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沓藏书

卷十三·诸小国上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地名考略卷十三

詹事府詹事高士奇撰

诸小国

宿隐元年,及宋人盟于宿。杜注:宿,小国,东平无盐县也。 臣谨按:宿,太昊后,风姓,男爵。隐八年,宿男卒。庄十一年,宋人迁宿,宿自此亡矣。定十年,侯犯将自郈奔齐,驷赤先如宿。杜注:「宿,故国。」疑此时地已入齐矣。高氏曰:宿介于宋、鲁之间,战国时为齐之无盐邑,所谓无盐丑女宿瘤者也。史记宋义遣其子宋襄相齐,身送之无盐,即此。汉置无盐县,为东平国治。后汉因之。刘昭曰:故宿国也。晋属东平国。宋大明初,魏败东平太守刘胡于无盐。泰始三年,魏将慕容白曜取无盐。后魏属东平郡。北齐省。宋宣和中,尝置东平监于此。今无盐城在东平州东二十里。 再按:公羊传曰:「宋人迁宿,不通也,以地还之也。」何休曰:还,绕也,谓先绕取其地,使不得通四方。宿穷,从宋求迁。不通者,不通所迁之地也。谷梁曰:「宋人迁宿。迁,亡辞也。其不地,宿不复见也。」盖经不言迁于某地,宿已不知所往矣。或言今宿迁县。志云,宋人迁宿国之人于此,因名。欧阳志曰:「晋元帝督运军储于此,以为邸阁,因有宿预之名。」安帝遂立宿预县。宝应初,以代宗讳,改为宿迁,与宿国无与也。

隐元年,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杜注:「申国,今南阳宛县。」 臣谨按:孔颖达曰:外传云,申、吕虽衰,齐、许犹在。知四国同出伯夷。姜姓也。国语,齐、许、申、吕由太姜,言由太姜而得封,则申之始封亦在周初矣。其后申绝,宣王之时,申伯为王舅,改封于谢,崧高之篇乃其事也。地理志,南阳宛县,故申伯国。宛县者,谓宣王改封之后也,以前则不知其地。再按:诗云:「于邑于谢,南国是式。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毛苌云:「谢,周之南国也。」郑桓公问于史伯曰:「谢西之九州何如?」对曰:「不可因也,惟谢、郏之间是易取也。」韦昭曰:「谢,申伯之都,今在南阳。一千五百家为州,谓谢西有九州也。郏南谢北,郐国在焉。」潜夫论曰:「申在宛北序山之下。」路史曰:「序即谢也。」依此,则申诚即谢无疑。初封之申,杜、孔已不能知,阙之可矣。史记:幽王以申侯女为后,生太子宜臼,既而嬖褒姒,废申后及太子,而立褒姒子伯服。申侯怒,与缯、西夷、犬戎攻幽王,杀幽王骊山下,太子立为平王,遂东迁焉。庄六年,为楚文即位之二年,楚与巴人伐申。其事又见十八年传,盖申国自此灭矣。哀十七年,子国曰:「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为令尹,实县申、息。」杜注:「文王灭申、息以为县。」即其事也。后为封邑。庄三十年申公斗班杀子元;僖十五年「斗克、屈御寇以申、息之师戍商密」;二十六年「申公叔侯戍谷」。终春秋之世,申、息尝为楚要地,每有攻伐,必发其兵。僖二十八年城濮之役,「楚子入居于申」;文十八年「群蛮叛楚,申、息之北门不启」;成六年「楚以申、息之师救蔡」;襄二十六年「晋败申、息之师于桑隧,获申骊焉」;昭四年「楚子会诸侯于申」;十一年楚子诱蔡侯杀之于申;哀四年申公寿余致蔡于负函,致方城之外于缯关,是也。括地志云:「故申城在南阳县北三十里。」今南阳府治北二十里有申城。

东虢国。隐元年郑庄公曰: 「制,岩邑也,虢叔死焉。」杜注:「虢, 今荥阳县。」 臣谨按:汉志东虢在荥阳。贾逵曰:「虢叔以封东虢,制是也。」国语史伯谓郑桓公曰:「济、洛、河、颍之间,子男之国,虢国为大。」韦昭注:「东虢,虢仲之后,姬姓也。叔者,其君之字也。」虢叔死,即郑桓公寄帑事,见郑地首。孔颖达曰:「虢叔封西,虢仲封东。」而此云「虢叔,东虢君」者,言所灭之君字曰叔也。桓十年「虢仲譛其大夫詹父于王。」杜注:「虢仲即虢公林父。」是叔之子孙字曰仲也。西虢后亦有叔,庄二十一年「郑、虢纳王,郑伯将王自圉门入,虢叔自北门入」是也。春秋燕国有二,则一称北燕;邾国有二,则一称小邾。此虢国有二,而经、传不言东、西虢者,于时东虢已灭,故西虢不复称西也。昭元年会于虢,即此。汉志河南郡荥阳县,应劭云:「故虢国,有虢亭。」杜氏通典:「洛之汜水为东虢国。」余详郑地。制世纪云:「成皋为虢,虢叔之封」,误也。详见西虢。

见卫地

隐元年,纪人伐夷。杜注:「夷国在城阳壮武县。」谁臣谨按:孔颖达曰:「世本妘姓,传无其人,不知为 所灭。」壮武县,汉置,属胶东国,文帝封宋昌为壮武侯。后汉属北海国。刘昭曰:古夷国也。晋属城阳郡。张华亦封壮武侯。刘宋县废。后魏亦封房法寿为壮武侯,盖县去而名存也。今壮武故城在即墨县西六十里。诸再按:孔颖达曰:「庄十六年,晋武公伐夷,执夷诡。 杜注:诡诸,周大夫夷采地。」世族谱解夷诡诸又云:「夷,妘姓。」似混二夷为一,当误。

隐二年,公会戎于潜。杜注:「陈留济阳县东南有戎城。」 臣谨按:是年及桓二年皆书公及戎盟于唐。庄十八年,公追戎于济西,二十年,齐人伐戎。二十四年,戎侵曹。二十六年,公伐戎。皆此戎也。济阳,汉县,属陈留郡。昌邑王初征至济阳,求长鸣鸡,即此。光武生于济阳宫,光明照室,盖县有武帝东巡故宫也。晋亦属陈留国,后魏废。今济阳故城在兰阳县东五十里,故戎城则在今曹县境,地相接也。水经注济渎自济阳县故城南,东迳戎城北,即此之再按胡氏盟唐传:按费氏称淮夷徐戎,盖徐州戎久居中国,在鲁之东郊者也。济阳在鲁西,非徐戎,胡氏误。

隐二年,莒人入向。杜注:向,小国也。谯国龙亢县东南有向城。 臣谨按:世本:「向,姜姓,炎帝后。」本传曰:「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莒人入向,以姜氏还。」汉地理志:沛郡有向县,故国。春秋「莒人入向」,即此。后汉属沛郡,魏省入龙亢。汉龙亢县亦属沛郡,晋属谯郡,隋废。今其故城在凤阳府怀远县西北八十五里,古向城县东北四十五里。傅或疑向去莒远,春秋时远国相为婚姻者多矣, 例入者,浩其国都,以兵临向,迎姜氏还国耳。此水经注轵县南山西曲冇向城,即向姜归处, 晋地,误。极隐二年,无骇帅师入极。杜注:「极,附庸小国也。」臣谨按:谷梁传曰:「极,国也。不书氏者,灭同姓,贬。」 盖极为姬姓国矣。无骇展氏不书展,故曰不氏。贾逵曰:「极,戎邑也。」孔颖达曰:「时鲁与戎好,不应入其邑,贾误也。」本传曰:「司空无骇入极,费庈父胜之。」杜注:「庈父,费伯也。前年城即,今因得以胜极。」沈氏云:「因城即而得胜极,则极是境内,故曰附庸。」今兖州府鱼台县西有极亭。

南燕燕隐五年,卫人以燕师伐郑。杜注:「南燕国,今东郡 县。」 臣谨按:孔颖达曰:「燕有二国,一称北燕,故此注称南燕,少别之。」世本:「燕国,姞姓,黄帝之后。」宣三年,郑文公有贱妾曰燕姞。杜注:「南燕,姞姓是也。」桓十二年,「公会宋公、燕人盟于北邱」;十三年,「公会纪、郑及齐、宋、卫、燕战」;十八年,「王子克奔燕」;庄元年,「卫师、燕师伐周」;二十年,「郑伯和王室不克,执燕仲父」;襄二十一年「齐叔孙还奔燕」;定十年「齐成何奔燕」;皆此燕国也。孔氏曰:「小国无世家,不知其号谥,惟燕仲父见传。」战国属魏。秦始皇五年蒙骜攻魏,拔燕。秦为燕邑。汉初卢绾、刘贾击破楚军于燕郭西。又汉将程处反燕,曹参击破之。汉置南燕县,属东郡。地理志曰:「南燕国也。」后汉初为樊鯈封邑。晋省,谓之东燕城。永嘉二年车骑将军屯东燕以拒石勒。大兴二年石勒将姚豹退保东燕是也。太和四年桓温使毛虎生为东燕太守。宋志曰:东燕郡,江左分濮阳置。胡氏曰:「祖逖置。」晋志曰:「石虎时已有之矣。」后魏改为东燕县,仍属东郡。隋开皇十八年改置胙城,属渭州。唐、宋因之。金属开封府,寻改属卫州。金时以河患四徙县治,贞祐中移卫州治此。元还治汲县,以县属焉。今属卫辉府。古东燕城,在县西。水经注:「濮水迳胙城东,又东北迳燕城内,故南燕国也。」县东为阳清湖,东西三十里,南北五里,亦曰燕城湖。 再按:吴氏曰:韩奕之诗曰:韩侯娶妻,汾王之甥,蹶父之子。蹶父孔武,靡国不到。为韩姞相攸,莫如韩乐。又曰:溥彼韩城,燕师所完。郑笺以燕为安,谓平安时众民之所筑。按南燕,姞姓也。蹶父既靡国不到,为其女韩姞视所居之韩,又率南燕之师以城之,诗人归其功曰燕师所完也,奈何以燕安训之乎?蹶父必南燕之君入为卿士者,存之备考。

隐五年,卫师入郕。杜注:郕,国也。东平刚父县西南有郕乡。 臣谨按:「郕」,公羊作「盛」。孔疏曰:「管蔡世家称郕叔武,文王子,武王之母弟,后世无所见,不知其谥号。」十年,齐人、郑人入郕。庄八年,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文十一年,郕太子朱儒自安于夫钟,国人勿狥。杜注:安,处也。狥,顺也。十二年,郕伯来奔。传曰: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钟及郕邽来奔,公以诸侯逆之。孔氏曰:「因此知郕为伯爵。」说苑「孔子游于郕之野」,即此。杜注东平刚父县,晋志作刚平,或预时尝有此称,或传写之误,都未可定。又考杜注鲁阐县但曰东平刚县北,则疑「父」字直衍文耳。战国属齐,曰刚邑,秦昭王三十六年取齐刚、寿是也。汉置刚县,属泰山郡,后汉属济北国。晋曰刚平县,属东平国。后汉志济北国又有成县,注曰本国。刘昭曰:「即春秋所云卫师入郕也。」至晋已无之,盖省于晋前,其地则入刚平,故杜氏云然也。水经注:洸水上承汶水于冈县西,又西南经盛乡城西。京相璠曰:冈县西南有盛乡城。洸水又南至宁阳。此冈县即汉刚县。郦元时晋刚平县已省,故但举汉县也。因「刚平」讹为「刚父」,后人又改为「亢父」。张洽集传曰:「郕国在单州任城县。」盖以亢父废县在其境,故有此言。不知晋亢父县自属任城国,不属东平国也,岂得并其国号而改之乎?今兖州府宁阳县东北三十四里有堽城坝,即汉刚县故地,而郕在其西南,盖益近宁阳矣。鲁成邑在宁阳东北九十里,盖亦以近郕而得名。 再考括地志,汉济阴成阳县为成伯之国,乃今曹州界。近志汶上县西北有郕城,并误。

夫锺见上。杜注:夫钟,郕地。夫臣谨按:公羊作「夫童」。桓十一年,公会宋公于 钟,即此。今汶上县北冇夫钟里。

郕邽见上。杜注:「郕邑国。」臣谨按:吴氏曰:「郑穆公妃曰圭妫,疑圭亦小 郕并之而加邑为邽。左传系之以郕,曰郕邽,所以别于秦武公所伐之邽也。」

见周

见周

北戎隐九年,北戎侵郑。戎臣谨按:桓六年,北戎伐齐,郑太子救齐,大败 师,获其二帅大良、少良。庄三十年,公及齐侯遇于鲁济,谋伐山戎,以其病燕故也。冬,齐人伐山戎。杜注:「山戎,北狄。」三十一年,齐侯来献戎捷。僖十年,齐侯、许男伐北戎。皆此戎也。国语曰:「北伐山戎,刜令支,斩孤竹而南归,海滨诸侯莫不来服。」韦昭曰:「山戎,今之鲜卑。」二国,山戎之与也。令支,今为县,属辽西,孤竹之城存焉。海滨,海北涯也,今在永平府境。

桓二年,取郜大鼎于宋。疏:「臣谨按:僖二十年,郜子来朝。杜注:郜,姬姓国。」孔 曰:「二十四年传,富辰所云聃季之弟,文王之子,惟此年一见,无时君谥号,不知谁灭之。」汉有郜成县,属山阳郡,后汉省入成武县,属济阴郡。范志云:「有郜城,隐十年取郜是也。」今兖州府城武县东南二十里有郜城。近志,郜有二城,北郜城为郜国,又南二里曰南郜城,则宋邑也。详见宋地。郑夹漈亦云单州城武县有两郜城。

隐九年,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杜注:戴国,今陈留外黄县东南有戴城。 臣谨按:「戴」,公、谷作「载」。汉改甾县,属梁国。高帝封秘彭祖为戴侯,国于此。地理志曰:「本戴国。莽曰嘉谷。」用秦名也。后汉曰考城,属陈留郡。应劭曰:「章帝改名考城。」陈留志曰:「冇谷亭。」晋省入外黄,惠帝时复置,属济阳郡。宋因之。后魏将元晖业守考城,梁将陈庆之攻拔之,后改置考阳县。北齐省。隋复置考城县,属宋州。唐属曹州。宋属开封府。金属曹州,改属睢州。今仍之。今城为正统间迁冶。故考城在县东南五里。汉外黄县,属陈留郡。晋属陈留国。唐废。今其故城在把县东北六十里,东与考城相近。

隐十一年,息侯伐郑,郑伯与战于境,息师大败而还。杜注:「息国,汝南新息县。」 臣谨按:孔疏曰:「世本息国,姬姓。」此息侯伐郑,传责其不亲,知与郑国同姓也。庄十年传曰:「蔡哀侯娶于陈,息侯亦娶焉。息妫将归,过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见之,勿宾。息侯闻之,怒,使谓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于蔡而伐之。楚子从之,败蔡师于莘,以蔡侯归。十四年,蔡哀侯以莘故,绳息妫以语楚子。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灭息,以息妫归。」宣四年楚庄王曰「吾先君文王克息,获三矢焉」,即此时事矣。息地自此入楚为封邑。僖二十五年屈御寇为息公;文三年晋伐楚,盟于方城,遇息公子朱;十年,陈侯、郑伯会楚于于息;定四年,左司马戍将毁吴舟于淮涒,及息而还。余详申国。汉置新息县,属汝南郡。应劭曰:「古息国,后东徙,故加新。」孔颖达非之曰:「若其后东徙,当云故息,安得反加新乎?」斯言当矣。然以臣愚测之,应亦非误,孔偶失于详审耳。夫应所谓东徙加新者,原指息国之旧,非谓汉县冇移徙也。盖息国故在西,后徙而东,因谓之新息,犹夫郑徙溱、洧谓之新郑也。郑庄公曰,我先君新邑于此。杜预曰,今居河南乃新郑,旧郑在京兆。即其说已。郑与息,国号也。新郑、新息乡俗之常称也。后人置县,但从其乡俗之称,是故置县于郑,但谓之新郑,而不曰郑,置县于息,但谓之新息,而不曰息也。如曰汉初置名息县,既迁而加新,则晋时新息已非息国之旧,杜预何以云息国即新息乎?此可以一言而解纷矣。后汉仍曰新息县,封马援为侯邑。晋为汝南郡治。刘宋改为南新息县,复于城北三十里置北新息县。北齐省北入南,仍名新息县。自魏迄周,皆立侨州,屡改名号,最后曰息州。隋与郡罢,县属蔡州。唐初复置息州,寻罢,县属豫州。宋仍属蔡州。金又置息州。元省附郭新息县入之。明改州为县,属汝宁府。今仍之。

桓三年,芮伯万之母芮姜,恶芮伯之多宠人也,故逐之,出居于魏。杜注:在冯翊临晋县。 臣谨按:芮,姬姓,伯爵。诗曰:「虞苪质厥成。」毛苌曰:虞芮之君,相与争田,久而不平,乃相谓曰:西伯,仁人也,盍往质焉。入其朝,感而相让,以所争田为闲田而退。即此芮也。虞国则未详所在,詹桓伯曰:「魏、骀、芮、岐、毕,吾西上。」盖久在西周邦域中矣。后入为王朝卿士,次于冢宰奭之后,继以彤伯、毕公、卫侯、毛公。孔传曰:「司徒第二苪伯为之。」孔疏曰:彤,姒姓之国,余五国皆姬姓也。厉王说,荣夷公苪良夫谏。韦昭曰:苪伯也。此皆苪国先世可考者。桓四年,秦师侵苪,败焉,小之也。王师秦师围魏,执苪伯以归。杜注:三年,苪伯出居魏,苪更立君,秦以芮伯归,将欲纳之。九年,苪伯与虢仲伐晋。十年,秦伯纳苪伯万于苪。自后不复见经。孔疏曰:「不知谁灭之。」竹书纪年:「秦穆公二年,灭苪。」临晋,汉县,属冯翊郡。地理志曰:有苪乡,古苪国也。后汉因之。晋以为冯翊郡,冶寻废。今其故城在同州朝邑县西南二里。县道记:「临晋本苪乡地,因秦筑垒以临晋地,故曰临晋。」括地志:「南苪乡在朝邑县南三十里,又有北苪乡,皆古苪国。」今同州之境所谓废华阴城者是也。本汉临晋县地,北魏置华阴县,隋改冯翊县,为同州治所,唐、宋因之。元省冯翊县入州。今其城在同州城南,盖州治移而故城为废墟矣。 再按魏收志:河北县有苪城,隋置苪城县,今属解州,本魏国地,盖苪伯万奔魏时所居。

见上。杜注:魏国,河东河北县。焦臣谨按:魏国,姬姓。襄二十九年,女叔侯曰:「虞、虢、 滑、霍、扬、韩、魏,皆姬姓也,而晋灭之。」孔疏曰:周以封同姓,不知始封之君。其封域,诗谱曰:「虞舜、夏禹所都之地,在禹贡冀州雷首之北,析城之东,南枕河曲,北涉汾水。昔舜耕历山,陶于河滨,禹菲饮食,恶衣服,卑宫室,一帝一王,俭约之化,于时犹存。」郑氏曰:「周平、桓之世,魏君俭啬而𥚹急,不务修德,国人作葛屦之诗以刺之。」季札闻魏风曰:美哉,大而婉,俭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杜注:「伤其国小而无明君。」闵元年,晋灭魏,以赐毕万。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魏,大名也。文十三年,使魏寿余伪以魏叛,以诱士会。秦伯师于河西,魏人在东,士会济河,魏人噪而还。可以知魏地之邻于秦矣。汉置河北县,属河东郡。地理志曰:诗魏国也。晋因之。后魏属河北郡。隋置苪城县。括地志:「魏故国在苪城县北五里,今属解州。」

桓六年,楚武王侵随。杜注:「今义阳随县。」八臣谨按:孔疏世本:「随国,姬姓,不知始封为谁。」桓 年,楚子合诸侯于沈鹿,黄、随不会。楚子伐随,战于速把,随侯逸。冬,随及楚平。时斗伯比曰:「汉东之国,随为大。」庄四年,楚营军临随,随人惧,行成。僖二十年,经书「楚子伐随」。传曰:「随以汉东诸侯叛。楚斗谷于莬帅师伐随,取成而还。」孔疏曰:「随自此为楚私属,不与诸侯会同矣。」昭十七年,楚败吴师,获其乘舟,使随人守之。定四年,吴入郢,楚昭王逾睢涉漳,入于云中,已复奔随。吴人从之,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实尽之,周室何罪?君若顾报周室,施及寡人,君之惠也。子期似王,逃王而己为王。随人卜与之,不吉,卒辞吴人。依此知随为姬姓矣。孔疏曰:「随在楚之东,吴人尚在,楚更东来,谓与随有恩,可保守故也。」定五年,昭王反国。哀元年,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杜注:「随世服于楚,不通中国。」昭王奔随,随人免之。楚以此德随,列于诸侯,故得见经。孔疏曰:「其后不知为谁所灭。」秦置随县,属南阳郡。汉因之。晋属义阳郡,太康中分置随国。刘宋改郡县名皆曰随阳,寻去「阳」字。西魏置并州,寻改随州。隋废郡,州如故。历唐、宋至元时复置郡,寻罢。大率皆为随州。元属德安府。明省附郭随县入州。今仍之。宋绍兴以后,州域屡徙,至元中始定于今治。城邑考:古城在州南。

速把见上

桓八年,楚子合诸侯于沈鹿,黄、随不会。楚子使䓕章让黄。杜注:「黄国,嬴姓,今弋阳县。」 臣谨按:史记黄帝末孙陆终之后,封于黄。庄十九年,楚子伐黄,败黄师于踖陵。僖二年,盟于贯。左传:服江、黄也。公羊曰:「远国也。」三年,会子阳谷,四年伐陈,黄皆与焉。胡氏曰:「齐桓公远结江、黄以制楚也。」五年,楚人灭弦,弦子奔黄。十一年,楚人伐黄。十二年,灭黄。传曰:「黄人恃诸侯之睦于齐也,不共楚职,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楚灭黄。弋阳,汉县,属汝南郡。晋因之。后魏常置弋阳郡于此。高齐改为定远县,弋阳之名遂隐。今其故城在光州东。又州西十二里有黄城。

踖陵见上。杜注:「踖陵,黄地, 在光州西南境。」

桓七年,邓侯吾离来朝。释例曰:「邓国,今义阳邓县。」见桓二年。会邓疏: 臣谨按:邓,曼姓,侯爵。桓十三年,楚屈瑕伐罗,请济师,楚子辞焉。入告夫人邓曼。杜注:「邓曼,楚武王夫人。」庄二年,楚武王荆尸,入告夫人邓曼曰,余心荡。邓曼曰:「王薨于行,国之福也。」王卒,子文王立。六年,楚文王伐申,过邓。邓侯曰:「吾甥也。」止而享之。骓甥、聃甥、养甥请杀楚子,弗从。还年,楚子伐邓。十六年,楚复伐邓,灭之,地入于楚。成九年,郑伯会楚公子成于邓,是也。秦昭襄王元年,大良造白起攻楚,取邓,置邓县,属南阳。汉因之。应劭曰:「邓,侯国也。」更始二年,封王常为邓王。建武三年,岑彭破秦丰兵于邓,围黎丘。晋志有邓县,属义阳郡。注曰,古邓侯国。又冇邓城县,属襄阳郡,盖分置也。晋末侨置京兆郡。宋为实土,邓县属焉。其后但有邓城,而郡县不复见,盖已并入郡城矣。齐永泰间,魏王宏攻围邓城,齐将曹虎固守不下。梁承圣三年,西魏将于谨至樊、邓,梁王詧率众会之。后周邓城县废,魏于其地置安养县。唐改置临汉县,已仍为邓城县,属襄州。宋因之,元省。今为邓城镇,在襄阳府城东北二十里。陆机辨亡论「魏氏浮邓塞之舟,下汉阴之众。」谓此。水经注:「邓塞者,邓城东南小山,淯水经其东。」王氏通释谓此即古邓国。习凿齿襄阳记:「楚王城,邓之浊水,去襄阳二十里。」

桓七年,谷伯绥来朝。杜注:「谷国在南乡谷城县北。」 臣谨按:今谷城县西十里有谷城山,上有石城。水经注曰:「古谷国在谷城山上。」是也。又县西北七里有古谷城,志谓谷国在此。晋于此置义成县。梁时亦谓之谷城。中大通五年雍州刺史庐陵王续遣柳仲礼屯谷城以拒魏是也。汉筑阳县属南阳郡,魏属南郡,晋属顺阳郡,隋改县曰谷城,属襄州。今属襄阳府。

桓九年,楚子使道朔将巴客以聘于邓,邓南鄙鄾人攻而夺之币,杀道朔及巴行人。楚使斗廉及巴师围鄾,邓师救之,大败,鄾人宵溃。杜注:「鄾在今邓县南,沔水之北。」 臣谨按:哀十八年,巴人伐楚围鄾,楚败巴师于鄾,盖鄾为楚邑久矣。后汉志邓县有鄾聚。光武曰「宛最强,鄾次之」是也。晋置鄾县,属襄阳郡,后废。寰宇记:鄾城在郡城八里。今襄阳府城东北十二里有鄾城,为古鄾子国。

桓九年,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贾伯伐曲沃。杜注:「梁国在冯翊夏阳县。」 臣谨按:孔疏:「梁,嬴姓。」僖六年,晋惠公将奔狄,郤苪曰:「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乃之梁。十七年传,惠公之在梁也,梁伯妻之梁嬴。十八年,梁伯益其国而不能实也,命曰新里,秦取之。十九年,梁亡。传曰:「梁伯好土功,亟成而弗处,民疲而弗堪,秦遂取梁。」昭十三年,沈尹戍曰:「梁伯沟其公宫而民溃」,即此事也。秦得梁地以为邑,曰少梁。文十年,晋人取少梁。杜注与桓九年同。后属魏,魏世家:「文侯六年,城少梁。梁惠王九年与秦战少梁,虏我将公孙痤。」秦纪「秦取魏少梁。」是也。惠文王十年更名曰夏阳县。汉因之,属左冯翊。后汉初邓禹平河东,自汾阳渡河入夏阳。晋亦属冯翊郡。魏属华山郡。隋改为韩城县,属同州。历唐、宋大率因之。金升桢州,元复故,今仍之。古少梁城,在县南二十里。 虢,别见。芮,见前。后汉志以河南梁县为梁国,水经注以浚仪大梁为梁国,皆误。

新里见上。杜注梁地,地即秦新城。详见秦。

见上。杜注:国名有。臣谨按:世本荀、贾皆姬姓,不知谁灭之。晋大夫 荀氏、贾氏,盖晋灭之以赐大夫。臣瓒曰:「荀国在河东。」水经注:「古水出临汾县西,又西南流迳荀城东,古荀国也。」都邑志:「荀城在绛州正平县西十五里。」正平,隋县,今绛州东北二十五里有临汾故城是也。然则荀国当在绛州界矣。再按:先儒皆谓荀即郇,考诗云「郇伯劳之」,竹书「昭王六年赐郇伯命」,则郇为伯爵,自不同也。逸周书王会解云:「天子南面立,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孔、晁皆云唐、荀皆成王弟,是郇为文昭,荀为武穆,又不同也。孔疏又止云荀,姬姓。其为两国无疑。郇见晋地。

见上。杜注:「贾,国名贾。」臣谨按:庄二十八年,晋献公娶于贾,无子。杜注: 「姬姓国。」昭二十八年,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杜注:「贾国之大夫。」即此也。博物记:「临汾有贾乡,古贾伯邑,今在绛州界。」又今华州蒲城县西南十八里有贾城。二说未知孰是。

桓十一年,楚屈瑕将盟贰、轸,郧人军于蒲骚,将与随、绞、州、蓼伐楚师。杜注:「贰,国名。」 近志在今随州应山县境。

见上。杜注:「轸,国名,县。」近志在今德安府应城 西。

见上。杜注:「郧国在江夏云杜县东南有郧城。」敖臣谨按:宣四年传云:「若敖娶于郧,生斗伯比。若 卒,从其母畜于郧。淫于郧子之女,生子文焉。郧夫人弃诸梦中,虎乳之。郧子田,见之,遂使收之。」楚人谓乳谷,谓虎于莬,故命之曰斗谷于莬,以其女妻伯比。杜注:「郧,国名。」盖即此郧也。其后灭于楚,有其地。昭十四年楚子杀斗成然,使斗卒居郧,以无忘旧勋。定四年吴入郢,昭王自云中奔郧,郧公辛之弟怀将弑王,辛止之,与其弟巢以王奔随,是也。其地,汉志江夏竟陵县有郧乡,楚郧公邑。应劭曰:「江夏云杜县有郧亭,即若敖娶处。」二说皆与杜同。汉云杜县,后周废,今其故城在景陵县西北。景陵即汉竟陵也。然求其境内则无地以拟之。水经注曰:涢水迳安陆故城,古郧城也。汉安陆县属江夏郡,晋为江夏郡治,周置涢州,唐为安州,宋为安德府,明为德安府。又历代所改州郡之名甚多,皆以安陆为治所,至今仍之。元和志云:「安州即郧子国。」杜氏通典曰:「安州即郧,楚灭之,以封斗辛。」郧、郧、涢三字通用。又其地故名郧城。五代志云:「安陆县理郧城。晋太元八年,苻坚大举入寇,慕容垂进拔郧城。义熙初,桓振据江陵,为刘毅等所败,逃于涢川。既又自郧城袭江陵。梁武帝攻鲁山,谓郧城、竟陵之粟,方舟而下是也。」岂安陆实郧国,故父老传其名,因得见于史与?然终与杜不合,未知何故也。臣愚以为郧境本广,而安陆、云杜、竟陵皆接壤。王莽地皇三年,贼帅王匡拔竟陵,转击云杜,安陆可征已。涢水绕安陆,固宜为郧都。云杜以梦为名,或即郧子田处,亦未可知耳。 再按:刘昭误引杜注入轪县下。

蒲骚见上。杜注:「蒲骚,郧也。」魏臣谨按:今德安府应城县北三十里有蒲骚, 尝于此置浮阳县,隋废。

见上。杜注:「绞,国名。」而臣谨按:桓十二年,楚伐绞,大败之,为城下之盟, 还,即此。或曰在今郧阳府西北。

见上。杜注:「州国,在南郡华容县东南。」武臣谨按:哀十七年,太师子谷曰:「观丁父,鄀俘也, 王以为军率,是以克州、蓼,服随、唐,大启群蛮。」盖二国不久皆灭矣。战国策:「庄辛谓顷襄王左州侯右夏侯。」盖尝以为嬖人邑也。史记:「楚考烈王元年,纳州于秦,以平。」汉为州陵县,属南郡,后汉因之,吴废。晋太康初,复置州陵县,仍属南郡。宋改属巴陵郡,齐梁因之,后周废。今州陵城在监利县东三十里。

见上。杜注:「蓼国,今义阳县东南湖阳城。」安臣谨按:即古𮨵国。昭二十九年,蔡墨曰:「昔𮨵叔 裔子董父事舜,氏曰豢龙,封诸鬷川,鬷夷氏其后也。」杜注:「鬷,水上夷,皆董姓。郑语董姓鬷夷,则夏灭之矣。」商书:「遂伐三鬷,俘厥宝玉。」盖即所谓水上鬷夷之余种也。孔传:三鬷,国名,今定陶也。见曹国。𮨵则叔安之初封。继处其地者则为蓼,亦曰廖。楚得其地,谓之湖阳。竹书:「楚共王会宋平公于湖阳。」史记:「沛公攻湖阳,下之。」汉为县,属南阳郡。地理志曰:「故廖国。」师古曰:「廖,力救反。」左传作𮨵,其音同耳。后汉初,光武封姊为湖阳公主。建安二年,曹操击张绣于穰,拔湖阳,又攻舞阴,下之。晋省入棘阳。宋、齐于此置戍。北魏太和二十二年,克之,复置湖阳县。梁尝得之,寻复入魏、北朝皆于此设侨州郡,代有变改。唐贞观中始罢,以县属唐州。宋仍之。金废县为镇。嘉定十三年,孟宗政败金人于湖阳,即此镇也。今湖阳故城在南阳府唐县南九十里。

桓十二年,楚伐绞,涉于彭,罗人欲伐之。杜注:「罗,熊姓国,在宜城县西山中,后徙南郡枝江县。」 臣谨按:孔疏曰:「罗,熊姓国,世本文也。」桓十三年,屈瑕伐罗,罗与卢戎两军之,大败之。自后不复见,盖迁于楚矣。九域志:罗国城在襄阳。今襄阳府宜城县西二十里有罗川城。楚迁之枝江。国语富辰曰「罗之亡因季姬」,当在此时。后汉志:枝江侯国,本罗国,后又徙于长沙。今岳州府平江县南三十里有罗城,即罗子国。又长沙府湘阴县东六十里有罗城,乃接境处也。秦置县,汉、晋因之,皆属长沙郡。唐废。亦谓之罗川。隋末萧铣为罗川令,即此也。地有汨罗江,源出江西之宁州,分为二,一日汨水,一经古罗城,曰罗水,至屈潭而复合,即屈原自沉处也。

桓十三年,楚屈瑕伐罗,楚子使赖人追之,不及。杜注:「赖国在义阳随县。赖人,仕于楚者。」 臣谨按:赖,公、谷作「厉」。昭四年,会于申,执齐庆封,杀之,遂灭赖。赖子面䌸衔璧,造于中军。王释其䌸,受其璧,迁赖于鄢,城之而还。申无宇曰:「求诸侯而至,伐国而克,城竟莫校,王心不违,民其居乎?」杜注谓筑城于外竟,诸侯无与争。是年冬,传云:「东国水,不可以城。彭生罢赖之师。」杜注谓罢城赖之师。林氏曰:「东国,赖故都也。」然则赖地盖在方城之外。昭十四年,楚平王简东国之师于召陵,即此东国矣。乃又云赖在随县,不知何故。后汉志:褒信,侯国,有赖亭,故赖国。文献通考云:赖国在褒信县,汉褒信县,刘宋改苞信,元省为苞信镇,今在息县东北。其赖亭则在光州商城县南,盖地相接也。商城县,隋曰殷城,故志又云殷城有赖亭。在当时正为楚国方城外地,与传义甚相合也。

卢戎见楚地卢

桓十四年,邾人、牟人、葛人来朝。杜注:「牟国,今泰山牟县。」 臣谨按:僖五年「公孙兹如牟娶焉」,即此。汉置牟县,属泰山郡。地理志曰故国也。后汉以下皆因之,北齐省。今秦安州莱芜县东二十里冇牟城。

见上。杜注:「梁国宁陵县东北七。」臣谨按:葛盖古国。孟子:「汤居亳,与葛为邻。」僖十 年,齐桓公如夫人者六人,曰葛嬴。宁陵汉县,属陈留郡。应劭曰:「故葛伯国。」后汉属梁国,晋因之。今属归德府。县北十五里有葛城。张洽传:葛国在拱州宁陵县。水经注:葛城在宁陵县东四十里。

于馀丘庄二年,公子度父伐于余丘。杜注:「于余丘,国名也。」 臣谨按:公羊传曰:「于余丘者何?邾娄之邑也。」谷梁亦曰邾邑。高氏曰:「于,发语辞,犹曰于越。」程沙随曰:「邾附庸。」汪氏曰:「小国而后属邾。」啖氏曰:前后未有邑言伐者,盖杜说为长也。或曰在沂州界。

庄九年,齐师灭谭,谭子奔莒。杜注:「谭国在济南东平陵县。」 臣谨按:诗硕人篇闵庄姜也,曰谭公惟私。毛苌曰:「姊妺之夫曰私。」盖亦齐之婚姻国也。汉置东平陵县,以右扶风有平陵,故加东济南郡治焉。晋初移郡治历城县,寻废。赵石虎建武八年,济南平陵城北石虎一夜中自移于城东,虎以为己瑞也。后魏亦置平陵县,仍属济南郡。唐初复置,并置谭州治焉。贞观初州废,县属齐州。十七年,齐州都督齐王祐据州叛,土人李君求等据县不从,因改曰全节。元和十年省入历城。今济南府治东七十五里有东平陵故城。又有谭城,在府东南七十里。史记齐世家桓公二年灭郯,此误以谭为郯。又周本纪襄王十六年,翟人杀谭伯,此误以原为谭。

见陈

见宋地

庄十六年,滑伯同盟于幽。杜注:「滑国都费,河南缑氏县。」 臣谨按:滑国,姬姓。僖三十三年,秦人入滑,左传曰,孟明灭滑而还。杜注:「灭而书入,不能冇其地也。」成十三年,晋使吕相绝秦,曰:「殄灭我费滑,离散我兄弟。」杜注:「费滑,滑国,与晋同姓。」孔疏:「春秋之时,更无费国,秦惟灭滑,知滑即费国邑并举也。」十七年,郑子驷侵晋虚、滑。杜注:「虚、滑,晋二邑。滑,故滑国,为秦所灭,时属晋,后属周。」襄十八年,楚公子格帅师侵费滑、胥靡。杜注:「胥靡,郑邑。」孔疏曰:「不言费滑,杜意当以费滑为周邑也。」二十九年,女叔齐曰:「滑,姬姓也,晋是以大。若非侵小,将何所取?」当即指虚、滑为二邑时。马氏曰「秦、晋所灭,各是一国」,盖误。定六年,郑伐周冯、滑、胥靡。孔疏曰:「滑此时又属周矣。」周人又谓之侯氏。昭二十二年,王子朝之乱,晋师军于侯氏。战国为「缑氏」。史记:「秦昭王四十六年,梁攻韩缑氏、蔺,拔之。」汉置缑氏县,属河南郡。晋因之。水经注:「休水重源又发缑氏原,王子晋控鹤于此。」又迳延寿城南缑氏县治,故费滑也。太安二年,成都王颖自邺入犯,帝幸缑氏,击颖将牵秀,走之。下至唐、宋,皆属河南郡,惟东魏一属洛阳。熙宁初,省入偃师。今其故城在县南二十里也。再按:僖二十年,郑入滑,应别为一国。

庄十八年,楚武王克权。杜注:「权,国名。南都当阳县东南有权城。」 臣谨按:水经注:「沔水迳当阳县之章山东,又东会权口,南流迳权城。此古之权国也。权水发源于荆门州之西蒙诸山,至当阳而合。今当阳县东南冇权城。

庄二十四年经书郭公见。臣谨按:胡氏曰:郭,亡也。管子曰:齐桓公游于郊, 亡国之墟焉。访诸野耋,故郭国之墟也。惟善善不能用,恶恶不能去,是以亡也。」今东昌府聊城县有郭水,水之南岸有郭城、博城。图经曰:春秋亡国郭氏之墟也。无再按:刘向新序:郭为北燕之地,与齐接壤 据

庄二十八年,晋献公娶二女于戎,大戎子狐姬生重耳。杜注:大戎,唐叔子孙别在戎狄者。 臣谨按:孔疏曰:「晋语狐氏出自唐叔之后,狐伯行之子实生重耳,或曰狐偃其舅也。在今延安府境。」

小戎小戎子生夷吾。杜注:「小戎,允姓之戎迁。」臣谨按:孔疏此即瓜州之允姓戎也,子爵,后 于中国为陆浑之戎,又曰阴戎,又曰九州戎。此时不知其所居。昭九年,晋梁丙、张趯率阴戎伐颖,王使詹桓伯辞于晋曰:「允姓之奸,居于瓜州,伯父惠公归自秦,而诱以来。」杜注:「阴戎,陆浑之戎也。允姓,阴戎之祖,与三苗俱放三危者。」瓜州,今炖煌。此戎始居瓜州之说也。禹贡「三危既宅」,传云:「三危在鸟鼠之西。」水经曰:「河入塞,过炖煌、酒泉、张掖郡,又东迳允川。」汉书地理志金城郡有允吾、允街二县。应劭曰:「允吾,湟水入河所必迳。」后汉书西羌传烧当之孙滇良,居大允谷。此皆因允姓戎而得名。瓜州土肥饶,产美瓜,长者狐入其中食之,首尾不见。汉武帝后元年取瓜州故地为凉州。唐亦置瓜州。今陜西肃州卫西五百二十六里有瓜州城,盖距中国远矣。晋献公与为婚姻,必不逾越荒徼,是知戎之部族早有内徙者,特不能明其处耳。后汉志云「允姓戎居渭涒」,容或有之。僖二十二年传「秦、晋徙陆浑之戎于伊川。」杜注:「允姓之戎居陆浑,在秦、晋西北,二国诱而徙之伊川,遂从戎号,至今为陆浑县。」孔疏:「此即詹桓伯所谓惠公归自秦而诱以来也。」彼注瓜州在炖煌,知陆浑为炖煌地名,徙之伊川,仍以陆浑为名,后世县名犹然。盖戎为惠公母家,故徙于此时也。宣三年「楚子伐陆浑之戎」,成六年晋、郑、卫及伊雒之戎、陆浑、蛮氏俱侵宋;昭十七年晋荀吴灭陆浑之戎,以其贰于楚也。陆浑子奔楚,其余服属于晋,谓之九州戎。昭二十二年,晋籍谈、荀跞帅九州之戎,以纳王于王城。杜注:「九州戎,陆浑戎也,灭而属晋。州,乡属。五州为乡。」哀四年,楚围蛮氏,蛮子赤奔晋阴地。楚使谓阴地之命大夫士蔑,士蔑乃致九州之戎,执蛮子以畀楚。杜注:「阴地,河南山北,自上雒以至陆浑,盖秦、晋间之隙地也。详见晋地中。陆浑之戎所以兼号阴戎者,为此也。」汉置陆浑县,属弘农郡。晋属河南郡。东魏分置南陆浑县,而以县为北陆浑。后周省,北入南。唐析置伊阳县,属洛州。宋省陆浑入伊阳,属河南府,寻升顺州。金改嵩州,治伊阳县。元省县入州,属南阳路。明改州为嵩县,属河南府。今仍之。古陆浑城在今县北三十里。注。再按僖三十三年,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杜: 「姜姓之戎,居晋之南鄙。」襄十四年,晋执戎子驹支,范宣子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离于瓜州,乃祖吾离被苫盖,蒙荆棘,以来归我先君。我先君惠公冇不腆之田,与汝分而食之。」对曰:「昔秦人负恃其众,贪于土地,逐我诸戎。惠公蠲其大德,谓我诸戎,是四岳之裔胄也,无自翦弃,赐我南鄙之田,以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杜注:「四岳之后皆姓姜,又别为允姓。」孔疏曰:「周语称尧遭洪水,使禹治之,共之从孙四岳佐之,胙四岳国,命为侯伯。贾逵曰:共,共工也。姜,炎帝之姓,其后变易,帝复赐四岳以祖姓也。昭九年传同说此事,而曰允姓,知姜姓之后又别为允姓也。」又云:「僖二十二年传言秦、晋共迁陆浑,昭九年传惠公独诱之,此云秦人逐之,惠公与田,三文不同者,此戎本处瓜州,远在秦之西北,秦贪其土,晋贪其人,二国共诱而使迁,僖传是其实也。昭传王专责晋,故指言晋宣子市恩于戎,故言秦逐驹支,顺宣子之意,遂曰秦贪土地耳。」依此,则姜戎亦陆浑之别部,同因晋惠之母族而迁,明甚矣。 再按:僖十一年,「杨、拒、泉、皋、伊、雒之戎共伐王城」。释例曰:「诸杂戎居伊水、雒水之间者,河南雒阳县西南有戎城。文八年,公子遂及雒戎盟于暴,即此也。」孔疏:「此陆浑未迁以前,戎之先居伊雒者。」 再按:成元年,「王师败绩于茅戎。」传曰:「败绩于徐吾氏。」杜注:「茅戎,戎别种也。徐吾氏,茅戎之别种也。」盖亦伊雒之别部矣。水经注:「大阳县有茅亭,故茅戎邑也。」括地志:「茅城在河北县西二十里,今之平陆县界。」此晋邑也,见晋地中。盖戎人亦附晋邑以居。

骊戎庄二十八年,晋献公伐骊戎,戎男女以骊姬。杜注:骊戎在京兆新丰县,姬姓,其爵,男也。 臣谨按:史记始皇二十五年,秦置骊邑。三十五年,徙三万家于丽邑,即骊戎故城也。汉置新丰县,属京兆郡。后汉志:新丰,古骊戎国。唐析置昭应县,省新丰入之。宋改临潼县,今仍之。县东二十四里有骊戎城,骊山盖以戎国而得名。史记周纪:「犬戎杀幽王骊山下。」始皇二十七年,作甬道,自咸阳至骊山。又始皇营葬于骊山,役徒七十万人。唐先天二年,幸新丰,讲武于骊山下。山左右峻岭如云霞绣错,故有绣岭之名。天宝改曰会昌山,又改昭应山。

庄三十年,齐人降鄣。杜注:鄣,纪附庸国。东平无盐县东北有鄣城。 臣谨按:公、谷及刘氏、贾氏皆言鄣为纪之边邑。孔疏曰:「纪侯去国,至此二十七年,纪侯犹不堪齐而去,邑安得独存?盖附庸小国,若邿、𫑘者也。」水经注:「汶水过平章县南。」平章,世本任姓之国,即齐人所降鄣也。今鄣城在东平州东六十里,有鄣城集。无盐见宿国。水经注:鄣城在无盐东五十里。

闵元年,晋灭耿,灭霍,灭魏,赐赵夙耿。杜注:三国皆姬姓。平阳皮氏县东南有耿乡。 臣谨按:水经注:汾水西迳耿乡城北。书序曰:「祖乙圯于耿。」盘庚以耿在河北,迫近山川,乃自耿迁于亳。史记:祖乙迁邢。司马贞曰:「邢音耿,即耿也。」秦置皮氏县。惠文君九年,渡河取汾阴、皮氏是也。汉因之,属河东郡。河东大守番系请穿渠引汾水以溉皮氏。地理志有耿乡,古耿国也。晋属平阳郡。后魏改为龙门县,盖因山以名。唐因之。隋属蒲州。唐属绛州。括地志:故耿城,今名耿仓城,在龙门县东南十二里。宋属河中府。宣和中改为河津县。今仍之,属平阳府。古耿城在县南十二里。

见上。杜注:永安县东北有霍太山。曰:臣谨按:史记:霍叔处,武王第八子,封于霍。书序: 周公位冢宰,正百工,群叔流言,降霍叔于庶人,三年不齿。孔传:罪轻,故退为庶人,三年之后,乃齿录封为霍侯。穆王十六年,天子东游,宿于防,霍侯旧告薨。至霍,哀公为晋所灭,哀公奔齐,晋以其地赐大夫先且居。文五年传书「霍伯卒」是也。后以大旱卜之,曰「霍太山为祟」。复召霍君以奉祀,寻复灭之。魏世家「慎子徙居霍」,即此。汉置彘县,东汉改为永安,属河东郡。晋属平阳郡。隋改为霍邑县。自魏至唐屡置州郡,不久旋废,更以县他属。金置霍州,元因之。明以州治霍邑县省入。今因之。古霍城在州西十六里。

闵二年,齐人迁阳。杜注:「阳,国名城。」臣谨按:淮南子曰:「阳国,御姓,侯爵。」汉阳都县属 阳国。应劭曰:「故阳国也。」后汉属琅琊国。水经注沂水又东迳阳都故城。县盖于晋末废。章怀太子曰:「阳都在沂水县南。」今莒州沂水县南有阳都城。

犬戎闵二年,虢公败犬戎于渭涒。杜注:「犬戎,西戎别在中国者。」 在今凤翔府境。

东山皋落氏闵二年,晋侯使太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杜注:「赤狄别种也。皋落,其氏族。」 臣谨按:此赤狄见经之始也。孔疏曰:「狄有赤狄、白狄。成十二年,晋侯使吕相绝秦,曰白狄及君同乡,则白狄与秦相近,当在晋西。此云东山,当在晋东。又云赤白之义未闻,当是其族以赤衣、白衣为识也。」定三年,赤狄侵齐。四年,赤狄侵齐。六年,赤狄伐晋。七年,赤狄侵晋。十一年,晋侯会狄于攒函。杜注:「𪴙函,狄地。」晋侯往会之。传曰,晋却成子求成于众狄,众狄疾赤狄之役,遂服于晋。杜注:「赤狄潞氏最强,故复役众狄。」十三年,赤狄伐晋,及清,先縠召之也。十四年,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杜注:「潞,赤狄之别种。潞氏国,故称氏,子爵也。」传曰,晋荀林父败赤狄于曲梁,灭潞。曲梁在今广平府,见晋地。盖师反出其东而转攻之,所以绝其奔逸也。十六年,晋士会帅师灭赤狄甲氏及留吁铎辰,献狄俘于王。王以黻冕命士会将中军,且为太傅。杜注:甲氏、留吁、铎辰,赤狄别种。晋既灭潞氏,又并尽其余党。成三年,晋却克、卫孙良夫伐𪪞咎如,讨赤狄之余焉。杜注:「潞氏余民散入𪪞咎如,故讨之。」刘炫曰:「𪪞咎如之国,即是赤狄之余。」是也。𪪞咎如先见于僖二十三年,曰:「狄人伐𪪞咎如,获其二女叔隗、季隗,纳诸公子。公子取季隗,生伯鯈、叔刘;以叔隗妻赵衰,生盾。」杜注:「𪪞咎如,赤狄之别种也,隗姓。」然则咎如为赤狄,杜已先言,孔氏斥刘之非,误矣。孔氏又曰:「潞、皋落等为国名,其加氏者,赤狄既须称狄,单国便不成文,故以氏配之。」是也。臣愚以为诸国之中,潞为最大。传言潞子婴儿夫人,晋景公之姊也,则通婚姻于大国矣。其爵为子,则受爵命矣。有酆舒为国相,则置官司矣。地据晋国之腹心,故经营之甚力。灭潞之岁,秦桓公伐晋,晋侯别遣魏颗以偏师御敌,而身留治兵于稷,略定狄土。后使吕相责秦,则曰:「利我有狄难,入我河县,焚我箕郜」是也。盖晋人立国规模,于斯而定,所关至重矣。皋落当亦大国,晋献公命太子伐之,二军俱行,里克复虞其将战,则诚勍敌也。其余侵扰邻境,但以号举者,则所谓服属于潞氏者矣。潞国之地,孔疏述释例曰:今上党潞县。潞县,汉置,属上党郡。地理志曰:古潞子国。晋为上党郡治。魏改为刈陵县。隋废,寻改置潞城县,属潞州。唐因之。天祐二年改曰潞子县。五代唐复曰潞城。今仍之,属潞安府。古潞城在县东北四十里,汉县盖治此。后魏移治漳水东,则今治也。皋落氏地,服虔曰:皋落,赤狄之都也。水经注:清水出清廉山,东经皋落城北,世谓之倚亳城。又东南经阳壶城入河,则垣县界矣。通典:「垣县有皋落城。」金志:垣曲县有皋落镇。今在平阳府垣曲县西北六十里。又太原府乐平县有皋落山,未知孰是。甲氏地在今广平鸡泽县地,留吁在广平,铎辰在潞安府境,诸赤狄亦当在潞安府境也。

僖二年,及江人盟于贯。杜注:「江国在汝南安阳县。」 臣谨按:江,嬴姓。四年,及江人伐陈。文三年,楚人围江,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四年,楚人灭江。汉安阳县属汝南郡。应劭曰:「安阳冇江亭,故江国。晋曰南安阳,以河北冇安阳也。刘宋复为安阳。自后汉至魏皆属汝南郡,隋省入真阳。」括地志:「安阳故城在新息县西南八十里。」今故安阳城及江城皆在汝宁府真阳县东。晋志误于汝南郡阳安县下注云「故江国」,舆地志袭其讹,缪甚。

僖三年,徐人取舒。杜注:「舒国,今庐江舒县见。」臣谨按:舒,偃姓国,皋陶之后,其族属甚多,此则 经之始。鲁颂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郑氏笺曰,「鲁僖公与齐桓公举义兵,北当戎与狄,南艾荆及群舒,天下无敌御也。」正当为此时事矣。文十二年,群舒叛,楚子孔执舒子平及宗子,遂围巢。杜注:「群舒,偃姓,舒庸、舒鸠之属。今庐江南有舒城,西南有龙舒城。宗、巢二国,群舒之属。」孔疏述世本曰,偃姓,舒庸、舒蓼、舒鸠、舒龙、舒鲍、舒龚。以其非一,故言「属」以包之。十四年,楚子孔、潘崇将袭群舒,使子燮与子仪守,而伐舒蓼。杜注:舒蓼即群舒。宣八年,楚为众舒叛故,伐舒蓼,灭之。楚子疆之,及滑涒。杜注:舒、蓼,二国名。孔疏曰,二国传写之误,当云一国,是也。孔氏又云,即文五年所灭之蓼,时复故,而楚更灭之,亦误也。蓼在安丰,群舒在庐江,地境各别,无容相混也。成十七年,舒庸人以楚师之败也,道吴人围巢,伐驾,围厘,虺,恃吴而不设备。楚公子橐师袭舒庸,灭之。杜注:时楚败于鄢陵。舒庸,东夷国人。襄二十四年,吴人召舒鸠人,舒鸠人叛楚。楚子师于荒浦,使沈尹寿与师祁黎让之。舒鸠子敬逆二子,而告无之,楚师还。二十五年,舒鸠人卒叛楚,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吴人救之,居其间七日。子疆击败吴师,遂围舒鸠,舒鸠溃。八月,楚灭舒鸠。杜注:荒浦、离城皆舒鸠地。定二年,吴子使舒鸠氏诱楚人,曰:「以师临我。」楚师于豫章,吴败之。杜注:「舒鸠,楚属国。」盖楚虽灭之,犹存其祀,故为属国也。杜氏但以汉舒县为古舒国,余群舒惟巢国有注,今别见。其舒蓼、舒庸、舒鸠及宗四国,又荒浦、离城二地,皆不能明其处,但云庐江南有舒城及龙舒城,约略四国所居在此两城间而已。今亦姑如其意以绎之。秦舒邑属九江郡,汉五年以舒屠六是也。七年,封兄子信为羹颉侯,食舒。后置舒县,为庐江郡治。文帝分淮南为庐江国,封淮南厉王子赐为庐江王,居舒。元狩初,复为郡。后汉初,李宪称帝于舒,马成攻拔之。建安四年,孙策袭庐江,取之,时郡仍治舒也。三国魏移郡治阳泉而虚其地。正始四年,吴诸葛恪屯皖,欲图寿春,司马懿将兵入舒以御之。晋仍置舒县于此,梁、陈间废。唐复置舒城县,属庐州。今仍之,属庐州府。此即杜所云舒国也。杜又云「庐江南有舒城」,则不知其处。龙舒。亦汉县,属庐江郡。后汉永平初封许昌为龙舒侯,邑于此。晋仍曰龙舒县,属庐江郡,东晋末废。今其故城在庐江县东一百二十里。

僖五年,楚人灭弦,弦子奔黄。杜注:「弦国在弋阳轪县东南。」 臣谨按:左传云:「于是江、黄、道、柏皆弦姻也。弦子恃之而不设备,故亡。」汉轪县属江夏郡。轪音义:「地理志云,故弦国也,为楚所灭。」晋初属弋阳郡,后属西阳国。刘宋孝武帝自此伐逆即位,改曰孝宁。齐因之,仍属西阳郡。后周废。今其故城在黄州府蕲水县东三十里。宋再按:刘昫曰:「轪县古城在仙居北十里。」仙居,刘 所置县,宋建炎中省。其故城在今光山县西。今光州西南有弦城,因与光山相接界也。唐常置弦州于此,未知孰是。刘氏曰:光山有轪县城,乃后代侨置,非汉故县也。

见上。杜注:道国在汝南安阳县南。安臣谨按:安阳当作「阳安」,盖传写之误也。汉志:「阳 县属汝南郡。」应劭曰:「阳安有道亭,故道国。」后魏置阳安郡,隋县省。章怀太子曰:「阳安故城在朗山县东北。」朗山县,隋置于汉之朗陵县地,唐属蔡州,宋改为确山县。寰宇记:道城在确山县北二十里。今确山县属汝宁府。

见上。杜注:柏国在汝南西平县。柏臣谨按:西平,汉县,属汝南郡。应劭曰:「有柏亭,故 国也。」隋属蔡州,今属汝宁府。柏亭在县西。

春秋地名考略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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