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三百
宋 李焘 撰。
神宗
元丰二年九月丙寅朔,鄜州路经畧使吕惠卿言:「谍知西界㸃集,臣酌度缓急,躬行近便城寨接应,及廵边按兵,乞命官摄州事及应副军须」。诏陜西转运使李稷权州事。
丁夘,知都水监丞、主客郎中范子渊为金部郎中,升一任。同判都水监、入内东头供奉官、寄礼賔使、遥郡刺史宋用臣,为寄六宅使、遥郡团练使,给寄资全俸。入内东头供奉官王修已等三十七人,各进一官,功优者减磨勘年,或指射差遣,选人循两资。馀官减磨勘三年者九人,二年者五人。三司军大将等迁两资者五十六人,迁一资者八十一人,仍等赐钱,以子渊、用臣首议,导洛水入汴及筑堤捍河毕工,故优奬之,馀皆董役有劳也。诏前京西转运副使、屯田员外郎李南公减磨勘三年,馀十一人迁官、减磨勘,并升名次有差,以固䕶大河南岸劳也。 诏鄜延第四将、崇仪使髙永能进一官,馀转资、减磨勘年,赐帛有差。七月,西贼入冦绥徳城,大㑹平,永能等战败之,赏功也。 减下卸司监官一员,时增至二员,以事简,故减。
戊辰,诏淮南东路提㸃刑狱林英、江南路提举常平等事谢仲规同鞫前知江宁府吕嘉问,以嘉问诉前鞫未尽也。
己巳,上批:「三司认还羣牧司旧支劵马縻费钱,昨虽裁损,嵗折绢七万缗,而迁延固吝,未肯备偿,盖裘绢仰官㑹校,故彼此时有争辨。可差太常丞吴安持,限一月根磨,未罢劵以前五年,诸费用,纽见钱画,一与三司当职官连书以闻」。
庚午,録韶州岑水场坑炉户汤潮为下班殿侍、广南东路钤辖司指使,以潮数出私钱捕获强盗故也。辛未,左藏库副使乔叙言,奉诏权发遣泸州,乞躬廵县寨兵甲及审观主兵官吏能否,宻议讨贼方畧。诏叙审度事宜,如须躬行按视,可量带兵甲至县寨,毋得骚扰张皇,更生边事。考平蛮记,此乃叙欲打誓也。三年三月己巳打誓事,具四月十五日,又此年十二月十七日,当考。
壬申,上批:「近差都水监勾当公事钱曜,检定诸埽桩料,闻二都大司已计夫二十馀万外,尚有五都大司及诸河工料,如此则来嵗虽起,三四十万夫,未能应副,公私财用,枉费过当,深为可惜。钱曜新作水官,未厯河事,恐为沿河冒利者所罔,不能究悉底里,可差本监主簿陈佑甫代曜检定以闻」。
癸酉,以国子监直讲、著作佐郎满中行为馆阁校勘。上批:「昨监生虞蕃诉学官上下,共为奸赃欺罔,事状不一,洎朝廷付有司推治,乃蕃言不妄,而中行所履洁廉,不涉吏议,且杂处衆人倾侧挠法之中,而能修身检行如此,求于方今士人寡耻之习,已为鲜得,又羣汚朋枉,日与之分职联事,卒不能移其操守,尤属可嘉,宜少奬之,以励风俗」。故有是命。中行,金乡人也。 权发遣户部判官李琮言:「奉诏根究逃絶税役,有苏州常熟县天圣年簿,管逺年逃絶户倚阁税紬绢苖米丁盐钱万一千一百馀贯、石、匹两,本县据税合管苗田九百一十九顷有竒,今止根究得一百九十五户,共当输苗米三百五十三石、紬绢五十一匹、绵五十三两,其馀有苗米八千四百石、紬绢一千二百匹、绵一千九十两、丁盐钱九百文外,并无田産人户,亦无请佃主名,盖乆失推究,奸猾因之,失陷正税。乞差著作佐郎刘拯知常熟县,根究归著,他县有类此者,亦乞选官根究」。从之。拯,南陵人也。食货志:元丰三年九月,诏三司户部判官李琮,专究江南东、两浙路逃絶户亏陷税役等钱。琮言:「苏州常熟县天圣中簿,得乆逃絶户倚阁税紬绢、苗米丁盐钱万一千一百馀贯、石、匹两,今止百九十五户,当输苗米三百五十三石、紬绢五十一匹、绵三十五两,馀田産人户请佃主名皆亡,盖乆不推究,奸猾因之,失陷正税,请凡类此者,皆选官根括」。从之,乃诏转运司提举琮所究江浙路一百二十七县逃絶户,计四十万一千三百三十二,为书上之。三年正月丙戌,除琮淮南转运副使,复令究逃絶户税役,琮乃辟置官属,更移令佐,大究治之,淮南东西两路州军县共八十有八,几得逃絶,诡名挟佃,簿籍不载,并阙丁凡四十七万五千九百六十五户,丁正税役并积负凡九十二万二千二百四十六贯石、匹两。琮又言亏陷税役,乃官司造簿舛误已乆,请随夏税附纳,诏令簿失收税役钱物,特蠲除之。
内侍押班石得一乞专差勾当皇城司官,提举教习亲从亲事官弓箭手武艺。从之,诏得一提举训练。 鄜延路经畧使吕惠卿言:「绥徳城花佛堡把截三班差使杨永庆,以出廵为名,引所部入西界,取蕃部八人首级,诈言西贼犯边斩获。乞以永庆前后军功量夺两资,令于边上効用」。诏追毁永庆出身文字,送京西编管。 诏五路礼部进士与新科明法人通理人数均取。
甲戌,诏开封府界马军雍邱捧日第五军、第一指挥五百人、尉氏骁猛第一指挥四百人、步军减半天武第一指挥、雄勇第一指挥、襄邑雄威第二指挥、陈留雄威第六指挥,各五百人。河东马军太原府吐浑第三指挥、潞州吐浑第六指挥、忻州广锐第六指挥、岚州广锐第十九指挥各三百人、步军、潞州神锐第十四指挥四百人,自今阙额勿补,候人数不多,即并废。以开封府界、河东廵检司既用义勇、保甲畨上,以代禁兵,而廵检司旧用兵数,府界三千五十四人,河东千六百三十一人,皆当省故也。
丙子,䕫州路转运司言,乞尽今年十一月终放罢泸州县寨,防拓黔州义军归就耕作。从之。 修完京城所请赁官地创屋,与民为面市,收其租。下开封府相度,乞如其请,从之。乃诏自今空地募人租赁行讫以闻。其后,御史丁执礼以为言,诏取行遣看详,而修完京城所有言,令磨户及熟食人于城东西房廊作面市收衆磨户钱入官,即无行遣公案。执礼奏遂寝。后开封府又请牙人磨户私以面贸易者,杖一百。许人吿捕,五斤以上赏钱三千,十斤以上,十千。从之。朱史削去,以为事小,今复存之。执礼为御史,在此后六日。
丁丑,诏提举河北籴便粮草司按并边被水州县,如军食有备,权住籴。 赐末盐钱二十万缗,付河东转运司市军储。 三司言南郊所用银,乞自选官督发剗刷上供钱帛。诏三司指挥发运司于隔路差官催促,仍次第以闻。 诏前国子博士陈世儒并妻李婢髙张等十九人并处斩,婢髙凌迟,妻李特杖死,婢单等七人贷死,杖脊,分送湖南、广南、京西路编管。世儒,宰相,执中子,执中嬖妾张氏,淫悍不制,生世儒,未乆而执中死,诏张氏为尼。世儒既长,迎归,与妻李事之不谨。李龙图阁直学士中师女,母吕氏,夷简孙也,世儒知舒州太湖县,庸呆不乐为外官与李讽诸婢谋杀张,欲以忧去,诸婢以药毒之,不死,夜持钉陷其脑骨,以䘮还京师,为诸婢吿发而李辞屡变,凡三易,狱始得实,于是元、勘官皆得罪,知大理卿事崔台符、权发遣大理少卿寋、周辅、杨汲各罚铜十斤,权大理寺丞贾种民二十斤。三年正月庚寅,叶武送审官,二月己未,种民冲替。
戊寅,诏资政殿学士、鄜延路经畧使吕惠卿兼措置陜西縁边四路边防事,诸路措置未了事,各令勾当公事官齐送惠卿看详以闻。
庚辰,以祠部员外郎、集贤校理、兼知宗正丞赵彦若为国史院编修官。
辛巳,太常博士、集贤校理丁执礼兼监察御史。壬午,诏翰林学士李清臣所撰大理寺记,凡朝廷修废官事之本末,小大无不该载。惟崔台符等首被选抡,考举坠典,而能剸遣滞讼,狱无淹囚,独不得挂名其间,尚为阙漏,宜送清臣增入」。 又诏:「御史推劾太学欺弊事近半年馀,司狱昼夜劳苦,其令元勘官保明,量与酬奬。癸未,徳音降颍州,死罪囚,徒以下释之。元丰元年终以前见欠夏税及今年夏残税,并縁纳租课,并与蠲免。八月二十四日升节度,两级并书降囚罪。
甲申,西南龙蕃来贡方物。 诏:「东南诸路上供杂物,旧陆运者,委三司增置,漕舟并从水运。 诏权知邕州、庄宅副使兼閤门通事舍人刘初等二十六人迁官、减磨勘年,赐银绢有差,以团结邕、钦州峒丁为指挥队,凡十万馀人,録其劳也。
己丑,进婕妤朱氏为昭容。 诏以永兴路常平仓榖十九万石,给鄜延路九将守御之用,馀令转运司以渐计置,以鄜延路言嵗计军食二十七万馀石,而常平无馀故也。 洮东安抚司言:皇城使、荣州团练使、岷洮州蕃部都廵检使包顺,乞用南郊赦书,封赠父母。上批:「顺自熈河开拓之初,率衆来附,又秉心忠义,前后战功为一路属羌之最,虽旧无此例,可特依所乞,廼并其妻封之」。庚寅,知制诰张璪判将作监,以上批「璪见领审官东院、国子监,朝廷方议增严太学规,非乆颁降,须頼主判之官,以时督察,庶几成就东院注拟差遣,检省修例,职事颇多,宜改差璪同判将作监,令专意推行学制,兼惠以公宇,使稍便安私家也」。 命马军都虞候、权管勾步军司燕达管勾差使剩员所。 诏顺州武陵峒麻仲福、黄敷,各杖脊编管,仲福郓州,敷青州,勒家属随行,追夺元补官职宣命。仲福等同侬智春冦顺州故也。 诏诸路州县吿捕获盗,速依条限给赏,委提㸃刑狱等司,半年一次,取索州县所获盗数,及给若干钱数上中书,以州县给赏稽留,无以激劝吿捕者故也。
辛夘,赐发运司籴本钱百万缗,令籴榖,如逐路嵗计未足,以所籴充数上供,报转运司,令依和籴最髙价,并计辇运之费,限一季偿钱。
壬辰,内出教閲格行之,步射执弓、发矢、运手、举足、移步及马射、马上使蕃枪,马上野战格鬬,步用标排皆有法,凡千馀言,使人人诵之。其后中书枢宻院又请河北、陜西义勇、保甲,皆如诸军诵教法,从之。旧纪书内出马步射教法之象,颁诸军,使诵习之。新纪书出马步射格鬬教法颁诸军,本志云内出教法格,幷图其象颁行之,步射执弓、发矢、运手、举足、移步,及马射、马上使蕃枪、马上野战格鬬,步用标排有法象,凡千馀言,使军士诵习焉。
癸巳,枢宻都承㫖韩缜、副都承㫖张诚一、检详兵房文字范育上诸路清野备敌法,诏颁行之。今传清野备敌十五条,乃云元丰二年十月十三日月日,与此不同,不知何故。
甲午,西南罗蕃来贡方物。 诏自今送检正官定夺文字,令执政称事立日限,以户房检正官稽滞司农寺、三司互奏坊场钱文字上簿,因有是诏。司农寺上元丰司农敕令式十五巻,诏行之。 诏鬻官监场务钱属三司外,乡村场务买名钱,依旧入司农寺。时三司言人户买扑官监及非折酬衙前场务所增收钱,并合入三司帐,而司农寺以谓官监场务外,皆是新法拘收钱,不当入三司,乞存留以助募役,兼嵗入百万缗于市易务封桩,若失此钱,恐不能继。争辨乆之,乃从司农之请。 河东都转运使陈安石乞本路犯西北两界青白盐者,并依皇佑敕断罪,仍不以首从编配。从之。皇佑敕刑名比今为重,又法非兴贩三分得一分之罪。时安石方行盐法于河东,以希功利,故欲峻其禁也。朱本削去「皇佑敕比今为重」以下数语,今复存之。
礼院言:「每遇祠祭,太祝、奉礼,差审官东院待次官摄。案唐六典,郊社令掌五郊、社稷、明堂之位、祠祀祈祷之礼,郊社令不预祠事,乞依典故,令摄太祝或奉礼,遇小祠不差监察、监礼,即令省视牲币礼器」。从之。 复孟州汜水镇为县。旧纪书复县。
冬十月丙申朔,西南石蕃来贡。 诏军器监出黑木四风羽红木四风羽、白木四风羽弩箭总百三十万,赐开封府界、京东西将下各五万。 诏修定州城,以明年合起民夫及河北路兵二千,兼州兵充役。丁酉,参知政事蔡确言:「御史何正臣、黄顔皆臣任中丞日荐举,臣今备位政府,理实为嫌,乞罢正臣顔御史」。于是权御史中丞李定言:「台官虽令官长荐举,然皆陛下召对以为可者,然后命之,取舍在陛下,不在所举,今欲廻避,不过以为恩有所在,夫舍公义而懐私恩,此小人事利者之所为,今选为台官者,必以其忠信正直,足以备耳目之任,傥以区区之嫌,遂使廻避,则是以事利之小人,待陛下耳目之官,此尤义理之所不可者也」。诏不廻避。 召辅臣观稻于后苑。
戊戌,上批:「保州增展关城,非乆兴役,闻边上修城土工极为灭裂,无科直取凖法度,宜下修完京城所选晓解土工小壕寨二人,指教工作」。
己亥,以详定郊庙礼文朝㑹仪注所检讨文字、著作佐郎何洵直为秘阁校理。上批:「洵直资性超敏,强记多闻」,故擢之」。 録北界归明人武备为下班殿侍、江南东路指使。备尝为边臣,伺敌中动静,事泄,惧罪来归,故録之。诏内殿承制、賔州驻泊都监刘洪安徙潭州,不佥书公事,赐田三顷。洪安自交址来降,广西经畧司乞徙官湖南也。 都大提举导洛通汴司言:「汴河纲船乆例附载商货入京,致重船留阻。兼私载物重,四百斤以上,已抵重刑。今洛水入汴,不至湍猛,欲自今商货至泗州,官置场堆垜,不许诸纲附载,本司置船运至京,令输船脚钱」。从之。诏:「自泗州至京,民间载谷船,官悉籍记,自今毋得增置,收力胜钱视旧增三之一,导洛司船增至千五百艘」。泗州堆垜场始此。三年三月二十四日京城外亦置。
庚子,广南西路经畧司言:「昨安南师兴,军士有避征役者,乞限百日首身除罪」。从之。 补供备库副使、权发遣顺州王景仁子宗儒为三班借职。景仁援知邕宜州,得官其子例自陈也。
辛丑,权发遣司农寺都丞吴雍言:「淮浙连嵗,丰稔榖贱,乞借逐路积剩免役坊场钱,就并河州县镇增价籴秔米,常与别司仓储兑换,如向去价稍髙,兑充上供」。下司农寺,请如雍议,先以常平所留之半并散不尽钱充籴本,次以坊场钱留半,免役钱留二年,从之。 权江淮等路发运使沈希顔言:「淮南转般仓,泗州最为近便,虽有南北两仓,才可贮榖一百五万馀石。扬州废仓三百馀间,约贮榖百万石,乞徙置泗州」。从之。 河北西路提举司言:「熈宁诏书灾伤县权罢方田,乞通一县不及三分,勿罢。司农请不及一分勿罢」。从之。
壬寅,诏权荆湖北路转运判官、降授奉礼郎马珹勒停。江陵府通判、虞部郎中王伾、都官员外郎周之纯各追一官勒停,佥书判官、衞尉寺丞周常冲替。珹坐为监司,以省钱借江陵府公用之,纯常坐公使库违法也。癸夘详定朝㑹御殿仪注所言:「案周礼:木路建大麾以田,郑氏曰:大麾不在九旗中,以正色言之,则黑,夏后氏所建。礼记曰:有虞氏之旗,夏后氏之绥。郑氏曰:谓注旄牛尾于杠首,所谓大麾,书曰:王右秉白旄以麾。孔頴达曰:虞世但注旄,夏世始加旒縿。西京杂记:汉大驾有前黄麾。崔豹《古今注》:麾,所以指麾,乘舆以黄,诸公以朱,刺史二千石以纁。开元礼义罗曰:太宗法夏后之前制,取中方之正色,故制大麾,色黄,今礼有黄麾,其制十二幅。开寳通礼义纂曰:黄,中央之色,此仗最近车辂,故以应象,取其居中,导达四方,含容光大也。今卤簿黄麾,以夏制言之,则状不类旗,以汉制言之,则色又不黄,伏请制大麾一,注旄于干首,则法夏后氏之制,其色正黄,则用汉制,以十二幅为旗,则取唐制,以一旒为之,则取今龙墀旗之制。当元㑹陈仗衞,建大黄麾一于当御厢之前,以为表识,其当御厢之后,则建黄麾旛二,并上大黄麾黄麾旛制度,上批:「黄麾制度,考详前志,终有所疑,今凿而为之,植于大廷天下共瞻之地,或为博闻多识者所讥,宜且阙之,更俟讨求,黄麾旛仍旧」。志载此差详,但上批语,当考。
三司乞下河北路嵗市小绫二万匹,以备禁中须索及包子春冬衣等,从之。初嵗,下河北市小绫二万六千一百八十匹,至是用不足增其数,又诏濵、棣、徳、博州,嵗织细法大绫五百匹,于嵗市绫数除之。 诏立水居船戸,五戸至十戸为一甲,相纠察救助法,从福建提㸃刑狱司请也。详定礼文所言:「国语:王耕一墢,庶人终于千畆,廪于藉东南,锺而藏之,自汉迄唐,皆有帝藉神仓,今乆废不设,凡祭祀之所用,皆索诸市,非所以致洁诚,欲乞于京城东南度田千亩为藉田,置令一员,仍徙先农坛于其中,立神仓于东南」。并从之,以郊社令辛公佑兼藉田令,公佑请于玉津园之南,因旧鏺麦殿,规地十一顷,有竒为田,及筑坛置仓,引惠民、蔡河水灌其中。取卒之知田事者,刺为藉田兵,给其役,五谷之外,并植果蔬,冬则蔵水,凡一岁祠祭之用取具焉,先荐献而后进御,有馀则贸钱以给杂费,钱有馀则输内藏库,著为令。两纪并书置藉田。
权发遣福建路转运使兼提举盐事贾清言卖盐钱拨还转运司外,乞别封桩以听移用。又言州县税务监官,内有增羡数多,及捕盗官获私盐最多者,望于常法外论赏」。从之。
甲辰,给事中、集贤殿修撰、知审刑院苏寀卒。丁未,诏诸路转运司支移科折二税,并具行下月日上中书。以中书言熈宁八年,诏支移二税于起纳半年前行下,而转运司多逼近起纳方行。如开封府界五月十五日起纳夏税,五月十二日方下诸县,妨民以时输纳故也。志有。
诏东头供奉官、閤门祗候、权发遣广南西路都监张吉,应天府左军廵判官、权管勾广南路经畧司机宜文字刘子民,庄宅副使、顺州都监杨元卿,各官一子元卿,仍与遗表恩吉等皆以职事殁于顺州也。戊申,诏寛衣天武把门行长行,自今以十人为额。 熈河路经畧司言,于阗国来贡方物,而无国主表章,法不当纳,已谕使去。诏如坚欲奉贡,可听之。 广南西路经畧司言,交址归所掠二百二十一人,诏纳之,废顺州,以其地畀交址。初,李乾徳遣使入贡,且以广源等州为请,知桂州赵卨请留弗与嵗戍以三千人,十损五六,不可守,上曰:「乾徳犯顺,故兴师讨罪,逵等不能讨灭,垂成而还。今顺州荒逺瘴疠之地,朝廷得之未为利,岂可自驱戍兵,投之瘴土?一夫不获,朕尚闵之,况使十损五六邪?」转运副使苗时中亦言:「顺州所筑堡寨,深在贼境,馈运阻絶,戍卒死者十常八九,不如弃之。然广源州旧𨽻邕管覊縻,本非交址有也」。卨欲留广源等州,本传及神道碑皆无之,此据朱本。新、旧纪并书交址归所掠人,以顺州赐之。时政记云:元丰元年八月壬寅朔,中书进呈知桂州赵卨奏,奉手敕为处置交址分画地界事宜,卨乞留顺州、思浪州,不与岁戍兵三千人,十损五六,不可以守御,上曰:「朝廷比以乾徳犯顺,焚刼三州,故兴师讨罪,郭逵不能诛灭其国,垂成而还。今顺州荒逺瘴疠之地,朝廷得之未为利,交址失之未为害,岂可自驱戍兵,投之瘴土?一夫不获,朕尚闵焉,况使十损五六邪?」政记系此语于元丰元年八月一日,恐此时未有此语,今附弃顺州时。墨本于实録末巻纪圣徳处载废顺州事云:既见广源州,知桂州赵卨以为用兵三千,十死五六,不可守,上曰:「朝廷以交址犯顺,故兴师讨罪,郭逵不能剪灭,垂成而还。今广源瘴疠之地,我得之未为利。曰:彼失之未为害,一夫不获,朕尚闵之,况十死五六邪?乂安南之师,死者二十万,朝廷当任其咎」。朱本既移卨所言入此,且改卨所言不可守为乃可守,今从朱本附此,其云「不可守」,则从墨本。
诏太常丞、集贤校理、兼天章阁侍讲、同修起居注、直舍人院、管勾国子监沈季长,落职勒停。右正言、知制诰、兼侍讲、知谏院、同修国史、详定郊庙奉祀礼文、宗正寺修玉牒官。吿院、判国子监黄履,免追官勒停,听赎铜,除侍讲外差遣并罢,枢宻直学士陈襄罚铜十斤。季长坐受太学生竹簟陶器,升补内舍生,不公,及听请求,履坐不察属官取不合格巻子,及对制不实,襄坐请求,皆因虞蕃上书,御史台鞫得其罪也。
己酉,以太皇太后不豫,不视事。 成都府路转运副使、司封郎中李之纯为转运使,再任。初,蜀部疾疫,之纯入境,括户絶産未售者与死,而未瘗者,命吏分瘗调度出府库,钱不足,以常平钱佐之,售其産以偿,具以闻,诏可之,著为令。成都岁出官米六千斛,下其直以粜贫民,议者为幸民而损上,诏下其议,之纯曰:「成都,蜀部根本,民待此为生百年矣,茍夺之,将转徙,无所不至,愿仍旧贯」。议遂格。 利州路转运判官、太常博士程之才,䕫州路转运判官、职方郎中徐师旦,两易其任,以利州路转运使刘忱与之才有嫌,求避也。题名记运判无徐师旦姓名。三年五月六日,之才又自利移梓,恐师旦、元未到官,而之才复还,当考。
庚戌,以太皇太后服药徳音,降死罪囚,流以下释之。诏太皇太后违豫日乆,命辅臣等入祷天地、宗庙、社稷及都内神祠,仍于宫观寺院建道场七昼夜,五岳、四渎并诸灵迹处,令通判凖此。仍令开封府访善治风虚疾者以名闻。
壬子,诏以太皇太后不豫,诏度在京宫观、寺院童行年四十长,髪童子年三十五以上三帐,及十年者为僧尼道士,令御药院于啓圣院作大㑹,以度牒授之。 诏麟、府二州乡村户毋出役钱。韩绛言麟、府、丰三州上番义军已免输役钱,而并边土薄乡村户贫乏,宜亦蠲之。事下司农寺,以为丰州初无役钱,麟府州乡村户岁输二千馀缗,请如绛奏,而以太原、汾泽、晋绛寛剩役钱补之。定州路安抚使韩绛言:「北界崔士言屡至安肃军刺事,结东京商人苏文图,写河北州军城围地理,士言为本军百姓诱至阎台村南两界,首执之」。诏「士言未过南界,遽已捕执,虑别致引惹,自今缉知北界奸细,须诱入省地,方许收捕,仍诏吿捕苏文赏钱千缗,班行内安排。详定礼文所言:「今祭祀既用三代冕服,而加以秦劔,殊为失礼,伏请去劔」。又言:「奏事郊庙,不当脱舄履,应仪注内设解劔、脱舄、履褥位,并或内佩劔、纳舄履等,并行改正」。从之。二年十月十七日依奏,比以礼文增入,更详之。
癸丑,诏自今秦凤路告发坑冶,转运司一季不兴置,即令经制熈河路财用司管辖。 枢宻承㫖司言:㑹计减罢开封府界廵检、县尉下兵员弓手,请受雇钱等,以给大保长教艺钱。从之,令承㫖司立教阅法,更支府界坊场钱二万缗给保甲。
乙夘,太皇太后崩于庆夀宫,百官入班宫庭,时宰臣吴充以疾不至,王圭升西阶,宣遗诰园陵制度,依昭宪明徳皇太后故事施行,上事后致极诚孝,所以娱悦,后无不至,在宫中从后行,必扶掖视膳,定省惟谨,后待上慈爱,天至上御,朝退稍晩,后必自至屏扆候之,或自持饮食以食上,始终十馀年,外庭无由备知。本朝故事,外家男子未尝得入谒,后既髙,年多疾,弟佾亦老,上为后言,宜数召见以自慰怿,后輙不许,请迁佾官,亦不许。一日,佾因侍上从容,上固为之请,得入谒,后乃许之,上自与佾同至后閤坐,少顷,上先起,令佾得伸亲亲意,后遽谓佾曰:「此非若所当留也」。趣遣随上出,后有逺祖葬河南,墓垣乆毁,遣内侍持镪募工葺之,仍戒以谨宻,不可分毫扰州县,将讫事,人无知者,既而内侍死于墓所,乡耆以闻,人始知之成都运判杨国寳为河南尉,亲见此,为吕陶言之
及崩,上哀慕殆不胜丧,后卧内缄封一匮,上发视之,则旧合同寳也。仁宗时,因火失寳,更铸之,后淘井得旧寳,故藏之匮中,而人无知者。元佑六年二月,监修国史吕大防奏禀慈圣光献传内后有书一匮,常严鐍置卧内,人莫知其为何等书也。尝因疾病,以其匮送上所,戒曰:「至大,故乃启之」。数日,后瘳,谓上曰:「前匮启乎?」上曰:「不也」。后曰:「甚善」。即复收藏之。上仙,后上开后所缄匮,则垂帘时事非世所得闻,又一籍,则后殿中物无大小皆书之,案籍不差毫厘,右史官得之传闻,未审虚实,欲乞批降指挥,慈圣光献传内后有书一匮事,此一事乃是仁宗朝旧合同寳一面,因大内火灾失去,仁宗别铸造合同寳一面,乃今合同寳是也。旧寳后因淘井得之,后常收藏严宻,不欲使外人知之是也,即非垂帘时事,此史官得之未详,此并据吕大防家所收诏札及批降文字。元丰三年十月,慈圣光献皇后上仙,既殡乆之,上亲至庆夀宫阅视后遗物,得一奁缄封甚宻,举之颇重,左右取以进,上命启封,凡发缄数重,复以牛革缦罩甚固,破之,出其函,既启钥,得奏书一通,上取读之,乃英宗不豫时,宰臣韩琦奏请于皇太后,乞尊立帝为太上皇之疏也,上览之,意极不怿,始知琦当日之谋,頼后明圣,不从其请,缄秘其书以诏后人,文潞公私记有此事,其信否不可知,当时史官奏禀,必此事也。今所修慈圣光献传,已用批降指挥修立此事不复见。光献太皇。太后。元丰四年春,感疾,以文字一函,封鐍甚宻,付神宗曰:「候吾死开之,惟不可因此罪人」。帝泣受。后疾愈,帝复纳此函,后曰:「姑收之」。是年十月,后上仙,帝开函,皆仁宗欲立英宗为皇嗣时臣僚异议之书也,神宗执书恸哭,以太皇太后遗训,不敢追咎其人,故帝宫中服三年之丧,尽礼尽孝者,知慈徳之不可报也。此据邵伯温闻见録第三巻与文彦博私记畧相似,既有吕大防奏禀及批降指挥,则当以实録为正,今姑存之于此。縁批降指挥,独大防家藏真本,臣焘实亲见,亦已从成都转运司缴进矣。伯温称四年春,误也,盖是二年春。
丙辰,百官朝晡临于庆夀宫,三日止,又朝临四日止。初,礼院言昭宪皇太后故事,百官朝晡临三日止,诏加朝临。四日,宗室朝临,至成服止,礼院又言明徳皇太后故事,京城内外禁乐,至皇帝释服如旧,诏过卒哭。丁巳,诏后弟昭徳军节度使、兼侍中佾入临,仍被髪行服,子侄诵评、谕诱、志读,并凖子为母䘮服,免朝参,不厘务,见任俸给并如旧。时评为辽国信副使,令乘驿还阙,以西京左藏库副使兼閤门通事舍人、河北沿边安抚副使刘管代之,命雄州止以评疾报北界。戊午,诏易园陵为山陵。新、旧纪并载诏书。
命参知政事蔡确撰哀册文,同知枢宻院吕公著撰諡册文,翰林学士章敦撰諡号文。龙图阁直学士韩缜书哀册諡,册諡寳文。己未,命韩缜为大行太皇太后山陵按行使,昭宣使、入内都知王中正副之。
庚申,诏:「大行太皇太后山陵,非乆修奉,可预戒三司斟酌转移应副,毋得寛剩计置,除京西路转运司自合供办,其诸道非抛降,毋得妄有进助」。
辛酉,命宰臣王圭为大行太皇太后山陵使,判太常寺陈荐为礼仪使,御史中丞李定为仪仗使,知开封府钱藻为桥道顿递使,同判太常寺陈襄为卤簿使。后襄辞疾,以翰林学士蒲宗孟代之。时中书言:本朝命仪仗、卤簿二使,或因阙官,或縁误例,御史中丞皆得领之。今案昭宪、明徳皇太后例,差御史中丞兼仪仗使,天圣二年,南郊差御史中丞薛奎为卤簿使,㑹要引故事,御史中丞当为仪仗使,国初尚依此制,其后中丞或阙,以他丞郎为之,其职掌犹用台吏如故,仪仗使无专掌,但令宪司督促诸司而已。天圣、明道皆有中丞以为卤簿使,非旧制也。新纪书:命王圭为山陵使,旧纪不书。又命入内副都知李宪为山陵都大管勾,入内东头供奉官、寄六宅使、庆州团练使宋用臣为都大提举,修奉皇堂。
是日,百官拜表请听政,诏答不允。自是七上表,乃诏竢终易月之制,有司定日御殿。新、旧纪并书七上表。
礼院言昭宪、明徳皇太后故事,内有年岁深逺,礼制不全,欲乞参详比类山陵案例,申请施行。从之。
壬戌,命马军都虞候、金州观察、权管勾侍衞马歩军司燕达为山陵修奉总管,专管禁军䕶役,宋用臣等专令总役兵修奉,两司毋得侵越。 三司言自今押汴河及江南、荆湖路纲运,请以七分差三班使臣,三分差军大将殿侍。从之。初,诏以三班使臣在班常不下三四百员,有至一二年方得差遣者,而三司军大将不足,库务纲运阙人管押,令三司议,以使臣代之,仍定理任岁限、赏罚之法。三司乃言汴河粮纲,旧法不限分数差使臣,其江南、荆湖四路许差使臣五分,并旧不差使臣路分,若悉以使臣代之,禄食视军将所费为多。故有是请。癸亥雨土,新、旧纪并书,今削去。
甲子,为太皇太后成服于庆夀宫,百官成服于内东门外,入奉慰于庆夀殿之东厢,慰皇太后、皇后于宫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