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曺学佺 撰。
○著作记第一
经部
石本《九经》。
《容斋随笔》云:孟昶时所刻,其书渊世民三字皆阙画,盖唐髙祖、太宗讳也。王象之碑目》,云在成都府学。
范成大《石经始末记》云,《石经已载前记,晁子止乃作《考异考异》之作,大抵以监本参校,互有得失,其间颠倒缺讹,所当辨正。然古今字画虽少不同,而实通用耳。《考异》并序凡二十一碑,具在石经堂中。子止之序曰:鸿都石经自迁徙邺、雍,遂茫昩于人间。唐太和中,复刻十二经,立石国学。后唐长兴中,诏国子博士田敏与其僚校诸经镂之板,故今世太学之传独此二本尔。按赵清《献公成都记》,伪蜀相母昭裔捐俸金,取九经,琢石于学宫。而或又云毌丘裔依太和旧本,令张徳钊书,皇佑中田元均补刻《公羊》、《榖梁》二传,然后十二经始全。至宣和间,席升献又刻《孟子》参焉。今考之伪相实,毋昭裔也。《孝经》、《论语》、《尔雅》广政甲辰岁,张徳钊书《周易》辛亥岁,杨钧、孙逢吉书,尚书周徳贞书《周礼》、孙朋吉书,《毛诗、礼记仪礼》、张绍文《书左氏传》,不志何人书,而祥字阙其画,亦必为蜀人所书。然则蜀之立石,盖十经其书者不独徳钊,而能尽用太和本,固已可嘉。凡历八年,其石千数,昭裔独办之,尤伟然也。公武异时守三荣,尝对国子监所模长兴板本读之,其差误盖多矣。昔议者谓太和石本授写非精,时人弗之许,而世以长兴板本为便。国初遂颁布天下,收向日民间写本不用,然有讹舛,无由参校。判知其谬,犹以为官既刊定,难于独改。由是而观,《石经固脱错,而监本亦难尽従。公武至少城寒暑一再易节,暇日因命学官雠校之。石本《周易》、《说卦》乾健也」以下有韩康伯注略例》。有邢璹注《礼记月令》,従唐李林甫改定者监本,皆不取外。《周易》经文不同者五科,《尚书》十科,《毛诗》四十七科,《周礼》四十二科,《仪礼》三十一科,《礼记》三十二科,《春秋左氏传》四十六科,《公羊传》二十一科,《榖梁传》一十三科,《孝经》四科,《论语》八科,《尔雅》五科,《孟子》二十七科。其传注不同者尤多,不可胜纪。独计经文犹三百二科,迹其文理,虽石本多误,然如《尚书禹贡篇梦土作,又《毛诗日月篇》以至困穷而作是诗也。左氏传昭公十七年六物之占,在宋、卫、陈、郑乎《论语》述,而篇举一隅,示之卫灵公篇敬其事而后食其禄之类,未知孰是。先儒有改《尚书》无,颇为无陂。改《春秋》郭公为郭亡者,世皆讥之。此不敢决之以臆姑两存焉,亦镌诸乐石附于经后不诬,方将必有能考而正之者。子止又刻古文《尚书》于堂,而为之序曰:秦更前代法制以来,凡曰古者后世寥乎无闻。书契之作,固始于伏羲。然变状百出而不彼之若者,亦已多矣。《尚书》一经独有古文在,岂非得于壁间。以圣人旧藏而天地亦有所护,不忍使之绝灭。中虽遭汉巫蛊唐天寳之害终不能晦蚀,今犹行于人间者,岂无谓耶?况孔氏谓《尚书》以其上古之书也,当时科斗既不复见,其为隶古定,此实一耳。虽然,圣人逺矣,而文字间可以概想,则古书之传不为浪设。予抵少城作《石经考异》之馀,因得此古文全编于学宫,乃延士张■仿吕氏所镂本书,丹刻诸石,是不徒文字,足以贻世。若二《典》曰:若奥■之类,学者可不知欤?呜呼!信而好古学,于古训乃有获。盖前牒所令,方将配《孝经》、《周易》经文之古者,附于石经之列,以故弗克,第述一二,以示后之好竒字者识,又安知世无扬子云时《乾道》庚寅仲夏望日。
胡元质跋云:石经云者,恐俗儒穿凿经籍,疑误后学而立也。汉灵帝时,博士试甲乙科,争第髙下,至有行赂,改兰台漆书经字者。诸儒受诏于熹平,成刻于光和,俾天下咸取则焉。碑髙一丈,广四尺。《水经》云:立石太学,其上悉刻蔡邕名。《隋志》有《一字石经》七种。其论云:汉镌七经,皆蔡邕《书史》,亦称邕自书丹使工镌刻,其书画超诣,要非中郎不能到也。然至今存者,体各不同,虽中郎兼备众体,而篇章之富,未必能办于一人之手。传称邕与堂溪典、杨赐、马日磾、张驯、韩说、单扬等正定诸经,意者,当时诸儒同渉笔于其间,不可知也。历年多更变,故久陵迁谷变煨烬剥蚀之馀,甚至取为柱础为炮石者。唐初魏郑公首访求之,十得其一,况于今哉!兹来少城得坠刻于一二,故家虽间断不齐,然残圭裂璧亦可寳也,因以鑱之锦官西楼,庶几补古之缺文云尔。
张演跋云:石经本末,丞相洪公论载于《隶释》详矣,洪公所未及者,今粗见于此。唐章懐太子引《洛阳记》,注范晔《汉书》,称石经凡四十六碑,及髙澄《迁石经》于邺《通鉴》所书为五十二碑,自东汉历魏、晋、宋数百年间,洛阳数被兵,此碑当有毁者。其迁于邺,乃视《洛阳记》多六焉,疑《洛阳记》未详也。碑制髙一丈,广四尺,六经丈多,必非四十六碑所能尽者。宋常山公《河南志》称石经凡七十三碑,常山公博物洽闻。欧阳文忠毎以古今疑事谘之,河南所书必有据依矣。后周伐齐,毁碑以为炮石,方髙纬昏乱,两阵胜负之顷犹需孽妇一观遂以其国输后周,复何有于石经,则此碑之残毁亦宜也。贞观稽古,止得石经数段,其传于今者,亦可知其无几矣。蔡邕本传称邕自书丹于碑,不言为何体书,今世所传皆为隶体。至儒林传序则云为古之篆、隶三体书法,以相参检。注言古文谓孔氏壁中书以演考之,孔壁所藏皆科斗文字,孔安国当武帝时已称科斗书,无能知者。其承诏为尚书五十九篇,作传为隶古,定不复従科斗古文。邕独安能具三体书法于安国之后二百年哉?汉建武际,杜林避地河西,得古文尚书一轴,诸儒共传寳之一轴,已为世所珍如此。熹平距建武又几载,乃谓六经悉能为古文,非事情也。或者邕以三体参检其文,而书丹于碑则定为隶,亦如孔安国之书传》耶?《儒林传序疑字有误者。初,邕正定六经,与堂溪典等数人同受诏。今《六经字体不一,当是时书丹者亦不独邕也。姑识其末,以俟博识君子。
宇文绍奕跋云:「侧置给事内翰,胡公毎以天下自任,推六经精微,寓诸日用,至于屋壁所藏,残编断刻,收拾无遗,常叹石经隶书最古,旁摉博访,合诸家所藏,得蔡中郎石经四千二百七十字,有竒,以楷书释之。又得古文、篆、隶三体,石经遗字八百一十九,并鑱诸石,永贻不朽」。按史称蔡邕自书丹使工镌刻,郦道元注《水经》亦云光和六年立石太学,其上悉刻蔡邕名。则一字《石经》出于邕笔,似无可疑。若夫《三体石经》,以《儒林传》考之,其书已出于东汉时。《水经》乃云刻之魏正始中。意者魏刻,殆以补汉刻遗亡耳。
周商瞿易
《史记》孔子传《易》于商,瞿瞿本鲁人又云蜀人《双流县志》载瞿上城是其生处。 班固曰:「商瞿子木受《易》,孔子以授桥庇、子庸,汉之施雠、孟喜、梁丘贺、焦延寿、京房诸易家,皆本之」。
汉赵宾易
《汉书》:蜀人赵宾好小数书,后为《易》饰《易》文,以为箕子明夷,阴阳气亡,箕子者万物方荄滋也。宾持论巧慧,《易》家不能难,皆曰:非古法也。云受孟喜喜为名之,后宾死,莫能持其说。
《易奥集》
后汉景鸾撰。益部耆旧传云:「景鸾字汉伯。少随师学经,渉七州之地,作《易说》及诗解文句,兼取河洛,以类相従,名为《奥集》。
李撰《古文易》
《蜀志》撰。字钦仲,梓潼涪人也。父仁,字徳贤,与同县尹默俱游荆州,従司马徽、宋忠等学撰,具传其业。仕后主,为右中郎将。著《古文《易》、《尚书》、《诗》、《礼》、左传》。指归,皆依准贾、马,异于郑玄,与王氏殊隔。初不见其所述,而意归多同。
隋何妥《周易讲疏》三卷
《北史》妥,字栖凤,西城人。父细脚胡,通商入蜀,遂家郫县。八岁游太学。十七以伎巧事湘东王时,使诵书左右。江陵平,入周为太学博士。隋文帝受禅,加通直散骑常侍,进爵为公。卒官国子祭酒,谥曰肃。
唐李鼎祚《周易集解》十卷
晁氏曰:鼎祚,资中人。其书皆避唐讳。又取《序卦》冠于逐卦之首。所集有子夏、孟喜、京房、马融、荀爽、郑玄、刘表、何晏、宋衷、虞翻、陆绩、乾寳、王肃、王弼、姚信、王廙、张璠、向秀、王凯冲、侯果、蜀才、翟玄、韩康伯、刘巘、何妥、崔憬、沈麟士、卢氏、崔觐、孔颖逹三十馀家。又引《九家易乾凿度义》所谓蜀才者,人多不知。按颜之推云范长生也。其序云:自卜商之后,传注百家,唯王、郑相沿,颇行于代。郑则多参天象,王乃全释人事。《易》之道,岂偏滞于天人哉?而天象难寻,人事易习,折杨黄华,学徒多从之。今集诸家,刊辅嗣之野文,辅康成之逸象,以贻同好」。盖宗郑学者也。《隋书经籍志》所録《易》类六十九部,公武今所有五部而已,关朗不载于目,《乾凿度》自是纬书,焦赣《易林》又属卜筮子,夏书或云张弧伪为,然则《隋志》所録舍王弼书皆未得见也。独鼎祚所集诸家之说,时可见其大旨。《唐録》称鼎祚书十七卷,今所有止十卷,而始末皆全,无所亡失,岂后人并之耶?陈氏曰:隋、唐以前,《易》家诸书逸不传者,赖此书犹见其一二,而所取于茍虞者尤多。九家者,汉淮南王所聘明《易》者九人。荀爽尝为之集解》,陆氏《释文》所载《说卦》,逸象,本于《九家易》。
赵蕤注《关朗易》。
蕤,梓州人,李白尝师事之,所谓赵徵君也。朗字子明,元魏孝文时人。蕤云,恨其书亡半,随文诠解才十一篇而已。
石经《周易周易指略》例共十一卷
伪蜀广政辛亥孙逢吉书《说卦》「乾,健也」以下有韩康伯注《略例》有邢璹注,此与国子监本不同。以蜀中印本校邢璹注,不同者又百馀字。详其意义,似石《经》误,而无它本订正,姑两存焉。
《易轨》一卷
伪蜀满乾贯撰,专言流演。其序云:「可以知《否》《泰》之原,察延促之数,盖数学也。
《周易圣断》七卷
宋鲜于侁子骏著取众言淆乱,折诸圣」之义也。陈振孙云:其书本于王弼、刘牧,而时辨其非。又《乾》、《坤》卦不解爻象,欲学者观《彖》、《象》、《文言》而自得之。
《易义海》一百卷
巴郡房审权著。陈振孙云书只四卷。近时江都李衡彦平稍加删削,而益以东坡、伊川、汉上之说,为《撮要》十卷,所称百卷未之见也。晁氏曰:其书集郑玄至王安石,凡百家,取其专明人事者,汇为一编。或诸家说有异同,輙加评议,附之篇末。
《易枢》五卷
江阳李见著见尝读易于神龟山,天禧中,令附驿以闻,不起,乃终隐焉。
陈抟《易龙图序》
原夫龙马负图,出于羲、皇之代,在太古之先,今存已合之位,犹或疑之,况更陈其未合之数耶?然则何以知之?答曰:于仲尼三陈九卦之义,探其旨所以知之也。且天之垂象,的如贯珠,少有差忒,则不成次序,故自一至于盈,万皆累累,然如丝之缕也,使龙图本合,则圣人不得见其象矣。所以天意先未合而形其象,圣人观象而明其用,是龙图者,天散而示之,伏羲合而陈之,仲尼默而形之者也。其未合也,惟五十五数上。二十五,天数也。中贯三五九外,包十五,尽天三,天五,天九,并五十之,用后形一六,元位又显二十四之为用也。兹所谓天垂象矣,下三十,地数也。亦分五位,皆明五之用也。十分而为六形,地之象焉。六分而几,四象地六,不配在上,则一不用形二十四,在下则六,不用亦形二十四,其既合也。天一居上为道之宗,地六居下,为气之本,天三乾地二,地四为之用。三若在阳则避孤阴,在阴则避寡阳。大矣哉!龙图之变,岐分万途,今略述其梗概焉。西蜀崇龛、陈抟序见安岳志。
苏轼《易传》十一卷
子由为子瞻志铭云:「先君晩岁读《易》,玩其爻象,得其刚柔逺近、喜怒逆顺之情,以观其词,皆迎刃而解,乃作《易传》未完,疾革命,公述其志,公泣受命,卒以成书,然后千载之微言焕然可知也」。晁氏曰:「东坡自言其学出于父洵,且谓卦不可爻别而观必先,求其所齐之端,则六爻之义无有不贯者,未尝凿而通之也。
《毗陵先生易传跋》。
此本先君宣和中入蜀时所得也。时方禁苏氏学,故谓之毗陵先生云。绍熙辛亥七月二十日陆游识。
陈希亮《制器尚象论》十二篇,《辨钩隐图》五十四篇
《宋史:希亮,字公弼,青神人。天圣八年进士,季常慥之父也。卒官太常少卿。
傅耆同人《卦说》
按耆,遂寜人,有俊才。十四,荐于乡朱晦庵,常属门人杜正,访其家,求同人卦说,详见《濓溪年谱及性理书。
篐桶翁卖浆薛翁易学。
程颐兄弟侍父游成都,至大慈寺,见治篾篐桶者挟一册就视之易也,篾者曰:「若尝学此乎?」因指「《未济》男之穷以发问,二程逊谢篾者曰:「三阳皆失位也」。兄弟恍然有省,翌日再过之,则去矣。后闽人袁滋问易,颐曰:「《易》学在蜀,盍往求之?」滋入蜀访问,久无所遇,已而见卖浆薛翁于眉,卭间与语,大有所得,不知所得何语也。
郭载易《义》
谯定,字天授,涪州人。尝受《易》于羌夷中郭载,得见,乃谓之象,与拟议以成《变化》诸义。郭之先本蜀人,其学传自严君平,云定尝过武侯庙观《八阵图》,谓其法本于《易》。又尝见伊川先生于涪,伊川欲与同修《易》书,不果。
《周易通变七书:
魏鹤山云:「吾乡观物,张先生行成文饶,颇得《易》数之详,有《通变》、《经世、述衍》、《翼玄通灵》等,凡七书。而大意谓理者太虚之实,义数者太虚之定。分未形之初,因理而有数,因子而有象,既形之后,因象以推数,因子以知理,今不可论理而遗数也。其书惜不传,而世亦罕知者。
《易则》十卷
薛绂著绂,龙游人。廷对,极言韩侂胄,之姧坐劾去,与魏了翁讲明易学,号符溪子。
冯时行《易传》
渝州人字当可,尝言「《易》之象在画《易》之道,在用号缙云先生。其学传于李舜臣。
李舜臣《易本传》三十三卷
舜臣,仙井人,字子思。尝曰:《易》起于画,理事象数,皆因画以见画,従中起《乾》、《坤》中,画为诚敬。《坎》《离》中画为诚明,推本此义而著《易传》。如舍本卦,而论他卦及某卦,来者皆所不取。洪景卢为之序。其子心传,著《学易编》五卷,朱文公每为学者称之。
《易解》十卷
郭长孺撰。不知何许人。侨居成都,见《隐逸志》。
《易解及杂说》十卷
绵竹张浚撰。张敬夫,栻其子也。又作《太极图说》。
《周易折衷》
元潼川赵采徳亮著其书,以程、朱《传》义为主,而附以已见,间采先儒象数变互以相发明。自序》曰:「俗士口易,贤者体易,圣人忘易。孟氏著书,未尝及《易》,邵子以为《易》道存焉,且以为善用易,人能用《易》,是知易矣。呜呼!韦编三绝,企东家之无过,蠧简百年,慨西伯之有忧,愚虽衰老,愿就有道而正焉。
《夏书禹贡》:
《记》「禹敷土《奠川》及《九州》岛之田赋,与《贡道》所经,凡千百九十馀言。《尚书大传》曰:「《禹贡》可以观事」。《荀子注》曰:「大禹生于西羌,学于西王国。西王国者,西羌之贤人也」。《路史》作「西王悝」。
石经《尚书》十三卷
晁氏曰:伪蜀周徳贞书经文「祥」字民字皆阙其画,盖孟氏未叛唐时所刊也。以监本校之,《禹贡》「云土梦」作「又」倒「土」「梦」字。《盘庚》「若网在纲」皆作「网」字。按沈括《笔谈》云:「云土梦作乂,太宗时得古本,始改正」。
尚书广疏
伪蜀冯继先撰。以孔颖达《正义》为本,少加已意。
《洪范图论》一卷
苏洵明允撰。晁氏曰:是书三论,皆援经以《系传》,斥末以归本二图,一指刘歆之谬一以形其意,或云非洵作。
苏轼《书传》十三卷
《志铭》云:「公最后居海南,作《书传》,推明上古之绝学,多先儒所未达。
晁氏曰:熙寜以后,专用王氏之说,进退多士,此书驳异,其说为多。
陈氏曰:坡传胤征,以为羲和贰于羿,而忠于夏。《康诰》以释衰服冕为非礼。曰:「予于《书》见圣人之所不取而犹存者有二」,可谓卓然独见于千载之后者。又言:「昭王南征不服,穆王初无愤耻哀痛之语,平王当倾覆祻败之极,其书与成康之世无异,有以知周徳之衰,而东周之不复兴也」。呜呼!其论伟矣!
杨绘《书九意》一卷
绘字元素,绵竹人。《自序云:「《诗》、《书》、《春秋》同出于史,而仲尼或删或修,莫不有笔法焉。《诗》、《春秋》先儒皆言之,《书》独无其法耶?」故作《断尧舜书》、《夏书》、《禅让》、《稽古》、《商书》、《周书》、《费誓》、《泰誓》意,凡九篇。
雅诗
《大雅》、《崧髙》、《韩奕》、《江汉烝民》四篇,尹吉甫作也。吉甫,周宣王时人,以太师为大将,薄伐猃狁,有功,诗人美之曰:「文武吉甫,万邦为宪」。宣王入淮,吉甫以卿士兼内史,掌策命。寻复文武之境,土会诸侯于东都。中兴之功,吉甫为《盛。蜀纪》、《华阳国志》皆称吉甫,江阳人。
杜抚《韩诗章句》
《后汉书》:抚字叔和,犍为武阳人。少有髙才,受业于薛汉定韩诗章句。后归乡里,教授沈静乐道,举动必以礼。弟子千馀人。后为东平王苍所辟。及苍就国,掾史悉补王官。属未满岁,皆自劾归。时抚为大夫,不忍去。苍闻,赐车马财物遣之。其所作诗,题约义通,学者传之曰杜君法云,有赵晔者,字长君,会稽山阴人。少尝为县吏,当奉檄迎督邮,耻于厮役,遂弃车马。到犍为资中,诣抚受诗,究竟其术。积二十年,绝问不还,家为发丧,制服卒业,乃归。
杜琼《韩诗章句》
《蜀志》:琼字伯瑜,成都人,仕至大鸿胪、太常。少受学于任安,精究其术,谯周问当涂髙之谶,荅曰:「魏,阙名也,当涂而髙,圣人取类而言耳」。周未达,琼又曰:「古者名官职不言曺,自汉以来,名官尽言曺,吏言属曺,卒言侍曺,殆天意也」。著《韩诗章句》十馀万言,不教诸子内学无传业者。
石经《毛诗》二十卷
伪蜀张绍文书,与《礼记》同时刻石。
苏子由《诗解》二十卷
晁氏曰:其说以《毛诗序》为卫宏作,非孔氏之旧,止存其首一言,馀皆删去。按司马迁曰:「周道缺而《关雎》作」,扬雄曰:「周康之时,颂声作乎下」,《关雎》作乎上」,与今《毛诗序》之意绝不同,则知《序》非孔子之旧明矣。虽然,若去《序》不观,则诗之辞有溟涬而不可知者,不得不存其首之一言也。
《毛诗统论》二十卷
郭友直撰。按文同作墓志云,友直字伯龙,下第在成都学舍教导,凡三十年。蜀士大夫与四方従,宦者于伯龙无不识也。家藏书至万馀卷,誊写校对,尽为佳本。伯龙无不读,人有问之,伯龙无不知也,所以人多与之游。治平中,诏求遗书,伯龙所上凡千馀卷,尽秘府之未有者。《通考》云:熙寜七年,命三馆、秘阁编详成都府进士郭友直及其子大亨所献书三千七百七十九卷,内五百零三卷,乃秘阁所无。诏大亨官将作监主簿。
汉张叔《春秋章句》
《华阳国志》:「孝文帝末年,文翁为蜀守,遣隽士张叔等十八人东诣博士受《七经》。叔明天文灾异,始作《春秋章句》,官至侍中、扬州刺史。
张寛《春秋章句》十五篇
《汉书》:张寛,武帝时为侍中,即第七车所知天乳星者。
《春秋外传》十二篇改定章句十五万言。
汉杨终著《益部耆旧传》曰:「杨终徙于北,地望松县,而母于蜀物故,终自伤被罪充边,乃作晨风之诗以舒其愤。按终成都人,有兄鳯为郡吏,太守廉范,为州所考遣,鳯候终终,为范游说坐徙,其后终作赞颂、黄龙鳯皇之瑞,凡十五章,奏上,诏贳还故郡。
《张氏春秋》二十万言。
《汉书》:张霸,蜀郡成都人。七岁通《春秋》。复欲进《馀经》,父母曰:「汝小未能也」。霸曰:「我饶为之」。故字曰伯。饶就长水校尉樊倏受严氏《公羊春秋》,遂博览《五经》,诸生孙林、刘固、段著等慕之,各市宅其傍,以就学焉。
朱云卿《春秋》
益部耆旧传:朱仓字云卿,什邡人,従处士张寜,受春秋籴小豆十斛,屑之为粮,闭户精诵,寜矜之,敛得米二十斛,仓不受一粒,饥则吞纸,寒则抱犬。
《春秋名号归一图》二卷
《崇文总目》:伪蜀冯继先撰。以《春秋》官谥名字表附初名之左。
巽严李氏曰:昔左丘明传《春秋》,于列国君臣之名字,不一其称,多者或至四五,始学者盖病其纷错难记,继先集其同者为一百六十篇,音同者附之于《左氏》,抑亦微有所助云。宋大夫庄堇,秦右大夫詹。据《传》未始有父字,而继先辄増之,所见异本。若子韩晢者,盖齐顷公世系族谱》与《传》同。而继先独以为韩子晢与楚、郑二公孙黑共篇者,误也。
《左传》引帖新义:
伪蜀进士蹇尊品撰。拟唐礼部试进士帖经旧式,敷经具对。
石经《左传》三十卷
晁氏曰:不载书丹人亦无年月讳,缺「祥」字,当是孟蜀僭号后刻石。
石经榖《梁传》十二卷
晁氏曰:亦无年月,书丹人姓名缺「恒」字,当在真宗以后田况时刻。
石经《公羊传》十二卷
皇佑初,田况知成都日刻石。《宋史艺文志》云:「伪蜀刻《五经》,备注传,为世所称。以此观之,不应无公榖,岂初有之,后散毁耶?
《颍濵春秋集传》十二卷
子由以世人多师孙,复不复信史,故尽弃二传,全以左氏为本,至其不能通者,始取二传及啖、赵叅考之。自熙寜谪居髙安,至元符初凡十数年,暇日辄有改定,卜居龙川,而书始成。
王氏《春秋列国诸臣传》六十三卷
眉山王当效司马迁《史记》所作,凡一百三十有四人,十万馀言。
《春秋经解本例例要》共十七卷
陈氏曰:涪陵崔子方彦直撰。绍圣中,罢《春秋》取士子》,方三上书,乞复之,不报,遂不应进士举。黄山谷称曰:「六合有佳士曰崔彦直,其人不游诸公,然则贤而有守可知矣」。其学辨三《传》之是非,而专以日用为例,则正蹈其失而不悟也。
《三传分国纪事本末
夹江勾龙传撰。后溪刘氏曰:传字明甫。精于《春秋》三《传》,博习详考,分国而纪之。自东周而下,大国、次国特出,小国灭国附见,不独纪其事与文,而兼著其义。凡采其说者数十家,盖嗜古尊经之士,确乎其能自信者也。
黎氏《春秋经解》十二卷
广安黎錞希声撰。欧阳公之馆客曰「经解」者,言以经解经也。其后又为《统论》附焉。
《春秋分记》九十卷
陈氏曰:卭州教授眉山程公说伯刚撰。以《春秋》经、传仿司马迁书,为年表、世谱、律厯、天文、五行、地理、礼乐、征伐、官制诸书。自周、鲁而下及诸小国夷狄,皆汇次之,时有所发明,成一家之学。公说积学苦志,早年登科,值逆曦乱,忧愤以死,年才三十七。兄弟三人,皆以科第进中书舎人,公许其季也。
《春秋得法忘例论》三十卷
陈氏曰:晋原主簿遂寜冯正符信道撰。正符二上礼部,不第,教授梓遂间十年,著此书及《诗》、《易》、《论语解》。蜀守何郯首以其《春秋》论上,其书首辩王鲁、素王之说,及杜预三体五例、何休三科九旨之妄,皆正论也。
巽岩李氏曰:信道当熙寜九年,用御史邓文约荐,召试舎人院,赐出身,文约寻谪守虢,略信道,亦坐附会夺官,归故郡。后又得冯允南所为墓铭,信道实事安逸,处士何群,其学盖得之,群者群学最髙,国史有传,其师友渊源如此,则谓信道附会进取,或以好恶言之耳。王荆公当国废春秋》,不立学官,而信道经学,顾于春秋特详,邓御史严事荆公,不敢异同,乃先以得法忘例论言于朝,初不曰宰相不喜此也,此亦可见。当时风俗犹淳厚,士各行其志,不专以利禄辍作,御史殆加于人一等矣。信道无子孙,鬻书者,擅易其姓名,属诸李陶。陶字唐夫,尝学于温公,号通经李氏,而得法忘例,实非唐夫所论也,不知者妄托之。
《春秋古经》十二篇
潼川谢畴撰。眉山李氏序曰:《汉艺文志》有《春秋古经》十二篇,《经》十一卷,《隋》、《唐志》同《古经》十二篇。十一卷者,本《公羊》、《榖梁》二家所传,呉士爕始为之注,隋氏载焉。又有贾逵《春秋三家经训诂》十二卷,宋及三家经》二卷。《唐志》又有李铉《春秋二传异同》十二卷,李氏《三传异同例》十三卷,冯伉《三传异同》三卷,元和国子监修定《春秋加减》一卷。士爕、贾逵、宋及李、冯、元和诸书今皆不存,独抱遗经者莫适为正。盖《公羊》得立学官,最先榖梁次之。《左氏》最后,故士爕但注二家,不及《左氏》。贾逵既立左氏,始通三家,逵、爕并宋以下异同加减文字,悉已亡佚,莫知其所举措,何也?隋未唐初,左学特盛,二家寖微,自杜预《集》解《左氏》合经传为一。贞观十二年,孔颖逹承诏修疏,永徽四年,长孙无忌等重上《正义》,丘明传学愈益盛矣。而仲尼遗经无复单行,学者或従杜解抄出,独存左氏摈落二家。幸陆徳明与颖达同时于太学,自落音义,兼存二家本书,仍各注《左氏》别字,顾亦无决择。惟贞元末陆淳《纂例》列三传经文差谬,凡二百四十一条,自言考校,従其有义理者,然往往亦言未知孰是,兼恐差谬不止二百四十一条,惜啖、赵集传今俱失坠,无従审覆。馀患苦此久矣。尝欲即三家所传,纯取遗经,心以为是者则大书之,仍细书其不然者于其下。数十年间,游走东西,志弗获就。会潼川谢畴元锡来従余游,其治《春秋》极有功,因付以斯事。居三月而书成,旁搜逺引,不一而足,反说以约,厥功弥著。馀抚其书喜甚,亟刻板与学者共之。昔司马迁言《春秋》文成数万,张晏曰:《春秋》才万八千字,迁误也。今细数之,更阙一千四百二十八字,数最易见者,尚尔错误,何况圣人笔削之旨乎?馀乡所谓心以为是者,众未必以为是也,亦独纂例考校,従其有义理者云耳。既心以为是,则于证据操舎,必具成说,其说自当别出。兹第刻《春秋》纯经,庶学者相与尽心焉。仍用《汉志》旧名,题曰《春秋古经》,十二公各为一篇,不复分为十一卷,盖卷第于《经》义初无当也。
《绎圣传》十二卷
眉山任伯雨撰。晁氏曰:解经不甚通例。如桓十三年,公会、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取榖梁,战称人,败绩,称师重众之说。殊不知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何独不重众耶?
冯氏《春秋通解》十二卷
普州冯山允南撰。澥之父也。
《小戴礼注》四十九篇
后汉董钧文伯撰。犍为,资中人。
《礼略月令章句》
《后汉书》广汉景鸾撰。礼内外记,号曰《礼略》。
唐仲子陵《礼记》
子陵,嘉州人。读书峨眉山中,尤精后苍戴氏之业,举贤良方正,为太常博士,议祧庙,诸儒不能诎。当大历时,啖助、赵康、陆质以《春秋》施士,丐以《诗》子陵,袁羿、韦彤、韦茝以礼,蔡广成以《易》强蒙,以《论语》名专门,而士丐、子陵尤胜。
《石经礼》二十卷
晁氏曰:伪蜀张绍文书丹不载年月,不阙唐讳,当是孟知祥僭位后,刻石首,以《月令》题云「御删定」,盖明皇也。林甫等注,盖李林甫也,其馀篇第仍旧。议者谓经礼三百,《曲礼》三千,毋不敬一言足以蔽之,故先儒以为首孝明肆情变乱,甚无谓也。
石经《周礼》十二卷
晁氏曰:伪蜀孙朋吉书。以监本是正,其字或羡或脱,或不同至千数。
《丁丑三礼辨》二十三卷
《中兴艺文志》:仙井李心传撰。其书以《仪礼》之说与郑氏辨者八十四。《周礼》之说与郑氏辨者二百二十六,皆有据。大戴之书,疑者三十,小戴之书,疑者百九十八。郑氏之注,疑者三百七十五,亦各辨其所以异而详识之。
鹤山《周礼折衷》二卷
陈氏曰:魏了翁门人房审权所録条例经文,附以传注。鹤山或时有所发明,止于《天官》而已。
《礼记经学》十二卷
宋广安游桂著。桂号畏斋,隆兴进士,官四川制置,大全注采入者十七条。
《太常因革礼》百篇
眉山苏洵撰。雁湖李氏曰:其书以《开寳通礼》为本,而以《仪注》例册》附见之,且参以《实録》、《封禅记》、《卤簿记》、《大乐记》及他书《经》《礼》、《曲礼于是两备。张文定谓其事业不得举而措之于天下,独《新礼》百篇,今为太常施用者此也。
《嘉佑谥法》三卷
晁氏曰:苏明允撰。其书取周公《春秋》、《广谥》及沈约、贺琛、扈蒙六家谥法,外采《今文尚书》、《汲冡师春》、《蔡邕《独断》,凡古人论谥之书,收其所长,加以新意,得一百六十八谥,芟去百九十有八。又为论四篇,以叙去取之意。
释奠仪注
元灌县张䇓著,即所称导江先生也。自序曰:礼皮弁祭菜,示敬道也。礼书残缺,释奠、释菜名义徒存,仪文无可考者。唐开元礼旁佛、仪礼馈食篇节文为详。朱文公谓政和新仪差错,独于开元礼有取申明,至于再三,竟格不下。身没之后,郡邑放而行之,能通其义者尠矣。中原文物,肇开四方,取则舍鲁,奚适阙里,昔罹兵革,宫室荆榛,盖二十年,牲杀器皿衣服不偹,势使然也。而仪章度数固多,可议者象设非古也。开元礼犹云设席是无象也,髙台巍坐而席地之礼,不可见带剑秦汉冠服之饰也。开元礼朝会犹有解剑之席,冕服挟剑未之有闻,二者之失所従来久矣。神位西坐东向,尸位也。配位东坐西向,主人位也。自尸礼废,礼家谓自内出者无匹不行,自外至者无主不止,故立神以配而为主焉。开元以后,迁神位南面,配位犹故也。进颜、孟南向,参列如浮图老子宫者。孔氏祖庭广记谓金大定四十年所行何所稽乎?楹间两阶,五齐三酒,以四代之器为备物之享也。列数瓦缶,果为何说?尸尊不就,洗礼也。登罍爵于床洗者,以尸尊自居,牺象不错诸地,主人遂不坐实爵,简亦甚矣。币之未荐,置诸神位之左,示不敢亵,陈之阶庭,与主人俱升,则不严矣。盖事由草创,未之讲也。予典教于兹,思有以正之。顾不学杂服,不能安礼,而虽善无征,无征不信,乃取朱文公所考订,自《仪礼》、《开元礼》而下,裒为一编,命学徒肄习,且与讲说义数,使之入耳著心,既知义理之安,将不期改而自改,并附社、稷、风、雨雷之祀,庶几好礼者有取焉。抑礼有本有文,是书所载文也。习礼之士,因文而究其本,知交于神明,不徒笾豆之事。微之显,诚之不可揜也。如此,则可谓知礼矣。若夫器乐冠服之度,则又博采诸家之说,従其是者,订其失者,与此编并藏孔氏,俾后来之文献有足征云。
隋何妥《乐要》一卷
《隋书》:妥既入隋,文帝勑于太常寺修正古乐,作《乐要》一卷,其诗曰:大乐遗钟鼓,至乐,贵忘情。俗久淳和变年深,礼教生嶰谷调孤管仑山学鳯鸣浮云成,舞曲白雪》作。歌名闻诗。六义辨观乐,八风平,肃穆皇。威畅沦涟,河水清钧,天动丝竹刮。地响錞钲尽美兼韶、濩威徳总咸英,寥亮鳬钟彻飘扬,翟羽轻小臣属千载时幸豫簪缨。行欣负苍璧,衢𡊨聴九成。
宋房庶《乐书补亡》三卷
益州进士房庶晓音律,宋祁、田况咸荐之,上其乐书召诣阙。庶自言:「尝得古本《汉志》,云度起于黄钟之长,以子榖秬黍中一黍之起,积一千二百黍之广,度之九十分,黄钟之长,一为一分。今文脱之起积一千二百黍八字,故自前世以来,累黍为尺以制律,是律生于尺,尺非起于黄钟也。且《汉志》一为一分者,盖九十分之一,后儒误以一黍为分,其法非是。当以秬黍中者一千二百实管中,黍尽得九十分,为黄钟之长,九寸加一以为尺,则律定矣」。直秘阁范镇是之,乃为言曰:「李照以縦黍累尺管,空径三分,容黍千七百三十。胡瑗以横黍累尺,管容黍一千二百,而空径三分四厘六毫,是皆以尺生律,不合古法。今庶所言,以律生尺,诚众论所不及」。乃诏王洙与镇同于修制所如庶说造进。帝召辅臣观庶所进律尺,龠颇竒之,又令庶自陈其法,且问律吕旋相为宫事,俾撰图以进。其说以五正、二变配五音,迭相为主,衍之成八十四调。旧以宫、征、商、羽、角五音,次第配七声,然后加变宫、变徵二声,以足其数。推以旋相生之法,谓五行相戾非是,当改变徵为变羽,易变为闰,随音加之,则十二月各以其律为宫,而五行相生,终始无穷。诏以其图送详定所,又言:「乐府五音,今无正徵,国家以火徳王,而亡本音为非是」。景仁亦力主其说。时胡瑗、阮逸制乐方用,累黍尺,已有定议,乃补庶试秘书省校书郎,遣之。镇为论于执政曰:「今律之与尺,所以不得其直,累黍为之也。累黍为之者,史之脱文也。古人岂以难晓不合之法,书之于史,以为后世惑乎?殆不然也」。执政不聴。
范镇《乐论》八篇
《自叙》曰:臣昔为礼官,従诸儒难问乐之差谬,凡十馀事。厥初未习,不能不少抵牾。后考《周官》、《王制》、司马迁《书》,班氏《志》得其法,流通贯穿,悉取旧书,去其抵牾,掇其要,作为八论。其略曰:古人以有形之物传其法,俾后人参考之,秬黍也,律也、尺也,龠也、鬴也、斛也,算数也,权衡也,钟也,磬也。是十者必相合而不相戾,然后为得。今皆相戾而不相合,则为非是矣。谨条十者,非是之验。按《诗》,诞降嘉种,维秬、维秠。诞降者,天降之也。许慎云:秬,一稃二米。又云,一秬二米。后汉任城县产秬黍二斛八斗,实皆二米。史官载之,以为嘉瑞。今秬黍取之民间者,动至数百斛,皆一米。河东之人谓之黑米,此秬黍为非是,一也。古者以竹围为律,竹形本圆,今以方分置算,此律之为非是,二也。又按《汉书》,分、寸、尺、丈、引本起黄钟之长,又云九十分黄钟之长者,据千二百黍而言也。千二百黍之施于量则曰黄钟之龠。施于权衡,则曰黄钟之量,施于尺,则曰黄钟之长。今遗千二百之数,而以百黍为尺,又不起于黄钟,此尺之为非是,三也。又按《汉书》言龠,其状似爵,谓爵盏其体正圆,故龠当圆径九分,深十分。今龠乃方一寸,深八分一厘,是亦以方分置算者,此龠之非是,四也。又按《周礼》鬴法:方尺圆其外,深尺容六斗四升。方尺者,八寸之尺也。深尺者,十寸之尺也。何以知尺有八寸、十寸之别?按《周礼》: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尺。璧羡之制,长十寸,广八寸,同谓之度尺以为尺,则八寸、十寸俱为尺矣。又《王制》云:古者以周尺八尺为歩,今以六尺四寸为歩。八尺者,八寸之尺也。六尺四寸者,十寸之尺也。同谓之周尺者,是周用八寸、十寸尺明矣。故知八寸尺为鬴之方,十寸尺为鬴之深。今鬴方尺积十寸,此鬴之非是,五也。又按《汉书》斛法:方尺圆其外,容十斗,旁有庣焉。《隋书》载其铭曰:审律嘉量斛方尺圆其外,庣旁九厘五毫,幂百六十二寸,深尺,容一斛。今斛方尺,深一尺六寸二分,此斛之非是,六也。又按算法,圆分谓之径圆方分谓之方斜,所谓径三、围九、方五、斜七是也。今圆分而以方法算之,此算数非是,七也。又按权衡者,起千二百黍而立法也。周之鬴,其重一钧,声中黄钟。汉之斛,其重二钧,声中黄钟。鬴、斛之制,有容受,有尺寸,又取其轻重者,欲见薄厚之法以考其声也。今黍之轻重未真,此权衡为非是,八也。又按鳬氏为钟,大钟十分,其鼓间之,以其一为之厚。小钟十分其钲间之,以其二为之厚。今无大小厚薄,而一以黄钟为率,此钟之非是,九也。又按磬氏为磬,倨句一矩有半,其博为一,股为二,鼓为三,盖各以其律之长短为法也。今亦黄钟为变,而无长短厚薄之别,此磬之非是,十也。请以臣章下有司论定,然后制龠、合、升、斗、鬴、斛,以校其容,受容受合,然后下诏以求真黍。真黍至,然后可以为量,为钟磬。量与钟磬合于律,然后可以为乐也」。诏送详定所。镇自谓得古法,司马光每论难不相合,而杨杰著《元佑乐议》,破其说。礼部太常亦言:镇一家之学,难以参用,而乐如旧制。
《范蜀公乐书》一卷
晁氏曰:「景仁论乐宗房庶,潜心四十馀年,出私财铸乐器,元佑中上之。按:元丰初年,诏徵秘书监致仕刘几议乐,以户部侍郎致仕范镇与几参考得失,镇曰:「定乐当先正律」。帝然之。镇图往昔龠、合、升、斗、豆区、鬴斛上之,又乞访求真黍,以定黄钟而几之议律主于人声,不以尺度求合其乐,大抵即李照之旧而加四清声,遂奏乐成,诏罢局第加恩赉,而镇谢曰:「此刘几乐也,臣何预焉?」乃复上奏:「臣顷造律,内外有损益,其乐和又与古乐合。今若将臣所造尺律,依大小编次太常鎛钟,可以成一代大典。又太常无雷鼓、灵鼓、路鼓,而以散鼔代之,不应经义又八音,无匏、土二音,不可谓备乐」。不报。及哲宗立镇,复请太府铜铸律,逾年乐成,上乐章三、铸律十二、编钟十二、鎛钟衡一尺一、斛一,响石为编磬十二、特磬一,箫、笛、埙、篪、巢笙、和笙各二,刑书及图法。帝与太皇太后御延和殿,诏执政、侍従皆往观,赐诏褒之。
《太乐演义》三卷
巴郡房审权撰,庶之子也。范蜀公元佑初所奏新乐,实用其说。
《魏汉津乐指法》二篇
按:徽宗崇寜元年,宰臣蔡京置讲议司,更定大乐,博求知音士,而魏汉津邪说遂获售焉。汉津年九十馀,本剩员兵士自言居西蜀,师事唐仙人李良,授鼎乐之法,皇佑中,同房庶被荐,既至,黍律已成,为阮逸所非,后逸乐不用,庶与汉津议指尺,作书二篇,叙述指法,汉津尝陈于太常,皆不主其说。或谓汉津旧执役于范镇,见其制作,略取之,蔡京神其说,而托诸李良云。
石经《论语》十卷
晁氏曰:伪蜀张徳钊书。阙唐讳,立石当在知祥未叛前。其文脱两字,误一字。又述而第七「举一隅」下有「而示之」三字,「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上又有「我」字,《卫灵公第十五》「敬其事而后其食」作「后食其禄」,与李鹗本不同者此也。
苏轼《论语解》五卷,《通考》作十卷,苏辙《论语拾遗》一卷
颍濵自序:予少为《论语解》,子瞻谪居黄州,作《论语说》,尽取以往,今见于书,秖十之二三也。大观丁亥,闲居颍川,为孙、籀、简、筠讲《论语》,于子瞻之说有所未安,时为改正者凡二十七章,谓之《拾遗》。
中山先生《论语解》
蔺敏修,龙游人。幼颖悟,博通群书。绍兴中进士,官至朝奉郎,著《论语解》,时号「中山先生」。
石经《孟子》十四卷
晁氏曰:宣和中,知成都府席旦刊置于学宫,云伪蜀时刻《六经》于石,而独无《孟子经》,为未备。夫经大成于孔氏,岂有阙耶?其论既谬,又多误字,如以「频」「顣」为「类」,不可胜纪。
宋㬊渊《孟子注:
涪志渊,字亚夫,号莲荡,晋中郎将㬊靖之后,世居襄阳,后徙居蜀家涪坪山,受学于晦庵,尝言:「淳熙四年,文公年四十八,注《孟子》,子产聴郑国之政章,谓成周改岁首而不改月,则晩年之确论也。尝欲更注,而其书已行于世,以时令考之,戌亥之月未甚寒,犹可褰裳以渉也,子丑之月,涸阴冱寒,当此之时,而以乘舆济民,民能免于病涉乎?桥梁道路,可以观政九月成杠十月,成梁戒事之辞也。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序事之辞也。《国语》有戒备之意,孟子就冻极之时言之,皆夏时云。
颍濵孟子解》一卷
陈氏曰:次公少时所作,凡二十四章。
苏过,孔子弟子,别传。
过字叔党,东坡子也。年十九,以诗赋解两浙路,随父谪英恵、儋耳,以至廉、永凡生理昼夜寒暑所湏,一身百为,不知其难。初至海上,为文曰《志隐》,轼览之曰:「吾可以安于岛夷矣」。因命作《孔子弟子别传》。
《希颜録》一卷
陈氏曰:张栻取经传中凡言及颜子者,録为一编。
《元包》十卷
后周成都卫元嵩撰。知什邡县事杨楫序云:大观庚寅,夏六月馀,被命来宰。兹邑莅官之三日,恭谒卫先生祠,顾瞻庙貌,览古石刻。先生,实髙士也。既而邑之前进士张升景初携元包见遗,曰:是经先生所作也。自后周历隋、唐,迄今五百馀载,世莫得闻。顷因杨元素《内翰传秘阁》本,俾镂板以遗诸同志。然妙用所寄,竒字居多,大率类扬雄准《易》,非深于道者不能知。予观斯文,窃谓易之兴也,伏羲画卦,文王重爻,孔子作翼,更三圣人而后备,故曰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包之为书,其学《易》之至者欤?辞简义奥,殆未可以象数尽也。观唐苏源明李江等传注,作经之意思过半矣。非先生之独智,不能造《易》之妙,非苏、李之绝学,不能探包之旨,茍非其人,道不虚行,岂谓是耶?先生名元嵩,益州成都人。少不事家产,潜心至道明阴阳厯算时,人鲜知之。献策后周,赐爵扶节、蜀郡公。武帝尊礼不敢臣之。茔域在县廨东偏,邑人崇奉,至今不绝。先生有传在《北史》,恐读是经者,未知其出处之大致,故为之序云。政和元年十月望日。
元包旧序所称景初,即洸之先君子也。家藏此书,常以贻好事者。然字古理奥而难通,好之者鲜洸来宰临卭,得同年张公文饶所为疏义,及邑士韦汉卿校正旧本,随卦附释音于下,因并镂板,合为一编,庶几观者得其门而入焉,则好之矣。绍兴三十一年,南阳张洸跋。
《崇文总目》曰:《元包》以坤为首,因八纯之宫以生变,极于六十四,自系其辞,言外卦体,不列爻位,以谓《易》首「《乾》尚文色,首《坤》尚质,夏连山,商《归藏》、周《易》、唐《包》,其实一也。虽欲驰骋而放言趍理,仅止易家之区鄙云。
援神钩命解诰》十二篇
汉杜真撰。益部耆旧传》曰:「杜真字孟宗,广汉绵竹人也。少有孝行,习易、《春秋》,诵说日万言。兄事同郡翟酺,后酺系狱,真上檄章救,亦系狱,笞六百,竟免。酺难京师,莫不壮之。
绨帙,秘记
后汉杨春卿著《三国志》。春卿,广汉新都人,善图谶学,为公孙述将。汉兵平蜀,春卿自杀,临命戒子统曰:「吾绨帙中有先祖所传《秘记》,为汉家用尔」。其修之统感父遗言,服阕辞,家従犍为周循学习先发。又就同郡郑伯山受《河》、《洛书》及天文推歩之术。
《内谶解说》二卷
杨统著《益部耆旧传》曰:统字仲通,曽祖父仲续,举河东方正,拜郫令,甚有徳恵,人为立祠,乐益部风俗,因留家新都,代修儒学,以夏侯尚书》相传。建初中,为彭城令,益州大旱,统推阴阳,消伏县界,蒙泽太守宗湛使统为郡,求雨,亦即降。澍自是朝廷灾异,多以访之,统作《家法章句》及《内谶》二卷解说,位至光禄大夫,为国三老,年九十卒。
《周易正义》题识
《宣室志》云:故刑部尚书沛国刘遵古,太和四年节度东蜀军。先是,蜀人有富蓄群书者,刘尝假其数百篇,然未尽详阅。明年夏,涪江大泛突入壁,垒溃,里中庐舍刘之图书尽行沾湿,历数日,水退,始命列于庭曝之,于群书中得《周易正义》一轴,笔势竒妙,非近代书也。卷末有识云:「上元二年三月十一日,因读《周易》,看此正义,従兹易号十二三岁至一人,八千口当有大水漂溺,因得舒转晒曝。衡阳道人李徳初识刘,阅其题,叹异,久之,谛视,即所假蜀人书也,于是召宾椽观之,所谓易号十二三岁至一人,八千口者一人。八千口,盖大和字也。自上元历寳应广徳、永泰、大厯、建中兴,元贞元、元和长庆寳厯至大和,凡更号十有三矣,与其记果相契,然不知李徳初何人耳!
《古三坟书》一卷
蜀中张商英得之北阳民家坟,皆古文,而传乃隶书。所谓《三坟》者,山、气、形也。《七略》,《隋志》皆无其名,世以为天觉赝著者。
《尔雅音略》三卷
伪蜀母昭裔撰《尔雅》,旧有释智骞及陆朗释文。昭裔以一字有两音或三音,后生疑于呼读,及释其文义最明者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