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资治通鉴后编卷九十九刑部尚书徐乾学撰
宋纪:九十九起旃䝉协洽,正月,尽疆圉作噩。十二月,凡三年。
徽宗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徳宪慈显孝皇帝
政和五年春正月壬申朔,辽生女真部节度使阿固达因其下奉上尊号,遂即皇帝位,谓其下曰:「辽以宾鐡为号,取其坚也!宾鐡虽坚,终亦变壊,惟金不变,不壊金之色白完颜,部色尚白」。于是国号大金,改元收国,更名旻。丙子,自将攻黄龙府,进临益州,州人走保黄龙,取其馀民以归。 丙戍,泸南晏州夷卜漏等反,攻梅岭堡,陷之。晏州六县水路十二村及十州五村团思峨洞诸熟夷,素黠勇善斗,大中祥符、元丰间,屡为边患。泸帅贾宗谅,武人也,喜生事,尝以需竹木扰夷,夷怨之,至是又诬致其酋斗个旁等罪,杖脊黥配,诸夷愤怒,卜漏遂主盟,合从入冦,因上元张登袭破梅岭堡。知寨髙公老妻,族姬也,公老尝携族姬以金玉器与卜漏辈饮,思峨洞卜漏艳之,故来攻,公老遁去,遂略其妻及金玉,四出焚掠以归族姬,濮安懿王之曽孙于帝,服属为近事,闻帝甚骇,时蜀久安,人巽愞不习兵,所至阙战守备,逺近闻警骚动,梓州转运使赵遹适按部,次昌州,即驰至泸,而提㸃刑狱贾若水亦至,遹恐贼逾泸水,益难御,乃急督宗谅躬率兵进屯江安县,据水当贼冲,且以近边诸垒转饷,给军储,备无乏,若水摘比近巡尉兵,既至,又成都利䕫路援师亦集,与宗谅所部得众万馀,逮贼再犯武宁、乐共、梅岭,宗谅出兵与贼战,官军大衂,禆将陈世基等死之,贼屡胜,愈猖獗,出没无虚日,蜀土大震。此据长编所载赵遹行状修入。
己丑,令诸州县置医学,立贡额。 甲午,改龙州为政州。 辽遣行军都统耶律鄂尔多、左副统萧伊实、右副统耶律卓诺、都监萧色佛哷率骑二十万、步卒七万戌边。金主率兵趋达噜克城,次宁江州西。辽主下诏亲征,遣僧嘉努持书约和,斥金主旧名,且使为属国。金主遣萨喇复书若归叛人阿苏,迁黄龙府于别地,然后议之。 庚子,进师,有火光正圆,自空而坠,金主曰:「此祥征,殆天助也!」酹白水而拜,将士莫不喜跃,进逼达噜克城,金主登髙望辽兵若连云灌木状,顾谓左右曰:「辽兵心贰而情怯,虽多不足畏」。遂趋髙阜为阵,摩罗欢以右翼先驰,辽左军却,左翼出其阵后,辽右军皆力战,罗索尼楚赫冲其中坚,凡九陷阵,皆力战而出,尼雅满请以中军助之,金主使鄂特本往为疑兵,摩罗欢已得利击辽右军,辽兵遂败,乘胜追蹑,至其营,㑹日已暮,围之,黎明,辽军溃围出,逐北至阿噜冈,辽步卒尽殪。是役也,辽人本欲屯田,且战且守,故金并得其耕具以给诸军。 童贯遣熈河经略使刘法将步骑十五万出湟州,秦鳯经略使刘仲武将兵五万出㑹州,贯以中军驻兰州,为两路声援,仲武至清水河,筑城屯守而还。法与夏右厢军战于库库哩,大败之,斩首三千级。 二月乙巳,立定王桓为皇太子。 甲寅,册皇太子,赦天下。 庚午,以童贯领六路边事。时永兴、鄜延、环庆、秦鳯、泾原、熈河各置经略安抚司,以贯总领之,于是西兵之柄皆属于贯。 辽饶州渤海古裕等反,自称大王,辽主遣萧色、佛哷等讨之。三月辛未朔,太白昼见。 癸酉,张商英复通奉大夫、提举崇福宫。 梓州路转运使赵遹密奏贾宗谅激变晏夷之罪,且曰:「泸南邉事,转运司官不当干预,臣不敢坐视,已收羸兵,驰赴乐共城,权行招安之䇿,庶邉徼早得宁息」。然遹本意乃欲专事进讨,兵端愈大矣。诏罢宗谅,代以康延鲁,而聴遹节制。 甲申,追论至和嘉佑定䇿功,封韩琦为魏郡王,复文彦博官。 丁亥,诏以立皇太子见责降文武臣僚,并与牵复甄叙,凡千五百人。壬辰,升舒州为徳庆军。 癸巳,赐礼部奏名进士出身六百七十人。 夏四月甲辰,作葆真宫。 丙午,赵遹奏:「节次招到晏州夷贼千馀人,及首领斗冈等二百四十七人。又说谕到贼首卜漏等千馀人俱来梅頼村坝,去军城十里,与所差使臣同刺猫牲鸡血,和酒饮誓,称一心归宋,更不作过。比引至公庭,臣与走马承受丁升卿,引问于聴事之所,先以疏其过恶,次以明●君父不杀之恩,率皆面阙稽颡,再拜以谢,臣即犒以酒食,锡以银彩,俾令著业,遂分兵修复梅岭堡,兼创筑诸城寨,以备不虞。 丁未,诣景灵宫,还,幸秘书省,进馆职官一等。庚戍,改集英殿为右文殿。 癸丑,辽萧、色佛哷等为渤海古裕所败,以南面副部署萧图萨温为都统赴之。图萨温与古裕战,复败绩。 癸亥,置宣和殿学士。诏东宫讲读官罢读史。 辽主使耶律卓诺等赍书使金,金主亦斥辽主名以报之,且谕之使降。 癸丑,以修三山河桥,降徳音于河北、京东、京西路,蔡京以孟昌龄为都水使者,献议导河大伾可置永逺浮桥,谓「河流自大伾之东而来,直大伾山西而止数里,方回南,东转而过,复折北而东,则又直至大伾山之东,地形水势,迫束相直,曽不十馀里,且地势卑下,可以成河,倚山可为马头,又有中潭正如河阳,若引使穿大伾大山及东北二小山,分为两股而过,合于下流,因三山为趾,以系浮梁,省费数十百倍,可寛河朔诸路之役。朝廷喜而从之,置提举修筑浮桥所,调役夫数十万,民不聊生,至是工毕,诏提举所具功力等第闻奏,又诏居山至大伾山浮桥属浚县者,赐名天成桥,大伾山至汶子山浮桥属滑州者,赐名荣光桥,俄改荣光曰圣功,御制桥铭,磨崖刻之,昌龄迁工部侍郎。方河之开也,水流虽通,然湍激猛暴,遇山稍隘,往往泛溢,近砦民夫多被漂溺,因及通利军,后遂注成巨泺云。 秋七月戊辰朔,日有食之。 乙亥,升汝州为陆海军。 丁丑,诏建明堂于寝殿之南。 赵遹奏:「晏州夷贼渝盟作过,出没剽掠,若置而不问,恐养成奸恶,别生大患,不可不早为之计,但事力未胜,不敢轻举深入,乞就秦鳯、泾原、环庆路共调兵二万,前来攻讨」。诏永兴路选兵二千人赴之。 辛巳,又诏泾原发兵三千、环庆二千押赴泸南聴用,仍以赵遹为泸南招讨统制使,王育、马觉为同统制,雷廸、丁升卿军前承受孙羲叟、王良弼应副钱粮,并聴赵遹节制。 甲申,以昭庆军节度使蔡卞为开府仪同三司。 是月,辽使锡喇以国书致金主,金主留之不遣。辽九百奚营降于金。 八月戊戌,金主自将攻黄龙府,次混同江,无舟,金主使一人导前,乘赭白马径涉,曰「视吾鞭所指而行」诸军随之,水及马腹,后使舟人测其渡处,深不得其底。 己亥,都水监言:「大河已就,三山通流,正在通利之东,虑水溢为患。乞移军城于大伾山、居山之间,以就髙仰」。从之。 己酉,诏秘书省移于他所,以其地为明堂。杭州观察使陈彦言,明堂基宜正临丙,方稍东以据福徳之地」,故有是诏。命蔡京为明堂使,开局兴工,日役万人。 庚戍,诏中书舎人陈邦光提举洞霄宫,池州居住。先是,邦光以中书舎人兼太子詹事,㑹蔡京献太子,以大食、琉璃酒器罗列宫庭,太子怒曰:「天子、大臣不闻道义相训,乃持玩好之具,荡吾志耶?」命左右击碎之。京闻邦光实激太子,含怒未发,因事遂斥邦光。 辛亥,升通利军为浚州。 嗣濮王仲増薨,弟仲御嗣。 丙寅,陈瓘特叙承事郎,许任便居住,縁立太子赦也。瓘既寓通州,而盛章与石悈有隙,取密㫖编置通州,扬言为瓘执仇。瓘闻而叹曰:「此岂盛世所宜有耶!」因谋徙避,遂挈家至九江卜居焉。 九月丁帽朔,辽黄龙府陷于金,金主遣辽使锡喇还,遂班师,至混同江,径渡如前。金尼雅、满乌珠等遗书辽主阳为卑哀之辞,实欲求战。辽主怒,下诏亲征,有「女真作过,大军翦除」之语,金主聚众剺面,仰天恸哭曰「始与汝等起兵,盖苦契丹残忍,欲自立国。今天祚亲征,奈何非人死战,莫能当也。不若杀我一族,汝等迎降,转祸为福」诸军皆曰「事已至此,惟命是从。 王厚与刘仲武合泾原、鄜延、环庆、秦鳯之师攻夏臧底河城,败绩,死者十四五,秦鳯等三将全军万人皆没,厚惧罪重,赂童贯,匿不以闻,未几,夏人大掠萧闗而去。 辽师渡混同江,副都统耶律卓诺反,奔上京,谋迎立魏国王淳,辽主遣驸马萧昱领兵诣广平淀䕶后妃行宫小砥,伊逊持书驰报淳时卓诺,先遣淳妃亲弟萧迪里以所谋说淳,淳曰:「此非细事,主上自有诸王当立,北南面大臣不来,而汝言及此,何也?」密令左右拘之。有顷,伊逊赍御札至,备言张奴等谋废立事,淳立斩迪里首以献,单骑间道诣广平淀待罪,辽主遇之如初,卓诺知淳不见聴,乃率麾下掠取上京府库财物,至祖州,率其党告太祖庙,数辽主过恶,移檄州县,遂结渤海群盗数万趋广平,犯行宫不克,北趋降虏山,顺国女真阿固察以三百骑一战胜之,擒其贵族二百馀人,并斩以徇,馀得脱者皆奔金卓诺诈为使者,亦欲奔金,为逻者所获,缚送行在,腰斩于市,剖其心以献祖庙,支解以徇五路。 冬十月癸帽,以嵩山道人王仔昔为冲隠处士。仔昔,豫章人,始学儒,后自言遇许逊真君,授以大洞隐书、豁落七元之法,能知人祸福。王老志死后,仔昔来都下,帝知之,召令踵老志事,寓蔡京第,因有是命。 己酉,赵遹统兵发江安县,亲督王育由乐共城路,命马觉以别部由长宁军路,张思正由梅岭堡水芦毡中路,期悉㑹于晏州,轮缚大囤,合陜西三路兵并本路土军、义军土丁子弟、保甲、弓手、人夫共三万五百四十人。 戊午,夏人入贡。 十一月癸酉,録昭宪皇后杜氏之裔。 庚辰,赵遹攻破晏州轮缚大囤,夷贼卜漏遁去,官军追获之,降者相继而至,诸囤悉平。初,王育等既攻破上下落様村及思峨州所向,若破竹,无不即下,遹遂与马觉、张思正军皆至,轮缚大囤,其山崛起数百仞,周四十馀里,卜漏居之,凡诸囤之奔亡者,悉归于此,共保聚拒守,贼自上施矢石直瞰官军中者,即韲粉官军,以强弓弩射之,曽不能及半,凡累日,将士相顾无计。泸州都巡检使种友直,山西将家子,沉密能任事,思黔州巡检田佑恭,本思黔夷所部土丁药箭,手轻趫习山险,遹乃㣲服乘马命友直,佑恭从按视形势,见山隈崖壁,尤陟絶贼,以险故不设备,遹乃悉移军当贼,而命二人率所部军于下,谓曰:「此处崖壁,疑可以计登,且山多猱思,黔人善能捕取,汝等亟办之」。信宿友直,捕得生猱数千,遹喜曰:「事济矣!」乃悉以成算授友直,且令诸军曰:「各备云梯,视山上火发即以进」。是日,友直选所部与佑恭之众,得二千馀,纫麻为长炬,灌以膏蜡,使群猱背负之,暮夜,先以数辈登崖巅,系绳梯数十缒而下,众各衔枚,挈群猱,次第挽绳梯而登,鸡方唱,众已悉登,及栅,乃燃炬纵猱,贼庐舎皆茅竹为之,群猱所歴,火辄发,贼奔呼扑救不暇,猱益惊,跳火益炽,争前驱逐群猱,官军已破栅,鼓噪击其后,贼犹与官军力斗,遹望火发,令诸军挝鼔,俱以云梯进,贼蹂乱,官军内外相应,遂斩闗环城,而登卜、漏从诸酋突围遁,遹命友直及统领官刘庆以步骑五千追至山后,擒卜漏及诸酋长,遹自入贼境,至破轮缚,凡所平州二、县八、诸囤三十馀城,以其地之要害者建置寨堡,拓地环二千馀里,皆衍沃,宜种植,画其疆畆,募并边之人耕之,使习战守,如西北弓箭社之制,号曰胜兵。遹自出师,迄还才两月,须髪为之尽白。 庚寅,髙丽遣子弟入学。 是月,辽主自将亲军七十万至骆駞门,驸马萧特黙林牙、萧察喇等将骑兵五万、步卒四十万至沃棱泺,金主自将御之。 十二月己亥,升遂州为遂宁军。 丙午,以赵遹为龙图阁直学士、知熈州。金主行次爻刺,㑹诸将议,皆曰:「辽兵号七十万,其锋未易,当吾军逺来,人马疲乏,宜深沟髙垒以待」。从之。 丁未,金主以骑兵亲候辽军,获督饷者,知辽主以耶律卓诺叛,西还二日矣,诸将请追击之,金主曰「敌来不迎战,去而追之,欲以此为勇耶」众皆悚愧,愿自效。金主曰「诚欲追敌,约赍以往,无事餫馈,若破敌,何求不得」众皆奋跃,追及辽主于䕶步答冈。是役也,兵止二万,金主曰「彼众我寡,兵不可分,视其中军最坚,其主必在焉。败其中军,可以得志」乃使右翼先战,兵数交,左翼合而攻之,辽兵溃,金师驰之,横出其中,死者相属百馀里,获舆辇、㡩幄、兵械、军资、他寳物、马牛不可胜计,金师乃还。 己未,辽锦州刺史耶律珠彻叛应卓诺,遣北面林牙耶律玛格讨之。 庚申,以平晏夷,曲赦四川。 癸亥,置泸南沿邉安抚司,以孙羲臾为集贤殿修撰、知泸州,充安抚使。是歳,平江府、常、湖、秀三州水。 六年春正月丙寅朔,辽东京有恶少年十馀,乘酒执刃,逾垣入留守府,问留守萧保先所在,今军变,请为备,保先出刺杀之,户部使大公鼎闻乱,即摄留守事,与副留守髙清明,集奚、汉兵千人,尽捕其众,斩之,抚定其民。东京故渤海地,辽太祖力战二十馀年,乃得之,而保先严酷,北海苦之,故有是变。其禆将渤海、髙永昌时以兵三千屯八甔口,见辽政日衰,金势方强,遂觊觎非常,诱渤海并戍卒入辽阳据之,旬日之间,逺近响应,有兵八千人,因僭号称隆基元年,辽主遣萧伊实、髙兴顺招之,永昌拒命不从。 戌子,以泸南献捷,转宰执一官。 以童贯为陕西、河北宣抚使。 是日,金主下诏曰:「自破辽兵,四方来降者众,宜加优恤。自今诸部官民已降,或为军所俘获,逃遁而还者,勿罪,仍官其酋长,且使从宜居处」。 闰月壬寅,升颍州为顺昌府。 庚申,太府寺丞王鼎奏:「《五礼新仪》既已成书,欲乞依仿新乐颁行之,仍许令州县召募礼生,肆业于官,使之推行民间,专以新仪从事」。 辛酉,开封府尹王革奏:乞下国子监委学官将新仪内冠、昏、丧、祭民间所当通知者,别编类作一帙,镂板付诸路学事司劝谕学生,务令通知节文之意。并从之。 辽贵徳州耶律伊都以广州渤海叛附髙永昌,辽主遣萧韩嘉努、张琳讨之。 二月壬申,令道教改置秘书省。 癸未,诏:「访闻棣州士人刘栋,蔬食葆神,虚心契道,人之隠奥,洞然照知,处方书符,每有应验,可令敦遣赴尚书省审验外,于上清寳籙宫安下,仍给路费,驿劵递马,无令失所」。 丁亥,诏増广天下学舎。 庚寅,诏广京城。 辽侍御司徒托卜嘉等讨卓诺,战于祖州,败绩,复遣汉人行宫都部署萧特黙率诸将讨之,卓诺诱饶州渤海及中京贼侯概等万馀人,攻陷髙州。 三月癸丑,赐上舎生十一人及第。 乙帽,赐王仔昔号通妙先生。 夏四月乙丑,㑹道士于上清寳籙宫,宫建于景龙门,对晨晖门,密连禁署,用道士林灵素言也。灵素,永嘉人,少从浮屠学,苦其师笞骂,去为道士,左街道录徐知常引之以附㑹诸阉,时王仔昔宠稍衰,帝访方士于知,常以灵素对,一见帝,视如旧识,灵素大言曰:「天有九霄而神霄最髙,其治曰府神霄玉清王者,上帝之长子,主南方,号长生大帝君,陛下是也,既下降于世,其弟号青华帝君者,主东方摄领之,已乃府仙卿曰禇慧,亦下降佐帝君之治。又目蔡京为左元仙伯,王黼为文华吏,蔡攸为园苑寳华吏,郑居中、刘正夫、盛章、王革及诸巨阉皆有名位,而贵妃刘氏方有宠,则曰九华玉真安妃也,帝心独喜其说,赐号通真先生,作上清寳籙宫,帝时登皇城下视之,由是开景龙门,城上作复道通寳籙宫,以便斋醮之事。 辛未,尚书右仆射何执中致仕,执中辅政,一纪年髙疾甚,赐之寛告,他日造朝,命止赴六参起居,退治省事,遂以太傅就第,朝朔望,仪物廪稍一如居位时,入见,帝曰:「自相位致为臣,数十年无此矣」。执中对曰:「昔张士逊亦以旧学际遇,用太傅致仕,与臣适同」。帝曰:「当时恩礼恐未必尔」。执中顿首谢,未几,卒。赠太师、清源郡王,谥正献,执中尝为端王侍讲,故终始恩遇不替,然无所建明,惟以谨畏迎顺主意,赞饰太平而已。 丁丑,诏天宁诸节及壬戍日,杖以下罪聴赎。 丙戌,郄监司、守臣进献。 蔡京三上章乞致仕,帝不允。 庚寅,诏京三日一造朝,正公相位,通治三省事。 辛帽,髙阳闗路安抚使吴珍言冀州枣强县黄河清,诏许称贺。 五月甲午朔,令蔡京遇朔望赴朝,三日一知印当笔,不赴朝日,许府第书押。寻又诏自今遇有奏事,非造朝日亦赴,仍许正谢」。 丁酉,废锡钱。 庚子,以郑居中为少保、太宰兼门下侍郎,刘正夫为特进、少宰兼中书侍郎。时蔡京大兴工役,民不聊生,变乱法度,吏无所师。居中每为帝言,帝亦恶京专,乃拜居中太宰,使伺察之。又以正夫议论数与京异,拜为少宰。居中存纪纲,守格令,抑侥幸,振淹滞,士论翕然望治。 壬寅,以保大军节度使邓洵武知枢密院事。 是月,金达噜攻髙永昌,杀之,遂陷辽东京州县。永昌使托卜嘉必罕求援于金,且曰:「愿并力以取辽」。金主使呼实,布谓永昌曰:「同力取辽固可,东京近地,汝辄据之以僭大号则不可,若能归款,当授王爵」。永昌不从,金主乃遣达噜帅诸军攻永昌,遇辽兵败之,遂取渖州,永昌闻之大惧,使家奴铎刺诣金师,请去僭号称藩,达噜知其诈,进兵攻之,永昌遂杀胡沙补等,率众拒金,遇于活水,金师既济,永昌之军不战而却,逐北至辽阳城下。明日,永昌尽率其众与金战,大败,以五十骑奔长松岛,辽阳人恩胜努仙格执永昌妻子以城降,托卜嘉亦执永昌以献,金主命杀之,于是辽之东京州县及南路系辽女真皆降于金,金主诏除辽法省赋税置明安穆琨以达噜为南路都统,倭杨知东京事。 六月乙丑,辽籍诸路兵有杂畜十头以上者,皆从军。 丙寅,班中书官制格。庚午,虑囚。 甲戍,诏堂吏迁官至奉直大夫止。 庚辰,辽以秦晋国王淳为上京留守,萧托卜嘉为契丹行宫都部署兼副元帅。 癸未,皇太子立妃朱氏。妃,祥符人,武泰军节度使伯材女也。 秋七月壬辰朔,以震武城为震武军。 甲午,以徳妃崔氏为贵妃。 辛亥,晏州夷贼卜漏及沅州黄安俊、定邉军李吪𠼪并伏诛,诏函首于甲库。 壬子,曲赦湖北。 戍午,蔡京请名三山桥,铭阁曰纉禹,冀文之阁,门曰铭功之门。 己未,解池生红盐。 辛酉,改走马承受公事为廉访使者。 辽渤海二千馀户叛,东北路统军使勒兵追及,尽俘以还。 八月壬戍朔,戒北邉帅臣毋生事。 庚辰,蔡京奏:「臣昨以年逮七十,加之疾病,乞解机务,䝉恩特许三日一朝。今臣病已痊,筋力尚可勉强,伏望许臣日奉朝请,其治事即依已降指挥」。从之。 壬午,诏天下监司、郡守、捜访岩谷之士,虽恢诡谲怪自晦者,悉以名闻。 丁亥,诣建隆观,遂幸蔡京,赐第。 己丑,升晋州为平阳府、寿州、寿春府、齐州济南府。 是月,金萨哈陷辽保州,保州本髙丽地,萨哈攻之,久不克,请济师,金主乃益萨哈兵,至是拔之。九月辛帽朔,帝奉玉册、玉寳,诣玉清和阳宫,上尊号曰太上开天执符御厯含真体道昊天玉皇上帝,盖以论者析玉皇大天帝、昊天上帝,言之不能致一故也。丙申,赦天下,令洞天福地修建宫观,塑造圣像,又禁中外不许以「龙天君」、「玉」、「帝上圣皇」等为名字,禁人名字事,据洪迈容斋续笔増入。
癸帽,诏定鼎阁扵天章阁。以方士王仔昔言九鼎神器宜纳之禁中,不可处外也。命蔡京为定鼎礼仪使。 己未,以童贯为开府仪同三司。 冬十月乙丑,太白昼见。 戊寅,张商英复观文殿学士。 甲申,诏诚感殿长生大帝君神像,可迁赴天章阁西位鼎阁奉安」。考异,李焘据王黼宣和殿降圣记云:岁在丁酉,皇帝乃悟本长生大帝君。丁酉,盖政和七年也。蔡绦史补亦云政和七年,林灵素有神霄玉清王者之说,则六年犹未有长生,大帝君因以此条为误书。今按宋史六年四月书㑹道士于上清寳籙宫,则其时灵素已见,幸宫已建而像已设。黼绦所言,乃降神之事耳,非谓建宫设像亦在七年也。
辛帽,蔡京等言冀州三山河清,乞拜表称贺。 辽乌古部叛,遣中丞耶律托卜嘉等招之。 庚辰,乌尔固部来降。 十一月甲午,诏帝鼐改为隆鼐,正南彤鼎为明鼎,西南阜鼎为顺鼎,正西皛鼎为藴鼎,西北魁鼎为健鼎,正北寳鼎依旧,东北牡鼎为和鼎正,东苍鼎为育鼎,东南冈鼎为洁鼎,鼎阁为圜象徽调之阁,阁上神像,左周鼎星君,中帝席星君,右大角星君,阁下鼎鼐神像,各守逐鼎排列。亦用王仔昔建议也。 己亥,祀圜丘,赦。庚子,以礼部尚书白时中为尚书右丞。 戊申,以侯䝉为中书侍郎,薛昂为尚书左丞。 夏人大举攻泾原靖夏城,时久无雪,夏人使数万骑绕城践之,尘起涨天,乃潜穿壕为地道入城中,城遂陷,屠之而去。 十二月庚申朔,金谙巴贝勒武奇迈及群臣上其主尊号曰大圣皇帝,改明年为天辅元年。 己巳,以婉仪刘氏为贤妃。 乙亥,辽封庶人萧氏为太皇太妃。 戊寅,以熈河进筑功成,进执政一官。 乙酉,奠九鼎于圜像、徽调阁。翼日,复诣阁行香,百官陪位。 特进、少宰刘正夫罢正夫,由博士入都,驯致宰相,能迎时上下,持禄养权。至是,以开府仪同三司致仕。 是歳,出宫女六百人。 茂州夷郅永寿内附,以其地置寿宁、延宁军。
七年春正月乙未,令天下道士与免阶墀迎接衙府,宫观科配,借索骚扰。郡官监司相见,依长老法。 庚子,以殿前都指挥使髙俅为太尉。 是月,金军攻辽春州,辽东北面诸军不战自溃,女古、皮室四部及渤海人皆降于金。金舍音复陷泰州。 二月癸亥,以大理国主段和誉为云南节度使、大理国王。 甲子,诏通真先生林灵素于上清寳籙宫宣谕青华帝君降临事。初,刘混康、虞仙姑、王老志、王仔昔皆为帝所礼,然其神怪事多出自方士也,及灵素至,乃以事归之于帝,而曰已独佐之,每自号小吏佐治,故上下莫有攻其非者。然灵素实无术,徒敢为大言。是时帝兴道教将十年,独思未有一厌服群下者,灵素因希指造为青华帝君,夜降宣和殿事,假帝诰、天书云篆,帝乃㑹道士二千馀人于上清寳籙宫,俾灵素宣谕。其事,左街道録傅希烈等皆作记上之。此据蔡绦史补増修。
丁帽,御右文殿䇿髙丽进士。 辛未,诏天下天宁万寿观改为神霄玉清万寿宫,仍于殿上设长生大帝君、青华帝君圣像。 乙亥,幸上清寳籙宫,命灵素讲道经,自是每设大斋,费缗钱数万,谓之千道㑹,令士庶入殿聴讲,帝为设幄其侧,灵素据髙座,使人于下再拜请问,然所言无殊絶者,时时杂以㨗给嘲诙,以资媟笑,复令吏民诣宫受神霄秘籙,朝士之嗜进者,亦靡然趋之。 三月庚寅,赐髙丽祭器髙丽进士权适等四人,赐上舎及第。 乙未,以童贯权领枢密院。 丙申,升鼎州为常徳军节度。 壬子,御制明堂上梁文。 夏四月庚申,帝讽道録院曰:「朕乃昊天上帝元子,为神霄帝君,睹中华被金狄之教,焚指炼臂,舍身以求正觉,朕甚悯焉。遂哀恳上帝,愿为人主,令天下归于正道。帝允所请,令弟青华帝君权朕神霄之府。朕夙夜警惧,尚虑我教所订未周,卿等可上表章,册朕为教主道君皇帝」。于是群臣及道録院上表册之,然止用于教门章疏而不施于政事也。 辛酉,升温州为应道军节度,为林灵素也。丙子,诏亲祀明堂。 五月戊子朔,升庆州为庆阳军节度,渭州为平凉军节度。 己丑,诣玉清、和阳宫上地祇徽号,诏曰:「王者父天母地,乃者祗率万邦黎庶,强为之名,以玉册玉寳昭告上帝,而地祇未有称谓,谨上徽号曰承天效法厚徳光大后土皇地祇,诣宫上寳册,仪礼一如上帝」。 辛帽,命蔡攸提举秘书省并左、右街道録院。 乙未,诏权罢宫室修造。 辛丑,祭地于方泽,降「徳」音于诸路。 以监司、州县共为奸赃,令廉访使者察奏,仍许民径赴尚书省陈诉。 癸帽,改玉清和阳宫为玉清神霄宫。 丁未,诏应监司兼领措置起发花石。六月戊午朔,以明堂成,进封蔡京为陈、鲁国公。京辞两国,不拜,诏官其亲属二人。 己未,童贯加检校少傅,梁师成为检校少保,宣和殿学士蔡攸盛章、开封尹王革、显谟阁待制蔡倏、蔡翛各迁官有差,皆以明堂成推赏也。 乙亥,蔡京等上表,请御明堂聴朝,颁常视朔,诏答不允。表三上,乃从之。 壬午,诏禁巫觋。 丙戌,贵妃宋氏薨。 秋七月丁亥,令僧徒如有归心道门愿为道士者,许赴辅正亭陈诉。立赐度牒、紫衣。 壬辰,熈河、环庆、泾原地震。 庚子,诏八寳内増定命寳,今后以九寳为称,仍以定命寳为首。 建隆以来,熟女真尝由苏州泛海至登州卖马,故道虽存,久闭不通,至是,女真、苏州汉儿、髙药师、曹孝才及僧即荣等,率其亲属二百馀人,以大舟浮海,欲趋髙丽避乱,是月为风漂达我界駞基岛,备言女真既斩髙永昌、渤海汉儿群聚为盗,契丹不能制,女真攻契丹,夺其地,已过辽河之西,知登州王师中具奏其事,朝廷固欲交女真图契丹,闻之甚喜,乃诏蔡京及童贯等共议,即共奏:国初时,女真常贡奉,而太宗屡诏市马女真,其后始絶,宜降诏遵故事,以市物为名,就令访闻事体虚实,乃诏师中选差将校七人,各借以官,用平海指挥兵船,载髙药师等赍市马诏,泛海以往。考异:李焘曰:此据金盟本末,稍増以北征记。如蔡绦所云「蔡京久不知,上曰:太师莫是要作礼数否?今皆不取。绦私为其父讳,独归其事于童贯耳。要京与贯皆始祸者,京偶以十一月六日免签细务,遂欲藉此欺世,人固不信也。
政和初,蔡京被召,帝戏京子攸,谓须进土宜,遂得橄㰖一小株,杂诸草木进之,当时以为珍。其后,又有使臣王永从、士人俞輖皆𨽻蔡攸,每花石至动数十舟。盛章守苏州,及归,作开封尹,亦主进奉,然朱勔之纲为最。四年以后,东南郡守、二广市舶率有应奉,多主蔡攸。至是,则又有不待㫖者,但进物至计,㑹诸阉人,阉人亦争取以献焉,天下乃大骚然矣。大率太湖、灵璧、慈溪、武康诸石,二浙花竹、杂木、海错,福建异花、荔子、龙眼、橄㰖,海南椰实,湖湘木竹、文竹,江南诸果、登、莱、淄、沂、海错、文石、二广、四川异花竒果贡大者,越海渡江,毁桥梁,凿城郭而至植之,皆生成异味珍苞,率以健步捷走,虽万里用四三日即达,色香未变也。蔡京因奏:「陛下无声色犬马之奉,所尚者山林竹石,乃人之弃物,但有司奉行过当,可节其浮滥而惩艾之」。乃作提举人船所,命巨阉邓文诰领焉。又诏监司、郡守等不许妄进,其系应奉者,独令朱勔、蔡攸、王永从、俞輖、陆渐、应安道六人听㫖,他悉罢之,由是稍戢。未几,天下复争献如故,又増提举人船所进奉花石,纲运所过,州县莫敢谁何,殆至劫掠,遂为大患。此据长编所载,蔡绦史补修入。
八月丙辰,宣和殿大学士蔡攸奏:「庄列、亢桑、文子,皆著书以传后世。今庄、列之书已入国子学,而《亢桑子》、《文子》未闻颁行,乞取其书精加雠定,列于国子之籍,与庄、列并行」。从之。 癸亥,诏明堂并祀五帝。 少保、太宰郑居中以母忧去位,居中与蔡京不相能,及居丧,京惧其起复,以居中王圭之婿,乃使蔡确子懋重理定䇿事以沮之,遂追封确清源郡王,御制碑文,立石墓前,而擢懋同知枢密院事。懋,即渭也。 丙寅,辽命都元帅秦晋王淳赴沿邉,㑹四路兵马防秋。 金之拔保州也,髙丽兵已在城中,金人入守髙丽,王使蒲马如金贺捷,且曰:「保州本吾旧地,愿以见还」。金主曰:「保州近尔边境,听尔自取,今乃勤我师徒,破敌城下地,何可得也?」 九月戊子,诏湖北民力未舒胡耳,西道可罢进筑。 辛帽,祀上帝于明堂,以神宗配享,赦天下。 乙未,特进少宰刘正夫卒。 丙申,以御史中丞王安中为翰林学士。安中之为中丞也,一日请对,曰:「臣起诸生,䝉陛下亲擢备员中,执法日夜惧无以报,今臣所论,事闗宗社,傥陛下少留,聴采幸甚」。帝悚然,安中出袖中疏,所论乃蔡京也。帝曰:「诚如卿言」。安中即伏奏曰:「臣孤逺一介,不自量力,辄论大臣。京老奸多智,必将为所中害,自此窜逐,无复再望清光矣。愿拜辞。帝曰:「勿如此,当为卿罢京」。时蔡攸日夜出入禁中,尽率子弟见帝,泣且拜,帝曰:「中司文字如此,奈何?」攸等固恳曰:「陛下傥全臣宗,乞移安中,一别差遣,则事自已矣」。帝恻然许之。安中方草第三疏,翌日求对,中夜有扣门者曰:「适御笔,中丞除翰林学士,日下共职矣」。安中叹曰:「吾祸其在此乎!」自是京之势益盛。此据长编所载王安中行状修入。
丁酉,西蕃王子益、麻党征降,见于紫宸殿。 癸丑,贵妃王氏薨。 辽主自燕至阴凉河,置怨军八营,募自宜州者曰前宜、后宜,自锦州者曰前锦、后锦,自乾自显者曰乾、曰显,又有乾显大营,凡二万八千馀人,屯卫州蒺藜山。 冬十月乙帽朔,御明堂平朔左个。以是月天运政治,布告天下,又颁来岁岁运厯数。 戊寅,中书侍郎侯䝉罢。蔡京恶之也。 辛巳,诏以来年正月一日祇受受命寳,时得于阗大玉逾二尺,色如截肪,帝乃制为寳文曰:「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篆以虫鱼,制作之工,几于秦玺,号曰「受命寳」,帝甚重之,曰:「八寳者,国之神器,至于定命,乃我所自制也」。 十一月庚寅,手诏:「太师、鲁国公蔡京自再还廊庙,于今七年。迩者章疏十上,却之复来,继以消息盈虚之理,告老乞骸,祈于得请而后已。朕体貌元老,不欲固违,可五日一朝,次赴都堂治事,恩礼宠数,并如旧制」。 辛帽,郑居中起复为太宰,以余深为特进、少宰兼中书侍郎,白时中为中书侍郎。 壬辰,复置醴州。 丙申,太傅致仕何执中卒。赠太师、清源郡王,谥正献。 升石泉县为军。 十二月甲寅朔,有星如月。 丁巳,以薛昂为门下侍郎。 甲子,金咸州都统达噜克等败辽秦晋国王淳兵于蒺藜山。淳初,遗达噜克书议和达噜克告于金主,金主曰:「归我行人萨喇及送阿苏等则和」议可。成淳军蒺藜山,达噜克及知东京事倭楞等进攻显州,辽怨军帅郭药师乘夜来袭,倭楞击走之。达噜克遂与淳战,淳败走。达噜克追至阿尔占陂,遂拔显州。于是乾、懿、豪、徽、成、川、惠等州皆降于金。辽主下诏自责,遣额尔钦察喇与大公鼎诸路募兵。 戊辰,诏天神降于坤宁殿,刻石以纪之。 庚午,以童贯领枢密院。 命户部侍郎孟揆,于上清寳籙宫之东筑山,以象馀杭之鳯凰山,号曰万岁,周十馀里。 辛未,御笔改《老子道徳经》为《太上混元上徳皇帝道徳真经。 癸未,以张商英为观文殿大学士。 是岁大旱,帝以为念。侍御史黄葆光上疏言「蔡京强悍自专,侈大过制,无君臣之分。郑居中、余深依违畏避,不能任天下之责,故致此灾」不报。且欲再上章京,权势震赫,举朝结舌,葆光独出力攻之。京惧,中以他事,贬知昭州,立山县。又使言官论其附㑹交结,泄漏密语,诏以章掲示朝堂,安置昭州。王仔昔倨傲而戅,帝待以客礼,故遇宦者若僮奴,又欲群道士宗已、林灵素忌之,与宦者冯浩诬以言语怨望,下狱死。
资治通鉴后编卷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