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二百六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六十四

宋 李焘 撰。

神宗

熈寜八年五月辛酉朔,䟽决开封府系囚,杂犯死罪以下第降一等,杖以下释之,府界及诸路亦如之。 诏监司、提举司于察访体量官并申状吏人,有习法令钱榖卓然可选用者,察访体量官具名上中书。 军器监言,在京及诸路造大名府、澶定州军器什物,欲分遣官催促,仍委逐路职司一员往来提举。从之。 诏御史台劾世居本宫尊属最长者以闻。

甲子,诏分环庆路兵五万二千六十九、马六千四百七十六为四将,副总管林广为中军将,都钤辖梁从吉副之。钤辖种古为第二将,董頴叔副之。都监雷嗣文为第三将,知大顺城窦琼副之。都监李孝孙为第四将,庆州北路都监廵检孙昭諌副之。闰月十一日分秦鳯兵为四将,七月二十八日分泾原五将。新纪不书,独书此分环庆兵为四将,误也。旧纪见三月一日。 诏腰斩进士李侗,坐与世居、李逢等谋不轨也。

丙寅,命辅臣祷雨于天地、宗庙、社稷。 淮南节度使、守司徒、兼侍中、判相州韩琦改为永兴节度使,再任。琦自去秋累上章请致仕,章毎上,必遣近侍赍诏慰谕,不许,于是又力请,而有是命。琦时已病,不及拜也。 太常丞、集贤殿修撰、御史知杂事张琥兼判司农寺。 王安石言:「司农欲令定州煮粥散饥民,此非便。向已修条贯,令及未困,募之兴利,而诸路多且如旧,不肯推行」。上曰:「河东煮粥,李承之云须至如此,人得米乃食生米」。安石曰:「人食生米,未知虚实,不知何故有米乃不能炊煮,假令有此,亦由官司失于措置。若聚人毎大口日给一升,小口给半升,即饥民须废业待给,如此,则容有不暇炊煮者。今救饥俵饭凡半年,若以作饭之米计口俵与,令各归营生官,所费无加,而饥民得实惠,不妨经营衣食,犹胜于聚,而俵粥饭不能救死,徒成疫疠也」。 诏知大宗正司官及十年取㫖,仍嵗与一子若孙,遥郡刺史以下官,减二年磨勘。 又诏三司判官杜欣展二年磨勘,检法官贾种民特冲替。坐断犯仓法人从杖罪,中书以为不当故也。 监管赵居亲的骨肉陈惟和言:「居有乳母姨㜮,乞配度为尼」。从之。又言已籍记其家赀。诏均给其妻焦氏等,令大宗正司给讫,具数以闻。

丁夘,太学进士杨伋权武学𫝊授,候一年召试,伋撰述李靖兵法,并上圗议,特録之。 判大名府文彦博言:「昨以范济口分减御河水势,嵗有劳费,故改作石堰,欲经久坚完,而用工累年,数月輙壊,其被赏官吏,望赐追夺」。从之。 监察御史里行蔡承禧言:「前日赵居之狱,徐禧乞不签书,而邓绾、范百禄故在也,朝廷即令二中使就审其诚否。乞自今大狱有疑,或勘官异同,精择侍从或録问官以往,事已之后,明辨曲直。又闻禧、百禄为李士宁刑名,封章互上,乞降二人书辨之」。不报。朱史签贴云:无施行,合删。今后存之,但云不然。案:孝寛、琥被命,㦯因承禧有言也,岂得谓无施行。 诏曽孝寛、张琥㸔详监察御史里行,徐禧同知諌院,范百禄互奏李士宁文字,劾理曲者以闻。先是,百禄与邓绾、徐禧杂治赵居狱,士宁以术游公卿间,尝遇居母以诗遗之,有「耿邓忠勲后门,连坤日荣」之语,初以为士宁所为,既而内出仁宗御集,乃赐曹𫝊挽词,士宁亦以此自解,百禄诘士宁赠诗之意,士宁对曰:「彼乃太祖之后,帝子王孙是甚差事?」百禄谓士宁、荧惑居,以致不轨之祸,且疑知居逆谋,推问不服,居及李逢亦以士宁为不与谋也,禧语百禄:「岂有人十七八年前,率意作诗,便欲加罪?」百禄以为不然,禧乃奏:「士宁赠诗,未为狂悖,彼乱人挟借解释,何所不至?而百禄之意,以为士宁尝在王安石门下,擅増损案牍,必欲锻錬,附致妖言死罪,廹勒引谕,屡通屡却。夫挟大臣故旧以枉陛下之法,与借人死命以増己之疑者,相去几何?臣皆不忍行此,乞免签书,差公平官结勘」。诏不许,卒论士宁徒罪,于是百禄奏:「士宁诙诡诞谩,惑世乱俗,终身隠匿,一旦显败,此王制之所必诛而不以听者也。向士宁未到时,禧尝谓臣曰:若士宁罪不至死,禧须奏乞诛之,及见本人,何遽翻覆如此!臣窃谓禧之所存,固非仁于士宁,其意必欲承此间隙,收恩掠美,使执政大臣爱已而恶人耳。禧御史而敢昌言于朝,挟诈罔上,此风寖长,陛下将何恃耶?今案牍分明,囚人尚在,请据禧章,治其虚实,如臣果有廹勒,引谕屡通,屡却锻錬附致之状,则臣甘从放弃,不齿士论,若臣实无之,而禧率尔言,则是懐邪党奸,不惮欺罔,以误朝听,以媚大臣,恐不足以当陛下耳目风宪之任」。乃诏孝寛、琥辨其曲直。始,禧奏乞免签书,上即令内侍李舜举、冯宗道推问,士宁谓王安石曰:「百禄意亦无他,兼未结案,禧遽入文字,似有意倾百禄,人心难知,朕虽见禧晓事,然岂保其心?」安石曰:「如此则百禄素行忠信,必能上体圣意,禧必为邪,有所党附」。上曰:「士宁便有罪,于卿何预?况今所坐并无他」。安石曰:「士宁縦谋反,陛下以为臣罪臣,敢不伏辜!然内省实无由知,亦无可悔恨。然初闻士宁坐狱,臣实恐惧,自陛下即位以来,未尝勘得一狱正当,臣言非诬,皆可验覆也。今士宁坐狱,语言之间,稍加増损,臣便有难明之罪,既而自以揣心无他,横为憸邪诬䧟,此亦有命,用此自安。然陛下以为人心难知,亦不至此,若素行君子,必不为小人,素行小人,岂有复为君子?」上曰:「如曽布,卿亦岂意其如此?」安石曰:「曽布性行,臣所谙知,方臣未荐用时极,非毁时事,臣以其材可使,故收之,及后宣力,臣倾心遇之,冀其遂为君子,非敢保其性行有素也。布且如此,陛下岂可不知其故?若陛下以一徳遇羣臣,布知利害所在,必不至此,陛下岂可不思?」他日又言:「臣昨论奏范百禄、徐禧事,不顾上下礼节,犯陛下顔色者,诚以激于事君之义也。子路行行如也,然孔子教之事君曰:勿欺也而犯之。子路虽行行然,至于卫君以正名为迂,于孔子则欲以门人为臣,未免为欺也。然则不欺而犯,人臣之所难,臣所以如此,徒以报陛下故尔。陛下于徐禧䓁事,何须遽有适莫?此两人相讼,自当有曲直,陛下有适莫,小人承望,便于曲直有所挠,曲直有所挠,即害朝廷政事,臣备位执政,政者,正也,今曲直有所挠,即害臣职事,此臣所以不免犯顔论奏,如向时曽布事,臣屡奏力争,愿陛下勿仓卒仓卒,即上下承望,所推事皆失实,陛下不听,不知后来事果如何?」及孝寛、琥受诏,百禄竟得罪。

戊辰,定州路安抚司言,北人引兵焚掠广信军新河口铺,及掳却广信、安肃军界居民。 诏:「知广信军狄咏斥堠不严,知安肃军郭忠嗣失觉察,各罚铜二十斤。军士鬬敌伤重,迁一资,不愿者赐绢二十疋,伤轻十疋。其遂城、安肃两县尉,委安抚司选举使臣代之」。 诏三司选官往江淮发运司趣上供粮纲,令张颉具滞留因依以闻。

己巳,三司言:乞责发运司漕今嵗上供及积欠,须及六百万石,従之。 是日,诏诸路并权住教五军阵,止教四御阵。此据㑹要,乃五月九日诏王安石实録云:上用李靖法作阵圗队为四部,将居中,有亲兵而无部,吕惠卿极论难其不可,王安石亦为上言其非,及进呈,佥顺,上意以为善,独与惠卿论难,而王圭不言。安石曰:「先王伍法恐必不可改,今作四部,即兵以分合为变,不知四部分,则大将在中何所依附?若附四部中,则一部有两人大将,若不附四部中,大将反自无以卫,如何待敌?上黙然,乃且令试教」。此据实録三月十九日事,今附见,恐所谓四御阵者即此也。二月十六日定八军阵法,当参考。辛未,诏提举出卖解盐张景温相度鹻地可淤溉处以闻。闰四月十八日,初提举卖盐。 録草:泽朱唐为内殿崇班,赐钱五百缗。潘若冲为右侍禁,朱庠、王纯为左班殿直,赐钱二百缗。沂州左一将潘颢、徐州彭城县弓手杨坦为下班殿侍,馀各赐钱有差,皆以告发捕捉李逢等推恩也。右班殿直、閤门祗候申诩为左班殿直,上批:「诩人品庸下,祗应生踈,故罢其閤门事」。

壬申,诏寳文阁待制李承之罢紏察在京刑狱。以承之言兄立之等各主刑狱故也。 诏自今驸马都尉改官及七年取㫖。先是,驸马都尉初无改官法,至是始著为令。后又诏及七年,令尚书吏部磨勘,更不取㫖。五月十日,王师约迁汝防。

癸酉,诏中书礼房言,欲令诸科举人试断案大义者,以六场通考定去留髙下,不与其馀诸科比量分数,据合格人尽数解发」。従之。 又诏:「检正中书五房公事官缀中书省班,官卑者次起居舍人,坐知杂御史下侍御史上」。 上批付韩缜等:「勘㑹昨朝辞日,曽面论卿等候卿到边上,先约与北人于水峪地分相见分画讫,将以次地分商量。今得卿等今月十九日奏,与禧颍相见,因何却将东自团山铺西至瓦窑坞一起,并与北人议定,遂致贪婪麻谷地分,不肯了当,可速分析奏闻。其水峪以次地分,不管更致促廹,须候一处开壕立堠,一切了当,方得躬亲往披按视分画」。此据两朝书册,内五月十三日付韩缜等。 是日,因进呈福建茶事,上谓王安石曰:「财利须因,物势自然,辅之以法乃可从,若强以法制,即不可久」。安石曰:「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乃圣人所以治天下,非特财利事而巳」。上曰:「薛向多作小抄卖解盐,不知久则壅而不泄,亦非通晓解盐本末者」。安石曰:「非薛向不知解盐,乃朝廷不察薛向,故向以此欺朝廷尔」。上曰:「由此言之,须久任则如此不得」。安石曰:「要官有阙,则才者当进迁,岂可以其材更留滞而不使进?」上曰:「如陈恕堪执政,以其晓财利,令依参政恩例,且主计可也」。安石曰:「若能分别是非邪正,以大德役小德,则人臣虽在事一日,亦不敢为欺,若其不能,则虽久任,孰与照奸?」上曰:「要在上之人晓事」。安石曰:「若但晓事,而不免有养望持禄之心,则虽见如薛向者,安肯㸃检?」上曰:「以此要知,序徳乃能序爵」。甲戍,同判都水监、屯田员外郎侯叔献为度支员外郎,升一任,以都水监言汴口自去秋河流退背,取水浅澁,度开浚,当役五万五千人,而叔献亲帅二万人治之,有成功故也。吕惠卿日録:熈宁八年十四日,进呈杨汲功过,上曰:「功过多少」。安石曰:「莫可以相折除,不须升任,令再任」。余曰:「杨汲即是臣之无服表亲,臣旧荐与王安石、韩绛,今来淤田,此人却有守。曽公亮亲外甥,汲初淤田时,公亮谓汲曰:有多少好差遣,却与他管勾恁地事?是他坚不従,臣亦佳其有守」。绛曰:「淤田却是汲擘画」。上曰:「却是李璋擘画」。余曰:「擘画不独李璋,然当时人淤田,只要泛淤,汲随地形筑堤,逐方了当,以此免渰浸之患,遂有成功」。上曰:「昨来已赐田,及已有酬奨」。余曰:「侯叔献元是秘书丞,汲是著作。叔献今为兵部员外郎」。上曰:「叔献后来多以功迁」。余曰:「多以淤田,然臣所以陈首,恐陛下他日要人使,如汲辈亦可用」。安石进前后再任,不升任例,安石曰:「金君卿元为广西了役法不得,君卿去了得,故特与升一任。昨来王庭老,必是错引此例」。余曰:「亦不得用与不用此例。当时进呈,庭老要移别任,陛下以监司得力,宁与转官或升任,不欲频移任,故升一任差遣」。上曰:「此只是就任増秩」。余曰:「此乃増秩赐金之义」。安石曰:「只因升了庭老」,孙圭亦縁此升任,李之纯又却只落权字。李之纯却是错。王庭老,自熈宁三年两淛,首尾今已六年,昨来朝廷初行新法,差张询、王醇、林英勾当不得,遂差庭老创初施行,升一任亦不为过」。已上并吕惠卿日録所载,縁检杨汲事,未获因此侯叔献迁官,姑附此。 堂后官、右賛善大夫周清为文思副使、管勾堂后官公事。清以宣州法司尝被杖,召为堂后官,至是,当改殿中丞,乞换官,许之。元丰元年正月,清驳相州狱。司马光记闻以为江宁府司法,与此不同,当考。 入内东头供奉官、寄昭宣使、嘉州防御使李宪为入内押班。时入内副都知张若水久病在告阙官,宪以有功洮西,故超授之。 上批付韩缜等:「今月十三日,据走马承受所奏,有阳武石砆所寨,续起遣弓箭手三百馀户一千馀口,见无处安存,及卿等与禧、颍相见,日逐不住,添展地土,致北人旋旋侵逾,不肯休止等事,未如上项弓箭手,因何又有起遣,及添展地土,有何道理?是不是庆厯中拨与后来却有侵过之处?疾速勘㑹闻奏」。此据两朝书册内三月十四日御札。乙亥,诏李承之参定蕃兵法。初,上阅枢宻院所拟定措置蕃兵法,条目未详,手诏以为此法初未书契勘见修条约及诸路团结补职次序而遽颁之,则当有抵碍无疑,傥旋用诸处奏请改更,乃所以启有司奉行灭裂不谨之意,朝廷号令数易,如此非便,故有是诏。 礼院言:「今年四月,太庙禘祭排列神位,已依𠡠命尊始祖居东向之位,自顺祖而下,昭、穆各以南北为序。自今如遇禘祫,著为定礼」。诏恭依。 补蕃僧李巴占为三班差使。本族蕃廵检巴占居黄河北,领部族甚衆,地接西夏,为所诱胁,故以职名羁縻之。从洮西安抚司请也。 诏:「发运转运、提㸃刑狱、提举司州县吏及衙前不犯徒,若𧷢罪,能通法律,聴三嵗一试断案,转运司以八月差官,如试举人法,毎路取毋过三人,本司具名,并试巻以闻,委中书详覆。次年二月,并在京诸司吏,愿试者,同差官比试,取毋过十人。补御史台主推书吏,以次补。审刑院紏察司书令史,试不中者,军廵院人,与三司大将、诸路人委试官,再取转运司试巻及见试巻看详,若有可采,具名闻与转官。 补司天监生石道为灵台郎,道尝言明天厯未经测验不可用,坐是夺官。既而月食,与厯不协,厯官皆抵罪,乃还道保章正,仍为监生。至是,与修奉元厯成,故又有是命。闰四月壬寅可考。 赐权发遣开封府推官蹇周辅紫章服,周辅以御史台推直官往沂州治。李逢。狱还,上以为精敏可属事,改开封府推官,入谢,又有是赐。精敏可属事,据周辅旧传。周辅往沂州,见三月丙申。 都提举市易司言:「昨商税院奉诏,流民物货不多,免税钱,今已丰熟,而诸门放税如故,虑失嵗课,请如旧制」。从之。㑹要五月十五日事。丙子,泾原路走马承受公事郭逢等,言渭州行鐡钱未便。诏本路钱有不可行者,令秦鳯等路转运司销变,毋得支用。二月二日,増铸大钱。 提举市易司举刘佐佐前在市易司坐法冲替事理重,代佐者不知买卖次第,比较所收息,大不及佐,王安石欲许之,韩绛固争,以为佐未合与差遣,安石曰:「市易务自来举官,不拘条制,且七八万贯场务,须付之能者」。绛固争,以为如此则废法,上曰:「且令勾当,候合受差遣,方许理任,如何?」绛犹以为不可,再拜乞辞位曰:「如此则宰相不可为」。上愕然曰:「兹小事,何必尔?」绛曰:「小事尚弗能争,况大事乎?」安石曰:「刘佐之罪,只为拆换却官文字,然无避事之罪,此何足深责?如杜纯者,陛下亲选择,令勘王韶事,韶受陛下一方边寄,为郭逵所诬,若不获辨雪,则壊陛下事不细」。纯既受命,宻院即擢以为检详,特迁一官,臣问宻院与杜纯转官用何条?贯曰:「无条贯,用何例?曰:无例,有何意义?但曰奉圣㫖而已,臣当是时固疑纯必不直,及见韶无罪,乃云:文籍证据皆不分明,不可勘。反奏劾王韶讨杀蕃部不当,中书将前后奏报,画一条析,有文籍证据,可以勘得事状行下,蔡确所以不能易情节,而王韶获雪,如杜纯欺罔如此,亦是冲替事理重,韩绛亦不候合受差遣,便奏差在㑹计司,此与差刘佐亦何异?若比刘佐,则纯为罪重,情理难恕」。绛曰:「只候局了,却令入审官授差遣」。安石曰:「例须有酬奨,如何并不推㤙,却直送审官,恐如此施行不得」。绛曰:「刘佐违条贯甚多,不合奏举。又吕嘉问到中书,专欲捃旧事,改更前来圣政,臣所以住不得,臣若不去,又是一冯京」。安石曰:「韩绛用心,必与冯京不同,但此一事,所见与臣异尔。吕嘉问若非理捃旧事,自可条列进呈,陛下必有处分」。綘曰:「如何更一一条列?」安石曰:「嘉问只是言朱温,其恩泽事乃是臣令作文字,言检正官不合奏荐,臣亦以既往止之」。嘉问遂自入奏,然此事嘉问亦不为无理」。綘又固求去位,安石曰:「綘若能以去就之义守职,臣亦何敢忘义屈而从綘,且须论道理,未湏言去就」。因为上言:「路适不职佐前,有绩效,方令理财不可缓,綘曰:「臣尝领三司,亦何尝阙乏?」安石曰:「郑州枷栲百姓,令贱卖産以给军赏,大臣、近臣乃或贱买民産,此韩綘所见」。绛曰:「其时诚是阙乏,然小人喻于利,不可用」。安石曰:「市易务若不喻于利,如何勾当?且今不喻于义,又不喻于利,然尚居位自如,况喻于利,如何可废?」检正官奏荐事,在四月二十六日,此言朱温其恩泽,未详。五月十八日,绛乞罢。翼日,安石又为上论:「吕嘉问、程昉尽力,然为衆所攻,陛下不察而问之,则天下事孰肯为陛下尽力?」上曰:「如程昉非不勾当得事,但不循理」。安石曰:「程昉举吕公孺,诚为不识理分,然于国事有何所损?如文彦博去位,举刘庠、陈升之去位举林旦,旦勾当进奏院乃四月二十六日,当考。乃可责陛下待遇此两人如何?此两人有何功利及国,而所举人如此?此放诞无忌惮之甚,陛下不务责此而乃责昉,恐非所急。昉亦何可如此责备?但以其有功尽力,在陛下所保而已」。上曰:「如文彦博等才举人,不当便责」。安石曰:「如彦博等虽未可厚责,亦未足尊宠」。上曰:「彼皆先帝时,爵禄已尊贵」。安石曰:「如此,则嗣君于先王之臣不复行法,恐无此理。旧人既如此,近日新进又不肯为用,陛下岂可不察?」上曰:「何为其然?」安石曰:「职事废旷,但以孤危诉于陛下,则必见保于陛下,大臣以形迹之嫌,亦安肯复究治?其尽力如吕嘉问、程昉,则必为衆邪所攻,不肯安职,不知人臣何为而尽力」。上曰:「如程昉数年间致位至此,昉亦足矣」。安石曰:「昉功状比衆人合转数官,即才转一官,若一有疑罪,即数处置狱,岂得谓足?且陛下前日宣谕程昉,恃中书知察,方能尽力。臣比见昉数处置狱被劾,但能令人叹息而巳,昉乃为臣言:不须为昉深辨,但令昉得罪,追一两官,或被停废,蔡諌议自然息怒,不然,即纷纷未有了时,昉但得为朝廷了公事,利泽及民足矣。若因此停废,昉亦能营生,必不寒饥,相公不湏过忧,其言如此,乃非恃中书营救,故敢自肆也。今忠邪功罪未尽照明,则事功何由兴起?如臣者,若欲尸禄保位可也,若欲行义以逹其道,未见其可也」。蔡谏议,当考。丁丑,诏罢泾原蕃部养马。先是,令德顺军蕃部养马,费多而得驹,及格者少,亡失责备偿,蕃部苦之,故罢。 又诏诸路保甲及江南西路枪手,并依义勇置籍。 诏前馀姚县主簿李逢、河中府观察推官徐革,凌遅处死。武举进士郝士宣腰斩。李逄妻,为逄久弃出外,免没官,度为尼,男女没官为奴婢。逢叔司农少卿。禹卿。侄分宜县主簿、汝州推官毅、前永济县主簿顔,并免真流。兄袐书丞逵,免没官,并除名勒停,逵送湖南编管。侄龚免决配,江东编管。徐革妻男女弟,并没官为奴婢,叔配湖北编管。郝士宣父左侍禁贲,除名勒停,潮州编管,母妻分配广南编管。本路转运、提㸃刑狱司,并沂州干系官、司理院勘鞫不当官吏,及知彭城县陈惕、尉窦士隆,并劾罪以闻,内知情不告人,并编管。逢、革、士宣坐与赵居结构谋不轨,朱唐告发逄等谋,而惕等不受,及蹇周辅推治得失故也。又诏京东西路转运副使、太常丞赵济,降一官。东路转运判官、太子中舍李察展磨勘四年。提㸃京西南路刑狱、国子博士张复礼降一官,前通判沂州、司门貟外郎周禹锡勒停。判官杨纬、推官王中正、司理参军郑延各追一官。知彭城县、殿中丞陈惕追两官,并勒停。 军器监奏:「自置监以来,比之旧额军器数十倍,少亦不减一两倍,渐见伦绪,惟是在京上等人匠,并差在御前生活所,以此有妨制造。今据中书批问事件,谨具分析下项添修创造衣甲,共七千八百五副,比未置监已前,共増造四千八百九件,人工一十四万七百馀工,御前生活所不系本监统辖,乞自朝廷取索人数,比较造箭一百三十八万四千馀只,比未置监已前,増造箭三十三万三千五百只,多一万七千五百馀工,内儧剰工二千一百二十一工,并擘画添起逐色造箭工限,向去所省工料不少,弓弩造到工限,比未置监已前,増得二万九千二百馀工」。上批:「中书、枢宻院可再子细,㸔详军器监所具析,未知依与不依得朝廷问目,其有内称即向去所减工料不少之类,不审是何成绩,及即目如何考验,今且于其中比较军器监与御前生活所所造鞍辔军器监,毎副二百六十一工八分七厘九毫九丝,御前生活所六工六分四厘五毫六丝。已上见御集第六十七巻五月十七日。王韶言:「陛下如此,恐内外相倾成俗。向来军器监㸃检内臣折剥弓弩,自此成隙,今却以内臣比较,按军器监,则内外相倾无已」。上曰:「比屡说军器监事,若不比较见事实,即中外更以为听小臣譛诉。今比较见事实行法,乃以明曲直」。王安石曰:「诚要如此,若毎事分曲直,明信诞,使功罪不蔽,则天下治久矣」。上曰:「如程昉敢向前勾当,亦为中书察知,故敢尽力。如昨来卫端之该减降,只合科杖罪放,特追两官,内小臣有罪,行之必不肯少贷」。安石曰:「外臣若如卫端之壊却许多官物,亦未尝有科杖罪放却者,如程昉亦恃陛下以公道主张,故敢尽力,然比茍简偷惰之衆人,则其危殆亦已甚矣。凡如昉者,衆之所疾,有十件罪发,未抵别人一件,縁别人更相容庇,如昉则衆共攻之,若非人主保庸,即何由自立?不知大臣、执政于内外庶官,有何适莫?但内臣即要深行,非内臣即便末减,如此用心,必是奸人内懐爱恶利害,欺罔人主,不知如此人,陛下何故使之执政?」上曰:「如卿有道,岂肯如此?然他人岂免如此?」已上见日録五月十五日,今并书。王韶又言:「军器监事,不须比较」。上以为事不比较,无由见枉直,安石曰:「诚然。庭者,直也。朝廷治事,惟欲直而已,若不考校,何由知其枉直?若为其有劳,且欲含容,亦须待考校见曲直,然后计其劳与罪孰多,加恩末减可也。不然,则无罪之人或䝉䜛谤,乃误受含容之恩,而实遭诬污之累矣」。已上见六月三日,今并书。他日,又进呈军器监比较文字,上曰:「如御前生活所改变桥瓦省功,岂是有指挥?令军器监不如此改变?」安石曰:「自祖宗以来,只是用全木为桥瓦,今御前改用木合成,即未经外庭试验,经久牢固,比旧如何,假令比较与旧牢固一般,又省费,即御前生活所可奬军器监官员,未为有罪,以所造桥瓦是祖宗以来承用法式故也。如昨来三司有人言造三竈留滞,言事人二年甚困苦,而不为之定夺,及中书差官试验,果有利如此,乃可以责三司,然朝廷亦不责三司也。今桥瓦事又未尝有人言此利便于军器监,而监官沮抑不行,若比三司,尤不可责也」。已上见日録六月二十一日,今并书。上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匹夫亦须令自尽,况勾当生活所使臣」。安石曰:「御前生活所使臣,何縁不获自尽,中书既比较了便,送与㸔详,彼自不肯㸔详,不知令比较官如何措置?陛下若尚疑未尽,即容臣等检寻文字,子细进呈」。上疑比较不尽,盖比较官向宗孺与生活所宋用臣有隙故也。上曰:「如生活所支食钱,只令依实比较,然却言縁生活所支食钱,乞朝廷详酌指挥,便取工匠状,若支食钱,亦乞依得生活所便慿虚比较」。安石曰:「若谓御前生活所使臣,皆陛下近习,当依违之,则诚如圣㫖。陛下于宫中、国中,宜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即有司如此比较,不为过当。且军器监自然支得食钱,即亦造得如何,抑亦辞以为造不得?若依所乞,支与食钱,待彼造不得,然后重罚,彼亦何辞?若未见其造不得,即令用其说比较,兼已依实比较,然后别更作一节声说,如此比较,非不平直也」。翌日,进呈比较文字,照验甚明,上乃大悟。已上见日録六月二十四日,今并书比较军器监事,其张本在闰四月初三日,今取御集五月十七日,并日録五月十五日,又六月三日,又二十三日,又二十四日。前后所书,并加穿聮删削,附见五月十七日。御集第九十八巻,有问比较鞍辔,取舍意一道,可考。四月二十八日,上批斩马刀局云云可考。 御史蔡承禧言:「臣访闻自昔军器,惟𨽻三司胄案一局,近嵗遂立军器监以专之,自昔修造之局,惟𨽻修造案,而近嵗以将作监专之,故三司之财用固已多,为二局之所靡,然以已成官局,粗有条理,日月寖深,不可移改,而又闻有鞍子所斩马刀,所御前生活所之类,凡百司之所取索,至物用之所经营,所𨽻不领于外廷,而所靡实难于㑹计,访闻其间不过制造军器而已。夫所谓御前者,讲道徳于上,决邪正于下,厘天工、熈庶绩,乃其地也。以今生活工巧而悉出于上,则御前之所为何小?兼小臣动以御前为名,百司莫敢违拒,工料过有罢劳,斩马刀之局杀监官者数矣,盖由小臣献议,因令莅之,日趣工程,不计劳敝,臣伏乞授以法式,悉付所司,庶使课定之科,皆有常限,财不耗靡,人寡劳怨」。其后承禧迁开封府判官,又言:「臣窃闻开封府凖杂买务牒,送赤石子行人郭文徳状,一行人赴府行遣,为不供应御前生活所须索羖䍽羊毛,长一尺、一千斤。开封府虽称市中无此羊毛,牒还本所,此虽小事,诚不足论。臣伏覩陛下即位十馀年间,徳泽于天下无量,毎兴一利害,官吏不晓法意,微有侵扰,悉皆必行,无有寛略,以此天下之吏,不敢扰民,而民得安于吏治,今都城之内,求长一尺之羊毛者千斤,此必无有,不言而喻,臣深虑其托御前生活之名,廹索所无之物于市中,行人畏惧,因縁为奸,害物者大臣,欲乞今后御前生活所下行索物,并下三司选官一员,相度合用,并京师所有之物奏覆,方许下行收买,所贵所司不以无有之物,困苦下民」。承禧十年五月罢御史,除府界,元丰二年二月改府推,三年六月迁府判。承禧自注任府判日,宻㫖令奏所闻,故有此状。状称陛下即位十馀年间,必在熈宁末、元丰初也,今并附此。四月二十八日可考。戊寅,成州团练使、驸马都尉王师约为汝州防御使,用壬申诏书磨勘也。 工部郎中、直龙圗阁谢景温为江、淮等路发运使,景温辞行,留判将作监。改判将作,在七月十一日,今附此。吕惠卿云云,见九月二十六日。 知曹州刘攽言:「知济隂县罗适,以磨勘时当展考,追还著作佐郎,告罢知县事,适治县有政绩,乞就除职官知县」。从之。后复以监司荐,改官再任。元丰元年闰正月戊寅,攽又荐适。 上批:「河东一路,间于外敌,其民风俗,素号忠厚,加之力穑勤俭,习尚材武,朝廷若稍加奨励,缓急足以自捍一方。比来灾旱相继,民力憔悴,殆无生理,即今饥民不少,自四月后,官罢粜米散粥,人情皇皇,日就死所,若不多方赈济,岂惟数十万民命可惜,縁此一路户口,必致离析荡散,将来何计可得完复?其速议所以措置条目进呈,廼遣太子中允、检正中书礼房公事曽伉、秘书丞、知司农寺丞程之才体量措置,仍出内藏库银绢各二十万,易司农粟赈给之,并以赈河北西路饥民。 是日,韩绛请去位,称疾不出。王安石白上宜罢刘佐,勉慰綘就位。上难改佐事,安石曰:「后有大于此,则不可容此监当小臣若固争,致綘去位,臣所不敢安也」。上乃听罢佐,遣使持手札谕綘令就位。綘复起,吕惠卿欲出宣抚诸路,上不许,固言:「今府界事多不治,且治府界为天下法足矣」。

己卯,提举熈河路买马司言,虞部员外郎汲逄、西京左藏库副使王崇拯买马及万四千六百馀匹」。诏各进一官。

辛巳,太原府司法参军、崇文院校书范镗、睦州司法参军、崇文院校书练亨甫,并为中书习学公事,兼修条例。熈宁政録镗,刑房,亨甫戸房。七年四月二十五日,诏中书自熈寜以来剏立改更法度,令具本末,编类进入。五月二十一日,诏属枢宻院者,令中书取索,一就编类,此即熈宁政録也。 入内押班李宪勾当皇城司。 诏:「雄州増募归信、容城县弓手,以五百人为额,其本州云翼两指挥,自今更不招填,候人数减及四百人,并为一指挥。 江东钤辖司言信州弓手杨超与贼呉笋鬬,超弃枪走,衆溃,中书拟配超汀州牢城,上批:「因其退走,致死伤人不少,可配广南逺恶州军」,遂配琼州。

壬午,王安石进呈曽布案,言:「布合追四官,据案甚明,而法官但追两官,尚有两事,各合追两官,而勘官不坐月日,不知事发先后,若事发更为,即又合各追两官」。吕嘉问乃无一罪可书」。韩绛言:「此勘不尽」。安石曰:「若勘不尽,如何却勘不合书罪之事,又妄引刑名断罪,闻韩绛㸔此案问难甚悉,绛非灭裂此狱,但衆奸协比,绛不察见尔」。又进呈马珫、范纯粹所争,绛为纯粹释解,上不听,令送御史台取劾。珫、纯粹所争何事。甲申,熈河路安抚司言:「蕃官殿直竒默特与母伊罗勒谋并家属走西夏,其竒默特乞于蕃市凌遅处,斩竒默特妻巴特玛,廹胁就道合原,乞以巴特玛并其家赀赏告捕者,以诫蕃部」。从之。 河北第八副将臧景言马射六事。诏景即武学,召殿前马军司教押马军使臣,谕以所陈六事,并下五路经畧司及将官,依此教习军马。六事者:一曰顺騌直射,二曰背射,三曰盘马射,四曰射亲,五曰野战,六曰轮弄。景各为说,以晓习射者。

乙酉,戸部判官、兵部郎中、直史馆陈汝羲提㸃醴泉观。初,御史蔡承禧尝言汝羲庸下凡近,不可任三司判官,既而汝羲自请罢,故有是命。是日,三司使章敦奏屯田郎中李陟可代汝羲。上批:「今早中书方得指挥,除汝羲宫观,何故三司已举官?」遂寝其奏。 诏诸路州学教授不职,委国子监奏劾。 司农寺言:「未行役法以前,衙前旧重难分数钱,虽已降度僧牒紫衣𢽟及卖马,凖折偿之,大约十未还及二三卒,当用见钱给还,欲降指挥,许以在京市易务金银物货及中外官司物之不妨用者,移挪兑借,其常平积斛斗,亦许于阙乏时月,凖此支酬」。従之。 右班殿直、勾当修内司杨琰言:「开封、陈留、咸平三县种稻,乞于陈留县界旧汴河下口,因新旧二堤之间,修筑水塘,用碎甓筑成虚堤五步以来,取汴河清水入塘灌溉」。诏琰管勾罢勾当修内司,依旧兼廵䕶惠民、蔡河、京、索、金水河斗门堤岸河道,令开封府界提㸃司提举,俟灌溉有实,保明以闻」。

丙戍,命知制诰沈括、寳文阁待制李承之详定一司敕。初,议差王安石提举,安石辞以无暇,请用括及承之,上曰:「善」。 司勲员外郎范子竒为河东转运使,王安石前拟不可,至是乃依所拟。 太常少卿刘忱知邓州。 淮南东路提㸃刑狱、太常博士卢秉为祠部员外郎,升一任。以前提举两浙路盐课増羡也。六年六月十九日,已升任转官,七月九日权发副。 宣庆使、利州观察使、入内都知张茂则为景福殿使。 入内供奉官宋用臣直批:圣㫖下将作监,差兵匠三百五十,拆修殿前班,有司请劾罪翊日,诏用臣传宣非直批圣㫖㸃检进发文字司卤莽上簿」。朱史削去,以为事小,今复之。 诏兴修水利工役,大者听守臣申监司交割公事,与以次官讫,躬诣彼案验,具往复日数以闻。従知舒州朱公绰请也。

丁亥,命王安石提举国子监翊日,诏罢之。上曰:「立学校,变贡举,法将以造士。今判国子监,亦自相乖异,士人不务为忠厚,则他时风俗复何所望」。顾王安石曰:「卿与提举,则士人自然化服」。安石固辞,上固令为之。翊日,又固辞,乃寝其命。 寳文阁待制李承之罢同羣牧使,改判将作监。 中书言:「同州朝邑县界,因都水监丞王孝先淤田,约水不住,壊民田苗,乞候将来酬奨日取㫖,仍蠲被水戸夏税」。従之。 御史蔡承禧言:「闻知頴州孙永以马一匹入市骐骥院,元直六十千,而请官直百六十千。或言永虚立班行名,卖与班行,班行自卖入官,事虽不明,乞考实」。诏羣牧司根究以闻。究竟当考。 三司言两浙转运司寛弛盐法,盐息大亏,乞委官取逐官到任后盐课比递年亏损,即贬降。诏三司取熈宁八年上半年前盐课对,比前界提举盐事司増亏以闻。 诏广南西路安抚都监刘初落冲替。先是,经畧使沈起,遣初引兵趋正诚州,置城寨,开道路,既至,蛮人出与官兵格鬬,互有杀伤,其后刘彛代起,奏初蛮事时,不亲䇿应,怯懦避事,已诏初冲替,而起以初尝有功,且㑹赦为初辨明,宜收功补过,故有是诏。 御史蔡承禧言:吕升卿招权慢上,并及吕惠卿,是日进呈。二十七日。 上曰:「经义所辟检讨刘谷,谷必通经义」。惠卿言其人有学问有行。王安石曰:「臣亦闻其有行,但不识之」。上曰:「检讨须有补于修经。不然,虽有行何补?有行之士自别有用处时」。承禧言:「升卿辟谷与官俸,令教小儿而已」。安石与惠卿俱对,上顾安石称其独无私,前此亦屡有此言,盖为惠卿发也。明日,惠卿求去,韩绛、王圭不入,安石独奏事,上曰:「卿任事无助,极不易,韩绛须令去。不然,扇动小人,若无己,大害政事」。安石固留,绛请待其复旅拒绌之未晚,上又以为「惠卿不济事,非助卿者也」。安石曰:「不知惠卿有何事不可于意」。上曰:「忌能好胜不公。如沈括、李承之,虽皆非佳士,如卿则不废其所长,惠卿即毎事必言其非,如括言分水岭事,乃极怒括」。安石曰:「惠卿于括恐非忌能,如括反覆,人人所知,真是壬人,陛下当畏而逺之,虽有能,然不可亲近。惠卿屡为陛下言之,非不忠,陛下宜察此」。上曰:「大抵兄弟惣好胜忌能,前留身极毁练亨甫,亨甫颇机警晓事,观惠卿兄弟,但才能逼己,便忌嫉」。安石曰:「升卿等亦屡为臣言练亨甫,臣亦屡劝彼,令勿如此,逆欲废人,但见彼作奸明白,则正论自不容,若于未有事时,但疑其将为恶,遽废弃,恐无此理」。因为上称吕和卿温良晓事,又为上言:「承禧言升卿乃相忿恶,在升卿亦无他,但不免轻肆,往往闲论议及承禧,故致其如此。不然,则承禧所弹何至如此深切,乃言履霜之戒可谓寒心,其言深切如此,必生于忿恶也」。又为上言:「人材如惠卿,陛下不宜以纎介见于辞色,使其不安」。上曰:「何事?」安石曰:「如对,惠卿数称臣独无适莫,独无私,则惠卿何敢安位?国家所赖,恐不宜如此遇之」。上因令安石敦勉惠卿就位,安石曰:「此在陛下,陛下不加恩礼,臣虽敦勉,何补也?」又明日,进呈升卿分析,上曰:「升卿材能难得」。安石曰:「据分析事实,亦无他」。上曰:「闻承禧尝往见升卿,升卿拒不见」。安石曰:「升卿致人怨诽,但如此类,馀亦无他」。上因言:「欲令升卿作方靣如何?」安石曰:「升卿材能,何所不可?然都未曽作官,且更委以事,令其练习乃佳」。他日,上又谓安石曰:「承禧言升卿言,令惠卿坚卧十日,朝廷自逐台官,果否?」安石曰:「果如此,承禧何自知之?此必妄说耳」。七月二十三日,升卿乃罢国子,十月一日升卿始出。 诏应武举人丁忧许就试。㑹要五月二十七日事。

戊子,罢修经武要畧。 诏川、陜四路知州、通判四路人差授,不得以本路人为代。

己丑,诏永兴军等路转运判官叶康直往鄜延、环庆路赈济饥民。 诏殿前司教马军使臣,不许诸处举充外任差遣。御集九十七巻,可参考。七年九月十九日诏。 卫尉寺丞、都大提举䟽浚黄河司勾当公事李公义言:「先乞用船三百只浚大河中流,令水行地中,今且乞用船五十只、鐡爪五十副、役兵四百人,自北京至海口,验一过之功,乞遣官打量河道深浚,果如所陈,即増船至二百只」。诏都水监应副。九年九月丙辰,中书云云。 是月,改岷州马务堡为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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