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九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湖广通志巻九十四

艺文志

《皇清》。

进奏议疏。          刘子壮为恳请,力行以光。

亲政事草茅书生,荷䝉圣恩,拔置词垣,三年以来,日夜思维,矢竭颛愚,光赞髙厚,及至今春。我

皇上亲政

恩诏上传,频颁德意及内外诸臣先后奏疏,见我皇上所以进贤爱民、布德除弊,为开代致治、亿万年久逺者,悉且备矣。率是行之,虽唐、虞、三代可以渐臻,而望治之心犹有待者,岂言之者巳详而行之,尚未能敏而奋也。观数日以来所降。

德音诸臣所条便宜,自临朝讲学、执经、侍班、台谏立仗,以及用人理财、省刑寛敛诸大典者,皆巳具备,无俟所请者惟祈」。

皇上勤御便殿日,召院部大臣,将向来颁行及题奏者,敕以力行。其巳施行者,务在持久。其未尽行者,宜加敏速,务求至当,则内外咸精心实事,而天下咸被德泽,故不自揆。冒昩谨録。

亲政以来

恩诏

上谕及内外大小诸臣奏疏为二巻,进呈倘䝉赐翻译,得登御览,将诸事件,毎朝临问责以成效,不胜幸甚遵」。

谕陈言疏。             熊赐履

为遵

谕陈言「仰祈。

睿鉴事荆楚鄙儒,謭劣无似,猥䝉先帝简拔,授以清班继荷。

皇上殊恩累迁,今职十载。 禁林两朝知遇。

圣恩髙厚,踵顶莫捐,中夜扪衷,汗流浃背。伏念虽至愚,自幼读书辨志,窃以圣贤为师,数年以来,恭遇皇上,髙拱深居。

经筵未举,区区献纳之微忱,无由上达于黼座,且以出位陈词,典制有禁,因循噤嘿,尸素到今,之罪也,亦臣之分也,兹者伏遇。

皇上恪谨天戒,轸念民依,虚巳下询,采及葑菲,此正微贱小臣图报涓埃之日也备员侍从,职司劝讲,不敢摭拾浮谈,毛举细故以溷。

宸听谨仰遵。

明诏殚竭愚衷,蒭荛之言,庶几髙深之一助也。惟

皇上留神省览,则天下幸甚。伏读诏书有曰:今闻直𨽻各省人民,多有失所,疾苦穷困,深可轸念。或因官吏贪酷,朘削民生,或因法制未便,致民失业。

皇上此心,乃二帝、三王之心,皇上此言,乃二帝、三王之言也。夫民生至今日,其困苦亦孔亟矣。国家日言生聚,而凋敝愈甚,日言轸恤,而疮痍不起。日言招集言蠲免,而流亡满目,逋欠浸多近而。 畿甸逺而直省流离琐尾之状,所在皆然,未忍备述溯厥由来,惟是官吏之脧剥,徭赋之苛征,有以致之诚有如

圣谕之所云者,盖小民水耕火耨,终岁勤劳,仅足以赡给,其俯仰而夏税秋粮,朝催,暮督卖丝粜榖,十室九空,私𣲖倍于官征,杂项浮于正额,况乎分外之诛求,无名之赔补,种种朘刻,剥肤及髓,一有不应,而老弱疾病俱巳,颠顿呼号于捶挞敲扑之下,而无复能安其室家井庐之乐,闾阎之膏液有尽,而猾胥之贪囊无底,愚氓之皮骨仅存,而有司之欲壑难厌哀,此小民百孔千疮,无从疗治,正使年熟岁稔,尚难保须臾不絶之命,一旦水旱频仍,饥馑见告,其不转徙流亡、填沟渠而委道路者几何哉?蠲征则吏收其实而民受其名,赈济则官增其肥而民重其瘠,强者斩木掲竿,弱者析骸易子,此理势之所必至者。呜呼!此固民情之大可悯,而国计之重可忧者也!虽然,此亦不独守令之过也,守令固吏之亲乎民者也,然上之有监司,又上之有督抚。

朝廷方责之以廉,而上官实敎之以贪,皇上固授之以养民之职,而上官日课以厉民之行,今日之守令,诚有难焉者,虽然督抚为要巳督抚,廉则监司廉,守令亦不得不廉,督抚贪则监司贪,守令亦不敢不贪,表直影端,源污流浊,此又理势之所必然者也。今之为督抚者,求所为精白一心,为国家安辑地方,爱养黎庶者,亦不敢谓遂无其人,独是国家以全省命脉举而付托于其身,卑以察吏安民之权,属以兴利除害之任,其待之不为不隆,而任之不为不重矣,乃日望其察吏而吏治日坏,日望其安民而民生日蹙,日望其兴利除害,而一利未之兴,一害未之去也,不可不谓之上负朝廷,下负生灵矣!大抵有司之职业在地方,而上官之激劝凭举劾,年来督抚之所荐,称循卓者,果小民之戴为父母,而尊若神君者乎?其所劾为贪庸者,果百姓之畏若豺虎而疾如蛇蝎者乎?是未可知也。以督责为能,而不问其慈惠,以催科为政而不问其抚绥,以夤缘之巧拙为优劣,而不问其才干之短长,以礼节之厚薄为殿最,而不论其品谊之髙下,此风一倡,争相效尤,交蟠互结,牢不可破,如是而冀其激浊扬清,兴利袪弊也!是何异适越而北,其辕炊沙而望其成饭耶?所以比年以来,旱涝时闻,死亡载道,而此軰舆金馔玉暮晏朝歌,恬焉不知有困穷疾苦之足念,若秦人视越人之肥瘠,漠然不加喜戚于其心,在此辈不过茍一时之利,梯一已之荣,而不知其敛怨聚愁,为国家崇此不可解之藴毒,在廷诸臣大率习为瞻徇,务相容隐,不肻举发其贪污之迹以告。

皇上间有一二指名紏参者,亦不过淡写轻描,微示其意,曾未甞直,暴其污秽残酷之所在而。

皇上亦遂莫得其蠧国殃民之实状,故此辈得以久窃威权,贪恋禄位,方恃此以为垄断之长计而无辜,赤子之颠连而无告者,正未知何日而有再蘓之望也?然则今日之吏,治民生弊久坏,极其所从来,亦不问可知矣,伏乞。

皇上将现任督抚,大加甄别,其贤而能者,加衔久任,其贪污不肖者。

立赐罢斥,无令久居人上,荼毒生民。嗣后遇督抚缺出,不拘内外大小臣工,果有端方清正望重、才优如古大臣其人者。

敕部院大臣从公保举,授以兹任,其考课也,以民生之苦乐,为守令之贤否,以守令之贪廉、为督抚之优劣,则督抚得其人,监司自得其人,监司得其人,守令亦必得其人,自然廉者劝,贪者惩,有利必兴,有害必除,而民之不获其所者寡矣。不此之计,而日孜孜焉,言计吏言、安民、言、举、劾、言蠲赈,终不过虚文,故套美人听闻,而毫无补于吏治民生之实事也。何则?任之非其人,行之失其意,虽周官、周礼,祗足为厉民祸世之具而巳。传曰:「有治人,无治法。又曰:「人存政举。皆不易之论也此。

圣谕之所巳及而详切言之者也。虽然,内臣者外臣之表也,京师者四方之倡也,本原之地亦在乎!

朝廷而巳,朝廷一举一动,万方之则效,九土之观瞻,于是乎出,而其大者则在于立纲陈纪、用人行政之间,此其鼓舞化导之权,转移感应之机,固有不问之草野而问之廊庙者,此固一定之理也。今朝政之可议者,不止一端请择其至重且大者言之:一曰政事极其纷更,而国体因之日伤也。从来圣君贤相,开国承家,必取一代之典章法制,为之斟酌损益,厘为百世不易之令模,以善建于不拔,逺之子孙,率由无愆,忘变乱之患。近之臣民遵守,无纷扰丛脞之虞,三代盛王所以保世滋大,无疆惟休者此也我。

国家章程法度,一踵先朝之旧,虽其势之极重而难返,事之极敝而难行者,类无不承讹袭陋,茍且因仍,曾不闻略加整顿,去其所为太甚之弊,而急功喜事之辈,又从而意为更变于其间。但知趋目前尺寸之利以便其私,而就中莫大之忧、无穷之患,潜倚暗伏于冥冥之内,而皆不知所以为之计。朝举夕罢,旋罢而旋举,甲张乙弛,倏弛而倏张,不独盈庭,聚讼空耗,僚采之精神抑且。

令甲游移重,伤国家之大体。王言屡䙝,朝政滋繁,议论日多,成功絶少。此时事之最当讲究者也。伏乞

皇上敕下议政王、贝勒、大臣、九卿、科道,将国家制度,文为详审,㑹议何者当沿,何者当革?何者宜益?何者宜损?参以古制,酌以时宜,务期振裘挈领,纲举目张,勒为㑹典,著为成宪,则上有道揆,下有法守,诒谋垂裕,作述于昭,而亿万年无疆之基业在此矣!一曰职业极其隳窳,而士气因之日靡也,国家之设官也,满汉相制,堂属相维,不独欲其可否调剂,使事无偏畸,正欲其同寅协恭,俾责无他卸,近见各衙门大小臣工,大率以意见为嫌疑,以嫌疑为推诿,求其一力担当,实心任事之人,盖絶无而仅有也,明知其事之必不可行而不以为否,明知其事之必不可不行,而不以为可阴拱缄黙,瞻顾依阿,而奸人猾胥因得以弄法舞文,偷换手眼,此其为害有不可胜言者。比年以来,此风尤甚累累,若若相率,而习为软美圆熟之态,而以不分泾渭,不辨皂白为得计,外托老成慎重之名,而内怀持禄养交之念,忧愤者谓之疏狂,建白者目为浮躁,廉静者斥为矫激,端方者目以迂腐,间有修身体道读书穷理之士,则群焉指为道学之人,而非笑之诋排摈斥,势不至于禁,锢其终身而不巳,此识者所为深忧永叹,而不能不为世道之感也。伏乞皇上立振颓风,作兴士气,申饬满汉诸臣虚衷酌理,实意任事化情,面为肝胆,转推,诿为担当,是曰是非,曰非不必妆聋作哑也,可则可,否则否,不必首鼠模棱也。汉官勿以阿附满官为工,堂官勿以偏任司官为计,宰执尽心论思,而不必以唯诺为休容,台谏极力纠绳,而不必以钳结为将顺,则职业修举,聨常剔厘,官箴日肃而士气日奋矣。一曰学校极其废弛,而文教因之日衰也。宋儒程颢曰:治天下以正风俗,得贤才为本。又曰:三代养贤,必本于学,而徳化行焉,治道出焉,明乎学校为贤才之薮,教化之基,而学术事功之根柢也。今者庠序之敎,缺焉不讲矣,师道不立,经训不明,士子伏案呻吟,惟是揣摩举业,以为弋科名掇富贵之具,而絶不知所为,读书讲学,以求圣贤理道之归,其号为髙明,有志者,又或泛滥于百家,沉沦于二氏,甚者习为一派诐淫邪遁之说,以乱吾圣人中正平实之理,拾禅偈为宗,传尊牟尼为至圣,猖狂怪诞,不可方物,其于吾圣人之所为下学而上达者,盖不啻鄙为刍狗而漫焉。不知纲常名教之为何物,惑世诬民,充塞仁义,斯道之沦晦,未有甚于此时者也。伏乞。

皇上隆重师儒兴起学校。 畿辅则责成学院,各省则责成学道,使之统率士子,讲明正学,非六经》、《语》、《孟》之书不得读,非濓、洛、关、闽之学不得讲敦崇实行,扶持正敎、一洗从前浮薄偏曲之陋习,与空虚荒诞之邪说。而又举行贡监之法,令于士子中择其志趋端卓英俊可造者,县学一人,州学二人,郡学三人贡之。 国雍寛其馆舎以居之,丰其廪饩以养之,又于廷臣中有道髙徳邵,老师宿儒,如宋胡瑗、元许衡其人者。

特简一二人,使司成均主教导,日进诸生,而陶淑造就之,其道必本于人伦,达乎天徳,其敎自洒扫应对,以至于义精仁熟,渐摩诱掖,循循有序,三载之后,学成材,就司成,次其优劣等第,彚送吏部、吏部,量其材之大小、学之浅深而授之秩,其公卿大夫之子弟亦如之。至于山林髙蹈之士,有经明行修、徳业完备者,仍请

敕下地方官悉心谘访,据实奏闻」。

朝廷优礼延聘,加意褒崇,以为士习人心之劝,则道术以正,学术以明,教化大行,人材増盛,其有补于国家也,宁浅鲜哉?一曰风俗极其僭滥,而礼制因之日坏也。礼者圣王所以节性防淫,而维系人心于不坠也,小民至无知也,其气易胜而其情易流,胜者毎至不可御,而流者常至不可遏,其所以不至于横溃四出、一往而不回者,赖上有礼教以持之于先,而又有法制以绳之于后也。观今日风俗,其奢侈凌越,至有不可殚述者,一裘而费中人之产,一宴而靡中岁之粮,舆隶披贵介之衣,倡优拟命妇之饰,习为固然,争相雄长而无有,起而议其非者,彼又安知王章之不可逾,而天秩天叙之不可紊乎?夫礼敎之不行,自贵近犯之也。

朝廷崇俭约,谁敢有好侈靡者?

朝廷重朴遫,谁敢有夸美丽者?风行草偃,理有固然耳。盖奢则必贪,而廉耻丧矣,奢则必僭而名分荡矣。奢则必骄,奢则必竞,而礼让衰节文乱矣。呜呼!此饥之本寒之源,而盗贼讼狱,水旱灾荒之所由起也。伏乞。

皇上躬行节俭,以为天下先明,诏内外臣民,一以质朴俭约为尚,自王公以及士庶,凡宫室、车马、衣服、仆从、一切器用之属,俱立定经制限以成数。

颁示天下,俾恪为遵守,不许稍有逾越开后来骄奢淫佚之渐久之,俭徳日彰,贪风日息,民风醇而人心厚,其以几于淳龎之治也不难矣!虽然,犹非本计也,至论根本切要之,地端在我。

皇上之一身矣盖。

皇躬者,又万几之所受裁,而万化之所从出也。孟子曰:「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董子曰:「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二子之言,万世之龟鉴也。从古帝王,圣如尧、舜,可谓至矣,而危微精一之诫,不啻谆谆焉,盖虽生知之圣,亦藉学问之力也。我皇上神明天纵,睿哲性成,岂区区常情之所能测?然而生长深宫,春秋方富薰陶。

徳性辅养。

圣躬端在此时矣,伏乞。

皇上慎选耆儒,硕徳老成,端重之士,置之左右,优以保衡之任,隆以师傅之礼,不必劳以职事,拘以文貌,使之出入。

禁闼时亲

便座从容,闲宴讲论。道理启沃,宸衷涵养。

圣徳又妙,选天下英俊,使之陪侍法从,朝夕献纳,开陈善道,切劘治体,以备顾问,广听闻,毋徒事讲幄之虚文,毋徒应」。

经筵之故事,毋以寒暑有辍,毋以晨夕有间,至于大学衍义,尤为切要下手之书,其中体用包举,本末贯通,法戒靡遗,洪纎毕具,诚千圣之心传百王之治统,而万世君师天下者之律令格例也。伏愿皇上延访真儒,深明厥㫖者,讲求研究,务晓畅其精微奥妙之理,于是考之以六经之文,监之以歴代之迹,实体诸躬,黙㑹诸衷,以为敷政出治之本,若夫左右近习,必端其选,缀衣虎贲,亦择其人,壬人佞幸不置于前,艳色娃声不御于侧,非圣之书,摈而不读,无益之事,戒而不为,内而深宫燕闲之间,外而大廷广众之际,微而起居言动之恒,凡所以维持此身者,无所不备,所以防闲此心者,无所不周,则君志清明,君身强固,举夫立政敷教,知人安民,无非天徳之流,行天则之昭著,而坐收体乾行徤之成功是。

皇上直接夫二帝、三王相传之心法,自有以措斯世,斯民于唐、虞、三代之盛,而非汉、唐、宋、明之所能望其项背也,又何吏治不清、民生不遂之足虑哉!谚曰:「正其本,万事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此。

圣谕之所未及,而推本言之者也志学有年,粗知章句,凡所敷陈,率皆闻诸师友,考诸经传,而非妄为臆说,以自干于㒺。

上之诛,昔宋儒朱熹入对,有戒其勿以正心诚意之说进者,熹曰:「生平所学,止此四字,岂忍隐黙以欺吾君之心,亦如是而巳,伏乞。

皇上谅其朴愚之衷,恕其狂妄之罪,俯赐包涵。

留神采择,则幸甚,天下幸甚!伏念自幼失怙,忧病交侵,年方三十,而衰落巳如六七旬。老人精神枯耗,肌骨羸削,理不久长于人世。又赋性迂戆,不合时趋,过此以往,正未知所以仰报。

天恩之日敢因。

明诏披沥肺肝抵冒。

宸严㒺识,忌讳无任战惧惶悚之至,縁系应诏,条陈事宜,字多逾格,且恐烦渎」。

天听不敢逐款,具本并乞」。

睿鉴施行。

重修石鼓书院疏。       袁廓宇为名贤,教地久湮多士,文风渐靡。捐赀修举,以崇先祀,以引后学,事窃惟敎。化昌则人心正,文明盛则奸宄消。盖自古以来,岳渎加封,名贤赐祀,原以制一代祀典之隆,兼以昭万古伦常之极。今我大清,建鼎制作维新章,程宪古,事事改观矣。在遐荒,思维巩固。

皇圗洪开,景运苦愚昧,少所俾臧,窃见衡阳、楚地上游,湖南冲要,东连两粤,啸聚无常,西逼滇黔,烽烟时警,诸凡防守稽察,缮器修城,不敢不兢兢修饬,犹恐大义未明,以致宵小窃伏,深维其故,非仅师武臣力也,是必大明学术,丕振人心,使君父之义,忠孝之性,晓然于人心,庶诗书之泽,反侧潜消而干羽之风,苗顽渐格,谓非文徳怀柔之效,与,谨披阅图记,城之东北二里许,有石鼓山书院一区,当蒸湘衡水之交汇,存汉唐数代之芳迹。昔诸葛武侯驻节临蒸,调兵充赋,后世因以建祠,及唐则郡人李寛,结庐讲学,宋则朱熹、张栻,再阐儒风,考其由来书院之创修,在唐𤣥宗之甲子,歴二百七十馀岁,至宋太宗而一新,又二百八十馀岁,当元世祖而复振碑,称宋景佑中,赐额石鼓书院,祀韩愈、朱熹、张栻三名贤,后增李寛、李士贞、黄干、周濂溪,共七贤焉,并赐田庐,以赡庶士,沿及明初,无不鼓励重光,厄于明季,祸起群凶,煨烬之馀,禋祀不举,及今诸士散伏诵读,无声职是土,日切圗维,必使一道同风,修明往学,用是㑹同镇道府县等官,共捐赀委员相度,经营起工,于去岁仲冬,落成于今年,仲夏中堂,妥侑武侯两庑各为书舎前堂,谨祀七贤,共费直六百馀金,复集诸生岁时课艺,以敦敎化之本,续先圣之绪,使之修身,论道贞慝,咸归非奉。

皇上宠灵,则祀典不光,风猷有梗,臣敢冒昧上。 请者不第,起诸贤之故事,实所以绥徳懐来,鼎振风俗,有关于世道人心者也,伏乞。

敕部谘访旧例,仍

赐祀典以光先贤,以鼓后学,永志皇慈于不朽矣。

筑河疏。           顾如华为奸豪,违例筑河,不独壑邻,兼至病国请敕行查为首姓名,究拟以苏残黎,以全额赋事。惟自古大一统之世,有分土而无分,民洒沉澹灾之法,有疏导而无壅阏,况曲防遏籴,垂戒前史,曾未闻不经。

题请不协舆议,而公然创筑河口,希圗嫁祸,邻封先巳,敛怨同邑,如、乡、安陆府、潜江县奸豪之擅塞芦洑口一事者也。考汉水发源于嶓冢,经秦之汉中、巩昌、楚之郧阳、襄阳、安陆、汉阳等府,上下二千馀里,始合流于大别以入江,《禹贡所谓「江汉朝宗于海」是也。按汉水随地而得名,曰漾、曰沔、曰汉、曰沧浪,馀波则谓之潜,总之一汉水也,今俗呼为襄河,然自安陆而上,夹岸皆山,其势不得逞,由安陆而下,则山渐逺而水渐大,故南北两岸之民,多筑堤垸以自固,犹虞其横也,两岸又各为河,以杀其势,南则有荆州之夜泽口、潜江之芦洑口,北则有天门之牛蹄口,有汉川之脉旺嘴,皆所以分衍水势,使之上流有注,下流有泄,其来久矣,乃近来臣乡,汉水降,割于安陆、汉阳二郡尤烈,前此屡经抚按,奏报上厪。

宵旰殷忧,是虽有分衍之支流,且不能遏抑水患,况可塞此溃,彼骋一二人强暴之私智,障数百年通行之水口乎?潜江而上,不暇具论,潜江迤下,则为天门、汉阳、汉川等县,直抵大江,旁及徳黄二郡诸属县,潜塞芦洑,则水无所泄,必泛滥于两岸,而天门、汉川并受其溃决之祸,潜与沔西湖一隅为邻也,独不思天门亦巳之切邻乎?若潜可塞芦洑,天门亦可塞,牛蹄汉川亦可塞脉旺嘴,各为壅泉激水,而数百里之民尽化为鱼鳖矣。此所谓不顾邻封之安危者一也。即就潜江论之,按该县田地,坐襄河西岸者四十二垸,坐襄河北岸者二十七垸,其地居该县十之九,坐东岸黄汉等十垸,仅得该县十之一。此河一筑,止利于黄汉诸垸,而南北两岸垸禾尽委游波,可乎?且潜产豆商贾所集,潜不宜稻,借资邻境,潜西无薪,悉取于河,此塞则豆不得出,榖不得入,晨炊之蒭,不能不悬釜以待,则于民商皆有所不便,令潜人怨声载道,彼此相讧可知,其専欲难成,无关地方永久之圗,此所谓不顾同邑之利害者二也。且更细询其形势矣,塞河不独为天门,与汉川并潜累也,盖夜泽、芦洑二口为

王师入荆之路,今夜泽河身久淤,非盛夏水涨,则舟不得行,所藉者芦洑一河耳,若此河又塞,则舟师无由入,荆荆南军需多转输于汉北塞,此则饷道不通,其病国在兵饷,天门民粮不下三万,汉徳诸属邑皆不下数万,一潜邑不过万馀,合盘打算,利害孰多,孰少其病,国在赋税,则为害滋大,此臣所谓不顾。

国计之轻重者三也。既非众论之佥同,又未经抚按之。

题请「显系该县土豪恃强,朦上虐下,实为群心所不甘」。

国法所难容也,目今正届,长夏大浸不测切虑桑梓,不能不据以入。

告者应请。

敕部抚按详察为首姓名,掲报县官,佥拨人夫决开筑口,止许各修堤垸,以御水患,则国计民生,罔不攸赖矣」。

请停议增玉田等处驻防兵丁疏。 吴正治题为驻防,原以为民添设,诚恐滋扰,请停止。议増之,兵以安。

畿辅生灵事我

皇上念京畿重地,䑕盗窃发,民生未安,特谕枢确议,作何分派防守,随经诸王大臣㑹议,请命枢臣勒布等㑹同该抚,详酌议覆,据称每旗分住二城,则兵有迁移之苦,创造房屋,则钱粮縻费,所有添设各项,均应停止,独以昌平等八城而外,若玉田、滦州、霸州、雄县为冲要形势之地,应添设章京兵丁及盖房等项奉。

㫖议政王、贝勒、大臣、九卿、科道㑹议具奏,诸臣持论不一,主前议者云:「应添设主后,议者云应停止,今闻奉有依前议之」。

㫖此固。

皇上睿虑周详,未雨绸缪之至计也而窃有请者惟致治之要,必在安民安民之道,止期休息,恭绎上谕,原从民生起见,则玉田等四城添设章京兵丁之议,其不必者有三,其不便者亦有三。何以言之迩来!

畿辅之区,虽常有窃发,不过鼠贼耳,地方有司,茍能留心捕治,自可辑宁,固无烦设兵以擒贼,或有成群大盗一时难以解散,则必调重兵,发禁旅,始可扑㓕,又非藉数十兵可恃以无恐也。不必者一昌平等八城叅领兵丁,既巳星罗棋布,而丰润开平乐亭,又议添设马兵,犄角相援,臂指相应,倘冲要形势之地,遇有寇警,何难协力穷追,灭此而朝食乎?不必者二,况逺近民人,不知为偶尔窃发之䑕,盗不知,添设兵丁之多寡,但闻辇毂之下无端,増设,四城满州,兵丁举动,非细近畿,本自无事,何故骇人听闻,不必者三,而其所不便于民者,则以新设之兵,兵民未习,遽难浃洽,民以疑而生畏,兵因动而生骄,其势然也。今玉田等四城百姓,闻添设师旅,将必有纷纷疑虑者矣。

国家承平数十年,一旦使四城老幼无以自安,一不便也。每城所设防守尉等官,原以督率旗兵,缉拿盗贼,万一耳目未周,约束不严,有如部覆。所云驻防甲兵与家仆为盗者,虽将该管章京及该主严行处分,而小民巳受荼毒矣,二不便也。部覆霸州、雄县、滦州城内,原有空地可盖营房,其寳坻玉田城内无有空地,应于城外筑墙立栅。盖房居住,虽不占取民房,未免劳民动众且也。地方官吏,保无有借端科诈者乎?安得事事而察之也?三不便也。由斯以观玉田、滦州、霸州、雄县添设章京兵丁之议,本以为民也,而或致扰民矣。揆诸

皇上爱民如子之心,夫岂相合哉从诸王大臣后,与闻末议,确见此事无益于地方,而将来必有害于民生,是以鳃鳃过计。请将玉田等城议添之兵亟为停止,以安四城亿兆之人以培。

神京,根本之重,地庶近畿黎庶,各得其所,民气完固而盗贼自消矣。伏祈。

皇上睿鉴施行

请复漕运疏》。         严正矩为遵

谕直陈楚省漕折之累,乞敕部从长酌议,以苏积困,以安民生事。伏读上谕,加意治平,惓惓以民生疾苦失所失业为念,俾内外大小臣工确陈利弊,此诚尧、舜忧民之盛心也。以闻见最真,则有楚民折漕为累一事,敢为皇上陈之。夫楚民至今日而困甚矣,盖自流氛荼毒,阅二十馀年自我。

朝定鼎始获敉宁,乃以滇、黔阻化,致烦大兵驻镇。蒭粮转运,岁无宁日。至南服荡平,而西山之役元气殆尽矣。计此漕糈关系军。

国重需或本或折,谁敢惮于输将?惟是折色之累,实有重困者。按楚省南漕二粮自开。

国之初,俱留本地支用,至康熈四年,馀漕七万馀石,五年馀,漕十三万馀石,司粮诸臣以船缺丁少,疏请改折至再,迄今尚未有定论为可虑也。查楚省原额船八百二十馀只,兵燹焚掳之后,尚存船三百五十馀只,因本地不运借协江西一百八十二只,轮流迭运,昔以总属公家,无妨通融协济,今也当务之急,岂可久假不归?以十三万漕石计之,照每船载粮五百石之例,止需船二百六十只,巳自不乏,况以渉江巨艘往俱倍载,不既赢馀乎?近者楚省不稔,而米价甚贱,需米五石,才可完一石之折,是百姓受数倍之累,不待明者而辨之也。皇上悯怜江南白折之艰,著征本色。

天语所布,万姓欢呼以白粮,玉粒加贵于漕,楚米之价倍贱于南。

宸衷鉴及,必有恻然动念者,则必如何,而船足如何,而江、楚之运俱无悞如何,而漕粮得有归著?斟酌至当,务期裕饷便民,经久无弊。伏请

敕部从长酌议覆施行。

请彚辑。

圣政成编疏           张可前:

题为:

圣徳逺迈千古

睿谟宜昭亿祀请。

敕编辑成书,以丕示遐迩,式训臣民事,窃惟古帝王建非常之功徳者,必备非常之法,守用以启廸海内臣民,俾遵循于至善也。伏见。

皇上盛德巍巍参天,两地事郊。

庙则致敬奉。

两宫则尽孝蠲租,省刑之诏屡下。

经筵讲学之勤弗辍

神谋独运

大武、遐、昭犹复。

宵衣旰食,安不忘危!咨诹民隐,肃清吏治,却登封而㒺举。

让尊号以弗居。

鳯辇东巡闾阎被。

德恩加前代之园陵。

泽逮先师之苗裔,乃至一动一言,无不仰契天心,俯协舆望,固巳光辉史册,美不胜书,然非彚辑成编,颁布海内,则率土臣民,有身被生成,而未能仰窥制作之精意者矣。谨按:明太祖洪武七年,日厯告成,承旨詹同、侍讲学士宋濂,请将当日圣政辑成一书,分为四十类,名曰寳训,传示天下。夫明祖以武功开国,其所行政事,犹且允臣下之请,编为寳训,况我。

皇上合创守而同揆,裕文、武而兼济,超越,明祖万万哉今。

起居注诸臣虽巳详记。

圣绩而金匮石室之藏,人间无由窥测,即近者奉诏纂修方略,然止载伐叛之武功而未纪,歴年之仁徳窃谓且

敕内阁翰林院诸臣,备辑皇上御极以来。

睿谟圣政彚成》一书,分条编类,如宋濂等所集《寳训例》,刋布寰宇,一以廸四海之臣民,一以垂亿祀之法守煌煌乎,并二典三谟,而焜耀于覆载间矣,抑更有请者。

驾幸阙里。

御书「万世师表四字,悬额孔庙,旷典盛事,振古所无。并请

皇上敕部:勒石,徧颁各省,悬之学宫,不独尊师重道之盛徳,昭示士类,更见。

龙飞鳯翥之寳,篆光垂寰区也,如果言不谬,伏乞睿鉴采择施行」。

重农积粟疏         姚缔虞按:民为邦本,食为民天我」。

皇上念稼穑之艰难,忧民间之水旱,于康熈十八年六月十一日特颁。

上谕有曰:「近据四方奏报,雨泽沾足,可望有年,恐丰稔之后,百姓仍前不加撙节,妄行耗费。著各该地方大吏,督率有司晓谕小民,务令力田节用,多积米粮,庶俯仰有资,凶荒可备,钦此浩荡」。

恩纶无逺弗届,官民遵守,比及三年矣。闻九年耕有三年之馀,三年耕有一年之蓄,使直省大吏,能仰体我。

皇上爱民之心,以督率有司,天下有司,仰体我皇上爱民之心,以劝谕百姓,则虽家给而人足可也,不然,则是阳奉而阴违者也,若不严行稽察,何以分别贤否?且今河南、山东、山西诸处,俱以旱闻,所谓备凶荒而资俯仰者,此其时矣。请。

皇上敕行,各督抚转行所属监司、守令,严行稽察,见在某府州县,某地方曽否积贮若干果否,可备荒歉据实。

奏闻分别劝惩,仍当及期。多方设处,务起闾阎之疮痍。母得临时,徒请赈蠲,反资官胥之中饱,庶乎不虚我。

皇上先事图维之圣心也,抑更有请者,现行事例,官员荐举,必令开明,兴行敎化。夫所谓教化者,虚而无征之说耳,臣请即以」。

上谕之:「劝农积粟,定守令之贤否,今冬计典务令登答明白,如果躬行劝谕,其百姓务本业而多力田,其地方敦俭朴而有积备,是本官真教化也。即应卓举,如或漫不经心,其百姓游手好闲而不务农桑,其地方奢靡鬬争而渐至虚耗,是本官无教化也。即注下考。如此,则于民命邦本未尝无小补矣。言「果否可采,伏乞。

皇上睿鉴施行

请免江西逋税疏。       姚缔虞为直陈江右数年来,不忍言之伤残,请早豁十三四年必不能完之逋税,免致百姓逃亡,渐图地方生聚事谬以菲材蒙

皇上差往江西,主戊午乡试出闱之后,目击地方荒残,百姓凋敝,实有数十年未易复者,若不早圗补救,稍渉因循,则后效难期,流离益甚不敢不为,我皇上痛切陈之。自十三年,滇黔告变,一时叛将悍卒等乘机窃发,以致湖泊山陬,群盗继起,掠邑攻城,焚杀淫掳,又韩大任等流突境内,号召伏莽,重戕地方,其时被贼失䧟残破者,抚州、建昌、广信、饶州、南康、吉安、南安七府,受祸最惨,其馀虽郡城未失,而所属州县城郭乡落,贼寇蹂躏,靡有宁宇,幸赖我皇上威灵,凯歌旋奏,底定太平,然而丁壮之死于锋刃者,不能复生,老弱之转于沟壑者,不能复起子女之巳,被俘掳者不能复聚也,田亩之荒芜者,不能即辟庐舎之焚析,而倾颓者不能即构也。其屡经题报在丁缺田荒案内,则宁州武宁等三十九州县卫伤絶丁三十六万一百馀名口,抛荒田地八万六百三十馀顷,庐陵等三十二县,并赣吉等卫所死絶丁三十六万二百馀名口,抛荒田地九万四千九百馀顷,抛荒屯田四万九千四百馀亩,部议将庐陵等三十二县,暂免十六年钱粮,仍令招徕劝种荒田,将十七年额赋俱行征收,其宁州等三十九州县,概未议豁,仍檄各属设法劝输,在部臣为国持筹,自宜慎重而微,身到地方,敢弗实陈?夫十六年之免,以其丁缺而田荒也,无主之田业户,既死且逃矣,死者自不可问,即使逃者慰谕招徕,朝呼夕至,而安插靡定,牛种全无,乌能即时开垦,输本年之正赋乎?若所谓设法劝输者,则纸上之空谈,难以奉行者耳!现在孑遗,靡室靡家,鸠形鹄面,即竭力奉公,亦巳难矣,而又欲其官与民设法,以包赔无主之虚赋,此必不得之数也。再四思,维亦不敢即请豁免,惟有权宜之法,限年开垦升科耳请!

敕督抚酌量轻重,或限五年,或限三年,徐徐劝垦,以渐升科,其有变乱内挖濠掘堑,沙塞水冲,草木繁芜,万万不可开垦者,即与另册报除,庶乎丁缺田荒,一案之赔,累可清矣!然而从前积逋之数,悬赋尚存,若不请蠲,则追呼迫切,此惊魂靡定者,又转徙而流亡耳,乌能安土乐业为?

朝廷垦荒而増课乎查江西自十三年至十六年未完地,丁银共三百二十万有零,该督抚以沥陈郡邑等事,交疏请蠲,未允也。复以郡邑半皆残毁等事,复以各属荒残益甚等事,交疏请蠲,未允也,督抚受。

朝廷厚恩,宁不思为国计,彼诚目击情形,不得巳而请命耳。今者督抚刻责之守令,守令刻责之穷民,日事追呼,严催严比,而十三年分仅报完一万四千五百馀两。十四年分仅报完一万一千七百馀两。十五年分,仅报完五千二百五十馀两。经年馀之追,比合通省所报,完不过三万零而力巳竭矣,计巳穷矣。此二百一十馀万者皆在亡何有之乡,即敲骨吸髓,势必不能复矣见浙、闽用兵,均沾浩荡,江右受祸之惨,几倍于浙、闽,独可令其向隅而莫救乎?即江右在顺治五年,金声桓等变乱,残破省城蒙?

世祖章皇帝蠲免逋欠,故能徐圗休养,况今日情形较,甚于往昔乎?且亲见诸有司,拘束于功令而不敢。

稍寛恐敲朴日严,将逃亡日甚!是前此之旧,欠巳不能取盈,而后此之新征,终至于亏损,曽何补于国计?祇重伤乎民生,念及于此我!

皇上早蠲一日,地方早生聚,一日稍迟一日,民痛又深重一日矣从江右来巡抚方面有司俱得接见在为一巳起见,自应引嫌然我

皇上如天好生之心,纳谏如流之徳,,仰窥有素,值此最伤,最惨之情形,目击而不言,是溺职而负。

君也,谊所不敢出也!谨披沥泣,陈短疏难尽,字多逾额,伏乞。

圣恩洞鉴即

赐请豁施行。

请禁仆隶投营疏」。       姚缔虞为请禁家人投营叛主之奸,并严民间,乘机掘塜之,惨以正名,分以靖地方事自江右入都,凡事关地方之利害,系生民之疾苦,咸思据实上陈,无负我。

皇上差遣言官至意,然或见之弗详,知之无据,即痌瘝乃身,仍不敢风闻入告也,其最著者,则家人投营叛主之事矣,盖大河以南,江、浙、楚、豫、闽粤诸省,凡在人家得钱鬻身者,皆是为奴婢,虽主衰仆强,亦不敢辄萌叛志。近者用兵地方,多藉投充营伍为名,往往挟制主人,勒索原契,携其妻子而扬去焉,究竟主人不知其果否,入营也,即果在营,亦不知其为有主之仆也,总因官司无明禁,而悍奴得假借耳略举一二,如黄陂县知县金殿臣,有家人李三,忽然投营,自称营官,骑马张盖,竟至县署,立索妻子财物纵横,往来骇人耳目,无如之何也?幸天厌其凶,李三溺水身死,方寝其事,候补主事张伯琮,有家人张纯,投入营伍,屡肆需索,其弟仲璜,不得巳而讼之于官,屡讯方结,其馀平常百姓之家,巳叛者固多,而未叛者,皆隐有一负嵎之势,以先吓其主人,而主人不敢绳束,其婢仆尤而效之,非所以靖叛风也。至掘塜一事,凡经寇贼蹂躏地方,在在有之,大约无赖穷民,土豪光棍,借以戎马往来倥偬之时,乘机为此,或利所有,或快私仇者居多耳!此等惨恶,律有明条,若非地方官严禁而觉察之,其风岂易遏哉在江西有建昌人汤来贺,为泣,言伊家三世祖茔,皆被抛掘,其一征也,此二事者,既往虽不能尽绳,而将来则急宜严禁伏乞。

敕部定议:嗣后家人投营叛主者,作何治罪,该营先虽不知,及知而不发者,作何处分?凡用兵地方乘机发人塜墓者,作何治罪?有司官不能觉察申理者,作何处分,通行禁饬,庶乎主仆之名分昭而养生,送死无憾矣。谨据实具题伏乞。

皇上睿鉴施行

请褒恤周敦頥疏。       姚缔虞为

圣心重道,方殷先贤,表彰未尽,亟请敕议,褒恤以昭」。

盛治之旷,典事惟我。

皇上徳盛化,神治隆道,备崇重先师之典礼録恤周公之子孙。

恩纶屡沛,炳若日星。猗与盛哉,直千载一时矣。乃有以一人而当理学絶续之关躬,继往开来之任,上接孔、孟,下启程、朱。厥功甚钜而表扬未及。若不及今陈情,徒令世违人湮。请得为」。

皇上陈之按:道学之传,孟子而后,荀扬之徒,不精不详,洎乎五代,昏昧巳极,宋儒道州周敦頥出直,接孔孟之传,太极圗说,阐河洛之精微,易理通书,辟天人之秘藴,潜修黙契,暗极而章,洛人程珦遣二子颢,頥受学焉,皆能昌明道学,以大发有宋一代之盛,故朱熹之序,敦頥曰:世所谓二程先生者,其原盖自先生发之也,可谓不忘所自矣!又按:宋嘉定十三年,谥敦頥为元公,其词曰:先生博学力行,㑹道有元脉,络贯通上,接乎洙泗,条理精宻,下逮乎河洛,以元易名,庶几百世之下,知孟氏之后,明圣道者,必自濂溪始。淳佑元年,追封汝南伯。元延佑六年,加封道国公,明正统元年,葺理敦頥祠墓,优免子孙差役。景泰七年,查道州周敦頥嫡长子孙一人,周冕授翰林院五经博士,世袭,拨给墓田,至明季而遂失其传矣。窃念先有敦頥,然后有程朱,今二氏世袭弗替,而敦頥子孙沦落,祠地荒圯,揆之典章,不无挂漏,幸逢我。

皇主崇儒重道理学修明臣请敕廷臣,集议详考敦、頥当理学絶续之际,启朱程道脉之传,即行楚抚,查其子孙果否,曾世授五经博士,特赐洪恩,酌加优録,不惟慰先儒于地下,亦可励百世之人心矣,伏乞。

皇上睿鉴施行

再请复优免廪粮,以培士气疏。  姚缔虞为

圣治当重熈累洽之后,正人材鼓舞欣进之时,再请议复,优免廪粮,以培养士气,事,惟天地,养万物」。

圣主养贤以及万民,使朴者相安于耕凿,秀者竞勉于弦诵,所以储公辅之器于庠序之中也。况农工商贾皆有谋生之具,而占毕一经,家徒壁立者,惟此寒士耳。故既有优免,以及生员,复有饩粮,以及廪生,诚

朝廷养士之大典,不宜因缓急为去留者也、给事工垣时曾具疏请复,而部议暂停。彼时去逆孽荡平之日,仅一年耳,在部臣身司。

国计或应斟酌盈虚,今又三年矣,我皇上文治之光华,日盛一日,士子观光之志气日新,一日薄海以外,皆纳款而投诚,荒裔之长,且遣子而受学,诚文教之聿兴,郅治之隆轨也,而且兵革不用,政简刑清,天灾不生,民无夭札,户部库藏,日积充盈,稽诸往古,成康、文景之世,粟红贯朽,未有盛于今日者也,此时而不复更待,何时此事而不行,更有何事?伏乞。

皇上特赐恩纶或仍

敕下部议详查,酌复普天率土诵读之士,皆能歌咏皇恩,而昭垂于万世矣。伏乞。

皇上睿鉴施行

请均盐引疏。         江 蘩题为盐引之积弊,宜清小民之偏困可悯,请敕盐臣酌量均平以裕」。

国课以除,民累事我。

皇上至仁如天,忧民若巳,事无大小,凡关系民生者,无不委曲周至。即如盐政一事,屡经诸臣之

题请仰见我。

皇上曲加轸恤,所以惠商裕民者,至详且悉矣。独是盐引一项额数尚有未均者请为:」

皇上陈之,从来田赋之广狭,由于户口之多寡,而户口之多寡,即闗盐引之疏滞,大抵然也。见歴年来直省各官,以未完盐引,叠受叅罚在州县官,身任地方之责,盐引闗系考成,岂不力加征催,而疏销无术,积困难纾,则以均平之法有未行也,即以豫省之河南一府言之,洛阳县地粮五万四千三百七十两零,销引则四千六百六十张零,灵寳县粮四万四千四百八十两零,销引则五千四百八十张零,一则粮多而引少,一则粮少而引多也。偃师县人丁一万六百有零,销引则二千六百三十张零,登封县人丁一万三千八百零,销引则三千五十张零,灵寳县人丁一万三千八百六十零,销引则五千四百八十张零,一则丁多而引少,一则丁少而引多也,州县以额定之,引张刻期报完,以副考成,在丁粮多者,人烟稠宻,买销亦易,引缴而小民不累,唯丁粮俱少之,州县村落邱墟,销引无计,一岁之考成立,至上官之差提,频加,追之商而商困追之民,而民贫时穷,势迫不得巳,或按户销食,计口派银,究之压欠,难清民受敲扑之累,而官终罹叅罚之苦矣,虽盐引未完叅,后有邻近州县通融带销之。

例然既叅之后,州县之降革,犹小未叅之前,小民之比累实深,与其叅后而议通融,不如均平而免题请也。向任河南府灵寳知县时,深知受累情由夫一府,如此则他府可知,一省如此则他省可知。以愚见,莫若取州县受累之引,张加之引张不累之州县,量行増减,其不累民者,不得妄议更张,仍以各府原定之引额,归之各府属,在他府者,得妄行越派,如此则弊窦清而官民均无苦累矣。往者行盐州县,目击民艰,据实详请,而盐臣以差期无几,往返驳查,遂至因循,今河东盐臣新受简命合无。

敕令查访精详,秉公均派,数月之内,酌夺题请,永为定额。无负」。

皇上简任至意,则一转移通,变间而下,无累于商民,上有禆于。

国赋即有司亦可告,无罪于考成矣。推之而盐差诸臣,州县有受偏苦之累者,皆得据实入。

告如州县有指称増减引张科累小民者,许盐臣即指名」。

题叅否则并治盐,臣以失察之罪,则敷天共戴皇仁矣。縁系条陈字稍逾格,如果言可采,伏祈睿鉴敕,部议覆施行」。

请通行常平仓法疏。      郑 昱题为积贮之成效,既以藏富于民,北直之变通,亟宜广诸各省仰祈。

睿断迅,赐施行事,窃惟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民安而国运昌,隆食足而民生乐利,此古今不易之定理也。办事垣中,见户部覆直𨽻抚臣郭世隆,为圣心之爱民,甚切,米榖之久积宜商,亟请变通,以济实用事。一疏内称:应如该抚题,请各州县所存米石,加谨收贮,以备赈济。其馀米榖平价粜卖,秋收照数籴买还仓,仍将卖买过银米价值数目,造具清册报部查核等因具。

题奉有。

俞旨钦遵在案将见,直隶之积贮即足直隶之民食榖贵不致伤民,谷贱不致伤农,年凶则有备无患,年丰则出陈易新,此真常平仓之善制也请得而推广之。窃思直隶而外,各省俱报有积榖之数,俱开有捐输之例,存贮米榖,无邑无之,但未奉部文,不敢擅动耳。查各省昨年丰熟者固多,而饥荒者间有如河南山、陜、江、淮等处内有。

奏报发赈者,有请停漕粮者,是目下青黄不接之状,与直隶同然也。至于湖广、江西,素号米榖之乡楚人也,三年前读礼,家居每至五六月,传闻榖价不昻而民多乏食,丰年犹然,况薄收乎是,目下青黄不接之状,亦与直隶同然也。他如闽、越、川、广、云、贵等省,虽丰歉不齐,要之,五六月间,新禾在亩,旧榖巳罄,皆青黄不接之时,又与直隶有同然也。夫积榖,原以为民也,榖积而无济于民食,其谓之何仰祈?

皇上迅饬部议,凢各省积贮捐输米榖行,令各抚臣酌量州县之大小,详查存积之多寡,应留若干米榖,以备饥荒。其馀剰者,俱于每年五六月照市价减粜,所粜银两,仍于本年九十月籴买新榖还仓,稍有羡馀,存为修仓之用。夫夏则旧榖必贵,秋则新榖必贱,榖贵则量减而粜以利,民榖贱则量增而籴以利农丰岁则出所存之银,买榖以补仓,而常使其有馀㐫,岁则发原留之榖给赈以救荒,而无使其不足,更将卖买价值,动用银米数目,造册报部,查核买榖则核实,在给赈则予开除,民得通其缓急,榖不至于红朽,如此则常平仓之良法美意,行之北直而效行之,各省而罔不效,虽有水旱而天不能使之灾,斯诚万世之计。所谓议变通以济实用,足民食以安民生者,莫亟乎此也!缘系推广部议,起见条陈,字多逾格,如果言可采,伏乞睿鉴施行。

《请罢湖口关,复九江关疏。    王泽洪题为湖口之设关甚险,九江之旧关宜复,请照成规收税以裕」。

国课以全商命事,窃惟

国家之本计,惟财与赋,财赋之充足,在盐与闗,我皇上频颁蠲租之。

诏屡减额外之征,数十年来,农工商贾无不仰戴,皇恩固巳沦肌浃髓矣,乃有不费。

内府之金钱不损。

朝廷之额课:

纶音一下,各省欢呼,则莫如湖口之仍归九江,关之为善也,请为我」。

皇上陈之:夫昔日之设闗九江者,因上有龙开河,官牌夹下有老鹳塘、白水港,俱可停泊多船,冬夏不涸,无波涛汹涌之危,输将甚便,此诚利。

国利民经久不易之善地也,后以江西东下,亦应纳税,暂移湖口,此一时权宜之计耳,初未计及湖口一县地处下流,乃江湖两水交㑹之冲,又有上下钟山,巉岩峭璧,插入江中,既巳设关,遂成商船纳税,必泊之地,止有虹桥一港,水涨之时,大船仅容数号,小船仅容数十只,倘水涸船多,不得巳尽泊,江外大风暴起,巨浪滔天,欲求入口而不得,欲求渡关而不能,故其患不可胜言,此湖口断断,不宜设关之明效也。或谓自江西出湖以下,江南自江南入湖,以上,江西恐有漏税之弊,不知九江一关征船而不征货,丈尺巳定,税无可匿。查大姑塘去九江四十里,在湖口之内,旧系泊船之地,应听部司委员在彼收税,彚缴关库,以给票为慿,至各省出湖船只大姑塘收税者,九江验票放行,各省进湖船只,在九江纳税者,在大姑塘验票放行,则两处自无漏税之虑矣。年来风涛时起,沉溺叠见,商情以积久而不得伸,差员以时暂而不敢请,此所以不得不代为请,命也倘荷。

允行,则往来舟楫无倾覆之虞,东西商贾无漂没之苦,既于额设

国课一无所亏,又于贸易民生皆得其便,乃经久无弊之良圗也。本楚人,九江湖口皆久居,故于情形甚悉,伏乞。

敕部详加酌复,务审税课之盈虚,查风涛之险易,考人心之向背,一经改正,庶船多税足,商悦民安,无不仰颂」。

覆载之恩,同于天地矣!缘系条陈事宜,字多逾格,贴黄难尽,未敢另缮,如果言可采,伏乞。

皇上俯赐施行。

征剿叛苖报㨗疏       蘓大有为奏:

闻事窃照黔省都黎镇,三府生苖为邉境,肆恶之凶顽为从来,未开之土地荷蒙。

皇上仁威逺播,以布置机宜,训示督臣鄂尔㤗,而督臣仰体天心恩威,并用剿抚,兼施调度,极为周宻,先机能为豫料,故古州清水江、丹江八寨、九股等处,无不畏威怀徳,业经奉」。

㫖:设镇安营,现在建造,衙署营房,巳无不化之顽梗矣奴才,毫无寸报䝉。

皇恩畀以封疆,重寄惟有竭尽,驽骀于诚服者,极力抚绥,稍有反覆者,即为扑灭,务期永逺宁谧以报」。

皇恩于万一耳,查得上年公鹅既剿之后,因其投顺,恳切馀党,未尽𠞰除,督臣鄂尔泰早以为必有后患,于雍正七年六月十二日檄调奴才前赴清水江弹压时,以宻札切嘱奴才抵营后仰体。

圣恩多方抚谕,冀其革心,孰意鸡呼党寨逆苖计,包辛往包章养、九金噶打计安干州,包长商麻九我转腮姑辛等,怙恶不悛,煽胁各寨,紏约苖众,敢于十一月初六之三,更窥伺大营时,先有不愿党恶头人金交古等宻首,早经堤防,无隙可乘。初七日辰刻奴才率领将备,开壁一击,立即披靡逆苖,死伤甚众,是日即欲统兵前进,捣巢诛灭,据协赞军务、镇逺府知府,今升贵东道,臣方显以我军单薄,老营要𦂳为虞,随飞报督抚提督,并请督臣鄂尔泰指授方略,去后续于十二月十三、十五等日,准贵州提督臣杨天纵檄,调各协营,换班弁兵到营,又准抚臣张广泗檄,委木标左营逰击髙岱,带兵三百名,赴营听调。十七日,奉督臣鄂尔㤗为开通都江,以惩定且来牛等寨,自广西调遣官兵前进古州并为清水江声援奴才遵依宻,示以逆寨僻逺,且居众寨之中,若大兵径进,顽良不分,且逆势不支,必将窜匿山箐,即捣其巢穴,戮其馀孽,而凶首漏脱终不足,以㧞病根而絶祸源,乃用计诱擒,而逆首计包辛往包章等八犯,与馀孽包九、商牛陇包等二十二犯,于十二月二十一日就擒,应解省城,听抚臣审拟正法,因虑离府窵逺,且在苖穴之中,恐有劫夺之虞,即在军前,用以祭旗,旋令抚标中军游击髙岱,率领弁兵,防守两岸营盘,令镇逺左营游击刘成龙、黄施营游击章竒,相新调古州左营游击任龙、带、领铜仁左营守备韩生耀、天柱营守备皮衮并弁兵二千二百馀员名,各带四日口粮,分中左右三路,聨络声援,以防沿途各寨仓猝之变,适天雨雪逆苖,犹敢据险抗拒,将备弁兵,无不同愤,敌忾仰伏。

天威往返四日,即行殱灭,逆苖死亡过半,馀皆滚山逃箐,随檄令撤兵回营,而从逆各寨,无不悚惕,纷纷赴营,泥首告抚,咸云被胁情实,即逆寨馀孽,亦皆匍匐哀号奴才仰体。

皇上如天之仁,准予招安,责其献凶缴械,俱各遵依,今据附近各寨缴到枪刀、标弩、盔甲等项二千馀件,所献凶首新毛等,巳请督臣鄂尔泰批示,分别发落安插,其馀寨分,尚在责令呈缴,若凶械缴尽,无所凭恃,庶可渐至驯良,一切善后事宜。昨因督臣鄂尔泰巡粤回镇,经由镇逺奴才于军营驰出,面请指示,一一遵行再都江之定旦,生苖业、经黔副将赵文英,粤副将潘绍周等,先后夺其土城,焚其巢穴,斩其首恶,现驻兵该寨,搜缉馀凶,其来牛生苖,亦经粤副将董芳、同都匀协副将卜万年等,率领汉土官兵,奋勇剿除,斩首及炮伤赴水投箐者,不可胜数,其馀都江南北两岸未抚之苖,无不畏威,争先投顺,情愿疏通河道,并搭桥修路,观此情形,谅分界设汛诸事,可以不日告竣矣。所有奴才奉檄征剿叛苖,情由并都江,情形理合,缮摺奏闻,伏乞。

皇上睿鉴施行

湖广通志巻九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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