纶尝作书，劝临淄麻氏出粟，以济饥民，太常丞致仕景宗拒之，答纶书极不逊。纶愤甚，具奏其事，上怒曰：「纶选懦，不能抑豪强，乃烦朝廷耶！」亟命士衡代之。士衡至，麻氏具粟千斛以献，景宗曰：「祸吾宗矣！」居二年而麻氏破。此据王皥百一编，不知景宗于士安何属也。皥云景宗是嵗卒，未逾嵗，士安乃杀其侄，当考。时盗起淄、青间，有司捕羣盗妻子置棘闱中，士衡悉纵之使去。未几，其徒有枭贼首至者。　监察御史刘平言：「金明池准例许士庶嬉游一月，今都城物价踊贵，民方望罢之。诏开池终上旬乃罢。

辛丑，增筑京新城毕，部役使臣军校，第进一资。壬寅，上谓宰相曰：「近日边奏甚稀，疆陲肃静，频得雨泽，民亦安阜」。向敏中等曰：「天气均和，时雨浃洽，圣心䘏下，轸救多方，麦熟不遥，盗冦亦絶。陛下以徳绥懐，逺无不服，边境妥安而兵数未减，虑冗费之间，尤宜节省」。上曰：「今京师兵可议裁减，存其精鋭」。敏中等曰：「军额渐多，农民转耗，近准诏已住召募，或斥疲老，则冗食渐少」。上曰：「卿等常宜讲求，务在经久也」。

丁未，陜西转运使段晔言劝诱庆成军豪民，出谷万一千九百石，减价赈饥民，诏奬之。

庚戌，诏诸班直、诸军妻坐奸者，决讫即放，不须𨽻作坊针工，其见役者百五十七人，皆释之。

辛亥，曺玮请名新筑大、小洛门二寨为安边来逺，诏从之。

甲寅，右正言鲁宗道言，大辟罪如婺州讹言者，望自今精加按覆，内出其状示辅臣，向敏中等曰：「向来四方大辟奏牍，陛下未尝不召臣等审议，然后寛贷，决罚好生之徳，盖超越于前古矣」。上曰：「自今当详议者，更加审细，贵无滥也」。宗道风闻多所论列，上意颇厌其数，宗道因对，自讼曰：「陛下所以任臣者，岂欲徒事纳谏之虚名耶？臣窃愧尸禄，请得罢斥」。上慰谕良久，他日念之，因题殿壁曰：「鲁直」。

乙卯，上封者言：「伏以信赏以劝善，明罚以惩恶，古人用此，坚如金石，信如四时，无私如天地，今断天下之狱，皆是大理，详天下之法，总在审刑，二者，海内之准绳也。且今之律令，则具有明文，制敕则常有更改，凡定罪之要，言敕则多指故失，言罪则皆坐公私，四者定刑，重轻殊邈，酌情轻而用法重，则近侮，文按状重而处条轻，则为失实，此之审克，尤在尽心，入私则犯徒追官，为公则赎金记过，称故则不得末减，称失则例有降差，承前断公私故失之名，止是法官临时裁处，既无著定，深虑差殊，欲望令应经歴刑法司同定公私罪名，参详画一，其违制称失者，亦须审详，失错情轻者，明件条奏，使不能因縁为奸，轻重其法，杜其萌渐，实在于斯」。诏审刑院、大理寺、刑部、开封府同议定以闻。既而法官参详：「自今捕盗、掌狱官，不禀长吏而捶囚，不甚伤而得情者，止以违制失公坐过差而不得情，挟私拷决，有所规求者，以违制私坐，又捕盗官承前有捕捉稽时不闻州者，咸以违制论。准至道元年敕，小可盗失，令村耆了絶，今例以违制科罪，似涉太重，望令犯者以违制失论，又律分公私罪，云：私谓不縁公事，私自犯者，虽縁公事，不吐实情，心挟隠欺，亦同私罪，公谓縁公事致罪而无私者。虽私曲相，须公事得正违法，犹以公坐，望令断狱，并以上文审定。又律有被制书有所施行而违者，徒二年，失错者，杖一百。今请法官断罪，除海行条贯元敕指定违制外，自馀情轻失错者，止从违制失论，其公私相半而私情重者，奏裁」。从之。

丙辰，上谓宰相曰：「雨足麦茂，丰稔可见，贫乏之民，事须拯济。州县先货粮种，或恐吏即收理，宜亟止之」。此据本纪。知虢州查道言：「诸路承例遣幕职官鞫问本路转运使、提㸃刑狱官，事颇未便，望自今止令两司互相劾」。从之。丁巳，景灵宫判官、知制诰刘筠请令礼仪院、宗正寺约唐朝大清祠令撰集景灵宫祠令，付本司遵守，从之。筠又言兖州景灵宫、太极观事体尤盛，亦望别加撰集，永使遵守。诏付礼仪院。　利州、陜西、河北等路并州，并言雨足。

夏四月乙丑，诏：「如闻京城作贫民糜粥，不至精洁，或糅以灰，宜遣中使按察，不得复然」。　诏谕髙州等蛮，如能捕杀下溪州贼彭儒猛者，当量功授刺史，或赐州额牌印，其次递加补署给次，许其贡奉」。

丙寅，诏开封府诸县市刍藁见欠者悉蠲之，酒麴场折纳亦权停，俟秋成如旧。

丁卯，召近臣及馆阁、三司、京府、谏官、御史谒太宗圣容于宜圣殿，观龙圗阁书及御制赞颂石本。时升王未出阁，始预坐，令从臣赋赏花诗。

己巳，诏两浙灾伤州军场务亏课者，主典并免科罚。曺玮言修筑咱尔隆及定边城堡寨壕堑功毕，诏奬之，督役使臣、将士赐物有差。　提举诸司库务蓝继宗言：「诸司官健本额四万七千九百六十六人，见管三万六千三百八十八人，今拣择得二万三千九百二十一人，仍旧充役，二千九百五十四人放停五百十三人，减衣粮之半」。

辛未，赐镇戎军朝那湫庙曰灵泽。　主判三司开拆司刘楚言：天下申省及转运司知委文状，颇为重复，劳扰州县，望令逐处减省，务从简要。诏知制诰王随、知杂御史吕夷简与三司详定三司所减省总九万馀，道三十四万五千二百纸。又令诸路转运司详定诸州府可减省数白三司，三司覆定以闻。遂诏三司及诸路并依新减数，不得有増益。

乙亥，发运使言，今春发诸州军银帛丝绵五十五万五千，计粮储四百一十七万石上供。诏江、淮方稔，宜令更留三二百万石以充军食，免其扰民。

丙子，江隂军言蝻虫生，捕之已尽，诏奬其官属。　辰鼎州都巡检使张伦言：下溪州彭儒猛与髙州蛮同恶，虑延及施、黔州，冦刼居民，望令二州为备，从之。　诏自今命官犯赃不以轻重，并劾举主私罪，杖已下勿论。从判大理寺李虚已之请也。　吏部流内铨言，去年赦后至今年三月，从得替县令、知县及合入令録人，有愿就西川万戸簿尉、司理、司法者，望许放选注拟，以补其阙。从之。

戊寅，以嵩山故种放宅及兴唐观基山林赐女道士王道眞，仍禁樵采，道眞絶粒岁久，景徳中尝召见，献枸杞树，自言相传四百年矣，愿至尊采撷服饵，用资上夀，上特优礼焉。献枸杞树，在明年正月，移此。九月辛未得玉璧，亦合并书。召见在景徳三年五月己卯，曺玮言蕃僧裕木札卜沁先于故渭州吹莽城聚衆，立文法，今悉已破㪚，又河州诸族亦破总噶尔族所立文法来归，望令充熟戸，依旧出入。诏奬玮，仍从其请。庚辰，上谓大臣曰：「如闻河北荐饥，贫民请豪家息钱，未偿纳者，即印券契取其桑土，宜禁止之」。壬午，白波发运判官王眞言：去冬本司挽舟卒寒，因假省钱二十万市衲袍给之，今春以衣俸折还并足。先是，每嵗亡命者不下一二百人，是嵗止八人，上曰：「贷省钱，虽非旧制，而活人之命则可嘉也」。又出内侍王懐正所进蓬子面苍耳实之类，因曰：「民食此物，尚未得所，尤宜轸䘏也」。　诏命官使臣任满及移徙后身亡，其家属无托不能还乡里者，委所在官司令人䕶送，无令失所。甲申，三司假内藏银九百两。　曺玮等言伏羌、永宁、大小、洛门、威逺寨，今定蕃官月俸，正军主二十一人，内六人，各二千一十五人，各一千，副军主四十六人，各七百。指挥使百二十七人，各五百。

戊子，幸飞山雄武教场，宴从官，赐将士物有差。　升王府谘议参军张士逊言，访闻卫州至天雄军，縁御河颇有暴露骸骨，望遣使臣收瘗，从之。　诏朝官、使臣知大县及万戸县勿差出，如本州及邻邑公事，许更互而往。从殿中丞黄吉甫之请也。

上以灾沴顿息，流庸皆复，庚寅，降天下死罪一等，流以下释之。灾伤地分，去年夏秋税及借粮种，悉与除放，今年夏税免十之三，大名府、登莱潍宻、青渭州免十之四，不得折变、支移、欠负，物色未得依限科校，候丰熟日，渐次催纳。诸处造上供物，追集百姓工匠，有妨农业，并令权罢，如系供军切要者，候次年奏裁。　先是，上封者言诸处不系名额，寺院多聚奸盗，骚扰乡闾，诏悉毁之，有私造及一间已上，募告者论如法，于是诏：「寺院虽不系名额，而屋宇已及三十间，见有佛像，僧人住持，或名山胜境，髙尚菴岩不及三十间者，并许存留，自今无得剏建。　三司假内藏钱二十万贯。

闰四月丙申，诏灾伤州军买扑酒塲，年课不登，如岁满愿仍旧沽卖者，听展限一年。

己亥，诏戸部尚书冯拯以下，诸路转运、提㸃刑狱朝臣，于幕职令録内各保举一人，充京官，监莅场务，给亲民添支。

庚子，曺玮言：「縁边诸寨蕃部纳质者七百五十六帐，自吹莽城文法破㪚之后，其崆裕勒斯莭博等族，先投尚扬丹者，悉来归，嘉勒斯赉数为穆尔锡里库所困，今还旧地」。嘉勒斯赉还旧地，不知何等地名也。据两朝国史，嘉勒斯赉与埒克遵不协，更徙居邈川，岂邈川即嘉勒斯赉旧地乎？明年春，嘉勒斯赉又与埒克遵同遣使入贡，则旧地又非邈川矣。当考。癸卯，以宣徽南院使、知枢宻院事马知节为彰徳军留后。知节自天雄召居枢廷之首，顾待殊厚，素病足，特许内朝别为一班，省其舞蹈。是岁病甚，赐告在第。前一月，上亲临问，谓之曰：「久不相见，思卿而来」。及是乃罢，留止京师，以便医药。知节表求赴任，诏不允。疾闲入谒，常令閤门祇候二人更掖之。

丙午，江宁尹升、王言得本府状，蚕麦登熟，诏奬之。戊申，宫苑使、蒋州团练使李溥坐贪猥，责为忠正节度副使。初，黄震发溥奸赃，遣御史鞫治，得溥私役兵健，为姻家吏部侍郎林特起宅，又附官船贩鬻材木，规取利息，凡十数事，未论决，㑹赦有司，以特故，将不穷治，大理寺详断官刘随请再劾之，卒扺溥罪。随，考城人也，尝为水康军判官，军无城堞，伐木为栅，壊輙易之，颇困民力，随令环植柳数十万株，因相聫属，以限内外，民得不扰，属县令受赃鬻狱，随劾之，益州李士衡隂为令请，随不答，士衡怒，奏随苛刻，罢归，不得调。初，西南边市马入官，苦吏诛求，随为绳按之，既罢，边人数百诉于转运使曰：「吾父何在？」事闻，乃得调。李士衡以祥符四年五月知益州，六年四月改河北漕，未尝为西川转运使。正𫝊盖因宋祁墓志，今改之，或士衡尝权领漕事也。　知并州薛映言民饥，设糜粥济之，计三十馀万人。

辛亥，诏：「诸州经四月庚戌赦书，死罪降徒流、强劫、盗贼内伤人者，黥面配沙门岛。其广南路配琼、崖、儋、万等州，益、梓路配商、虢、均、金、襄、邓等州，利䕫路配荆湖南路，并𨽻牢城，不伤人者，黥面配千里外牢城，不至流者配本城」。初，赦书言不杀人者奏裁。濵、棣州巡检赵继昌言此等若释其罪，配本州充军，虑不悛革，复为过咎，故条约之。

先是，皇城司言拱圣营之西南，自去年营卒有见龟蛇者，因就建眞武祠，今泉涌祠侧，汲之不竭，疫疠者饮之多愈。甲寅，诏即其地建道宫，以「祥源为名士，女徒跣奔走，瞻拜屯田员外郎、判度支勾院。河南任布言明朝不宜以神怪愚俗。不报。

乙卯，右正言刘晔言刑法曹掾之官，近日多因世家陈乞而授，自今望令铨司精择寒素，无得以权势亲属充选，从之。　知陈州冯拯言部内麦斗三十钱。戊午，补下溪州招降蛮人彭仕汉为右班殿直，儒覇、儒聪并为三班借职，监、许、陈、郑州盐税，各赐衣冠缗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