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杜佑作《通典》之后,至宋时尝命宋白续修,而其书已不传。今《续通典》循杜氏之例,仍分为八门,自各代正史之外,如《唐六典》、《唐㑹要》、《五代㑹要》、《册府元龟》、《太平御览》、《山堂考索》、《契丹国志》、《大金国志》、《元典章》、《明集、礼明㑹典》诸书,皆参酌引用,以期无舛无漏。
一,《通典》所纂,止于天寳之末,今续纂自唐肃宗、至徳以后,迄于明季,按年编次,至五代兵争,典章未备,诸门细目,中有一代所全阙者,则仍从畧,若《五代史》止有司天职方二考,馀俱阙如。其有可考者,仍从㑹要》、《册府元龟》等书,搜辑补载。一、通典。自纪事而外,凡古今名贤议论有闗典要者,靡不甄收。今从其例,凡唐、宋、元、明人文集、奏议及《唐文粹》、《文苑英华》、《宋文鉴》、《元文类》、《厯代名臣奏议》、《明经》、《世编》各书,择其立论精确可资考核者,依类采入。
一杜氏首列《食货典》以食乃民之司命也,有土斯有财,故列田、制水利田屯田诸目。有人斯有土,故列乡党、版籍、戸口诸目。而赋税、钱币、漕运、盐铁各条,又皆所以经理乎食者也。顾厯代沿革,不同杜典。诸细目内如土断之法起于晋南渡后。算缗之法起于汉孝武时,而后世史志巾罕有,其目则在所从删。至于茶课至唐末而始兴,则类载于杂税之后。互市至宋、辽、金、元、明而特重,则类载于平准均输之后。其馀诸典之或并,或増或删,各随时代,所有以期徴实。
一、杜氏选举,典列于食货之后,职官之前,所谓欲行、富教在乎设职官,欲设职官,在乎得人才也。后世选举之法不一,其途大约设科以取士,分铨以授官,率行之不变,杜典于厯代制之下,复缀杂议论三卷。盖利弊得失之故,必博采议论,庶可见之施行。今亦仿其例,若宋司马光、欧阳修、吕大临真、徳秀、叶适之徒,其所敷陈,皆可为选举之衡镜。元赵天麟之《太平金镜䇿》、明王鏊之制科议、归有光之三途,并用议并能切中事宜。今亦各摭其要,叙次于篇。
一、杜氏职官典其前巻先叙官制之要畧,以下复分门胪列,凡内外文武诸职,各系以沿革,顾厯代设官之制,其称名各异,职掌各殊,五代史无,职官志,其时废置不常,自宰辅诸职而下,无可纪述,宋时官制,已与唐异。辽之官号,多用国语,金则有省、有院、有台、有寺监诸职,元又从而损益之,明革中书省,复大加更定。今仍以通典所列官名为目,而以厯代或有或无,或名虽异,而实则同,分叙于下,庶几有条不紊。至于明代宦官执政,国柄下移,爵以公侯,䕃及弟侄,实为紊乱名器之尤。考内监、给事、宫闱,本不应与命官朝士相齿卷中宦官诸品秩谨遵。
圣谕从删,以彰建官之体,且以示炯戒焉。一、杜氏礼典凡一百巻,于诸典中为最详,以帝王制作之大,莫过于礼也,惟是风㑹递迁,代有所尚,其因革损益,亦惟礼为最繁。杜氏原门曰吉礼、曰嘉礼,曰賔礼,曰军,礼曰凶礼,复采公私论述,条次于各目之后,以为礼议,大约吉礼,莫重于郊庙。前代之主,凡遇大祀,多命有司摄行,虽复考定仪文,终无当于诚敬之本,嘉礼莫重于冠婚朝贺,至于冕服采章,本属不相沿袭,如辽金元之轻改衣冠,蔑弃旧制,卒至国势浸微,圣训昭彰,垂戒万禩,其所阙正匪浅鲜。他若宾礼本指天子诸侯之朝觐,㑹同后世,封建不行,賔礼亦畧,则取累朝接见蕃国之仪,入之军礼,自田猎大射而外,天子亲征之典,代不恒举,故杜氏于出师仪制之下,惟载各代扬兵讲武之事,今仍以閲兵之礼,叙于卷内,凶礼自国恤而下,杜氏杂载羣议,最为详赡,今亦择其有闗丧制者,依类増入。
一、杜氏乐典于厯代沿革之下,复载十二律、五声、八音、名义诸目。夫乐之声容节奏,固因代而殊,若十二律、五声、八音,则亘古不易者也。惟是声音之道,至为微𣺌,非有夙解神悟者,未易遽得中声。宋大儒若司马光、范镇、朱子、蔡元定之流,皆留心乐律,明则韩邦竒、黄佐辈,并著有成书,毎多托诸空言,而手定一代之乐者,或不尽洞悉律元之人。今仍依杜典原目,而节采诸家之说,以备参考。
一、杜氏以大刑用甲兵,故列兵制于刑典之前。其所分诸目,由叙兵收衆以至气候、杂占,多至一百四十馀条。所谓兵以竒胜,因机而𤼵,凡有合于兵法者,悉条之为目,不厌其详也。今所叙列,自唐季迄明,凡英君良将战阵之事迹,以及兵家之议论,亦分类入之,以合原书之体。一、杜氏刑典于刑制之外,备列杂议及寛恕峻酷诸目,其自序又谓善用则治,不善用则乱,不在乎寛与峻者,盖世轻世重,惟视乎人之所用也。自唐而降,刑制互有重轻。说者谓宋自仁宗以后,法制不立,浸至柔弱,又有过寛之弊,明之律令,颇为简当。而厰卫之兴,毒流海内,则用法与用,人两失之。今总其得失,具著于篇。
一、杜氏州郡典统,以禹九州,顾自州郡既兴,而禹迹益难,深考往往有一郡之地而错出于两州者。且杜典既以禹九州为纲,而于九州之外仍别为古南越郡府一巻己,未免自乱其例。宋辽、金、元迄明,或分为路,或分为道,或分为省,各成一代之制。若仍分属于九州,未免纷纭割裂,欲徇上古、建州之名,而转失后世分土之实。今稍变其例,即以代为纲。
一、杜氏边防,典分东西南北四裔,顾边外之地,通阻不常,或同是国,而名已递更,或同是地,而境已兼并,故杜典所载诸部,毎有见于前史,而后史即无闻者。辽、金与元起自塞外,东北诸部皆其境土,而宋则白沟以北即属边防,明则边墙以外,俨成敌国,此又形势之不同,非可执一以论也。今并依时代,据实编载。
一续通典》,皆载唐以下五朝事迹,但史书所载,或有是非失当。若纲目续编之发明,广义于辽、金、元三朝时事,其议论尤多私谬。兹谨遵《通鉴辑览》。
御批以《昭定论》。
一、辽、金、元人名、地名、官名、对音旧多譌误,兹悉遵钦定辽史、索伦语解》、《金史满洲语解、元史》,䝉古语解》,另为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