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琼姿只合在玛台,谁向江南处处栽。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寒依疏影萧萧竹,春掩残香漠漠苔。
自去渔郎无好韵,东风愁寂几回开。
武三思吃了一场惊恐,归家见了祖父母,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武行之听罢,道:「谢天谢地,好一个狄爷。」对着玉妹道:「你如今没人依傍了,好好躲在此间过日子。」玉妹好不小心伏侍那老夫妻,因此他老两口儿也喜着他。
三思道:「今日我要去送白公子入殓,你小心祖父母。」实时出门到白家来,先见了那见官的这两个家人,便千恩万谢着他。又往里面去看,只见白家一班亲族在那里议着应继的侄儿,立为后嗣。六郎与王邦贤也在那里。原来白公子已入了殓,抬往坟上去了,大家打点开丧。那李宜儿走进走出,也不避人。见了三思,问道:「今日你吃了一场惊了。」又笑他笑儿。三思会着意,笑那箱儿原故。两下里眉来眼去,只为人多,难以下手,晚上只得回来了。
玉妹迎接进房间,道:「吃了晚饭还未?」三思道:「吃了。」玉妹便一心一意与三思道着。三思说道:「不知你丈夫如何便晓得是白公子,把他出了气。再若迟些,你我已被害了。」玉妹道:「谢天谢地,还不该死。若是该死,料也难躲。」三思道:「睡了罢。」二人脱衣上床,一头而睡。
三思二十多岁的人了,那精力已足,阳物硬着,如生铁一般竖立。玉妹去捏着,说道:「你这物事,比老白又大一半。那初时我与老白相交的时节,觉得他硬如你的。如今你添了些年纪,便又硬如他的了。」三思听罢道:「我一向不曾与你弄得畅快,都只是偷偷摸摸的事儿,所以不能畅意。如今心安事妥,弄一个快活罢。」扒起来,从里面肏将进去,抽得二三十抽,水儿已流出来,便滑滑溜溜的声儿响了。三思便挺着身子一顿肏,玉妹被他抽得娇声顿作,遍体酥麻,把腰紧紧捧了,亲着嘴道:「我的乖心,今番被你肏死了也。」
三思兴发,闭了口眼,两只手拄在席儿上,只不做声。把那玉妹只当做死的一般,着实乱戳一个不住。玉妹淫骚大作,淫水迸流,昏昏欲绝,两只手也软了下来,凭那三思乱肏,弄得命也不要了。玉妹喘吁吁的叫道:「心肝,略停一停,待我透透气着。」武三思抽了出来,问道:「今日如何?」玉妹道:「干着这些事,随人的兴,但是你的兴真有趣。我那年在箱子上,被你肏的时节,我笑着丈夫,反偷了一个大「毛非」的大王回来了。不意中肏将起来,十分有趣。以后来,你说的话是真的,在那庵中是吃惊害怕的事,干不出什么兴来。今日这一会,便弄得我十分有趣。」说罢,布了嘴,又亲了几个嘴儿。三思道:「你这物事,经多少人肏过了?」
玉妹想道:「便与他说也不妨。」又想了一想道:「算不得帐。」三思道:「你在苏州的话,不必说了。只到我这里,有着几个?」玉妹道:「张玉江采,不必说。白公子,你,六郎。」三思道:「那个六郎?」玉妹说:「就是张六郎。」三思说:「他几时与你相交起的?」玉妹便实实说道:「那一年灯夜里。」把那前言后语一说。三思便想道:「可惜可惜,这等我姑娘被六郎破的身。怪道那一年,我去干他,早间还是紧的,晚上放进去烂宽的。」
玉妹道:「姑娘与侄儿也是干得的?」三思道:「此物硬将起来,一时高兴,便肏进去,那里管得亲眷。我与你此时在此说,不知这一个夜里,有多少养汉妇人,捧了奸夫嘴儿,在那里肏着哩。」玉妹道:「普天下算来,只怕也有千万。」三思道:「不止不止。」
两人说得高兴,又肏起来。玉妹叫着:「心肝肏得好。」三思说:「我问你,江采,张玉,六郎,老白,我五人,是那个肏得好?」玉妹说:「张玉,江采肏得虽好,是粗俗之人。肏的时节,一时高兴,也是好的。一完了帐,那点恩爱心便没了。比如老白干事,一来物小,二来要人奉承,公子生性,不好伏侍。六郎倒中我的意,干也会干,人又标致。后来有了你,他又比落了。」三思道:「我不如他。」玉妹道:「把你比他,差得多哩。你又标致如他,温存如他,物又长大,干又久远,岂不差多。」口里说着,下边只顾把身子纽将上来,要三思干。三思见他说得有兴,又尽力大抽,肏得他叫得好不肉麻,将有半夜后方歇。
次日起来,又到白家上吊陪丧。一连过了首七,日日出门,至晚方回,让宜儿与六郎干。一日,三思见六郎身边带着一大包银子,在那楼拣看。三思不意中上去,看见了他,便知道是宜儿把与他的,看在肚里,覆了来想道:「我让他两个这几时相好了,便贴着他。我如今也要去重温重热。」五七过了,白家闭了灵,那些帮丧的多散了。这立嗣的儿子,止得五岁,那里晓得什么长短。这六郎身边有那把银子,便又去赌。日里不消说起不在,连那夜里事稀疏了。宜儿每每相约,等候不来,常自懊悔。这三思有心重要与宜儿相好,便日日去,只是还恐怕家人们知道,故此也要看便。这六郎常自赌输了,便去思量宜儿。来的时节,常自闭上了大门,便进去不得。复来常与那管门的老儿三五分银子买酒吃,那老因此连里边门也与他留着了,凭他什么时候来。
一日,三思吃得半醉,天色已黑,他便往白家去。门上无人,径往里走。到了里边,并不见人。他坐在书房内,把门掩上。须臾更深,里边睡得静悄悄的。他径到宜儿房门首把门轻轻一推,却是开着的。三思知道是等六郎,故意不栓上的。他往床上一摸,只见宜儿睡熟了。三思去了上下衣服,悄悄儿掀着被,把他肏将进去。抽得那宜儿睡梦里哼哼的叫。被三思着实一弄,方才醒来,叫道:「肏死我也,昨夜为何不来?直等至下半夜方睡。」三思道:「我是刘郎,更比阮郎强。」宜儿方知道三思,叫道:「心肝,一向我念你,今日才来。」三思道:「你与那心上人肏得好了,肯来恋我。」宜儿道:「你一定有了别人,故此不来。」三思不答,将宜儿肏得淫水滂溢,牝口气蒸,两足舒开,目开齿合,如昏迷了一般哼着。须臾叫道:「我的心肝,还是你肏得好,你须要夜夜来与我干着方好。」
两个唧唧侬侬说话,不想六郎已进一会了,听他干的是何人。后来方知是三思,他听不过了,便道:「武三思,何故奸朋友之妻?」
二人吃了一惊,听他声气,知是六郎。两个披了被,坐在床里边,见六郎口里唠唠叨叨的道:「这般要肏,好没廉耻。」他两个气着抖着,又不好认话,只得耐着。六郎只指望此来再骗宜儿几两银子去赌,不想三思在此,大失所望。坐在床边,不住的絮聒。三思布着宜儿耳道:「我去了,让他来罢。」宜儿搂住道:「不要去,待我打发他。我开着门在此睡着了,被他着了手也。」宜儿说:「你如今只管唠叨,要睡来睡了,不要睡有明日。定要与人听见了,大家来不成。」六郎道:「他叫我睡,三思又不去,难道三个人做一床?我如今止走过去,看他怎么?」只见他坐在宜儿头边,把手一摸,只见手边有物。重新将手去摸,却是一双镯子。他心下欢喜,想着:「他这一双金镯子有五两重,是上赤金,极少也值四十两。且拏去好赌他两场,再去摸来。」放在袖里道:「我且去,明日看你小畜生死在我手里。」径出门去了。
宜儿着三思去栓上子门,重新肏起。宜儿道:「有这个厌物。」三思说:「听见是我,就该去了,不要说破,明日来说,这样才是在行的,说这两句何用?」宜儿道:「你的话儿说出来,自然有趣。」三思道:「我白白与他骂了几句。」宜儿道:「他见你走了去便罢,岂不闻得产不为输。」三思道:「说得有理。我方才譬如去了,我如今又肏一个奇样些的。」把宜儿两脚搁起,肏在里面,把两脚捧在一个肩上。肏了一会,又摸一只腿。肏了一会,又把他覆着往后边拄进去。又侧身着两头,干倒浇蜡烛,隔山取火。弄了半夜,虽兴高,不见甚畅。重新搁起两脚,直出直入。抽了一会,弄了一会。一个宜儿,被三思故意要比六郎肏得好些,弄得死去还魂。三思住了道:「我好去了。」宜儿问道:「你咋日往门上进来的么?」三思道:「一个人也不知道。」宜儿道:「如今承继的小官,倒是他奶娘领去睡的,只是日里要来耍子。不然,今日你且在这里,晚上再会枕席。」三思道:「张六郎又来吃醋。」宜儿说:「王邦贤不来,你在书楼上坐着,我日里与你干干也好也。」三思应着道:「这倒使得。」宜儿道:「如今放心睡到天亮,你径上书楼梳洗,我着人拏饭你吃。」三思道:「这小丫头那里拏得起?」宜儿笑道:「你还不知道我有一个大丫头,两个家人媳妇,都被张六郎括上手,故此都是一心的。」三思便笑道:「竟大开门了。」
两个搂了睡,天明起来,三思径往书楼上梳洗了。只因夜间未曾睡得,他便睡在床上。只见一个妇人,叫做春儿,就是当时拿晚饭与三思吃的。那个春儿,他只说是六郎昨夜与宜儿睡,再也不想在三思身上来。常时想着六郎肏得他好,不得便见,再与他肏。清早听见宜儿说:「可拿早饭到书楼去。」他便想是六郎了,忙去梳了一个好头,穿了几件干净衣服,两条单裙儿。上了楼来,只见三思还睡在床上。放了盘儿,见他蒙着面,呼呼的睡着。去轻轻扯脱了裤子,摸着阳物,见铁也一般竖着。
那春儿淫兴发作,又不得他醒。他便扒上去,自己把阴户凑了一个尽根,便套起来。套了几十套,阴水都流在三思阳物根边,狂淫狠叫,把三思弄将醒来。把袖子拿开,只见是一个陌生的妇人。那春儿见是三思,脸儿一红,水流跨落来,一跑去了。三思一骨碌扒起来,跑上去一把扯住道:「小娘子,这是极有趣的事,为何又见弃?」那春儿不作声。三思把他脸儿一看,眉清目秀,脸带桃花,微微有几点雀子斑儿,且忒风骚。扯转来亲了一个嘴儿,推他在醉翁椅上,把他两只脚搁开肩上,去解他裤儿,不想倒是两条裙子。笑道:「原来是个散户。」便入起来:一个是青年少妇,一个是足力后生;一个说洞房花烛倒成就你我姻缘;一个说错认刘郎到天台许多恩爱。一个说前生有分,何须月老冰人;一个说异日休忘了,罚尽那山盟海誓。正是:双双彩凤人间舞,两两鸳鸯水上游。
入得畅美之间,宜儿上楼见了,笑道:「饭也不吃,干这样要力气的事。」三思放手,春儿飞也似跑去了。只见宜儿往桌上各处斜着眼相,三思道:「你相什么?」宜儿道:「我咋日一双金镯子,除在床头。方才梳洗完了去寻他戴,再也寻不着。」三思道:「难道我拿了你的,便来我这里相着。」宜儿笑道说:「我疑你耍我,故意藏去未知。」三思道:「昨夜六郎来,坐在床边一会,想是他拿去。」宜儿脸一红,道:「是了是了,怎么好?」三思道:「我前日见他拿着一大包银子在此拣。他对我说,是你与他的。」宜儿那脸又红了,便低头不语。三思说:「我晓得,他每日在赌场上大输。」宜儿道:「不要把镯子拿了去,怎么是好?」三思道:「有多少重?」宜儿道:「五两多些,真赤的好金子。」三思道:「一个元宝。」宜儿道:「是他前妻的,我见他戴在手上,便心爱着,没得到手。后来他死了才得戴着,又被这赌贼拿去了,怎么是好?你与我寻他来。」三思道:「他昨夜骂着我,恨恨而去了,怎肯便来?」宜儿不做声。三思一面吃着饭,想道:「我倒要去寻他。不然,宜儿疑我。」忙忙完了饭,便在宜儿面前,把两只袖洒着道:「我去去再来,我袖儿里是空的。」径下楼去了。
宜儿见他洒着袖子,倒过意不去。欲要留他,又跑得快,便到内房去了。三思晓得赌房在东门,一径去到那里。一看,只见五六人把六郎骂乱道:「有这样无耻的,赌输了没得拿出来,只思量白要人的么?」三思便问道:「大清早便赌。」六郎见了三思,脸却涨得通红,低倒了头。一个识认得三思,道:「武大官人,昨夜我们这里自家耍子。他领了两个人,定要下来赌。拿得一双金镯子,不过值得三四十两银子,他二次倒取了七十两筹马。如今没得打发,都累着营头的。难道与你赔不成?」说完了,众人又乱骂起来,要剥他衣服。三思道:「如此,待他回去拿来便了。」众人道:「放他回家,这银子便不能勾了,只是剥他衣服。」说罢,去解他衣带。
六郎慌了,叫道:「武大哥,与我说一声,我回家去拿来。」三思道:「要我说倒不难事,你不拿来还他,这回我这小畜生真真要死在你手里了。」这干相识,原把六郎做个酒头,来做弄他的。如今已赢了五十多两,便心满意足的了。只要三思再说一声,都假做人情,便好放他去。三思说道:「列位,他是个有体面的朋友。且放他去,待他拿来便是。」大家一齐道:「既是武大官人再三说,且放他去,明日不拿来,我们一齐到他家里坐着。」六郎见说,他便没命跑的出去了。三思与众人说道:「他这镯子是一处偷来的,后来还有口角。」
说罢出门,又到白家,见了宜儿道:「一双镯子送了还不够打发,要剥他衣服。他再三浼我说,大家方才散他走去。不然,还有许多没趣。」宜儿道:「怎么好?待他到来,看他有什么嘴脸见我。」三思笑道:「再不来了。他少二十两银子打发,连街上也不敢走出来。」六郎果然上不得门,又不知溜到那里去了。这三思又与宜儿相热。这也不在话下。
且说武则天养得一年头发,便有七尺多长。高宗知道,着人带他进宫,拜为左昭仪。武后遂入了昭仪宫,其宠复冠后宫。要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