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三百九
宋 李焘 撰。
神宗
元丰三年闰九月庚寅朔,诏:「皇太后、皇后并二府臣僚,经明堂封赠并去阶,馀依例」。
辛夘,改正议大夫、知颍州薛向知随州,以御史满中行言:「向近以懐奸反复,妄沮有司,罢枢宻院,黜守颍州,责命已行,曽不知惧,偃然自若,乞重加贬窜」。故有是命。御史范镗言:「曹佾以外戚封郡王,祖宗以来,未有佾比,陛下所以富贵宠禄之厚矣,所以致孝爱于慈圣之情至矣!佾虽不王,乃所以保安曹氏,命行而改,抑以为子孙万世之成宪也」。不从。
壬辰,太子中允、馆阁校勘、监察御史里行范镗,权发遣提㸃淮南东路刑狱,太常博士、提㸃淮南东路刑狱李深知饶州,以御史丰稷言:「深尝领兵部,冝晓训练之法,乃饰私智,排沮公论,秦鳯路兵刑职事,既难委付,岂宜复持使节,案察淮东?兼闻深闲家无法,污行素喧,百城士民,将安矜式?望追寝制命,以长清议」故也。 诏给度僧牒千,造景灵宫诸神御殿什物。
乙未,镇安军留后、赠武寜军节度使、兼侍中、彭城郡王宗衮卒。
丁酉,诏太常博士王伯虎放令侍养。以御史何正臣言:「伯虎委亲闽南已八九年,独与妻孥游宦京师,伏望永弃田里,以戒天下之为子者。而诏下福建路转运司考验如章,故责及之。 枢宻院检详官潘良噐等,编録与有司相干照用条六册进呈,上批:「其间颇有己经冲革不用者,若付之台察,令凭以纠治,所谓废法者,乃是奉令于罪否之际,极为不便,宜更送都承㫖以下,通检详官,节贴进呈」。
戊戍,静海军节度使、安南都䕶、交址郡王李乾徳、西蕃邈川首领、西平军节度使董戬,并加食邑实封。加恩可削。
命客省副使王渊按阅河北第十二将军马,仍以入内髙班、刘友端充照管按阅。 中书言:「河北三州府元计人三十万、骑六万,三年粮食,今立定封桩式,欲颁下」。从之,仍令具今年八月终实数申中书,自今每季依此。庚子,命雍王颢十月朔朝拜慈圣光献太后陵。 上批:「中书:拟差检正礼房公事王震,兼编修熈寜政録,据先进拟藁,既无伦类,又纪事灭裂,纵使成书,亦不可传后,宜更不差官,其巳修巻帙,可降史院」。初修政録年月当检附。
景福殿使、入内都知张茂则言:「臣以衰晩,累奏乞归田里,圣恩不许,尚令赴职,臣糜禄嵗年,甚慙尸素,所有未请米麦俸钱,已尝面陈,天意不违,乞下三司勾歴毁抹麦方,请至治平二年九月米,请至熈寜三年二月钱,请至熈寜六年十二月」。上批:「方今亷隅之风頺靡不振,士大夫之于朝廷,鲜知钦其事而后其食者,宜因茂则之请,聊勉之。可依所乞,降诏奬谕」。 河东都转运使陈安石言:「自到任推行新法,禁止私盐,督官场鬻卖,及召商人入见钱,算请永利两监积盐,并已通行,嵗有加羡増収,及检㸃到忻州鹻地及盐池等増収课利,并绛州曲沃、金坑、泽州陵川锡窟,各已措置就绪」。诏河东路提㸃刑狱司考实具奏,仍勘㑹安石曽与未曽推赏,其以次官吏,令安石等第保明以闻。元年闰正月三日。
诏:「措置帐法并提举三司帐勾磨勘等司钱勰所奏帐法事,其县镇仓场、库务帐,本州勘勾。诸州帐,转运司勘勾,内钱帛以下具収支,应见在逐色总数造计帐申省,每三年各缴巳经司计帐一道,送省架阁,馀并依所奏内钱帛粮草图,并䇿令措置帐法所立法以闻」。 洮西縁边安抚司言:「经畧司使臣刘告同总噶尔首领阿克信等,送出先掳劫入蕃巴扬族二十戸,首领四人,丁壮妇女老㓜九十六、马十、牛百五十、羊三百十二外,有三十馀戸,凡百馀人,牛羊马六百馀,尚未送出,本司,巳作蕃字,再索于果庄讫」。诏未送人畜,更急理索。 御史王祖道言:「河朔三帅,皆庸常之才,非有长计逺虑,可专阃外之托,如郭进、李汉超,使天子无北顾之忧者也。今章衡之真定,韩忠彦之瀛闗、韩绛之定武,臣恐陛下未能髙枕,无河北之忧也。衡之才业,固不足论,忠彦本无才术,绛年髙多病,能为陛下提百万之衆,当北道之冲,以全胜制敌乎?望择左右侍从之臣,使总戎朔方,或不限资格,擢试可用之才,易旧帅而代之」。不从。朱本削去。
辛丑,诏太子中舍、权发遣陜西路转运判官马申罢转运判官,差权发遣同经制西河路边防财用事,以同知谏院蔡卞言申才品素下故也。 诏府界、河北、河东、陜西提举保甲官,各给内降教閲格一本。 诏宗室三班使臣,如犯罪殿罚,并令大宗正司闗牒三班院照㑹。壬寅,知桂州、龙图阁直学士曽布知秦州。知沧州、屯田郎中、直集贤院张颉为朝奉大夫、直龙图阁、知桂州。初,颉除广西转运使,奏疏论顺州瘴疠,城之无益,及是赐对,上谓曰:「卿论城顺州事,信然」。㑹有言海外黎人陈被,盖五洞首领异时盛强,为中国患,请得出兵自効,仍乞经畧司,勿得预事」。颉命一摄官过海,呼出陈被等补以牙校而去,有㫖问赏簿,颉对:荒徼蛮蛋无他,觊得是足矣,有㫖罢兵,海外果无事。苏辙元佑初言章可考。按五年七月丁亥,熊本代颉。六年正月甲午,颉坐前知桂州不察蛮寇,落职知筠州,此云海外果无事,盖饰说也,姑存之俟考。
诏司农寺,诸路请裁减役人钱,毋得施行。观文殿学士、正议大夫、新知汝州王陶道病,遣医乘驿往治。陶寻卒,赠吏部尚书,諡文恪。
戊申,诏:「自今致仕官领职事官,许代致仕,若有迁转,止转寄禄官,若止系寄禄官,即以本官致仕。其见任致仕官,除三司、三公、东宫三师三少外,馀并易之」。 诏中书:以司农寺、京东西、淮浙江,凖福建路常平并坊场积剰钱相度,具可起发数,委提举司依元丰勅,召人兊便,计置物货上京,其附五路处,即转致五路要切州军。庚戍,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李承之为枢宻直学士,以应副明堂毕赏劳也。先是,慈圣光献皇后山陵,上谓执政曰:「山陵所费不赀,内府助之,犹恐弗给,承之不以闻,用度足乎?」居无何,承之果告办,尝有商人违法货北珠,乃为贵主所售,三司久不决,承之曰:「朝廷法令,畏王姬乎?」即命取之,上闻之曰:「有司当如此」。 诏:「闻近日府界盗贼甚多,韦城县宻迩都城,至敢杀伤廵检,即是保伍之法,全不整严,故恶少有所容匿。可速令提㸃官遍行诸县,其有弛慢不举职者,以名闻」。 㸃检驱磨三陵官物所言:兆城南有地一十顷有畸本,充公用,监官相承以为职田,无文记可以勾考。上批:「陵寝重事,今守吏不法如此,不可不痛加惩治。昨差阎安,止是㸃检驱磨,初无指挥根究,可选一强毅官,就置司根究,取勘以闻」。诏今后应刺面军吏公人等,并枢宻院施行。 左侍禁、寄班祗候朱伯材为閤门祗候,均国公佣,母之弟也。辛亥,上批:「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御药院李舜举,左右歳久,清谨寡过,可文思使、遥郡刺史、带御器械」。 泾原路督总管司走马承受梁安礼奏,本路粟麻、荞麦、大豆等丰熟,诏经制司变运川峡路司农钱物李元辅,于巳运到鳯翔府等处,见在内支绢十万匹、银五万两,与经畧安抚司收籴粮斛别封桩。明年正月己酉,初有诏遣李元辅,不应此年闰九月辛亥先有此指挥,二事皆朱本増入,必是差错,或此指挥乃明年正月以后事。按遣元辅在二年八月甲寅,必朱本误也。
壬子,诏梓州复称劎南东川。 诏以文彦博子大理评事及甫换承事郎为秘阁校理。 诏于都城门外赐文彦博饯送御筵,令中书枢宻院臣寮同赴,上自为诗赐之,仍命参知政事章敦为之序,诏彦博曰:「卿在二祖朝,蚤冠三事,懐忠奋䇿,迄有大勲,来觐外廷,相成宗祀,崇进公品,往莅洛师,锡燕赐诗,昭示殊礼,仍敕近辅,序而识之,庶传无穷,著见贤业,其承朕志,体服眷恩,今赐卿诗序,至可领也」。 改均州团练副使、随州安置沈起为温州团练副使,越州安置,涪州编管人刘彛徙常州。甲寅,详定礼文所言:「前后礼文,欲编类上进,副在有司,以备承用」。从之。元年正月十三日讨论,五年四月十一日书成。
判司农寺、端明殿学士曾孝寛知陈州熈宁中,曾孝寛以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宻院公事,未几,以父忧去,服除,判农寺。旧例百官以事至中书,即宰相据案,百官北向而坐,前两府白事,即宰相去案,叙賔主东西行,坐时为之掇案。及孝寛之在司农也,呉正宪公充当国,不以前两府之礼待之,毎至中书,不为掇案,自是毎有建白,止令同判寺、太常博士周直孺诣中书,孝寛不复至矣,正宪颇疑之,未几,除直孺为两浙提刑,以张璪判寺,璪为翰林学士,班在端明之上,乃本寺长官也,异时白事,皆璪诣中书,而孝寛亦竟不至如是,正宪知其果以掇案为嫌,而世亦讥其隘矣。魏泰记此事。案元丰三年四月二日,宰相呉充卒。十三日,以知河阳、端明殿学士、起居舍人曾孝寛判司农寺,改权判寺、太常博士周直孺权知司农寺。七月二十三日,以翰林学士、右正言、知制诰、知审官西院张璪兼判司农寺、权知司农寺、太常博士周直孺,权两浙转运副使。闰九月二十五日,孝寛出知陈州,不为孝寛掇案,当是王圭,非呉充也,魏泰所闻缪矣。孝寛在司农不半嵗遂出,或亦以此,故当删取修入。
乙卯,河东节度使、守太尉、开府仪同三司、判河南府、潞国公文彦博为河东永兴军节度使,加食邑五百户、食实封二百户,彦博固辞两镇,乃止,加食邑千户、食实封四百户。武宁军节度使、守司空、开府仪同三司致仕、韩国公富弼为守司徒,新纪书:乙卯,富弼为司徒,旧纪不书。
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刘沆,追封兖国公,赠太尉,諡文安。王尧臣,赠太师、中书令,改赐諡文忠。彦博子宗道,授承事郎。弼子内殿承制,绍京为閤门祗候。沆子祠部员外郎瑾复天章阁待制,尧臣子水部员外郎同老为秘阁校理、通直郎,明老升一任。先是,同老言:「至和三年,仁宗不豫,废朝七十馀日,内外寒心者累月,先臣参预朝政,与宰相文彦博、富弼等,数于上前陈宗社大计,国家根本,天啓先臣之心,知英宗皇帝少尝养育宫中,潜德日新,圣质成就,遂与彦博、弼等于仁宗前忘身为国,不顾忌讳,求立为嗣,尽忠纳说,反覆数四,在先臣尤为激切,毎论及国家大本,言发涕流,事未许间,又与同列各求罢免避位,以必冀开纳。仁宗感悟,遂许立英宗为嗣。至是,上以问彦博,彦博对曰:「先帝天命所在,神器有归,上则仁祖知子之明,慈圣拥佑之力,人臣岂可贪天之功?」上曰:「虽云天命亦系人谋,卿之深厚不伐善,隂德如丙吉,乃知卿定䇿,社稷之臣也」。彦博曰:「如周勃、霍光,乃所谓定䇿,自至和、嘉佑以来,中外之臣,乞立皇嗣者甚衆,非独臣等尝有此论,虽尝有请事,未果行。至嘉佑末,韩琦等成就大事,皆琦等功也」。上曰:「议论推毂于至和时,发端者为难,仁祖意已定,其后止是行前诏耳。正如丙吉、霍光事,前后各不相揜也,卿宜尽録本末,朕将付之史官」。彦博奏:「臣记至和三年正月六日,仁宗服药罢朝两月馀,是时以根本未立,中外人情不安,至四月初,圣体康宁,始复御殿。中书辅臣顾念正,二月中,禁中侍药,忧虑百端,尧臣及刘沆、富弼窃议曰:方今根本,不可不早定,以安人心。时亦不暇与枢宻院同谋,亦未敢显言,臣以尧臣久居禁近,多知朝廷事,因谓之曰:必得贤嗣,以厌人心。尧臣曰:岂不知素育于宫中者邪?」臣应之曰:久在外任,殊未悉宗室间事。所谓育于宫中者,外亦传之甚著而贤,得非以实为名时,臣不敢显言,以指书于案,尧臣复以指书案作下实字,臣等各言:无易此矣,若至上前伏奏,得请此大事,不可如常例」。退即殿庐,令堂吏书圣㫖。刘沆云:「沆欲袖纸笔于上前亲书。翌日,于垂拱殿进呈一二常程文字,臣等四人且奏春中服药时事,中外人情非常忧恐,盖为储副未立,仍引西汉故事,人主即位建储,今当以时立嗣,以固根本,臣等既叨辅相之重位,当任社稷之大计,此大计也,乞赐开纳」。时仁宗渊黙寡言,乃欣然嘉奬曰:「知卿等尽忠,然此大事,朕更熟思之」。臣等恐迁延不决,乃再三论奏曰:知臣莫若君,知子莫若父。料此重事,陛下必素垂意,兼尝选贤者育于宫中,计无易此,臣等不敢斥名,欲仁宗自言,仁宗首肯之,臣等拜贺且谢,乞明谕圣㫖,尧臣之语尤激切,仁宗曰:「既是大事,未可轻出。翌日,当尽议」。时五月颇热,仁宗初康复巳迫,日旰,进食不便,内侍尽前,臣等且退。是日晩,臣等再聚议,谓翌日必得㫖,且请尧臣宻作诏,意欲进呈施行,尧臣许归,第乃宻草诏意,然未及示臣等,既登对,复申前请,如昨日之语,时臣在御榻之左,弼次之,沆在右,尧臣次之,尧臣越次而奏曰:「愿陛下早定此议,付外施行」。仁宗曰:「朕意既已定矣,卿等无忧,臣等既得此㫖,决谓无疑矣!」时亦旰昃遂退,是年八月,因枢府阙官议于上前,乞召韩琦充枢宻使,盖以琦忠义,必能当重事,仁宗可之,自后继有议论,未几,臣得请判河南府,尧臣寻卒。搢绅间多知其忠于国计,臣所记当日之事,大概如此。至是,手诏付中书曰:「文彦博蓄德深厚,身之功善,不自矜伐,故虽久处朝廷,懐此社稷大功,乃絶口不言,是以中外搢绅近臣,莫有知者,今縁故臣之子,明其父勲,始得信其本末,乃知援立之功,厥有攸在,嘉佑之诏,但宣之耳!其议所以褒显之」。又下诏曰:「朕恭闻仁宗皇帝深为天下大本,意有所付,而执政大臣文彦博、刘沆、富弼、王尧臣,实左右賛顺,以成圣志。及英宗皇帝进位元储,纉承大统,四方上下,莫不安宁,而彦博等勲绩,蔑有闻者,比览故臣家奏,考验不诬,其谦厚忠实,可谓至矣,宜议所以褒显之,庶几上昭仁祖知人之明,文考报功之意焉」。故有是命。同老上言,不知果在何时。文彦博私记云:时慈圣犹未上仙,贾易等则云已崩,慈圣以元丰二年十月二十日崩,不知同老果以何时上言,当考。墨本于此下便载韩忠彦元佑二年三月所上章,朱本削去,新本复存之。案编年法,当以事系日,则忠彦章自合载于元佑二年三月,不必遽见于此也。今从朱本列元佑元年九月刘挚、王岩叟论列,二年二月忠彦论五年正月贾易论列文彦博家私记记此事尤详。然以争定䇿,故輙于事外诋毁韩𤦺,如请以英宗为太上皇等,恐不足信,今但据墨本所书。又不知私记果出谁手,彦博必不亲为之,或其家子弟及门生故吏追録耳。记闻云:上问彦博以至和继嗣,曰:「臣等备位二府,当此之际议继立,乃职分尔,然幸时无李辅国、王守澄之徒用事于中,故臣等得效其忠恳也。上怃然有间而善之耳。
或谓富弼曰:「公治平初,进户部尚书,固辞之,今进司徒,一辞而拜,何也?」弼曰:「治平初,乃弼自辞官,今潞公以下皆迁,岂敢坚辞以妨他人也」。此据邵伯温见闻録,当考。林希野史云:潞公加两镇,富公加司徒,潞子及甫阁校,刘瑾复天章,沆子也。王同老,加阁校,尧臣子也。四人者,至和执政,仁宗初服药,执政夜宿中书,尝议援立英庙,共作奏,而尧臣书之,其家有藁事,亦上闻,留中不行。其后嘉佑末,立储之议始定,功归韩曽,文、富既不言,瑾、同老軰欲言而不敢,今忽有此命。前此孙洙未卒,为同老,进其父奏藁,潞公大享陪祠,询及之,上降语嘉奬,因各有命。按希所云孙洙为进奏藁,它书并无,附注,当考。
前忠武军节度推官、知来安县孙侔为通直郎致仕。侔自言寻医已二十二年,乞致仕,特除之。侔少与王安石友善,及安石为宰相,道真州,侔待之如布衣,然侔晩年性卞急,至于骂坐怒隣,论者以为年耆而德衰也。初,王回、常秩、王令与侔皆有盛名,令行能尤异,诸公称述之,㝡早死,回亦不夀,秩仕差显,惟侔以不仕终。要録云:以前忠武节度推官、知滁州来安县孙侔为通直郎致仕。侔行孤峻,屡举进士不中,及母病革,因呜咽自誓,终身不仕,客居江淮,士大夫敬畏之。与王安石友善,安石兄事侔。刘敞、沈遘、王陶、韩维皆荐之,命以官,皆不受。与王回、王令、常秩俱有盛名,至是上言,寻医已二十年,乞致仕。故特除之。
翰林学士、权御史中丞李定为知制诰、知河阳。先是,手诏:「定言开封府养马事于民弗利,既见朝廷黜薛向,兼元法亦无改更,定即更不敢论列,乃是从初有失审实」。故有是责。旧纪书李定论事前后异,落学士、罢中丞,降知制诰、知河阳。新纪不书。
丁巳,知定州韩绛言:「谍知辽人遣石宗回为贺正旦副使,令于接伴等处因语须说及本晋出帝之后,乞预令接伴使、副以语折之」。诏札与接伴使、副。朱本削去。
先是,诏府界保甲提举官,中书、枢宻院可同选拟进呈,既差王中正依旧提举,王渊同提举,寻诏未可行下,来日别进呈,乃诏王中正充提举,陈向充兼同提举,可改书宣命进入。御集一百二十二巻闰九月二十五日下
冬十月己未朔,环庆路经畧司奏,已令诸将、蕃官等劝诱属户养马。诏诸部族所买马,委诸将按验及格堪披带者,每匹于抚养库给赏绢五匹,更不支银楪,其鄜延、秦鳯、泾原路凖此。又诏当养马路分人户,如乡村坊郭并有家业计直各不该养马者,通计从轻牧养,其镇坊郭依县坊郭例。 御史台言:「御史所分察案,每半年令中丞知杂,取㫖更易,然御史到任,月日先后不齐,其更易乞分上下半年」。从之。
辛酉,详定官制所检讨文字、光禄寺丞李德刍上元丰郡县志三十巻图三巻。 诏应川峡人连任四路知州者,不得过三任。旧録韩璹传:知澶州韩璹请互差川路守倅,上批付中书曰:「此岂非韩璹所陈耶?何虑之深也!」互差恐前见,非此不得连任事因也。
河北沿边安抚司言:「雄州公人虽于全属南召募其田産,多与两界相接,虑事机因此传报,欲自今召募,止于在城久居坊郭,并易河南岸及塘泊以南村」。从之。
癸亥,景福殿使、利州观察使、入内都知张茂则为延福宫使。 都水监言:「奉㫖改导洛通汴司,作都提举汴河堤岸司,其应系汴河公事,乞令一面管勾」。从之。丙寅,御史台言:「资政殿学士吕惠卿丁忧,奉㫖:本俸外月特给钱五十千,惠卿月支请添支钱十五千,即非本俸,诸司粮料、院吏举首,而三司不行,乞令究治」。诏付大理寺,言已下扬州取惠卿俸歴。诏:「惠卿前执政,治之伤体,其误请俸钱宜除之,馀官司依已得指挥」。既而惠卿奏称:「添支系奉诏举发不当,令御史台劾官吏以闻」。于是御史满中行言:「禄令》所载本俸、添支,立文各异,若以添支为俸,恐自今引用不行,乞改正」。上曰:「惠卿乃朝㫖给俸,诚优于见任者,惠卿受而不辞,固为贪冒,义责之可也,于法无可改正」。
丁卯,详定官制所言:「译经僧官有授试光禄鸿胪卿少者,今除阶散已罢外,其带卿、少官名,实有妨碍。欲乞以授试卿者,改赐译经三藏大法,师试少卿者,改赐译经三藏法师。其师号及请俸之类,并依旧」。诏试卿者改赐六字,法师试少卿者四字,并冠译经三藏,馀依旧。 熈州奏于阗国进奉般擦至南川寨,称有乳香、杂物等十万馀斤,以有违朝㫖,未敢发。诏乳香并约回。 提举河北东、西路义勇、保甲司言:「义勇将校、都副保正领赴集教场,习学武艺。从之,令陜西、河东路凖此。后诏习学者,并支给钱米械器,其本家少壮男子愿习者不给。 宁武军节度使、赠太尉、建安郡王承裕卒。戊辰,诏:「府界廵检、县尉、指使并罢,于逐廵教官下置指使二员,分治教閲,缉捉贼盗,仍令王中正于省罢人内选留,如有堪充廵教使臣,亦以名闻」。
庚午,权发遣提举夔州路常平等事、太常丞阎令奏:「奉敕徃梓州置司,取勘前梓夔路钤辖王光祖奏蛮人乞弟打誓,了当不实,并提刑盛南仲被㫖体量,輙与光祖相见,其盛南仲相见一节,未经对定,有无请属,已依朝㫖指挥踈放讫,外有王光祖奏报不实情罪,若候就问,一处结正,又縁本官称已凖经制蛮贼司差充䇿应行营第一将,往江安县,即目见禁命官公人各已案成,一面请官録问申奏,将王光祖与干连官等续取勘,别作一案申奏」。次诏阎令被受制书擅便不追摄王光祖取勘,特追两官勒停」。
辛未,御史王祖道言:「闻翰林学士李清臣使北朝,廻以赀币,直百千,遗中书承受内降吏白随,识者鄙笑,岂可使居论思讲劝之地?伏望察其迹状,重行废斥」。不报。壬申,马军司奏,未曽拍试,将下马军有所拍试条格指挥,乞降下遵守。枢宻院奏欲降今年三月按试马军新格下马军司。御批:「依殿试中军格,仰承㫖司契勘降付」。元丰三年十月十四日下。
甲戌,都官郎中、权知邢州王慥言:「州有唐宋璟墓,臣輙以公使羡钱买近坟地七十畆,为祠堂碑楼,访其子孙,止有宋逹为忠効指挥小分,乞载于祀典,春秋享之,令宋逹扫洒祠宇,耕坟傍地,以供祭享传世,毋得质卖」。从之,仍诏宋逹特放停,馀皆依奏。 右街道録张居善等,乞自今补道职试道德经、灵寳度人经、南华真经等义,并宣读斋醮科仪、祝读等为兼经,依迁补僧职,差官考试。从之。
乙亥,御史满中行言:「豫章郡王宗谔尝以私书托处州监押黎若讷买什器及取玩好女乐,皆不偿直,见于宗正司理索,及多受若讷赂遗。乞付之有司,论以国法,以为贵戚之诫」。诏大宗正司理还其直。
庚辰,权管勾藉田辛公佑言:「乞下有司定耕藉仪注,増修鏺麦殿,以备行幸,望歳一临,或夏观麦,或秋观禾,或春祈社稷,行躬耕礼」。诏太常寺候修造成就取㫖。 诏自今中书堂后官并带赐绯鱼袋,馀依旧例。 定州路安抚司言:「北平县尉、殿直张挺申,分捕贼人徐德,内弓箭手社副长冉万射中徐德冉鐡球,因斩其首,本司已依格支赏外,乞特赐推恩」。诏冉鐡球与三班差使,冉万三班借差,张挺特减磨勘二年。 广南西路经略司言:「知邕州、安抚都监刘初奏,迁徙归明人户,共九千九百二十九人,并在近里州峒,可以弹压。仍乞左江委道路廵检侬保福、知江州黄迁兴、右江委知田州黄光倩、知冻州黄案,定都大照管觉察」。从之。既又诏除去觉察二字,恐伤新民归顺之情。
壬午,宝文阁待制韩忠彦言,乞渐填纳先臣所负当进马价钱。上批:「韩琦勲在朝廷,非诸故臣可拟,其除之」。癸未,诏翰林学士并听佩鱼。 上批:「入内内侍省后苑散内品王仲千,其祖继恩,在先朝平蜀贼有功,见于国史,今家绪衰落,惟仲千一人仕宦,非縁罪降,止以继恩之子先亡,怀圭养充次男,因补得上件名目,可特与一入内内侍省、内侍黄门」。
甲申,侍御史知杂事何正臣言:「大理寺法,本寺官不许㸔谒,仍不得接见賔客,府司、军、廵两院推勘公事,不减大理,而休务日乃得㸔谒,亦或非时造诣禀白,不惟妨废职事,亦恐未免观望请托之弊,欲乞并依大理寺条施行」。从之。 诏三路教义勇、保甲,令将下日轮兵级一二十人,并押队使臣赴集教场讲问习射次第。 河北转运司言:「自今应酒税阙官,本州及邻州实无可差,即许于本路待阙官内差权,其亏欠责罚,依正监官条」。从之。
丙戌,诏秋铨试中稍优一人堂除差遣,中等二十四人不依名次注官,下等二十二人,注官。
丁亥,赠故刑部侍郎致仕李受工部尚书、工部侍郎致仕王猎兵部侍郎,右谏议大夫、天章阁待制齐恢,工部侍郎、工部郎中、天章阁待制孙思恭右谏议大夫。受猎以英宗宫僚,恢、思恭以东宫官,故追赠之。 提举开封府界常平等事陈向言:「凖朝㫖都副保正、大保长,合管耆户长事,令府界提㸃提举司相度,合以是何人承代闻奏。今先次相度到事件,中书门下、枢宻院拟进,欲令开封府界提㸃司疾速相度」。御批:「陈向状宜依此指挥,且收,俟提㸃司奏上,一处相度,进呈取㫖,不须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