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四百四十八
宋 李焘 撰。
哲宗
元佑五年九月癸亥,侍御史孙升言:「近除两浙提㸃刑狱王瑜为刑部员外郎,瑜在两浙日,湖州武康县民陈徳尧诉知县韩宗尧不法,瑜反送本县施行,转运判官张璹已坐此得罪,乞罢瑜除命」。诏瑜别与差遣,仍令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司鞫治以闻。王瑜除刑外,在八月四日,并见于此。璹事在七月二十四日。
刑部言:「湖北转运司申请和买紬绢,并乞依封送二税簿条施行。从之。 戸部言:「请令大宗正司具合请生日支赐宗室及宗室女职位名称,并孙所生月日及合给支赐条例,关太府寺」。从之。
乙丑,右正言刘唐老言:「伏见诸路州县,有自来灾伤倚阁税赋,候丰熟日起纳,今来秋稼已成,窃虑官吏乗此登稔,并行催索,转运司利于输入,不免督责施行。伏念间者累年灾伤,公私逋负不少,幸兹一稔,称贷之益,苦无遗馀,逼于催科之严,反以收成为患。臣今欲乞朝廷指挥诸路,有倚阁税赋合纳去处,以十分为率,且令催纳三分,其馀候将来丰熟,依条举行,所贵目下佃民,实获丰年之惠」。宻疏九月四日。
丙寅,户部言:「自今后欠负官物磨勘毕,立限监催,须候纳及二分,方关理欠司。如未纳及二分及未关理欠司,遇赦并不除放」。从之。新无。
丁邜权知开封府、天章阁待制顾临为兵部侍郎兼侍读,兵部侍郎范纯礼为给事中。苏辙云云,在十二月二十二日壬寅,孙升亦有言。
枢宻都承㫖、龙图阁待制王岩叟,权知开封府、殿中侍御史杨康国为左司谏。国子司业、集贤校理孔武仲兼侍讲、直秘阁、起居郎黄亷为集贤殿修撰、充枢宻院都承㫖。殿中侍御史上官均言:亷在元丰初尝为御史,与蔡确鞫相州狱亷,曲意附确,煆炼士人,陥无辜于深刑,不可使居要近,乃诏亷依前职,为陜西都转运使。陜西都漕十八日改除,并见于此。均集有两章论亷甚详,今但从实録存其畧。亷为左史,在四年十月三日,六年十一月十八日再诏为给事。
考功郎中岑象求为殿中侍御史,苏辙、孙升言:「臣等近凖敕举岑象求、赵㞦充台官,已䝉圣恩除象求殿中侍御史,窃见本台两院官共六员,分领六察,皆得言事。元佑之初,朝廷急于求治,台中阙员,略无一二,四方观望,皆知陛下勤于聼纳,争效悃愊,以补万一。今日监察御史并阙四员,虽圣明开纳之意,无损于前,而员阙不补,中外疑惑。今六曹寺监,虽复闲地,毎遇有阙,犹未尝不补,况于人主耳目,所系至重,自非讳闻直言,及有所壅蔽而聼其乆阙,实非治世之事也。况六察所治事务不少,若稍有弛废,则寃抑者必衆,亦非先帝设官之本意也。伏乞特出圣㫖,下本台及两制分举八员,陛下择取四人用之,使天下晓然知朝廷招求忠言,与昔无异,不胜幸甚!」十月十七日,徐君平、虞䇿为察院,乃辙与承㫖邓温伯所举,必因辙此章乞本台及两制分举,故从之,但实録脱遗耳。九月初监察御史并阙,二十二日乃除裴纶,纶十月十二日罢,十七日始除徐君平虞䇿。
辙又言:「臣伏见唐制,御史属官皆大夫、中丞自举,及本朝旧法,亦皆丞杂及两制举人,盖以人主耳目之官,不欲令执政用其私人,以防壅蔽。近自元佑三年六月八日圣㫖指挥,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并用升朝官,通判资序,实歴一年以上人,自是以来,虽时复令本台及两制举官,而终无一人应格可用,何者?士自选人改官,经两任知县,一任通判,若稍有才名,多为朝廷擢用,其馀碌碌无取,难以复堪台官,虽或间有沉沦,未见知赏,然亦已少矣,今法限取此人,已伤苛细,而又縁此祖宗举台官旧法,乆废不用,而执政以意选用旧人之例,遂以成风。近日虽圣意开悟,复令臣等举官,然弊法尚存,方人物衰少之时,实患难以应法,伏乞检臣前奏,稍改近制,令台官得举升朝第二任知县及通判以上各半。若谓知县资浅,乞依尚书侍郎例,许权监察御史,所贵稍存祖宗故事,不致执政自用台官,虽方今君臣相信,法度可畧,而朝廷纪纲,不可不经乆逺。臣职在台长,台中典章,义当固守」。辙又言:「臣闻书称尧舜之徳曰明,四目逹四聪,盖人君居髙宅深,其势易与,臣下隔絶,若不务广耳目,则不闻外事,无以预知祸福之原,臣不敢复论前代,请陈本朝故事,毎当视朝,上有丞弼,朝夕奏事,下有台谏,更迭进见,内有两省侍从、诸司官长,以事奏禀,外有监司郡守、走马承受辞见入奏,凡所以为上耳目者,其衆如此。然至于事有壅蔽,犹或不免,今自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垂帘以来,毎事谨重,羣臣得对于前者,惟有执政及台谏官而已。然天下之事,其是非可否,既决于执政,陛下欲于执政之外,特有所闻者,又独有台谏数人而已。臣观今日台官三员、谏官二员,其间非执政私人,特出圣意,所用者又不过一二人,孔子有言:今吾于人也,聼其言而观其行。陛下试取此五人言行之实而谛观之,则其邪正向背,槩可见也。昔汉成之世,王鳯用事,羣臣莫敢尽言,惟刘向、王章力言其恶,无所顾避,皆为鳯所不喜,言卒不用,或继以死,而鳯推荐其门人,如杜钦、谷永之流,使上封论事,钦等所言,皆掩蔽鳯短,専攻帝失,由此直言不闻,汉以不竞。今陛下深处帷幄,耳目至少,惟有台谏数人,若又聼执政得自选择,不公选正人而用之,臣恐天下安危之计,无由得逹于前,而朝廷之势殆矣!惟陛下留神省察,无忽臣言,则社稷之福也」。台官三员:侍御史孙升、殿中上官均、岑象求谏官二员。左司谏杨康国、右司谏刘唐老。此九月初台谏员数,九月末,除裴纶察院,十月罢。
权管勾歩军司刘斌为秦鳯路副都总管,权管勾马军司姚麟兼权管勾歩军司。
己巳,左藏库副使赵觐特换右奉议郎,与通判差遣,以觐父师旦死事康州故也。政目八日事。
诏开封府诸科额二百三十二,已拨五十添解进士,今就试人多,特更拨一百五十。此据政目八日事増入额数当考详。七月十二日已拨五十。
壬申,户部言:「因娶宗室女并内命妇保申授官者,并不免本户科配,及第一等户娶妻以阵亡之家恩泽授官者亦如之。又请在京酒户,如不依限内纳麴价钱,并依外州县催理公私所欠钱给限监理。三限不足,以所欠多少定罪」。并从之。
癸酉,诏除三路外,诸路转运安抚钤辖司、三京留守司,各权添差大使臣两员,充凖备差遣。实録有此
中吏部尚书、右选官阙五百馀,大使臣二千三百,约四人守一阙,此三选絶少,故有是诏。此据政目増入。
集贤校理叶祖洽为考功郎中,朝散大夫郭槩为刑部郎中。川十。六日韩云云。
丙子,定武军留后、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建国公、諡章靖克继卒。
丁丑,诏复置集贤院学士。 又诏责授成州团练副使、黄州安置呉居厚为左朝奉郎、少府少监、分司南京。左朝奉大夫、监常州茶税贾青管勾洞霄宫。右朝奉大夫、监泰州酒税吕孝亷管勾仙源县景灵宫、太极观,右朝请大夫、监宿州酒税吕公雅管勾鸿庆宫。政目云:呉居厚于旧官上降三官,除朝奉少府丞,分司南京,许外州取便居。贾青、吕孝亷、王子京、吕公雅并管宫。
中书舍人韩川言:「近除朝散大夫郭槩为刑部郎中,按槩才识鄙下,不足尘玷郎位」。诏槩别与差遣。十二日除槩刑中。
知蕲州莫君陈为刑部员外郎。 赠左奉议郎、直集贤院、管勾崇福宫司马康为右谏议大夫,官给葬事,赙金帛有加。六月四日除右司谏,病不能拜。八月二十四日直集贤。崇福,九月六日卒。赠官,据政目并墓志増入,绍圣四年闰二月追夺。
通议大夫王端卒。庚辰,刑部言:「请给歴品官、宗室及宗女,若系公之人满四年,馀人满二年,令一易以旧歴纳户部检勘关送比部,㸔详磨勘讫,送度支检勘架阁」。从之。又言:「人吏疲懦,若累有犯,不可存留者,具实状体量申尚书省。六曹、门下、中书后省体量人吏疲懦,若累有犯,不可存留者,送中书省。若都省审察、六曹、门下、中书后省者,降等出职,年限未及者,又降一等,降至守阙军将者免降,未有合出职名者,放罢」。从之。 赐荆湖北路封桩钱十万贯为边备。政目十八日事。
壬午,御迩英阁,诏讲读官读书,讲寳训,宰相、执政、讲读、记注官,各赐御书诗一首,上亲书姓名于其后。癸未,左朝散郎裴纶为监察御史,寻改屯田员外郎。裴纶不知谁荐,又不知何故便改屯外。改屯外在十月十一日,今并书。范祖禹手记云:元佑五年,除御史,辞不就」。
侍御史孙升言:「臣窃闻新除监察御史裴纶辞免除命甚坚,议者皆言纶之擢用,外廷不知所以被召因依,夫未经试用之臣,声迹疎逺,一旦为人主所知,任之为耳目,非縁近臣论荐,则必有章奏感悟人主,如唐之马周也。且观逺臣以其所主进不以礼,主或非人,虽孔子犹见疑于衆人,必待孟子以为之辨,况裴纶言行,未足以信于天下,而召用未明,冝乎纶辞避而不敢当其命也。御史居耳目纪纲之地,以正色敢言,不避权强为职,其进也岂可不自重哉?伏望圣慈详察,明降召用裴纶因依付外,不独使纶,有以自明,立朝无愧,亦所以示天下后世用人之公也」。 刘挚记裴纶及胡兢事云:先是,中㫖召纶及兢为言事官,辅臣面奏,候召到审察,纶至,一诣都堂,其人亦清修之士,惟苏颂畧识之,遂以纶为监察,既而言者交章论列,以谓人主用人固善,但此二人何縁逹于上聼?恐岐径一开,不胜其弊,乞明降荐者章奏,以公选授」。而纶亦恳辞,故罢之,终不谕以所荐,又论兢尝为瀛州学士,罪恶有状,因并谕曰:「兢到别与差遣」。外议推求其端,为说不一,或曰纶前通判蔡州,颂有子在其部,犯法将败,纶力庇全之,故颂宻荐。又曰:纶居许与诸韩善,近宗师来,多延誉于士大夫而致之于傅尧俞,故尧俞宻启。或又云:维所荐也,兢则多谓陈衍荐之,盖尝承受于髙阳,与兢同时,又雅相厚也。初云韩忠彦、刘安世所荐,皆髙阳同官尔,问二人皆不然」。按吕大防政目十月二十五日胡兢为宗正寺丞,此即别与差遣也。兢前资当考。
専切措置荆湖北路边事司言,渠阳寨主李备申,蛮贼犯边,借差杨晟经等掩获有功」。诏「与等第转资及补军校,应该赏人,其借职以下令给付身文字,依陜西例。又言:「备及监押蔡义与蛮贼凡十馀战,乞加赐予」。诏赐金帛有差。赐金帛在二十四日,今并书之。
户部言:「冶户煽生铁,如有隠落,不尽数上厯,虽未出冶,并许人告,得实,依漏税法给赏」。从之。新无。
甲申,吏部言:「应在任判、司、簿、尉举移,令职官知县人,如举状考第该就移,其愿罢任者,具状诣阙,径申所属,録申吏部,以申状到日作见阙注官,承替讫,许令罢任。若申状未到,已有先注拟待阙人,亦下待阙处促新官,候到,方得罢任」。从之。新无。
诏刑部今后官员犯公罪杖已下,依赦文及有正例,别无违碍者,关吏部施行。乙酉,吏部侍郎赵君锡为天章阁待制、枢宻都承㫖,兵部侍郎顾临为吏部侍郎,集贤殿修撰、知徐州彭汝砺权兵部侍郎,新知潍州周孝恭为刑部员外郎。 诏知秀州章衡、知庐州杨汲并为集贤殿修撰,衡知襄州,汲知徐州。 左司谏杨康国言:五年九月二十四日
「窃闻朝散大夫章衡除集贤殿修撰、知襄州,士论喧然,皆为不当。谨按衡之为人,汚行丑名,著闻天下,语其秽恶之迹,君父之前,不敢缕陈,岂可以嵗月叙迁,进兼清职?况郡守之寄,师表千里,民所取法,考衡素履,所至之郡,识者见之,莫不讶朝廷差任之失,谓衡安可以化民也!愚民见之,则曰:郡守尚尔,我何为而不可哉?当见夫不夫,妇不妇,男不男,女不女矣!败壊陛下美俗,无如衡之为甚也!直可屏之逺方,与衆不齿,陛下必欲包荒,未即遐弃,但可止令散宫庙与禄赡家,穷年终身,不可复与民政。臣之区区,肝胆俱露,无他,实恐有辱圣朝治体,伏望陛下省察,早赐指挥,追寝新命,以清朝论」。 诏措置河北籴便司职事令提举河北籴便司,一面管当结絶,转运司更不兼管。政目同。元年五月二日复置提举。绍圣二年四月二十七日,复措置司,三年四月十三日罢提举。
户部言:「河北、河东、陜西郷差衙前,据投名人所得支给等钱,并减半给投名衙前,除依条本户合差耆长不免,其馀色役并免」。从之。政目同。
丙戍,黔州观察使、永兴军总管李浩降为忠州防御使。以浩前坐任熈州副都总管买诸军交旁入中等,虽㑹赦,特有是命。 刑部请依元丰敕,军人赦前逃走,经恩不首者,虽再经恩,不得原减。从之。新无。
户部言:「勘㑹给请给粮料院,専管勾只得拖厯批勘。案:此处文义不明,疑有讹脱。
馀并聼。太府寺指挥,仍令本寺指定,依某年月日
条式,合支名目,则例、月分姓名,贯百石斛钱数,行下所属粮审院勘验批放。如系无法式,或虽有法式,而事理疑惑不能决者,即申度支取决,不得泛言依条施行,逐处亦不得承受,已上违者徒二年,仍不以赦降原减」。从之。 陜西制置解盐司言:「应告捕获私盐,除准价支赏外,将别理赏钱,如不及十斤倍之,毎十斤加二贯至百贯止。内本路仍乞据今来所添钱,只用本司钱支充」。从之。丁亥,河北转运判官陈佑之罢,兼权北外都水丞。提举河北籴便粮草郑佑,罢提举照管深州并焦家山公堤道。右宣徳郎孙逈知北州。都水丞、提举北流。十月十二日又书新提举出卖解盐孙逈知濮州,则是此日差除,旋改易也,当考。
右宣徳郎李伟权发遣北外都水丞、提举东流同共提举北京黄河地分,仍那移两河人兵物料。
己丑,如京使、前福建路都监周士隆为左藏库副使,令吏部添差充京西州军监当差遣。坐知诚州日创建堡寨,招纳溪峒蛮人,希冒功赏。及福建罢任,违条擅不赴阙,径归本贯,故有是命。 枢宻院言:「秦鳯等路提㸃刑狱游师雄奏,亲诣智固、胜如堡,体量西贼五千馀人攻毁两堡,其日烟雾不见烽火,胜如堡有横空地道,因此保全守据,人祗有三人伤中。又縁廵检计守义执西贼四人,所有智固堡四人,为西人所杀,廵检王亨自合预行约束,告示守据人,势力不敌,即许囬避管当东关堡,白遇、刘文圭,亦不预行堤防,颇渉慢易」。诏王亨特降一官,展一期叙。白遇、刘文圭各特展二年磨勘,胜如堡使臣执到西贼四人,特免责罚,熈河兰岷路经畧使范育、知兰州种谊,并特放罪。
辛邜诏:「前任执政官应检举丁忧者,持服月日,许通理期限。其罢执政官后,因事落职降官,令中书省依条施行,责授散官」。 正议大夫、天章阁待制、致仕楚建中卒。御史中丞苏辙言:「臣近再论唐义问处置渠阳边事乖方,致渠阳蛮㓂贼杀将吏,乞早黜义问,以正邦宪,更选练事老将,付以疆埸,经今多日,不䝉施行。访闻执政止以临敌易将兵家所忌为说,虽知义问处置颠错,至覆军杀将,犹复隠忍,不即遣代,比虽遣衡矩往视,然矩凡人,未曽经练戎事,何益于算,徒引嵗月,坐致边人肝脑涂地,臣甚惑之。谨按义问所谓盖全不晓事,留在边上一日,即有一日之害。昔赵任亷颇,以赵括代之则败,秦任王齕,以白起代之则胜,盖临敌易将,顾代者何人耳?今执政乃以虚文藉口,终能庇之,逺人何辜,日被涂炭,若非陛下哀矜四方,亟命贤将往代,则臣恐陥害生灵,未有已也。兼臣访闻渠阳诸夷,蟠踞山洞,道路险絶,中国之人入践其地,虽跬歩不得其便。昔郭逹知邵州,困于杨光,僭李浩从章敦自沅州入,过界即败,逵、浩皆西北战将,然并有败无成者,地形不便也。今闻朝廷已指挥诸道发兵,数目不少,然将非其人,臣恐既不知战,又不知守,老兵费财,渐致腹心之患,深可虑也。今朝廷欲弃渠阳,然其中屯戍兵民,不下数千,义无弃之,俾为鱼肉,要须畧行讨定,使知畏惮,肯出渠阳兵民,然后为可。臣访闻湖南北士大夫皆言羣蛮难以力争,可以智伏,欲遣间谍招诱,必用土人欲行窥伺攻讨,必用土兵,舍此而欲以中国强兵敌之,虽多无益,然此可使智者临事制置,难以遥度也。臣前者尝以衆人言谢麟屡经蛮事,颇有劳効,乞行委任,朝廷置而不用者,盖必有贤于麟者,惟乞速遣,以纾边鄙之患,至于义问,决无可望,幸陛下无疑也!臣又闻渠阳诸夷,与冝州羣蛮相接,冝蛮部族衆多,若与渠阳诸夷合谋作过,势益昌炽,猝难翦灭,亦乞指挥广西,预行招抚,虽不得其用,但勿与恊力,亦不为无益矣」。辙前奏在八月二十四日。
是月,御史中丞苏辙言:「臣伏见大河北流,经营十年,以成河道,毎年夏秋泛溢,孙村地形低下,涨水东出,因此张问等軰欺罔朝廷,建为河北之议,自是北京生灵懐鱼鳖之忧,日夜求迁徙之计,监司守臣及敕遣使者,皆言其不便,朝廷亦知其难矣,而去嵗八月,宣徳郎李伟輙敢献言,欲闭塞北流,囬复大河,力排衆议,侥幸万一,私觊功赏,朝廷为之置修河司,调发民夫,剗刷役兵,差文武官吏收买梢茭,百废并举,河北、京东西路公私为之骚动,万口一词,知其无成,上頼陛下圣明,照知利害,然犹未尽罢其役,始令且开减水河,次因旱灾,令权罢修河,放散夫役,然修河司依前不罢,李伟仍提举东流故道,后因给事中范祖禹封还敕命,寻奉四月五日圣㫖:李伟差遣,候过涨水,检举取㫖,臣访闻是时大臣面许陛下,竢求得一人可代伟者,即令伟罢去。夫伟以欺君动衆,害及数路,据法即日当诛窜以谢天下,今乃迁延至此,况有前件圣㫖,必非虚言,理当检举施行,以信大臣前说。今涨已退,而伟终不罢,据今月三日圣㫖止是依呉安特等所请,候霜降水落,从北外丞司相度,将梁村口至孙村河身内妨碍处取豁擗掠,候氷冻消释,相地形顺便,随宜开导,务令深阔,酾为二渠。臣详观安持等说,盖犹挟奸意,观望朝廷,欲徐为兴动大役之计,以固权利,不然,但略行开拨口地,则北外丞司自可办事,自不须复存修河司,仍留李伟,使时进奸谋,以败大计也。以臣观之,修河司若不罢,伟若不去,河水终不能顺流,河朔生灵终不得安居。伏乞指挥大臣,速罢修河司,及检举前敕,流窜李伟,以正国法」。贴黄称:「臣观大河北流,北京在其东,军民仓库所在,河朔之都㑹也。昔人逺为涨溢之备,于其西岸开三河门,使涨水西流于空闲之地,至馆陶合入河身,故北京可无大患。今自李伟等闲空三河门,筑截河马头,止水锯牙,激水东向,仍于东岸第三、第四、第七铺开拨河道,恣令涨水灌注北京之上,今嵗八月,涨水东流,㡬与北京签横堤,平南望弥泛五十馀里,是时北京申若雨不止,风不定,本京必致疎虞,今伟等申请,皆没此目前实害,而深言北流深瀛泛浸之害,以为不可不存东流,以分减水势,据今年深、瀛等州堤防新复,未甚髙厚,然皆不至决溢,若将来嵗嵗増筑,使与从前河堤相若,加以海口深快,涨水不得停留,纵有水溢,必不至深害,虽无东流,未为患也,故臣以为伟等皆妄言,茍欲自便耳!若不斥去,则邪说无穷,正论无由得伸,最河防之巨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